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被迷惑了吗?”

  站在房门前的走廊上,所有的一切显得那么寂静,风暮音耳边突然传来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她几乎是被吓了一跳,转头去看身边的天青,不明白地问:“迷惑?”

  “你觉得他是一个有着奇异魅力的男人,非但很有思想而且很有风度,不是吗?”

  天青弯起了嘴角,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开心:“或者我不该打破你的天真想法,但是你要记住,这个地方和这个时间,不适合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说什么呢?”她啼笑皆非地反问:“什么叫‘不切实际的幻想’?”

  光线昏暗的走廊上,天青眼睛的颜色看起来比平时深了许多。

  “你喜欢他。”停顿了约半分钟,他直接用陈述的语气对风暮音说。

  “莫名其妙!”

  风暮音觉得这句话本身就很好笑:“你也知道,我之前根本就不认识他,怎么会一下子扯到喜欢不喜欢了?”

  “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吗?”天青微微眯起了眼:“我讨厌他,所以你还是不要喜欢他。”

  “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家伙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不知道公然在别人的地盘上说主人的不是,是很不明智的做法吗?

  风暮音的第一反应,是用眼角看了看手持烛台站在一旁的爱丽丝。

  幸好那个叫爱丽丝的少女,依旧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天青说了什么。

  “也许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天青语带讥诮地说了句:“是不是他给你吃了什么东西,让你对他神魂颠倒了?”

  “你够了吧!”风暮音皱着眉阻止他:“我很累了,不想和你吵架!”

  天青和她对视片刻,然后再见也不说地掉头就走。

  “离他远些!”天青经过爱丽丝身边的时候这么说。

  不知道话里的是“他”还是“她”,也不知道是对风暮音说的,还是说给爱丽丝听的。

  “什么啊?”风暮音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脑子里糊里糊涂的。

  回应她的,是很用力甩门的声音。

  “真是令人羡慕呢!”

  “什么?”风暮音收回停留在隔壁那扇房门上的目光,看向捂着嘴的爱丽丝。

  “有心爱的人为自己吃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爱丽丝仰起头,唇边挂着笑容:“我觉得很羡慕。”

  风暮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

  因为光线不足,只能隐约看到油画的下半部分,好像是画了一对并肩站着的男女。

  那是一对爱人吗?爱人?心爱的人……

  “什么心爱的人啊!”

  突然想到爱丽丝居然会用这个恶心的词语形容自己和那个家伙,风暮音受不了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他只是太紧张了,才会说些奇怪的话。你不要误会,我和他只是很普通、很平常,完全没有什么特别关系的那种关系。”

  “真的吗?”爱丽丝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人呢!”

  “完全不是!”因为被误解所以很激动,风暮音有些大声地反驳:“他只是一个喜欢说怪话的家伙而已!”

  “我知道了。”爱丽丝点点头,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许多。

  “那,再见!”

  好像是越描越黑,风暮音明智的选择结束这个令自己尴尬的话题,然后不等回答就关上了房门。

  风暮音倒在样式古老的大床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着自己的幼稚举动。

  想起来,好像也只有天青那家伙能令自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丑。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受天青的影响呢?难道是因为那家伙说了喜欢自己之类的蠢话,害得她也变得怪怪的?

  不会的!她才不会受那种无聊的话影响,不会不会不会……越想越觉得懊恼,风暮音不停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你不舒服吗?”

  她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翻滚到一半的姿势僵在那里。

  才仰起头,就看到站在隔壁阳台上的天青用手一撑,轻轻松松地翻过栏杆,跑进她的房间。

  “你没事吧!下午不是说完全好了吗?”天青上下左右看了她一圈,有点着急地问:“是不是哪里在痛!”

  风暮音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天青立刻就变得更紧张了。

  “这是睡前运动。”在深度的自我催眠以后,风暮音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这样的运动能够显着提高睡眠品质。”

  “真的?”他显然不怎么相信,狐疑地看着风暮音:“为什么以前都没有看你做过?”

  “因为我最近有点失眠,所以才会试试这种法子。”事实证明,说谎这种事情只要开头顺利,之后就会驾轻就熟了。“我觉得很有效啊!”

