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中级神官用生命魔法治疗过伤口后,我们来到埃尔顿的疗养病房。
两个护卫负手而立,特蕾莎坐在埃尔顿床边椅子上,向我们点头致意后,笑着把芸儿拉到旁边,给芸儿削了个苹果。
埃尔顿身上的三道又深又长的伤口在生命魔法治疗下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痕迹,但大量的失血让他精神萎靡不振。
埃尔顿看见我们进去,一下坐起身,问道:“‘幻影’塔尔被小兄弟击败了?”
我拉开板凳坐下道:“是,他被击退了。”
埃尔顿一脸凝重地道:“那他再回来,就靠你保护特蕾莎了。”
我淡淡地道:“塔尔不会再来了,他答应过。”我不想将塔尔失去力量的事说出,而且塔尔会直接去洞窟也不会再出现了。
埃尔顿立刻长出了一口气,道:“‘幻影’塔尔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做不到的。”
郭剑看见库奘不在,就问道:“库奘呢?”
埃尔顿听到好消息后,精神一下好了许多,笑着道:“库奘被治疗后就睡着了,他鼾声如雷,影响了其他的人休养。神官不允许库奘呆在这儿,我叫一个护卫用马车送他回了雕石场。”
我大笑道:“这家伙!那你安心养伤,我们以后到雕石场去看你。”
埃尔顿眼中带着感激地道:“小兄弟,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请不要客气。”
我收下那张存单,是三万个金币。这笔钱除了偿还债务,还有剩余。
我的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
伤口在魔法治疗后虽然愈合,但两天之内的几次战斗让我疲惫不堪,我扭头对正吃着苹果的芸儿道:“芸儿,祢等会儿自己回去,好吗?”
芸儿点点头道:“哥哥要好好休息哦!”
回到寝室,郭剑和我直接倒在床上,他立刻睡着了。
过度的疲劳让人也无法入睡,我摸出那个集市上买的小匣子,又拿出装蛋的木盒,把玩着。
那个小匣子的质地非金非石,很轻,里面隐隐有一种液体在流动,从那个孔倒不出液体,是可预料到的。看来只有将来问迪卡洛了,我便将匣子放在桌子上。
以前看过的英雄小说中说,龙蛋大的有一丈多长,小的也有一米多,而这蛋只有一寸大小。当我抚摸那个蛋时,蛋立刻把一种刺骨的寒冷从我的手指传遍了我全身。
一丝丝白色的寒流无声地从门窗缝隙流入寝室,寝室立刻冷了起来。蛋好像在生气!
这种感觉竟是如此强烈,让我有了它可以认出摸它的人的想法。
我吁着白气将蛋放入木匣,室内的温度立刻回暖,看来这蛋一点都不喜欢我。这是个能识别人的蛋,这让我有些相信塔尔说这蛋是龙蛋。
传说中有些巨龙有三十多丈长,双翼一展,能将一个村庄都覆盖,轻轻一振双翼,房屋都会被风卷上天空。
红龙喷出的火球击中地面,能将地面烧成沸腾的熔岩;绿龙吐出的酸液能瞬间将黄金盾牌都融化掉;碧龙喷出的云雾可以与十级的空气魔法“空气碎裂”抗衡;黑龙喷出的黑流能让一切生命爆裂;金龙、银龙可以射出鳞甲,切断最硬的魔法宝石,射穿数米厚的花岗石壁;神龙力量更是能与神媲美。
雪龙的传说在英雄小说上没有记载,但也应该是与他们一样有强大的生命。
我看看木盒内那个静躺着的龙蛋,它只有鸽蛋大小。它会孵化出那样强大的生命吗?我有些期待。
阳光照进来时,寝室里只剩我一个人了,醒来后,我打算去找梨子,想个办法把学生牌要回来。
刚出校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迎面走来,是我家乡镇上的好友该隐魅,他在南方的土系魔法学院学习。我大笑着过去,拍上他肩膀道:“好久不见,走,喝两杯。”很久没与故友相逢,应该好好聊聊。
该隐魅在我印象中,个子虽然不高,但人极精神,但现在他脸色苍白,头发蓬松,眼窝深陷,在酒店坐下后,便一声不吭地吃着菜。
我有些奇怪地道:“这不像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该隐魅拿着酒杯沉默不语。
