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出来的恩,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所以,我不在乎现在自己身上这点看似肮脏的污渍。
蹲在街角,看着人们或不屑,或嫌弃,或施舍的嘴脸,没有什么样的感情,能让我觉得有所波动。
直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他一身小厮装扮,戴着过大的粗布帽子,挡住了所有眉毛,只剩下一双灵动的大眼。他小小的肩膀上背着个小包包,一步一步毫不引人注意的走着,安静得,不像是个四五岁孩童。
他站在一个包子摊前,小巧的鼻子嗅了嗅,仰起细嫩的小脸,笑得一脸璀璨,问:“包子多钱一个?”
那小贩将头抬起,又往低处扫去,当看见小人儿的时候,才回道:“三文钱一个。”
小家伙伸出五根短短胖胖的小手指头,甜甜的笑挂在脸上,道:“叔叔,哦只有五文钱,可不可以给我两个?”
我想,这样明媚的笑,没有人能拒绝。
看着小家伙满脸是笑的捧着杀价到手的肉包子,用小鼻子深深嗅了一口,仿佛无限满足的样子,便开心的边走边吃,那小屁股还一颤一颤的,仿佛在跳什么舞步。
这个小孩,到是满有意思的。
让跟我乞讨的手下,去招惹一下小家伙,看看他如何应付。却不想,手下竟让被他振振有词的小嘴麻痹,一个不小心,还硬是挨了一拳。
我笑了,由衷找到玩物的感觉。哎……这啊,都是从皇家带出来的不良习惯啊。
都说玩物丧志,这一点也没错。在我收留小家伙的日子里,每每,都是被宠物折磨得哭笑不得。
他一早晨醒来,眼睛都不张,就会往我怀里拱,张开嫩嫩的小嘴,嚷嚷道:“弟弟好困,哥哥去要吃的吧,就别叫醒需要良好睡眠发育身体的我了,不过,哥哥若要到好吃的,一定要给弟弟送回来哦。”
中午,大家回来后,他仍旧躺着没有动,张开小嘴就喊饿。大家嫌弃他懒惰,他却娇滴滴的喊哥哥,还嚷嚷道:“不是人家懒,是为了哥哥着想,不能动啊。这一动,就会饿得更快,一饿得更快,就得让哥哥为我讨饭去。所以,为了哥哥能休息一会儿,我就这么堂子和,多乖啊。”
晚上,破寺庙里到处露风,唯一一处即避风又干燥的地方,是我睡觉的地方。小家伙,便黏糊糊的跑过来,钻到我的怀里,讨好的笑着:“人家身子骨不好,若受了风寒,还得让哥哥一边要饭,一边给弟弟讨药,这样,会过意不去的。哥哥,抱着弟弟睡吧,弟弟很暖的。”
半夜,小家伙总会偷爬起来,数自己随身带着,却谁都不告诉的银票,一日不数,便睡不着。惟恐突然少了一张似的。
这样,周而复始,让我渐渐习惯了身旁有个软软热热的小身子,因为寒冷,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习惯有个小东西,软软糯糯的跟我叫哥哥,让我护着他长大。小东西,不在是我养的宠物,却仿佛成为我灵魂的归宿。
他来的第一夜,我就知道,他是她,是一个五岁的女孩,却因听到关于寻找五岁女孩的风声,不想点破,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她。
看着她疯,看着她闹,看着她耍宝,看着她整人,看着她的一颦一笑,我以为,我会一直照看她长大,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有杀手追杀小家伙,我奋不顾身为弟弟挡了一剑,却还是无能保护弟弟的安全,幸好有一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救了弟弟。
那一拢青衣的翩然,让小家伙失了心,看傻了眼,我虽气愤,却无力发泄,只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其实,我很想笑。
至我出生开始,便在‘麟国’宫殿里,看清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习惯了勾心斗角装疯卖傻,今天,竟然会为了小家伙挺身而出,挡了致命的一剑。真不知道这样的我,是聪明了,还是变笨了。
思绪一点点涣散,身体渐渐凉了,幸好,小家伙没有忘了我,扑到我身旁,眼里沁满晶莹,用稚嫩的声音,霸道的狂吼着:“你给我挺住了!十年后,我就娶你!不许死,不许闭上眼睛!给我挺住!
