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公子”南宫俊其实是在提醒南宫楚楚要抓住机会,不要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南宫世家本身在各国各地都开设有钱庄,并且是私营钱庄中信誉最佳、规模最大、实力最强者之一,南宫俊自然清楚钱庄业以钱聚钱、以小撬大、借钱赚钱的诀窍所在。
若南宫世家能够率先在自由盟控制区内开设一家占据最大股份的金行,发展借贷业务,以自由盟内政署现在施行的大进大出、大搞投资建设的发展经济方式,金行业务的发展前景和潜在的收益将难以估量!
更何况,南宫世家若能借此机会与自由盟主柳雨菲、自由军元帅华映宏两大巨头搭上如此密切的关系,等于在南宫望进入政坛上层之外加上一重保障,其中无形的财富是难以估量的,就算是南宫楚楚经营的“玲珑楼”不要了也千值万值!
“既然如此,楚令楚没有再推辞的理由。”南宫楚楚娇俏动人的玉脸上没来由地飞过一丝红晕,显得愈发俏丽可人,散发一种诱人已极的独特风情。
要管理“宏菲基金”,自然少不了经常与“自由之子”华映宏和柳雨菲打交道。不知为何,见惯多少大场面的南宫楚楚芳心中竟有一丝丝莫名其妙的紧张——
多少风度翩翩的王公贵族、世家子弟都未曾放在自负才貌双全的南宫楚楚眼中,为何这貌不惊人的“自由之子”华映宏偏偏让自己觉着如此特别呢?
************
湛江城。
“禀家主,龙飞扬宣布卸下西部军团长之职,由其子龙啸天接任。”听了这样的情报,秋水波俊朗潇洒的脸上,并未因为如愿接任了家主之位而露出多少欣喜之色,只是多了几分凝重和威严。
若是可以选择,秋水波宁愿不做这个家主,换得大哥秋水霸未曾在十五日那天冲动地追击自由军,还妄图一举围歼自由军,结果导致今日全面被动的局面!
以秋水波的眼力,早已看出昌隆城、腾龙港是影响西线战局至关重要的两座战略重镇,关系到秋氏家族根本重地昌隆府和百羊城的安危,同时秋水波也传信提醒秋浩宇、秋水霸注意增兵防守。但“千里影”尚未飞至秋浩宇、秋水霸的手中,败局已定,徒唤奈何!
对于大哥秋水霸欲建大功争家主之位的心情,秋水波自然十分理解,可惜那“自由之子”华映宏狡猾似鬼,自然也将大哥秋水霸的性情反应计算在内,所使挑逗之计摆明了引诱秋水霸冒然出击——若是他秋水波在主持西线战场,只需放弃追击,分兵两个师团分别驻守腾龙港、昌隆城,自由军纵然有风嫣然火凤师团和海天青水师奇袭,也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攻占两座重镇。
战争没有假设。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秋水波只能打起精神,在目前的困境中再找出一条解困的生路来。
“然叔,龙飞扬在局势逆转后,此举摆明了撕毁与自由军的十日之约,我秋氏家族已处于空前危机之中。”秋水波指着地图分析道:
“然叔请看,现今百羊郡、南海郡、韵原郡各大势力表面上重新回复均势,但实际上我族是处于最为不利的一方:自由军虽然已停止军事行动,整编军队,发展内政,但昌隆城与百羊城相距不过三十多里,我族与六王子司马元的四十多万大军根本不敢远离百羊城一线,仅得控制北部大半个昌隆府。湛江府、百江府虽然控制在我族手中,西线却有龙飞扬的大梁军以清远城、顺德府、茂名府构成坚固的铁三角相威胁,东面有上官云飞、上官若愚的大梁中央军团和大量预备役占据梅江府、百泉府,对湛江府、百江府虎视眈眈。若是无法在短期内不能打开局面,我族危矣!”
