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分卷 第三百一十六章

  郑家家主不是要接住老君镯,而是要通过老君镯传导真元,既然对寒气束手无策,不如用修为取胜,元婴初期和出窍后期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真要是硬碰硬,死胖子肯定吃大亏,说不定当场丧命,而他付出的仅仅是两条手臂,或者只是一块皮肉而已。

  劲风将地面的碎片倒卷起来,疾风骤雨般砸向胖子,他似乎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危机时刻,王浩居然如同泥鳅般的溜走,失去擂台的束缚,他有足够的空间周旋,无需采用博命的打法,当然,要做到这个地步并不简单,,除非有一柄出众的飞剑,还有绝佳的御剑技巧,这两样东西王浩都有。

  郑家家主的手却是结结实实的碰上老君镯,毫无疑问,他低估了极寒的能量,小小的失误让他丢掉的不是双臂,而是性命,还未接触,极寒就侵入手臂,顺着骨骼飞速蔓延,甚至连心脏都被冻结,然而思维还在,他眼睁睁的看见双臂撞击老君镯,听到的不是骨折的声音,而是犹如玻璃破碎的脆响,身体破裂的速度比寒气侵蚀要快得多,身体在迅速瓦解,然而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可以说,这是一种慈悲的杀法,因为肉体感觉不到痛苦,但是内心的恐惧却是致命的,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仿佛要爆炸一般。

  嚣张跋扈的郑家家主就这么走上末路,身体像破裂的镜子一样四分五裂,身为修真家族的一份子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修真家族的强者。在玄门面前就是如此地无足轻重,要杀便杀,不堪一击。

  澜姐嘘了口气,这次她冒险和王浩站在一边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她并不想因此获罪郑家,或者是与修真家族的任何门派结仇。现在郑家的家主死了,还有那十三名长老陪葬,郑家实际上已是名存实亡,而且声誉也一落千丈,没有人会为他们不平,风波很快就会过去,尤其重要的是,她保住了王浩这个朋友。

  从石雀地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就好像这场战斗完全和他无关。不过他仍然重申了一遍,今后无论郑家或者王浩,都不得旧事重提。无需多说,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这件事就此作罢,料想修真家族的人不敢乱来,他带上同路赶来的高手离去了。

  由郑家发起的聚会。犹如一场闹剧,轰轰烈烈的开幕,却戏剧性的收场。前来的修真家族高手没心情出席郑家的葬礼,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纷纷离去。

  曲终人散,王浩也在杀人以后扬长而去。

  “没想到你和石雀道人还有交情,我看的出来,他表面上是主持公道,不让挑起玄门和修真家族地纷争,暗地里却在帮你。”回来的路上,澜姐气喘吁吁的追上胖子。

  澜姐显然有话要说,无论如何。性命攸关地时刻,她站在了自己一边,王浩欠了她一份情,闻言解释道:“我和石雀没有交情,以前还发生过误会。他出头的目的确实是为了避免玄门和修真家族发生冲突。他确实帮了我,假如让他在玄门和修真家族的子弟间做出选择,他永远都是偏袒玄门子弟的,今天就是换成别地玄门弟子闯祸,他仍然会站出来做同样的事。”

  澜姐点点头,说道:“是呵,不过他出手帮你,多半是陈玄的缘故,我相信,他和陈玄一定有交情,而且不浅。对不起,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

  王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没关系,不管我爱不爱听,这都是事实。我不能为了不爱听,就不要陈玄这个兄弟。做陈玄的兄弟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澜姐先是一愣,随即释然,胖子刚出道的时候喜欢低调,因此不肯暴露和陈玄的关系,随后他在玄门中出露锋芒,由于他性格孤傲,而且很狂,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大事,能力也没有得到别人的肯定,人家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仗着陈玄的势,而王浩也不想给兄弟招惹麻烦,他宁可自己解决所有地困难,这段时期,提及陈玄简直成了胖子的禁忌。到如今,王浩不但有能力自保,而且跻身于高手行列,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因此能坦然面对这层关系。

  “那么,你现在又要去哪?你好像不是回四川。”澜姐笑问。

  “哦,我是去找李芦,他老婆该恢复了,我把星辰沙给他。说起来,搞出这么多事,无非是为了星辰沙。我当初将星辰沙送给李芦,也是为了成全他们夫妻俩,谁知道差点害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王浩喃喃自语。

  星辰沙交到李芦的手上,谁能担保没人再打主意?说不定又会给他们招来杀身之祸,胖子为此深感头痛。

  澜姐也露出愧色,说道:“原来你是去找李芦,那我和你一块去罢,李芦对拓跋家有恩,对我也有恩情,上次的事是我们有错,本来我也是要找他道歉的,可惜一直琐事缠身,而且我也找不到他,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把事情说清楚,顺便向他道歉。”

  王浩安慰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和李芦都很清楚,当时你被家族排挤,人微言轻,凭什么阻止家主?我相信,你一定试图阻止过,李芦没有怪罪过你。”

  “可是我没有阻止住,事情毕竟发生了,李芦给过我两颗丹,一株车马芝,成全了小舞和小野,也成全了我,光是这份恩情,就足够我粉身相报。和李芦谈恩情也许见外了,至少我没有尽到做朋友的责任,上路罢。”别看澜姐女人味十足

  足,骨子里却有大丈夫气概。这正是很多人欣赏她的地方。

  王浩无言以对,只好带他上路。

  分手后,李芦就回到老家,安心的陪伴爱妻。

  得到阴丹地帮助。他的妻子恢复得很快,早就能用星辰沙了,这些日子,李芦苦苦等待着,令人欣慰的是,他和爱妻缠绵的同时,居然没拉下功课,此刻正拿着王浩给他地小册子,细细钻研,越是钻研。他就越是感觉这份秘笈的沉重,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可超越。

