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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本来就不大,又由于纸上这几个字的内容,李响没办法去报案什么的,大家都知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一来,小题大做容易惹人笑话,二来就是,警察必然要他交待些可疑的人和事,这东西你让他怎么说?
不过,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李响在公安系统里,很认识几个有点能量的朋友,马上照着儿子描述的嫌疑人的样子,给个老朋友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找几个混混,照看一下自己的儿子。
要说亏心事,李响扪心自问,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让人天怨人怒的事情,犯不着这样的吧?
难道说,是刘宁那个案子么?李响沉思了起来,可是这事,他也不过受人暗示才如此办理的,他跟刘宁又没什么个人恩怨。
而且,如果是为了这个案子,他可真的更声张不得了,人家肯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掌握了他在里面起的作用了,而这样的恩怨,他根本不合适同任何人讲。
但愿不会吧,其实,刘家想要有所作为,直接保人就可以了,犯不着行这么下作的手段的吧?再说,他家的儿媳妇刚死了,也没理由有这样的闲心吧?这样寻思着,李响直琢磨到凌晨,才昏昏然睡去。
可不管怎么说,第二天,李响说什么也不想去催刘宁的案子了,不为别的,只求个心里平安,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样不行!
这天下班后,他在家门口被一个人拦住了,“你好,李响是吧?我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很高兴认识你,呵呵。”
拦着他的人,是楚云飞。
李响的脸刷地就变了,他点点头,咬牙切齿,“小子,你有种啊,居然自己敢送到我跟前来。”
“没什么有没有种的吧?”楚云飞笑笑,虽然,他非常想把眼前这家伙撕成一片一片的,“呵呵,你可以报警抓我的嘛,不知道割了小孩的手指头,会判我多少年?”
“你到底是谁?什么意思?”看到眼前这个家伙如此地肆无忌惮,李响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起来,“我好像没有见过你吧?”
“呵呵,这个不重要,”楚云飞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如果,你想见见自己的儿子的话,单独跟我走吧。”
李响本就有了这种跟对方说说清楚的心理准备,但他是在家门口,周围是有同事的,也可以招呼两个人来,说穿了,他没那个胆子,单独跟楚云飞离开这里的。
可是,儿子怎么会又落在对方手里了呢?李响眉头苦恼地叹口气,慢慢蹲下身子,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他是想做个小动作,留个暗记,让看到的人注意到这里的不寻常。
楚云飞看不懂暗记这种东西,不过,他的智商却是不可小看的,感觉到对方要耍花样,脸色微微一变,倒退着身子向路边慢慢退去,一时间,感觉竞像是有点心虚,“你不去,那我就走了,别玩花样。”
这个举动,登时让李响心里大定,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对方既然胆怯了,那么就是说,不过一般的毛贼而己。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跟了过来,冷哼一声,“哼,害怕了?惹了我李响,跑也来不及了。”
楚云飞看到他已经跟到路边,二话不说,抬手就悄悄地露出了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我不想跑,只是不想惊动别人,明白了?”
有枪?李响的头嗡地就大了,回头看一下,自己离得院门又远了几步,就这几步之差,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对方一旦开枪后逃跑,其他住宅里的同事,都未必看得清楚这家伙的相貌呢。
他正在这里盘盘算算,楚云飞早返身走来,悄悄把枪顶在了他的腰间,挟持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在市里转悠了一圈,停下换上了楚云飞自己的车,石头就在车内。
看到是内海的牌子,李响下意识地反应:是假牌子,看来对方准备得很齐全啊。
石头无视他仇视的眼光,在后座上把他的身体上下摸了个遍,手机、传呼那是一定要没收的,听了飞哥的形容,他甚至把对方的手表都摘了下来,谁知道这里有什么猫腻没有?
