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潇湘水月
单狐孤山正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瞧着热闹,忽然听到单狐孤云的那句话,心中虽是暗乐,但嘴上却得表现出些犹豫,道:“国主!您这是……”
单狐孤云道:“王弟,你今早不是说抓到了那个被水碧放出来的要犯吗?我们就和水碧一同到你那崇义王府去一趟,待见到哪犯人,看她还能如何狡辩!”
单狐孤山看了一脸没有任何变化的水碧一眼,道:“国主,臣并不敢确定那人就是水将军押送回来的要犯,只是有点相象而已!”
“王弟,这你无须多虑,若那人不是要犯的话,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的!”单狐孤云说毕,向紫阳宫外大步而去。单狐灵深深地看了水碧一眼,也疾步跟在了单狐孤云的身后。
单狐孤山也要跟去,忽然嘿嘿一笑,对水碧道:“水将军,请!”
水碧笑着道:“水碧一介小将,怎能走在王爷前面,还是王爷先请吧!”
“嘿嘿!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单狐孤山一笑之后,意气风发地跨出了紫阳宫的大门。
水碧在后面看得暗笑一声,也随后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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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气势磅礴、宏伟非凡的轰天乐声响起,王宫之内缓缓行出了一长队服饰鲜明的人马,首先是是十几个身披软甲的军士手执长枪利器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的是一位黑色铠甲的将军,那漆黑地没有任何杂色的铁甲经那清晨的阳光一照射,顿然放射出一阵阵耀眼的亮光。
紧接着的是十六个台着一张巨大坐辇的魁梧军士,那张坐辇平放在他们的肩膀上,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摇晃。坐辇上此时正斜靠着一个身着绘有狐狸图纹衣袍的气势不凡的老人,而在坐辇两旁跟着的同样是几个守卫的军士,从他们那从容的步伐,冷厉的眼光和无形的气势看来,那几人定是身手不错的高手。
而再后面又是十几个姿容俏丽、一率穿着白色宫装的年轻女子手捧各种物品举步随行着。跟着这些女子的是一位身挂银白铠甲的女将军和一位身着锦袍、脸上笑容从不停顿分毫的老头。最后跟来的则还是一大群装束精良的军士。
这一大队上百号的人马正是前往崇义王府的单狐孤云一行。那前面的黑色铠甲将军就是单狐国王子单狐灵,而舒适地坐在坐辇上的自然就是单狐孤云,而尾随着的则是水碧和单狐孤山等人了!
崇义王府相距王宫只有两条街的路程,转过几个弯,很快单狐孤云等人就来到了崇义王府的大门外。
在一个“国主驾到”的洪亮声音中,单狐孤云下得坐辇,带着单狐灵、单狐孤云和水碧等主要的几人和部分随从从那片跪伏在王府大门两侧的人中穿行而过,而大多数的军士则统统地留在了崇义王府之外。
单狐孤云如老马识途地来到崇义王府的大厅,旁边的随从立即端来了一张软绵绵的大椅,单狐孤云坐好后冷冷地看了水碧一眼,对单狐孤山道:“王弟,你所抓住的那要犯呢?”
单狐孤山躬身道:“请国主稍等片刻,那要犯马上带到!”说着,叫了声:“管家!”
声音落下后,一个极其干瘪的老头匆忙地跑了进来,下跪叩见了单狐国主后,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碧在旁一瞧这人,正是昨晚曾到过将军府的箭贯耳!
单狐孤山道:“你去把昨天抓来的那要犯给提来,让国主审问!”
箭贯耳应了声是后,退了出去,没过多久,就又跑了进来。这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魁梧的汉子,而那两人之见却夹着一个满头白发,手脚都挂着铁链的人,只是那人的脸部都被披散开来的白发遮盖住了,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
单狐孤山见白发人被带了进来,得意洋洋地瞥了身旁的水碧几眼,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那白发人被扔在了单狐孤云的身前,就像是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单狐孤云看了看那白发之人,哼了一声,道:“水碧,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水碧忍着一肚子的笑意,看了看那地上之人,道:“启禀国主,这就是王爷所说的那擅闯禁地的犯人吗?”
