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典伟这个自小生活在石首村的乡下少年而言,对山中老人四个字很难产生什么特殊的想法。不过看华雷锋和华颖的样子,这位山中老人,恐怕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典伟连忙问:“请问您知道这位山中老人在哪里吗?”
姜瑞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怎么办?”
看着典伟沮丧的样子,姜瑞呵呵笑道:“小兄弟不要着急,我虽然不知道山中老人具体住在何处,但也知道一个大概的位置。不过那山中老人的性子非常古怪,你就算找到他也不一定有用。”
典伟的神情显得非常激动,“姜叔叔,不管山中老人性子有多古怪,我都要去见他。您不知道,如果我不能在一年内找到能让太阳鸟复活的方法,我们世代居住的家园,就真的完了。”
“小兄弟,你这又何必呢?石首村就算没有了,你还可以来望山港居住。我相信,华城主一定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典伟摇摇头,说:“姜叔叔,不怕您笑,石首村是我们的祖辈一点一点开垦出来的,那里凝聚了我们祖先的魂灵,凝聚了我们石首村人多少代人的血汗。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不会离开家园。对我们来说,石首村不仅是一块土地,也是生养我们的娘亲。”
姜瑞和华雷锋闻言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年纪小小的典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语。对故土的眷恋,不如说是对传统的尊敬,如果这种思想出现在老迈之人身上不足为奇,可是出现在典伟这个十几岁的孩童少年身上,却显得那样与众不同。
在姜瑞和华雷锋的印象中,他们所见过的那些孩子,莫不是为酒醉金迷的生活所陶醉,哪里会有典伟这样的想法?
“小伟,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我阿爹阿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这么说,虽然我不是非常明白,可我知道,家园不能弃,祖宗不能忘。”
姜瑞沉思片刻,“小伟,我有个建议,你看是否可行。”
“姜叔叔请说。”
“我这次来西海岸,其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能够帮我,等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找山中老人,并且陪你寻找血兰花;如果找不到血兰花,我负责给你们石首村一只新生的太阳鸟,这样一来,你们就不需要再去为家园的事情而担忧焦虑。”
“一只新生的太阳鸟?”
典伟对姜瑞的这番话颇为心动,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姜叔叔,您是说要送我一只新生的太阳鸟吗?我知道太阳鸟的价格非常昂贵,一只太阳鸟,可以比得上一座城市的价格。”
“我说到做到!”
“我不干─”
姜依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叫喊起来。她说:“我不要把咩咩送给他,爸爸,你说过要把咩咩送给我的。咩咩是我的宝宝,我才不要给这个乡下的小子。爸爸,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
姜瑞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可是姜依娜却从父亲冰冷的眼神中,看出了他不可动摇的决心。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站起身子朝客厅外冲去。
“依娜恨爸爸,爸爸说话不算数!”
哭声中,姜依娜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门外的走廊里,华颖在华雷锋的示意下,跟着姜依娜走出客厅。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好半天姜瑞才开口道:“小兄弟,我刚才说的事情,你决定怎样?”
“好,我帮你!”