我有自信能帮他,所以带点强迫地道:“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该隐魅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我在夜里对魔法的体会要强许多,所以喜欢在夜里去练习土系魔法。四个月前一个满月之夜,我施出了入地术,但被其它的力量干扰,我被一股魔法力量拽着飞快地移动。当时我以为死定了,因为咒语无法念出,那股力量把我扯到了地底深处。
“等醒来时,我躺在地面上,身上只有些擦伤,面前是一个洞窟,洞壁有一条小道通向深处。这洞窟里有极强大又怪异,甚至可以称为邪恶的力量护着小道的入口。但那力量却并不排斥我。
“顺着小道,我来到了一间房子,中间是一个祭坛,祭坛的周围都是干涸了的鲜血,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祭坛中间有一本书,是上古文明的语言写的,当我翻开它时,和那本书一起被传送到了地面。
“从那天起,我就无法静下心来做任何事,一闭上眼,那个祭坛就出现在面前,总有一个声音叫我向北走。
“忍受不了那个无休无止的声音,我到神殿里去寻求帮助。神官让我把书给他看看,但那本书却从怀中奇怪地消失了,我记得未进神殿前还摸了摸,当时它都在。
“神官没有发现我有任何异常,但我敢肯定有事发生在我身上,所以叫那个神官不管是什么生命魔法都给我用用,甚至请大神官对我施复活术。在我的坚持下,神官们照做了。那种感觉随复活术施在我身上而消失,让我欣喜若狂,但刚跨出大门,那种感觉更加强烈地与书又一同出现在我身上。土系学校准须学生离校半年,去各地看看体会各地不同的土元素精灵。我请了假,想看看到底北方有什么东西不停地在我耳边说。我走到这儿时听到那个声音更响更清楚了。”
我垂着头沉思片刻,对该隐魅道:“你把书拿来给我看看,我懂一种古文字,或许你的书就是那种文字写的。”
该隐魅兴奋地道:“真的?现在是中午,它不会出来,只有夜晚才会出现。”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我关心地道:“你精神不好,吃完饭先去我们寝室睡一觉,晚上我再看看那是什么书。”
该隐魅叹了口气道:“我在一个旅馆住,晚上我们在这儿碰头。”
与该隐魅喝着酒,聊了些往年的事,又谈了谈现在,一晃就是两个多小时。
我认为是一种邪恶的力量使该隐魅发生了变化,所以与好友重逢的喜悦,也被冲淡。
分手后,快到梨子花店时,看见门前闹哄哄的围着不少人。
我挤开人群,只见店里面鲜花散落一地,花篮被踩扁,店门被砸成碎木片,三个贵族正围着梨子大声辱骂,两个人将梨子的手拉开架着,一个人正对着梨子腹部挥拳。
梨子脸色已经惨白,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未流下。
贵族的拳头击在梨子身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她咬着牙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
几次见到梨子,总有事让我万分尴尬,对她我心中总有些恼羞成怒,但看着这个场景,却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飞腾而出。这样打一个女孩,绝不能轻饶!
我走到正打着梨子的贵族背后。
梨子看见了我,眼中立刻现出了喜悦、企盼,还有甜蜜。
我避开她的目光,装作谄谀地对狠狠挥动拳头的贵族道:“大人,你对这个女孩‘太温柔’了,让我来打吧。”
那个贵族斜瞟我一眼,轻蔑地道:“你这个贱民还挺会拍马屁,就让你来打好了。”
梨子听到我的话,眼中先现出不信的神色,像是一种她最在乎、最神圣的东西在她心里破灭,而后又涌起完全的绝望,最后眼中空无一物,她低下头,颤抖着道:“别打了,我同意了。”
那几个贵族大笑起来道:“祢这个吧女还装什么纯洁!以前叫祢陪祢就陪,现在竟他妈的推托。叫祢陪我们是看得起祢!刚才那么不识相,现在还不是答应了。”
我谄谀地对那个打梨子的贵族道:“大人,现在我还打不打?”
那个贵族扔出一个金币,像扔一块肉打发一条狗,道:“滚吧,不用你了。”
我冷笑一声,用左手握住他的右腕,将我的右拳狠狠碰上去。
骨头的碎裂声立刻响起,这个贵族一声惨呼,瘫倒在地,眼泪、鼻涕,口水都疼出来了,身下渐渐散开一滩水迹和让人掩鼻的臭味。
周围的几个贵族怒斥道:“你这个贱民在干什么?你不想活了,知道我们是谁吗?”
