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又来报名了。”企鹅山庄内,龙之介又来到了武道会的报名处。
“又是你?算了吧!我可没听说你们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呃!”
一只口袋丢了过来,截住了“小胡子”老头的冷嘲热讽。
“拿给罗将神看看,你就知道我们有没有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了!”龙之介冷冷道。口袋上分明绣着黑色火焰--这是末日众忍者的专用标志。
南极山庄·炼金密室“什么?又失败了!”高居上坐的罗将神脸色阴霾凤目含煞,一袭红袍无风自动。和大姐依邪那美三妹伊贺雪姬相比,她的脾气要暴烈的多。跪在地上的忍者们知道今次恐怕凶多吉少。
“二小姐,属下知罪,甘愿受罚!”红带不敢解释,他知道越解释越糟。
“受罚?好吧~~我要十具尸体,你们自己决定由谁来提供好了。”罗将神懒洋洋的说。
她的意思忍者们当然明白,谁也不想死,自相惨杀随即展开。身为末日真理教的骨干,末日众比一般的教徒更畏惧死亡。
“哼!没用的废物们就该提前去侍奉天照陛下!三妹就要来了,我不能养些垃圾让她看笑话!”在女主人的眼中,末日众只是一群忠实的狗。当她示意停止时,地上的尸体远远不止十具,鲜血将原本同样鲜红的地毯染成了酱紫色。
“二小姐,找到”圣胎“的下落了!”主管报名的老头匆匆推门而入,递上龙之介带来的那只口袋……
“左左木,就让他们参加武道会!至于”圣胎“……红带!”罗将神阴森森的道,“立刻集合七色武士,给我抢回”圣胎“,顺便查一下那什么F&S三人组的底细!”
“七色武士?”二小姐……这……没必要吧……“身为”七色“之一的红带认为这是杀鸡用牛刀。
“不杀掉他们么?”左左木沉声道,“那三个少年个个潜力惊人,留着他们,后患无穷啊!能够轻易击败末日众,他们可能不是普通人类。”
“哼,正因为潜力大才留着!左左木长老,别忘了,我们正需要祭品呢!只有超人类与神族的鲜血,才能让天照大神觉醒啊~哈哈哈哈哈哈……”罗将神仰天大笑。
什么叫晦气?
什么叫流年不利了?
看看雷烽的脸色就知道了。
“狡猾的叶子!混帐的阿介!你们会糟报应的~~~~”
说好了等那少女醒来一起向她解释事情原委的,可上了趟厕所回来,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除了那只贪睡的小猪。
坐在椅子上,从这个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她的睡姿。樱红的小嘴随着呼吸微微翕合,很可爱。
“她会把我当成色狼吧?”雷烽想起了睡美人儿的童话。睡美人就在面前,自己呢?
如果是王子,现在该去吻她吧?
绮丽的色彩充满了雷烽单纯的脑袋,染红了他的脸。
用力甩甩头,他不敢再胡思乱想。目光无意中落到少女的额头,他不由得愣住了。
“为什么!?”他惊讶的冲到床头,伸出颤抖的手,撩开她额上刘海儿。淡红色的五芒星胎记,宛若诡异的魔法阵,若隐若现得浮现在少女额头……
“为什么……她也……有……暗黑之印……”雷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命运也罢,巧合也罢,事实就是事实……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时间,他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烙印。对着床头镜,他撩起额前发丝,淡黑色的芒星烙印仿佛开往地狱的大门……
“老师……为什么!?”神·圣·平不在身边,谁来引导他走出迷雾找到真相?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做出决定。低下头,雷烽与少女的额头紧贴在一起,两个烙印也完美的吻合。柔软炽热的樱唇紧贴在嘴角,少女如兰如麝的馨香熏人欲醉……
雷烽强忍着绮丽的遐思,通过烙印相接处窥伺少女灵魂深处的秘密。“另一个拥有暗黑之印的人……难道,你也来自地狱……”
一团漆黑中,雷烽隐隐约约看到远方不可预见处那团红莲烈焰……
