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惊讶地看着尧天,疑惑不解道:“三弟,天猎城乃是我们向南发展的重要通道,一旦丢弃,就失去了向南发展的机会,我们为什么要退出天猎城呢?”
“二哥说得不错!天猎城的确是我们向南发展的重要通道,但是,以我们目前的势力,还不足以向南发展。”尧天道。“麒麟军随时都有可能攻来,天猎城临山面水,一旦打起来,我们连退路都没有。另一方面,天猎城内尼布和卧虎山庄的势力未清,他们潜伏很深,我们一时之间很难将他们全部打尽,这些势力始终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在这内忧外患的煎熬之下,我们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击垮的,我们也实在没有必要将大部份的精力放在与他们的明争暗斗之中。撤出天猎城,先驻守江北,只要将北方处理好了,才是我们与麒麟宫决一死战之时。”
这几天,尧天在晴岚的石屋里并非只是寻欢作乐,他也与晴岚一起分析了天下的形势,终于作出了先巩固后方的战略决策。
张胜不满地嚷道:“三弟,如果我们就这样撤离天猎城,武神军的威望将会一落千丈,以后,我们还有何颜面再次进入天猎城?恐怕全天下的人都会耻笑我们的。”
尧天微微笑道:“我们本来是从北方来,现在只是重新回到北方,有什么好值得笑的?当然,我们也不是一走了之,你们三人一起来是最好不过了。我再给你们五天时间,你们分别在军中、城主府和民间三个方面建立可靠关系,帮我们掌握天猎城的一切行动。必要的时候,我们就重新进入天猎城,彻底占领这座城市。”
三人听了,全都凛然应诺。
第二天一早,尧天与柔波及风花雪月四婢又化装成商人出了天猎城,渡过沱龙河,向天岳城赶去。
太阳偏西的时候,尧天一行到达了天岳城,守城的武士果然都换成了武神军。他们看到尧天来了,全都举刀行礼,又连忙派人飞报邓土大将军。
邓土听说尧天来了般,不由暗暗吃了一惊,连忙带着方旭、常义等将领迎了出来。
进入城主府坐下,大家看到柔波坐到尧天的身边,立即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尧天的夫人,全都上前参见。
方旭以前也追求过柔波,见她已成为尧天的夫人,心里不禁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
尧天在详细了解了攻打天岳城的情况后,立即单刀直入地问道:“邓兄,听说你们已经派人向余安等四城发出了通碟,限令他们归降,有这样的事吗?”
邓土直陈道:“是的。不过,不是限令他们归降,而是劝说他们归顺。”
尧天冷冷道:“这事我为何不知道?”说着,目光在方旭、常义等将领的脸上一一扫过。众将领都不敢与尧天对视,全都低下头去。
邓土看到尧天似乎有兴师问罪之意,心里暗暗一凛,强辩道:“此事的确没有向令主请示。令主不是已派洪帮主去劝说诸城加盟吗?我们这么做,也是按令主的意图办事啊。”
尧天道:“此事已经由洪帮主去做了,我们就没有必要再插一手了。我们直接出面,会令人产生一种受到威胁的感觉,很容易将他们逼进麒麟宫的怀抱。就是他们归顺了我们,只要他们不是心甘情愿的,也会产生很多的后患的。”
接着,又将天猎城的局势说了一遍。
“令主,真正的天下是打出来的。”邓土道。“天猎城是令主的故乡,他们尚且不肯投降,其他各城又怎么会轻易投降我们呢?”
邓土并不知道,天猎城的人们对尧天的底细都很清楚,他以前只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现在忽然爬到了他们的头上,他们的心里都很不舒服,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另一方面,尼布家族和卧虎山庄统治天猎城一百多年,在天猎城已经根深蒂固,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推倒的,也不是杀掉为首的几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尧天微微叹息道:“天下之大,如果一座城一座城去攻取,那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若是我们锋芒太甚,就会树敌太多,到时候,我们不要说统一天下,恐怕就是生存都很困难。”
邓土沉吟道:“令主,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偏激,但是,麒麟宫正在集结军队,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统一江北,恐怕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就算江北各城不与我们为敌,我们的粮草要从天堂城运来,千里迢迢,补给将会十分困难。我们若是不能夺取江北各城,就近筹措粮食,也很难与麒麟军抗衡。”
尧天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若是将各城逼得紧了,他们反而会暗中投靠麒麟宫,到时候,我们就真的要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邓兄,你立即撤回你的人,将这事交给洪大哥去做,相信他一定会做得好的。”
邓土固执道:“令主,我绝对不怀疑洪帮主的能力,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几城加盟,说明他们都很顽固,洪帮主就是施展浑身解数,恐怕也会无能为力的。”
尧天冷冷道:“就是洪大哥的工作没有一点进展,我们也不可无缘无故威胁各城,更不允许无缘无故出兵攻取各城。我不想看到我们的武神军成为虎狼之师,成为天下人的共同敌人。谁要是违犯这个规定,我绝对不会轻饶!”
