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去秦楼,云敛巫山。风吹月儿骚,露滴牡丹妖。
置身如此美梦之中,秦小官如何愿意轻易醒来,恨不能辗转反复,抵死缠绵。但是他却终于还是醒了。
秦小官是被惊醒的!因为他的手在床上触摸到了一团熟悉的黏糊黏糊的东西,并且连同他自己下身的内衣也没能幸免。
显然,书生遭遇了泛滥成灾的尴尬!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秦小官还是被眼前的情况给惊了一跳。因为这次“受灾”的范围最大,除了贴身的裤子,连床单也没有例外。
秦小官不得不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的一夜杰作,秦小官真是哭笑不得。难怪自己在梦中还道是“露透春衫湿”,却原来弄了一床湿!不过想想昨夜的梦,也太真实了,甚至他还仿佛记得自己和柳琦琦做了一些《素女经》上的曼妙动作,这让他对于昨日看书留下的疑惑有了新的见解。不过他现在当然没什么兴致继续回味梦境!幸好现在天色不早,秦小官赶紧将残局收拾了一下,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将床单和内衣裹成一团,冲进了朦胧的晨雾之中。
秦小官必须抓紧时间清洗掉它们。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如何敢叫洗衣房的雇工帮他洗呢,万一被那一群洗衣服的大妈发现秘密,那还得了!
还好,虽然在洗衣房中接收到几道异样的目光,但是总算让秦小官顺利地清洗掉那些让他尴尬的东西。只是经过这么一折腾,他的早炼时间就没有了,只得无聊地呆在他的“厢房”中,等待早饭的到来。
没等多久,香怜就及时出现了。早饭和晚饭似乎没有两样,仍然就是一样的搭配。有了昨夜的教训后,秦小官如何还敢去看那香怜的“绝世容颜”。他几乎是低着头,接过香怜手中的早饭,一声不吭地就开始吃了。
但是香怜既然能胜任金府送饭的差事,就自然有她的手段。秦小官的眼睛虽然幸免于难,但是耳朵却来不及堵着。
“秦先生?你觉得香怜我漂亮吗?我认真地问过阿福,但是他没告诉我就捂着嘴走了!”
香怜一本正经地问着秦小官,鼻子中拌有细微的“哧~滋”之声。
那是挖鼻孔的声音!
秦小官开始后悔自己的听力太好了,因为早饭他又为金山节省了一个馒头。他有点恨为什么香怜如此替金山买力,和他们一等人过不去,当然后来秦小官才知道香怜的工钱也是每月五百文!金山雇佣她的道理很简单,花五百文的工钱能给金府节省至少五千文!
…………
今天,是秦小官做金府书童的第一天。早饭过后,秦小官在一个小丫鬟——惜莲的带领下,往教授金府少爷的书房而去。
看来金山这个财主倒也深知“读圣贤书”的重要性,对儿子的教育不惜花了大成本。那书房极其清雅,座落在一个大湖的中央小岛之上,只有一条迂回曲折的长廊通往那里。秦小官跟随着惜莲走在这木板长廊之上,不禁有点羡慕起金府财主过的这种生活了。轻雾缭绕的湖面上,还盛开着朵朵或白或紫或红的睡莲,莲叶之间,更有锦鳞嬉戏,时而更有白鹤轻啼。
“也许,即使我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也未必能享此富贵吧!”
这个想法让秦小官不禁有点沮丧。他并非是觉得自己一定要生活在荣华富贵之中,但是他却是一个倔傲的书生,从不会轻易服输,他要去证明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既然金府能建立起这样的财富,他秦小官为什么就不能呢!
黄金屋、颜如玉!
秦小官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全全拥有的。因为,那是一个书生的执著信念。带着这样的信念,秦小官走进了这间清雅的书房。
“少爷,秦先生到了!”
惜莲恭敬地在门口禀报道。
“是吗?这么快啊!少爷我都还没有清醒呢。叫他进来吧!哈~”
里面一个孩子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到,并且打了几个哈欠。
秦小官随着惜莲走了进去,不由得呆了。
好一个气派的书房啊!
装饰典雅自是不必说了,里面的檀木书桌上所放的笔、墨、纸、砚,无一不是其中之极品。就算那一张极品中华宣,也得花上秦小官一、两月的工钱了。但是最让秦小官吃惊和欢喜地却还是书房的藏书,这里的书可谓是“书山”也不为过,经、史、子、集无一不全,少说也不下两、三千本。
对了,金盆,那个金府少爷呢?
