尧天钻出水面,天已经大亮了。他连忙爬上河岸,赶紧跑去穿衣服,如果被人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那可就糗大了。
心里担心遇鬼,反倒真的遇上了鬼。他刚一爬上河岸,就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他抬头一看,站在面前的竟是媚玉!
尧天本能地用双手遮住下身,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平时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此时却将脑袋低到胸前去了,不敢去看媚玉一眼。
昨天下午,媚玉的身体被他的目光狠狠地“强奸”了一次,今天早晨,他的裸体就被媚玉尽收眼底。这个报应也来得太快了一点。
“还不快点穿上衣服?你以为你的裸体很美吗?”话音刚落,一团衣服向尧天砸来。
尧天讪讪地接过衣服,偷眼瞟了媚玉一眼,发现她早已转过身去了。他放下心来,连忙将衣服穿上。
“快说,你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媚玉瞪着尧天,厉声问道。
尧天就象第一次做贼就被人抓住的小偷一样,结结巴巴道:“我,我是来寻,寻一件东西的。”
“是什么宝贝,需要三更半夜出来寻找?”媚玉追问道。
“是我以前的一件玩具。”尧天又恢复以前的神态,微微笑道。“那是男孩子玩的东西,你们女人就不要多问了。”
媚玉冷冷道:“恐怕不是什么玩具,而是武林闻名的‘血玉令’吧?”
尧天的脸色顿时变了颜色,他讶异地看着媚玉,“你说的‘血玉令’是什么东西?它是一件玩具吗?”
媚玉幽怨地看了尧天一眼,美目一红,滚下了两行眼泪。“没想到我将你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对待,你却一直把我这个姐姐看成外人。算了,你也不用装蒜了,就当我没有认识你这个人。”说完,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尧天心里矛盾极了。如果告诉她,那就意味着自己获得“血玉令”的秘密将要泄露出去;如果不告诉她,他很可能永远失去了这个姐姐。
想到这些天来媚玉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和她在一起的温馨时光,尧天的心顿时软了下来。罢了,还是将实情告诉她吧,反正“麒麟宫”的人已经猜到“血玉令”在自己身上,这个秘密早晚会泄露出来,也不在乎多她一个人知道。如果失去了她,那才真的是自己终生的遗憾呢。
尧天连忙追上去,拦住媚玉,陪着笑脸道:“姐姐,小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
媚玉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和。她看着尧天,笑骂道:“你这个臭小子,存心要气走姐姐,居然还责怪姐姐小气,是不是想要姐姐好好修理你一顿呀?”
“姐姐饶命!小弟向你举手投降了。”
“这还差不多。”媚玉笑了笑,将手伸向尧天。“血玉令呢?”
“它已经融入我的身体里去了。”
媚玉眼睛一瞪,摆出一副将要生气的样子。“你还想跟姐姐玩下去吗?”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尧天将双手伸过去,露出手掌上的图案。“你看,这就是‘血玉令’正反两面的图案。”
“怎么会这样呢?”媚玉的脸上露出惊疑的神情。
尧天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血玉令’不见了,而两只手掌上多了这两个图案。”
他接着又将石洞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媚玉惊得花容失色,良久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尧天手掌上的图案,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发出一声叹息。
尧天背上包袱,告别母亲,与媚玉一起,踏上了茫茫的江湖路。
一口气走了三四十里路,两人都有些累了,便坐在路边休息。尧天不经意地往来的路上望去,发现路上出现了十多个人。他们都携带着兵器,显然是武林中人。他们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东张西望,好象在观赏什么。
这里是一条山路,两边虽然有不少的树木,却也没有特别值得欣赏的风景。尧天暗暗怀疑,极目向这些人望去。他现在的视力已非同小可,虽然相隔近一里,却将他们的面容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一看顿时令尧天大惊失色,他看到那十多个人竟有两个人是老相识,就是卧虎山庄的张龙和赵虎。
“不好!我们被跟踪了。”尧天有些惶恐地嚷道。他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不赶过来抓他们,反而要鬼鬼祟祟地在后面跟踪。
媚玉虽然看不举不清那些人的面容,却也看出他们的行迹十分可疑,不由皱了皱眉。
他们虽然没有追上来,但是,被人跟在后面总是感觉不舒服。为了摆脱这些跟屁虫,两人迅速钻进了山里。
山里柴深茅密,便于躲藏,但行走却很困难。两人奔跑了十多里路,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看看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立即寻了一个地方躺了下去。
尧天已经获得了“血玉令”里的能量,按理是不会这么容易疲劳的。但是,他不懂得运气之法,无法将能量发挥出来,就象一个人虽守着一座金山却依然受穷一样。
休息了一阵,两人继续前进。不久,他们总算走出山中,踏上了另外一条山路。两人嘘了一口气,沿着山路,说说笑笑地往山外走去。
“姐姐,望海城离这里远不远?”
