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欲罢不能

  坐在自己的宝贝魔兽上,迎着扑脸生疼的狂风飞沙,纪鸿强心中不住的在思考着,这两天来,自己处理魔狼会的事情,是否有所疏失?

  自从离开毒龙团以后,在自家兄弟面前,纪鸿强已经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刻意摆出一副鲁莽与凶悍的模样,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使得他在行事作风上,更多了几分谨慎与小心,看起来,就好像有点胆小不敢惹事的样子!

  也因此,他似乎给人家一种相当好欺负的感觉了。

  心中不自觉地叹息起来,纪鸿强看一下魔兽前端仪表板上,那几个打从他们离开小镇开始,便一直尾随在他们后面的亮点,心里暗暗嘀咕起来。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行事作风,应该在这个赵堂心生恶意时,就猛下杀手,把他打个半生不死的,让他不敢再过来招惹自己,这样不知会不会比现在这样一味的息事宁人,却换来人家得寸进尺要来得好?

  想着,纪鸿强突然将魔兽驶到路旁停了下来,接着转过头来,看着同样满身风沙的喀莱司与李贺来:「看来,似乎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我想放过别人,别人还不想放过我们呢!」

  说着,他从魔兽身上下来,顺手抽出巨神兵,扛在肩膀上往回走着。

  而喀莱司也跟着下车,两手缩入防尘罩中,大声笑道:「大哥,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是想要让你自己亲身体验一下。

  「想要出来外面混,就算你只有八分实力,也要表现出你有十分给人家看。

  「这年头,到处都是一些欺善怕恶的家伙,太多的考虑与顾忌,只会让人以为你很懦弱,反而更把你吃得死死的,而且如果没有几分本事的话,那就只好等着让人欺负你到死为止!」

  说着,喀莱司摇摇头,苦笑道:「或许连死后都不得安宁也说不定!」这时,喀莱司已经走到纪鸿强身边。

  随后,李贺来忍不住叫道:「大哥、二哥,你们想要干什么?」

  纪鸿强偏过头来,对着李贺来宠溺的一笑,只可惜全被他脸上大大的黑色防风镜以及高高立起的领子给遮住了,让他白费一番工夫,不过他的声音倒是传进李贺来的耳中了。

  「小贺,你先在一旁等着,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是你身为神父所希望看到的!」

  李贺来乖巧的点点头之后,缩进了自己的驾驶座位上,不再探头。

  纪鸿强则与喀莱司相视苦笑后,解下防尘罩,背着风沙,看着远方不断靠近的一群黑影。

  当黑影来到一定程度之后,喀莱司嘿嘿一笑:「老大,真是抱歉,我先开荤了!」

  说着,喀莱司两手往大腿一摸,两把黑幽幽的手枪顿时出现在手中,同时枪口不停的冒出火花来,一阵阵枪响与破空声同时响起。

  纪鸿强狐疑地看了一下喀莱司,在这种天气下,喀莱司真能够用手枪打中对方?那可真神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当喀莱司开枪的同时,纪鸿强早已经身子往下一坐,整个人彷佛缩小了三分之一,倒拖着巨神兵,人如离弦疾箭,冲向对面来人。

  当纪鸿强来到众人的面前时,第一个直觉便是,这赵堂还真是大手笔,眼前这四轮、两轮的车子,大大小小十多辆,看来真是打定主意要把他们兄弟留在这里了。

  紧接着,他又忍不住暗暗称赞喀莱司聪明,原来喀莱司根本就没想过,在这种天气下,还能够打中远处的人。

  他只是利用枪击声还有子弹的破空声,偶而几发走了狗屎运蒙中车辆的中弹声,来造成对方的混乱!

  来到已经减慢了前进速度的车队面前,纪鸿强一眼相中最前头那辆小巴士型的装甲车辆,用力地吸口气,在俯冲速度未减之下,整个人猛烈的往左边旋转起来,同时手上的巨神兵也顺势离地而起,划出一道破风大圆,横切小巴士上半部。

  结果就是,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之前没在刚刚枪声下慌乱站起来、还安稳的坐在靠近纪鸿强这面座位上的人,直接被纪鸿强给断首。

  这种头飞血喷的景象,顿时引发车厢内的人一阵疯狂尖叫,如此疯狂的杀人方法,哪是这些居守一方的小混混、小流氓们见过的?个个几乎都被吓得失了神。

  这时候,小巴士后面的一干车辆也反应过来了,除了机动性较强的机车,疯狂地往纪鸿强两边围绕过来以外,其它人纷纷跳下自己的座驾,拿起各种武器就冲了过来。

  刚刚完成了破车壮举的纪鸿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批敌人,在他那冰冷的双瞳下,是一颗不断被愤怒刺激的疯狂跳动的心脏!

