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意外访客

  墨菲出门不久,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多,瞥见丁字路口不远处两辆表着男爵徽章的马车大模大样的停在大街中央,两个身着简装的贵族,正隔着车窗寒暄。

  墨菲眼珠一转,轻舒皓腕招呼蹲在街边吸旱烟的马夫,马夫健步如飞地过来,挺胸收肚,手里拿的仿佛不是旱烟,而是一把宝剑,昂然问:“小姐,祢要去哪儿?”

  墨菲冷颜道:“送我到处转转。”避开马夫的搀扶,跃上座位,“从那里过去,快去!看什么看!”

  马夫驯服地扬起鞭子,驱车前去。这个美女脸一冷,简直有女王的味道。

  马车绕开男爵的马车路过,墨菲在路过时,用雪白柔美的纤手将风吹得飘起的绿色长发压了一下。正对着墨菲的那个长着小胡子,脸上扑了些白粉的青年正在礼貌地回应朋友的寒暄,看见阳光下的墨菲,张开了口没发出声音,身子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上半身都探出了车窗。

  他朋友年近三十,目光有力,在墨菲经过时,嗅到一股从未闻过的,并不浓郁,但却隽永的清香,清香化作一个音符在心里荡开,绝色美女!只有最美的女孩的香味才会这么动人!这个人年纪大些,阅历也丰富些,当看到朋友几乎从车窗里爬出,立刻晃头,看见了这一生中最美的背影。在呆呆地看着墨菲的马车转过弯时,才立刻清醒过来,吩咐车夫掉头追上。他的车夫第一次觉得主人的命令是合乎道理的,扬起鞭子就追了上去。

  小胡子青年人的眼睛被扯住,当墨菲转弯时,他从车窗里跌了出去,狼狈地爬起来,看着四周嘲笑的眼光,红着脸给了车夫两脚,喝道:“笨蛋!怎么驾的车!”自己动手,追着墨菲而去。

  墨菲的车子在骆南不快不慢地走着,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多,一驾马车越追越近,墨菲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在她回头望时,已变得明媚动人。

  那匹马似乎有惊艳的感觉,长嘶一声,抖抖鬃毛,加快了步子。

  思琳在远处看到这幕,一边影子一样的在街边屋顶上飘舞着追踪,一边记录:

  课题四——魔族女生怎样用魅力来获取自己所需的(研究员思琳)

  墨菲先用公共马车在街上跑动,来吸引足够的眼光,又利用自己驱动动物的能力来让马跟随。据判断,刚开始的时候,有不少马车的主人不是主动要去追赶她的。但当他们看清墨菲后,已经忘记了马怎么会自动追着别的马车起来。拥有私人马车的大多是贵族和富裕的商人,所以,墨菲通过这个手段,自然就迅速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小结论一,从这件事看,魔族做事情非常的急,但同时,也很有效率。

  墨菲开始让马夫转向了,嗯,看方向,应该是贫民区。落得最远的车主开始犹豫,但还是跟了下去。

  这就是贫民窟了,确实,贫民们的生活很悲惨。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与一具小骷髅架没有任何区别,还在努力地舔着碗;一个妇女木然地看着贵族们,整整三分钟,就与木雕一样,毫无表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或转动一下。脚下草屋里连任何家俱都没有。只有一个又黑又脏的吊锅,里面的食物看上去还算浓稠,但仔细辨认,充满了树枝树叶。

  一种类似于病人肚子不舒服时的声响从吊锅里有气无力的发出。

  墨菲的表情充满了怜悯,甚至还有眼泪在滚动,嗯,十分逼真,无法判断是否只是装出来的。

  戴着白手套,穿着马靴,捂着鼻子的贵族们表情尴尬,但从他们的目光看,墨菲给他们的印象,更加的美好耀眼了。

  嗯,墨菲开始与身边的几个贵族说话,他们点头,旁边的人开始议论,墨菲与他们离开了。

  小结论二,墨菲非常了解贵族的心,即使就是他们制造了眼前的贫穷,他们也会努力证明自己是充满了高贵的同情心,拥有对弱者怜悯的高尚,并且,对拥有这种品质的美丽女孩,会更加的爱慕。

  分析:不管墨菲是在演戏或者只是片刻的同情心,但那些贫民获得了新衣服和食物,却是实实在在的。

  结论:魔族女生的魅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会被她们俘虏的人将很多。

  〖JZ〗※※※

  月上树梢,思琳脸上带着的微笑让我们颇为吃惊,因为这种笑容,会在看到朋友、亲人取得杰出的成就后浮现;也会在与一个敌人取得谅解后出现,而被思琳跟踪的墨菲,与她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因而,我判断,思琳目前已经对墨菲的看法产生了足够大的变化。