“很远。有千多里呢。”
“那你怎么会到牧云山来学武呢?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从小就父母双亡,是师傅将我带到牧云山来的。我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人。”媚玉低声说道,脸上神情有些黯然。
尧天没想到不小心触到了她的伤心处,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们走了这么久,前面还是一山连着一山,好象永远没有尽头似的,看来我们今天要露宿山里了。”
天猎城位于绵绵群山之中,要走出去的确不容易。他们一直走到天黑,连一户人家也没有看到,尧天的推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幸好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山洞。山洞虽然不大,坐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尧天去拾了一些干柴,在洞中生了一堆火。两个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吃了一点干粮,觉得精神好多了。
尧天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喟然叹道:“没想到我尧大侠出来行走江湖,第一天就住在这简陋的山洞里。我真的好命苦啊!”
“真的对不起哪。明知道我们的尧大侠今天要在这里过夜,我应该早就去通知人们在这里建造一座行宫呀。这是姐姐办事不力,请尧大侠恕罪。”媚玉装作一本正经道。
尧天道:“念你是初犯,又能自省,本大侠决定对你从宽处理。过来,让本大侠打五下屁股抵罪。”
“尧大侠不是变态吧?怎么一开口就要打女人的屁股?”媚玉反唇相讥道。蓦然想到脱口说出“屁股”二字,一张俏脸顿时羞得通红。
尧天笑道:“我又没说要打其他女人的屁股,这怎么算变态呢?你的屁股都让我看过了,打几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媚玉羞怒交加,举手就往尧天的头上拍去。
尧天早有防备,抬起左手,抓住媚玉的手腕,顺手一带,将她的身体拉进怀里,右手环绕过去,迅速抱住了她的腰肢。
媚玉一时大意,竟着了尧天的道儿,心里一惊,待欲挣脱出来,尧天的右手已经将她紧紧抱住。
媚玉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男人这么亲密接触,心里不由荡起了涟漪。她被尧天搂在怀里,脑袋贴在他的胸脯上,鼻孔里嗅着他那充满男子的气息,只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她与尧天在一起虽只短短几天,却是她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日子。尧天的油腔滑调、诙谐幽默、甚至有些近乎无赖的言行,都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知道,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是最快乐的。
有人说,能够让女人快乐的男人是最好的男人。尧天或许算不上最好的男人,但他绝对是能够让女人快乐的男人。何况,两人在不经意间都看到了对方的身体,也应该算是一种天意吧。
微微侧起脸向上看去,发现尧天的眼睛正火辣辣地看着自己,不由芳心大乱,赶紧埋下头去。
尧天似乎受到鼓舞,扳起媚玉的脑袋,将自己的嘴唇猛地贴在她那温软的樱唇上。
这是他们的初吻,接吻的动作十分拙劣,却吻得非常热烈,非常真切,非常实在。这是两颗心的猛烈撞击,也是两颗心的激烈交融。
媚玉的心似乎已经飞了出去,身体在太空中遨游,既兴奋、激动,又害怕、恐惧,她感到脸上发烫,全身发热,似乎在这无穷无尽的热力中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尧天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媚玉的胸部,媚玉一惊,猛地推开尧天的身体,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不,不——”
尧天一怔。“你怎么啦?”
媚玉极力掩住自己的慌乱,强行镇静下来,淡淡道:“没什么。我有些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尧天默默地看着她,心里充满了困惑。但是,他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追到手,娶她为妻。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上路了。为了尽快走出山区,在天黑以前能够找到宿处,两人都加快了速度。
“姐姐,我来追你好不好?”尧天建议道。
“好啊。”媚玉欣然应允。“只怕你追不上我,倒将你一个人丢在山里了。”
“这样吧,我们来赌点彩头。”尧天道。“如果我输了,我就吻你一下;是你输了,你就吻我一下。”
“哪有你这种赌法,输赢都是你占便宜?”媚玉叫了起来。
尧天强辩道:“怎么成了都是我占便宜呢?难道我们接吻你不快乐吗?”