姜瑞这才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显得轻松不少。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看重典伟这个十三岁的孩子,但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任务成败关键,就在这个相貌憨厚的乡下孩子身上。
做为机兽的操纵者,姜瑞非常清楚机兽的力量是何等强大,他看不出来典伟的机兽是什么性质,可他却明白,那头相貌威武的机兽,绝对有他无法想像的强大力量。
一只太阳鸟算什么?如果能完成任务,姜瑞甚至愿意拿他所有的财产去换。
当下,姜瑞和华雷锋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后决定由伏强随同姜瑞和典伟等一起行动。
虽然姜瑞并没有明白的说出需要典伟帮他什么,但典伟也能猜到,这一定和突然出现在西海岸的邪马台兵兽有关。
如果说以前典伟只是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孩子,那么经过逆脑之后的他,已经明白了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的道理。他相信,姜瑞一定会告诉他的。
待事情都决定下来以后,姜瑞和华雷锋前去书房商量事情。
伏强陪着典伟吃完饭,就匆匆去做出发的准备,而典伟则带着雪女,回到了为他安排好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典伟精神抖擞地吃完营养早餐,背着箱子和雪女来到客厅,刚进门,他就感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姜瑞和华雷锋的脸色都阴沉着,华颖坐在一旁,神色也格外严肃。
“小伟来了,早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
“那好,我们准备动身吧。”
姜瑞说着背起了机兽箱子,大踏步朝外走去。
华雷锋连忙说:“瑞兄,我看还是再等一下吧。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消息。”
姜瑞摇摇头,“我不等了,比起那个死丫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找到她,就拜托老兄帮我把她送回桥山她娘那边。这孩子,我平常太宠她了,居然如此不知轻重。”
“瑞兄……”
“好了,不用再说了,小伟、伏强,我们走吧。”姜瑞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客厅。
典伟一头雾水,拉着雪女和伏强走在后面,华雷锋和华颖追上了姜瑞,低声说着话。典伟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看见姜依娜的影子,心中不禁奇怪。
“大叔─”
伏强嗯了一声,小声道:“小伟,路上别问那么多,姜先生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是很好。依娜小姐昨天晚上带着她的兵兽偷偷离开望山港,至今还没有消息。富贵人家的孩子,十有八九非常任性,小伟,如果以后遇到这样的人,不要和他们计较太多,都是家里给宠坏了。”
典伟轻轻点头,心里对姜依娜有些愧疚的感觉。他知道,姜依娜出走,一定和姜瑞昨天说的太阳鸟有关系。如果是别的东西,典伟倒不一定太在意,可是太阳鸟关系着整个石首村的未来,他是绝对不能有丝毫退让,一定要得到的。
望山港城外,姜瑞和华雷锋等人一一道别,带着典伟三人踏上了征程。
朝阳初升,金芒万道,照耀得前方道路一片光明。
姜瑞等人沿途谁也没有说话,坐在一头好像巨型蜥蜴一样的机械兽背上。
这机械兽名为远足,是一年前由望山港出品的新型运输机械兽。它不需要人为操纵,只要输入目的地,就会自动前进。当它全速行进,每小时可以达到五百四十公里,是全世界目前最快的交通工具。
这就是东大陆的习惯!人们并非不能创造出高性能的机械兽,只是不愿意创造用于战争的兵兽,所有的智慧,大都集中于类似远足这样类型的机械兽身上,总体而言都是属于奢侈品一类。
典伟第一次乘坐这种机械兽,显得无比好奇。
他坐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并且不时的向伏强提出一些哭笑不得的幼稚问题。一旁的姜瑞虽然心情不好,可是在典伟那些可笑的问题之下,也不禁露出了笑脸,心情变得开朗许多。
姜瑞明白,典伟其实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要缓和气氛。
“依娜啊,你的年纪和小伟差不多,读的书也远远超过小伟,可为什么没有他懂事呢?只希望这次你不要出什么差错,快快成长起来,不要让我再为你操心啦!”
姜瑞想到这些,忍不住低声叹息。
“姜叔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要我做什么了吧?”
当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众人在一片荒原之中停下脚步休息。典伟终于忍不住询问姜瑞,毕竟走了一天,他连到底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给予姜瑞帮助呢?如果不能帮到姜瑞,又怎么可能得到太阳鸟?
姜瑞拨弄了一下篝火,说:“其实事情很简单,我在桥山联盟议会中任职,大约在一年前,我们的雷达机械兽在西海岸进行巡查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强大的能量波动。这种能量波动只持续了三十秒就消失不见,不过造成的后果,却非常严重。去年的达斯三号台风,你听说过没有?”
典伟一脸迷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姜先生说的可是一年前摧毁了西海岸凉都、下邦两地,造成十二万人死亡的达斯三号风暴?”
