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风天残消息后不久,岳锋便孤身一人,急匆匆的赶到华家官邸。
远远一看,岳锋发现气氛果然些有不对劲。门口居然一反常态的多出了很多警卫,而且从这些警卫的穿着来看,并不是平时华府警卫所穿的服饰。
这些应该是华辰亲卫所穿的作战服,难道……难道华辰已经动手了?
想到这里,岳锋单手呈刀,直接破开空间走入其中。
在达到了天座境界后,岳锋的精神层面变得更为强悍,现在的他,只需要一个大概的坐标就能够破开虚空进入亚空间。而在亚空间中,距离是毫无意义的,只要岳锋愿意,此刻他一步跨越万里都可以做到。
再次撕开虚空,岳锋下一步踏出时,已在华家官邸之内。
此刻,偌大的华府大院里静悄悄的,青石地面上留着大滩的积水,像是刚冲洗过,一旁的草坪上,多处翻出了黑黄色的泥土,应该是经过了激烈打斗后所留下的痕迹,并且在许多草枝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看来我来迟了。」
岳锋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由于在华府中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于华府的地形,他依稀还记得一些。记忆中,朝南的方向走去,那栋便是华青的私人居所,而华青平时也在其中的书房办公。
「如果颖知道自己的哥哥真的已经弑父,她会怎么想?」岳锋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实在不愿意看到华颖伤心的样子。
来到门前,岳锋推门而入。
书房里的灯光微弱,虽然通风机开着,但是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味道,显然这里刚刚还有人。
岳锋看了看桌子,桌子上的东西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一杯咖啡还冒着徐徐的热气,另一杯则翻倒在一边,泼出来的咖啡,顺着印有青竹图案的桌布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是谁!?」
突然,几个华辰的亲卫冲了进来,但还未等他们看清书房中的人是谁,便被岳锋以鬼魅般的身法一一打晕。
「你怎么会在这里?」门外突然传来华辰的责问声。
「你似乎做了一件蠢事。」岳锋直截了当地说。
「我们华家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
「但是如果你所做的事会让颖伤心,那我就不得不管了。」岳锋直视着华辰的双眼,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对于自己这个强悍的妹夫,华辰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妥协。他从酒柜中拿出两个杯子,为岳锋倒了一杯后,指了指沙发道:「坐吧,我们也该好好谈一下了。」
岳锋接过酒杯,抿了口酒后冷声道:「华辰,你不该是个这么没脑子的人,现在阎摩正在风家,而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来,难道不怕被他发现吗?」
「发现又怎么样,难道我会怕他?」
「现在三角洲发生了巨变,三个少壮派掌握了三角洲的大权,原先举足轻重的华青更是遭到了清洗,在得知这一切后,身为使徒的他还会按照原先的计划,把赐福者送往天堂之门吗?」
「岳锋,你真的相信风天残的计划会成功?」华辰用不相信的眼神望着岳锋。
「砰─」岳锋捏碎手中的酒杯,冷冷地问:「难道你准备出卖我们?」
「哈哈哈……你太敏感了。」
华辰站了起来,一一震断诸多亲卫的心脉,关上了书房大门。
「岳锋,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和颖在调查华家的事,所以你应该知道其实我父亲就是天主在三角洲的代理者吧,同样你也应该知道每次使徒来我们华家时,我父亲将会遭受怎样的痛苦。」
「我知道这些事,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
「是啊,换成谁都会想不通的,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华家真正的秘密。」华辰来到书房的书桌前,轻轻抚摸着总长铭牌道:「你知道吗,代理者其实是来自天堂岛的天主使徒。」
「这我知道。」
华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这些代理人都是被天主判定为有罪的人。把他们选定为代理人并不是因为信任他们,而是让他们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去赎罪。」
「什么!」