“可否与丁氏家族夹击顺德府,再攻下清远城,恢复与百羊城的联系?”秋浩然以手指划过地图上顺德府、湛江府北部大片地区道:“诱之以重利,换得彻底击败龙飞扬大军,夺回清远府、茂名府,以你之才,只要休生养息、好好治政一段时间,我族仍然大有可为。”
“我已就此议传信丁氏,并与自由军联络。目前最重要的是急需一场大战胜利来鼓舞士气,争取民心。否则像如今这样拖时间对我族十分不利。”秋水波脸上有些略带疲倦之色。自接任家主以来的几天内,他几乎未曾半刻合眼,忙碌于处理军政事务,绞尽脑汁想解困之法,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潇洒,饶是修为高深也有些禁受不住。
一个预备师团驻防城高河宽的茂名城轻易陷落,根本没有给秋水波调兵增援的反应时间,已给秋水波敲响了警钟——除了秋水波、秋浩然所率原来“君子之约”奇袭百江府、湛江府和茂名府所率时十多万玉龙军外,以及珍宝岛撤回大陆的几万人马外,大扩军时陆续有数万清远府、昌隆府忠于秋氏的子弟进入新占领的三府,增强对新占区的控制,但毕竟时日太短。
眼下在秋浩然的韵原军团、秋水波的南海军团、秋浩瀚的水师军团中有二十多万属于忠于可靠的秋氏子弟兵或多年苦心经营发展的人手,其余二十多万人却是在三府新招募入伍的当地人。在秋氏家族局势大好、龙氏受困之时,这些人大多数自然会忠心无二。但在如今局势已发生巨大变化的情况下,那些人却令秋水波极不放心!
无独有偶,几乎与名将龙飞扬共同的想法,秋水波看到了秋氏情报系统的不足,专门设立了由家族高手和军中挑选精英组成的军情处,负责对外刺探军情,对内监视有无异动,加强对军队的控制。
“我族新与自由军交恶,数万将士血染沙场,旧仇又添新恨,还有可能合作么?”秋浩然听得秋水波再度与自由军方面联络,有些担心地道。
“我只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空间。”秋水波叹道:“纵是想与自由军就此谈和,族内各宗、各旁支小族和依附我族的地方豪强只怕也不会答应。”不算珍宝岛连番作战结下的旧仇,在清水岭和昌隆城一役,以及在昌隆城中秋氏家族顽强抵抗的几宗旁支被自由军以铁腕手段进行大清洗,腾龙港秋思远战死……秋氏家族与自由军的仇怨已结得太深,几乎再无转寰和解的余地!
“有自由盟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在侧,虽然令我族食不知味,寐不安寝,不过想必龙飞扬、丁自行和司马远的日子也不会有多好过。”秋浩宇毕竟姜老弥辣,一语把形势点明。
“我族的生机也在于此。”秋水波接过话头,手指在地图上一处处点击着——原有的四大势力和新兴的自由盟控制区目前均有接壤,或许……
************
黄昏。丁自行负手伫立在代表家族最高权力中心的摘星楼上,南望着东莞府方向的天空,默然无语。
开弓没有回头箭,踏上争霸天下之道后,丁氏家族就再没有了回头路。每走一步都得小心三思,三思而后行,个中的滋味简直难以言述!
多年明争暗斗的老对手秋浩宇将家主之位决然退让,传于表现杰出的次子秋水波,令丁自行摸不透秋氏家族的用意何在。
秋水波新就任后立即向丁氏传信,愿以顺德府北部地区和湛江府的北部地区相让,只请丁氏家族协助攻击顺德府大梁东海军团,打通与百羊城的联系,如此提议令丁自行又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丁氏家族进入顺德府西北地区已占领数座中小城镇、控制方圆百里地区的北江军团、南江军团均未与龙啸天的东海军团进行大规模的作战,丁自行已有在顺德府占得便宜后止息纷争,划界而治之意。只因因玉龙郡阴冥派发动大乱,司马氏老巢玉龙府和王都玉龙城笈笈可危,局势已发生重大形势变化,机不可失,有更大的利益和果实等着丁氏家族去摘取——
玉龙郡石燕府。经过几天的激战,阴冥派旗下的阴冥派光明军第三军团由“飘血剑”魏无邪率领,一路势如破竹,仅付出两万人的代价就占领了石燕城,控制了石燕府和西通罗兰郡的要害之地燕门关。驻守石燕府的司马氏两个新建预备师团战死近两万人,有近六万人投降。
在石燕府,阴冥派旗下光明军仍旧对豪门世家、特别是司马氏的明暗势力进行了一番大清洗,搜刮大量财物,聚集教众,组建了光明军第五军团。留下第五军团两个师团驻防石燕府、燕门关,其余二十四万人自石燕府向东面的玉龙府挺进,欲与“玉面郎君”徐少鹏所率从南路缓缓向北逼近王都玉龙城的四十万大军会合,共同攻击号称“不落之城”的玉龙城,阴冥派在玉龙王国点燃的大火有越演越烈之势!
