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岭中学不算是上海最为知名的中学,不过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中学之一。
中国不公平的考试制度决定了,只要是上海人,那么只要不是过度低能,那么怎么都可以考上一所大学。所以上海大概是全中国中学生最为散漫的地区之一了。
不过,红岭中学的学生并不是如此,因为这里的学生们所追求的,都不只是随便上一学大学就好了,他们所追求的是一所出色的大学,至少要排到全国前十才像话。
做为红岭中学的高三学生,刚一开学,苏荷就感到了沉重的课业压力,堆积如山的习题,以及永远应付不完的各种测试扑面而来,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凭心而论,在考试和死记硬背课本这方面,苏荷实在是没有多少天赋。能够考上红岭中学,并且在班上一直维持着中等的成绩,苏荷靠的,唯有勤奋二字而已。
苏荷最为羡慕的,就是那些明明花多少功夫,但是却偏偏一考试就名列前茅的同学们。而这里面,她尤其羡慕的,就是她的爱慕对象,已经考上复清大学法律系的孙学长了。
“要是能像孙学长那样聪明就好了。”
已经下课十几分钟了,但是苏荷还没有回家,因为她有一道几何题怎么都做不出来。
“唉,要是我有孙学长一般聪明就好了。”苏荷这样叹息着四处望了望,想要找人请教。但是这个时候,教室里哪里还有人,大家早就跑光了,整个教室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就在苏荷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准备收拾起书包回家的时候,她听到有人问道:“是很难的题吗?”
苏荷奇怪地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有个脸色苍白,身形显得有些单薄的男孩正站在门口,睁大眼睛望着她。
一看到他,苏荷便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下子又实在想不起究竟是谁。她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对不起,请问你是……”
那个男孩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我叫段天狼,我是来还你这条手帕的。”
看到这条手帕,苏荷顿时想了起来,她不敢相信地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天啊。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从前有只乌龟,曾经从法国爬回德国,只为了去寻找它的主人,结果它成功了。由此可见,这个世界其实很小,只要有心,你总是可以找到你想找到地。我虽然不算能干,但总不至于连只乌龟都不如吧。”段天狼答道。
苏荷张开嘴巴笑了起来,“你看上去好像满古板的。可是你说话倒是很有趣。”
说着,苏荷把书包收拾好,走到门边,接过段天狼的手帕,“不过,那只乌龟是为了寻找它的主人,才那么艰苦跋涉的。而你只是为了还一条手帕而已,值得吗?”
“我不是个喜欢忘记别人恩惠的人,就算是再小的恩惠也不会。”段天狼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么做很值得。”
“你还真是个较真地人啊。”苏荷嘟了嘟嘴巴。转过脸看了看段天狼,“好了,现在手帕你还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呃……”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段天狼手心开始出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汗过于严重的关系,他地喉咙开始缺水,干涩得都说不出话来。
苏荷笑着看着段天狼,问道:“你怎么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没什么别的事了,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要去他那里拿一个火柴盒。”段天狼终于非常顺利地一口气将预先准备好的台词给说了出来。
而苏荷也像预料中的一样。马上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情,“火柴盒?什么火柴盒?”
“哦,是旧上海一种叫做百乐门的火柴盒。”段天狼假装不在意的说道。
“百乐门火柴盒?”苏荷飞快地眨着眼睛。一听就是很稀有的火柴盒,“还是旧上海地?”
看到事情开始按照自己预先设定的剧本演出,那种熟悉的掌控全局的感觉又重新回到段天狼的身上,他总算镇定了下来。
“对啊,我有收集火柴盒的癖好。”段天狼歪了歪脑袋,“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的癖好?”
“当然不是。”苏荷马上说道,“我也是个火柴盒的收藏爱好者啊。”
段天狼说道:“如果是真的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有相同爱好的人。”
“我骗你做什么。”苏荷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几个放在铁盒子里地火柴盒,“你看,这些都是我收集的火柴盒,这是古巴的火柴盒,这是捷克的,这是德国的……”
看着苏荷神采飞扬地在自己眼前展示了一阵她的收藏品之后,段天狼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收藏火柴盒吗?”
