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想好了没有啊?”田大催道。
古师爷一时想不出来,急的满头大汗。旁边的那个粉头眼睛一亮,道:“我想出来了,我念一句,你传一句啊”
田大想也不想答应了。
台上的冷无为一听田大传音过来,想也不想吟道:“玉腕金环鸦髻蟠,生香艳质浸朱盘。 灯光远近屏山曲,一树梨花露未干。”那意思是说女人洗澡时不穿衣服,光突突的身体上还留有水珠象一树梨花露未干的样子。
杨雪儿和乐灵一听,脸都红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士绅则端起杯子来掩饰。
贺子宣没有想到会这吴大才子会把风月场上的诗词带到这里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解说。
台下聪明的开始瞪大眼睛,最后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内心却道:这吴大才子居然也是风月场上的人,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明白诗的那些粗人一打听,忙叫起好来,而且叫的特别大声。有的看旁边的人没有喊好,便道:“这时作的很形象,很好啊,你怎么不叫,别说你没有见女人洗澡的样子。”旁边的人不好意思,也就跟着喊好。一感染二,二感染三,不一会儿,下面喊好的响成一片。
“师爷,快叫好啊。”田大这个粗夫也起兴。
古师爷知道这诗什么意思,苦笑着,嘴巴张了张,隐约听到“好诗!好诗!”
朱富贵也不懂诗,看着自己的小宝贝作的诗这么受欢迎,搂着她的腰摩挲个不停,搞的那个粉头笑个不停
不知道这诗什么意思的冷无为站在台上笑个不停,刚才那几人的诗众人的反应和自己的诗差的远了,对着台下的人拱拱手,道:“献丑了!献丑了!”搞的台上的人万分尴尬,杨雪儿暗恼自己,怎么非要把他请上来。乐灵更恼,因为人是她要请的。
但最恼的却是贺子宣,刚才自己还一口一个吴大才子,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暗暗后悔道:这以后女人的话听不得。
不知道是谁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一下子下面的人全部起哄起来。
冷无为笑着看着大家,摸了一下头,得意的大声道:“好,大家静一下,我再来一首,比刚才还要好!”
“扑通”一声,贺子宣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台上跌了一交,样子颇为狼狈。
士绅们对着彼此,忙道:“咱们喝茶、喝茶……”谁也没有说别的什么。
田大忙道:“快,冷少还要!”古师爷非常尴尬,想对田大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把话咽下去了。
小粉头小脑筋一转,道:“我们那里多了,要多少有多少,我说了,你听着……”
田大听一句传一句。
台下静了下来,冷无为清清嗓子,正好田大的声音来了,大声道:“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说完之后,冷无为觉的好象有什么不对,刚才只顾说的痛快,想也没有想,生怕漏了一句,现在回想,这诗虽然有花,但好象不怎么大对啊。
台上的人是万分尴尬,台下的人是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喊:“状元之才,状元之才……”
贺子宣的脸憋的通红,气急败坏,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台上两女把头埋在下面,不敢看别人一眼,生怕让人耻笑了去。
举办此次“斗文会的士绅们”现在连遮掩的借口都没有,干脆彼此聊天,装作没有听见,中途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古师爷,这诗怎么这么怪啊,我虽然不懂诗但听的觉的好象不怎么对劲啊……”田大歪着脑袋,刚才只顾传话,现在一想不大对啊。
古师爷强忍住笑,“痛苦”道:“田爷,这是窑子里的诗,写男女上床的。”生怕田大听不懂,干脆不用文雅之词形容直接说“上床”一词。
田大愣住了,把头转向朱富贵,咬着牙道:“你死定了。”说完传音入密给冷无为。
冷无为虽然知道不对劲,但苦在这诗一说就忘,记不了一句两句,正被台下众人夸作“状元之才”暗暗自喜时,听到田大的声音,“冷少,快下来,你刚才说的那是窑子里苟且的诗,别丢人了……”
冷无为后脊梁冷汗直流,回头看看两女,见两女没有看他,而贺子宣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那三个人呆呆的看着他。
“咳”,冷无为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那些士绅和贺子宣,道:“本大才子还有约,就不陪你们完了,告辞。”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下去。当脱离大家眼睛范围时,连忙找一个地方藏了起来。
就在冷无为走后,琴仙子和巡抚夫人推脱身体不适,先告退了,急忙逃离那个地方,生怕丢了人。
贺子宣也没有脸呆在那里,推脱还有公务在身,连忙带着衙役走了。
裁判都走了,那评委留下也没有多大意思了,更何况这些士绅都是要脸面的,忙宣布“第四考题压后再比。”说完也溜了。
可怜那三个人连一点礼物都没有,还站在台上那么长时间。
好好的一场风雅之举,就这么让冷无为给糟蹋了。
福聚楼里的后堂里。
“好你个田大,我今天丢人可丢大了,我的一世英明算是宰在你手里了……”冷无为指着田大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大连忙道:“那可不是我的错,冷少你也知道我不识字的,我是按朱富贵带的那个粉头她说的说的。”赶忙把责任推给朱富贵,还为自己找借口,自己不识字怪不的我啊。
“什么,粉头作的诗你也敢传给我,我说你有脑子吗?哎哟,我算是被你给毁了,那朱富贵人呢,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我让他找饱学之士,居然找了个婊子给我当枪手……”冷无为开始失去理智了。
怡红院外。
“今天我帮了你朋友不少的忙,你怎么谢我啊。”小粉头笑道。
朱富贵苦着脸,道:“你他妈的还找我要赏银,我‘铁算盘’一世英名算是全毁在你的手里了,我向来是骗人的,没有想到居然让你给骗了,居然还相信你他妈的是个女才子,我呸!”说完拍拍屁股走人,想想要回去见那个人,全身抖了几下。
晚上,雅园。
惨西西的冷无为要硬拉着田大回府,结果早已经得到田大嘱咐的柳小柔不软不硬的把田大留了下来。如果不是小凤传杨雪儿的话,他是打死也不回去。
客堂上,杨雪儿一个人坐在那里,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宝剑。
“夫人,老爷回来了。”小凤回道。
“哟,这不是我们家的大才子吗,你好大的架子,还让我派人去请啊。”杨雪儿瞪着眼睛道。
冷无为傻傻的,笑了笑,对着小凤道:“夫人吃过了没有,她身子可饿不得,饿我没关系。”
小凤想笑什么,但还是忍住。
“老实告诉我,今天白天你说的那几首诗是哪里来的?”杨雪儿站了起来。
冷无为往后退了退,苦笑道:“夫人啊,我冤枉啊,这诗不是我写的,是一个粉头教的……”
“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去找女人,啊……”说着拿起桌子上的剑。
“夫人,冤枉啊,不是我找的,是田大,不……,不是田大,是那个朱富贵那个王八蛋,不信你可以问他,真的不是我……救命啊……”
黑色的宁静夜空中,传了一声凄惨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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