  果然,思琳拿出记录投票的本子,上面很清楚的表明,她的一票投给了墨菲,她甚至没有问梨子的经历。

  在听思琳叙述后,婕怡莲改变了观点,在墨菲下面也打了个勾,署名。

  她们的眼光移到了我身上,我看看梨子哈哈一笑,道:“我是男人,所以,最欣赏的就是消灭色狼。因为这种家伙,嗯,怎么说呢,对女孩造成的危害太大。”我坚持把一票投给了梨子。最近从思琳那里拿了一本书,好像是科学的一种,讲什么交集并集,一一对映的,我突然感觉到色狼就是破坏这种科学的一种存在,对于破坏科学的存在,我当然不能容情。

  长期接受“色狼是最坏的坏蛋”的教育,乌娅明显对消灭坏人更加的赞同,于是用歪歪扭扭的龙之国语写下了“支持梨子老师。”

  梨子咬着红唇,气道:“魔族的眼泪!思琳姐,祢认为她是真的替那些人着想吗?”

  思琳摇头:“我无法判断。”

  梨子提起笔,看看我,很犹豫,最后还是落在墨菲的名字下面:“可恶!就算人家这次输给她好了。还有两次机会。”

  当月亮钻入厚厚云层,夜晚的迷雾从静谧的树林、低声呜咽的河水中散发开时,墨菲才回来。

  “啊哈哈……”墨菲进来前的笑声充满了一种让人不由得心生反感的嚣张气焰,加上她身上的那一套出奇的合身的别人赠送的黑色低胸的长裙,还有手里扇着小扇子,这样子,很像一个长期流连于酒会宴会的贵族女子。

  梨子冷哼一身,转过身去。

  思琳继续隐没在黑暗中,毫无表情。

  婕怡莲十分熟悉裙子边的花纹,因而有些疑惑:“这是御衣坊的制品,只能提前半月定制的。妹妹,祢怎么得到的?”

  墨菲轻晃着绯红色香木边的蓝丝绸扇子,傲然道:“这是那件按传说中的最好的身材比例预制的晚礼裙,御衣坊的店主还替我存了一万个金币,只要求我在甘洛期间,一直穿她们的衣服。不像某个人,出去还得花钱。”

  听了梨子经历后,墨菲看看记录,也很大气地在梨子名字下面划了勾:“现在看,好像是三票对三票。”

  梨子与乌娅惊讶地对视,婕怡莲觉得这才是墨菲,因而很开心,思琳觉得有些奇怪,这完全违背魔族争强的天性,正在思考是不是墨菲的精灵的天性开始苏醒了。

  我觉得此中有鬼,果然,墨菲把乌娅拉进了里屋,说是要检察一下乌娅的进度,里面很低的话语,在我耸起耳朵的努力聆听下,断断续续地听清楚了很小一部份:“……作业……几倍……没有一点玩的时间……”

  片刻后,乌娅低着头出来了,偷偷地瞄一眼我们,然后把自己投给梨子的票涂改了。

  “不好意思哦,最后的结果,好像是我以四比二胜了第一局。”墨菲把本子递给思琳:“冷面女,快记录一下。”

  思琳对墨菲的话没有感觉似的,面无表情地确认了结果。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我在他们敲门前,拉开房门,是乌猛大哥和里昂!

  乌猛大哥的脸清瘦了许多,头上缠着一层黑布,遮住了那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但那微微凹进的黑布还是让人能发现他眼睛的异样。

  我挥手拍在乌猛大哥的胸上:“大哥,欢迎你回来。”

  这只用了两分力气的一拳,却让大哥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当他才一停下,就大笑:“怎么,把我当老头子!这么轻招呼我。”

  “阿猛,你不是拜访朋友去了吗?”我的身影让开,婕怡莲立刻察觉到大哥的异样,“怎么会这样!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望向思琳,她做了暗示,是了,在嫂子被修改后的记忆中,大哥只是去拜访朋友。

  乌猛大哥听了愣了一愣,循声疾走两步,把婕怡莲紧紧地拥抱在怀里,乌娅也扑进他宽阔的胸膛。

  梨子拉拉我的手,在我的目光逼视下,墨菲很不情愿的随我们出去。

  今夜无雨,静。

  千盏的灯火,别家的团圆。

  我们一起静静地坐在街边的花坛上,天上的星星,正在惆怅的闪烁。

  “天凉好个秋。”我偏头看看竭力坐得离墨菲远点,只留下半个身子在花坛上的里昂,“我想,他们马上就得走了吧?”