梨子听到惨呼,抬起头,眼中的空洞被涌出的泪水完全遮没,正痴痴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道:“大人们,那不大好吧?我只想把你们都打伤,可没想杀你们。”
两个架着梨子的贵族放开手,从侧面挥拳打过来。
他们的动作在我眼中慢比蜗牛,我从两人中间倒退穿过,抓住那两个贵族的后领,提起他们,把他们面对面地撞上去。
两人立时血流满面。
我随手扔开那两人,对虚张声势,嘴里大骂却不敢上前半步的三个贵族道:“大人们还需要我的效劳吗?”
那三人看我神色不对,口中的大骂都吓得止住了。
我上去将他们拉在一起,将传电术使出,等他们全身狂抖到口吐白沫、眼睛翻白时才放开。
对着围观的人群,我冷喝一声道:“还站着看什么?再呆在这儿,你们就得跟他们一样!”我鄙视这些冷漠的围观者,说话从不带客气。
人群马上散开,我叫来一辆马车,将那些贵族像放箱子一样堆上马车。
梨子跪坐在地上,眼睛一直凝视着我,她眼中的情意浓得让我不得不回避她的目光。
我走上前将她拉起,她立刻扑进我的怀里,用尽全力地拥抱着我,眼泪从她贴紧我的面颊流了过来。
这泪水是一股咸咸的味道,不是暗夜那种甜味。
梨子哽咽着道:“你好坏,刚才那样骗人家,让我以为你毫不在意人家!”
她这种女孩向情人撒娇的语气让一直对她没有太多好感的我有些不自在。
她又道:“刚才人家被你骗得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去死!”
我一下呆住,梨子怎么会这样爱我?每次与她见面,我几乎都在出丑,而且我一直对她冷淡。
我张口欲道,梨子已吻上我,用舌穿越我的牙齿,与我的舌头相触,一种奇妙的感觉传开,以前我与暗夜相吻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梨子的呼吸与我相融,似乎心也开始相融。
我觉得这样不大好,便一把推开她。
梨子眼中充满疑问,旋即轻笑出来,脸上还带着泪水,嘴角带笑地道:“你还没跟你的天使这样吻过吧?”
梨子苍白的脸上带着两抹红云,樱唇红艳动人,我想起一个词:梨花带雨。
梨子眼中的浓情让我偏过头,我避开话题问道:“祢伤的重不重?”
梨子轻轻摸上刚才被打的部位,轻呼出来,拉起我的手道:“很疼,你摸摸。”她想拉我的手去摸她,没拉动。
我偏过头道:“那我们去神殿。”
梨子道:“人家走不动。”眨动着双眼似乎在叫我抱她。
我一转身,在街上叫了一辆马车,梨子似乎有些失望。
在车上,我避开梨子的目光,看着向后移动的路边的商店,问道:“那几个贵族为何打祢?”
梨子看着我,有些自豪地道:“还不是因为人家心里有了你,不想去陪他们了。”
我道:“梨子,我现在才知道祢喜欢我,但我得说……”
梨子打断我道:“人家根本不敢奢望和你的天使女友比,只想呆在你身边就行了。”
我还是说了出来:“梨子,我不喜欢祢。”
梨子望着我的眼睛,看出我说的是真话,嘴唇颤抖了半天,眼中是彻底的绝望,最后道:“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平静地道:“那是因为他们无理。”
梨子的脸色全白了,呆呆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这对她是个打击,但她应该能恢复过来,我在心里暗暗地道。
她现在士族也不像以前只有一个女友,梨子梨子是个很美的女孩,身体又很迷人,特别是一双长长的美腿。这样爱我,我本可以接受她。但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种浪荡的神态给我的印象太深了,而她与另外很多男人相拥过的事让我觉得有些讨厌,或许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车到神殿,梨子还在出神。
我只好拉梨子下车。
神官在向我说明了梨子受伤的部位后,给梨子施了一个中级的治疗术。
梨子一下清醒过来,眼中已成灰色,淡淡地道:“我回去了,这是你的牌子。”
她从胸口拉出一个心形的小布套,小布套是用细细的红线做成一条条小辫子,再编织出的,里面放着我的学生牌。
我拿着这个象征着梨子芳心的布套,有些发痴。
梨子走出这道门,从她的背影看出她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活力,倒显得有些孤零无助。
突然间,我有了些不安,远远跟在梨子后面,看她进了小巷,进了她的家里。
我心情烦闷起来,一直在街上游荡,到了晚上,在酒店与该隐魅吃过饭,就赶到他住的房间。
该隐魅拿出那本书,在暗红色的封面上,是用鲜血写成的名字:《吸血鬼清规》。
第一页上面讲了吸血鬼的由来。我将它念出,该隐魅似乎很熟悉,往往我刚念出上句,他就可以接下去。
我问全神贯注在听的该隐魅道:“你不是不知道这字吗?”