火焰蓦地冲天而起,照亮了灵魂,也照亮的潜入自身六识深处的那道极暗。“哥哥……你来了……”红莲之少女自烈焰中冉冉升起,欣喜的凝视着面前位于黑暗极限的皇子。“你来接我回家?……哥哥……我好寂寞……”
“哥哥……?回家……?”雷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记忆深处似乎有所感应,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只有一点可以确定,面前的魔炎红莲之少女,似乎是他生命中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他们之间……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然而,都已经遗失在前世的记忆中……
“我来四神……就是为了找她……”这莫名其妙的判断,也自心头升起。
“哥哥……带我走吧……”火焰中的少女仍在痴痴望着他,痴痴的伸出手……
“我不是你哥哥。”雷烽冷冷的告诉她,“在判断出你是否妖魔之前,我决不会像傻瓜一样解开封印。”
少女绝望的低下头,再次抬起头时,她已经化作恶魔……娇嫩肌肤蜕化成淡红的鳞甲,锋利的獠牙自檀口中探出,漆黑的羽翼自肋间伸展开来……这时候,雷烽才发现她半裸的娇躯下,竟拖着狰狞的蛇身……
“哥哥……你的脑子,也被人类变傻了么!?”恶魔少女阴森森的冷笑,“不要紧……我来帮你医好!”她昂首咆哮,吐出一道漆黑的光柱,射向兀自发呆的雷烽。 “糟了!”雷烽转身就跑。在对方的灵魂领域中,他根本无力自保。火焰自身后追来,空中有乌云迫近,千钧一发间,雷烽冲出了灵魂之门,身后,是一片恐怖……
霍的抬起头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也大串的滴下额角。难怪老师不让他随便使用 “灵魂沟通术”,实在太危险了。
潜藏在少女体内的妖魔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叫自己哥哥?
那丝若有若无的熟稔与眷恋……意味着什么?
他脑子乱成一团。
“喂~”
“呃!”雷烽一跃而起,吃惊的望向床铺,红衣少女已经醒了。
“过来呀!”正在向他招手。
雷烽乖乖的走过来,表情古怪至极,像是在发现了外星人。
“我饿啦~有东西吃吗?”少女怪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雷烽受难之时,倾城正走在企鹅城的大街上。后天就要当众表演,他不得不做些准备。现在学弹琴当然来不及,但琴总得有一把。倾城不怕当众出丑,可也不能不讲职业道德,到了后天,怎么着也得充充样子才行。
阳光照着他的破斗篷,“倾城大小姐”漫步在车水马龙的纬四大街上。
寻寻觅觅,希望买到把廉价的古琴。
可惜呀,应有尽有的企鹅城里竟找不到一家乐器店。
正想放弃,一个意外闯入眼帘。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小小的黑袍女孩姗姗而行,头上那顶过大的尖顶蘑菇帽遮住了她的容颜。阳光照着她的大帽子,黑袍女孩像是来自异世界的幽灵。
又是她。
无巧不成书,女孩身后背着一把瑶琴。倾城已经是第三次遇到她了。
每次都是在大庭广众下出现,每次都是只有自己能看见她,倾城认为这不是巧合。
是种暗示,特别是那把琴。
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小女孩回头嫣然一笑,作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她的速度看不出任何变化,可无论倾城走的快也罢,走的慢也罢,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无论他如何努力,两人之间始终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一小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无限接近不相交……”他似乎悟出了什么。
