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雄起 第140章 神秘的耄耋老人

  我笑了笑,对雨宁说:“别离开群,紧跟著我,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雨宁也笑了:“我倒不是怕他,他那两下子,我要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是奇怪他的脚怎么这么快就好的非常利索,刚才我看他走路毫无影响,他的后面肯定有能人!你看看那老人,他极可能就是陈新强的后台,今天他们可能是来找事的,我怕伤了姐姐!”

  我看看那老人,须发皆白,但腰直背挺,脸上红光满面,而且两个太阳穴都鼓得高高的,走路腿往前踢,应该是武功颇高的那种,难道是他在给陈新强撑门面?今天是商会聚集的日子,他能参加,应该是商界前辈,总不能想在这里替陈新强寻仇吧?我低声问雨凤:“那老人你认识吗?”

  雨凤一看立刻大惊失色道:“黄伯仁先辈,他早已经退出商界了,今天怎么出山了?他是爷爷的平辈人,比爷爷还大十多岁呐,过去曾经和爷爷一起摆过地摊、闯过码头、抵制过日货,打过欺行霸市的流氓,是商界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不过已经把生意都交给他的孩子打理了,他已经多年不在这样的场面露面了,今天来,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走,我们去看看!我和他还熟悉,打个招呼,免得发生误会!”说著把我胳膊一挽,向那老先生走去。

  陈新强和那女人已经融进酒会的人群里,端著酒杯,一再向旁边的人们示意。他现在的感觉肯定是春风得意,他是在向人们炫耀自己的女伴,在告诉人们:“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确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好恶心人!

  但那女伴却表情相反,一幅厌恶的表情,而且不时捂起小嘴,躲到一边,似是不屑与之为伍。我奇怪,既然厌恶,又何必苦相随?这女人真是个谜!

  与陈家大少相反,那位老人却选了一张幽静的小桌,择一方安谧的角落,静静地看着吧台后调酒师舞动翻飞的双手在调酒,那专著的神态,欣赏的表情,竟让人怀疑他今天是不是专门来看调酒的。

  我们走到老人那里,一位清秀的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端著一只造型生动、装饰精美的酒杯刚好走到了老人面前。看见我们,她微微一愣,脸上立刻升起动人的笑靥,朝雨凤微微一笑,又瞪著美丽的大眼睛看看我,脸突然一红,把脸转了过去,低头和老人说著什么,老人淡淡地一笑,然后抬头看看我们,接过那杯鸡尾酒,轻轻地啜了一口,抬头朝雨凤微微一笑说:“凤丫头,坐爷爷这来吧,这都是你的朋友吗?”

  雨凤笑著说:“是啊,都是我的朋友,这位还是我的男人呐!没想到黄爷爷也来了,您可是多年没参加这样的活动了,看来今年的团拜会格外生辉啊!看见您,小凤带朋友过来先给您老拜个早年吧,祝黄爷爷健康长寿,心想事成!”

  老人呵呵地大笑起来,半天才说:“小虹,快给你凤姐姐看座,这可是现在商界的风云人物啊,期货一仗,可把你姑父杀得声名狼藉啊!”

  雨凤立刻笑著说:“生意场上无父子,更何况凤儿杀的是那几个日本大鳄,至于陈先生裹进其中,虽然不是凤儿的本意,陈先生借此体会一下民族工业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利的决心,也是不无益处的!黄爷爷舐犊之情,凤儿十分欣赏,但凤儿也劝爷爷看看国人对此事的点评,多一点对民族工业的同情!”

  老人脸色微变,但还是呵呵笑道:“你们的是是非非,我可不给当什么裁判,爷爷老了,对好多事都看不清楚了,随你们争争斗斗去吧!但爷爷还是说,和为贵嘛,都是中国人,何必呐!”

