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龙苦了脸,勉强陪着笑,道:“公主不要为难二哥吧,东西就算准备好也不会放在我的口袋里。”
永宁绷起俏脸,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盯在孟飞龙脸上,道:“二哥哥,永宁心里怎么想的,你心里最清楚。难道你一辈子要和我这样糊涂下去吗?”
孟飞龙无言地对,尴尬地低下了头。
永宁眼中生泪,声音颤抖地道:“先前用什么誓言、承诺做幌子,可是在姜雪婷面前,这些东西全成了骗人的鬼话。二哥哥,难道永宁的一片真心,一片赤诚比不得姜雪婷吗?”
望着永宁泪流满面,孟飞龙心中一阵愧疚,他张了张嘴,只是喊了声:“公主……”便再也讲不出下文。
永宁等了许久,脸上渐渐地暗淡下来,怒道:“公主?在你二哥哥眼里公主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只是你心头的一块绊脚石吧!”
见到孟飞龙不可置否的神情,永宁道:“永宁从来没有稀罕过这个公主身份,在她心中,什么名都也没有孟飞龙的妻子对她更重要。如果她的这个心愿能够被满足,她会是一个最温柔的女人,最善良的母亲,可是如果这个身份她得不到,保不住一个失去希望的人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永宁深深地望了孟飞龙一眼,道:“二哥哥,永宁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孟飞龙苦笑着望着永宁渐渐远去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
等他回到屋里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屋里五女望着他的目光很不寻常,孟飞龙故意把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个遍,笑着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黑了吗?”
众女被孟飞龙的作象给逗乐了。上官柔收起笑脸,很认真地对孟飞龙道:“龙弟,我们大家一致认为永宁的事对这个家很重要,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认真商量一下。”
孟飞龙的目光将屋里五女全打量了一番,看来刚才她们分明也看出了永宁神情的不对,也许上官柔的话就是大家商量出来的结论。孟飞龙苦笑了一下,道:“好呀,我穷于应付呢,你们能拿出主意最好不过。”
百里冰斜了孟飞龙一眼,嘴里哼了一声。
秦雪情不无忧虑地道:“公主身份特殊,姐妹们担心一旦真的把她的心伤透了,会对我们以后的处境不利。”
姜雪婷不安地垂下头,轻声道:“都怪我,给你们添了这许多的麻烦。”
她身边的上官柔一把将她的手拉住,笑道:“雪婷妹妹多的什么心?就是你不在这里,麻烦事早已经有了,根本不关你的事。”
南宫艳哼了一声,气道:“都是龙哥哥,见一个爱一个,恨不得把天下好看的女人都招回家来,大色狼!”
孟飞龙心里冤枉,暗道:“怎么说着说着又怪到我身上来了?”他忙止住大家的话头,道:“这事虽然麻烦,可是现在还不到非解决不可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说它吧。柔姐三个大老远的过来,一定饿了,饭好没有?”
百里冰气道:“早就是好的了,只怕让你这一耽误又要凉了。”
孟飞龙将百里冰搂在怀里,笑道:“冰都能捂热,饭凉了还不好说,吃到肚里就热了。”
大家的说笑声中,一桌饭菜很快便上齐了。今天的饭菜是很有特色的,可谓南北大会餐。大家都是南方出身,家乡菜自然是少不了,可是现在身处北彊,当地的一些风味也是要尝的。众女中最忙的还是百里冰,她爱吃肉,本身又好厨艺,饭菜上来便忙了个头抬不起来,大家看着她的吃象暗自好笑。
吃个半饱,大家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秦雪情向孟飞龙问道:“明天我们搬出这里,公主怎么安排孟郎想好了吗?”
由秦雪情的这句问话中,孟飞龙便知道她是什么都明白的,孟飞龙便不用解释,叹息一声,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只是又要麻烦你们,找两人陪着她就是了。”
听了孟飞龙的话,百里冰、姜雪婷和南宫艳三人眼中都很不愿,道是上官柔很平静地道:“一家人说的什么两家话?只是龙弟,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永宁人俊,心也好,难得的是没有一点公主的架子,我看就把她娶回来算了。”
孟飞龙轻轻摇头,苦笑着道:“现在已经不是娶回家一个老婆这么简单了,涉及到皇家,私事也是公事,我们不能草率行事,一切看机缘吧。”
南宫艳顾不得嘴里还放着块排骨,吐字不清地道:“什么机缘,全是你花心的借口。”
这时候秦雪情已经吃罢了,她用绢巾擦了嘴,一边起身向洗手的水盆走着,一边笑着道:“艳子可不了解你龙哥哥的用心。他做事向来有板有眼的,不把家里的两个花骨朵摘下来吃掉,他是没心事招惹别的人。”
大家把目光投在了姜雪婷与南宫艳身上,姜雪婷脸上泛红,低下了头,南宫艳却哼了一声,望着孟飞龙的目光充满着怨气。
孟飞龙把面前的饭碗向外一推,道:“看什么?这世上没有不吃羊的狼!小心我今天就对你们下毒手。”
南宫艳面上一喜,嘴上却不饶人,不服气地道:“谁又怕你了。”
上官柔三女对南宫艳的作风都见惯了,不以为有什么不妥,却把个姜雪婷惊得目瞪口呆了。秦雪情有意让这个小师妹与大家拉近些距离,便拉了她的手道:“雪婷在心阁也是出名的大方,怎么今天就给人比下去了?”