走到经四路时,不知怎的,一匹马突然受了惊,拖着车子直奔那小女孩撞去。
“小心!”倾城大叫。
可那她似乎没听见,依旧不紧不慢的朝着马车走去,对于近在咫尺的死亡,她视而不见……
倾城没办法,本能的冲了上去。
奇怪了!本来无论如何也无法缩短的距离,竟一下子就达到了。他把她推到路边,自己却被疯马踢飞。巨痛袭来,倾城全身发冷,大概是自己的灵魂在空中飘荡……
“死亡好近啊~~~~就像回家的路一样……如果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踏上。”
意识消失的一刹那,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双手上残留的触感……
“她好瘦,比水月殿下还瘦弱……”这是他最后的思绪。
“喂!不要在大街上睡觉!快起来。”巡查官兵踢醒了他。
挣扎着爬起来,倾城发现自己正躺在大街上。
站起身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在经四路。
“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了救那个女孩儿……”没有马车,没有疯马,面前不远处只有一只纸马,拖着糖果盒折成的小车,静静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撞倒我的就是它?”好奇的走过去,想捡起来研究一番,那小马车却随风而去……
风来的方向,不远处,他又看到了那神秘少女……
“跟我来。”还是那个手势,还是嫣然一笑。
点点头,倾城还了她一个微笑,快步追了上去。
两人越走越远,出了内城,来到郊外。直到行至一个小小的草庐前,女孩才停下脚步。乔城知道,这里一定就是她的寓所。那草庐和她一样,孱弱,瘦小,却又蒙了一层看不透摸不清的神秘。
庐内满是灰尘,连张床都没有,更别提家具了。空荡荡的屋内只有一只泥炉,炉前一方青石不知是桌是椅。
小心拨旺炉火,女孩儿递给倾城一只小桶。
“取水。”她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倾城说话,与相貌相比,她的声音略显苍老了些。
也没问倒哪取水,倾城接过小桶,径自出门。
“甲子为金,乙丑为木,丙寅为火,丁卯为水……”算了算方位,倾城朝北方走去。
穿过一片灌木丛,果然发现了一眼井。探头望望,井水清净,深不见低。
将小桶挂在轱辘上,倾城小心翼翼的把桶垂入井中。
井水似浅实深,数丈长的井绳放了一半多,桶还不曾碰到水面。倾城不明就里,一直不停的摇把手放绳子。绳子放完了,可水面还是没碰到,低头看看,黑洞洞的,根本就是个枯井,那里有水?
倾城大惑不解--刚才明明还有水的嘛。
没办法,只好把桶子拉上来另想办法。
说来也怪,桶一拉出井沿,那水又出现了。依旧清清亮亮的,触手可及。再次垂下桶,井水又消失了,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有和无,
谁是真,谁又是假?
谁是幻象,谁又是真实?
也许都是幻像,也许都是真实。
倾城决定作一个简单的实验--亲手验证。
不用桶,他伸手去掬那井水。
入手清凉。水很听话,乖乖的被他送入口中,清冽宜人。
擦了擦嘴角,倾城确定了水的存在,也明白了刚才取不到水的原因。
自己取水的方法错了。
整理衣衫,倾城冲那井深施一礼。
“小子粗鲁无理,尚请恕罪;在下不妄不贪,但取清水若干,望大仙恩准。”
语毕又深施一礼。
井没做声,一朵浪花自静寂的水面越起,恰好落入小桶中,没有一丝一毫溅出桶外。
“多谢大仙厚赐,有缘再来拜会。”再次施礼,倾城提桶回去。
“水来了。”他推门而入。
女孩正在烹茶,一只搪瓷壶蹲坐在火炉上,热的吱吱叫。指指身旁,她示意倾城坐下。
这才发现,火炉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块青石,与原先那块一般无二倒像是双胞胎兄弟。依言坐下,倾城递上水桶。
女孩微笑着摇了摇头。
笑容很精致,倾城心里很是赞叹了一回。赞叹完了才发现事情古怪:为何取了水又不用?炉上瓷壶咕嘟嘟的哼着,分明就有水嘛!既然有水,何必又让我白跑一趟?