他道:“我是不认识这些字,但好像知道书里写的东西,而且这书好像还与我有极深的关系。”
书前面部份描写的是一种现在已经没有的生物,它们靠吸取人的血液作为力量的来源。
我对该隐魅道:“这书中的生物叫吸血鬼,是上个文明的一种邪恶生命,它们靠吸取人的血液延长自己的生命,获得力量。最初力量与普通人类相似,到后来会有很强大的力量。”
该隐魅迫不及待地道:“你快接着看,念出来!”
我念道:“我们血族中最强大的第一、二代先祖不惧怕一切事物,他们拥有可以和两翼天使抗衡的力量,但力量却似乎到了尽头。于是,先祖们开始在宇宙中穿梭,寻找更强大的力量来源。
“在宇宙深处,他们遇到了一种毁灭一切的能量,这一种能量拥有意识,追逐着将二代的血族全部毁灭。
“一代的血族,我们的始祖该隐也未能逃掉,他在身体被完全吞噬前将自己的意识传给了我们。他认为那股无可抵御的能量会毁灭这个世界。我们遵从他的命令,在地底深处设下了祭坛,用所有血族的血液护住祭坛。
“长老们的无私奉献让我们获得了使始祖的意识逃离这个世界的力量。只要这个世界没有被毁灭掉,祭坛将会在万年之后把始祖的意识引回来,重新建立属于我们的世界。
“只要始祖的意识能找到他的血液储存器,就能重新成为最强大的血族,带领我们与天使抗衡。”
该隐魅听完后,怔了一会儿,竟狂笑起来,脸一下变得很狰狞,诡异地笑道:“我终于知道我就是以前的该隐,吸血鬼的神!”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你听了就当真了?我还不了解你?让你杀只鸡都会手软半天,经常去神殿祈祷,常帮镇上的老人砍柴挑水。”
该隐魅的脸变得更狰狞,道:“那是因为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那个血液储存器在呼唤我。它就在你们学校,我走了。”
地面一阵波动,该隐魅钻入地下消失。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现。
那个在集市上买的奇怪的匣子!
我将魔法刺激用到极限,向学校冲去。
等我冲回学校的时候,一阵血雾正从宿舍区向四周弥散,浓浓的血腥味让很多人趴在地上呕吐,我怀里的龙蛋传出一种清凉,让我保持神智正常,忍住呕吐的感觉。
在我冲进寝室时,该隐魅正闭着眼睛,握住那个匣子。
匣子从孔中流出一道绿豆粗的血线环绕在该隐魅的身上,血线缠上的那些地方都化成血液,该隐魅的身体现在一半是人,一半是血液。看来该隐魅正被这股血液力量同化。
我一拳击在他身上,想打断这个进程。
一片血花浮起在拳头击上的部位,我的手触上血液,瞬间被溶化。
剧烈的疼痛让我冷汗涔出,我抓起一个杯子,想挡住那股血线的流动,哪怕片刻。
但血线的流动就像是另一个地方发生的事,杯子完好无损,血线却明明从杯底穿过。
片刻间,该隐魅的全身都变成了血液,一张有几分像该隐魅的脸浮现在血液上,这张脸张口道:“看在你找到容器,又帮我恢复记忆,我恩怨分明,你提个要求吧。”
一阵红雾出现在我手腕前,我的右手又出现了。
我看着这个血脸怒道:“你把该隐魅放出来!”
血脸大笑道:“你还不明白?该隐魅只是我回来后找的一个身体,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复活,他的意识已被我吸收。”
我看着这张血脸,它是我的好友变成的怪物。想起书上所说的它们吸人鲜血为力量,还可以把被吸者也变成吸血鬼,我沉重地道:“你吸血的时候不要杀人,也不要把他们也变成与你一样的怪物。”
血脸道:“这就是你的要求?”