咳……娶我吗?还是……嫁给我吧。好,就十年,这是你与我的约定,十年后,我娶你!”
用你心疼万分掏出的银票,做了生意。以绝对残忍的手法,打压一切阻止我发财的人或物,只为了,在见到你之前,堆积好为你准备的金山。我的承诺,我没有忘,弟弟,你呢?
十年后,再见,你扑入我怀里,喊着:“哥哥,救我。”
没有任何的犹豫,有的,只是,重逢。我知道,你,便是你,仍旧是那个若无尾熊般缠在我身上,想要骗些吃食的小家伙;仍旧是那个穿着男装,到处招摇的小家伙;仍旧是那个拣了一个铜钱,就笑上一整天的小家伙。
记忆里的影像,仍旧如此清晰,就仿佛是昨日时光,不曾远离。
这次,是你自己撞入我怀抱,那么,就来履行你的承诺吧。让我……娶你!
弟弟是个惹祸精,不断的招惹麻烦,这是我从你小时候,就得到的认知。在弟弟身边,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未曾开发出来的能力。
我可以脾气很好,可以耐心的看着她玩,可以等着她与情人见面,却不可以,看见弟弟受伤!哪怕是一丁点的伤,都是我不允许的!
我宁愿弟弟负天下人,也不愿意有一人伤到弟弟分毫!
以前,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弟弟,让弟弟被她所谓的爹爹带走,现在,我有能力控制整个‘凤国’的经济动脉,可以将任何我看不顺眼的人,或者物,扼杀在摇篮中。我可以对每一个人凶狠,残忍,就算连我的父皇,我亦可以笑里藏刀。惟独对弟弟,不可以。现在,我要在我的能力之下,庇护弟弟安全,让所有企图伤害弟弟一根汗毛的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弟弟啊,哥哥此情,你可懂?他日,你若负我,又该何从?
弟弟的若熏,弟弟的爹爹,都是我的隐患。虽然没有面对情敌,却让我知道,对手,非一般的强悍。也许,他们的性格并不专横霸道,亦可以分享‘凤国’的习俗,以女为尊,一妻多夫。但!我不可以!无论是‘麟国’的以夫为天,还是本身的炽热感情,都不允许我与他人分享弟弟!弟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看着弟弟为若熏烦恼,为所谓的爹爹伤神,我设计与彩蝶妈妈巧遇,并引弟弟入‘草花香阁’,借酒水一杯,让弟弟与我真正的合为一体。虽然弟弟一再对我动手动脚,可我知道,若只能的动起真个儿,弟弟一定退缩,反到是引我玩火难耐。不如与弟弟将此事做完,在其心里,站一有利的位置。
我承认,多年的从商,让我习惯了算计,但唯一对那一人,我千般算计,万般谋略,都只是想要单独拥有那一份只属于我的柔软!毕竟,我的心,太硬了,硬到除了弟弟的笑颜,再也无甚可击起一片水样的涟漪。
只是百般精明,亦漏算了弟弟的魅力,在‘草花香阁’里,竟然与两位绝色清倌打得火热,不是挤到两人中间左拥右抱,就是神采奕奕调笑不止,上下其手让人怒恼。
尽量做到冷眼旁观的我,从那名叫琴儿的男子眼中看出,他对弟弟的心思绝对不简单。他们,绝对不会是第一次见面!当然,山洞里的那次,不算。他们之间,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去。
弟弟气人的本事,如果她说自己是第二,觉得没有人敢称自己为第一。看着她生龙活虎的与琴儿斗嘴,我的心里,竟然生起了小小的骄傲,这就是我的弟弟,我的人!