听完华辰的话,岳锋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华青居然是被天主审判为罪人的人。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那么所有的矛盾也都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天主为了不让这些罪人在人世间兴风作浪,所以每三年便会派遣使徒来强行吸取代理人的力量,其实这才是赐福的真正用意,因为那些接受赐福的各家族精英所受到的恩赐,其实就是从代理人们那里抽取的力量。」
「……」岳锋惊讶了好久,这才问道:「那代理人难道不会反抗吗?」
「反抗?哼哼……」华辰的眼中透露出无穷的恨意:「华家真正的嫡系其实全部在天堂岛,包括父亲唯一的儿子。在这样的情况下,父亲只要稍有反抗,天堂岛的华家嫡系便会遭到大屠杀。」
「华青唯一的儿子?那你……」
「没错,其实我、华颖还有华表都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女,我们只是华家的旁系子孙而已,我们只是父亲名义上的孩子。」
「什么!颖竟然不是华青的女儿?」
「很难相信吧,但这却是事实。」华辰苦笑着摇了摇头:「在外界眼中,华家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家族,父亲是连任多年的议会总长,但没有人能相信,其实在这一切的荣耀背后,隐藏的是这样的一段血泪史。」
「可……」
「我知道你还有怀疑,但你试想一下,一个每三年便会被抽空全身力量的老人,凭什么掌控三角洲这么多年?如果拥有绝对的力量,又何需为每四年一度的总长选举争的头破血流?这一切都是父亲迫不得已啊。」
华辰激动的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瞪着岳锋大喊:「天主,那个该死的天主其实就是想让各大家族内斗,让各大家族慢慢耗尽父亲的最后一滴鲜血,只有这样才能饶恕他的罪,饶恕华家!」
听到这里,连岳锋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禁为华青感到一阵悲哀。其实在他那老谋深算的外衣下,隐藏的只是一颗保护家人的心而已。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这又能改变什么?」
「这是我的选择。」华辰一脸傲气的负手而立:「最初我也对风天残的建议动过心,但在我深思熟虑之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一冒险的想法。
「因为万一这个计划失败,那么父亲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父亲辛苦多年保护的血亲也将因为我而惨遭不幸,所以我不能这么做,虽然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在我的心中,我早已把他当成是父亲一样看待。」
「那你准备怎么做?」
「取而代之……」华辰咬牙说道:「只要我取代了父亲的位置,再将风天残他们的图谋泄露给天主知道,那么风天残与曹彰将死无葬身之地,到时三角洲将无人是我的对手,我也能像父亲一样,稳坐总长位置。
「到时候,父亲所要承受的痛苦,我会为之承担,父亲所背负的东西,今后就会由我来背负!」
「天主会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吗?」
虽然心中对华辰的做法很是感动,但岳锋依然毫不留情的指出重点。
「你刚才也说了,天主判定华青的赎罪方式,其实就是要让他为自己的统治,流干最后一滴血,而你的意外介入,天主会接受吗?你是否想过,也许你的介入只会让事情变的不可控制。」
「我……」华辰沉默了,他犹豫了一会后说道:「就算天主不认同我这个自封的代理人,那也会派其它的代理人来三角洲,而我们华家最多变成像风家、曹家一样的家族罢了,这样不受天主的约制不是也挺好?」
「可能吗?」岳锋毫不留情击碎了华辰的美梦:「华辰,如果天主派新的代理人来三角洲,那么便意味着你父亲没必要存在了。这样的话你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用?你真的能背负起你所不能承受的重担吗?」
「……」
华辰喉头涌动,此刻,他心中奢望被岳锋无情的击碎了。他面色苍白的后退了几步,几乎只能依靠着书桌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华辰,趁现在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时候,赶紧停手吧。」
「停手?」华辰苦笑着摇头:「如果停手真的会有希望吗?与其让父亲那么痛苦的活着,不如……不如我亲手杀了他!」
「闭嘴!」岳锋一掌将华辰扇倒在地:「华辰,你是放弃希望了吗?就算你信不过风天残,就算你信不过曹彰,但你应该相信我,我有信心击败天主,只有击败天主这个金字塔最顶端的存在才能改变一切,难道连这一点你都不明白?」