  里昂点头:“精灵国的长老能够让乌猛的眼睛恢复,乌猛的卫队此刻正在城外等着他。”指指远处,一辆马车停在树边,只有一个依稀可辨的轮廓。

  我心里有些忐忑,墨菲,她会留下来吗?偏头问道:“墨菲,祢与他们一道吗?”

  墨菲第一次没有回答,在我又问了一遍后,才用一种很不耐烦的口气回答:“我连开胃的小菜都没吃,与他们一起做什么?”但那不耐烦的口气,人人都听出,只是一种掩饰内心粗暴的方法。

  等他们出来时,梨子眼里波光闪动,扑进婕怡莲怀里,墨菲只在旁边用一种冷漠的神色看着,反而是婕怡莲后来拥抱着她,在她肩上洒下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大哥,珍重。”我只说了一句。

  乌猛大哥只回了一个词:“甘洛。”

  婕怡莲的目光,从她们转到我身上,却正好与我看她的连在一起:“墨菲就拜托你照顾了。”最后,笑出来:“我想,你不会拒绝吧?”

  我点点头,错开我们的目光。

  墨菲一挑眉毛,她很反感这种话,但没有反驳婕怡莲。

  乌娅很不舍的一直回着头,在进入马车后,她一直从后窗望向我们,招着手,但马车终于消失在夜雾里,只留下一阵孤独的马蹄声,回响在远处。

  “梨子,我的忠实选票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偏心人和冷面女,所以,比赛结束了,祢输了。”墨菲突地把我的手拉进怀里,压在惹人遐思的玉峰上,腻声说:“我们去快活快活。”在我陶醉于美妙的触感时,大腿传来的疼痛表明梨子的不高兴。

  “站在这里吹冷风很舒服吗?”

  我进屋坐下,就连忙岔开话题:“里昂,你手里的是?”

  “来之前,还真怕你被击毙了,看骆南晚报。”里昂递给我,“梨子,墨菲也上晚报了。”

  “给我。”墨菲在旁边一把夺过,整个版面上的彩图和新闻不下十来个,但在她眼里好像只有一个内容,一眼就盯住一副与她有几分相像的素描:“啊哈哈,‘善心天使现身贫民区’,你们听听,‘就像所有孩子憧憬的那样,在明媚的阳光下,美丽出尘的女孩在这一天轻轻地来了……她用她的行为诠释了美丽这个词的含义。见过这个谜一样的精灵女孩的政府高官们都异口同声地说:这才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啊哈哈,很客观的评价!”

  “真的吗?”我一副不相信的口气:“给我看看,他们是不是这么说的?”

  不仅如愿的得到了报纸,墨菲连人都挤进我怀里坐着,双手攀着我的颈部:“我们不做些取暖的活动?”她前面的动作是梨子似的小鸟依人,接下的只能说,绝对是魔族的方式。我简直无法相信,就在众人面前,墨菲接着居然做出了那种暖昧的动作。

  梨子已经气晕了,她眼里刮起火焰的风暴:“祢还没赢呢!太过份了!”

  “啊哈哈,祢想再输一次也可以。”墨菲从粘紧我的身体站起,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反正也累了,睡觉去喽。”

  我身体僵硬,晕乎乎地把报纸递给思琳,但欲望的火焰却被那些细微的动作烧燃,所以我尴尬地往桌子里偷偷地移了一移椅子。

  不像我与梨子,只能说几句“你好”“再见”之类的话,思琳的甘洛语与当地人同样的熟练,墨菲的举动似乎对思琳的情绪没有任何影响,她平静地用龙之国语念起来:“再强的罪恶,在人民面前,也是软弱的!前几天在王宫偷窃被发现后大肆行凶的暴徒,今天在城堡附近被击毙,盗贼的地下联盟‘阴影工会’在田筑再三申明,与该凶徒没有任何关系。田筑的最凶残,最邪恶的刺客组织‘疯狂野蜂’发表声明,欢迎此类行动,追认他为荣誉会员……”

  思琳放下报纸:“布尔克这么做是为什么?”

  “很简单,他与……”里昂偷偷地指了指里屋,然后做了几个怪脸。

  梨子完全赞同里昂对布尔克的分析:“是啊,是啊,真的会有这些……这些怪癖的。”

  思琳没有追问我,她觉察出我知道布尔克的动机,但既然不想说,那何必多问?反正,观测到的更准确。

  “下面是完整的,关于墨菲和梨子的消息,骆南晚报独家新闻,今天的两个女孩,让十五国选美女的活动失去了实际上的意义,我们可以肯定,这项赛事在开展前就已经有了结果了,而冠军和亚军都在骆南……”

  里昂搔搔头:“你们还不知道,甘洛对美女重视的人比龙之国的人多多了。很多甘洛人的祖先来自于欧雅娜的南部,继承了那种热情奔放的性格,喜好浪漫。所以,如果明天有人找到你们,不要觉得太意外,其实,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她们没引起四周居民的轰动呢?”拿起斗篷:“我也得走了。”

  思琳与梨子不同,她对聚散离合完全不放在心上,给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又打算出去观察,梨子拉着她:“姐姐,人家好孤单,陪陪人家好吗?”