我大叫道:“是。”
血脸一阵波动,道:“我不会那样做。在恢复力量前与巨龙成为死敌十分地不明智。一条巨龙快要赶到,我得离开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
空气中所有的血雾向它极速汇聚,这团血液钻入地下,消失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漫天血雾被该隐瞬间吸收完,汇成一个血团钻入地下,没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但我的朋友却实实在在地被该隐吞没了。
我一拳击在墙壁上,破裂的伤口流出鲜血,传出疼痛。
是我害了该隐魅,是我亲手将好友推进了该隐口中!
我一路狂奔着冲出校门,找了一个酒店,叫来小二,叫他只管上酒。
如果我不太过于自信,就不会强迫该隐魅将他所受到的遭遇说出:如果不强迫他说出遭遇,那我也不会看到那本书;如果没看到那本书,我也不会将书念出,该隐的记忆就不会被唤醒,该隐魅也就没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过于自信,我害了一个很好的人,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
酒,一杯杯地灌下,我吐了又喝,喝了又吐,最后我几乎是挣扎着走出酒店。
月亮挂在天空,仿佛正用诅咒的语气对我道:“是你害了该隐魅。”
我喃喃地道:“是我,是我,是我……”
我倒在路边,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到了梦里。
梦里我似乎被一个女孩搀扶到了一个地方,似乎和她拥抱在一起。她渐渐变成了暗夜,我用全力拥抱她,想把心中的郁闷发泄出去,我好像听到了暗夜的呻吟,于是就温柔地抚摸她,呻吟便带着了欢……
阳光照醒了我,我身上竟没有了衣服,一只凝脂般柔滑的手放在我胸上,顺着手臂看过去,一堆乌云般的秀发下是一张熟悉的面容,是梨子。
她脸上带着痛苦中混合着甜蜜和极度的满足的神情,还在甜甜地睡着。
我坐起拉开被子,梨子那美妙的身体便展现在眼前,她的双峰雪白坚挺,饱满的乳峰上面各有一个红红的小樱桃,平滑光洁的柳腰盈盈一握,下面是三角形的细细长长的柔软的黑森林,一直延伸到紧闭的美腿之间。
梨子的大腿雪白圆润丰腴,小腿光洁修长纤细,她的一双绝美的腿轻轻收拢地卷起,与浑圆挺翘的香臀勾出了一个让我欲火焚烧的曲线。
益隆的冬天本很冷,很少有南方那种艳阳高照的暖冬。这间不大的小屋,虽整洁干净,但绝不暖和,可奇怪的是我觉得很热。
我盯着梨子的身体看了半天,才注意到皱起的雪白的床单上有一小块血迹。难道梨子还是处女,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那本书之后,我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也明白了梨子说陪那些人的含意。难道那些人都没跟梨子……
一种需要对梨子负责任的感觉在心头出现。我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完全拥有一个美女的感觉,这种感觉触动了我的心。
我将被子替她盖好,坐在床头沉思,片刻后涌起无限强烈的豪情。
我对暗夜保证会取得强大的力量,和天使一样强大的力量,那时我会去找她。这个许诺铸在我对暗夜的爱之上,也铸在我心底最深处。
对暗夜的思念让我每天不停地在心里重复着这个许诺,促使我每天坚持练太极拳,尽管这几天受伤后全身疼痛不止;每天冥想,尽管有时候心乱如麻。这也是我对一切困难都有信心的力量的来源。
但连迪卡洛那样被人们称为百年第一传奇,都无法再突破的事实像一座压在我心头的大山,时时将涌起的信心压下去一截。
我对自己说,每天的练习会使魔力稳步快速地增长,再过半年,我就会有魔导士的魔力,可以和老雷对战。打败老雷这个目前很难的事成为了我堂皇的藉口。这个藉口也是我还呆在学校不离开的理由。
自从暗夜离开后,我整日和郭剑、索瑟等人嘻笑打闹度日。
期间虽然经历了妓院打工、雇佣保护公主、血战刺客等事,也结交了库奘、埃尔顿、塔尔、特蕾莎等人,但心中对暗夜的思夜,对力量的渴求始终不停。
成为了我现在不去寻找更难目标,去寻找更快突破的藉口。但我自己知道这绝不是我能力的极限,我能做到远远超过这个目标的事。
我害了我的朋友,那是因为我太自信,而我的自信没有足够的力量做支撑,就变成了可笑的狂妄。该隐力量强大到一股逃走的意识都能占据该隐魅,还能借由他的身体获得重生。
不过,既然他吸收了该隐魅的意识,那他就有这部份意识,只要我足够强大,也可以将该隐魅的意识再夺回来,让他占据主导。
梨子柔弱无助,她被那些贵族辱骂殴打是因为她爱我,不想再去陪那些人,现在她已属于我,那我就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我是梨子唯一的依靠,我会保护她爱护她,但我更要让她也拥有强大的力量,使她也能从容面对这些。
心中一股豪情涌起,这豪情来自于我对暗夜的爱,来自于我对梨子的责任,来自于我对该隐魅的友情和愧疚。
这豪情也摧毁了我给自己找到的藉口。
我要去获得更快更强的力量,不管我面对的是什么!