「击败天主?」
华辰呆呆地看着岳锋,他从未有过这样大胆的念头,在他的心中,天主是个无法对抗的存在,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击败这神一般的人物。
「真的……真的能击败天主吗?」
「不去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天主也是人,他不过是二代觉醒者罢了,击败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岳锋拉起了华辰:「带我去见你的父亲,如果要击败天主,我需要他的帮助。」
「……」
华辰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感受到岳锋那强烈的自信,不由为之感染。
「好吧,希望我这次选择是对的。」华辰握住了岳锋的手,苦笑道:「说老实话,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让你去冒险了,因为你万一失败的话,我可再也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妹夫了。」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岳锋爽朗的大笑:「来吧,我带你去见父亲。」
华辰领着岳锋来到书架边,轻轻拉动了书架中的一册古书。
只听一声声机簧转动的声音后,偌大的书架一分为二,一扇坚实的黑色铁门出现在眼前。
「哼哼……看来每个大家族都有密室。」
「这是自然,大家族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华辰拉开铁门,密室里面被白炽灯照得通亮,一条狭长的楼梯一直通往地下。
华辰在前面领路,而岳锋则紧跟在他身后。
出乎岳锋意料,华家的这个密室并不像曹彰的密室那般,布置的富丽堂皇,甚至细细的看,竟然有些像是牢房。
看出了岳锋心中的疑惑,华辰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里的确是关押重要人物的牢房,曾经有好几个大家族的家主都死在了这里,只是没想到父亲也会有在这里住上的一天。」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华辰内心羞愧,不再说话,领着岳锋继续往前走去。直到走到楼梯的最低层,岳锋才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牢室。
「这个牢室通体用乌金打造,其坚固程度是绝无仅有的,我怕父亲强行解开禁制,所以把他关在这里。」
岳锋点了点头,他开门一看,华青正坐在铁牢的角落里,紧闭着双眼靠在墙上,显然所下禁制已经让他无法动弹。
「你够狠的。」
岳锋走到华青身边,对着他的后背微微输入一丝银色力量,华青浑身便暴出一声声劈劈啪啪的脆响。
见岳锋这么轻易的就解开了禁制,华辰不由大为惊讶,同时也对他能击败天主的说法多出了几许信心。
在解开了禁制后,华青缓缓睁开双眼,「是你?」
「对……」岳锋顿了一下,「我说服了华辰放你出去。」
「哦?」华青看了华辰一眼。
接触到父亲的目光,华辰心中有愧,不由低头不语。
看到华辰这副样子,华青心中好奇万分。其实华辰的心思他何尝不知道,老实说,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年,他也已经厌倦了,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但他没想到,岳锋竟然能说服华辰放弃心中的执念,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辰儿的?」
「很简单,我会击败天主。」
「击败天主?」华青微抿了一下嘴。
岳锋的话像根钉子,无形之中已经扎进了他心里深处。
其实,在很久以前华青也有过这样的主意,但是当见过了天主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之后,他再也不敢有这个荒唐的想法了,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有人再次动起了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念头。
「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华青用傲慢的目光看着岳锋,但他没想到岳锋却用更高傲的目光与其对视。
「华青,你已经老了,世界应该属于年轻人了。你无法承担的力量,不代表别人也无法做到。」
「什么!」
岳锋的自信让华青真正审视起岳锋,仔细一看之下,他顿时大惊失色。
「你已经达到了天座实力?」
此话一出口,一边的华辰不禁差点软倒在地。
开什么玩笑,一年的时间从区区一个星座菜鸟,窜到了世间绝无仅有的天座强人?这家伙是怪物吗?
