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格力与青阳回到了天堂城。夜叉城主派了十个侍卫随军,意在监视他们,却被青阳一一杀了,三万军队也全部归顺了武神军,顺利地回到了天堂城。
尧天大喜,带着连月、严正、张胜、邓土、迪斯等人到城门迎接。格力和青阳将军队交给张胜和邓土,带回军营参加整编,向大家告了声“抱歉”,就连忙赶回大将军府去了。
当天下午,格力便派人转告尧天,他将从此隐居大将军府内,不再与武神军发生任何关系。
尧天知道,为了达到打击夜叉城主的目的,将他冒充文哥大将军的事情公诸于世,对他和夜露夫人都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唏嘘再三,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歉疚。
正在叹息,卫星前来求见,他带来了“神游九州”转来的消息,说法言军师已带领一千人,护送丽娘、格兰、风韵、伊莲等人,动身前往天堂城来了。
侯真不便公开来见尧天,尧天只好将卫星的客栈告诉了他,所有的消息都由卫星转达。
尧天听了,这才稍稍高兴起来。法言军师来了,他就可以将天堂城的事务交给他来管理,自己就可以放心地到白山、黑水去了。
卫星又道:“启禀令主,月殿城传来的消息说,艳红夫人已经偷偷离开了城主府,不知去向。如果将军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一有消息就会立即传过来的。”
尧天大惊,连忙问道:“如果将军怎么会让她离开城主府呢?”
他虽然对艳红颇有猜忌,觉得她实在太艳、太媚,心性难定,将她留在身边恐非好事,便硬着心肠弃她而去。但他发现风韵、伊莲甚至包括紫嫣,竟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她,心里不由暗暗后悔。他发现自己始终不能忘记她,终于决定将她接到天堂城来。没想到,她竟然偷偷出走了。
她一个弱质女子,能到哪里去呢?莫非她是思念自己,一个人寻到天堂城来了?但是,从月殿城到天堂城,有近千里的路程,她一个人如何能够到达呢?
如凤失踪,到目前没有消息,现在又失了一个艳红,尧天不禁顿时心乱如麻。
连月挥了挥手,让卫星退了下去,走近尧天,柔声地安慰道:“天哥,你且宽心。我相信艳红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
尧天苦笑了笑。他当然希望她会没事,但她没有一点武功,又长得那么娇艳,如果没事那才奇怪呢。他心里突然一阵冲动,真想立即跑去找她。可是,天下这么大,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呢?
人都有一个通病,得到的往往不珍惜,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是多么的可惜。
尧天突然站了起来,命方旭、风云、伊胜和“夜狼小队”的队员,立即带五百名士兵,前往迎接法言军师一行。他虽然知道从雅安城到天堂城之间并没有敌人,但自己现在是树大招风,难免不会有人赶去袭击他的家人。他可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出事了。
“天哥,我看不如将白山黑水之行放弃了吧。”连月见他心情不佳,不由建议道。
“不!”尧天猛地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明天一早,我就立即动身。”
“可是——”连月欲言又止。
尧天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相信如果将军一定会尽全力寻找的。”
连月道:“天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生气。我觉得,若是如凤、艳红注定是你的人,她们迟早会到你身边来的。否则,你就是再怎么寻找也是枉然。”
尧天诧异地看了连月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连月却一点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明天,你准备和哪些人去黑水城?”
