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笨贼列传~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我就象007——詹姆斯?邦德一样尾随着我的猎物,一个女人。我的野兽般准确的直觉 告诉我,她是一个美女。我就这么蹑手蹑脚地跟着她,不停地寻找各种掩体,从各个角度监 视她,用猎鹰般敏锐的眼光注视着这个女人风情万种的肢体。

  这个女人似乎和以前的有所不同。她犹豫了一会儿,快速回头走到街角,将我从藏身处 揪了出来。

  这个,怎么是伊莎贝拉?

  “呃,伊莎贝拉,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要不是小勇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又在干这种无耻的事了,这次一定要好好 惩罚你!”

  “这个小兔崽子,我可是拼着命才把他救回来的。前几天又和他立下了男人的约定,说 好不告诉伊莎贝拉的。这小子,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我气愤地说。

  “哼,你不想吃晚饭了是吗?好啊,就这么办。”伊莎贝拉转过身去,气鼓鼓地向回走 。

  “我已经反省了,伊莎贝拉,可爱的公主,您卑下的臣子请求你的宽恕……”我连忙追 了上去,又开始了照顾女人虚荣和男人肚子的话语。

  最新的委托倒也有趣,竟然是要求事务所将失窃的国宝给夺回来。本来这件案子应该属 于国家的公安机关,但是被害方并不想将事情弄大到全国皆知,于是就由在暗处谋生的除魔 人接了下来。当然,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不请求除魔师职业外的人,是无法将窃贼打败 的,因为那个家伙是我们的同行。

  “呀,伊莎贝拉,这个又没有美女,酬金又少,还有可能危及性命的工作可不怎么好玩 呀!”我懒洋洋地翘着脚,品评着魔族女孩子日益见佳的茶艺,“那么,窃贼的巢穴弄清楚 了吗?”

  “嗯,位于新飞羽市老城区附近的一座大宅子里。”伊莎贝拉是个好秘书,我毫无耐心 的文书工作,已经由她完全承担了下来。

  “好的,那么今晚我就去闯闯。伊莎贝拉,将具体地址给我。”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 去就行了,可是一向听话的女孩却有些不情愿。

  “嗯……啊,对了,刚才不小心把它和衣服一起洗了,恐怕找不出来了!”女孩低下头 ,避开我的目光。毕竟是很少说谎的好孩子,这番话说得既无底气,又吞吞吐吐,要是我不 知道伊莎贝拉很想去的话,我才是大傻瓜。可我偏不说,我喜欢装傻,看女孩子着急的样子 。

  “那么……”我拉长了声调,板着脸慢条丝理地说道,“只好放弃行动了!唉,尽管舍 不得酬金,还是把委托推掉吧。”

  “我记得呀!”魔族女孩终于忍不住,几乎是叫了出来。

  混合了焦急、盼望和恳求的神情,让我后悔欺骗了这样的女孩子。然而我却笑了出来, 望着莫名其妙的女孩子哈哈大笑,弄得伊莎贝拉一头雾水。等女孩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雨 点般的粉拳就不停地敲打在我身上,不过一个笑得几乎岔了气的女孩子力量有限得很,几乎 是可以不计的了。

  ……

  好一个夜晚,天空的明月躲藏于厚重的云层后,竟是透不出一丝的光芒。河风起劲地肆 掠于空荡荡的街道,给宁静的世界笼上肃杀的氛围。这样的风声中,怕是连近在咫尺的脚步 声也会遮掩过去。真是天助我也。

  身着黑衣的男女二人静立在风中,任凭衣袍猎猎舞动。男人全神贯注于几米外的灰色院 墙,一脸严肃,眼睛里射出精悍的光芒;而女子则兴奋地望着男人,不时投以询问的眼光。

  ……

  “帆,我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了。”伊莎贝拉轻轻地靠近我耳边说道。

  “嗯。”我保持着姿势。

  “我是不太懂,唔,帆,你是发现有敌人吗,还是院内隐藏着陷阱?”伊莎贝拉疑惑地 望着男子。

  “……”

  “我突然发现……”

  “唔?”

  “我这个站姿是不是很酷,好像《追捕》里的高仓健呀!”我“嘿嘿”地笑出声来,不 过在女孩子的眼里,大概是觉得这个家伙失心疯了吧。伊莎贝拉歪着头,一副“真是受不了 了”的可爱模样。

  “那么,”我蹲下身来,“这位小姐,是否愿意乘坐‘帆’牌人梯,踏出这历史性的第 一步呢?”