  天青挑了挑眉,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

  “我睡觉之前做什么关你什么事?还有,什么叫你以前没有看我做过?你又不是每天和我睡……”

  原本是想转移视线顺便骂他几句,但说到后来却是风暮音的脸开始发烫。

  她急忙用力瞪着天青,想像自己是因为愤怒而觉得脸红:“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胡说八道,否则的话,我……我就……”

  “就怎样?”天青很虚心的问。

  她看着天青,天青看着她,她很尴尬,天青很认真……

  “你是故意的!”她握紧了拳头,好想一拳打掉天青眼里促狭的笑意。

  天青和她不同,他很诚实的点头承认。

  “你这家伙!”风暮音一拳打过去,天青很配合地往后仰倒,顺势霸占了一半的床铺。

  风暮音和天青并排躺在床上,这张床很大,两个人躺着也一点都不觉得挤。

  “天青。”风暮音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满意的听到了他的闷哼声:“你刚才到底生什么气呢?”

  “一半一半吧!”他含含糊糊地说。

  “什么叫一半一半?”风暮音转过头看他。

  “一半一半。”他仰面躺着,很平常地说:“因为是吃醋和妒忌各一半,所以就是一半一半。”

  真是亏他说得出口!风暮音听到都几乎要为他脸红。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那个梦神司吧!”风暮音也开始仔细研究木质的床顶,好像那上面开出了一朵花一样。

  “不会啊!”天青很有理智的分析:“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刚刚认识,总是故作深沉,自以为高人一等,其实就是个藏头露尾,来历不明的家伙呢?”

  “你知道还一半一半的干什么?”

  虽然风暮音不是完全赞同他偏颇的评价,但是为了避免矛盾升级,她强迫自己把那些听成比较中庸的形容词。

  “知道是知道,知道了就不能一半一半吗?”他转过头来看风暮音。

  “睡觉!”风暮音抽出枕头挡在自己和他的脸中间,决定这辈子都不和这个神经病说话了。

  不过,由于当时头脑和天色一样昏昏沉沉,天青身上的味道又有点催眠的作用,她很快就睡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犯下了一个根本就是很低级的错误……

  “暮音小姐,您醒了吗?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好像是那个叫做爱丽丝的管家。

  风暮音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用力伸了个懒腰,伸出去的手一不小心打到了旁边的人。

  “对不起!”

  自己好像挺用力的,没有打痛他吧!实在……等等——那个爱丽丝在房间里,然后她的床上有一个男人,只是隔着床帐……还是她床上有一个男人,然后隔着床帐,那个爱丽丝在房间里……

  “暮音小姐。”厚厚的床帐外面,再次传来了爱丽丝的声音:“我已经把水放好了,您起床以后可以先洗个澡。”

  风暮音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过来,偏巧这个时候,身边那家伙眨了眨比她还长的睫毛,好像要醒过来一样。

  风暮音顾不上嫉妒他的眼睫毛比自己的还长,连忙拉过一个枕头,用力捂住他的头。

  “谢谢你!”她高声回答,遮掉了那些奇怪的呜呜声:“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出去吧!”

  “好的!”

  听到关门声,风暮音大大松了口气。挪开枕头的时候,天青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你干嘛啊!”他完全进入不了状况:“用枕头谋杀……”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风暮音咬牙切齿地拉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拖起来。

  “你床上?”天青想了想,然后作恍然大悟状:“昨晚你叫我睡觉,然后我就睡着了啊!”

  “我是叫你回自己房间去睡觉!”风暮音用力摇晃了他一阵泄愤,再把他丢到床铺里:“你是白痴吗?”

  “怎么能怪我啊!明明是你……”他嚷嚷起来,风暮音立刻一个手肘打过去,想叫他小声点。

  “哎呀!”天青叫了一声:“你还来?不要了,我的腰很痛啊!”

  “鬼叫什么!”风暮音简直要被他气疯了:“你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好了好了!”天青高举双手:“我马上就回去总行了吧!”

  “快点快点!”她把天青硬推了出去,虽然她更想做的是一脚把他踢到天边去。

  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天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半跪着的她,失去了平衡撞到天青身上,然后天青也失去了平衡……

  最后的情况是,他们两个人用一种类似于传说中倒栽葱的姿势,头下脚上地架在床沿和地毯之间。

  “你干什么?”地毯很厚,受到最多伤害的是风暮音的心脏。

  天青一脸无辜地举起她的手腕,原来是他的几绺头发勾在了风暮音衬衫袖口的扣子上。

  “等一下!”风暮音用手肘撑着地面,试着用一只手解开那些头发。

  “你把衣服脱了不就好了?”天青仰头看她。

  风暮音低头瞪他,瞪到他终于为自己的不知廉耻而羞愧地转过了头。

  头发和扣子缠得太紧,风暮音解了半天也解不开,加上他们的姿势也实在是太难看了,如果不知道,还以为她是趴在天青身上的。

  风暮音一怒之下,决定采取最为简单有效,人畜无害的方法。

  “哎呀哎呀!好痛!”天青捧着头皮哀叫。

  他的头发很坚韧,风暮音用足力气也只扯断了勾在扣子上的半数头发。

  “活该!”她有点幸灾乐祸地对天青说:“谁叫你把头发留这么长的?”