单狐孤云看了一眼单狐孤山。“不错!”单狐孤山嘿嘿笑道。
水碧走到那犯人身前,把他的头翻转过来,捋起覆盖着他脸部的白发,仔细一看时,却正是天琼风的容貌。但水碧见了,却没有任何担心或惊讶的表情,反而向单狐孤山笑道:“却不知王爷能否给水碧一盆水?”
单狐孤山不知水碧在搞什么鬼,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叫箭贯耳去端了点水进来。而水碧接过那盆水却突地一下全泼在了那犯人的头上。
没过多久,便见那人头发的白色逐渐褪去,很快便还原成墨黑之色,同时,那犯人的脸部被水一冲,也慢慢地流下了一层黏糊糊的白色东西,露出了另一张较为英俊却截然不同的年轻面孔。
“怎么会这样?”单狐孤山看这哪白发人在水碧的一盆水之下这么快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顿时愣愣的道,不过他却没有仔细看地上那人究竟是谁!
“这不是表弟吗?”那站在旁边特别关注着水碧一举一动的单狐灵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
单狐孤云和单狐孤山同往那犯人身边一凑,两人都不禁呆住了,那躺在地上之人不正是单狐邪吗?单狐孤山脸上那似乎永不消退的笑容这时终于难得一次消散了,他狠狠地看了身后的箭贯耳一眼,须发怒张的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箭贯耳的目光恨不得将他马上大卸八块。
箭贯耳被单狐孤山那狰狞的面孔吓得倒退了一步,嗫嚅着道:“王爷,这……这……”到最终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单狐孤云冷哼道:“王弟,你对此有何解释呀?”
单狐孤山急忙跪伏在地,低着头,道:“还请国主恕罪!臣……”单狐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担心儿子不知还有没有受什么伤害,再加上被这个戏剧般的变化懵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理由来解释。
单狐孤云冷然道:“好呀!王弟,枉本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却如此欺骗本王,你让本王以后还如何相信于你?哼!你还是好好的在王府中好好的反省几年再说吧,国中的事物你就暂时不用操心了!”
跪在地下的单狐孤山听了国主之语,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对身侧的箭贯耳悄悄地施了个怪异的眼色。
厅中没有任何人见到这一幕,除了了水碧。水碧思索了一会,忽然笑道:“国主,暂请息怒。臣听王爷说神王曾派人来提取那个闯入天罗禁地之人,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神王确曾派人来单狐提取那要犯,只不过那时你还未返回,故此神王派来的使臣依旧还等在驿馆之中!”单狐孤云对水碧说话时的脸色和语气终于缓和了不少!
水碧道:“国主!想必是王爷昨晚听人说水碧押送回来的要犯又已丢失,怕那使臣知悉后禀报神王,以致神王责怪我单狐国,才会忍痛割爱,出此下策,让单狐邪易容乔装,打扮成犯人模样,以救我单狐国一时之急呀!王爷此举实出无奈,不过王爷为了我单狐国连唯一爱子都舍得放弃,实在是一心为国哪!王爷如此大义之举足以做我等臣子之楷模与表率呀!王爷,不知水碧说的对也不对呀?”水碧说这话时,憋着的一肚子笑意差点全都爆发出来。
单狐孤山跪在地上听得水碧满嘴讽刺之言,特别是那“一心为国”四字语气说得特别重,分明是嘲笑自己在紫阳宫的那一番豪言壮语,但他此时却有苦自知,也只能尴尬地点头道:“水大将军说得对!说得对!”
单狐孤云一脸怒意的道:“若不是看在你是为我单狐国着想的份上,即使你是我的王弟,我也不会轻饶于你!你先起来吧!”
“是!多谢国主!”单狐孤山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站了起来。
单狐孤云转向水碧道:“水将军,莫非那犯人真还在你的将军府中不成?”
水碧躬身笑道:“不错!国主,那犯人正是在小臣府中!”
“好!”单狐孤云大笑几声,对单狐灵道:“王儿,不如我们到将军府去看看如何?”
“好呀!父王!”单狐灵兴高采烈的答道,说话之时,还两眼放光、一脸情意地注视着水碧,可惜水碧却丝毫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水碧道:“国主,我们不必前去将军府,也照样可以看到那犯人的!”
