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返假期 第十章 一家人

  “你醒了?”

  眷音幽幽睁开清澈的大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只墉懒的小蓝猫,意识渐渐恢复后清楚瞧见了一双纤长有力的双手。正是这双手带着她离开困苦的流浪生活,正当她对这双艺术家般温柔细腻的双手主人心存无限感激时,无情的主人却驱使它掐上了自己白嫩的脖子!那一刻,她的心仿佛也被捏成了粉碎。

  而此时,这双洗净血腥与污垢的双手正抱着她的小蓝猫清晰呈现眼前。噩梦还没退去吗?

  美丽的大眼睛瞬间布满了恐惧,眷音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角,她不敢再看我,她无法接受一个亲手给了她希望的男人为什么又要亲手绞碎它,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吗!

  手中的小蓝猫抓腾着四肢,瘦小的身躯想要挣脱我的束缚到主人那里去。兽类还有眷主之情,我感到了一丝惭愧,松手放这个小生命往它想去的地方去。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烟点燃一支,几次吐纳后我转头对眷音说:

  “从今天起,你跟我姓,从前的北冥眷音已经不存在了,今后你记住你叫——陆眷音!”

  我的语气不容质疑。

  眷音抬起埋在双臂间的小脑袋,黯淡的眼睛露出疑惑与惊喜的复杂神色。当她的目光触及我的眼神,原本就很大很美的双眸努力想再睁大点,仿佛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仅存的畏惧和恐惧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相信的质疑。难道是做梦吗?小蓝猫温顺得在身边磨蹭着,一切显得那么现实,可是……眼前的青年真的是……爸爸?

  二十出头的模样,可是眼神中是完全不符合真实年龄的成熟与沧桑,还带着丝丝诡异的玩味,让人很快联想到“宁可天下人负我,不可我负天下人”的枭雄曹操;极具个性的狭长眼帘上两道细长乌黑的浓眉柔中有刚,眉目间显得很具中性美;刀削般刚毅挺直的鼻梁显示主人的顽强个性与正直脾气;双唇不薄不厚不大不小,完美的弧度让中性的美感更淋漓尽致地展现,山峰般坚毅的下巴给整张脸蒙上了刚强的男人韵味。这样的男人不能说帅,也不能说美,在中性的柔美中却不失阳刚的个性,从男女角度分开分析五官,可以堪称完美,但两种矛盾的美感却硬是挤在了一张脸上,只能感慨造物弄人,最真实的评价是:就因为柔美与刚强互不让步让他完全陷入矛盾的中性审美观里,但是却分外的有个性!想必交朋友无论性别都会很成功。

  可怜小眷音人生阅历浅了点,小脑袋整理了半天思绪,总算得出了结论:如果眼前此人头发再乱一点再脏一点,唇颚间布满胡渣并且脸色再脏点再苍白落魄点,衣着只要再民工化那么一点点!就能和先前那个中年男人联系上号了。男人真是奇特,有很多时候一个有个性的魅力男人你根本无法分辨他的真实年龄,不需要任何化妆品,男人本身就比女人更懂得装饰自己。

  男同胞们,你们认为自己需要涂脂抹粉来修饰吗?有时候,一个酷酷的眼神就够了。魅力就在你身上!

  “你……真的是……”

  “是啊!我有任务在身所以不得已装扮成那样,今后你就叫我哥哥吧。”趁小眷音还没说出令我折寿的“爸爸”两字,我赶紧打断她。乖乖,一身冷汗。我才22岁就有个17岁左右的女儿?你当我是神啊!

  眷音歪着小脑袋双眼迷离地想了半天,可是做出的决定却让我差点情绪失控扑上去掐死她:

  “我现在被你收养,你又比我大多了,那你就应该是我养父。我还是叫你爸吧!”

  咳!咳!我闻言一口气岔了,导致正在外吐的烟冒进喉咙里,顿时剧烈咳嗽。妈呀,你饶了我吧,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既然是养父又不是亲生的,只要岁数大点就够资格,还的确是个歪理!我看这事儿得从长计议,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倔,难办啊难办。我搜肠刮肚把自己的所知全部翻了个透,楞是无法作出有力解释来说服她。

  学到用时方恨少,可惜我都用在了“子弹杀人时方恨少”上,为了防止将来与人争辩时无从下口,观众朋友们要和我一样努力学习国文啦。望着床角一脸固执的眷音,我无奈得只能暂时先委屈一下当这个父亲角色,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敢不跟我合作,我一定会威胁:“信不信我强奸你?”这招屡试不爽,可是今天我终于知道暴力的威胁有时候远不如有力的辩论来的有效。诸葛亮舌战群儒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家孔明难道会跟我一样把刀架在东吴谋士们的脖子上大喝一声说:

  “呔!不与我家主公合作,老子阉了你们……”

  我原来还是个莽夫啊,苦笑一声招呼眷音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去哪?”眷音抱起小蓝猫,当两个人对双方都有了些了解,气氛也就自然起来。

  “回家!”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眷音呆住了,家?似遥远又似亲切的字眼。话一说出,我自己也楞了,我有家吗?两个无家可归的人该往何去何从,房内两人无声沉默着。良久,我上前轻轻拥住眷音,温和地抚摩她的长发: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

  “喵呜……”小蓝猫从我两之间挤出毛茸茸的脑袋,示意别忘了还有它。

  我和眷音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只小蓝猫还真是可爱!从这一刻起我和眷音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呵!对对,还有小蓝猫。我知道组织还在暗中寻找眷音的下落,而组织绝对不会想到我陆虎恒会把她收留在身边,还有比跟我一起更安全吗?因为她,我改变了心态面对生活;也因为她和小蓝猫,给我今后的生活惹来了危机,甚至几乎让我丧命。

  有很多事我后悔过,唯独眷音,我始终一如既往照顾着她,从来没有改变。因为,她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