梨子那张着长长的睫毛的眼睛眨了眨,娇慵地看我一眼,把手自然地放在我怀里,又睡过去。昨晚的激情使她很疲倦。
我在她耳边轻柔地道:“我去买点早点,马上就回来。”
梨子闭着眼睛点点头。
我买回早点,坐在梨子身边,看她娇慵的样子,柔情满怀。
梨子醒过来,拥着被子坐起身来,双手拢了拢秀发,将被子紧紧抱在怀里,眼睛揶揄地看着我。
梨子噗嗤一笑,娇笑道:“没想到你那么神勇,把人家折磨得死去活来!”
以前我被梨子这种揶揄的眼神盯住,就会觉得这是对我的嘲笑,但现在才发现这是少女向她情人的撒娇,怎么以前我会看不出来?
我抬起梨子光滑柔嫩的下巴,吻上她的红唇,想将舌头放入,梨子还闭着牙,不让我达到目的。
我用舌头轻舔她的牙齿,梨子银牙微开,我用舌头去追逐她的小香舌,我们在彼此的口中玩着这个动人的游戏。
最后梨子咿咿唔唔地喘息出来,眼中已快滴出水来,粉腮升起艳红。
我含笑地看着梨子,用暧昧的语气道:“昨天晚上我还没体会到,现在再来吧?”
梨子吃惊又羞涩地看着我道:“你不累吗?昨晚你……那么久!”
昨晚发生的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模模糊糊、旖旎的梦,但那种美妙的感觉我还记得,我现在要把梦里的重新做一遍。
我带着渴求的眼睛让梨子的眼光躲躲闪闪,我得意地笑道:“不出声就是默许了。”
梨子立刻求饶似地道:“人家实在是不行了,而且那里好疼!”
“哪里疼?让我揉揉。”我明知故问。书上的只是一个彩绘的图,现在这么美又倾心于我的女孩就在眼前,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我将手伸进被子里。
梨子吃吃地笑着,用手隔着被子使劲地按住我的手,可恨,我的手才碰上梨子柔滑细腻的大腿就被迫停下。
昨晚我喝得烂醉如泥,好像一头栽倒在街边,梨子怎么会找到我的?
我满眼柔情地看着我的梨子问她,梨子娇笑着道:“昨天被你气走后,人家回家哭了一阵,干脆又回酒吧去工作了。在下班路过一条街角时,我看见一个人喝得像死猪一样面向墙壁躺在地上,那地方黑忽忽的,看不清是谁。本来人家心情不好,不想理睬,突然听见死猪叫道:是我。你都把人家叫回去了,那人家只好把你带到家里了。你吐了一床一身,人家好心帮你脱衣服去洗了,又换了一张新床单,谁知道你忽然把人家强拉到床上又吻又抱……”
听起来好像是我把梨子……
我眼睛一转,严肃地道:“我要对‘人家’负责,但不知道她是谁。”
梨子狠命地捶了我一下,一声轻笑道:“讨厌啦!还想抵赖?”
那些人为何不占有如此动人的美女?这真无法理解。
我带着疑惑问梨子道:“梨子,为什么那些人不占有祢呢?”
梨子笑容一窒,幽幽地道:“你讨厌人家与那些人……”
我打断她,真诚地小声问道:“我只是奇怪,这样美艳动人的女孩,他们那种色狼怎么会放过。”
梨子听出了我的真诚,她红着脸,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娇羞地道:“人家的祖先是艳魅魔族,人家的身体有让人的欲望快速激烈燃烧尽的能力,就可以让非魔族摸上片刻就那……那个。”
我吃惊地看着梨子,她的名字不像龙之国的人,但我也没想到她会是个魔族。传闻中魔族极其强大,上次大战,盟国英雄辈出,浴血苦战四百多年才和魔界战个平手。而梨子却根本没有魔族应有的强悍实力。
我不解地问道:“祢是魔族?怎么没有半点力量,怎么会在这儿?”