伏强看典伟不知道,连忙趁机解释。
姜瑞点点头,“就是那场风暴。实际上,达斯三号风暴的形成,正是由于那种能量波动的原因。
“从能量波动出现,到风暴袭击西海岸,中间只间隔了大约六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更别说提前通知凉都和下邦两地的居民迁移。因为这件事情,议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典伟似懂非懂,说:“我虽然不太明白,但十二万人的生命,的确非常惊人。”
姜瑞说:“风暴过后,我们曾试图调查那股神秘的能量波动,可非常遗憾,没有任何线索,于是我奉命游历西海岸,想要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大约在半年前,我路过暮镇和马栏关,发现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并且发现了大量的兵兽残骸,最终确认邪马台兵兽已经出现在西海岸。”
伏强倒吸一口冷气,“暮镇和马栏关?我的天,那可是西海岸的两个中型兵兽生产基地啊,我们怎么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当然不能让你们知道,那样会造成大规模的恐慌。”姜瑞说:“你们也看到了邪马台兵兽的攻击,如同疾风暴雨,集中了大规模的兵力之后,才进行攻击,如果那天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不是小伟恰好出现,提醒你们做出准备,恐怕望山港和那两个地方一样,都已经成了废墟一片。
“东大陆虽然号称联盟,但实际如同一盘散沙。”
典伟挠了挠头,“姜叔叔,你说的我不太明白,就直说吧,让我做什么?”
“小伟,阿姆休斯海域是否开启,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可是我们能够确定的是,在西海岸,一定存在着一个邪马台帝国的兵兽传送点,否则,如此大批的兵兽从海上运输,我们一定可以觉察到。
“我这次请你帮忙,就是希望在找到传送点以后,能够迅速地把它摧毁消灭掉。”
“我明白了!”
“小伟,你可能还不明白,这件事非常危险。传送点一定有重兵守卫,除了兵兽之外,我认为很可能还存在着和我身上魅猿相似的机兽。兵兽我不害怕,我所担心的,就是机兽的存在。”
典伟憨憨一笑,“我怎么不明白,不就是打架!嘿嘿,别的我不一定能行,打架我谁也不怕。”
说着,他拉着身旁的雪女,说:“雪,我说得对不对?”
“大人想要战斗,雪一定全力以赴。和机兽战斗,也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雪女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却让姜瑞和伏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受。
这也难怪,雪的笑声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意,听上去是那样的阴冷和酷戾。联想到这美丽白发少女的绰号,姜瑞和伏强都在不经意中打了一个寒颤,心道:果然不愧是罗刹女,连笑声都如此可怕。
一夜无事,众人第二天驾驶远足再次启程。
西海岸沿途风光绮丽,山峦、平原、峡谷各有不同风光。
也许是多年未逢战争的缘故,整个西海岸都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暮镇、马栏关的遭遇,除了少数当权者外,并没有人知道。而望山港遇袭的事件,更没有人相信。
沿途询问,姜瑞的目光越发冷竣起来。
他发现,不知道是由于故意封锁消息,还是因为和平安逸太久,人们已经没有了紧迫感。即便是他们在途中偶尔露出一些口风,那些淳朴的人们也大都当做是一个笑话。
多年的习惯,让西海岸的居民深信不疑,只要有阿姆休斯魔鬼海域这个天然屏障,西海岸永远都是一块没有战火硝烟的乐土,至于邪马台的兵兽,更好像是凭空消失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姜瑞绝不会相信,邪马台会放弃对西海岸的攻击,毕竟,承担着整个东大陆百分之六十以上兵兽生产的西海岸,在战争中所起到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邪马台之所以没有再次出现,并非他们因为望山港的失败而产生恐惧。姜瑞相信,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当邪马台大军再次出现时,其力量一定会是无比惊人。
所以,在邪马台兵力集结完毕前找到传送点,就成了当务之急。
姜瑞每天不断研究着西海岸地图,在一个个可能存在传送点的地方,标着记号。