  “人家很不服气!”梨子见我埋头看报,摇着我的手臂:“快想个办法嘛!那个女人得意的样子真是讨厌!”

  我喜欢墨菲穿上礼裙时所展现出的性感迷人,再配上高雅的气质,男人是很难移开目光的,我可以带着欣赏的目光去看墨菲,但一想到别的男人心里会泛起的念头,我就觉得有些烦恼:“现在是眼球时代,祢不比她穿得更清凉,就很难吸引到比她更多的目光,可是,我不会同意祢穿得太过火的,所以要想稳定的取胜……”

  “怎么?”梨子眼睛里充满期待。

  “那就改变目标,就比较受小孩子的欢迎程度好了,祢一定会赢的。”

  〖JZ〗※※※

  夜雾中,两个黑影相对而立。

  “你为何而来?”

  “为你而来。”

  ……

  “时间?”

  “明天。”

  〖JZ〗※※※

  “你把碗抬起来看碗底干什么?”梨子不解地问。

  我已经确认碗里是正常人的早餐,而不是什么具有独特风味的魔族食物,就放下了心,但突然间也觉得有些失望,我在墨菲心中,还不如里昂吗?

  我用三根手指敲敲桌子边缘,示意她们注意,一本正经地说:“小孩是民族的未来,世界的未来,祢们愿不愿意比较一下,谁在小孩心中更具有吸引力呢?”

  昨夜自告奋勇出去寻找合适地点的思琳宣布:“如果祢们愿意的话,我已经选好地点了,附近有间龙之国侨民小学,今早我取得了校长的同意,祢们分别代上一节课,然后让学生评选。这样,在语言上,祢们处于公平的条件下。”

  墨菲把眼光从我身上移到思琳身上,又跳到梨子身上:“你们三个已经偷偷安排好了。”

  我心中突然泛起不安,她的目光充满了自信,但在自信的光芒掩盖下,我却察觉到她内心孤独的感伤。

  墨菲冷眼瞥了我一下:“有人的心很有毛病的,是不是该去神庙看一下?要不,我也可以帮忙,用铁锤把它敲正。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都没关系,反正,一岁的小孩也别想从我的魅力下逃脱!”

  〖JZ〗※※※

  一个长相儒雅、长须的老者与几个老师,一大堆学校附近的居民站在门前迎接我们。

  果然如里昂说的,甘洛人对美女真是热情有加,美女们做起事情来,比女生在魔电学院受到的礼遇也毫不逊色。

  我与学校的一些老师站在教室的窗外,为了让小孩子们放松,我特意用镜影术把老师们遮去。

  一群活波可爱的小孩,一个穿着休闲却美丽出尘的老师。

  春天的嫩绿中点缀着的鲜花,夏日里的河流在茂盛的树林边静静地流淌,雪花在寒风中的飞舞,如果,这些画面的共同特点‘自然的和谐’本身就是美丽的话,那么梨子坐在桌子边,以龙之国的小故事和民间传说,让沐浴在朝阳中的孩子们入了迷也是美丽的。

  梨子获得的评价很高:“这是昨晚报上刊登的女孩,难怪如此聪慧!”

  梨子的取胜几乎已经成定局,然而,身边墨菲的不动声色,让我的信心产生了裂痕。

  梨子出来,只是淡然地看看我们,没有像以往那样雀跃地做出胜利的手势。

  墨菲有些诧异,走过梨子时,眯了眯眼睛,然后快步地走了进去。

  墨菲的开场白:“甘骆比起龙之国,给你们印象最深的是?”

  回答是七嘴八舌的,大多归结为一个:“大象。”

  我感觉有些不妙,因为墨菲的表情和动作,表明她将有惊人的行动,而现在不管怎么看,一切都很正常。

  “那么,”墨菲把笔给一个小男孩,“上来画一个大象吧。”

  小男孩在黑板前努力地踮起脚尖,歪歪曲曲地画了一个大象。

  我旁边身着长袍礼服的校长,摸摸胡须:“唔,让孩子融入当地的文化,这是很好的。”

  旁边的观众纷纷附合:“这才是完美的教育啊。”

  墨菲一笑:“你们发现没有,大象的鼻子与什么相像啊?”