众人听了,全都吓了一跳。
邓土一向自视甚高,见尧天当着众部下之面对他如此色厉辞严,脸上不禁有些挂不住。他立即将卫士叫进来,传令让出使各城的人取消一切行动,即刻回来。
方旭见他们闹僵,连忙站起来,微微笑道:“令主,大将军,天色已经不早了,是不是叫他们立即开筵?”
尧天也觉得刚才的话语是太重了一点,但是,邓土仗着他的军功和才能,已经多次抗命,若是不对他打压一下,他恐怕要飞上天去了。看到邓土那恼羞成怒的样子,尧天心里竟然有一些欢愉的感觉。
不过,邓土毕竟是四名大将军之一,在军中的威望甚至超过了严正,他也不想做得太过分了,听了方旭的提议,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连忙点了点头,笑道:“天岳城有什么可口的美食,叫他们全都拿上来。”
不久,酒食送了上来。尧天端起酒杯,大声道:“各位,我们这次消灭了麒麟军近二十万人,又先后夺得了天岳城和神农城,大家都劳苦功高,借此机会,我敬大家一杯!”
众将领都一齐欢呼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尧天忽然站起来,再次举杯道:“刚才,我的话也许严重了一些,大家听了可能不舒服,我再敬大家一杯,就当作是向大家赔罪吧。”
大家听了,不由吓了一跳,谁都不敢领受这杯酒。
尧天微微笑道:“怎么?你们都不肯接受我的赔罪?是不是认为我的态度不够诚恳?邓兄,你说该怎么办?”
邓土道:“令主,你的教诲非常正确,令我们有当头棒喝之感。如果说要赔罪的话,应该是邓土向令主赔罪才是。”
常义忙道:“令主纪律严明,正是带兵之道,如果说要赔罪,我们都承受不起的。大将军也是一心为了武神军的发展。属下提议,这一杯还是由我们大家敬令主和大将军,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家听了,全都轰然响应。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闹起来。柔波忽然说道:“大将军,这么热闹的场面,你为什么不请嫂夫人前来?是不是对柔波有什么意见呀?”
邓土尴尬道:“我事先不知道夫人会来,就没有叫拙荆前来迎接,还请夫人恕罪。”
他说的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他先前的确并不知道柔波已经成为了尧天的夫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尧天以前追求过善英,现在却成了自己的夫人,他不想让他们见面,也是为了避免彼此之间的尴尬。
柔波并不知道这中间的情由,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连忙吩咐婢女去将善英请来,又对各位将领道:“你们还有谁将夫人带在军中,都派人将她们叫来,不要让我以后见了面都不认识,那就糗大了。”
除非夫人身具武功,可以上阵杀敌,否则,将领一般都不会将夫人带到身边的。果然,在场的二十多个将领之中,除了善英之外,只有四个将领将夫人带在身边。
善英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一双妙目在尧天的脸上停留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上前参见尧天和柔波。
尧天看她比以前更加风姿绰约,心里不由微微一痛,继而开颜笑道:“善英夫人,少时不见,你越发美丽动人了。”
善英俏脸微微红了红,躬身行过礼后,盈盈走到了邓土身边。邓土心里暗暗得意,连忙起身扶着善英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接着进来的是薛雷的夫人纪香,尧天见了,不由暗暗惊讶,她的艳丽和妩媚完全超过了柔波和善英,直追格兰和媚玉。看到她,尧天心里忖道:“天下美女何其多也,岂能都被我收归囊中?”顿时将没有追到善英一事抛到了脑后。
柔波附到尧天耳边,轻声道:“天哥,你是不是又迷上这个绝色美女?”
尧天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柔波一眼,佯怒道:“你给我安份一点,否则,等下回去之后,可有你受的。”
柔波娇笑一声,风情万种地站起身来,对善英道:“嫂子,不如我们几个女人到里面去另开一座,大家一起说说体己话,你觉得怎么样?”
邓土立即如斯响应,善英听了,也只好表示同意。
尧天笑骂道:“波儿,你在搞什么鬼呀?刚刚将人家叫来,还没有坐热,你又要到里面去,这不是瞎折腾吗?”
“这是我们女人的事,你少管。”柔波笑道。“我们一走开,你们正好可以胡天胡地,岂不是更好?”