  我现在没去听他们的斗嘴,只是痴痴地看老人那杯口上嵌着一半浓艳欲滴的草莓,杯中漂浮着一片鲜香的柠檬,晶莹剔透的杯体中透露出的是一片炫人心目的艳丽,感到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缕甜蜜和热烈的酒气。

  我笑道:“看见老先生的白兰地亚历山大,我的心就已经先醉了!老先生,晚辈华小天给老伯伯请安了!”

  老人看看我,半天才笑了:“云海调教出来的后生,果然非同凡响!刚出茅庐就一身杀气,两年之间就从街头一个卖背心的无名小子跻身进这商业巨贾的盛会,老朽佩服啊!”

  我走过去行了个大礼笑道:“沧海桑田,原无定数,刘帮混迹于街头时,没人会知道他是英雄还是狗熊,崇祯发好施令时,更没想到他要吊死在煤山!老先生当不会是要翻阅家谱查查谁该出席今天的会吧?”

  我的不恭的口气,老先生似是没听见,他的眼睛盯著雨宁,半天才说:“姑娘,脚上的功夫好厉害啊!不过,是不是太过分了?和你跳个舞,不至于下那死脚吧?”

  他这话明显是给陈新强来找场子的,但我还是压著火气说:“老先生是不是对小天的朋友上次误踩了陈少爷一脚耿耿于怀啊?拉丁舞是一门高雅的艺术,你们的陈家大少只略懂皮毛就上场附庸风雅,被人误踩一脚,也只能怨他做人不够踏实,怎么能怨我的朋友呐?那里有录像可以证明陈少爷是因舞技不佳,误将自己香脚垫到我朋友的脚下,这岂能怨他人?误踩固然不好,但接下来的事儿,老先生难道就不知道吗?”

  老人一愣,眼里闪出厉芒,瞪著我说:“接下来又怎么样了,他不过是求医治疗,免得落个残废,这难道也错了吗?”

  我把雨宁和雨凤往我身后一推说:“如果是那样,小天就无话可说了,而且到今天小天也会慰问陈家大少才是!但实际他做的却离此甚远,他派出杀手,绑架我的朋友,大下杀手,这难道是小事吗?老先生德高望重,小天敬仰,也不想以小犯上,但老先生如果一味护犊,包庇恶棍,小天却不畏你!是杀是打,小天愿意奉陪!”

  老东西突然出手向我抓来,我身子一扭,躲过他的一击,而且顺便塞给他一个四面带刺的铁蒺藜。

  他一愣,手轻轻一捻,一丝铁粉沫从手里流出。他闭上眼睛,喊道:“小虹,他说的事儿可有?”

  那清秀的小姑娘看看我,淡淡一笑,点了点头道:“有,表哥动用了日本武魂组织的杀手,把人劫到山里了,但都被人给杀了,被劫的人也给救走了!政府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线索,不了了之了。刚才和表哥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叫小岛秀子,似乎也是一位杀手,但她和表哥不太熟悉,可能是互为利用,不过在会场里还有几名日本杀手,确实是表哥请来的,似有借您的招牌在此滋事寻仇的可能!今天这个会,可能要不太平静!”

  我吃了一惊,这小丫头是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老人一拍桌子:“混账东西,连他的外公也敢耍!走,回去!”

  我一步挡在他的面前说:“老先生,小天是来求财的,无意和谁为敌,但小天也决不允许谁勾结东洋鬼子来破坏我们的民族经济,更不允许谁无故伤害小天的朋友,老先生可以庇护自己的孩子,但我希望老先生不要忘了民族大义,金厦集团所作所为,希望老先生真正了解一下,不要再护短!我可以告诉老先生,今天有人胆敢再动我朋友的一根毫毛,我都可能要大开杀戒,决不让他离开这里一步!我有这个决心,也有这个能力!”

  他浑身一震,睁开眼睛看看我,淡然地说:“小崽子,不要教训我,我还没老糊涂!谁惹你,你去找谁,与老朽何干?小虹,扶爷爷走,小狗子的事,爷爷不管了!”

  小姑娘笑了:“爸爸早就说小狗子是个败类,劝你少管他的事儿,你偏不听,现在怎么变了?”

