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肆虐的火龙

  民间的庆祝活动开始了,不久之前,这块空地还是两军交战的地方,现在,狂欢的人们正站在上面跳舞。

  “原来老百姓真的不喜欢打仗。”杜杉站在马席夫城堡的塔楼上,看着下面狂欢的人群说道。

  “那是一定的,以前他们的收成一部分被军队拿去了,一部分被政府拿去了,自己留下的一部分仅够维生,现在没有了战斗,供养军队的那一部分可以取消,而且两个国家的人民供养一个政府,每个人只需要出极小的一部分就够了,谁不愿意这样?”

  蓝行觉得这个世界如果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可能会成为一个完美的世界,没有战斗、人人富有自足、没有外界的打扰,生活在这里一定会非常幸福。

  “为什么不留下来呢?既然我们都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了,而且这个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管理,你的想法是我们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

  “管理?哈,算了吧,我喜欢漂亮的东西并不代表我可以创造它们,打理一个国家是件很烦很累的事,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智者的表情,我保证你看到他的样子鼻子都会发酸。”

  的确,要说这个世界现在还有谁不开心的话,那就一定是智者了。

  他很“荣幸”的登上了王座,正在研究蓝行给他的建议:绝对不许大臣们结小帮派,特别是两个国家的大臣合在一起,很容易出现两个对立的阶级,如果想好好发展的话,首先必须安顿好众大臣。

  在塔楼上聊了会天,蓝行和杜杉加入到了狂欢的人群中,在这里他们遇到了赵笔。

  “嘿!小说写得怎么样了?”蓝行搂着赵笔说。

  “有点困难,嗯,情况越来越复杂,杜杉居然就是我们的国王,这真是出人意料。”

  “阎焱呢?我不是叫你把他一起带来吗?”

  “他不想来,他说来这里也是喝酒,在那边也是喝酒,反正最后都要醉倒,不如让他醉倒在床上。”

  “那家伙无药可救了,不管他,我们去喝酒。”蓝行一手拉着杜杉,一手拉着赵笔走进人群。

  然后狂欢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次地震打断了人们的欢笑。

  地震来得十分突然,仿佛有人重重的锤了敲了一下桌面,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震得弹了起来,人们尖叫着像无头苍蝇乱跑起来,不少人在余震中摔倒。

  马席夫的城堡崩塌了,就在最猛裂的那次震动中,歪倒的塔楼砸坏了很多东西,许多人没能逃出来。

  地震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在空地上狂欢的人们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但城市里就不一样了,许多没有参加狂欢的人被埋在了房子里面,红国的皇宫被震塌了一半,毫无疑问,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国人们都将生活在恐惧中。

  “为什么会这样?除了神怒还能有什么解释?”在马席家的不远处,杜杉看着痛苦的人们责问蓝行。

  “这不是真正的地震,一定是人为的,除了﹃那个人﹄以外我想不到别人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为什么他要毁灭自己的世界?”蓝行坐在地上努力的思考着。

  “你走吧,狼,就当我们已经死了,我不希望这个世界的人民为了我们而遭到不幸。”杜杉的话得到了两姐妹的支持。

  “不能走,我必须带上你们,等我想想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你必须走,你根本不关心这个世界的人民,他们的死活的确与你无关,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毁灭。”

  杜杉开始啜泣,大家的心里都明白,这和蓝行前不久的梦有关系。

  “我不关心?你以为我真的不关心?你以为我看着这些人痛苦无动于衷?错了,你根本不了解我!”蓝行吼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杜杉吼叫。

  “对,我不了解你,因为我不是你的杜杉,离开吧,离开这个世界,永远也不要回来!”杜杉也开始吼叫。

  “别吵了!你们现在吵有什么用?”曾益柔捂着耳朵大叫道,萧涵燕已经不知所措的开始哭泣。

  “对,现在吵没有用。”蓝行头脑清醒了一些,他必须找出来“那个人”为什么要制造这次地震,不可能仅仅是毁坏一些房屋,一定还有什么更深远的意义。

  曾益柔安慰着萧涵燕和杜杉,这次的打击来得太大,保持冷静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爆炸!这是一次爆炸!”蓝行从地上跳了起来。

  “没有爆炸,从皇宫赶来的士兵并没有报告哪里有爆炸发生。”

  “那就是在地下的爆炸了,这么猛烈的爆炸可以在地上造成一个大坑,或许爆炸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的……迷宫!”想到这里,蓝行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猛烈的爆炸可以把迷宫夷为平地,而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释放那些在迷宫后面的可怕生物。

  蓝行拔腿就往红国的方向跑去,如果这个世界有谁能够阻止那些火龙的话,那就是蓝行。

  “老子诅咒你!你会得到报应的!”蓝行一边跑一边向着天空大骂,沿途还在治伤的人们,惊讶的看着这个发疯向前奔跑的人。

  没过多久,曾益柔赶着一辆马车追上了蓝行,马车闪电一般的掠过中立地区,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红国的都城。

