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弹劲,我跃入蒙着一层耀眼亮澄金黄色的水中。
乍入水中的我,顿时感到毛细孔有着一阵刺骨般的冰寒。
隐隐中仿佛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吸力,缓缓将自己的身躯往下拖,甚至不管自己如何卖力的游动,我的身躯还是无法摆脱那股莫名的吸力,身体依然不由自主的被往下拖拉。
唯一令我感到庆幸的是,这水中的含氧量可以供自己所需,所以这时的我虽直往下沉,可我也毫不慌乱,甚至我还违反常理地顺着潭下吸力游动。
在我个人认为,只要这股吸力不是把我吸往含碧潭中央的巨大漩涡,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就这样,随着潭底下的吸力,以及我顺势的游动,缓缓的、缓缓的……
蓦然间,我感觉到那股无法言喻的吸力突然不再,我的身躯也已可以像鱼儿般随着自己的意识四处游动。
不过,这时的水温却更冷了,冻得我的身躯渐趋冷僵。
由于我现在身处于水中,无法凝聚外在的能量,所以我让内丹田略微运转地排开身上寒意后,间接从内丹田里的内息转换出一股“光”的能量,在右手凝聚了一颗照明用的光球。
循着光球散发出来的亮度,我终于能把自身所处之处看个清楚。
原来,这时的自己已逐渐接近潭底,从目测角度看来,我距离潭底大约只剩十来公尺左右的距离。
透过光亮,部分潭底景象也间接映入我的眼里,而在看完部分景象后,我内心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因为我所见的潭底,充斥的是各种物品,有破船、圆木、木板、锅碗瓢盆……等垃圾。
反正只要是能漂浮起来的物品,不管大大小小,在这里全都看得到,而这些却只是我看得到的一小部分而已,其他光亮无法照明的地方,我看也是八九不离十,这个昔日美景含碧潭可算是毁了。
惋惜之余,我心里也不禁充满了纳闷,因为沉在潭底的物品当中,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浮上水面的。
还有,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以及接近潭底之处,都没有我下来时的那种不明吸力,那为何这些东西还可以如此沉着不动呢?
甚至那些下水罹难者的尸体为何一具不见?
在心里喟叹了一口气,我平举着手中的光球边游边看,搜寻着之前投下的那颗长方形大石所落位置。
搜寻了好一会儿工夫后,我终于寻找到绑着绳子的长方形大石,不过,同样没有任何发现就是了。
暂时不做他想,我依照原先与樊德恒的约定,轻拉了绑着石头的绳子两下,通知他自己目前平安。
身在岸上紧握着绳子的樊德恒一感觉到我的拉扯,同样第一时间的轻拉绑着绳子的大石回应我,表示他知道了。
完成彼此约定的动作后,我才双脚轻踢、两手轻拨地往潭中漩涡方向游去。
不过,当我游了一段距离后,我便不敢再继续往前游,因为随着我愈来愈接近漩涡,之前所感受到的吸力也就愈大。
甚至此时的我,若是不踹动着双脚、手往后拨动的话,我的身躯势必被吸往漩涡。
还有件事,让我感到相当气闷,光球的亮度在我接近漩涡时,竟不足以照到漩涡位置,所以不要说看见是什么原因形成漩涡了,就连水中的漩涡长得什么模样,我也完全不知道。
再无他法的情形下,我只好利用内丹田的内息,在左手又凝聚了一颗光球,把原先握在手中的光球,往漩涡方向投掷了出去。
随着自己投掷的力道,以及那一股不知成因为何的吸力,投掷出去的光球直直的平射而出,所经之处,更是一片光亮。
蓦然,平射而出的光球,突然一转一转地快速往下沉。
之所以造成这般原因,我想是光球被漩涡周围的卷动漏斗型水流给卷了下去。
随着光球的旋转而下,我除了只看见一个直径约三公尺大小的洞口外,其余毫无所见,就连洞口的周围,也是空无一物。
更奇怪的是,沿着卷动漏斗型水流而转的光球,竟没有被吸进那个直径约三公尺大小的洞口,只是顺着水流绕着洞口而转。