「嗯……我现在倒是开始对你的提议有些兴趣了。」华青摸着下巴笑道:「小家伙,你的确是个天才,如果再给你几年时间,或许你还真的有机会战胜天主。这样吧,我就拼着这把老骨头再撑个三年,等三年之后你有所突破,我就陪着你杀上天堂岛!」
「爸!」
华辰顿时被这激情四溢的豪言壮语,激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和岳锋一起杀上天堂岛。
「三年?」岳锋摇了摇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去天堂岛。」
「现在?」华青苦笑:「现在你还差了点,你不会是天主的对手。」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好小子,当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你看看我的样子。」
「我不是你,所以你的例子不适用于我。」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当初的我比你差?」
「哼!」岳锋冷哼了一声,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把华青放在心上。
「好你个臭小子,老虎不发威你还以为我是病猫不成!」
岳锋的姿态让华青大怒,许久未曾出现过的争强好胜之心,再次出现在这个老迈的战士体内。
「小子,我现在让你看看我华青的真正实力。」
华青目光如电,他咬破舌尖用血在额头画出了一个特殊符号,顿时一股庞大的、令人难以想象的气势从华青体内爆发。
「咦?」
岳锋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惊讶,他没想到华青竟然隐藏了这么强的实力。
「小子,虽然我每三年都会被使徒抽干力量,但是当初我华青就算是在天堂岛也是天资绝伦的超级高手,我所使用的这招叫作血祭。
「这个血祭的好处,就是每每使徒强行抽取我体内的力量时,它就能自动为我保存一部分,久而久之也慢慢积累下了足有我原先六成的力量。」
「六成?」
听到这个数字,岳锋的心中不由凝重起来。以他目前的境界,很清晰的就能看出,就算是只有六成力量,华青依然是位列天座的高手,如果华青恢复了十成的力量,岳锋便已不能妄断胜负了。
「怎么样?现在你会认为我很弱吗?」华青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不错,很不错。让我试一下!」
华青本以为岳锋会退却,但没想到岳锋的战意却更为高昂,只见他五指微张,一股强悍的、令人难以想象的磁场出现在铁牢之中,受这股磁场的影响,连这通体乌金打制的铁牢,也被挤压的吱吱作响,眼见就要坍塌。
「华青,用你的全力打我一拳,如果你能击破我的磁场,我便如你所愿再等三年。」
「什么!你这个狂妄小子!」
华青本惊讶于岳锋这古怪的力量,但没想到岳锋居然出言相讥,勃然大怒之下顿时含怒挥出一记重拳。
华青的力量是最纯正的光系力量,此刻他全力一拳之下,那右手的拳头彷佛化成了一颗金色的太阳,而房间中所有的光线似乎都被吸收到这只拳头上,除了这只拳头,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黑暗。
「轰─」
两股庞大力量的撞击,使得整个大地为之一动,连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噗─」
离二人最近的华辰率先承受不住,张口吐出一道血箭。
与此同时,这建造得极为坚固的牢室纷纷龟裂,化为无数铁屑。
「这……这就是天座实力所拥有的力量吗?」
华辰努力支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在刚才的一记中,他已经全力使出了领域力量,本以为单凭肉体以及本身的力量,这一击绝对不可能攻破。
但没想到只是受到了波及的力量,他的领域便已经承受不住了,而这才是父亲六成的力量,那如果等父亲恢复到十成……华辰已经不敢再想了。
但令他更为惊讶的却是岳锋,那岳锋居然正面顶住了父亲如此威势的一击,而且在这一击下,岳锋竟然没有后退半步,周身的强悍磁场虽然已不像最初那么气势逼人,但却是真的没有破裂。
「好小子,你这什么古怪的力量?」
华青冷吸了一口气,对岳锋越发感到好奇。
「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但很可惜,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岳锋微微一笑,将磁场收回体内。
「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华青一下把眼睛瞪得老大。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岳锋微微一笑,揉了揉有些气闷的胸口道:「你的这一击确实很强,但是……好像没有击破我的磁场啊。」
「……」
华青没想到岳锋居然会在这时候掉自己面子,顿时羞红了脸。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闪烁不定地说道:「到底是老了,拳怕少壮,看来我的确是该退休了。」
说完,华青转身就要走,岳锋却一把拉住了他。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你绝对不是天主座下的普通使徒,与阎摩相比,就算是你六成的力量也超出他太多了。」
「阎摩?」华青仰天大笑:「这种废物给我提鞋都不配,小子,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
渐渐的,华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藐视天下的高傲,那股无敌的气势,更是压的华辰抬不起头来。
「小子,我在没有被贬出天堂岛前,是八部众中的天王华青,是最强的八部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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