搜身完毕,李响也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处境跟他的儿子小禾类似,身在烂尾楼内,哦不对,是身在一栋烂尾楼的顶层。
李响晃晃脑袋,想分辨一下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可天已经大黑,华灯初上,一时间,甚至方向都搞不清楚了。
“我儿子呢?你们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你还记得有儿子啊?”楚云飞冷笑一声,杨永嘉去找李响儿子的麻烦去了,不过,他的责任,只是保证李响在被骗出来之前,不要让他儿子回家,刚才电话已经打过来了,李响的儿子,才下学。
“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说这话时,楚云飞脸部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了几下。
李响已经安静了下来,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对方手里有枪,而身手似乎也不错,“好了,朋友,我现在想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了?”
楚云飞懒洋洋地叹口气,“唉,我也懒得跟你说了,现在,你把打刘宁的那几个人的姓名、家庭住址和相貌特征告诉我。”
刘宁,果然是为了他!一时间,李响觉得口中干燥无比,拼命地吞咽了口唾沫,摇摇头,“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楚云飞又冷冷笑了一声,这个表情看在李响眼里,竟然是狰狞无比,“呵呵,我想,你要看到你儿子的手或者脚,就该明白了。”
说完,他冲石头一努嘴。
虽然天色昏暗,但洪章毕竟是这么大的城市,路边街灯的光芒很亮,而毗邻这栋楼的各色的高大建筑物上,也不乏霓虹和彩灯之类,石头略微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正是要下楼的样子。
这就是那个疤脸少年!李响早就认出了他,而石头那拽拽的样子,确实是显得冷酷无比,除了楚云飞,基本上没人能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好了,我说,”李响再次吞咽了口唾沫,“他们都是国家安全局正式的工作人员,我建议你多考虑考虑。”
楚云飞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了一丝讥笑。
“刘宁涉嫌的是出卖国家机密,这个你明白么?你明白你们在做的事,是什么性质么?
“看来,还是让你儿子的耳朵告诉你,什么叫该说的,什么叫不该说的好了。”楚云飞懒洋洋地刮下鼻子,又是一努嘴。
“好,好,好,”李响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毒,“话我都说清楚了,你们要自取灭亡,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负责审讯刘宁的是……”
李响一共交待了三个人出来,就再不肯说了,“就这么多了,你们要是不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好吧,”楚云飞点点头,“现在,我有两个消息告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消息?”
“坏消息吧,”李响咂咂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要告诉我的坏消息,能坏到什么地步去。”
楚云飞点点头,无奈地摊开双手,耸耸肩膀,“那就抱歉了,我很遗憾地通知你,你必须从这栋楼上跳下去,这个消息,真的不太好。”
“是么?”李响冷笑一声,听到这里,他已经豁出去了,“就凭你控制了我儿子,就想指望我主动跳下去?”
他反应过来了,虽然他的想法未必正确,但他确实弄明白了一点,楚云飞是不敢随便开枪的,因为这样的话,他的死就成为凶杀案了。
可对方要是不动枪,李响却是不怎么害怕的,上大学时,他也是系里篮球队的主力呢,虽说近几年身体发福了,但眼前不过一个消瘦的年轻人和一个半大小子而已,他尚可一拼。
“不不不,”楚云飞连连摇头,脸上讥笑再起,“事实上,我想告诉你的好消息,就是你的儿子,我们今天并没有骚扰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你犯的错误,跟你儿子无关。”
李响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何尝不是在滴血?不过,他对人质的概念,其实跟楚云飞的想法类似:保存自己,才能为人质复仇,他要放弃抵抗的话,儿子还是活不了,一死可就成双了。
再说,真要拿人质威胁的话,最能让被威胁者感受到压力的,还是人质随时会被杀的那种视觉冲击,而眼下,小禾并不在现场。
这话入耳,李响不由得愣了一下,脑子开始飞快地开动,半天才迟疑地问了一句,“我也是忠于我的本职工作的,你为什么让我跳楼?刘宁可还没死呢。”
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这里,负隅顽抗是一定要做的,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介意自己的反抗,那么,问问清楚原因再动手,也不迟。
“你在忠于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楚云飞冷哼一声,缓缓欺身上来,“我没跟你对质的兴趣,说吧,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把你扔下去?”
“你不怕给刘群带去麻烦么?”
“刘群是刘群,我是我,”楚云飞越走越近,脸上居然还带着莫名的笑意,“刘宁是我的兄弟,欺负他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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