真的是太奇怪了。
由于整个潭里实在存着太多疑点,而我却不敢贸然接近漩涡,再加上我下水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这时的我只好暂时放弃,直接游往樊德恒所拉持的长方形大石处,连续轻拉三下,示意樊德恒拉我上去。
拉扯动作才一完,原本沉在潭里的长方形大石已快速的往上攀升。
当然,我也毫不考虑的站在长方形大石上跟着攀升而上,并顺手抛下左手的光球,把光球留于潭底。
一径来到有吸力的地方,我也把原本单手抓绳改为两手抓绳,深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被吸走。
抗拒着吸力往上攀升了一段距离后,原本顺利上拉的绳索不知为何突然在我头顶上方应声而断。
一直持续不断的吸力,更是在瞬间多出一倍有余之力来。
这时,我两脚往脚上所踏的长方形大石一蹬,利用内丹田残余内息,从毛细孔中排放出大量的内息,跟内息飞行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地,利用内息所排放出来推力迅速窜身而上。
“波”的一声,我突破湖面,应声而出,然后连续两个空翻落在樊德恒前方。
暂态,原本静悄悄的场面,顿时传来如雷般的掌声。
就连原本跌坐在地上的樊德恒,也迅速抛开手中绳索站起身来,一脸兴奋的道:“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武大哥顺利上来了,不然我正准备跳下水去呢!”
“我就是怕你不知情的跳下去,所以才赶紧上来。”我拨了拨头发上的水,笑笑的回应他。
于流道:“原本我还不相信你可以在水里呼吸,如今看你一待就是半个小时,甚至上来后还脸不红气不喘的,敢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不想正面回应,我故意打哈哈的道:“哦?我有下去这么久啊!”
一旁,与我相处有一段时间的樊德恒,也知道我不想回答时就是这种反应,所以这时,他也配合度十足地岔开话题道:“武大哥,你快说说潭下是什么情形?”
“很奇怪也很危险,不过我暂时先卖个关子,因为有些事情,我还必须确定一下,现在麻烦你再找一颗石头,绑上绳索再将之沉入潭里,我想确定自己的推断方向是否有误。”
闻言,樊德恒随即找了一颗同样重达十来公斤的石头,并把绑好的石头推入潭里。
等确定绳子不再往潭里滑动后,樊德恒才道:“到潭底了,现在是要等待,还是要拉上来?”
“暂时先不要拉上来,同样等半个小时以后再拉。”
就在樊德恒点头示意的同时,他突然把目光凝聚于我身后方向,并一脸急切道:“武大哥快看,有人要学习我们的方式下潭了。”
循着他的目光转身望去,果真发现有人仿着我们之前下潭模式,一人投下大石的拉着绳索,另一人则是打着赤膊做着暖身运动。
看见这种情形,我连忙转身接过樊德恒握在手中的绳索道:“小樊你快过去警告他们,就说潭下有股非常大的吸力,会把人往漩涡吸去,而且潭里水温更是冷到足以把人冻僵,告诉他们不想死就不要下潭。”
我话一说完,樊德恒顿时边喊“等等”边腾掠了过去。
不过,不用等樊德恒回来告诉我他们是否接受建议,耳里便已传来打着赤膊正准备下潭的那位中年人扬声驳斥道:“笑话,你们能下潭我们就不能下潭,我看你们八成是不想让人分取潭底的宝物,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闻其言,我召回樊德恒道:“小樊回来吧,既然他这么想下去送死,就让他下去吧。”
樊德恒如我所言,腾掠了回来,并一脸气呼呼的道:“真没看过这么没长眼的家伙,好心告诉他们,却引来如此下场,早知道就不过去自讨苦吃了。”
听着樊德恒气呼呼的言语,我内心不由苦笑连连,因为不晓得是我成功上岸,给了众人莫大的信心,还是已经下潭的那位中年人的话语产生效用,此时,竟有好几组人马开始效法,这样的结果,恐怕是我当初没有预料到的,唉!