可当弟弟因为萧儿之事,被打了鼻梁,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不但心硬,简直是更嗜血。我渴望将那人的手指一根根斩断,听着她痛苦的求饶,看着她悔恨的泪水。于是,我这么做了,在弟弟看不到的黑暗里,毫不犹豫的,下手。
抱起饮了药酒身子发热的弟弟,回到‘吟安客栈’,想要与弟弟共浴,却遭遇拒绝。在我的哄骗之下,弟弟终于说出,曾答应古若熏,只让他一人服侍沐浴。
怒火,突然蹿起!邪恶的念头,迫使我,诱惑,弟弟。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弟弟,你可知,我因渴望你而蹦紧的身子,有多痛?因为你,只为你,我点了那可恶的守宫沙!渴望与你拥有彼此的第一次!可你,却轻易给了别人!单单这一点,让我如何能冷静?
火热的吻向你,就仿佛要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一样,将你唇里的每一点,都席卷上自己的味道,要让你这身子,只记得我,只认得我!从今以后,不许再为任何人敞开!
在极限的快感中,冲击着你的身子;在润滑的水中,疯狂的要了你;一寸寸的包裹,一遍遍的缠绵,一次次的律动。弟弟,是我的。
亲吻着你的耳垂,啃咬着你的颈项,舔吮着你的赤裸的后背……
‘火凤燃月’?!!!瞬间窒息的感觉,突然袭击了感官。弟弟,竟然是‘凤国’女皇?那……现在的女皇,又是谁?
五岁的弟弟就开始被追杀,似乎,有了新的说法。
弟弟背后的秘密,我知道,是个禁忌。不能提,不能说,不能谈,不然,将会招惹更大的麻烦。弟弟,你可知,我只想和你一起,享受着你所向往的生活,恣意你所挥发的任性,这样,就够了。不管弟弟是谁,弟弟永远是我怀里糯糯叫哥哥的小东西。是我,注定,要保护一生的柔软!
古若熏,净流,朝,陆续浮出水面。我勾起唇角,邪魅的笑着,以绝对庸懒的姿态,抵挡一个又一个的情敌,只是心里知道,这场仗,打得并不会轻松。更何况,在输赢未定的前提下,我犯了赌家大忌,竟输了心。
在看见弟弟后备‘火凤燃月’的时候,我就知道,古若熏是不可能害弟弟的。当弟弟与女皇狭路相逢时,古若熏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我却知道,那个看起来冷漠的嘴脸,无非,是想保护弟弟周全。
只是,当局者迷的弟弟,不这么认为。弟弟以为古若熏背叛了她们之间的感情,伤心,难过,哭了,痛苦。
弟弟的伤心,我看在眼里,即使不忍,亦不会点破。有谁知道,我在不忍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只是,输了心的人,便没有了冷漠的资本,而我能作到的是,提点弟弟,让她知道,古若熏不会是那个想害她的人。
古若熏退下舞台,净流却又登场,他想带走弟弟,想要不顾忌乱伦的恶名,与弟弟一起。这样的坚持,是我佩服的,只可惜,若他的这种勇气,在弟弟遇见我之前迸发,就不会有古若熏,不会有寇筱然!
净流,你失掉的是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弟弟善良的以为,她不愿意净流为日后的骂名,而独自憔悴,便放了手,跳下了楼。我想追,可我更知道,我要先将眼前的人,打回原形,让他无力再来爱弟弟,无力与我争抢!让他自己退出这场追逐的残忍游戏!
我说:“若为弟弟好,就离开她,不要打扰她,若你不怕背负乱伦的恶名,但亦要为弟弟考虑。她,还小,不懂得人言可畏。若他日,她长大了,即使后悔今日之事,亦只能自吞苦楚。”
看到净流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心里,竟然有丝不忍。当然,这种不忍,不是为净流,他是自己不懂珍惜,不懂得争取!弟弟从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看法,她,说过,自己,只愿做别人眼中的变态,自己天地里的一抹随性淡然。可这样的弟弟,竟然对净流投入了十年的感情!十年啊,十年,我,等待的十年……
净流隐掉嘴角的一丝猩红,没有言语,跃出窗外,走了。
我勾起嘴角,弟弟,你终究是属于我一个人。
弟弟一直以为,只是若熏隐藏了她背后的秘密,害她与净流相互误会,以为彼此触犯了乱伦之忌。却不知道,我一直与她打着太极,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她迷糊的继续误会下去。弟弟只知道我善妒,又怎会知道,我不单是善妒,更是想完全的占有!不许任何人,染指一分,我的弟弟,我的柔软!