  老人把眼睛一瞪:“死丫头,连爷爷也敢教训了,看回去我不剥你的皮!华小天,你们的事我不管,我今天一走,我谅他也不敢再动了!他要真动了,你能剥他的皮,算你有本事!”

  我朝他一躬腰:“谢谢老先生深明大义!”

  他突然冲我吼道:“你谢个屁,我告诉你,你的轩辕功还差得远呐,别在这吓唬我,在国内有人护你,出国,看你怎么活命!过来,我告诉你个提高的办法!”

  我微微一愣,但还是伸著脖子把耳朵附了过去。

  啪,一个大嘴巴,打得我晕头转向……

  那老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说:“小虹,走,回家去!”

  欣雨和雨宁同时火了,两个人一把拽住老人的衣服,但老东西手一拂,两个人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他自己却瞬间站到几步之外,冷冷的看著我说:“小子,做人别太狂了,我这是替云海教训一下他的狂妄的孙子!”

  雨凤气得小脸通红,她的手唰地伸进了拎著的手包里,把手包顶在了老人的胸前,我的四个女人也一起围住了那老人,雨凤口气颇为不善地说:“黄爷爷,凤儿一向尊敬您,向来以为爷爷为人公正无私,但今天黄爷爷打凤儿的夫婿,不但伤了凤儿的感情,而且也师出无名,失去起码的公正,凤儿要求黄爷爷给凤儿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如若不然,凤儿今天是不会让爷爷这么走出去的!我凌家与黄家素无恩怨,黄爷爷动手打我凌家的女婿,这奇耻大辱,就是爷爷在这,也断不会放您离开一步!凤儿是您的小辈,可以让您打,让您骂,但凤儿的女婿却是凤儿的心尖子,凤儿是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凤儿更不会平白无故咽下女婿受辱这口气的!”

  扶著她爷爷的小丫头欣赏的笑了,退到一边,好整以暇地抱著膀,似是看热闹一般。

  老东西一愣,但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倒有点你们凌家的刚烈之风啊!你问问那混蛋小子,我这巴掌虽然打了他,但给他的甜枣也是够大的!”

  我现在正站在那里发愣呐,这一巴掌打的是脸,但我却觉得有一团烈火呼的一下扑进了我的身体里,那团火一进入身体,立刻走七经过八脉,呼呼地不停地拓宽著我的经脉,霎时把我这些时日总感到的气闷的东西趋赶得无影无踪。

  这老东西,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够绝的!

  我把雨凤的手一捏,走到老先生面前深鞠一躬说:“谢谢老先生援手,但不知我这经脉滞阻之病可否从此根除?”

  他摇了摇头,正色道:“轩辕功博大精深,要练好颇费时日,老朽也不能及十之一,但你小子却福泽深厚,小小年纪已经敲砖叩门了,只要你持之以恒练下去,必会大成,现在之弊病也必然冰消瓦解!不过,这次你去海外,磨难不小,宵小之徒如蛆附骨,麻烦不断,得靠你一团正气护佑才可!但也不要畏首畏尾,坏事也是磨练你的砥石,你好自为之吧!老朽护犊之病,小天休怪,老朽今后定不插手其中就是了!”说完扶著那女孩踽踽而去。现在他已经全无刚才的英雄气了,显得苍老了许多。小女孩走出多远,尚回头朝我嫣然一笑,我一下子愣住了,她竟笑得那般的甜美,好一个小美人坯子!

  春雨掐了我一把:“色鬼,连个小姑娘也不想放过!”

  我老脸一红,轻轻地叹道:“这是位大事不糊涂,小事不清醒的老人,算我们今天有缘吧!”

  欣雨颇觉奇怪,走过来挽住我的手臂小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低声说:“有一段时间了,我总觉得气闷胸堵,原以为是身体不适所至,刚才他打了一下,那些不适突然都消失了,而且经脉又被拓宽了不少,他确实不是在骗我们!”