眼看着一组一组的人马陆续下潭,我的心也跟着落到了谷底。
摇头甩开这股烦人的思绪,我把绳索交给樊德恒道:“握着,暗号跟上次一样,我下潭看看。”
樊德恒面有难色道:“这不妥吧!如果这些人如武大哥所说那样无法生还,那武大哥这一次下潭,一定会被人误解为下去杀人灭口,这……”
伸手阻止他未说完的话,我坚持道:“好了,别再说了,要怎么想随他们,他们可以拿我怎么样?
“再说,我这次下潭,主要是想看看他们的尸体到底流往何处,因为我之前下潭时,竟没看见任何罹难者的尸体,趁此机会了解一下也好。”
说完,我眼神坚定的望了樊德恒一眼,不再多说,再次跃身下潭。
我卖力地游动着,穿越漩涡的吸力,很快的,已循着光线找到了自己之前丢下的光球。
捡起光球,我利用光球散发出来的亮度,搜寻着之前下潭的人马。
说也奇怪,之前下潭的那些人,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会造成这个结果,大概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人可能全被漩涡所产生的吸力给吸了过去,所以这时的我,边游边搜寻,往漩涡方向游去。
同样的,游了一段距离后,我又再次感受到漩涡所产生的吸力。
不过,这时的我,并不像上次一样毫无所见,甚至,我还从之前往漩涡投掷的那颗转动光球中,看到了一幅惊奇的景象!
从卷动的漏斗型水流中,我突然发现,除了我所投掷的转动光球外,之前比我早一步跳下潭的人马,更是在转动的水流中。
而且,原本空无一物的三公尺大小洞口,竟凭空伸出一条条如章鱼般的触角,瞬间把那些转动在水流中的人马给卷下洞去,但那颗顺着水流绕着洞口而转的光球,却同样一转一转地转动着。
对此情形,我可是一点都不敢大意,甚至我也明了在水中对自己极为不利,所以这时我把自己的视线盯紧着漩涡,双脚踹动、两手后拨的往后游动,直到自己撞到岩壁为止。
此时,我原本是想寻找樊德恒丢下来的大石,可是,由于这次丢下来的石头不是由我挑选,再加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绑着石头的绳索,所以在无法确定哪一条才是樊德恒所绑的大石之情形下,我只好*着自己的力量往上游。
直到感觉吸力开始产生,我才把握在手中的光球抛了下去,利用内丹田内息从毛细孔中排出,然后迅速窜身而上。
“波”的突破湖面,我一个空翻的落在地面上。
望眼寻到了樊德恒的位置后,我无视他人目光地走了过去。
走至樊德恒身前,我道:“小樊,把石头拉上来。”
“好,不过武大哥这一次怎么会从那一边上来呢?”樊德恒边拉边问。
我笑了笑,将刚才在潭中无法确定哪条绳索的情况,回答了一下。
庄旎以乞求的目光看着我道:“那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形,那些下潭的人呢?”
在唇角浮出一抹嘲弄的冷笑后,我淡然道:“死了,他们一下潭没多久就被冻死了。”
就在我的话语一完,耳边已传来樊德恒的声音道:“武大哥,石头已经拉上来了。”
闻言,我弯身检查之前浸泡在水里面的绳索,并确定一下拉上来的绳索之强韧度后,才开口道:“果真如我推测。”说完,我丢开绳索,拍了拍自己的手。
樊德恒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怎么样?武大哥要说啊!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此神神秘秘的,搞得我现在都想自己下潭探个究竟。”
我白了樊德恒一眼道:“你在急什么,有些事情如果不先弄清楚,纵然想说,也无从讲起,你总要让我先理出个头绪吧!”
“那现在弄清楚了没?”
“你急个什么劲啊……哎!算了算了!”我不再吊他胃口,侃侃道:“其实潭下……”
只说到“潭下”两个字,我就抿上嘴巴不再继续说,因为我看见了二、三十位的武者往我们这边走来。
不知情的樊德恒则是向我催促道:“怎么又不说了,潭下到底怎么样啊?”
我用眼神示意樊德恒,看向自己的身后。
樊德恒顺着我眼神的示意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后,便听他对着那些不知来此目的为何的武者们问道:“你们是想找碴吗?”