  孩子们再次七嘴八舌起来。

  然后,墨菲就用了一句话,让屋里沸腾,屋外静如坟墓。

  我把舌头吐了很长,活像个正要进食的蜥蜴人。

  校长扯断了胡须,眼睛凸出,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辨;两个看上去正气凛然的老师,应声跌到在地;旁边一大群观众就像一株株才种下,根基不牢的树苗,被身后吹来的大风一下推倒,口里又像被塞入了一个大鹅蛋,张大了口发不出声音。

  我从来没看过如此丰富的表情,也从来没看过它们同时的凝固,我现在才发觉,一个人的表情在突然变僵硬后,看上去非常的滑稽。

  墨菲大声说的是:“男孩们,大象的鼻子像不像你们的小鸡鸡呢?”

  还是校长反应最快,连忙和几个老师“砰”的推门抢入:“下课了,下课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知道最吸引小孩的还是玩耍,在孩子们蜂拥跑出后,校长胀红了脸,手指连连颤抖,就像听到了有人在大街上振臂高呼‘推翻政府’:“祢,祢在说些什么呀?”

  墨菲冷冷地看着校长:“我说的,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祢,祢知道小孩是没有自制力的,很好奇的吗?祢这样会……会害了他们的。”

  “是吗!那么,欧雅娜的炼金术预备班,从十岁就开始讲授怎么制造毒药,你听说过有人被小孩用那个技巧毒死过吗?看看你们的课本,讲授的什么东西!只要沾上点危险,就连应该知道的都不讲,接受这种教育的人,长大了统统都是绵羊,甚至连凶恶的幻火兽和可以驯养的火兽都分不清楚!

  “再看看你们,天天把毕业和文凭看得比什么都重,从小学就开始往他们头上放压力的大石头。史学,某某人什么时候死都要在课本中标明,人都死了几千年了,为了一个史学的合格,还要记他死的日子?地理,连当地人都不知道的以前的地名,你们都要表明,记住了,除了能考个高分,提高学校的升学率,还能有什么作用?你们这样的教育,不是为了培养有能力的人,而是为了培养一个获得证书的人,这与往猪肉上面盖个肉质合格的章有什么区别?可笑啊,本应该是代表学识能力的证书,在这样的教育方式下,代表的只是思想僵化的程度!”

  墨菲停了下来,四周鸦雀无声,我抬起手,用力的双掌一击,一声清脆响亮的掌声击碎了宁静,身边的掌声在瞬间汇聚成劈劈啪啪的一片。

  墨菲把目光盯在我的身上,她很惊讶,意外的喜悦瞬间传遍了全身,喜悦让她绽放出能让阳光都失色的明媚的笑容,这笑容,比秋天对着阳光发出金灿灿光芒的桦树叶都更加的灿烂耀眼,所有的,包括经常见到她微笑的我们,都被这异常灿烂的笑容给吸引住了。

  就在这时,四丈外的大树树干,突地被一股巨力无声无息地挤为粉末,一个圆球形状突然出现在树根处,一个人形的暗影,在激烈的掌声中,在我们的毫无戒心中,从身后向我扑来。

  他尖锐的手指,长过一尺,青黑色,对着阳光,发出令人头皮发冷的黑色光芒。

  我们都沉醉于墨菲的微笑间,只有梨子刚好偷偷地站到了我的身后,她似乎在不满,但她从树干分开的瞬间,往我身后的移动,刚好挡住了暗影扑向我的路线。我也像要转身安慰她一样,刚好把身体扭转。

  梨子的移动,我的转身,好似巧合。

  墨菲看到了,她惊:“小……”

  墨菲的话只说了一个字,暗影已经像老鹰从长空扑下抓住小兔般,提着梨子的削肩,他身体改变方向,冲天而起,一跃过了十来丈,在空中划出条弧线射向远方,笑道:“待我享受过你的美人后,再来杀你。”笑声充满了龌龊的意味。

  墨菲脸色一白,往外跑的身形突地快到人影模糊,我屏气凝神才看清,一把搂住她的腰,她用力地挣,但被我贴紧了身体没有地方使用力量,因而魔族个性带给她的爆发力并没有使她能够挣脱:“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我念出飘浮术,抱着她轻烟般升起,极目眺望,一切都很清晰。

  清晨,暗影对着初升的朝阳奔去,在斗气的掩护下,他的身体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能看清的只是他身上的一件色彩斑斓的衣服。