梨子眼中涌起悲哀,带着泪花哽咽着道:“魔界有很多种族,整个魔界只讲实力,实力决定一切。有些魔族强大得不可想像,而有些比普通人类都弱小许多。强大的魔族经常兴趣一起就将弱小的种族毁灭。
“黑暗祭师统治着整个魔界,他们从来不管魔界的争斗,甚至鼓励这种吞灭。
“我们艳魅族居住在大海边上,我们族人弱小,没有强大的战士和魔法师,也不像一些魔族拥有天生的强大能力,上千年来只是因为我族的女孩漂亮才未被别族毁灭。
“我们族的男人们永远都是奴隶,女孩们一长大就是强大魔族的玩物,上千年来那种被蹂躏的疼痛使我族女孩自然地具备了一种能让魔族都快速燃尽欲望的能力。
“上次大战,艳魅族被魔族的大军带来做最低贱的工作。在一次战斗之后,我们的祖先被龙之国和兽人的联军俘虏。兽人们要处死我们的祖先,龙之国的一个公爵出来制止了他们,赦免了我们的祖先。因为他了解魔界,知道我族根本就没战斗的能力,也从未杀过盟国的人。
“我们的祖先在龙之国受到的歧视和侮辱或许你们绝不会忍受,不过对我们的祖先来说也远比在魔界受到的轻多了,所以我的祖先就在龙之国定居下来。
“后来龙之国的人民了解到这一切后不仅不再歧视我们的祖先,还帮助我们的祖先。我族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关怀,感激之下只有用女孩的身体来回报,因为这是我族最自豪的礼物。但你们人族摸上我族女孩一下就那个了,不像那些魔族还能……
“时间过去久了,我族的女孩的那种能力开始减弱,不过人族还是摸上片刻就那个了。我族的繁衍就靠每年一次的聚会让本族互相认识,生下的孩子由老人们抚养长大。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半年前一人到益隆过自己的生活。”
我爱怜地吻吻她。
梨子亲昵地将头埋在我怀里,问道:“你也不是魔族,怎么不……”
我脸带疑惑地道:“什么?”
梨子娇嗔地打我一下,不说了。
我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终于大笑起来,道:“原来如此!”
以前我与暗夜相拥抱的时候,爱情战胜了欲望,而且我还没有过这种经验,所以才不像那些人一样。而与暗夜的拥抱让我体会到极度的销魂,也就让我能忍受住摸梨子身体带来的感觉冲击。
我一下脱起衣服来,正色对梨子道:“让事实来说话吧!”
梨子一声惊呼,像小白兔看见大灰狼后藏进洞穴一样滑进床里,用被子盖住头。
被子里传来的乞求声不能阻挡住大灰狼跳上床,将小白兔吃下。
最后大灰狼满意地舔舔唇,看着梨子轻皱的蛾眉,满脸甜蜜的笑容。
梨子脸上渗出的细细汗珠已被我舔了个干净,满脸红晕的梨子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轻抚上梨子的鬓角,将她凌乱撩人的秀发整理了一下。
梨子一把抓住我的手,狠狠地咬在我手腕上,愤愤地道:“人家都求饶了,还不放过人家。”
但比这强烈得多的疼痛我已经历过许多,所以能笑着看手上的血流过梨子的樱唇。
梨子噗嗤一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个木头人,怪不得能那样欺负人家。”
我眼睛一瞪,隔着被子重重拍上梨子弹性十足的翘臀。
梨子蛾眉一颦,娇呼出声。
我怜惜地看着她,轻柔地道:“还疼吗?”
梨子用手拧着我的胸口,娇嗔地道:“你说呢?”
我穿上衣服,拿起早餐,这是我飞快买回的四色小糕点,是全市最好吃的早点。
我坐在桌子边,拿起一个放在嘴前,笑着对梨子道:“再不起来,我就把它们全吃了!”
梨子眼中竟突然涌出泪花来。
我连忙过去安慰道:“怎么了?怕我吃了?我都留给祢好了。”
梨子噗嗤一笑,装作气呼呼地道:“就知道你不在乎人家,明知道人家起不了床你还嘲笑。”
我听着呵呵大笑,拿过糕点喂着梨子,梨子开心地边笑边吃。
“梨子祢怎么爱上我的?”我静静地问道。
我现在对梨子的感情夹杂着欲望,我自己都知道这感情不纯,或者说是欲望占据上风。
梨子轻打我一下,娇嗔道:“都把人家的心俘获了,还不知道?”