那二、三十位武者中,就以带头的那位武者最为老迈,只见他闻及樊德恒的话语后,连忙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向前走,并一副温文有礼的对着樊德恒拱手道:“樊东主误会了,我们来此,纯粹是想跟刚才下潭的那位大爷请教一些问题,我们没有恶意的。”
既然人家如此有礼的前来,而且是指名要找我,我也落落大方地走向前去,并且道:“不知老前辈与各位同道找在下有什么事?”
为首老年人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想请教关于潭下的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们?”
我笑问道:“哦!难道你们不认为我第二次下潭之用意,是为了灭口吗?”
“不可否认的,在看你准备二次下潭前,我们的确是存此想法,不过很快的,我们就否定这个想法,因为当你上来后,又有三个人以同样方式下潭,结果却是同样令人遗憾。
“所有的人,不管是在你之前或之后下潭,同样没有一个人浮上来过,再加上你当初吩咐樊东主对下潭人员的警告,所以我们才会冒昧前来,请问你潭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们。”
带着悲悯眼神望着平静无波的含碧潭,我道:“丧失了这么多条宝贵的人命才来询问,你们不觉得太迟了吗?”
深叹口气地摇了摇头,我继续说道:“根据我的推测,潭下的凶险,应该是来自含碧潭中央的大漩涡,不,应该是说整座含碧潭都充斥着同样的凶险,因为这个含碧潭表面虽然看似平静,可不管从哪个地方下潭,都会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而这一股吸力,虽然不会把人吸往中央漩涡,却会把人直接往潭底吸去,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情形,我也不知道。”
“我想这股吸力就是中央漩涡所造成的吧!”为首老年人身旁的一位年轻人,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摇了摇头,我道:“不,这股吸力或许跟中央漩涡有些关系,但并不完全是,有谁方便去找一个盆子来,顺便把盆子舀上八分满的水,我解释给你们听。”
话一说完,随即有好几个人匆匆转身离去。
过不了多久,有一个壮年人兴冲冲的拿着一只盆子跑了过来,并如我所指示的把盆子往潭边舀上八分满的水,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递给我。
把接过手的盆子放在地上,我道:“麻烦有兴趣的人,在我身前围个半弧形,要蹲要站都可以,只要不影响别人看见盆子的视线就行。”
话语一出,众人纷纷开始行动。
甚至原本一些不敢接近的人,也兴冲冲的凑上来围观。
不过由于人数实在太多了,被挡到视线的抱怨声此起彼落,甚至还有人互看对方不顺眼的推挤着。
看见这种情形,我连忙开口道:“各位前辈同道们,实在抱歉,由于人数众多的关系,为了让各位都可以看见盆子,还麻烦各位暂时听我指挥,现在请各位面对我,围成半弧形排成四排。”
随着,我话语一完,众人虽然已开始行动,不过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想排在最前面。
对此,我再次开口道:“各位前辈同道们不用紧张,我保证各位不管是排在哪一排一定都看得见。
“如果可以的话,请各位尽量让年纪较长的老前辈站在前面。”
等众人不再争执的完成我所建议的排列方式后,我才道:“现在麻烦前面一、三排的前辈同道们站着不动,二、四排的前辈同道们往你们的左边横跨一步,然后再请一、二排的前辈同道们蹲下身来。”
很快的,众人已如我所言的完成排列,而我也在众人排列的同时,吩咐樊德恒、庄旎与于流站到我的身旁,并一字全排开的站在盆子后方。
完成分配动作后,我对着那些同道们道:“大家看得见盆子吗?”
“可以。”
“没问题。”
“很清楚。”
虽然众人的反应不一,可意思全表示自己可以看见,所以这时,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脸上带着笑意,我蹲下身道:“刚才有同道说,潭里的吸力是来自于漩涡,而我却回答他,吸力或许跟中央漩涡有些关系,但并不完全是漩涡的关系,其原因我现在就解释给大家听,请大家边听边注意我在盆子里的动作。”
言毕,我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快速在盆子里水搅动着……
等盆子里的水,泛起了我所要的漩涡效应后,我迅速捡起一小枯枝丢往盆子里,并且说道:“诚如各位所见这样,如果潭里的吸力是来自于漩涡的话,那湖面的水会以非常快的速度往一个方向转动,而不是如此平静,甚至不管任何物品,一经下水,就会跟这根枯枝一样往漩涡中央移动,而不是违反常理的往潭底下吸。
“奇怪的还不只如此,因为潭里的吸力似乎只限定在潭下十公尺左右,只要低于这个界限,那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吸力,除非是往漩涡方向*近约五公尺左右的距离,才会再次感到这股吸力,这也是我所说的,吸力或许跟中央漩涡有些关系,但并不完全是漩涡的关系,不知各位是否了解我所说的?”