派去跟着弟弟的人,竟然被甩在了身后!我心里的火种,再次升起,找,我自己去找!
又是一个男人!!!
当我找了一夜无果,回到‘吟安客栈’时,只看见一个若黑豹般危险的男人,正为弟弟点红唇。
深吸一口气,挑上伪装的笑,与那男子争夺起来。
为了宣告弟弟是我的,我环起弟弟的腰,覆上自己的唇舌,用力的吸吮着,满意的笑着,这样的唇色,才是最动人的色泽。
看见朝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快速得让人以为只是自己的眼花。
我笑,这个男人,怕,是最不好对付的。他,几乎隐藏了自己所有的缺点,却如同影子般存在,在弟弟心中占领了最有利的地形,即使不会让弟弟爱得天翻覆地,亦会是永远的饿陪伴。这个男人,危险。
是危险,就要隔离开,幸好,这个危险,自己先走了,为了可笑的复仇。报仇啊,报仇,每个人,似乎都活在过去,却不想,自己要面对的,只有将来。
弟弟说:“活着,就要精彩!他放不下,我帮他做决定,是死,是活,他自己选择。如果他发现报仇会丢了性命,丢了我,还是选择如此,那是他的命。如果他发现我重要,活着更重要,他会回来,然后开口说话,告诉我他的过去,讲讲这多年的心情。”
弟弟,是软软的弟弟,却亦是理智得近乎冷血的弟弟。若弟弟从商,我看,没有人会是她打压的对手。弟弟,惟独对自己认定的人柔软。这一点,我幸。
商场如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吞食下腹,尸骨无存。暗影来报,说上有人突然抬价打压我几单大生意,想带弟弟去处理,却扭不过弟弟的执着,非要自己去潭府看一看。留给弟弟两名高手护卫,约好一个月后‘祈福桥’见。只是,弟弟拥有商人的奸猾,却没有必须的信用,一个月后啊,又是怎样的变革?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一定宁愿不屈照拂生意,也会陪着弟弟,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一同看日升日落,海风吹沙。也不愿意日日守侯在‘祈福桥’,与朝一起,等着那失言的人。
护卫禀告说,弟弟被‘凌骨宫’的人,砍了一刀,掉入了崖后的急流中。我只是想,弟弟都受伤了,要你们这些护卫做什么?于是,一个人,没有留,全部消失了。只是,无论谁消失与否,我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
派人在急流中打捞,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直到河水被我全部搅动一番,弟弟,仍旧没有一点消息。我笑了,弟弟,还活着。
等待的日子,与朝相伴,没有言语。
彼此间,仿佛都变成了‘祈福桥’上的一块石头,执著的混于一体,等着那个人,来锹走,给予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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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祈福桥’上,我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每天迎着来往的人群,期盼其中一个人,会粘粘的挂在我身上,软软的叫我哥哥。
两个男人,一同等着一个女人,尽管是敌对的关系,却不得不让我,对朝,钦佩几分。也许,朝爱弟弟的心,不会比我少吧。
石化的过程,因远处的一点白而打散,我与朝对望一眼,确定了彼此眼中的坚决,便狂跑追了过去,却不想,那白点也迅速消失,犹如短暂的流星,划亮了天,给人希望,却又快速消失,不给期待。
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却找到追赶在弟弟身后的知府,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她说出与弟弟的相识过程,并告诉我,是古长老的儿子,古公子,让她来找那女子的,若找不到,今天怕没有好果子吃了。
心下激动,那白的一点,就是弟弟!可弟弟为什么不来与我相聚?为什么偏偏逃离了我们的约会?
勾唇,冷笑,一红,一绿,绝世之姿,不会是行为怪异的琴儿萧儿吧?如果,是你们拐走了弟弟,我,定不饶!
