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条子做饭的时候,清湮主动去厨房帮手,多少还有点寄人篱下准备做丫鬟的觉悟,而清氤则坐在角落,闷闷不语,看来是打算做少爷了。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活,他就是再不简单,也终究是个孩子,随他去好了。
晚饭时,招呼他们坐下一起吃,清湮先前还有些犹豫,清氤则毫不犹豫就坐下了。清湮吃饭有些拘谨,很少夹菜,一直都只在吃米饭。小条子冲我不时地挑挑眉毛,这家伙真是的!小孩子都在呢,还当面调情,我害羞地微低着头继续吃饭,心里美滋滋的。小条子看我半天没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夹菜到清湮的碗里。靠!我又自作了一把!原来是示意我给清湮夹菜啊。
条子哥,谢谢!清湮的脸上浮上可疑的红晕,细声细语地道谢。
什么时候都改口叫条子哥啦?好酸!还五饼嫂呢!为什么不叫他幺鸡?小条子嘛,麻将里最小的一个条子明明是幺鸡!一起做一顿饭,感情就一日千里啦!你们到底是做饭,还是做什么啦?
我愤愤地看了眼小条子,他大概以为我怪他给清湮夹菜没给我夹,赶紧夹了块鸡肉给我。嗬!你现在想起我来了,晚了!我不领情地把碗端起来放在嘴边,让他的鸡肉没法放到我碗里,小条子夹的菜就这么僵在我跟前,他也不傻,呆了几秒,笑着把肉转放在清氤的碗里。
饭后,清湮主动要求去洗碗,我想照小条子的脾气一定是拦过来他去刷的,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复杂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就任凭清湮去洗了。
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清湮洗完碗过来问我。夫人?听起来好老,不过如果和美矜姐比的话,我宁愿她这么叫。无意间看到她手腕有伤口,我疑惑地问:你的手刚才洗碗割伤了?
不是!不是!她连忙摇头,是在厨房里帮条子哥做饭时不小心割到的。
她看我皱起了眉头,紧张地解释:夫人,我对做家务没什么经验,不过我学得很快的,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她把手慢慢地藏到了身后。
嗯,你和清氤也早点歇着吧,本来家里的活就不多。明天和我们一起出摊卖油条。唉,当惯了劳动人民,突然改行做地主,还真不习惯呢!
是啊,我和夫人马上也歇下了。小条子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清湮扭了下裙角,应了声就回房了。我回头瞪向小条子,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吃饭的事了。转身往内屋走,小条子跟了上来。
美矜,刚才……你还生气吗?
我和你也不是真夫妻!何来的生气一说?你不管着我,就算万幸了,我哪儿还有空管你?我一生气话就特冲,不过想想自己和神仙弟弟还有竹子他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好像也没资格生他的气。其实我生气最大的原因是,最讨厌那种对别人示完好,突然发现冷落了我,补偿似的再对我好。我用得着你吗!别人用剩下的,挑完的,我才不稀罕呢!谢绝Secondhand(二手)!
他见我说话都不面朝着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沉着脸,深深地注视着我。我的手被他握得生疼生疼的。
放手!我绝对不妥协!
他纹丝不动,眼神透露出坚定。我拉起他的手,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直到咬出了血,小条子还是不肯放手,最后我牙都疼了,不得不松口。抬头对上他有如一潭深水的黑眸,从他的眼中看到愧疚、委屈,还有些读不懂的复杂情绪。喂,小条子,你是被咬的啊,有点被迫害后应有的反应好不好?难道你就是马夫?(马夫=像马一样喜欢被女人鞭打的丈夫)
不由得叹了口气。下一秒我就被拉进了他的怀抱,他在我耳边不停地呢喃: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他将我的头抵在他的胸前,激动地紧抱着我。
过了一分钟,我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终于红着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不怪你了!
小条子终于松开了我,双手扶住我的肩,从我的眼睛看进我的心里,然后咧了下嘴,笑了。我则红着脸,贪婪地呼吸着,补充刚才短缺的氧气。我的鼻子被他的胸堵得紧紧的,呼吸困难,差点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男人抱死的女人!你竟然用这招无敌窒息抱,果然阴险!估计无论提什么要求我也一定会答应的。这古代美男都不好对付啊!个个都有绝招!
以后你们谁也别给我夹菜啊,我没那命受。上次差点撑死,这次差点因为夹菜事件憋死。谁再给我夹菜我跟谁急!
半夜,我开始咳嗽,可能是前天发烧引起的。当然也吵醒了身边的小条子,喝了几杯热水还是止不住咳嗽。小条子有些焦虑,小心地把我的头垫高,穿上外衣,去厨房拿了些水果来,切成小块喂给我,让我含在嘴里,果然有效地止住了咳嗽。我闭着眼睛继续睡,小条子则在我水果吃完时再喂给我,不知吃了多少,我终于含着一块水果安稳地睡着了。
隔天一早,我们四人便开始张罗。现在人力资源丰富,我安排了一条流水线,小条子炸油条,清湮是美女,负责卖,清氤负责收钱,我在一边监工。工作好有意思--尤其是看着别人工作。
经过昨日的宣传,今日果然有效果,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顾客上门了,再加上美女的笑容服务,油条竟然全部卖光。
收摊回家后,我决定拓展业务了。我和小条子商量了下,打算开发炸糖油饼和煎饼果子等新食品。糖油饼很容易,把面揪成剂子,擀圆加上糖,用刀在中间划两道,放入锅里炸就好了。可是煎饼果子就复杂了,要磨绿豆粉和黄豆粉摊煎饼,还要配很多酱,是天津的一种特产,其实就是豆粉和的糊和鸡蛋摊的煎饼里边包上油条,抹上腐乳、辣酱、面酱,撒上葱花等等。天津称油条为果子,所以叫煎饼果子。
午饭后,我和小条子上街去买些必需的材料和工具,清湮本想随我们同行,但是小条子却塞给她些银两,让她和清氤一起上街买些他们需要的东西,清湮一脸的失望。咦?好像有古怪啊!看来古代十六七岁的女子已经不能当成小姑娘看了。
和我一起逛街的小条子幸福地走在我身后,单手拎着买的东西。这时,远远地见一位白衣似雪的男子迎面而来,飘逸脱尘,头戴一顶有面纱的斗笠,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神仙弟弟,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他快步经过我身边时,面纱微扬起一角,我无意瞥见他的一点点侧脸,即刻愣住,难道真的是神仙弟弟?!等回过神的时候,白衣男子已行至很远,我激动地想要去追,却差点被疾驰而过的马匹撞到,幸好小条子及时地拉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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