秦小官这才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环目搜寻着自己学生的下落。
“少爷,快起来!小心着凉了!”
那惜莲惊叫着,跑向书案后边,将正躺在地上的金家少爷扶了起来。惜莲脸上惊恐不已,显然很是怕这个少爷有什么差池。
秦小官心想,这惜莲是不是紧张过了头,那书案后面地上铺的可是上好的鹅绒毯,哪里会着什么凉。不过那金家的金盆少爷的派头,还是让秦小官吃了一惊。
如果说金山是一座大肉山的话,他儿子金盆就是一座小肉山。很难想象,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其宽度和高度已经相差不多了。不过他的装饰倒没有他老子的豪华,但也相差无几,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胸口挂着的一根长命锁。黄金打造的巴掌大的锁上,还左右各镶嵌了一颗枣大的夜明珠。
金盆懒洋洋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叫惜莲退了出去,心不在焉地对秦小官说到:“你就是新来的先生吗?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无用书生罢了!见了少爷我,怎么不行礼呢?”
秦小官没想到这个金盆说话倒一点不像个孩子,反而有点像他老子一般咄咄逼人,看来还想给秦小官这个新来的先生来个下马威。但是秦小官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子唬住,他不卑不亢地说到:“自古以来,讲究尊师重道,哪里有先生先向学生行礼的道理呢?你们金家总算是大户人家,怎么会如此缺少礼数呢!”
那金盆见自己的下马威不顶用,还被别人来了一记反击,叫嚷道:“你不过是我们家的一个下人,见了少爷为何不行礼?当心我撵了你走!”
“是吗?”
秦小官反问到,“好像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你爹才能做主吧?要不,我这就向你爹告辞,说你不尊师长,目中无人,还要将我撵走?”
秦小官说完,便举步往外走去,看来真是要去告辞一般。
金盆显然急了,他嚷嚷道:“秦先生!你快回来!回来!”
欲擒故纵之计既然凑效,秦小官便折转了过来。毕竟,他也不想就这么失去一份好差事。秦小官微笑着对金盆说到:“金少爷,如何?”
那金盆泄下气来,低声叫了一声:“秦先生早!”
“金盆你也早啊!”
秦小官应到,心头暗想,“嘿嘿,这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其实只要你小子再硬撑上一会儿,那个下不了台的人就是我这个先生了!”
心头虽然这样想,但是秦小官当然有把握金盆会服软的。现在,虽然秦小官给金盆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他知道金盆一定不会服气的,这些被娇惯坏了的少爷,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少不得有几分倔强和傲气。
秦小官拣了金盆侧面的一张书案,坐了下来,平静地对金盆道:“金盆!在我之前,你都有过几个老师,识得多少字呢?”
金盆斜了斜身子,有点不耐烦地说到:“三个老师!识字吗?一个都不会!所以我老爹将他们都赶走了!”
“看来你小小年纪本事倒也不小!”
秦小官说到,“那这三位先生平时都在做什么呢?”
金盆得意地说到:“给少爷我斟茶、递水!或者给我捉蛐蛐、斗蟋蟀!因为他们怕我一生气,就赶他们走!”说到这里的时候,金盆显然有点得意忘形了,他对秦小观道:“我听下人说先生你削苹果的技艺高超,那就给少爷我削上一个吧?要是表演得好的话,回头我叫下人打赏你几个钱!”
“你是真的要看我表演吗?你可想清楚了。我削苹果的手法可有点特别,你还是别看的好,免得你吓得尿了裤子!”
秦小官淡淡地说着,随意翻着书案上早已经准备好的《三字经》。
金盆一听,这秦先生话中竟然有瞧不起他的意思,脸颊涨红,怒道:“你也腻把我金盆给瞧低了!好啊,你削啊,我倒看看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说着,他指了指秦小官左侧茶几上的水果盘。
秦小官捻起了一个苹果,拿在自己眼前端详了一番,谈谈地说到:“金盆少爷,我们还是念《三字经》吧,我怕这苹果一削,会吓着你的!”
金盆还以为秦小官根本不行,那些下人的话根本就是胡乱编的,于是他坚持地道:“削啊!废什么话呢!”
“既然如此——”
秦小官拿起了水果盘里的刀子,说到:
“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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