单狐孤云不解地哦了一声,正要问水碧此话何意之时,忽听到一个军士来报:“报告国主、王爷,王府外有四个自称是水大将军亲卫的女子押着一个犯人求见!”
单狐孤山冷眼看了一下满脸微笑的水碧,道:“传她们进来!”
单狐孤云和单狐灵这时才明白水碧为什么说那句话,原来他是早有准备呀!单狐孤云欣慰地笑了一下,但单狐灵眼中却满是失望之色。
很快,一个同样是白发苍苍的犯人就被带了进来,而押送之人正是湘儿四人。
单狐孤云走到那犯人跟前一看,这犯人相貌与单狐邪初时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人气质却比单狐邪要沉稳的多,虽然这犯人如今已经昏迷过去了,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的气息却是任何人也模仿不来的,看来这人应该就是那要犯了!
但单狐孤山却好似不大相信这人就是那要犯,一双手在犯人的脸上捏来捏去,似乎非得要在他脸上挖出另一层皮来才甘心。
水碧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因为那犯人就是真正的天琼风呀!水碧道:“王爷,你若认为这犯人也经过装扮,何不将你王府中的药师过来一看,就知真伪了!”
单狐孤山讪笑地退了下去道:“不必了,不必了!”
“水将军,看来这个犯人是真的,不假了!”单狐孤云颔首一笑,忽然朝外喊道,“来呀!将这犯人押送至天刑府!”
大厅之外一队军士应声而进,将天琼风拖起就走。
水碧突道:“国主,臣以为,此犯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关系重大,必须得派一得力干练之人负责看管才是!”
“哈哈,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只是依将军之意,该派谁去才好呢?”
水碧瞥了单狐孤山一眼道:“依臣之见,那人选自是非崇义王爷莫属了!”
单狐孤山连连摇手,道:“国主,这个……臣遵旨!”单狐孤山本想推辞,但一看到从国主眼中射过来的冷厉的目光时,却只好应承了下来。
单狐孤云道:“那犯人的一切就由你来负责,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使得不好向神王使臣交代的话,就休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哼!来呀,摆驾回宫!”说完,衣袖一甩,便大步向厅外走去。
水碧促狭地对着单狐孤山眨了眨眼睛,招呼了湘儿四人跟随在单狐孤云后面,和单狐灵等人一起出了崇义王府,只留下一脸颓唐的单狐孤山怔怔地站在他儿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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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去将军府的大街上,水碧却浑没了刚才在崇义王府时的镇定自若,但湘儿他们却是一脸的兴奋。
湘儿笑嘻嘻的道:“将军,你说刚才我们走的时候,那单狐灵为什么总说要你回将军府呢?”
水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忽又抬头问了句:“什么?”
湘儿小嘴一噘,道:“我说那单狐灵为什么要赖着送你回将军府?!”
旁边的湄儿噗嗤一下笑道:“这还不简单,他喜欢上我们将军了呗!”
“胡说些什么?”水碧叱道。
湘儿笑了一下道:“本来就是嘛!”
连很少说话的云儿和蝶儿这时也跟着起了哄,她们两人故意长叹了一声,同时道:“可惜呀可惜,若非我们将军早就有心上人,不然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既英俊潇洒,又是王子身份!哦?将军……”
“就算我们将军没有心上人,也不会看上他的!哼,就他那副自大狂傲又自鸣清高的德性,哪里配得上我们将军!”湄儿不屑的道。
“就是,就是!我们先生虽然不会功夫,可比他要强多了!”湘儿一脸兴奋的道。
原本对湘儿四人的谈话爱理不理的水碧听她们一说到“先生”二字,忍不住问道:“湘儿你们说,他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呀?”
“哪个他?他又是谁呀?”湘儿装糊涂的道。
水碧不假思索的道:“当然就是风郎嘛!”