委屈的看看桶,倾城眼直了--那里还有水?桶中空空如也。
“喝什么茶?”女孩问。
“随便。”倾城无所谓。
“远来是客,怎可随便。”她摇头。
又笑了,小巧的婴唇鲜艳欲滴。
倾城被那抹鲜艳迷惑了,发了好一阵呆,才说:“大红袍。”那是他昆仑家乡的一种名茶,倾城没见过,女孩的红唇让他联想到了它。
“好,那就大红袍吧。”
大红袍人称茶中之王,长于九龙窝高岩峭壁半腰岩缝间,共四株,可谓仙品。
倾城不信她真的有。
女孩儿不慌不忙,随手拿起火钳,自脏兮兮的地上挖了个寸许深的小洞,接着又撒了颗种子进去。埋好种子,她提水壶,浇下开水。
倾城瞪大了眼,不知她想干什么。白蒙蒙的水雾散去,地上竟张出了小小一棵茶树,郁郁葱葱的招人怜爱--正是那仙茶大红袍。
摘下几枚叶子,就那么直接丢入壶中,女孩又把瓷壶放在炉上。
“请。”女孩说。
水倒是滚开,可没有杯子。
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喝,又不好意思开口要杯子,只好呆呆的提起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为何不喝?”她问。
“没有杯子。”他老实的答道。
“有壶即可,何必用杯。”
有壶即可,何必用杯?倾城仔细想想,倒也有些道理。
既然有壶盛茶,又何必费那周折再用杯子?
倘若待人若己不分彼此,共用一器又何妨?
“也许是种礼节吧。”客随主便,倾城只好接受这种古怪的饮茶方式。
举壶欲饮,女孩儿却阻止了他。
“何以助人渡过险滩,
何以助人渡过大海,
何以助人摆脱苦难,
何以助人得到清净,
何以助人无忧无虑无烦恼?”
倾城沉吟片刻,抬头答到:“信心真诚助人渡过险滩,
意不狂妄助人渡过大海,
精诚进取助人摆脱苦难,
无上智慧助人获得清净。
若求无忧无虑无烦恼……
惟有随遇而安。”
女孩点了四下头,最后又摇了一下头。
“请。”她提起茶壶。
倾城不客气的张开嘴,等着她来服侍。
茶水自细细的壶水倒入口中。
本来滚开的茶水入口却温和清爽,一点也不烫。
“好!”倾城情不自禁的赞叹。不涩不滑,香醇沁透心脾,不愧为绝代仙茶。
见他赞不绝口,女孩儿也来了兴致,接过磁壶抬头欲饮。
“礼尚往来。”倾城却抢过了壶。
显然没想到他会恶作剧,女孩鄂然的望着他,眼中满是迷惑。
倾城得意的直想大笑,“叫你装神弄鬼,这回被我吓住了吧!嗯~得作弄她一下……”学着女孩的样子,他高高举起茶壶。
明白了他的用意,女孩儿赧然一笑,两颊红云渐染。
双眸半闭,抬起下颌,小巧的婴唇微微张开,她接受了倾城的礼尚往来。
羞态撩人至极,倾城又是一阵迷糊,茶水险些倒在衣襟上……
“小姐,在下有一事请教。”可能茶喝得太多,倾城满肚子疑问涨得咕咕叫。
“小姐~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叫我小姐了。”女孩儿古怪的瞟了他一眼,脸颊依旧红红的。
“那……叫你小妹好了。”倾城把她当成没人要的小姑娘了。
“小妹!?真是……”女孩哭笑不得,尴尬的拉拉大帽子,“我阴阳明镜……多少还算个学者呢。”
“大贤者阴阳明镜!?你?别逗了~”倾城才不信这一丁点儿大的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创世贤者,神之导师阴阳明镜。
“我就是!”女孩儿板起脸,一本正经的申明。
“好吧~明镜小妹妹。哈哈~原来是个小学者,难怪那么博学。”倾城拍拍她的头,俨然爱护小妹的大哥哥。
“你真的不知道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兽。
“呵呵~~现在不就认识了。”倾城又拍拍她的头。管她是什么,在倾城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地小姑娘!巴哈姆特还不是大贤者,一样是他哥们儿。
“还‘神王’呢!简直就是个蛮横的自大狂!”阴阳明镜甚至怀疑自己千万年来屡试不爽的占星术是不是失了灵。
“小妹,你真可怜,一个人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总是被人当成女孩子,倾城都快崩溃了。早就想要个妹妹,也好表现一下他可怜的保护欲。
“喂!不准再拍我的头!”明镜拉起被他拍扁的帽子,嗔怪道。
“不拍就不拍,呵呵~”倾城爽快的答应了,顺便爱怜的拍拍她的头。
“你……真是气死了!简直比蓝蓝还淘气!”明镜算是怕了他。
“嗳?蓝蓝?谁呀?你弟弟?”他傻傻的问。
这个问题显然不合适,明镜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论年纪,我远比你大千万倍,倘若还懂得礼仪二字,你至少也得尊称我一句 ‘镜师’才对。”
“好的,镜师妹妹。”
“:<……算了……”明镜算是没办法了。
“哦~镜师妹妹,我还有个问题没问呢。”语气一转,倾城收起嬉皮笑脸,神色凝重下来。
“方才你问‘何以助人无忧无虑无烦恼’,我回答说‘随遇而安’,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随遇而安只是对忧虑烦恼无可奈何罢了,逆来顺受怎是大自在?”