  这本小册子可不是照搬古籍上的记载,完全是王浩的心血。上面对古籍记载过的异兽很少提及,偶尔引用,也是另辟蹊径,大谈古籍中没有提及过的功能,以及烹饪方法。

  而他的妻子就这么静静的守着。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丈夫用功,假如她有身体地话,一定为丈夫红袖添香。

  良久。李芦才发现自己太过用功,冷落了娇妻,心疼的说道:“你刚刚才恢复了灵气,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吧,等明天我再陪你。”

  妻子温柔的笑了笑,借助阴丹修炼了数月,岂知是恢复了灵气,如今已经能显露出原本地容貌,要不然李芦根本就看不见她。

  “托王浩的福。我都没事了,你看的是什么?是一本菜谱吗?”小册子里虽然提及的异兽异草种类繁多,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些异兽和异草的珍贵,而且说来说去,绕到最后总离不开烹饪地方法,也难怪她做出这种猜测。令她费解的是,丈夫显然不会对烹饪如此用心,还有,丈夫每次要翻阅这本小册子的时候,都要先将手洗上几遍,神态也是毕恭毕敬,仿佛捧着地是一部经文,就差斋戒沐浴,焚香祷告了。

  李芦一脸正色的纠正道:“娘子千万不要乱说,这是一部奇书,比我以前见过的古籍半点都不差,实用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部书乃是原稿,世间仅此一本,所以我才加倍珍惜。”

  妻子深信丈夫不懂说谎,更加不肯欺骗自己,询问道:“这么厉害的书,不知是谁写的?”

  “是王浩,实际上这还算不上是一本书,只是他记载的一些心得笔记,而且他还没有写完。”李芦小心奕奕的将册子收好。读书时,他喜欢全神贯注。

  “王浩就是女儿的师傅?我们的女儿好像喜欢他。”妻子对胖子地印象还不赖,迷人的俏脸露出一丝笑意。

  李芦也不隐瞒,直言道:“王浩是一名炼丹师,我们女儿能拜他为师,那是女儿的福缘,别人求都求不到。这一次你能平安回来,也多亏了他出手相助。为了救你,他不惜和四大世家动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万念俱灰,后来迷上了炼丹术,不为别的,那是我知道的,真正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法门,我要救回你呀,可是”

  妻子忘情的说道:“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知道你被女儿误解,我知道,别说了,何必再让自己痛苦?王浩的恩情我们不能忘,要不是他,我们一家哪有重逢的机会?我们应当报答他,可是他是炼丹师,能缺什么?不如就成全女儿和他,你说怎么样?

  李芦在悲切中突然笑了。“你想什么呢?你要把女儿塞给人家,人家还不一定肯要呢。王浩这样的人物还发愁找不到伴侣吗?他和拓跋小姐才是一对,而且他们早就相识了,再说女儿又是他的徒弟,这成何体统?就算我们肯,王浩也万万不肯同意。”

  妻子不满的说道:“你呀,即不傻,也不笨,就是拉不下脸面,我们女儿比拓跋小姐差吗?这种事又不是排队买票,还分先来后到的?那王浩我也见过,是个洒脱的汉子,凡事率性而为,才不像你这般迂腐。”

  要说星语的性格多半是遗传自她的母亲,自信,敢爱敢恨,爱上一个男人就无所顾忌。李芦当初就是对她的这份炽热着迷,做为父亲,他也希望女儿能得到幸福,到目前为止,他还想不出比王浩刚出色的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女儿。王浩在玄门中并非最强的,却是最对他胃口的,而且又是女人的心上人,挑女婿当然是首选,听到妻子的话不禁有些动心,试探着询问道:“人家能看上咱们女儿吗?”

  妻子不禁气馁。“别小看我们的女儿了,咱们的女儿要是选婿,求亲的人能踩烂门槛,不过她一定对那些男人不屑一顾,她会选择真正喜欢的男人,我敢说,只要是她喜欢的男人,就一定能得到手,完全不要我们帮助,不过作为她的父母,我们该帮上她一把,至少帮王浩打消顾虑,你说呢?”

  “什么上手不上手的?干吗说的那么难听,要是女儿能跟了王浩,我也就放心了。”经过这次劫难,李芦开始考虑身后的事,女儿是他唯一的牵挂。

  妻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由我来做主。对了,你这么喜欢这小册子,为什么不试着完成它,说不定王浩也希望你这么做?”

  李芦再次苦笑,他连翻阅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搞脏了,别说往上面添加新内容。

  “谈何容易,这三年来我徘徊于洪荒沼泽,遍寻天下异草,每次当我以为有收获的时候,只要翻开这本书,就能发现里面早就有记载,而且从外形到功能,甚至是烹饪方法都有详尽的描述,到如今,我连半点内容都加不进去,人的生命何其短暂?我又有多少时间可以续写这本书?等我快死的时候

  ,我要把它还给王浩,我不能让这样的著作给我陪葬,你明白吗?”

  李芦的悟性原本不差,可惜性格太过敦厚,对前人过度的迷信,寻致他很难超越,成为一代宗师,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越,或许他认为超越是对前人不敬。

  没有人比他的妻子更了解他,他的妻子洞悉一切却不愿改变他,正如李芦说的,人的生命何其短暂,终其一生又能成就什么伟业,更何况改变一个人并不简单,尤其是李芦这种木纳忠厚的人,那真是比牛还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