尧天听了,顿时苦笑不已。
众将领却暗暗高兴,他们虽然没有将夫人带在身边,但城主府里的美女却不少,就连身边的这些婢女也都长得千娇百媚。但是,有她们这些夫人在场,大家一点也不敢放肆,就连与身边的婢女调笑一下都不可能,正巴不得她们立即离去呢。
果然,众夫人一离开,一些将领就乘着酒意,将身边的婢女扯进怀里,大逞手足之欲。
尧天走到邓土面前,微微笑道:“邓兄,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邓土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敢表露出来,淡淡笑了笑,起身与尧天一起走出了大厅。
沿着城主府内的绿荫小道,两人慢慢地踱着,四个卫士举着火把,分别在前后为他们照明。
“邓兄,对不起,我刚才是太冲动了一点,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尧天侧过脸来看着邓土,轻轻地说道。
邓土淡淡道:“这没什么。令主纪律严明,邓土深感佩服,怎么可能记恨令主呢?”
“这样就好。”尧天道。“我们发展的速度很快,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拥护,若是失去了人们的拥护,不仅有违武神的令谕,我们也很难在这块土地上立足的。我真的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令主教诲,邓土已经铭记于心。邓土一定转达到每一个将士。”邓土连忙说道。
尧天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邓兄,你和张胜是我军的两大战神,将来的发展还得依赖两你们两位。而邓兄比张胜还要年轻得多,我们在很大程度上都只能依赖邓兄了,所以,我对邓兄的要求也就严了一些。”
邓土听了,心里不由大震,立即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尧天。良久,他忽然跪了下去,感激涕淋道:“谢谢令主的知遇之恩!邓土一定唯令主马首是瞻,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如果说邓土以前只是出乎对尧天的崇拜,从现在起,他心里却是对尧天充满了崇敬。
尧天连忙将邓土扶起来,道:“邓兄快起!就让我们同心协力,建立不世基业!”
走进一座小亭坐下,尧天又与邓土一起探讨用兵之道。
邓土道:“令主,属下是一个粗人,只知道带兵打仗。依属下之见,我军在令主的筹划下,已经率先建立了骑兵、弓箭兵和长枪兵,这是其他任何军队都不曾有的。这三个兵种在这次与麒麟军的战斗中,已经显示出超强的战斗力,正是依赖他们,我们才取得了以少对多的胜利。但是,这次战斗也将我们的特殊兵种公诸于世,相信其他的军队也会争相效法,不久,这些特殊兵种将不再是我军特有的优势了。所以,在其他军队的特殊兵种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我们必须充分利用这种优势,迅速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扩大我们的势力。”
尧天沉思良久,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邓土道:“依你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办?”
邓土道:“先占领余安、漂浮、九昌、绿雨、天星五城,与泰陵、新诸、神农、天岳合为一体,全部变成我们的势力范围,然后,迅速出兵攻打麒麟宫。只要消灭了麒麟宫,天下将会唾手可得。”
尧天脸上微微变色,不满地说道:“邓兄,我已经说了,先不能对众城动兵,你为何又提出这个方案?”
邓土急道:“令主,现在是弱肉强食的社会,我们绝对不能有任何仁慈之心,否则,就会坐失良机,铸成大错。万望令主三思。”
“不行!”尧天固执道。“夺取五城,我们师出无名,会招来天下人的非议,我们宁肯失去一些机会,也不愿意受到天下人的唾骂。”
尧天本来就是街头小混混出身,说话、做事从来不计较后果的,现在竟然计较起名声来了,真是咄咄怪事。他在晴岚的石屋里住了五天,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晴岚显然功不可没。
邓土仍然不死心地说道:“令主,在目前的情况下,各城之间,各势力之间,归根到底都是敌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仁慈可讲的。有位圣贤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也看到了天猎城的情况,就是五城能够在对付麒麟军的时候跟我们加盟,只要他们一天不愿意加入我们武神军,就说明他们并不肯将我们当作自己人,也随时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而且,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将会成为暗中捅我们一刀的敌人。这种敌人比明显的敌人还要可怕得多。”
“说得好!”亭外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尧天回头一看,见是连月,不由大喜,连忙站起来,亲热道:“月儿,你怎么到来这里来了?”
连月微微一笑,娇声道:“你已经跑到这里来了,我不到里来能到哪里去?”
邓土连忙上前参见道:“不知夫人莲驾光临,属下未曾迎接,还请夫人降罪。”
连月笑道:“邓大哥劳苦功高,何罪之有?倒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谈兴了。”
邓土道:“夫人来得正好,属下与令主正在讨论出兵之事,还请夫人多多指教。”
“邓大哥客气了。”连月微微笑道。“令主并不是不准你出兵,只是必须要师出有名才行。”
邓土微微一怔,立即兴奋道:“谢夫人指点!”说着,欢天喜地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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