“因为火柴会带给人光明啊,喜欢收集装着光明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苏荷的回答出乎段天狼的意料之外,他原本以为苏荷会说因为火柴盒好看之类地答案,所以,他当时就有些愣住了。
不过,苏荷并不在意,她笑着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会喜欢收集火柴盒?”
“我?”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因为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喜欢收集火柴盒,所以我也就跟着喜欢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苏荷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着段天狼,“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那么没主见地人啊……诶,对了,既然你是因为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收集火柴盒,你才收集火柴盒,那你刚才干嘛还说你是第一次遇到跟你有相同爱好的人呢?”
苏荷的问题不轻不重地噎了段天狼一下。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强词狡辩道:“那次是她遇到我,这次是我遇到你,遇到和被遇到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说你是我第一次遇到跟我有相同爱好地人并没错。”
这回轮到苏荷发愣了,好一阵之后她再次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还真是强词夺理。”
段天狼没有说话。他默认了苏荷的指证。
“不过不管怎么都好,可以麻烦你把那个百乐门的火柴盒让给我吗?”苏荷说着,生怕段天狼不答应,“我可以给你钱……不过。你的价钱可不要太高,我只是个学生,我没多少钱的。”
“你那天帮了我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该回报你的。既然你喜欢,那我就把那个火柴盒送给你好了。”
在来之前,段天狼已经花了好几天时间弄到了这个百乐门的火柴盒,所以他才会这么胸有成竹地答应段天狼。
“你说地是真的吗?”苏荷开心地双手抱在一起,在走廊上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明天就可以给你。”
苏荷笑着问道:“那太好了。那我们明天约在我们学校附近的绿茵阁西餐厅见,我请你吃完饭,好吗?”
“可以,时间是几点?”
“六点。”
“好地,我一定会准时出现在那里。”
“我的手机号码是136XXXXXXXX。”
虽然早就通过凌雪伤的资料知道了苏荷的手机号码,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再次记下了苏荷的手机号码。
说完手机号码之后,苏荷又问道:“对了,你上网的吗?”
段天狼略微迟滞了一下之后,说道:“偶尔上。”
“那我把我的QQ也告诉你吧,有时候我会关机。你要是以后还有什么好的火柴盒,可以通过QQ跟我交流啊。”
QQ?这个在凌雪伤提供的资料里是没有地。
段天狼马上低下头把苏荷的QQ记了下来。
“你呢?你的QQ号码是多少?”说完自己的QQ号码之后,苏荷又问道。
“QQ?那种漏洞多得就想筛子一样的既时通讯工具,我怎么可能会用?”段天狼心里想道。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是段天狼不可能就这么跟苏荷说,他顺口就说道:“我的QQ刚被盗了,我再去申请一个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段天狼发现自己原来极有撒谎的天分,刚开始撒谎就已经溜到顺手拈来的程度了。
“好吧。那我等你消息。”苏荷说着,笑着摆了摆手,“再见。”
“再见。”段天狼也向苏荷摆了摆手。然后目送她离开。
等到苏荷的身影在他的眼前完全消失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从走廊上走到红岭中学地校门口来。
刚一出校门,他就看到一辆熟悉的汽车挡在他的眼前,这是一辆鲜红色的敞蓬跑车,就算我不算,我想大家也知道这辆车的主人是谁了。
“有道是喝水不忘挖井人。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你的梦中情人,总也不该忘了我这个挖井人吧?”凌雪伤戴着墨镜靠在跑车上,对段天狼说道。
“你是想要我现在就还你那一半的情吗?”段天狼原本带着点生气的脸,一看到凌雪伤马上就又沉回去他那标准的扑克牌脸了。
“拜托,男子汉大丈夫了,你不会是还在生气吧?这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凌雪伤说着,嘟起嘴巴,“而且这件事情是他们做得不对,又不能怪我,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没别的事地话,我先回去了。”段天狼对凌雪伤的解释半点兴趣也没有,他走到路边,伸手就想拦的士。
这时候,凌雪伤赶紧把身子站了起来,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来帮你跟何有训他们和解地。”
“何有训?”段天狼转过脸,看着凌雪伤。“什么人?”