这时,站在第四排的一位年轻人开口道:“若如你所说的这样,我觉得会不会是因为潭面的旋转范围比较广的关系,所以感受到的吸力也比较大,而下沉愈深,距离旋转的漩涡也比较远,所以才会感受不到任何的吸力?”
我摇着头道:“你的推论我也有想过,不过很快的我就否决掉这个想法,因为如果真是这种情形的话,那下水物品,就如我所说的那般,会往漩涡的方向移动,而不是往下沉入潭底。”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可是潭下黑不溜丢的,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往潭底下吸?”蹲在第一排的一位中年壮汉问。
尚未回话,他身旁的老年人已跟着附和道:“是呀是呀,假如是真的有吸力把人往潭底下吸,而不是被吸往中央漩涡的话,那下潭的人水性功夫都不错,我们就算不拉他们上来,那他们在换不过气的时候,也可以*着绳索攀附上来,不是吗?为何他们还是牺牲了?”
我再次摇了摇头道:“潭下的中央漩涡,有一股微薄的亮光,所以透过亮光,我可以知道自己是被吸入到潭底下。
“至于下潭的人员为何都牺牲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他们下潭到五、六公尺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冰冷的湖水给冻毙了。”
“既然湖水真是这么冰冷的话,那你怎么没有冻毙?而且,就算他们是被冻毙的,那在此之前,有些人是绑着绳索下潭的,但拉上来的为何只有断裂的绳子?”
第一个开口问问题的那个年轻人,再度提出疑问。
我早知道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所以我也按照自己早已拟定好的说词道:“我没有被冻毙的原因,是跟自己的体质有关,就像我可以在水里待上一段长久的时间一样。
“至于为何你们拉上来的都只是断裂的绳子,就是我想说的另一个重点了,不过在说此重点之前,还麻烦你们暂且听我叙说一件事,这件事就跟绳索断裂有着莫大的关系。”
稍作停顿一下,我续道:“在透过中央漩涡的微薄亮光中,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我竟只在潭底下发现你们之前因试探而丢下的物品,但却没有看到任何下潭者的尸体,而且无论如何寻找都找不到。
“也因为潭底下的凶险,以及众多无法揣测的因素,所以当时第一次下潭的我,才会决定先浮上来再说,不过就当樊德恒拉我上来时,绑着大石的绳索突然断了,当时我误以为是湖水冰冷的关系才导致绳索断裂,所以也不以为意,但上岸后我却越想越不对,故而叫樊德恒再次绑着大石投下潭去,为的就是测试绳索断裂的原因是否如我想的那样。
“但令人沮丧的是,不晓得是我的成功上岸造成你们的信心,还是你们误以为我是寻找到什么宝物,所以才会再次投下大石准备下潭,甚至就连我叫樊德恒前往劝告,你们也充耳不闻,一窝蜂地往潭中去。事实上,我再次投石下潭,只是想测试绳索断裂的原因而已,并不是想真正下潭。
“后来,眼看你们同伴一个一个的下潭,再加上之前搜寻不到任何下潭者尸体的因素,让我感到困扰,尽管深感无奈,我还是藉此机会再次下去,想看看这些尸体到底是流往何处。
“而这一下潭观看,也没让我失望,透过中央漩涡的微薄亮光中,我发现那些早先我一步下潭者的尸体,竟被吸往漏斗型的漩涡水流中,而且,原本潭底下那个空无一物的三公尺大小洞口,更是凭空伸出一条条很奇怪的长条形触角来,瞬间把那些转动在水流中的人员给卷下洞去。
“对此,我并不敢大意,所以赶紧沿着潭边所延伸出来的植物,小心翼翼、一把一把攀抓地窜身上岸。
“上来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吩咐樊德恒拉起再次投下潭去的绳索,目的是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无误,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绳索还是完好如初,没有断裂。
“这结果也间接印证了我心中的揣测,那些断裂绳索并不是因为冰冷湖水的关系才导致的,而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切断了的;这股力量,很可能就是源自于中央漩涡,以及伸出一条条很奇怪长条形触角的洞口,至于相不相信,就任由各位了,毕竟我所言纯属个人所见。”
随着我冗长的话语一完,暂态引起众人的激烈讨论。
眼看众人的讨论久久无法停歇,我不由开口道:“现在我已把自己所知告诉各位了,不知各位前辈同道们,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闻言,带头走过来的那位元年迈老者介面道:“对于你所见,我们只能暂时保持相信态度,毕竟我们无法下潭一探究竟,不过我们也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潭里真有宝物吗?”