  “晚了,一切都晚了!”坐在马车里,蓝行看到了正从已经完全毁坏的皇宫里陆续钻出来的火龙,它们正攻击一切能够阻挡它们脚步的东西。“快,把杜杉和燕子接到蓝国都城,我找到阎焱就来。”蓝行说完跳下马车就往前跑去,火龙没有翅膀,靠步行走到蓝国都城需要很长的时间。火龙四处游走,很显然破坏是它们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一只火龙可以轻易的毁灭方圆两百公尺之内的一切。

  蓝行往“销魂街”方向进发,他一边跑一边埋怨自己不识路,早知道当初多走路少坐马车,幸好他还知道大致方向,跑了不少冤枉路后,蓝行站在了销魂街上。

  由于这条街上的建筑不高,和娱乐区比起来显得有些不起眼,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哪只龙注意到这里。

  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蓝行相信阎焱一定还躺在某间屋子里睡觉,酒鬼总是喜欢给自己一个能喝醉的理由,而今天对谁来说都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据说人类在逃命时,胆子小的连亲爹都不认的只管跑;胆子大的拿了钱还是连亲爹都不认的跑,反正只要性命有忧,任何阻碍都可以忽略,蓝行眼前的情景就是最好的证明。

  肉眼能看得见的有价值的东西都没了,原本应该有价值的东西现在也已经摔坏了,仿佛有一阵龙卷风吹过,这里乱得不成样子。

  蓝行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着,最终,他在一间非常豪华的大房间里找到了阎焱,他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空无一人。

  “显然,你把我的钱花在了点上,另外……躺在床上你醒来时就会舒服得多。”

  蓝行把阎焱扶上床,转身准备找凉水把他泼醒,可是当他走到门口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黑色的罩帽、黑色的长袍、黑色的皮靴,这个人就像影子一样,有种永远触摸不到的感觉。

  “终于肯现身了,嗯?”蓝行绷紧神经,准备扑上去。

  “如果你还珍惜你朋友的性命,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听着,我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你能让我带着阎焱离开……”

  “你是在求我吗?”

  “如果我们真的安全离开,那么你可以把这当作是我在求你,否则的话,你就当我在说梦话好了。”

  “非常好!你可以带着他离开了,在我享受完这一次恳求后,我再来寻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噢!得了吧,你创造了这个世界,找个人有什么难的?别假惺惺的装好人,我知道打不过你,杀了我吧。”

  “好吧,我不使用能力,只靠我的本能来追上你们。”

  “啊!我明白了,你想等我把这醉猪弄醒后,马上就说你已经享受完了恳求,然后愉快的杀了我们。”

  “有意思,你是在和我制定游戏规则吗?好,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两小时之内我就待在这间屋子里,绝对不出门一步。”

  “成交!”蓝行说完冲出屋子,打了一盆凉水尽数倒在了阎焱的头上。

  阎焱跳起来就要揍人,当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蓝行后,摇摇晃晃的又坐回地上。

  “起来,我们没时间休息了,除非你能叫来一架直升机。”蓝行扶着阎焱站起来往门外跑去。

  红国的都城大部分已经变成了废墟,蓝行和阎焱在大街上跑着,这里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火龙的破坏仍在继续。

  “嘿!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我才睡个觉就跑到地狱了?这一定是在做梦。”阎焱边跑边说。

  “好吧,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用力咬一下自己的舌头是个好方法,不过这只是个建议,你可以不必这样做。”

  蓝行看见阎焱“哼”了一声之后,就开始红着脸流眼泪,显然他相信了。

  都城的边界近在咫尺,只要能逃到郊外的树林里,摆脱“那个人”的机会就大得多。

  “蓝行!蓝行!”在一个转角处,赵笔藏头缩尾的叫住了二人。

  “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跑啊,等着填龙肚子?”蓝行不管三七二十一,揪起赵笔的衣领就往前跑。

  “不,放开我,我不能走。”赵笔拍打着蓝行的手叫道。

  “别跟我说……”

  “我老婆还在城里,我不能扔下她。”

  “哇靠,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老婆?她在哪?”

  “在住宅区,我不能随便带她出来,她身体不好,神智有些不清楚。”

  “你有没有马车?”蓝行停下步子。

  “有,藏在树林里。”

  “我去把你老婆带出来,你把阎焱送到马席夫家里把他藏好,然后再回来接我们,我们会躲在树林里等你。”

  “没问题!”赵笔塞给蓝行一张纸条,然后拉着阎焱跑进了树林。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蓝行觉得自己必须制定一两个计划,如果再像这样碰运气的话,他可能会带着大家一起玩完。

  住宅区是一块很大的地方,幸好赵笔临走前留下的纸条给予了蓝行很大帮助,这是一张小型地图,看来赵笔是了解蓝行的,他知道蓝行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知道蓝行一定需要一张地图,而不是某个门牌号码。蓝行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要建成一样,他不得不佩服都城的规划者,他们的确把这里建成了一个万能城市。

  辨认着地图,蓝行在这块被破坏最严重的地区寻找着赵笔的房子,这些连排别墅的房顶都被漆成了红色,正是这些红色吸引了三只火龙一齐来到这里。

  浓烟和焦臭成了这里的特色,蓝行看到了不下五十具烧焦的尸体,他越走越是担心,赵笔的妻子存活率应该很低。

  赵笔的房子只剩下了一半,上半层大概是在地震时毁掉的,蓝行砸开房门,看到了令他惊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