尧天实话实说地答道:“我觉得和青阳师兄一起去比较合适。可是,青阳师兄与夜莺姑娘的事情恐怕一时难以解决,看来,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不行。”连月叫道。“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
“好吧。”尧天见了,知道她心里不放心自己,他默默地看了她良久,终于点了点。
连月的脸上立即浮起了满意的笑容。尽管尧天答应得很勉强,但连月却一点也没有介意。
翌日,尧天和连月告别众人,两人两骑,径直离开了天堂城。
两人策马一阵急驰,足足奔了近两个时辰,见马儿已累得气喘声嘶,汗如雨下,这才停了下来。他们将马匹牵到路边,让它自由休息,然后,选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尧天在连月的身边躺了下来,看着天上飘浮的白云,心里不由联想翩翩。他们这是第三次联袂行走江湖了。两年前,他们第一次走进江湖,被“麒麟宫”的武士追得东奔西逃,几乎天天都在生死之间徘徊。正是因为在这生与死的考验之下,才奠定了他们之间这种特殊的关系。一年前,他们从武神神殿出来,虽然学得了傲视天下的武神神功,但是,他们缺乏搏斗经验,在大量的敌人面前,仍然被追得狼狈不堪。直至逃进了红叶部落,才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也正因为如此,才摆脱了“麒麟宫”的追捕。天猎城事情之后,立即秘密北上,机缘巧合之下,建立了眼前的基业。今天的尧天和连月,再也不是当年那两只菜鸟了。
但“麒麟宫”还是阴魂不散地追上来了。不过,月殿城外一役,他已伤了“麒麟宫”的副宫主卫业,相信他们再也不敢小视自己了。但是,要打败“麒麟宫”,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小了一点。若是建立了一支行动快速、威力无穷的骑兵,说不定就可以跟他们较量较量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购买的马匹居然被人劫了,扒开他与洪子烈的关系不说,他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休息了一阵,两人再次上了马背,信马由缰地向前走去。尽管满目都是黄沙红草,但看到那一望无际的原野,尧天的心情还是渐渐地开朗起来。两人有说有笑,旅途上充满了欢愉之情。
第四天,天气骤变,天空中忽然飘飘洒洒地下起雨来。两人向前急赶了十余里,才找到一家路边客栈,连忙下马走了进去。
大雨阻碍了旅人的行程,客栈里已挤满了人。尧天和连月走进客栈,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落到了两人的身上。
尧天游目一看,大堂里的座位早已被先来的人们占据了,还有不少人因为没有座位而胡乱地站着。他暗暗皱了皱眉,径直起到柜台前,对客栈老板道:“店家,请给我们安排一间上房。”
客栈老板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小店的客房都已住满了,再也没有房子了。”
尧天低声道:“店家,我愿意出双倍的房钱,请你一定帮帮忙好吗?”
客栈老板苦笑道:“并非我不肯帮忙,我是开店的,有房哪有不让客人住的道理,实在是房子都已经住满了,再也没有房子让给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尧天见了,也不好强人所难,淡淡地笑道:“既如此,还请店家再安排两个座位,让我们坐坐也好。”
客栈老板道:“公子也看到了,那边还有不少的人都在站着呢。若是还有座位,岂会等到现在,早就安排给他们了。”
尧天摇了摇头,第一次体会到“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的滋味。
“那位小娘子,这客栈是再没有座位了,你不如坐到这里来,陪大爷我喝一杯如何?”一个五大三粗、眼如铜铃的大汉高声地对连月道。
他身边的人也全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连月冷冷地看了那位大汉一眼,微微笑道:“你是在叫我吗?不过,你想要本姑娘陪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代价稍稍高了一点,不知你是否付得起?”
大汉哈哈大笑起来,傲然道:“这天下还没有我付不起的帐。说吧,你想要多少?”
连月淡淡道:“我只是想要你再去变过一回人来。”
大堂里顿时爆出一阵哄然大笑,不过,大家都暗暗为连月担忧,这个大汉可不是好惹的主儿,象她这样娇滴滴的样子,恐怕很难逃脱他的魔手。
“这位姑娘,你想错了。”另一座位上,一个公子模样的年青人突然接言道。“依本公子看来,他就是再变过一回人,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姑娘,你可不要对他期望过高。”
大汉霍地站起来,指着青年,大怒道:“查武,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竟敢讥笑你萨大爷?有种的你就给我站出来,看你萨大爷敢不敢将你那自以为是的小白脸揍个稀巴烂?”
这个叫查武的青年微微笑道:“萨图孟,你少站在那里吹大气了。凭你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你家少年面前颐指气使,你就不怕笑掉在座诸位的大牙?”
萨图孟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走到大堂中间,指着查武道:“查武小子,你快点出来受死。我今天一定让大家看看,到底谁才是三脚猫的功夫?”
查武也站起来,哈哈大笑道:“萨图孟,你这么急着要当众出丑,你家少爷只好成全你了。”
客栈老板看到他们要打架,连忙走上前去,拱手作揖道:“萨大爷,查少年,你们两位千万不要在这里动手。小店是小本经营,要是打坏了东西,小店可承受不起呀。”
“少哆嗦。你这个破店值得几个钱?要是打坏了东西,大爷赔给你就是了。”萨图孟瞪了店家一眼,不耐燥地将他推到了一边。
查武道:“店家,你不要着急,萨大爷有的银子,要是将店子打坏了,他一定会给你赔一栋新房子的。”
萨图孟也不再说话,提起钵盂般的拳头,“呼”地一拳向着查武擂去。
萨图孟的功夫果然不错,这一拳击出,隐隐带有风雷之声,连周围的空气都在急剧颤动。
查武不敢硬接,立即展开腾挪功夫,迅速地向左侧一闪,右手竖掌,迅疾地往萨图孟的手肘切去。
萨图孟一拳击空,迅速变招,右臂向外劈出,气力也排山倒海地狂涌而出。他的力量显然是要比查武大得多,想通过硬憾来达到速战速决的目的。
“篷!”