  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再退让,却反而换来别人的图谋不轨,纪鸿强就忍不住一阵怒火中烧,只是这火烧的并不是眼前的魔狼会,也不是那个赵堂,而是他自己!

  他可以理解地头蛇碰上了过江龙时的警惕,也可以了解宝物动人心的欲望,毕竟这种事情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但是,他无法原谅的是,他明明了解其中的心态与做法,而且,他早该知道如何预防这种事情发生,却反而一再示弱,以致让兄弟陷入今天的危境。

  慢慢的,纪鸿强只觉得这批杀气腾腾的人,怎么动作越来越慢?而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到最后,快到他甚至无法忍受下去了。

  只是,随着心脏越跳越快,浑身发热的他,却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一反常态的越是冰冷,这种矛盾的违和感,让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彷佛原本就应该要这样才对!

  纪鸿强不知,这正是他四极灵觉大成之后,所带给他的一项能力,是人类四大情感中,怒的力量!

  对自己的不可原谅,使得他触动了心中的感情线,挑动了他的愤怒,让他进入了某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心境,意外地开发出了潜力。

  此时的纪鸿强大口喘息着,有如那些服食了特殊药物的狂战士一样,但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冰冷,就如同一头噬血猛兽在暴起前,盯着猎物那一瞬间的冷酷与绝然一样,是那样的冰冷而骇人!

  只可惜,这一切都隐藏在厚重的衣服与防风镜下,无人可知。

  纪鸿强感觉到,自己正慢慢提起手上这彷佛比平常还要沉重一倍的巨神兵,然后慢慢地大步向前,高举巨神兵,正面冲击着眼前这些速度更加缓慢的敌人,把他们给从上到下劈成两半。

  不等巨神兵落地,僵直的双臂随即一用力,勉强将巨神兵拉起,斜斜劈向旁边两个目标,重重的在他们胸膛上各自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不满足的纪鸿强,顺着巨神兵的重心打个圈,横斩第四个敌人,并且一剑破腹。

  之后,纪鸿强彷佛开始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巨神兵不再显得那么沉重,僵硬的身体与迟钝的神经似乎也逐渐回复过来,动作灵活了,连带的巨神兵的飞舞曲线,也不再那么生硬与艰涩,开始圆转如意起来。

  只是纪鸿强谨记着自家老哥的教导,以及之前那个奇怪的老前辈「秘籍」里的说法。

  要操控巨神兵这类巨大的武器,力量当然是必须的,但是更重要的,却是要懂得顺应神兵的重心转移,否则力量再大都没用,因为根本不可能把神兵操控好。

  因此,此时与其说纪鸿强在操纵巨神兵,倒不如说他在利用巨神兵巨大的质量,然后尽力寻找神兵挥动之间的重心,再顺势加把力,驱使巨神兵在舞动之间朝着周围的敌人靠过去。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纪鸿强身边的敌人了,在巨神兵的挥斩之下,可以说个个死相千奇百怪,唯一共同点,就是同样的难看!

  也幸好纪鸿强身边的敌人动作都很「慢」,「慢」到不管是攻击也好、躲避也好,都慢得叫人忍不住为他们祈祷,这才让纪鸿强可以这样玩!

  不过,这时候的纪鸿强也注意到了,这应该不能够说是周围的敌人变「慢」了,相反的,应该说是他变「快」了!

  虽然此时纪鸿强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不可否认的,可以有这么多又这么「慢」的敌人给自己折腾,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在实战中锻炼自己,他的确相当兴奋!

  而这时,原本一同跟上来准备并肩作战的喀莱司,却站在整个车队外围,不敢置信的看着整个战斗核心中的纪鸿强,心中狂叫着,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当中,喀莱司甚至看到,一个距离纪鸿强七、八个身位的人,正高举手中威力强大的步枪,想要扣下扳机。

  但是天不从人愿,在他击发前的瞬间,纪鸿强不知怎么的,竟然突破了彼此间的距离,瞬间斩下他的双手,同时还把他腰斩。

  这中间,喀莱司甚至还来不及举起自己的手枪助战。

  终于,喀莱司也无法忍受眼前这血肉横飞的残酷景象,偏过头去,但是耳边传来的阵阵悲惨哀嚎,却不断地侵袭着他的心智,让他感觉到胸口一阵气闷,一阵腥酸之气冲喉而出,喀莱司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这不是打斗,这是屠杀,一场完全不对等、使人彻底绝望的屠杀!