“请赐教。”倾城神情肃然,他是成心成意的请教,哪儿还敢有半点轻浮。
长叹一声,明镜道:“向往无忧无虑无烦恼本就是最大的忧虑烦恼。就如同那井中之水……”
“井水又如何?”
“井本就是桶,桶本就是井;井水本就是桶水,桶水本就是井水。
桶焉能取自身之水?勉强为之,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倘若不去管井,径自提桶而归,水岂不垂手可得?“
偏着头想了想,倾城不解的道:“‘不去管它?’还不是‘随遇而安’么?”
“不,当然不同。可以譬之为两军交战时的溃败而逃和战略撤退--貌虽似而神不同。”
“哦~我明白了!”倾城大声道:“你是说不要听天由命?”
明镜笑了。
“厄运到来时,逃避固然不好,但自暴自弃的嘟囔‘随你的便好了,反正我那么弱小,拿你没办法!’也不是智者所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倾城茅塞顿开,“井是桶,桶又是壶,井水桶水本就是茶水!喝了半天,原来就是一壶冷水!哈哈~~管它是茶是水,好喝就行了!”
明镜嫣然一笑,“你明白就好。”
“其实啊,人生本就是由厄运与好运共同组成,随遇而安万事由命实在太吃亏,享受好运击败厄运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倾城仰天长叹,想不到自己信奉了十几年的淡泊真理竟是误人子弟的谬论。
“命运既不能创生也不能消灭,只能从一个系统转移到另一个系统,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命运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好运,一种是厄运,两者一正一负量值相等,所以命运的总量值为零。所谓的系统可以是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国家,更可以是一个世界。所有物质都有生命,所有有物质都通过运气守恒及其衍生的其他守恒定律相互作用。所以才有一叶知秋,所以才有‘蝴蝶效应’,所以才有世间万事万物的联系发展与变化,才有生生死死循环不熄……
命运又是可以转化的。
这正说明了个体主观努力的有效性--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厄运变成好运。可这样一来,厄运就转化到别人身上去了!
根据运气的守恒,我们就会明白良莠不齐是永远也不可改变的事实,任何社会都少不了不幸与悲剧。有人自强不息奋发向上,就一定有人得过且过苟且偷生。因此呢,就有了贫富分化和地位差别,也就有了创造历史降伏命运的英雄和被历史创造被命运降伏的无知愚民--或者叫‘炮灰’。于是呢,就有了进化和优胜劣汰……“
“慢着!”倾城越听越糊涂。“别的暂且不说,万物都有生命就是大大的谬论!”
“怎么没有?倘若水没有生命,那井中精灵怎会把水给你?倘若石头没有生命,干嘛大老远的跑来让你坐?”
倾城刚想反驳,但绝身下一空--那青石竟然消失了。
“砰!”他结结实实的一跤摔在地上。
“不是我干的,石头精灵生气啦!”明镜一脸无辜的举起双手。
“啪!”
“噢~~你……你竟敢打我的头?”明镜抱着头泫然欲滴。
“不要玩这种无聊游戏!”倾城认定了是她搞鬼,“不管你脑子里想什么怪注意,千万不能作坏事儿哦~”他语重心长的说。
“我不是小孩子,不必和他胡闹……
我不是小孩子,不必和他胡闹……
我不是小孩子,不必和他胡闹……
www~~~~啊~~~~ 我、才、不、是、你、妹、妹!“新世界的开创人、四神第一学者、伟大的镜师终于无法自持,愤怒的咆哮,“你不能随便打我的头,更没资格管教我!伸过头来~我要打回来!!”
