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求尔人还真成了李无锋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了,这些腾格里草原上的败类,把我们这些鹰和狼的子孙脸丢尽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先祖在九泉之下会不会为这些不肖子孙感到惭愧啊。”老者对于自己东邻的举动并不十分在意,求尔人的精锐已经被征召进了李无锋的正规陆军中,他们现在临时征召起来的武装力量很难对自己构成多大的威胁。
看见老者似乎对于求尔人的动员不太在意,身披轻甲的男子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自己首领,求尔人临时被抽调起来的武装力量虽然不能与已经被列入西疆正规陆军中的那些精锐相比,但据他所知,西疆军务署对于他们在草原上的东腾格里郡的战备训练要求很高,尤其是求尔部落,而事实上西疆陆军从求尔人中抽调走的武装力量并不多,远不及莫特人和图布人那样,其目的也就是要让求尔部落的预备役部队随时可以充作应急力量,而在罗卑人东征之时,求尔人便已经进行了动员,只不过距离太远,加之战斗进程太快,求尔人的力量尚未投入战争便已经宣告结束。
“霍查,你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对于男子的表情老者并未忽视,这个男子的能力在族内首屈一指,只可惜自己这个蠢子连对方半点也不如,若是自己这个蠢子能有此人一半才能,自己也就可以立即归隐了。
“首领,求尔人的预备军虽然是临时抽调,但据属下了解,求尔人的这些预备军大多受过西疆派出的军事教官的正规化训练,虽然无法和正规军队相比,但其战斗力却不像一般预备军那样不堪一击,这恐怕还是需要引起足够重视。”
“哦?”老者显然对男子的建议十分重视,但又有些怀疑,一般说来草原民族的预备军其实就是纯粹的青壮牧民临时抽调起来。而真正进行正规化训练必然会影响他们的日常生活和生产,许多虽然名义上是在进行训练,但大多流于形式而已,抚摸着自己大鼻子下的短须良久方才沉吟道:“求尔人地预备军果真像你所说的那般不俗么?”
“霍查,你怎么越来越胆小哇?连求尔人的预备军你也这般夸大其词,我们连求尔人原来当家的军事力量也不放在心上,怎么现在咱们安欧人做事却是如此畏首畏尾。我们安欧人往日的雄心气概到底到哪儿去了?被狗叼走了么”实在按捺不住,一旁的锦袍青年终于又打开话匣子。
这一次老者却并未打断自己儿子的话,很显然他对这一点也有些怀疑。倒是披甲男子脸色微变。强忍住不满沉声道:“首领,这一点霍查可以用个人荣誉担保,求尔人那些预备军地战斗力今非昔比。丝毫不亚于当时他们的武装力量,请首领三思。”
老者终于点点头表示相信对方的意见,“嗯,这一点我倒是有些轻视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谨慎一些总是没错。努米底人那边怎么样?”