“还能有谁?就是你老人家很帅的一脚把人家踹飞的那个人啊。”凌雪伤说道。
“他?”段天狼的眼珠子动了一下,“我跟这种二世祖没什么好和解的。”
“何有训地父亲是上海滩有名有姓的商人,你如果不跟他和解的话,他一定会找你的麻烦的。”
“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段天狼说着,截停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
凌雪伤赶紧走快几步,走到的攀住地士门。“天狼,你不要那么任性,龙二哥不可能永远跟在你身边的,你得罪他们那样的人对你没好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段天狼说着。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司机,开车。”
地士车绝尘而去,只剩下凌雪伤一个人站在原地发飙,“段天狼,你去死好了。我凌雪伤要是再管你的事,我……我……我就三天不化妆!”
三天不化妆,对于凌雪伤这样嗜美如命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毒誓了。
这时候。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种南和何有训正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段天狼跟凌雪伤分开了,我们如果想动手的话,现在就可以追上去了。”何有训站直身子,转过头对身后的种南说道。
“动手?”种南瞄了一眼站在原地生气的凌雪伤,又看了看绝尘而去的地士车,问道,“怎么动手?”
“那还用说,当然是找上几个人,把这小子截住。从车里拖出来痛打一顿了。”何有训摸了摸胸口,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是他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这几天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么?这小子什么背景都没有,只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乡下小子罢了。就算把他打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龙过海跟他关系不错,但是认识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且毕竟段天狼只是他手下一个员工,他也不至于因为一个乡下小子跟我们过不去。”
“打他?”种南望着何有训笑了笑,“你的报复方式怎么那么简单啊?”
“不然。你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把他杀了不成?那我可不敢,闹出人命可就不得了了。”
“谁叫你杀他。”种南伸手摸了摸鼻子,“这个段天狼我算是看清楚了。是个硬骨头,你打他一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伤害。再说了,咱们又不可能真的把他打残,先不说龙过海那里,就是小雪这关咱们就过不去。要是小雪知道是我们俩把他打残的,十成是会跟我们绝交,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听到这里,何有训点点头,“那倒是真的,既然打他没用,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从那天晚上的情形来看,段天狼是一个自尊心极重地人。对于他这种人,你侮辱他,比杀了他还难受。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的让他尝一下被侮辱但是又无力反击是什么感觉。”
“到时候,段天狼的感觉就像被融化的蜡烛包围的蚂蚁一样,对不是?”
“你还满有文采的嘛!”
种南和何有训两个人一起得意地笑了起来。
对于何有训和种南的密谋,段天狼一无所知。
纵观段天狼一生,他都有这种毛病,那就是对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本能地抱有一种本能地蔑视态度。而这个特点,未来也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
如果非要说段天狼有什么缺点的话,也许这算是一个吧。
段天狼此时正坐在地士上,打开PDA开始上网,他并没有马上申请QQ。因为对于段天狼来说,这部PDA是他的武器,这把武器极为锋利,同时也极为脆弱,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使他地武器受到巨大的损害。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段天狼是绝对不会在自己的这部PDA上,装载,运行任何可能被人利用来攻击自己的程序或者软件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段天狼上网去查询跟苏荷的QQ有关的信息。他进入腾讯的页面,然后输入了苏荷地QQ号码。因为苏荷的资料是公开的,所以段天狼很快就看到了跟这个QQ号码有关的所有资料。
QQ号码的昵称是aya,名字后面的个性签名是──爱我就该只为我而活,对我来说,这是种道德。
看到苏荷的这个签名,段天狼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她竟然会用这么霸道地签名,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然后。段天狼再往下看,看到苏荷的个性说明栏里写道──“他们说,城市已经不可能成为牵挂,生命最初的那次邂逅。慢慢地在诗歌转折处凋零落寞,仿佛从来就不曾丰润肥美。他们说,所有的终极都不过是一个归宿,陪伴地人,在中途停下来与我们挥手作别。于是,当我们终于抵达终点,顾盼回望,孑然一身。”
对于文学这种东西,段天狼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天赋。在他看来,文学这种东西,只有一种功效,那就是把简单的东西说得很复杂,把肤浅的东西狡辩成很深奥。
不过,他还是看得出来,这段话大概是很感伤的一段话。它跟苏荷在个性签名里的话形成了鲜明对比。段天狼从这里看出来,苏荷应该不像她看起来那么单纯,在她的心里,应该有着他目前还看不透的世界吧。
看完这所有的文字之后。段天狼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堆英文和字母还有一些符号上,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是一个邮箱──londXXX@21cn。com。
一个黑客在看到一个自己极为感兴趣地邮箱之后的第一本能想法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当然是破解它。
段天狼是个黑客,他不仅是个黑客,而且是全世界最为顶尖的黑客之一他自然也会有这种本能冲动。
但是,段天狼转念一想,“就这么未经允许,闯进她的邮箱,这似乎不大好吧?怎么能不尊重别人的隐私呢?”