  “暮音。”天青突然停下喊痛,轻轻推了推她。

  “干什么?”风暮音忙着和他的头发搏斗,没空理他。

  “要帮忙吗?”有人问。

  “爱丽丝,有剪刀或……”风暮音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笑容可掬的脸:“刀子什么的吗?”

  “有啊!”她很快就从书桌上拿了一把锋利的拆信刀给风暮音。

  “你听到了?”风暮音问。

  爱丽丝蹲回原地,朝她点点头。

  “听到多少?”她又问。

  “不要了,腰很痛。”爱丽丝回答。

  风暮音咬了咬牙,手起刀落,缠在扣子上的头发根根断开。

  其实她现在最想割断的,倒不是这些头发了……

  “两位看起来精神不错。”

  等他们吃完早餐走到客厅,梦神司正好从楼梯上走下来:“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谢谢,很好!”

  风暮音大致看了一下各人的反应。

  站在楼梯边的爱丽丝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天青面不改色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咖啡,只有她自己像做了贼一样地在心虚……

  “两位有什么打算吗?”大家朝客厅走了过去,梦神司边走边问着风暮音。

  “打算?”风暮音愣了一会,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一点头绪也没有,我根本连自己的目的也不是很清楚。”

  “这倒是很新奇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像你们一样迷失在这个世界。”

  梦神司倒像是不怎么意外:“当然,能到达这里的,通常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我们是来找一个人。”她看了看天青,他脸上倒没有不赞同她继续说下去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梦魔?”

  “啊!”

  风暮音转头去看发出惊呼的爱丽丝,爱丽丝连忙弯腰向她道歉。

  “有什么问题吗?”她进入不了状况地看着爱丽丝。

  “您是要找魔神大人吗?”爱丽丝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对,是魔神大人!”风暮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和天青一样的错误,忘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找他?”梦神司坐到沙发上,慢吞吞地问:“为了什么呢?”

  风暮音还在犹豫,天青倒先开了口:“为了讨回被带走的人类灵魂。”

  “人类的灵魂?”梦神司略一沉吟:“这倒是棘手的事情啊!”

  “你认识那一个魔神吗?”风暮音在一片安静中,忍不住出声问道:“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

  “那一个魔神?”梦神司抬头看她:“哪个魔神?”

  “就是那个带走风雪灵魂的魔神。”风暮音走到天青身边:“这个世界的魔神对于人类来说,十分陌生,我们几乎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些魔神。

  “到目前为止,我们所知道的,也不过只是这里的某一个魔神带走了风雪而已。”

  “我明白了。”梦神司突然笑了一声:“相对于其他界域,人们对于这里的认知果然十分有限啊!”

  “你的意思是……”

  “首先,我要纠正一下你错误的观念。”梦神司交叠起了双腿:“魔神不能用‘魔神们’或者‘某一个’来表示。”

  “怎么说?”

  风暮音在想,不知是要用“某一种”还是“某一只”来表示。

  “因为魔神大人和那些用一群一群计算的种族是完全不同的。”

  梦神司并没有回答,而是一旁的爱丽丝开了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魔神大人是唯一存在的神。”

  “你的意思是,这里只有一个魔神?”风暮音吃惊地问。

  “是的,您不知道吗?”爱丽丝的目光中流露出崇拜:“魔神大人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一直以为,魔神并不只有一个。这样也好,目标倒是一下子明确了。”风暮音低头看了看天青,却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坐在对面的梦神司。

  “其次,我想你们也要纠正一下错误的看法。”梦神司像是完全不在意天青的目光,只是看着她说:“如果说有人类的灵魂被带到了这里,那一定是出于自愿,绝对不是被胁迫的。”

  “不是被胁迫,只是强迫而已。”在风暮音看来,这里的人不过是被那个擅于伪装的魔神骗了:“听说他是要把风雪变成宝石什么的,这种行为难道不能说是邪恶吗?”

  “变成宝石?”梦神司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大声笑了:“小姐,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是小时候童话故事看太多了?”