有些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披甲男子知道这才是首领关注的重点,而李无锋的特使之所以这般嚣张只怕也是有了努米底人这张牌,而这张牌原本是自己一方地。现在却一下子倒戈相向成为安欧人背后的一把匕首。
“回首领,情况很糟,努米底人彻底改变了态度,他们不但不肯按照原来计划出兵,而且还表示最好维持目前腾格里草原上的平衡状态,罗卑人已经无法构成威胁,没有必要在兴战事。”说完这番话的同时披甲男子赶紧将头垂下,他知道这个结果会让首领很失望甚至暴怒,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如此,当初自己在得到努米底人以军事动员尚未完成为名推托便觉得事情有变,这一趟努米底之行果然证实了这一点。
老者只觉得心中一紧,不仅仅是努米底人的变心,而且还多了一分对眼前这个披甲男子地忌惮,对方在各方面地能力实在太出众了,尤其对草原这张政治舞台上局势变幻莫测的嗅觉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敏感,他并不是为自己担心,眼前这个霍查虽然精明强干,但要想动摇自己地地位还差得太远,但自己毕竟老了,当自己这个儿子继任酋长之位后,能够驾驭得了眼前这个池中蛟龙么?人都是自私的,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后事考虑,当然眼下还没有必要。
看见老者久久未发一言,披甲男子误以为自己首领愤怒过度,瞧瞧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对方,他发现对方看待自己的目光说不出的奇怪,既像是欣赏又像是担心,这种目光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他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老者脸上阴睛不定,良久才缓缓道:“努米底人变节了,看来西疆人的外交手段奏效了,李无锋这个家伙的手还伸得真长啊,不过没有努米底人我们安欧人一家一样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他们那十万人马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价值。”
“可是首领,努米底人话里有话,他们明确表示不能认同这个计划,也不希望我们有针对罗卑人的军事行动。”
“嗬嗬,什么时候轮到努米底人对我们指手画脚了?怎么,如果我们不按他们的希望办呢,他们会怎么样?是不是打算用他们那十万人马进攻我们呢?”气极反笑,基柏真的有些怒气勃发了,该死的努米底人不但毁约不说,而且居然敢于摆出一副反戈一击的架势,这世道真是变了,变得他基柏都越来越看不懂了。
“嗯,首领,他们努米底人内部的意见本来也并不一致,但那些西疆人的使节太卑鄙了,我听说西疆人的使节向他们承诺提供三百万金币的财政援助条件就是退出联合出兵,如果能够做到阻止我们出兵,西疆人愿意再支持他们两百万金币!而且西疆人的使节在努米底人高层大肆收买人心,原来几个支持联合出兵的实权派人物都纷纷改变了态度,我们的人对此无能为力。”披甲男子也是一脸激愤中夹杂些许无奈,西疆人不但出手大方而且外交人员活动能力极强,己方人员根本无法与对方相比,遭遇如此戏辱实在是毫无应对之策。
基柏何尝不明白其中关节,西疆财力雄厚,且李无锋手下人才鼎盛,文者经略天下,武者开疆拓土,要想和对方正面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但正因为如此西疆势力慢慢伸进了腾格里草原,不可一世的罗卑人在西疆人面前屡战屡败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总体力量相差悬殊,现在已经不是光凭人多马壮就能称王称霸的时代了,基柏不想和西疆人冲突,但更不愿意让西疆人的魔爪一步一步伸到自己的脚下,连罗卑人面对西疆人威势时都只有避其锋芒,而当西疆人真正大兵压境时,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这正是基柏最为害怕的。
“依你之见,努米底人真的会听从西疆人的指使在我们后方拖我们的后腿么?”基柏心中沉重感越来越坠得难受,他不想如此虎头蛇尾,而且如果放弃约定的行动,自己又如何向赤狄人那边交待呢?
“这,这恐怕不太好确定,努米底人酋长生性贪婪且有出尔反尔的习惯,如果西疆人许以重利,很难说他们会不会骚扰我们后方。”对这一点披甲男子显得很谨慎,胡乱下断语只会干扰首领的判断。
看见眼前自己父亲和这个惹人生厌的家伙语气越来越软弱,眼见得几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就绪似乎只有放弃,青年终于无法忍耐,纵然是冒着被父亲责骂他也要发表自己的看法:“父亲,如果我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主动放弃,我们如何向将士们交待,几十万人的动员没有任何收获就这样灰溜溜的偃旗息鼓,难道就不怕草原上的其他部落笑话么?这会对我们安欧人的威望带来致命的打击,父亲,请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宁愿死在战场也不愿意这样缩头藏尾的当一名懦夫!”
对于青年的话,老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未曾听见一般自顾自的问道:“西疆要我们停止行动,难道就对我们没有任何补偿么?漠北金矿的主权是否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有,我们不妨坐下来斟酌一番,没有,那对不起,没有人能够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霍查,你去把话带给西疆人的使者,请他们自行斟酌,三天之内我要听到准确的回话。”
看见首领如此斩钉截铁的做了决断,披甲男子反而有些踌躇了,这本来正是他想劝说说服首领的,但首领这般直白的提出了谈判条件,他却不得不提醒来自另一方的威胁:“首领,那赤狄人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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