“不跟你讲了。”媚玉脸上一红,转身向山外跑去。
午后不久,他们总算看到一个小镇,尧天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这是他除了天猎城外看到的第一个有人住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个小镇,岂不令他兴奋莫名?
小镇里只有一条大街,约有一里多长。小镇虽小,由于这里位处牧云山进出的要道,倒是十分繁华,各种店铺、商贩应有尽有,各种叫卖声、邀客声此起彼伏,显得十分热闹。
虽然天色还早,两人却寻了一间客栈住了进去。他们反正没有明确的去处,纯粹是游玩的性质,所以不用急着赶路。
到镇里尽情地游玩了一圈,回到客栈吃过晚饭,再说了一阵话,两人便分头歇息。
深夜,尧天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由于“血玉令”中的能量输进了他的体内,当他睡着后,他全身都安静下来,这时候,“血玉令”的能量便在他的体内自觉流转,使他的感觉比平时敏感了几十倍。所以,刚才的响动虽然十分轻微,但还是将他惊醒了。
尧天轻轻爬起来,连鞋子也不穿,悄悄潜出房间,立即发现一个黑影正飞快地往店外奔去。他好奇心顿起,连忙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那黑影从后门溜出客栈,径直向客栈旁边的马厩走去。
“不好!这人要偷马。”尧天刚欲出声呼喊“捉贼”,却见那人在马厩前停下来,对着马厩低声道:“出来吧。”
尧天大惊。声音虽然很低,但他仍然听得出来,这正是媚玉的声音。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尧天的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正在疑惑中,马厩里快步走出一个人来。“哎呀,我的玉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真是想死哥哥了。来来来,给哥哥抱一下。”
“滚开!谁是你的玉儿?”媚玉叱道。“你要是乱来,我马上就走。”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那人叹了一声,道:“副座来了,在客栈后面的山上等你,快随我去见副座。”
媚玉果然是“麒麟宫”派到他身边来的奸细。尧天虽然对她一直有所怀疑,骤然得到确认,他的心里仍然无法承受。在这之前,他总是不敢往这方面去想,他倒宁愿自己的估计是错误的。
客栈后面的小山上,站着一个威严的中年人。媚玉连忙上前行礼,恭声叫道:“参见副座。”
中年人“嗯”了一声,目视媚玉,问道:“事情打探得怎么样了?”
媚玉答道:“禀副座,那小子名叫尧天,‘血玉令’正是为他所得。”
“哦?”
媚玉道:“据我得知,荆总管发现他时,‘血玉令’正好在他身上。荆总管将他击落河里以后,他便将‘血玉令’藏在了河里。当他从河里回去时,身上已经没有‘血玉令’了。”
“他掉进河里后,我们的人很快就将河面封锁了,他又是怎样逃出的呢?”
媚玉回答道:“据尧天说,那堵悬崖里有一个洞,洞口却在河水下面。尧天跌落河里后,便潜进了洞里。我们的人不知那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去处,以致被他逃脱。”
“那‘血玉令’现在在哪里?”中年人急切地问道。
媚玉道:“‘血玉令’已经融入他的身体里了。”接着,她又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竟有这等奇异之事?这位“麒麟宫”的副宫主听了也不禁怦然色变。突然,他眼中寒光一闪,严厉地看着媚玉。“你不是编出这个理由来蒙蔽本座吧?”
“属下绝对不敢欺蒙副座,属下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接近他已有七八天了,为什么不早点想办法将‘血玉令’弄到手,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血玉令’融入体内?”中年男人冷冷道。
媚玉全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属下办事不力,请副座责罚。”
“本座暂时不想责罚于你,你起来吧。”
“谢副座。”媚玉颤颤惊惊地站了起来。
中年人逼视着媚玉,问道:“他对你的身份有什么怀疑没有?”
媚玉道:“没有。他现在对我十分相信,绝对不会怀疑我的。”
“那就好。”中年人道。“你继续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去寻找武神神殿,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本座报告。本座也会派人暗中秘密保护你的,去吧。”
“属下告退。”
媚玉知道,这暗中保护也含有暗中监视的意思,她心里十分生气,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向那中年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向客栈飞掠而去。
看着媚玉远去的背影,中年人“嘿嘿”地笑了两声,转身对那青年道:“这小妮子已经动了春心了,你给我带人严密注视她的动静,稍有不对,立即将他们两人就地格杀。”
“属下遵命。”
当山上的人全部离去,尧天从柴草中钻了出来,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身向山里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