  暗影的速度隔着上百丈的距离远望过去,也并不显得减慢多少,紧紧贴在他身上的衣服,在他落下间被极速移动带起的急风吹得飘开,腾身而起的时候又贴紧了身上。

  暗影大鸟一样轻松自若的在屋顶跃起滑翔,在他腾空而起间,光顺地贴紧身体的衣服上突地凸起一小块,我凝聚眼神盯在凸起的地方。

  凸起之处,对着朝阳喷出一蓬鲜血,一截刀尖从暗影背上冒出,带着殷红,闪着寒光,暗影的一声疼哼才传到了我耳中。

  梨子被抓住的双手没有骨头般转动,完全违反了人能做出的动作,反手把暗影扔了出去,身体追着暗影,那把神器似的镰刀就在她手上,已快落到暗影的背上。

  暗影一声惨呼,挥手拍在刀身上,刀轻易的破开他的手掌,暗影从刀身借到力量,速度更加的快速,远远地跃出,向远方的大河射去。

  梨子没有再追,飘浮在半空,身体银光闪烁,粉红的长发无风飘舞,手里提着镰刀,转眼回视,天地万物,都似乎不在她眼中,亿万生命,也仅是臣服于她的奴仆。

  〖JZ〗※※※

  临河,早餐摊上,一个武士双手平放在桌面,静坐如岩石,武士身上的黄色软皮甲柳钉雪亮,才被细细擦试过一遍,又打上了蜡,散发出一股新油的清香,紫藤弦弓平铺在桌面,十支纯钢的长箭在箭筒里排开。

  一只瓢虫嗡嗡地飞来,停在武士的眉毛上,用嘴舔着脚。

  摊主在给他端上热气腾腾的早点后,诧异的打量着静坐的武士,欲伸手去捉瓢虫,武士一笑:“不必。”伸手拿起豆浆。

  摊主的眼前一花,面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化,碗在武士手中,瓢虫还在武士眉毛之上,但店主就是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

  一阵嗡嗡的声音惊飞了瓢虫,桌面上的紫藤弓弦身不住的颤动,桌上箭筒中的箭已经少了一支。

  武士放下几个金币,起身。

  “要不了这么多。”

  “你留着。如果我等会儿还过来,再给我添上一碗豆浆就行了。”

  摊主眉开眼笑:“先生慢走。”

  〖JZ〗※※※

  除开一层银光有些不同,梨子的外貌没有一点变化,墨菲还是明白过来:“那是冷面女!”

  我搂着墨菲的小蛮腰,笑道:“能不能换个称呼?她叫思琳。”然后笑容凝固,一头从半空中跌落。

  我不知道,要害是怎么受到膝盖一顶的,我明明抱着墨菲的腰,正在享受软玉温香的感觉,然后听到一声冷森森的笑声:“敢骗我?”

  在我往下跌落到地面前,墨菲居然就压在我身上,对着我额头上又狠狠地打了一拳,我后背重重地撞落在地上,这接连的几下打击让我从眼冒金星到眼前一片漆黑。

  或许是墨菲膝下留情,或许是她有意识地控制好了她的力度,反正我没有疼晕过去,只听见身边人来人往,思琳用平平淡淡的声音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墨菲,祢不用生气,是罗宾叫我们这样做的。”

  这种劝慰的话马上发挥了作用,我肚子上立刻又被踩上了一脚。

  我打个激灵,清醒了些,连忙奋力晃悠着站起:“思琳,祢……”

  思琳递给墨菲一个本子,“看第五页,这是我的记录。”

  墨菲却没有去接本子,惊讶地扶着我,哭着说:“我做了什么?罗宾你怎么了?”

  我心中一动,连忙勉力笑着说:“不疼的,真的。”我把头凑过去,看本子。

  本子在递给表情陷入疑惑的墨菲的过程中,又用一条下划线,做了个显眼的着重号。

  〖HK29〗夜雾中,罗宾与一个看来英俊过人的武士相对而立,他们似乎了解对方,但却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可恶,如果不是我听到罗宾轻轻开门出去的声音,我还不知道这事。)

  “你为何而来?”罗宾打着哈欠问:“不会是半夜无聊,想请我喝酒吧?”

  “为你而来。”武士负手而立:“请你喝酒,又有何不可?”

  “好,反正我心里也乱,一起去酒店晃悠一圈,正好睡觉。”

  “不必。”武士扔过一个酒囊:“我还有事要做,你要喝就现在喝!”

  “你不喝吗?”

  “我从不喝酒,酒会减慢我的速度,削弱准确,而它们是我的能力。”

  罗宾喝了一大口:“你的酒不错,你不喝,带着它不是浪费吗?”

  “我只用它来擦伤口。”

  “有魔法治疗药水你不用,你还真是个怪人,有什么事半夜这么急来?”(又在装‘英雄’了,好像天下就他有力量。)

  “和我生死一决。”

  罗宾惊讶:“我可不喜欢跟看得顺眼的人对战,更不想与你拼个生死。”

  “我有理由,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你不出全力,我照样得杀你。”

  罗宾叹了一口气,塞紧酒囊的塞子,把它扔了回去:“好酒,我也只能喝一口,多了就会影响我的冷静。看你样子,也不会改变主意,真是可惜,时间由你定吧。”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有人会对你的女友下手。”

  “喔?”