掌肘相交,两人的身体倏地分开。萨图孟见他居然能将自己击退,不由露出愕然的神色。这家伙能够挡住自己全力臂撞,其功力也不可小视。
查武却是有苦自己知,萨图孟这刚猛的一劈,已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腾。他这才知道,自己过于托大,竟然徒手与他搏击,终于吃了一个暗亏。
萨图孟又急步上前,抢到查武身体的右侧,右拳直击查武的头部,右脚却无声无息地踢出,攻他下盘。上下齐攻,阴毒之极。
查武上格下挡,虽然敌住了对方刁钻的招式,但对方那致命的一脚却踢在了他的手掌上,整个人被踢得向后倒飞了出去。
萨图孟大笑了两声,正欲得意地说点场面话,查武的身体又飞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把长剑,正人剑合一地向他刺来。萨图孟大怒,全力展开攻势,向着查武攻去。
查武宝剑挥舞,幻化出一篷又一篷若有若无、虚实难分的剑影,层层叠叠地卷向萨图孟。萨图孟双手挥舞,五指箕张,竟伸手向着漫天的剑影抓去。
萨图孟的功夫虽然强横,但查武的剑法也实在精妙,一时间竟被他攻得手忙脚乱,难以破解。两人拳来剑往,都陷入了缠斗之中。
“萨爷,接棍!”
萨图孟的随从将一根铁棍丢了过去。萨图孟接过铁棍,立即呼呼地抡开了。他的神力实在惊人,几十斤重的铁棍握在手里,舞起来竟然轻松自如。两人以攻对攻,其惨烈的程度好比战场上千军万马的生死厮杀。
棍重剑轻,查武的优势尽失,气势立即被压了下去。他心里暗暗叫苦,虽然全力进行反击,但仍然渐渐地落地了下风。
查武的手下也看出了查武的劣势,全都紧张地站了起来,一齐拔出了兵器。萨图孟的随从自然也不甘示弱,也都挺兵以待。
双方都虎视眈眈,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引起这场争斗的连月却象没事的人一样,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的打斗。这两个家伙都对自己不怀好意,任何一方败了,都不会引起她的任何兴趣。他们是生是死,也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尧天乃是有事而来,自然不肯放过了解这些江湖人物的底细。客栈老板低声地告诉他,这个叫萨图孟的大汉乃是夫余部落的武士头目之一。夫余部落原是以养蚕织布为业,由于织布业十分紧俏,夫余部落的人民都十分的富裕。为了保护他们的财产,他们养了不少的武士。这几年,他们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已经拥有武士五千多人,其中武功高手达二百余人,成为这一带颇有势力的部落之一。
那个叫查武的青年却是秽貊族系的人。秽貊族系乃是由众多的猎人组成,他们大约有二十多万人,分布在纵横达三百多里的土地上,是这一带人数最多、范围最广的一个族系。他们的人数虽多,但居住的地域十分广阔,秽貊族系的人又分成若干个分支。查武正是离此不远的营山分系少主人。
这些年来,夫余部落逐渐强大起来,自然就要向外扩充地盘。但是,往西南是天堂城,往东南有祁汤城,往西北是大奴城,夫余部落虽然强盛,却还不敢与这三城相争。他们唯一的发展是东北方向。可是,在这个方向上,秽貊族系的营山分系就成为了他们最直接的障碍。由于营山分系有整个秽貊族系的人作后盾,夫余部落并不敢明目张胆地袭击营山分系。但是,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却从来没有间断过,双方都折了不少的武士。由于不是明显的战争,秽貊族系的人也不便集中起来,对夫余部落进行致命的打击。
今天,这场骤然而降的大雨,却将萨图孟和查武先后引进了这家客栈。他们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由于客栈里的人多,他们不好贸然相搏,都在寻找借口动手。
尧天和连月进来后,他们都为连月的艳丽惊呆了。萨图孟和查武都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美丽的女人也看过不少,但象连月这么楚楚动人的美女,却还是第一次见过。他们都相信,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恐怕也没有眼前这个美女那么漂亮,那么令人心荡神往。
正所谓“色胆包天”,他们虽然看到连月是与尧天一起进来的,但仍然色与神授,将主意打到了连月的身上。萨图孟仗着人多势众,公然出言调戏。查武为了博得美人的青睐,也强行出头。结果,倒是这一对死对头搏了个你死我活。如果说他们是为了宿怨而斗,倒不如说是为了美人而争。
这时候,萨图孟突然磕开查武的长剑,铁棍猛地向查武的头上砸了下去。
查武避无可避,眼看就要丧生在萨图孟的铁棍之下。围观的人们全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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