忽视了守株待兔,开始了四下的寻找,直到接到消息,说‘玉姿阁’里的四色淫狐表演。我才深深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多月来不见的笑意,心里默默念着两个暖暖的字眼——弟弟。
‘玉姿阁’里,火辣赤裸的勾引,媚眼若丝般的挑逗,这个旋转着,又跳且唱的人,就是我的弟弟。多想将其抱入怀里,就这么一辈子珍藏,不让人看,不让人碰,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宝贝。
问题出现了,弟弟失忆了。古若熏、净流、朝,都已找来。就连那琴儿萧儿,都摇身变成曲红依,曲绿意,成了想要与弟弟同行的人。
古若熏的误会已经解开,他不会轻易再放手。
净流是弟弟无论失忆前,或者失忆后,都不愿意放开的人。而他这次的出现,虽然以单薄的负罪之姿,但却不可忽视弟弟对他的重视程度。更何况,他们……他们之间的误会,亦解开了吧。
朝,若能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走,那朝,就绝对不是朝。朝的危险,就在于他在不知不觉间占领了弟弟心中最信任的位置。
冷眼扫向曲红依,曲绿意,前者正用明亮的眸子,直直与我对视着,仿佛随时会与我大战一场;后者,小手紧紧抓住弟弟的衣衫,眼睛倔强的瞪着我,怕我抢了心爱之物似的,紧张着。弟弟与此二人,怕是,已有夫妻之实。
意外的,弟弟恢复了记忆,这可谓喜忧参半的结果,只是,无论哪一种结局,我,都必须继续争斗下去!
同样的战略,不能重复使用在古若熏和潭净流身上,只能转向曲红依曲绿意,企图以两人的仇恨,将其逼走。但,两个人,在性格上却满互补的,曲红依若是暴躁冲动,曲绿意就化身为亲情攻势,将曲红依安抚。曲绿意若钻了牛角尖,曲红依就会将其拉回,不让曲绿意受伤。
恢复记忆后的弟弟,无赖更甚,竟然要抓住所有的男人,不想放走任何一个。没有明着表态,是不想与弟弟弄僵。只想暗中挤走潭净流,至于其他人,再逐一击破。就算是朝,也会被我发现他隐藏在最深处的阴霾弱点!
所以,当森林动手打算带走病重的潭净流时,我隐身在暗处,帮了个不大不小的忙,让弟弟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醒来后的哇哇大叫。
明知道弟弟除了朝,与他们都发生过关系,却恨不起来,仿佛她生来,就应该被众多人疼着,捧在手心里一样。其实,我又何尝不知,若现在的女皇是弟弟,又怎么会少了三宫六院?只是,现在弟弟,是我的,即使身子上背叛过,最终,我都要成为弟弟生命落幕时的唯一!
弟弟是我的唯一,我怎么会拱手让人?弟弟是我的骄傲,我怎么会不与人分享?当晚晴来寻我时,我曾骄傲的指给她看,看我独一无二的弟弟。晚晴说父皇想让我回‘麟国’,让我主管‘麟国’经济,以建功勋。父皇隐含的话,却没有说透。父皇现今看上我经商赚钱的头脑,想让我回‘麟国’充实国库,若表现出色,便允我一个位置,逐个皇位出来!
父皇,儿臣在外受苦时,您怎么不伸出援手,扶持儿臣一把?既然你曾经怨恨儿臣的出生,夺走了你爱妃的性命,今天,又何必演出一副父慈子孝图?