  而制造出这样一场屠杀的凶手,竟然是自己熟悉的人,一时之间,喀莱司对纪鸿强产生了一丝不满。

  喀莱司尖叫道:「老大,求求你,饶了他们吧!他们不是畜生,你不要这样子屠杀他们呀!」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到,纪鸿强根本不是在杀人,他是在污辱这批敌人,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是就是无法遏止心中对这些人的悲悯。

  而他的尖叫,终于唤回了沉醉在杀戮中的纪鸿强的神智,他快速地脱离了被包围的趋势,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喀莱司的面前。

  喀莱司马上闻到一股无比浓厚的血腥味,让他的脸上又是一片铁青,而他也才注意到,纪鸿强身上早已经布上一层鲜红,倒是他手中的巨神兵,却是依旧银亮,彷佛作为凶器的根本不是它一样。

  注意到喀莱司难看的脸色,纪鸿强着急地叫道:「小司,你受伤了?谁伤了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他!」

  或许是因为见识到了纪鸿强的无情屠杀,此刻的喀莱司格外深刻的感受到,纪鸿强那出自内心的关怀,心中不禁流过一道暖流,抚平了刚刚产生的兄弟隔阂。

  但是他没忘记自己的想法,连忙抓住纪鸿强的衣角,几乎是带着恳求道:「老大,他们不过是受命行事的可怜人,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屠杀他们了好吗?

  「大哥,你不知道,刚刚我看到你在屠杀他们,真的是觉得他们太可怜了。

  「他们是人,不是畜生,你不应该这样杀害他们,你看,他们都快被你的屠杀给逼疯了,你放过他们吧!就算我这做二弟的求你!」

  纪鸿强一愣,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自己浑身竟已经被血迹给沾满了,再转头看一下后面的车队,只见到满地都是零零落落的散落尸块,鲜红的血液,几乎把这一小块地面给洒满了。

  而周围二、三十个魔狼会的人,正一个个泪水、鼻水与口水不停洒落,甚至有好几个脚下都出现了一片湿迹,所有人的武器都抛在一旁,虽然他与喀莱司被包围在当中,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拿起地上的武器对准他们。

  纪鸿强彷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回过头来,有点不太敢相信的问道:「小司,你告诉我,我不是在作梦吧?」

  喀莱司苦笑的摇摇头,给了纪鸿强一个肯定的答复。

  霎时间,纪鸿强的脸色突然变得比喀莱司还要难看,因为他自己也不曾想过,他竟然也有如此残忍的时候。

  杀人,对纪鸿强而言并不陌生,事实上,他根本已经忘记他这辈子第一次取人性命是什么时候、有过怎样的感觉了,因为那实在是太过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而眼前这批魔狼会的人,就算纪鸿强把他们全杀了,在道理上,他也不会有所亏欠,因为他是在自保。

  只是纪鸿强万万没有想过,有这么一日,他竟然会为了杀这么一批强盗而感到后悔。

  只是他后悔的并不是杀了他们,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杀死他们?

  俗话有云,杀人不过头点地。

  纪鸿强采用了或许不是最痛苦,但是却最震撼人心的方式,所有死在他手中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成人形的,这种杀人兼碎尸的手法,为什么会出自于他的双手?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当他做出这种残忍手法的当时,他却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偏偏事后又感到后悔。

  纪鸿强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冷血与残忍了,这种前后矛盾的观感,让他郁闷得几乎想要吐血,到最后,更是难以忍受地发出一声可怕的吼叫声来!

  只是叫到一半,纪鸿强的吼声却戛然而止,随即,纪鸿强只觉得眼前一黑,偏偏在这同时,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骨节,竟然不停地痉挛起来。

  那一波波抽搐的激烈痛苦,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想昏都昏不过去。

  纪鸿强勉强握紧手中的巨神兵,然后咬牙切齿的逼出声音来:「小……司,把这些……这些人给我……赶走,放……放他们一……条生路!」

  就站在纪鸿强的面前,喀莱司当然看见了纪鸿强突变的脸色,还有不正常的行为,因此立即直接举起手上的枪,狠狠地连续开了好几枪,把所有人的神智全给叫回来。

  接着,喀莱司恶狠狠地叫道:「滚!所有人都给我快滚!不想滚的人,就把命给我留下来!」

  其实不用喀莱司逼赶,这些生存下来的人,早在回神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当中几个甚至连车子都忘了怎么开了,干脆将车子抛在一旁,然后凭着双脚飞奔而去,那狼狈的模样,叫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只可惜现在的喀莱司根本就无心欣赏,因为纪鸿强已经倒地不起,同时,当喀莱司双手按上纪鸿强的身体,这才发现到,纪鸿强的肌肉竟然不断的传出一阵阵的弹跳。