紧接着。段天狼再次转念一想,“黑客是用来干嘛的呀?黑客不就是专门用来破解别人隐私的吗?”
这样想着,段天狼便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盘算起怎么破解苏荷的邮箱来。
对于他这种高手来说。破解区区一个邮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他可不会像那些菜鸟一样,拿出一个字典,然后用上一个礼拜十天的时间慢慢的拚密码,他可以直接就拿到对方地管理权限,然后就像查菜单一样,直接把苏荷的密码给调出来。
不过,在此之前,段天狼要解决另外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本来他在早几天就该解决的,只是他一直忙于搜集那个什么百乐门的火柴盒,所以没有时间来干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把在他的PDA里存在好几个月的那个变异病毒给干掉。
在段天狼的脑袋里,已经装着依波拉病毒的DNA变异规律。
在几个月前,段天狼已经杀过这次病毒,一连杀了十二次,导致的结果却是产生了十二个截然不同的新地病毒码。
段天狼将这十二个病毒码调了出来,仔细查看之后,终于完全确定,事情就像他所猜想的那样,这个病毒的变异确实是根据生物病毒地变异过程来确立的。
而且,刚刚好就是戴蒙所说的依波拉病毒。
见到这种情形,段天狼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疑问,“这难道只是一种巧合吗?”
不过,眼下的段天狼并没有心情去深究这个问题,他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赶紧干掉这个该死的病毒,然后马上去看看苏荷的那个邮箱里到底都有点什么东西。
段天狼坐在的士上开始写起删除这个病毒的程序来。
在段天狼电脑里的这个病毒就像是一个超级厉害的忍者,每次你把长剑刺中他,他都会及时用木头来代替自己,然后本体逃之夭夭。
而段天狼现在所写的这个程序,可以将这个忍者变身后的去处预先捕捉到,然后站在他逃亡的地方等着他,只要他一出现,马上一刀砍死。
整件事情最为复杂的地方。就是如果发现这股病毒的变异规律,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它的变异规律是按照依波拉病毒来进行地。
那么,对于段天狼来说,接下来就不过只剩些按部就班的琐碎工作而已了。
在从红岭中学回到金壁辉煌宿舍的路上,段天狼就已经把这个程序写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点。为了避免回宿舍被小宋他们撞到,段天狼再次来到了上次来的那间咖啡馆。
他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坐了下来。叫了杯饮料,然后便开始全神贯注地完成起他这个程序的最后一部分。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段天狼终于将这个程序大功告成。
此时此刻,段天狼的心情就好像要在拳台上将自己尊敬地对手KO掉一样。
自从出道以来。在网络世界,段天狼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哪怕是稍微有点挑战性的人物和事情都没有遇到过。只有这个奇怪的病毒例外。
而今天能够把这个病毒杀掉,却恰恰是段天狼出道以来最为有成就感的一次。
只有付出真正地努力之后,才能感受到欣喜的满足感,这种体悟此时此刻在段天狼的心中格外深刻。
在心中感慨一番之后,段天狼输入“computen”,将这个程序编译成可执行文件之后,输入“kill。exe”。顿了顿,段天狼轻轻点了一下回车键。
很快,一个灰色的运行条就开始在段天狼的PDA中开始运行起来。
当这个运行条刚一出现的时候,段天狼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某个地方发出“咯噔”一声的声音,心底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发虚。
他先是强撑了一会,等到运行条推行到百分之八十五的时候,他实在无法再罔顾内心这种本能的感觉,果断地中止了这个程序地运行。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段天狼左手紧紧地握着PDA,右手端起饮料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想了大概一分钟之后,段天狼脑子一激灵,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心虚的感觉了,因为他脑子里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子母病毒!