奇怪的是,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玉龙王司马远、护国公司马成只调集了武陵郡的预备役组成武陵军团回援玉龙城,仍未打算召回远在南湖郡烟波府七王子司马朗所率精锐的中央军团。或许,在后唐帝国手中取得一府之地实在太过不易,或许玉龙王司马远也在等待最佳的机会决战!
玉龙王司马远已经发出“勤王令”,各地忠于司马氏的王族旁支、世家大族均可自行组建军队勤王,只需解得玉龙城之围,论功行赏,玉龙王国的政局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幅员广阔的武陵郡,除了每府有几万刚招募几天、装备不齐、尚未训练的新兵外,守备极为空虚。尽管司马氏施行免税两年的安抚措施起到了一定作用,但阴冥派光明军声势越来越大的前例仍然造成了武陵郡的人心浮动。实际上不用司马远发“勤王令”,各地豪门世族早已或明或暗开始纷纷招蓦人手,训练兵马,收买人心,以求在乱世之中自保,甚至建功立业,割据称尊!
针对阴冥派的频繁活动,玉龙密谍终于亮出狰狞的面目和强大的实力:武陵郡所辖的常陵府、宜春府、滨江府、武陵府四府内各城各镇每天都有阴冥派的分坛和联络点被玉龙密谍和玉龙军联手剿灭,大批阴冥派负责联系各地的骨干高手被清除。没有了组织者,阴冥派在各地发展的普通光明教众就失去了领头之人,暂时偃旗息鼓。
局势对与武陵郡相邻的江汉郡丁氏家族极为有利:作为玉龙王国王族的司马氏现在西有银川府数十万草原联军的强大压力,东南天水府有自由军虎视眈眈,司马朗所率玉龙军中央军团及其预备军远在南湖郡的烟波府与后唐帝国的数十万大军对峙,内有阴冥派数十万大军作乱,司马氏可以发掘的潜力早已挖掘得八九不离十,最精锐的战力中央军团和近卫军团绝大部分都不在境内,剩下的只有从不轻易出动的御林军团作为主力。如若丁氏家族在东线顺德府能够见好就收……
“百坚,秘请宇文智来见。”丁自行向恭立在侧的一名约模二十七、八岁,气度从容、英伟俊朗的青年人——家族第一继承人、长子丁百坚吩附道。
“是!”丁百坚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神色,应声离去。
宇文智是后唐西南郡宇文家族的族长兼后唐西南军团长宇文伤之亲弟,已经秘密潜来江汉城多日,与丁氏家族联络商量宇文氏在资江镇的西南军团十六万大军解困之事。丁自行一直未亲自接见,却也不将其赶走,秘密命人好生款待。如今终于愿意召见宇文智,自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实施那个出人意料的“雀巢”计划……
秉承了父亲丁自行的性格,丁百坚自小就精于谋略,心计极深,处事稳重得体,是丁氏家族当然的继承人。不过若仅仅是继承一个占据江汉郡一郡之地的丁氏家族,岂非枉负了这乱世赐予的天纵良机?
但就在丁自行与宇文智秘密会见,欲行出人意料之事时,同一晚更为出人意料的事却率先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