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去筵席,几人在书房密谈,胡涛胡骏亲自在外把风。
容若叹道,“为兄此番前来,要给啸弟你添麻烦了,因为皇上指示,这收回股本之事,非要你亲自出马,才可堵住郭璓之口,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硬是鼓动了一帮监察御史连上二十几奉奏折,皇上面对着很大的压力,才出此良策。”
凌啸看着顾先生,狐疑道,“难道是于成龙?”
顾贞观捻着胡须,思索着说,“脑袋长在他头上,他要真的那么想,向郭璓发发牢骚,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嘛,不过这段时间他也真的叫老实,没有再找金虎啰嗦半向。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清官啊,湖北这几天就刮起了什么清欠风,各地各衙门都在清点亏空呢!侯爷你幸好没在啊,不然你可就有得忙活了,这武昌的文官们,都想走你的路子呢!这不,昨天襄阳府还送来了一个金佛,要我帮他在你面前美言,然后请你再去找于成龙说项。”
凌啸哈哈大笑,“那我不是往于成龙的袋子里面钻啊!”
看到他翁宾两个谈笑风生,容若大奇,“小啸,皇上要你去逼迫文官收回股本,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啊!你半点都不苦恼吗?”他的这话一说,豪成也极了,他一路上就和容若担忧良久,生怕弟弟的人脉受影响。
凌啸还没说话,顾贞观叹道,“公子,大爷,自从大爷回京后,可以这么说。我们两个每天都是在夹您里面求长胖,于冰雪峰下图攀登啊。不过这也好,我和侯爷也培养出了默契,有的时候说事情,根本就不用直言的。”
两人更加好奇,凌啸却不愿在他们心地留下自己卑鄙的映像,转换话题道。 “哥哥,芩儿、雅为、小依,还有小雅她们好吗?为何不见她们随你前来?”
这是他从回来就想问的,两个月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勾心斗角之后,他就特别想念她们,还有那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地宝宝。如今自己的御赐扳指都已经变了,康熙没有必要死死扣住人质了吧?再说,连豪成都到湖北任职了。这古人不是一向当士人为草芥吗?更何况一个小妾呢?
“她们啊,都很好。雅为被封我公主,在太后宫里服侍,来之前,我让小雅去看过她。弟妹现在和小依住在侯府。也很好的,佟性这大舅予也住在那里照应着,还有四爷送的好多嬷嬷们服侍呢。”
“什么?”凌啸大吃一惊,雍正搞什么?“你怎么能够要四爷……”
容若咳嗽一声,打断凌啸可非会说出口的话,“豪成找过我,但是我也束手无措,因为这都是通过佟性他们贝勒府转手来的。我和豪成都不好干涉啊。不过。佟性马上就要护送芩儿她们来武昌了,到时候什么首尾,你这正牌姑爷好发话啊。”
凌啸一听,差点蹦起来了,“真的!哈哈,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他高兴的样子让人忍俊不住,正要取笑他。却见凌啸猛然惊叫道,“不妥当,芩儿她有孕在身,这般来往奔波,要是万一动了胎气,可是如何是好?”
“弟弟,你典型的就是操些瞎心,有女人没兄弟,半天都没问哥哥如何!太子和八爷分别送,几个有名的奶妈和稳婆,弟妹她每天都是十几人在照顾呢。”豪成对凌啸一阵鄙视,引得容若和顾贞观正要赞同,
豪成却幽幽道,“唉,可怜我家小雅,孤零零的一个人。”
容若和顾贞观齐声笑骂,“你们两兄弟,五十步笑一百!”
凌啸略微放下心来,心下却是感慨不己,“真是难为我们的芩儿了,恐怕我的一封家书回去,她都不知道该藏在哪里了,三拨眼线肯定抢着看呢,这种长期蹲守订阅者,定是我的铁牌粉丝。”
第二天一早,凌啸要来文官股东名单,这些都是他上船之后,顾贞观办理的,凌啸下令将这些官员全部找来。
容若因为要拿出户部银票回购股份,于是也就陪同他亲自接见,豪成和胡骏胡涛自然也是陪同,他们都想知道,凌啸怎么办这个得罪人的差事。只有顾先生对凌啸信心十足,他早要左雨通知金虎、曾匀去了。
文官们来得比赶集还要快,令容若大吃一惊的是,人人都是提着礼物前来地,鲁桓竟是来者不拒,全部收下,还根本就不避忌,等着一些官员的面,声音不大不小地报上他们礼物的轻重。
这让容若大感孟浪,啸弟太不知道收敛了,万一被人报告上去,康熙虽是很包容功臣的人,可是也是会给凌啸一些处分的。他正要劝说,却见很多文官告退到屋檐下,拉着鲁桓又是一顿搪塞,眼尖地可以看见,不时飘落的竟是银票。这下容若就更加坐不住了,他就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族弟,对他的亲近和期望,远胜对亲弟弟揆叙,当此之时,作为哥哥,他又怎么能够不为凌啸指点训示一番呢?