湘儿几人拉长着嗓子娇嗲的道:“风……郎……呀……”
水碧两颊顿飞红霞,叫道:“好你们几个小丫头,看我呆会怎么收拾你们!”说着,飞快地张开手向她们几人抓去,顿时,这大街之上娇笑声响成一片,引得路人时常回头观看不已。
打闹了一阵之后,水碧又不禁问道:“你们说,风郎他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呀?”
湘儿她们见水碧真是着急,不由互望了一眼,收起了玩笑心态。好一会,湘儿才道:“将军,先生应该不会有危险吧!昨晚先生都能从王府里逃出来,而且还把那讨厌的单狐邪变成了他的样子,如今在天刑府也可以出来吧!”
“可万一他还没等他逃的时候就出了什么意外,那该怎么办?而且今天我们摆弄了单狐孤山一道,如果单狐孤山怀恨在心把气发泄在风郎身上,那该如何是好呀?”水碧担心的道。
湘儿几人一听,也禁不住着急起来。湄儿道:“将军,要不我们今晚潜入天刑府里把先生救出来!”
水碧叹了一口气,道:“如果真没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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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等人在外面对天琼风的安危忧心忡忡,而被关押进天刑府的天琼风却忽然舒服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昨天晚上水碧接到单狐孤山来访的消息走后不久,天琼风就听到院子底下不时传了几丝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声音。天琼风明白单狐孤山的人想要通过地道将自己劫走,当时,他本可以提醒一下湘儿等人警惕一下的,不过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更好的让单狐孤山吃上一个大哑巴亏的好办法。
于是,湘儿四人被从地道里吹上来的迷香迷倒后,天琼风也很配合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假装也被那从囚车底下的迷香迷倒了,就这样,在不惊动外面任何守卫的将士的情况下,天琼风轻而易举到就被他们劫走了!
被带出地道后,天琼风才发现那些来劫走自己之人的首领竟然就是在前往星魂城的途中千方百计想要置水碧等人于死地的单狐邪。天琼风见到一肚子坏水的单狐邪就冒火,且不说他对水碧等人的卑鄙行为,就是在禁地之中对自己的百般虐待也令天琼风很不是滋味,只是那时急这要趁水碧等人的囚车出禁地,没来得及教训他一番,如今有了个好机会,天穹风哪里还肯不放过呢。
于是,他就在地道出口处以神念侵入了那一班人包括单狐邪在内的脑域,在他们全部昏迷过去的时候,天琼风则从容不迫地运用医学中的易容术帮单狐邪变容换装,单狐邪经改装之后相貌竟然和天琼风有七分相像,之后天琼风又将自己换成了单狐邪的样子,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在在别人不是特别注意的时候应该能够蒙混过去了。在一切准备妥当了后,天琼风又以真气捏断了单狐邪脑域中的几根神经,使其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植物人,这样才算帮水碧和湘儿几人、也帮自己出了一口积压了十几天的恶气。
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疏漏,天琼风才又用神念将他们唤醒。这些人醒来之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抬起了被天琼风装扮成自己的单狐邪,匆忙地离开了地道口,和着此时已是单狐邪样貌的天琼风向崇义王府飞奔而去。
大家回到王府没多久,单狐孤山也从将军府回来了。单狐孤山一见“天琼风”,顿时得意万分,马上将“天琼风”押到了王府地牢中关了起来,同时又布置了一大批人手在王府的明暗各处,哪里还顾的着看看在他眼前的儿子是真是假。
天琼风见没有什么纰漏后,偷偷地摸出了王府,将自己的容貌换回原来的样子。恰在这时,水碧也来到了王府的外边,天琼风于是在适当的时机拦下了水碧,这也是水碧在作晚见有人碰她肩膀时会有那么激动的原因,因为那人正是天琼风!
两人在不惊动亭叔等人的情况下,悄悄地回到了王府,叫来了湘儿四人,秘密地计划了一番,当然,她们对天琼风刚才能够安然无恙的逃出来也表示了极大的怀疑,但在天琼风的花言巧语之下,终于有惊无险地瞒了过去。
在一切都布置完善之后,天琼风又忍不住与水碧颠鸾倒凤了数次,两人极尽鱼水欢爱之能事,所以第二天水碧接到过主紧急召见的消息后,不但镇定自若而且脸上还布满了一层幸福的红霞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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