姜雪婷果然‘大方’,充满情意地望了一眼孟飞龙,笑了道:“这屋里的人那个比得了艳妹,模样美性子乖,人又是极聪明的,小妹这样的笨人自然要排到后面去。”
酒足饭饱的百里冰接话了,道:“好肉麻,你们这样水灵灵的大美人都成了丑八怪,还让不让我们见人了?”瞪了孟飞龙一眼,道:“也难怪这么多日子没见面,大老远的来了都没人理。”
众女的吵闹声中一顿晚饭结束了。现在是东北的腊月寒冬,外面冷得很,时间又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大家久别重逢,自然要拉拉家常。孟飞龙温柔地望着上官柔三女,问道:“北平那边怎么样?”
上官柔舒服地把身体靠在被子上,道:“这次李景隆败得很惨,退兵德州,年前怕是难有作为,再战要等到年后了。”
秦雪情接道:“两次大战的完胜给了燕军极大的信心,特别是这次辽北后方的平定,让他们看到南北对持局面的形成,现在他们不但完全相信明年对李景隆作战的胜利,有些人已经开始做着封王作候的美梦了。”
冰雪一样聪明的姜雪婷当然不会放过眼前的大好时机而甘于沉默,她把好看地大眼睛望着孟飞龙,娇声道:“孟郎对未来南北的战局怎么看?”
众女想来都很关心这件事,听姜雪婷提出来,全将目光投在孟飞龙身上。孟飞龙却笑着望向姜雪婷,道:“我们大家都想听听雪婷的看法。”
姜雪婷对孟飞龙反问于她显然没有准备,但是她很平静,稍作思考便道:“雪婷以为,李影隆与燕王相差太远,就算他重整旗鼓来年再战,也非敌手,而且冬季作战对南兵犹为不利。”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至于说将来燕王便能将南京打下,雪婷还不敢断言,似乎这里面变数太多。”
姜雪婷说了自己的看法,孟飞龙见到别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道:“李景隆的无能我们是亲眼见到的,但是责任也不能全怪在他一人身上,他身后的人也不怎么样。”孟飞龙将目光定在百里冰身上,笑着问:“冰儿,你看朱允文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吗?”
百里冰笑道:“都知道我笨,你少来让我出丑。不过有一点我是看到的,那猪头不会用人。”
孟飞龙笑道:“你这是听了大家刚才讲李景隆无能,现套过来的。”
百里冰道:“就算是吧。不过我就想不明白,朝廷那么大,能打仗的人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至少徐达的儿子徐辉祖就很厉害,朱允文并没有让他带兵,派了个李景隆来,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孟飞龙轻声叹气道:“别人不敢说,徐辉祖朱允文一定是想过的,不过他毕竟是燕王的小舅子,这个决心很难下的。”
上官柔道:“两次用兵,明军军纪不整,难以协调,似乎也是失败的主要原因。”
秦雪情也道:“原来孟郎就很担心明军对北平的南北夹击,可是这一点明军做的并不好。”
孟飞龙道:“军纪不整,难以协调是原因,这也只能说明带兵主将的无能,一个好的将领这不是问题。雪情讲到南北夹击应用不利,其实说的更深一点,便是明军数十万队伍,只有一人统兵,战法过于单调。明军数量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如果委以数将重任,四面出击,以燕军区区几万人,很难应对周全,有一方失手,后果不堪预料。”
姜雪婷担心地道:“南京朝廷并非无人,已经是两次失利,这些原因会不会被人给想到了?”
孟飞龙笑道:“有道是死狗扶不上墙,就算有人想出来,告诉了朱允文,以他的本事未必就能接纳,他听进去了也未必能有好对策。现在北方将强兵少,南方兵多将弱,这就是双方面临的形势,如果在未来几年,北方利用战事将南方兵力的优势打没了,壮大了自己,那自然是北方主动;可是如果南方出来几个有勇有谋的战将,在战斗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那对大哥来讲,也是十分可怕的。”考虑了一会儿,孟飞龙又道:“自古作战中出明将,现在燕军将强,也是由于常年与元蒙做战的原因。三国吴将陆逊原本默默无闻的一个小人物,火烧连营一战成名,江南藏龙卧虎的所在,出几个这样的人才也不是没有可能。”说到这来,孟飞龙真的有些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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