同时,典伟也向姜瑞请教操纵机兽的方法。
让姜瑞无比震惊的是,典伟所学的印法,绝对是机兽操纵的高级印法,可对于最基础的印法,典伟竟然一无所知。
特别是神念的修炼方法,更和姜瑞的方法南辕北辙。
典伟之前的感觉没有错误,巨灵珠并非存在于胸口的巨阙穴位置,而是应该藏于眉心的松果体中。
松果体中蕴含有巨大的潜能,只是大多数人并没有发现它的作用,早在东西大陆未形成之前的上个纪元时代,人们曾根据松果体创造出强大的人形武器,只是,这种研究成果,随着上个纪元的结束,大都已经失传。
东西大陆形成后,人们根据残存的资料进行许多研究,但始终没有真正达到往日的成就。
巨灵珠依靠松果体的力量,对人体产生各种各样的强化作用。当操纵机兽的时候,巨灵珠通过和脑部松果体的联系,以简单的印法做为媒介,做出各种姿态的攻击。
潮汐诀依靠的,则是身体细胞分裂来产生转化为神念的能量,这与巨灵珠的修炼方法,有着本质的区别。姜瑞非常好奇,典伟的修炼方法,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不管是出于研究的目的,还是出于对典伟的喜爱,姜瑞将他所知道的巨灵修炼方法倾囊传授,虽然雪女认为他传授的方法都很低级,可对现在的典伟而言,却是最合适的方法。
一个月的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典伟一行人乘坐远足,来到了位于西海岸南部地区的红河峡谷。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峡谷,早在东西大陆尚未形成的时候,就存在于世上。
峡谷长约一百八十公里左右,四周群山环绕,峰峦起伏叠嶂,与西海岸北部地方不同的是,红河峡谷的土质都是以红土为主,远远看去,整个峡谷好像沾染浸透了鲜血,醒目异常。
峡谷中曲折通幽,大有九转十八弯的样子,里面生活着各种少见的珍稀动物,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发生过基因突变的食肉型生物。
当远足驮着众人走进红河峡谷的区域以后,典伟明显感受到,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行走百里,竟然不见人烟。
山峦虽然葱郁,可是静悄悄的,带着一股令人心惊肉跳的死寂气息,从走进峡谷地区之后,雪女就变得不苟言笑,原本就已冰冷的表情,变得更加冷酷。除了偶尔对典伟露出笑容以外,不论是伏强还是姜瑞,雪女都是一派冰山模样。
根据姜瑞对雪女的了解,这说明罗刹女已经觉察到危险的存在,所以才会是这种神情。
大约在进入峡谷地区后的第三天,典伟等人不得不放弃远足。
山路越来越崎岖,而且也越来越狭窄。远足巨大的身体,已经无法轻松通过,每次遇到障碍的时候,典伟等人都不得不花费好大的精神,来帮助远足通过道路,如此一来,速度变得如蜗牛般缓慢。
姜瑞看这种情况,心知再乘坐远足行走,一定会拖延到时间,他当下决定,徒步入山。入山以后,姜瑞所命令的第一件事,就是采集峡谷道路两旁特有的黑色小草。
“大家尽量采集这些小草,红河峡谷中有许多可以杀人的毒蜂,之前我们依靠远足身上携带的药物驱赶毒蜂,如今没有远足,我们就只有依靠这些黑草了。这是红河峡谷特产的驱邪草,毒蜂闻到这种黑草的味道,就会退避三尺,这也是为了大家生命着想,虽然味道有些难闻,不过还是要尽量忍耐。”
典伟听从姜瑞的话语,迅速采摘大量驱邪草放在身上,雪女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也难怪,她是能量塑造的身体,毒蜂对于她的伤害等于零。
不过,为了避免姜瑞怀疑,典伟还是用一块碎布,包了一包驱邪草在雪女的身上。
雪女对于驱邪草刺鼻的味道非常不满,可看着典伟那恳求的神情,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答应。
姜瑞和伏强对于这种野外的行军,显然经验十足,他们很快找到了一个已经变成废墟的村落,姜瑞站在废墟中央,拿起一块烧焦的木头,闻了闻之后,轻声说:“这是人为造成的。”
伏强点头,“看这情形,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居住于红河峡谷中的土着村庄。他们既然能把村庄建立在这里,就说明他们并不惧怕红河峡谷中的变异生物,而且,野兽无法造成如此这样的结果,除了人类的攻击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解释。
“姜先生,看样子咱们接近目标了。”
典伟心知,伏强的这番话语是解释给他听的,他蹲下身子,翻开一根焦黑的横木,只见在一堆残砖烂瓦下面,一只已经腐烂的手臂赫然出现。
那恶臭的味道,让典伟顿时忍不住呕吐起来。
“屠村。”姜瑞冷冷道:“典型的邪马台战斗方式。大家都要注意了,我估计邪马台的传送点就在这峡谷中。”
“我要杀了他们!”