  “难道不是吗?听说他把人类的灵魂变成宝石收藏。”风暮音疑惑地说:“金先生明明说过……”

  “金先生。”梦神司若有所思地重复着,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或者大家只是因为理解方式的不同,在这个问题上看法才有分歧。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还是以个人意愿为主的。”

  “个人的意愿或者是被强迫也好,我不想理会那么多。我来这里,就是要带走风雪。”

  风暮音暗自握紧了拳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

  “你现在拥有的,还是人类的心和观念。”梦神司摇了摇头:“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结束,只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人类因为受到了魔鬼的引诱而堕落,神的惩罚是让被污染的灵魂远离天上的净土。”天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神情肃穆地说:“灵魂的死亡或永生,应该是出自于神的授意,而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擅自决定和更改的。”

  “什么堕落和污染,那只是神的标准。而我们知道神只们往往奉行双重的标准——对人类和对于他们自己。”

  梦神司终于第一次正视他,语调平稳地说:“可就我来说,每一个灵魂都是不同的,只有美丽或者丑陋的区别。就算是神,在我眼中,也未必比人类纯洁多少。”

  “你们在说什么?”

  风暮音不知道怎么一转眼之间,话题就偏离到十万八千里以外了:“什么惩罚啊纯洁的?我们不是在说怎么才能找到风雪,再把她带走吗?”

  “小姐,不是我不想帮你。”

  梦神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复杂完全超出你的想像,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人类的灵魂,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其实只要找到那个魔神,应该就可以找到风雪了。”天青抬起头,对她说:“不论怎么困难,就算把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暮音你也想要找到风雪吧!”

  风暮音默默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梦神司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说完,他朝他们点了点头,往楼梯走出去。

  “神司大人……”爱丽丝追上去和他说话。

  风暮音回头看着天青,用目光询问他的意见。

  “还是靠自己吧!”天青朝她眨了眨眼,身上找不到半点刚才的严肃:“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针对他?”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风暮音总感觉天青就是在故意挑衅。

  “因为我讨厌他。”天青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敢在我面前对你献殷勤,就当我死了一样,我看着就觉得讨厌。”

  “天青。”风暮音提醒自己最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在说这些之前……”天青拉住她的手腕:“暮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什么?”风暮音僵硬地笑了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我太粗心了。”

  天青一用力,风暮音只能顺势坐到他身边,天青盯着她问:“从魔界回来以后,你立刻把我从你身边赶走,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什么。可是你当时一定是有什么缘故才会那么做的,是不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后又发生过什么事情?”

  风暮音浑身一震,天青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她想要收回的手。

  “根本没有……”

  “暮音,告诉我!”天青打断了她:“不要一个人背负所有,让我为你分担一些。”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就算你知道了又怎样呢?”

  风暮音任由他拉着,向后靠在沙发里,苦笑着回答:“在魔王面前,我们根本就是软弱无力的人类。”

  天青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追问她,而是轻轻拉着她靠到自己身上。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靠在沙发上,四周很安静,眼前是蓝天下漫天飞舞的红色花瓣。

  “是一个谜题。”过了很久,风暮音才轻声说:“魔王放过了我们,但是他说如果我要救出爸爸,要帮他解答一个谜题。”

  “嗯!”天青握紧了她的手:“我们很幸运,不是吗?”

  “是啊!”风暮音笑了:“那个谜题其实我昨晚已经问过了。”

  “改变过去的方法?”

  “对,就是改变过去的方法。”这就是魔王给她的机会,一个她始终没有办法明白意思的谜题。

  “所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够改变呢?”天青侧过头看着她:“他这么问有什么意义?”

  “也许这个问题,真的只有在迷雾森林里的那个人可以回答了。”风暮音忍不住叹了口气:“等找到风雪再说吧!”

  微风从窗外吹来,带来奇异的花香,她把头靠在天青肩上……

  “天青,天青。”风暮音轻轻地用胳膊推了推天青,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风暮音转头过去看他。

  “天青!”风暮音刚坐直身子,天青就顺势倒了下去:“你怎么了?”

  风暮音心里一慌,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发现他的手和脸都是冷冰冰的,连嘴唇也很苍白。

  “爱丽丝,爱丽丝!”风暮音踉跄地跑到客厅门口,高声喊叫了起来。

  “怎么了?”爱丽丝很快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

  “你快过来!”她慌乱地把爱丽丝拖到沙发边,天青正静静躺在那里:“天青他不知道怎么了?”

  “他晕过去了吗?”

  爱丽丝弯腰看了一下,然后对她说:“我们先把他扶到房里,我这就去找神司大人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