容若就要起身劝说凌啸,凌啸却开腔了,“各位,大家宦游湖北,也可以说同为湖北人了,夺日本候找你们来,都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知道知道啊,侯爷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记得呢!这事情还请侯爷你为我们通融通融啊。”
“是啊,侯爷,我们虽是文官,不在您的属下了,但是侯爷高义,我们定然铭记在心,这次无论成还是不成,都请侯爷放心,您的好,和某些人的恶,我们都看得明白,将来有事用得着我们地,您说声话让我们办事,下官们应以为荣!”
文官们七嘴几舌,搞得豪成一下子蒙了,弟弟这是怎么啦?你收礼收钱我很开心,反正你都会给我花地,但是你要是为了这群官员抗皇上的命,可就让我有些害怕了。
豪成正要使眼色让容若说话,只听凌啸说了, “各位,你们还真他娘的运气好啊,嘿!正好这位容若大人是我哥哥,他名满天下,可是不要礼物的。我己经说了个七八分通了,名额有限,剩下的功夫,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本侯先走了。”
说罢凌啸扬长而去,众官员马蹄袖齐打,送走了凌啸,然后都看着容若,眼睛都开始红彤彤的……
容若心里一慌,皇上可是要你来办这差事的,我虽然愿意为你分忧,可是现在这些家伙好像急红了眼,眼看就要拿我出气啊。他忍不住拿出自己的大侍卫架子,就要为凌啸发飙,却冷不丁一个官员大声嚎出,跪行三四步,一把抱着容若地大腿,“容若公子,容若大人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吧!”
这位大人一开腔,那杨老大人,江大人之流的就马上有样学样,一下子都蜂拥而上,跪满一地,哭成一片,容若反而听不见他们在哭些什么了。
他在那里默着脸,心里快速想办法帮凌啸,这地下的官员见他无动于衷,哭得更响,容若面对这些牛皮糖,真是无计可施,正想发火训斥这些没气节的家伙,忽听得一个人高声喊道,“公子啊,我是八爷的门人程执,他们也都不乏各位爷的门人,我们知道您是各位爷的老师,看在我们都是您书册下的渊渊,求求您,就帮我们把这股份回购了吧!”
容若这次真的是大吃一惊,多年诗书培养的处变不惊,顿时变成了形于色了。而豪成筒直就是觉得自己进入了荒唐世界,他喃喃自语道,“疯了,都疯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不是得罪人的差事吗?为何还有人求着大哥剥夺他们赚钱的机会?”
因为没有明发圣旨,康熙原以为,这差事要扯皮拉筋办上一月有余,谁知道很快就办完了差事,容若万分诧异和激动,他一定要找凌啸问个明白,连康熙都觉得棘手的事情,凌啸为何轻而易举就办好了。
可是他和豪成找了半天,都没有见凌啸,胡骏上来道,“爷,爷交代了,要是爷对爷今天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我小骏,爷让我给爷讲清楚,爷还让我告诉爷爷去看香胰于厂去了。”
“慢着!”
豪成大叫一声,胡骏爷了半天,搞得豪成一件事没搞请白,又遇上不明白的了。 “你爷了半天,我感觉全乱了,乱了,叫乱了啊,你看,咱们是不是缕一缕!”
“前一个爷是叫公子,以前我在府里也是这样叫的,一直改不过口来,侯爷我也是这么叫的,不过大爷你过来武昌了,我说不是也会叫你爷的。”胡骏很认真地告诉他,吓得豪成觉得好乱,连忙吩咐他,以后见到自己叫大爷。
容若问道,“对于我们收回股权,为何官员们不仅不抵触,甚至还给你们爷送礼,还给我磕头跪求?”
胡骏小心看着四周,官员们早己离去,他方才说道,“请晨的时候,爷就吩咐了,要我派出亲卫,请这些有股份的大人们过来。亲卫们挑起话头,明着向这些官员索要些小的开口赏钱错,官员们当然纷纷问情况啦。”
“他们怎么跟官员说的?”
胡骏嘿嘿奸笑,“我们爷收到消息,于制台要澄清湖北吏治,扬言没收任何亏空和贪腐官员的财产,正盯着我们香胰子的股份呢!听说还给圣上上过折子呢,昨晚还和我们爷打过擂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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