  雨萌高兴地说:“我知道哥哥的病,那天还去医院查了一下,大夫说是累的,吓得我这几天都没敢和哥哥合房,这下可好了!”

  几个女人站在那里都愣住了,雨凤半天才说:“我刚才是不是特小家子气了?”

  四个女人立刻说:“才不是呐,我们这才知道,大姐的英武之气是那么感人!我们好感动啊!”

  我挽住雨凤的臂膀,轻声说:“你刚才还真的准备来个玉石俱焚啊?你手里那把小手枪今后不要轻易再动,小天可以保护你的,就是刚才挨了老人那一巴掌,我也完全可以发力打他的,只是感觉特殊,我才没轻动!相信我,不要拼命,小天不能没有你们任何人,更何况是你!”

  她惊愕地看看我,眼里浮出了云雾,半天才爽朗地笑了:“你是我们的天,天之不存,要我们何用?所以该拼命时,我还要拼命的!走吧,那个日本女人已经在窥视这里了!”

  我早已经感到了,那是一双让人迷茫的眼睛,她人在陈新强旁边,但那眼睛却紧盯著我们这里,刚才我挨打那一幕她肯定已经看到了,她是在奇怪我为什么没反击,还是奇怪老人家为什么会动手?我不得而知!

  一介小小的东洋魔女,还不至于让我分神,我还在考虑刚才那位老人的话。说我这次出去,我要上哪去?是去卡塔尔吗?我尚没定他怎么知道?而且说我将有磨难,那我就真是不应该带欣雨去了,她现在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再加以时日,就该显怀了,为了我,她是可以拼命的,真要让她去经历风险,我心何安?

  轩辕功一直是爷爷逼我练习的,这一气没了爷爷的督促,练功的自觉性差了许多,加上被乱事缠身,我已经有日子没练了,看来还得坚持练习才是!

  我们六人都要了鸡尾酒,坐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一面慢慢地品酒,一面看著远处那个东洋魔女的活动。那日本女人已经离开了陈新强,正和一位中国中年女人在闲谈,两个人说得正欢,不时两个人都笑得拿手掩嘴,那神态哪像一位杀手?

  那清秀的小姑娘说这日本女人是杀手,我却看不大出来,只感到她是一位十分柔弱的小女孩,我知道,能把高深的武功刻意隐藏得让人不觉的境地,那她的功夫一定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一个小小的年纪就能达到如此境界,我就真应该格外小心才是!

  这时场上响起了华尔兹的音乐,雨凤看看我道:“小天,下场跳一个吧?”

  华尔兹是18世纪末极流行的社交舞。莫扎特、肖邦、柴可夫斯基、施特劳斯等音乐大师都为它写下了不少不朽的华尔兹舞曲,特别是施特劳斯,他那些传世的名曲把华尔兹变为不朽的舞蹈,使它成为舞蹈之王。华尔兹是3拍子的舞步。华尔兹舞曲轻快、明朗而动人,跳起来有飘飘欲仙的感觉,比其他舞步更有诗意,更温文尔雅。这也是华尔兹能流行百年而成为标准舞步的主要原因。舞步每小节有三步,每小节中的第一拍是强拍,其他两拍是弱拍。华尔兹的舞步是圆滑的舞步,舞步要连续不断,此起彼伏,应具有滑翔式的、飘飘然的风格。“华尔兹”一词最初来自古德文Walzer,意思是“滚动”、“旋转”或“滑动”。这倒是一语破的地抓住了华尔兹舞动作的基本成分。

  对华尔兹,我不甚了了,但我的女皇说话了,怎么也不能让她失望啊,我站起来,轻挽住她的手,朝大厅中央滑去……

  雨凤的款款深情,绵绵爱意,让我沉醉其中,我们俩跳了一曲又一曲,忘了时间,忘了周围的一切……

  突然,我感到了一股杀气扑来,我心里一凛,看见几个人正向欣雨四个女人走去。我急忙低低对雨凤说:“快,马上跳回去,有人欲向欣雨她们下手了,我得去保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