目睹如此惨状的典伟突然怒声喊道。声音在群山上空回荡,久久不息,姜瑞和伏强吓了一跳,他们连忙示意典伟不要说话,两人相视苦笑。
战争的惨状对于姜瑞两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而罗刹女杀人如麻,自然也不会在意,他们忘记了典伟是个纯朴的乡下孩子,何曾见过如此凄惨的情形,一时无法接受,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典伟在雪女的安慰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要杀了那些邪马台的混蛋!”典伟依旧怒火中烧。如果他不是得到了盘古,说不定眼前这副惨状,就是石首村的真实写照。为了家人,为了石首村,一定要杀死那些邪马台人。
对于典伟来说,这次的经历,让他变得成熟了很多。也许,邪马台人没有想到,他们一手造成的场景,却让一个浑噩的少年迅速地成长。
看着典伟那近乎平静的表情,姜瑞和伏强明白,这个平日里总是一脸憨憨笑容的孩子,真的是生气了。
邪马台人要倒霉了。
就在众人正在废墟中商量对策时,雪女突然哼了一声。
“雪,怎么了?”
“有敌人!”
雪女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种奇异的恶臭气息在空气中流动,沙沙的声响,由远及近,缓缓朝着村庄而来。
姜瑞和伏强立刻拔出武器,紧张道:“是变种蛇,妈的,怎么会遇到它们?”
说话间,从村落入口处,一群可怕的生物出现在典伟的视线中。这是一种他从没有见过的生物,原以为叹息谷的土髅兽已经够难看了,可是看见这群怪物,典伟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变种蛇是一种长着蛇的脑袋、人的身子、蛇的尾巴、全身布满红色细鳞的生物。它们的身高只有一点五米左右,可是拖在地上的尾巴,足有两三米长短。这是在东西大陆形成时,受强大辐射而产生基因变化的生物。
它们依靠下半身的蛇尾行动,快捷如风。上肢双手如同利爪,牙齿中带有强烈的毒性,它们身上的细鳞,可以抵御能量光束的攻击,鲜红的蛇信下,隐藏着一个气管,可以喷出凝固成中指长短的毒箭。
变种蛇生活在红河峡谷,很少离开家园,它们的领域观念非常强烈,一旦发现有人侵入它们的地盘,变种蛇就会疯狂进行攻击。
可是,这废墟应该不是变种蛇的领域,它们更喜欢那种山中阴冷潮湿的偏僻之处,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变种蛇已经被控制!
如果在以前,典伟碰到这种生物定然会产生些许恐惧。可是如今他目睹了村庄的惨状,心中正燃烧着熊熊的仇恨。看见变种蛇,他拔出电光梭,怒吼一声扑了过去。光梭吞吐出绿色的芒影,典伟的潮汐诀虽然不是巨灵机兽的最佳心法,可却让他拥有常人无法比拟的力量。
当先的变种蛇看见典伟冲来,抬起利爪,就要抓去。
典伟似乎全无觉察,电光梭突然扬起。
他犹如一股风从变种蛇的身旁掠过,那变种蛇甚至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就被电光梭拦腰切斩成两段,鲜血喷射空中,巨大的蛇身依旧向前冲去,可是上半身已经落在尘埃。
在红河峡谷中无敌的变种蛇,这一次当真是遇到了对手。愤怒的典伟施展潮汐八法,好似幽灵一般不可捉摸。绿色的电光梭画出一道道光影,掀起无边的血浪。
与此同时,雪女也紧随典伟冲进了蛇群。
她的双手不时出现一轮轮炫目的剑羽月轮,把变种蛇巨大的身体搅成满天的血肉。如果说,典伟是一个幽灵,那么跟随在他身边的雪女,绝对是一个比幽灵更加可怕的死神。但见白发飘飞,剑羽月轮好像死神的镰刀在蛇群中飞行舞动,所到之处,吞噬着变种蛇的生命。
姜瑞和伏强开始还想过去帮忙,可看见这种情形,两个人都苦笑着止步。
“姜先生,让那孩子发泄一下吧!”伏强给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
姜瑞连连点头,“没错,刚才的事情压在那孩子的心里,如果不发泄出来,会心理扭曲的。”
苦笑了一番,姜瑞心道:“我上去丢人嘛?现在的山里孩子真了不得,居然单挑变异蛇群,说出去谁会相信?罗刹女凶狠,这小子动起手来,也不比罗刹女差太多。假以时日,恐怕也是个阿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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