所谓子母病毒,就是在表面的母病毒后面还隐藏着数目不祥的子病毒。这些子病毒在一般情况下,是隐藏在母病毒体内,不会发作的。但是当满足某种条件,通常是母病毒被杀死之后,它们就会涌出来开始疯狂泛滥,形成比母病毒更加可怕的破坏作用。
段天狼刚才在杀这个病毒的时候。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而以这个病毒目前的水准来看,制造出这个病毒的人绝对是顶尖高手中地顶尖高手,他再在这个病毒之中植入庞大的子病毒。实在是件可能的事情。
当想到这些之后,段天狼有些后怕地吐了口气,好在自己及时想到了可能性。不然的话,如果自己的猜测成为现实,那么想要杀死这个病毒,就不知道还要多花费多少功夫了。
在座位上稍微休息了一阵之后,段天狼将他的PDA进入了二进制模式,开始查看起这个病毒初的形态里。
无论是任何程序,任何的伪装都将在二进制模式下原形毕露,因为在这个模式下,段天狼所看到的一切,跟计算机本身所看到的东西是完全一样,满屏幕都只有两个代号0和1。
就算是再高明,再狡猾地计算机高手,你最终写出来的程序还是要计算机执行出来才有意义的。所以你可以欺骗世界上地一切,可是你不能欺骗计算机。你要是连计算机都骗了,那谁帮你执行程序?
而一般来说,只要是正常的人类,都不会选择在二进制模式下,去查看一个程序。
原因很简单,满屏幕的0和1,这种东西只有计算机才能读懂,正常的人类是不可能读懂的。就算是天才级别的人,读个两屏幕,也会因为大脑内存不足而死机的。
不过段天狼却偏偏这么做了,至于原因嘛,同样很简单,就像凌雪伤所说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
不过,就算是他这种不能被称为人类的家伙,也不可能完全看懂这些机器语言,他只能从这些0和1之间,隐隐约约地觉察到某些东西。
而他的大脑,也因为拼命地思考和记忆,而微微有些作痛。
当这种堪称艰苦的工作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段天狼的辛苦终于有回报了,他发现了一段奇怪的代码。这段代码的算法健壮性,稳定性以及运行速度都已经到了完美的地步,其精辟程度足以令段天狼这种绝顶高手都叹为观止。
因为它还是机器语言的关系,所以段天狼还无法完全知道这段代码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于是,他马上将这段代码全部复制下来,然后再使用自己所写的反编译程序,先是将它反编成汇编语言,再进一步反编程C++语言。
到这一步,就可以细细研究这段代码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研究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段天狼深吸了口凉气,用右手按着自己的额头。
什么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段天狼所担心的一切,竟然正是事实,果然是子母病毒!
在这个依波拉病毒的程序里面,还隐藏着数量不祥的子病毒,这些子病毒和它的母病毒一样,全部都是按照可变异病毒。
而且每一个子病毒的病毒码以及变异特性都跟它的母病毒截然不同。
按照段天狼所复制出来的这段代码的指示,一旦母病毒被删除,那么这些子病毒就会一起爆发出来,以各不相同的变异方式,开始在计算机中繁衍泛滥起来。
到那个时候,就等于有许许多多像母病毒一样强大的变异病毒充斥着整个电脑,而且全都是深层病毒。就算你重装系统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深度格式化自己的硬盘,把计算机中的一切资料和这些病毒一起同归于尽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如果你想将这些病毒一条一条杀掉的话,那么你就必须找到每一个病毒的变异规律,这无疑将耗费几近无穷的精力和时间。就算是以段天狼,也是完全无法承受这种重荷的。
“好狠的人啊,这个病毒到底是谁做的?竟然做得这么决绝,狠辣,要么共存,要么玉石俱焚。”段天狼吞了一口口水,擦了擦额头泛出的细汗,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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