老者此话语一出,原本激烈讨论的众人,顿时如同被施了禁语术般,全噤了声,并把目光投向我的身上。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我摇了摇头道:“除了漩涡中央空无一物,以及旋涡底下的那个洞口之外,我下潭所见,尽是你们所丢下的物品,不要说有什么宝物了,就连稍微有一点价值的物品,我也一无所见,要不要相信就随你们了。”
这时,一位脸上留有胡须的年轻人介面道:“诚如前辈所言那般,对于你所说的一切,我们只能暂时保持相信态度,毕竟我们无法像你一样下潭探个究竟,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冒昧请教一下,请问你下一步欲待如何?”
虽然他没有明着说,可问这话摆明就是不相信我所言。
心里虽然有点不是滋味,可我还是回答道:“说真的,我原本也是期待潭底下可能有什么宝物,才会贸然下潭,但经过我的观察后,我反而不期待潭底下是否真有宝物了。
“因为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漩涡下洞口所延伸出来的长条形触角是什么。不管如何,我个人深信,只要解决了漩涡及洞口这两种不知名因素后,含碧潭有无宝物一事自可分晓。”
那位被称之为言前辈的年迈老者点了点头道:“嗯……你说得有理,不过你打算怎么解决漩涡及洞口这两个问题?”
我沉重的点点头,淡然道:“这点我尚未与樊德恒讨论,所以目前为止还没任何头绪。不过,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大家可以联手解决,毕竟这两个问题,不管是对我们这些武者,或者是附近居民来说,都是一种威胁,撇开潭下是否有宝物这点,我想能解决这些让人致命的因素,无非是好事一桩,至少对下潭牺牲性命那些罹难者,也有个交代。”
闻言,那位脸上留有胡须的年轻人再次开口道:“我虽然很认同你这个提议,不过相对的,我也有一个疑问,假如我们联手解决了含碧潭的危险因素后,结果却发现潭底下真的有宝物存在,那试问,众人将如何分配?”
“是啊!我也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先搞清楚。”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
“这才是重点,年轻人问得好。”
听及众人的反应,樊德恒一脸不悦道:“说来说去,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武大哥,不相信含碧潭下真的没有宝物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各搞各的,奶奶的,给你们好脸色看,你们倒是托大了起来,有本事你们就自己找人下潭查看,用不着在此疑神疑鬼的!”
那位被称之为言前辈的年迈老者闻言介面道:“樊东主无须如此气愤,我们并没有不相信这位勇者的话,只是合作一事既是他提出来的,那为了避免事后有什么纠葛发生,我也赞成有些事情必须在事前先说清楚才行。”
樊德恒不屑地甩了甩手道:“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们,那我们不找你们合作总可以吧!我就不相信凭我樊德恒这三个字,还怕招募不到人手,哼!你们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听及樊德恒的言语,众人脸上无不变得气愤异常、喝斥不断。
就连那位年迈老者也不悦的开口道:“你樊德恒三个字的确是响亮得很,不过我”言东宝“也不是好相与的,你可不要太嚣张了,毕竟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哟!亏你言东宝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现在说出口的,还算是人话吗?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下潭,再无条件的把潭底下所探得的情形全盘告诉你们,你们不感激就算了,竟还怀疑我们是在欺骗你们,现在还反过来说我太嚣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啊!”