只是,皇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我开始犹豫,大到我开始幻想,弟弟成为我的皇后,我们一同站在世界的顶端,俯瞰着所有属于我们的一切。可,这样的安排,弟弟会喜欢吗?犹豫,一直存在。却瞒不过这个鬼灵精似的弟弟,她急切的安排起家庭成员,一再的让我保证,不会离开。
看着弟弟的紧张与不安,心里变得柔软。弟弟是随性的风,太多的束缚,果真不是适合她的心血来潮,任性妄为,狂傲自大。呵呵……弟弟的缺点,似乎很多,却是我的最爱。
回绝了晚晴,放弃了皇位之争,就这样陪在弟弟身边吧,我的心脏即使强悍,却也抵抗不了弟弟上演的再次失忆事件。
只是,世事难测,风云多变。有一种人,即使老实的坐在家中,仍旧会招惹是非,更何况,弟弟绝对不是个能稳住的人,有时候,麻烦不去招惹她,她也一定跑去捅麻烦。
以往,无论她捅什么样的麻烦,招惹什么样的是非,我都一笑置之,甚至连她沾了男色,我亦苦笑心里泛酸的想,就当弟弟占了他人便宜。
这次,却不行!
事情,由洪仙儿开始,到女皇结束;由弟弟笑着开始,到失掉性命结束。没有人,会忘记弟弟静静躺在大狱里的冷冷身体,那么没有温度的体温,怎么可能是挂在我身上,软软的柔香?
弟弟,死了,连同我的心,一同死了。
本以为自己不会在继续活着,活在没有弟弟的世间,但弟弟却活了过来,带着所有的痛楚,所有的伤害,活了过来。
没有哪一刻,让我如此庆幸,自己,没有死!还可以,抱着弟弟……
那些伤害了弟弟的人啊,你们要牢记这张脸,就如弟弟所说:“我若回来,血染帝京!”
弟弟一直昏迷,我们相对无语。
明知道这件事,由红依绿意的美貌引起,明知道这是最好的攻击点,但……我却说不出任何一个讽刺的字眼。
弟弟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人,惟独,没有装着她自己。在昏迷中的弟弟,仍旧沙哑的叫嚷着:“别动红依,绿意!杀了你,杀了你!”
“爹爹,救我,救我……”
“哥哥,别走,别不要我。”
“朝……朝……”
“若熏,不哭……”
看到弟弟死,看到弟弟活,从来不知道的眼泪,此刻,却有种眼底酸楚的弥漫。
弟弟,醒来吧,你若醒来,即使你要全世界的美男,哥哥亦会收集给你。
与晚晴联系,要带弟弟回国,要给弟弟一个可以报仇的平台,哪怕是大军压界,生灵涂炭,我,亦为弟弟报仇!!!
弟弟醒了,不提受伤,不提过去,仍旧笑着,直到红依绿意离去,弟弟崩溃了,疯狂了,哭嚷着让我们滚!滚?滚哪里去?若滚,就可以减轻弟弟的痛苦,我宁愿滚!
不知名的情绪,或者愧疚,或者怜惜,或者自责,或者痛楚,种种的一切,直到花姬设计将弟弟带走,一切感觉,从愤怒到茫然,走过了一定的日子。
疯狂的我,每个人,似乎都如此。
直到发现与雪白约定的记号,才复苏了千丝万屡的综合情绪,快马加鞭的赶到,却看见那冰冷的大刀,正砍向弟弟的脖子!
愤怒,爆发。
弟弟被武功最好的净流抢先一步,带到树上,树下,在瞬间,成为修罗地狱。就用,这鲜血,滋养这片土地吧。但愿,明年,可以开出娇艳的花。
紧紧抱着弟弟瘦弱的身体,仿佛所有寻找中的惶恐,所有期盼中的不安,所有不眠不休的日子,都变得值得。深深的唇舌纠缠,根根的搅拌萦绕,只想确定弟弟的真实存在,不再是梦里花开。鼻间,能闻得到熟悉的香甜。
以为抱紧了,便不会再分开,却还是在去往‘玫瑰谷底’的路上,被喘流的河水冲成了两个世界。
晚晴将我救起,却因嫉妒抹杀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还有一个哥哥,潜入‘凤国’探听消息。
而争夺皇位的我,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打算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绝世美色,助我成就大业!绝色之乱,可祸国,可安邦。是人,就是感官动物,没有人会抵挡情色的诱惑。而此次绝色之选,必然要献给父皇,续而引诱筱枫岚,达到不为人知的控制手段。
可,谁又想到,这次买来的绝色女子,竟然一见我面,就哭着扑了过来,又啃又咬又气又骂!