于是,小屋里开始上演猫捉老鼠的游戏。
最后还是倾城首先妥协:伸出头让她跳起来打了一下,总算平息了镜师妹妹的怒气。
“好吧~我们开始说正经事!”明镜找到心理平衡,又恢复了古井不波的恬静。
“正经事?”
“为何跟我来?”
皱了皱眉头,眨眨眼睛,倾城终于苦笑道:“……忘了……”
明镜没有生气,淡然道:“既然忘了,那就自己找回来好了。”
伸出双手,拇指食指张开,其余三指分别合拢,明镜作了个“圆环”的姿势。
“先百年,
后百年,
命与数,
缘何得?
阴阳宝鉴请君观,
是非因缘现……“一语方毕,双手间竟渐渐模糊不清,波光粼粼,倒似清风许来,吹皱一池春水……
待到水面稳定下来,倾城一眼望去,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一片古怪的景象,似真似幻蒙蒙胧胧,竟似三幕人间悲欢离合剧……
(第一幕)
望江南
新梦断,
久立暗伤春,
柳下月如花下月,
今年人忆去年人,
往事梦身中。
(荒山月下)
和装少女发如绛雪衣胜玄霜。长袖飞舞,百十条劫匪立成尊尊雕像。
不是冰冻,不是石化,是时间静止。
末日真理教现在女神伊贺雪姬的时之术--静时针·挽留奇术。
劫匪们的一切生理机能全部静止,成了世界上最最完美的死尸。
“出来!”伊贺雪姬一声清叱,高大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
“又是你这狼人~~”雪姬怒气上涌,本想立刻出手取他性命,可目光一与那狼人忧郁深沉的绿眸相接,莫名其妙的心悸随即传来,杀意立刻打消了。
“我叫罗喉,不叫狼人。”那怪兽傻傻的说。
“管你是谁!干吗跟着我。”她要问个明白。
指了指怀中那具身着白衣的东西,他讷讷的说:“我妻子……像你。”
“像我?”雪姬好奇的走近一看,如雪白衣内紧紧裹着的竟是一具骷髅。
吓的后退了几步,她心跳如擂鼓。“抱着具骷髅当妻子,他……他是疯子还是傻子!?”
“兰的生日快到了……我要画副像送她……”
雪姬这才知道自己成了模特。
“死都死了,还过什么生日!”
“没死!只是生病。我要到朱雀找阴阳明镜……还有春江无心……给兰治病。”
罗喉的痴情打动了雪姬,嗟然长叹,她柔声道:“这里就是朱雀了,可无论阴阳明镜还是春江无心无起死回生之能……”
罗喉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径自取出一副画卷,痴痴的看着。
雪姬好奇心起,也凑近了去看。
画功并不见佳,但却很用心,每一笔都深蕴无限真情……
的确有些像伊贺雪姬,至少有五分相似。
仰天长叹,罗喉一把撕碎了画卷。
“为什么!?”雪姬不明白。
“你不是兰,画也不是兰,留之何用?”
罗喉抛出残卷,大步而去。
捡起画卷,雪姬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喂~到企鹅城去吧!我二师姐罗将神的‘灵魂旃檀珠’也许可以帮你……喂~~你听到了没有啊~”
夜幕沉沉,那里还有罗喉的影子。
听没听见?
天才知道。
(第二幕)
长相思
花似伊,柳似伊,
花柳青春人别离,
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
两岸鸳鸯两处飞,
相逢知几时?