看那位言东宝气得浑身发抖,而且场面似有一触即发的迹象,我连忙开口调停道:“小樊你就少说两句,换个立场来想,如果是我们的话,或许也会感到怀疑,将心比心,没必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伸手拍了拍樊德恒的肩膀要他息怒,我把视线转向言东宝身上,续道:“你们要承诺,我就给你们承诺,如果潭底下真有宝物的话,不管宝物多寡为何,我都只选择其中一样,不过前提是,我必须有优先选择权,如何?”
“如果潭底下就只一个宝物呢?”
一个横眉竖眼的中年人问道。
我淡淡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你们倒楣,没褔分。”
留胡须的年轻人介面道:“这样未免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吧!我们恐怕无法答应。”
言毕,他向周围的人看了看,引起众人的附和。
见此情形,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过后,我换了一张森冷且不带感情的表情道:“你们这些人,还真不知好歹,我不想多造杀孽,你们还以为我怕你们来着,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我数到十,数到十后你们还没离开的话,那你们就准备让自己的头颅跟身体说再见吧!一、二、三……”
这帮人果真是自恃人多,对于我的警告,他们简直是不放在眼里,甚至还各自拔出自己的武器出来亮相。
数到十了,竟还是没有一人离开,正待出手,樊德恒已经拦腰抱住我的身躯道:“武大哥,不行啊!这里有些人的风评还属正派,你如果把他们全杀了,那乱子就出大了。”
“这是他们自找的。”说完,我轻推开了樊德恒,一步一步地往杀气腾腾的众人走去。
不过当我才往前走了三步距离,庄旎已经出面横阻在我的身前道:“烦请武大爷给庄旎一个面子,不要与这些人计较。”
“庄才女无须多言,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除不掉他一个,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那位长的横眉竖眼的中年人挑衅地说。
闻言,我一闪身,快速闪过庄旎的身躯,以手代刀,俐落地斩下出言挑衅的中年人头颅,动作只在一个呼吸间完成。
提脚踹飞了大量喷出鲜血的中年人身躯,我对着一干尚不知反应的众人,冷怒道:“还有谁想死,尽管上来。”
“欺人太甚!”
随着“甚”字的尾声一落,已看见三个人影腾掠向我扑来。
双脚略微地往自己有利的方向站去,我的手刀更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对着三个狠扑而来的人的颈部,瞬间下了三个起落,随即带起了三颗洒着热血的头颅往后一个腾掠,我避开了大量喷出鲜血的三具无头身躯。
所有动作是一气呵成,甚至迅捷到比之前砍掉那位挑衅中年人的头颅还快,而且我的身上是滴血未沾。
望了少了头颅还直直站立的身躯一眼,我神色俱寒地冷着声音道:“还有谁想死的,尽管过来,我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话一说完,我身后随即传来庄旎略带颤抖的声音道:“请各位前辈给庄旎一个面子,毕竟刚才纯属有人故意挑衅,才会发生如此憾事,现在挑衅的人已得到应有的下场了,还请各位前辈看在庄旎的份上退让一步,庄旎今天来此之后,已见到太多人丧生了,不管如何,庄旎实在不愿再看见有人丧失自己宝贵的生命。”
庄旎话语一毕,随即又传来樊德恒的声音道:“是啊,是啊,刚才一事,纯属有人出言挑衅,为此杀伐,实在太不值得了,现在我们两方也不要说谁退谁让,我们都暂退一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之前所提的合作事宜可再做讨论,不过前提是,此刻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好让彼此有缓和冷静的空间。”
面对庄旎与樊德恒给的台阶,言东宝神色复杂的考虑了一会儿后,这才右手一挥带着众人离开,不过他在离开前,抛下了一句话:“合作一事,我会跟众人讨论,最晚黄昏前会给你们消息。”
他领着众人走后,樊德恒迅速捡起我脱掉的上衣,半推半拉地推着我的身躯道:“武大哥,你全身湿答答的,一定很不舒服吧!走,我们找家衣铺店买套新衣服,顺便找家酒楼,让武大哥清洗一下。”
我当然明白樊德恒说这话的用意,只是想让我离开,所以我也不予为难地跟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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