  “他来自魔域,无论速度、斗气、经验、技巧都是顶尖的强手,除去速度,样样在我之上,可惜,战士最重要的意志上,他只是一个败类。好色不说,还喜欢奸淫,奸淫之后,还要杀人,这种败类在我身边,我总觉得吃了苍蝇般恶心,我们先杀了他,彼此都得个宁静心,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一决。”

  罗宾没有接话,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神:“你给那个人的评价是真的,他有多厉害?”

  “如果他的意志与他的实力匹配的话,你可以把他当作才能幻形,能自由使用龙气的龙族。”

  罗宾舔舔嘴唇:“我猜一下,就是他冒充乌猛,干了双溪村的事?”

  “是的,你也知道,要冒充乌猛的斗气,斗气至少得比乌猛强一倍。我曾经看过他出手,他的斗气能让他的身体模糊难辨,手指就是他的武器,锋锐不亚于精钢,指甲上有剧毒,划破皮肤就能让对手全身都瘫痪。他进入水中后,恢复的速度是非常快的,我们要一决的话,只能先联手对付他。”

  “对这种人,没有那么困难。”罗宾做出呼叫的口型。(嗯,看口型在叫人,嗯,可恶,居然有脸叫我出去。)

  “就由她假扮梨子,梨子身上有种小白兔的柔弱味道,那人观察后一定会选择对梨子下手。只要他做了,等他到水边,最多只剩半口气,我女友是非常厉害的。”

  罗宾再打个哈欠:“困了,时间?”

  “明天。”

  (该死的,居然把我当作召唤兽,还是不用出声就能唤出的那种,别人一走,又换了脸色,不理他的嬉皮笑脸,尽是废话,‘在外人面前让我显示一下男人的尊严吧?’‘祢看,我不是知道祢在旁边看吗?这还不是心心相印?’‘今晚月色如水,此时露华正浓。思琳,祢不觉得我们牵手,沿着河堤漫步,会很有诗情画意吗?对,对,别揪我了。”“哇,才说了,祢又揪……”)

  罗宾最后说(此处勾画了重点符号):“我吃完早餐,在梨子照常洗碗的时候,会用心灵感应让她知道,墨菲嘛,凶狠的紧,那个人绝对不会选她的,她没有危险就不要先让她知道了,这样逼真些。

  〖HK〗〖JZ〗※※※

  我苦笑:“昨晚祢不是笑了吗?怎么今天又翻旧帐了?”

  思琳面无表情,幸好梨子的脸部轮廓是柔美的,不然,此时冷冷的样子我真会当作看见幽灵了:“谁叫你让我被他抓住,那个人的动作真让人恶心!”

  这明明是我们商议的计谋,怎么变成了我护花不力了?我避开思琳的锋芒,转头对墨菲说:“别哭了,我真没事的,祢看,我都能笑了?”

  墨菲却捂着头哭着:“我觉得自己发生了变化,可又不知道怎么变化的?我的头好疼。”她晕了过去。

  “我都喜欢祢的,尤其是最近。”我低声地说。

  “思琳,我去了。”

  思琳的目光闻声变得柔和,里面的情意让我暖暖的:“你非要去?难道就不能换个解决的办法吗?你与那个人蛮投机的。”

  我无奈一笑:“看得出,他是为一个意念必须与我一战。”

  “无聊!无聊透顶。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去的,让他把你也钉在岩石上最好。”

  我点头,转身而去,解开了幻术。

  听完墨菲的课的人,才惊讶地叫起来:“刚才怎么回事?”

  “老黄,刚才是不是你在大叫‘下雨了,快收衣服啊?”校长严肃地说:“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成什么样子?怎么为人师表?”

  老黄困惑:“刚才阴沉沉的是要下雨了,这天变得真快。”

  我还未走远,思琳俯身,在昏迷状态下的墨菲耳边说:“祢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想让我抱祢回去?”

  墨菲睁开眼睛,从地上跳起:“冷面女,祢还真有两下子!”

  思琳一笑:“祢演的挺真的!”她用手遮住脸,从指缝里往外看:“我的头好疼,好疼。罗宾那笨蛋居然立刻就相信了,怎么样,让祢满意了吧?”

  墨菲咬着指甲:“切!温开水一样的话,‘我都喜欢祢的’。是梨子的话,马上就会哭了,‘呜呜呜,小宝宝,快醒来。’”右手搂着思琳的肩膀:“多谢了,冷面女!”