(凤凰城·迦楼罗王府)
易自从水寒回来后,春江水月的日子就悠闲多了。军务政事不用她操心,可心里那难以言喻的躁动不安却越发强烈。
总觉的缺点儿什么--不是一点儿,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当然知道缺什么,可理智却阻止她再次得到。
真是烦啊~~~无聊的时候,她只好雕雕木偶,雕来雕去都是一副样子--那个可恨又可爱的家伙……
不雕木偶了!自己跟自己吵架玩儿好了。可吵架的内容还是离不开他。
真是烦死了。水月决定该干点什么才好。
本想立刻讨伐春江金鹏,可易水寒却说什么时机未到……
“真是罗嗦……我春江水月还要什么时机?要是倾城在就好了……即便不打仗,日子也过的很快乐……”你看你看,这不又在想他了!?
“啊~~~倾城你着混蛋!限你三秒钟内必须出现~~~~”水月抱着枕头咆哮。
“笃笃~~”敲门声响起。
当然不是倾城,一个瘦小的男孩儿恭身而立。
“水月殿下,特情组组长尘。小小前来报到!”
“事情查的怎样了?别再说还不清楚!告诉我,特情组是不是该换个组长了?”
“啊……那个……不必麻烦了。殿下交代的事儿属下已经办妥。”
“哦~~~”水月丢开了枕头。
“叶少爷在企鹅城。”
“当真?”
“千真万确!不过……”
“快说!”
“是否该叫她‘倾城大小姐’才对?”
“哈哈哈哈~~~那就对了!你这样一说,那就绝对错不了!”
“呃?殿下,你去哪?”
“当然是企鹅城!”水月一扫慵懒之态,精神的怪吓人。
(第三幕)
玉楼春
东城渐觉风光好,
觳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
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买一笑,
为君执酒劝斜阳,
且向花间留晚照。
(八方夜雨楼)华屋伟厦,雕梁画栋,
竟是那八方夜雨楼;
大堂上觥筹交错,
莺歌燕舞,
好一副豪门夜宴图。
忽然听玉磬乍响,满室喧哗立至,
高台上,宫装少女正轻抚瑶琴……
“我知道了!”倾城失声叫道。
似乎受了惊扰,那阴阳宝鉴再度模糊不清,终于消失殆尽……
“知道什么?”
“我是来借琴的。”倾城指了指阴阳明镜身后那把古琴。
“你还真有眼力,挑上了这把凤凰琴。”明镜笑着解下瑶琴,递给倾城。
“凤凰琴?”倾城接过琴仔细看看,又旧又脏,根本不象凤凰。手感很轻,该是梧桐木所制。
“那个……”
“不用客气,哪去用吧。”明镜很大方。
“不是客气,我是想问你,该怎么弹这把破琴。镜师妹妹,你来教我好不好?”
“破琴!你……你……你去死吧!……啊~~~不准拍我的头~~~~”
回夜雨楼的路上,倾城恰好遇到龙之介。
“阿介~~情况如何?”老远的倾城就朝他打招呼。
“一切顺利!那个叫左左木的老头乖乖把我们的人气改成了60~”
“哼~~果然如此!阿介,如果我没有料错,到武道会正式召为止,这三天里我们休想有好日子过!”
龙之介傲然一笑,“我也想到了!不过这正是个锻炼的好机会!我们的三角换位战术还没派上用场呢!”
倾城沉声道:“不错,的确是个锻炼的机会,只有实战才是提高战力的最佳途径。不想死在擂台上,就打起精神对付末日众的阴谋诡计吧!”
两人回到八方夜雨楼的寓所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悄悄打开房门,两个脑袋伸了进来。
“喂~别躲了!快给我进来。”是端着面碗的雷烽在怒斥。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哭闹声,屋子里也整齐的紧,没有丝毫凌乱--应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战争。
“哈哈~老雷,吃面呐……”倾城尴尬的打招呼。
“喂!那小姑娘呢?怎么不见了?”龙之介四处搜寻,却找不到红衣少女的踪影。
说曹操,曹操到。柯蓝端着碗自厨房走出来。
“哦~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叶老大和北条老二回来啦~快来吃面,还热着呢!”
倾城龙之介大眼瞪小眼,自己反倒成了客人。
“老雷,你到底对她用了什么迷魂药?”倾城拉过雷烽问道。
指了指手中的面碗,雷烽满脸得意:“很简单!一包方便面就把那笨女人收买了。”
请继续期待《倾城战记》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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