我想了一下,确实不知道。
看我茫然的样子,梨子娇媚地白我一眼道:“谁叫你第一次见面就虚情假意地对人家说那些话,让人家觉得自己也是个平等的人,又让人家觉得也可以有能力做自己的事。那时候人家就被你给骗了,就开始在乎你,想知道一切关于你的事。以后又在酒吧见到你,人家开开玩笑来吸引你,你却把人家大骂一通。”
说着说着,梨子眼圈一红,我连忙安慰她。
我觉得只说了二三句话,当时与梨子还不熟,怎么可能骂她?
“以后每次见面你都想办法避开人家,让人家心里好不服气,难道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谁知道啊,你是个最阴险的色狼!对人家欲擒故纵。”梨子娇笑着。
看她满脸幸福甜蜜的样子,我分辩的话不知不觉咽了下去。
梨子眼中柔情似水地看着我,她贝齿轻咬着樱唇,微微张开的红唇对我发出强烈的诱惑,但我知道梨子不能再要了。
我的力量与库奘相比只能算弱,但对梨子恐怕就有些过强了,我一直在放轻力量,不过最舒服的时候身体便有些不受控制。
我轻柔地道:“梨子,还很疼吗?”
梨子娇羞无限地点点头。
我道:“我去拿魔法治疗水瓶来。”
我把那个一百个金币买的魔法治疗水瓶递给梨子。这魔法治疗水瓶真叫贵,比在神殿治疗贵了好几倍,那个神官还摆出一副你不买自有人买的架势,如果不是才从埃尔顿那里拿了一笔酬金,我也买它不起。
梨子叫我转过身去。女孩还真是奇怪,人都给你了还怕你看她。
我转过身去,片刻不到就想再看看梨子的美妙身体,反正她都属于我了,就一转身,失望地看见梨子不仅治好了伤,连外衣都穿上了。
梨子一头瀑布般的黑发自然披落,穿着高领的浅蓝色毛衣,将她丰满挺拔的双峰和盈盈一握的柳腰勾画得曲线撩人,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紧身长裤,将她修长匀称的双腿展示出来。
她双手文静地放在身后,巧笑盈盈地看着我。
看见我眼中惊艳的感觉,她满意地笑起来。
我双手环住梨子的纤腰,用力地吮吸她的红唇直到我都快窒息了,她更是娇弱无力地偎着我。
我对依偎在怀里的梨子道:“梨子,我会关心爱护祢,还要让祢拥有力量!”
梨子眼中露出期盼,拥有力量是她儿时的梦想,但一直无法实现。梨子感激地送上香吻。
我将梨子的柔荑合在手里,问道:“祢想学魔法吗?”
梨子轻点螓首道:“想!但人家从小就没学过,什么魔法都不会,怎么学啊?”
我鼓励地对有些丧气的梨子道:“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以前也很差,我可以教祢。”
梨子眼中充满憧憬,似乎看到她已学会了魔法,她疑虑地问道:“我真能学会吗?”
我促狭地道:“当然,只要祢叫我老师。”
梨子眼波流动,不支声。
我看她有些不乐意,正色道:“不叫就不教哦!这可是学魔法的规定。”
梨子委委屈屈地轻声叫了一声。
听我得意地笑出来,梨子才明白过来,用粉拳敲着我道:“你好坏!又来骗人家。”
“梨子,祢先听我念一段咒语。”我将测魔力的咒语念出,叫梨子跟着念一遍。这是最基本的咒语,可以根据这个咒语判断魔力的大小。
梨子很聪明,一听就记住了,但当她念出来时,身上却没有任何魔力波动的迹象。
这简直让我无法相信,我也听说过有人天生没有魔力,但所有我见过的人都带有魔力,即使那魔力弱得连最初等的小火苗都无法生出。直到现在,我才碰上一个完全没魔力的人,却还是我一定要让她拥有力量的梨子。
梨子看着我半天不开口,像一个重病的病人看着大神官,有些期盼又带着忧心地问道:“我的魔力怎么样?”
我心情沉重地缓缓摇头道:“祢完全没有魔力。”
梨子脸色一白,又恢复正常神态地道:“没关系,我族很多人都不会魔法。”但这明显是安慰,对她自己,更是对脸色沉重的我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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