  “叫我思琳,别再提那三个字。”思琳额头上掠过阴云。

  墨菲在思琳肩上小猫一样亲昵地摩蹭着:“知道了,冷面女。”

  “我都说了,叫我思琳。”

  墨菲伸个懒腰:“好的,冷……呀,思琳怪见外的,叫祢怪女好了。”

  思琳生出无力感:“别。”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喂,怪女,走那么快干嘛?”墨菲搂紧思琳,亲昵地说:“我们一起逛街嘛。”

  思琳咬着牙齿,记录本上添上了一条守则:“观测在暗中进行最好,切忌与观测对象有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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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心的礁石上,武士左手握紧弓身,背对着滚滚而下的浪涛,低头凝视着脚下的河水:“你来晚了。”

  “没办法。呵呵,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艾尔库’是我成为人族后的名字。给你三分钟,够了吧?”

  我呼吸了一下:“足够,我三分钟后心跳与呼吸都会恢复正常的。”

  江边悬崖上的灌木,在山谷吹来的急风中萧瑟地抖动着,惊涛拍岸声在我静下心后,似乎远在云端,细不可闻。太阳斜挂在天边,却好似触手可及,身边飞溅而过的水珠,上面裹着一层阳光的艳红。

  我心中一动,火包住水,我抬头,太阳,我低头,河水,这不也是平衡的一种。

  时刻已到,时间似乎凝固,艾尔库取弓,搭箭,那九只长箭几乎在同一时间射了出来,它们破开的气浪,已经击打上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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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尔克凭栏远望,叶林梗伏在他面前,头上冒着冷汗,话声颤抖地说:“透胸的一刀先吸干了黑牙大人的生命力。艾尔库的一箭横着从黑牙大人的咽喉处射进去,将他钉在江边的岩石上。”

  布尔克哈哈笑起来:“好,好!艾尔库又是怎么败给罗宾的?”

  “他们对立了三分钟,然后他们之间突然冒出了一个旋涡,非常的耀眼,能看清时,艾尔库的箭有四只插进了他自己的胸上,罗宾被一只射透了,其余的,隐没在他们脚下。这是我们在江心中捞起的唯一一只。”

  布尔克摸上弯曲了的箭:“没有了精灵之心。”他转身,眼里的目光开始灼热起来:“艾尔库,你不欠我什么了。”挥挥手,盘膝坐下,对着木板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独斟起来。

  在连饮三杯之后,布尔克放下手中的酒杯,揭开白布,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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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琳,精灵之心是什么?”

  “精灵之心?每个守护精灵最宝贵的东西,它是精灵出生时,森林女神人的恩赐,一般深藏于守护精灵体内,守护精灵就靠它来引导弓箭,感应元素精灵;精灵之心能与同血脉的呼应,也是他们辨认亲族的铭文。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抬起双手,手腕处浮现了一个奇特的花纹。

  思琳惊讶:“这就是精灵之心,你今天怎么突然会有这个?难道是那个人给你的?这与血气、精神、斗气相连,甚至是生命的一部份,怎么传到你体内的?”

  “我只能对他指定的人说过程。”

  思琳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知道我最喜欢了解这些,偏不说。”仔细地察看着我腰上的伤口:“它在自发的愈合,如果你让我来的话,我就能发现他的异常的,你也不会受伤了,幸好这一箭只从腹部穿过。”

  墨菲从我们旁边挤过头来,揭开盖着腹部的衣服:“啧,啧,好可怜。”又偏着头笑起来:“啊哈,如果箭再向下一些,就更妙了。”

  我向她瞪了一眼,墨菲挑逗地舔舔红唇,又摸摸自己的玉胸,抛给我个暖昧的眼神,我甩开头,可恶的魔女,生怕我腹部不够疼。

  我看看旁边的艾尔库,心中默默念道:“艾尔库,我的朋友,你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的。”

  墨菲居然跑在旁边,拍着艾尔库的脸:“可惜了一个帅哥,干嘛非跟一个野人对决。”

  思琳看墨菲对待死者就像一个玩具,突然间觉得生出几乎无法遏制的愤怒,冷声喝道:“放开他的尸体!”

  墨菲却颇有友谊,又十分大度地说:“怪女,祢想要的话,就给祢好了。”

  “把他烧掉。思琳,祢扶我一下。”我伸出手:“现在快点回去的话,还赶得上吃梨子烹饪的午饭。”

  墨菲惊讶,把我一把从地上拉进她怀里,让我的脸对着思琳,她大笑说:“怪男,怪女,难怪这么配。来,你们亲亲嘴,庆祝这个伟大的发现。”

  我只觉得腰一阵巨疼,趁人之危真是魔族的天性,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