心,被她哭得乱成一团,手不自觉的安抚着,心疼着她绿眸里的晶莹泪花儿,好气她不停地往我身上抹鼻涕,却没来由的升出了宠溺与幸福感。冰冷的血里,似乎流淌起点点滚烫。莫名的情绪让我无所防备,便遭遇前所未有的袭击。也许,是渴望的等待。
怀抱着她,为那莫名的熟悉,让我心跳加快,不可控制,却又震惊于自己的奇怪反应。下意识的,嫉妒起她所谓的哥哥,不悦的眯起眼,为突然涌起的杀意感到赫然。
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真实经历,难道真的是去年生病,烧坏了头脑,便记不起一切的过往?可心底深处的渴望,却是如此强烈,仿佛总有一个声音,在午夜梦回,拼尽所有力气嘶吼着……
嘶吼着什么?一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到她来的当晚,梦中的声音,才冲破了阻碍,嘶哑的哭喊道:“哥哥……!!!”
着手调查自己的经历,发现可疑点越来越多,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就连晚晴的接近,亦是防范的。一面期望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哥哥,一面嫉妒着所谓的哥哥。不可能再把她交出去,无论是献给父皇,还是勾引筱枫岚。只是,算计的习惯,让我还是止不住的设计着,设计着筱枫岚,设计着我自己。到头来,还是让她看出了我的企图,看出了我有意帝位。她笑着说:“如你所愿。”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着。仿佛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我远去。我试着说服自己,不甚在意。可灵魂里,却有个声音,告戒我:若不珍惜,必后悔一生!
所幸,我追了去,将弟弟抢回自己怀里。
脑中支离破碎的画面模糊了感官,却越来越生动的描绘起一个人的脸,调皮的,酣睡的,嬉闹的,赌气的脸。我的记忆开始复苏。但奸诈的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我相信,她,就是弟弟;弟弟,亦是她。我不会让别人与我抢弟弟,也不会给别人伤害弟弟的机会。若我不能强大,又怎么保护她?
眼见着晚晴,筱枫岚对弟弟的态度暧昧,心里的警戒,再次划开,只想把弟弟围入安全的距离,不许别人窥视,不许伤害存在!无论以前的寇筱然,还是现在的筱枫依然,弟弟,都是我心里的柔软。
没有谁,能在看见那么特别的人儿后,还能放开她软软的身体,糯糯的声音,一次次的唤着:“哥哥……”
脑中的记忆开始复苏,弟弟的美男大军亦兵临城内,虽然以怀柔的姿态出现,却给人不安的压迫感。我知道,无论是寇筱然还是筱枫依然,都是自私的,没有分享的雅量,只有独自占有的欲望。
可当弟弟的男色们出现在我面前,我却有种突然变得哑然,只能在心里感叹:真是一群风华绝代,颜色迥异的男子!
看见他们,我便明白,没有人,想要分享,却,不得不分享。
突然间,我一直的自信有片刻的瓦解,若让弟弟在我和他们之间选择,自己又有几分胜算?如果输了?是否可以坦然的放手?
这一场的选妃宴,不单是我与筱枫岚的夺位之争,更是我与弟弟那帮男人的夺爱之战。
现在看来,那一刻的抉择之吻,仍旧说不上输赢,只能说,将我与弟弟男人们的战争,转化为我自己的战争。
精明的弟弟啊……
一如弟弟所说:“想要我,就吻我。”
我摇头苦笑,在筱枫岚犹豫之时,上前一步,吻住了弟弟,做了入赘夫君,就此放手,即使给我万里江山,千里藏娇,亦再也找不到,让我心里软软的感觉。
仅仅一点的软,双手奉献了一生,却亦换得了足够的幸福,值得。
只是,弟弟,要知道,生命不止,争斗不息,即使我能容忍你的那帮美男群,但,绝对不代表,我不会继续挑唆,攻击,淘汰……
毕竟,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并列我的身旁!
只为,弟弟,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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