  “哼,就是喜欢胡说八道!”漂亮的魔族女子噘噘小嘴,表示并非情愿,不过眼里的笑 意却是明明白白。

  我们站在墙上,看着远处大宅里一片寂静,似乎深沉的夜让狡猾的窃贼也进入了梦乡, 不过表面上的平静下,蕴含着的是不为人知的危险。

  进入这里以前,前人的失败教训告诉我们,盗宝者并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不取人性命, 不过好像特别喜欢捉弄人。不但闹得灰头土脸的侦探和除魔师的数字达到了惊人的三位数, 这个家伙还居然发表宣言,只要不大规模的派遣人手打扰他的生活,他愿意在筹集赎金的时 间内等待任何人的挑战,宝物的所有权属于胜利者。真是个极其嚣张的家伙!不过碰到了我 ,也算是他运气到头了。

  “伊莎贝拉,你可要小心,墙脚下可能有机关的,所以要先投石问路一番。”我一本正 经地对着还属于菜鸟级的魔族女孩子说道,同时丢下一块石头。只听“噗”的一声响,石头 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预示着黑乎乎的地面没有陷阱。我紧接着跳了下去,却不幸撞在了空 中。

  ……

  “混蛋,怎么在这里设置一张网!”连串的脏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不过我总算是有急 智,临时闭上了嘴。

  “呀,好像是有一只呆鸟自投罗网了,呵呵。”轻巧飞翔于天空中的伊莎贝拉笑盈盈地 望着我,背后蝙蝠似的翅膀张得老大。

  “嗯,”我抱着手躺在网内,望向魔族女孩子,“原来还有这个办法的。”

  伊莎贝拉割开了缠绕着我的绳索,甜甜地说道:“大侦探,这回又有什么好主意呢?”

  “嗯,伊莎贝拉,你看,从这里到屋子的距离内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可见即使有陷阱 也是密布于地面的。”

  “你是说,我带你飞过去?”

  “哈,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完成淑女的心愿了。”

  “滑头!”伊莎贝拉横了我一眼,“你就抓着我的手吧,不过你乱来的话,我,我一定 不饶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奇怪地盯着满脸通红的女孩子使劲看。伊莎贝拉连忙补充道:“你 可不要想歪了。”

  这个,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到了别处,我叹口气,握住伊莎贝拉的柔荑,让她拉起我离开 地面。

  ……

  “啊,你干吗!”女孩子突然松了手,让我就这么直直地摔在屋前一片空旷的土地上。 痛得龇牙咧嘴的我好不容易坐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天上的肇事者。这可算是什么,我简直是 搞不懂了。刚才只是稍微在空中调整一下,有必要这么敏感吗?我站起身来,用右手里握着 的木牌指向女孩子……

  木牌?

  我疑惑看着手里出现的异物,这东西大概是落地时随手抓住的吧。在木牌的背面还有几 个字:小心地雷。

  嗯,这个……

  震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夜空的平静,惊扰了沉浸于美梦中的善良人们。

  我满脸漆黑地从烟雾中蹒跚走出,冲着吃惊的女孩耸耸肩,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喂 ,伊莎贝拉,下次想把我摔下来的时候,请选择个安全点的地方。”

  这么激烈的入场,就算敌人睡得再熟也会醒来吧。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继续,改 变作风强硬地突入屋里,和对手一决高下,要么趁时间离天亮还早,乖乖回去睡觉。后者不 合我意,男人就应该知难而进才对。我索性推开大门,堂堂正正地向窃贼挑战。

  “狗贼,竟敢在大院里算计你老爷,有种的就站出来,以方鼎作赌注大战一场。不过我 看你是不敢的,哇哈哈哈哈!”

  大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我的挑衅。就像是傻瓜一样面对空旷大厅的我,一时间也不 知道如何是好。

  “帆,不如我们先调查看看吧。说不定运气好,窃贼刚好不在家呢。”伊莎贝拉在我身 后轻轻地说道。

  嘿嘿,真是个天真的大小姐,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怎么可能出现三流电视剧都没有的剧 情。我正想以前辈的身份好好教训一下不懂人事的孩子,二楼的走廊里却传来了细微的开窗 声音。一个瘦小的白影出现在楼梯的边缘。

  “你就是盗走宝物的家伙吗?”我大声喊道,“怎么不赶快出来迎接!”

  白影一闪,隐入黑暗中去了。我怎肯这样就放过他,紧跟着冲上了楼梯,向盗贼消失处 追过去。

  二楼是被浓重黑暗包围的迷宫,只能摸索着前进,还要防备可能出现的偷袭。

  “伊莎贝拉,不要离开我附近。”我小声说道。

  ……

  “啊,别闹……”女孩发出诱惑的小小叫声,让我心中一荡。这是怎么回事?

  “嗯,帆,不要这样,正经点!”伊莎贝拉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薄怒,更让我摸不着头 脑。

  “你怎么了?”我试探着问道。

  “你,你还要问?!你这样对待人家,也太过分了!”

  “?”

  “呀!”女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你这只手在摸哪里!大色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