  喀莱司判断,这是抽筋,而且还是全身性的痉挛抽搐。

  喀莱司不敢怠慢,连忙按着纪鸿强的身体,然后吃力的叫道:「小贺,老大全身痉挛,你快过来!」

  远远的,传来了小贺惊讶的呼叫声,然后一阵引擎声传来,随即,李贺来的车影从风沙中窜出来。

  喀莱司发誓,他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感谢上天赐给他们一个好小弟,更感谢他们这个小弟还是一个专长草药学的好医生!

  一下了车,李贺来顿时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车厢当中,拿着一支针筒还有几瓶药剂又冲了出来。

  来到纪鸿强的身边后,李贺来一边快速的用针筒分别抽着几瓶药剂瓶中的药液,一边叫道:「二哥,把大哥的手臂抓好,我要打针!」

  喀莱司连忙抓住纪鸿强那青筋勃起的粗壮左臂。

  李贺来一看固定住了,连忙用针筒往纪鸿强的手臂上一扎,之后,李贺来脸色一变,马上又抽开再换别的地方,这样前后试了几次,最后不得不哭丧着脸道:「二哥,我的针筒插不进大哥的手臂。」

  原本压着纪鸿强就已经相当勉强的喀莱司,在听到李贺来的话后,差点没失手让纪鸿强挣脱,勉强空出一只手,大声问道:「插哪里最好?」

  李贺来连忙说道:「最好是在大臂上!」

  于是,在李贺来胆颤心惊的注视下,喀莱司高高举起针筒,然后用力的往纪鸿强的大臂狠狠扎下,随即用力往下一按,终于让整个针尖进去了一大半。

  松开手后,喀莱司忍不住叫道:「该死的,老大你什么时候变成非人类了?肌肉竟然硬到连要扎你一针都那么困难?」

  一方面用力将药剂推入纪鸿强的手臂中,李贺来一边说道:「不是的,大哥虽然是很强壮没错,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肌肉发生严重痉挛,也不会让针都插不进去。」

  见到所有的药剂全都进入纪鸿强的手臂之后,并且感觉到药效发挥的相当快,纪鸿强挣扎颤抖的力量开始减弱,喀莱司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跟李贺来说笑道:「原来是这样,不然我还以咱们老大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了呢!」

  李贺来同样也松了口气,轻轻一笑道:「说不定呢,根据我们盖亚教团的研究,只要经过不可思议的锻炼之后,一旦当人体的肌肉密度达到一定的程度,所谓的刀枪不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看大哥就有这个潜力。」

  想到了纪鸿强磨练自己身体的方式,喀莱司忍不住浑身一寒,如果要他用那种玩命的方式来锻炼自己,那他宁可不要那什么见鬼的刀枪不入!

  纪鸿强这时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严重抽搐,喀莱司总算是彻底放了心,招呼道:「好了,小贺,我们把老大抬到你的车厢中,你好好帮老大诊治一下,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听到后遗症三个字,李贺来突然表情一变,随即哭丧着脸道:「二哥,怎么办?刚刚我太急了,好像忘记衡量药量,我把所有的肌肉松弛剂全打下去了呢!」

  喀莱司也慌了,连声问道:「那会怎么样?」

  李贺来几乎要哭出来的说道:「那些药剂足够给十个人使用,大哥恐怕要躺好久呀!」

  听李贺来这么一说,喀莱司倒是松了一口气,安慰道:「只是多躺几天而已?没其它后遗症了?」

  李贺来点点头。

  喀莱司这才笑道:「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恐怕老大还巴不得多睡几天也说不定呢!安啦!」

  说完,李贺来与喀莱司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将纪鸿强抬进车厢当中,然后顺便把巨神兵也捡起来放到车上,这才由喀莱司将车子开回刚刚的地方停下来,让李贺来好好诊治纪鸿强。

  而自始至终,喀莱司都有意无意的用身体拦住了李贺来的视线,再加上李贺来心急纪鸿强的情况,因此从头到尾,善良的李贺来都没正眼瞧过某个残酷的血腥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