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那个叫雯的小姑娘,我不满地说:“你姨是我老婆,搂搂抱抱,摸摸索索,亲亲热热,都是正常的,你总像跟屁虫似的监视我们干什么?”
她轻啐了一声:“稀得看你们那恶心人的动作,我是看那些人,明知道串羊肉串的肉都臭了还买,不怕跑肚子?”
她的话声音大了点,旁边一位刚买了肉串的工人立刻重新闻了闻自己手里的肉串,拿着就到卖肉串的小贩那里去了:“你小子怎么什么肉都卖呀,拿臭肉也串羊肉串啊?是不是想害人啊?”
围着买肉串的人立刻一轰而散了,几位已经买了的急忙让退货。
卖羊肉串的火了,顺手从小摊底下扯出一把尖刀子:“谁他妈的说我的羊肉坏了?我昨天杀的羊,今天就坏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找不自在呀?”那个说话的工人立刻往后退,指着小姑娘说:“她说的,不信你问她?”
那小贩见是个小姑娘,把刀子往自己的小摊一扔,朝小姑娘走了过来,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小丫头崽子,想坏大爷的买买呀?是不是欠X了?”
我刚要迎上去,小姑娘自己却迎了过去:“你那是嘴呀?是不是刚在厕所里吃饱了没漱嘴啊,你这不是有泡肉的水吗?洗洗呀?”
说着扯过那人,端起那水就朝他嘴里灌去,水洒了他一身,也弄了他一嘴,他噗噗吐了半天,然后一把抄起那刀,又朝小丫头奔去。,
我一看不好了,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爱惹事啊,急忙要朝前迎去,被雨萌一把拽住,我急忙甩开她的手,但已经晚了,那小贩拿刀的手狠命向小姑娘的丰胸捅去。我眼睛一闭:“完了,挺好个小姑娘,让个街头无赖给杀了!”
我迅速朝前跑去,却听到杀猪似地嚎叫,是那男人的声音,我看去,那小贩的刀已经到了小姑娘手里,他自己正捂着裆部在那里又蹦又跳:“你往哪踢啊,我还没娶老婆呐!”
听见鬼叫,三名警察跑过来了,看见小姑娘拿着刀,一位年岁大点的警察急忙抽出警棍指挥人把小姑娘围住了,厉声喊道:“住手,马上把刀放下来,要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那小贩这下得理了,蹦着喊:“她踢我老二,我要娶不到媳妇,就拿她顶缸!”
小姑娘气得朝那些警察骂道:“你们瞎呀,他在这卖臭肉串的羊肉串,我说他的肉臭了,他拿刀就过来捅我,我自卫抢过来刀,怎么我还没理了?”
周围买羊肉串的人也不退钱了,扔了肉串急忙溜之乎也,刚才那个喊着退羊肉串的,跑的最快,竟连影儿也没了。倒是雨萌走上前说:“你们警察怎么也不调查就乱喊啊,这个小贩肯定有问题,你们看看他卖的肉吧,我估计是拣的死羊肉来骗钱的!这位小姑娘说她的肉坏了,他拎着刀就捅,要不是小姑娘会一点功夫,现在早出人命了!”
那小贩看见势头不对,扭头欲跑,被我一把拎了回来,那年纪大的警察还是没看那小贩,反倒看着我们三人:“一个做小买卖的,你们苦苦逼人家干什么?看看你们穿的,哪件不够他生活几个月的,有钱人别总盯着穷人过不去!”
我一听火了:“穷和富,不是好坏人的标准,他在街头卖坏肉串,你们警察就该制止,他持刀行凶,你们维持社会治安的就应该管,你现在为歹徒张目,你究竟是谁的保护人?我富,我是纳税人,是我们养活了你,让你是来保护人民的,不是庇护歹徒的!”
那警察拉着个驴脸说:“你说他是歹徒我就得信啊?现在刀在她手,被踢的是他,你说谁是歹徒?”
我笑了:“你可真够可以的了,分析问题的脑袋是灌了大粪汤了,还是让驴给踢了?你看看那刀,能是这位身穿高档毛料衣服的小姑娘的吗?那上面的羊血,羊油,哪一件不都能证明那刀是谁的呀?你怎么就看不着呢?”
那警察依然强词夺理地说:“那只证明她是突然袭击把人家做买卖的刀抢到手里欲行凶,被我们赶到制止了!你看看,就她一个小姑娘,能徒手夺下他的刀吗?谁信啊?”
雨萌气愤地说:“既然你看她是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就说她不可能从那歹徒手里空手夺刀,那你怎么会认为她欲持刀行凶呐?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歹徒是你的同伙!”
那警察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喊道:“你胡说,你这是对警察的污蔑!”
“是不是污蔑不是你喊叫就能把事实改变的!”雨萌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低声说起了话,片刻,她笑了:“当然可以了!不过,你的人可就丢人现眼了!”
说完,她对那年岁大点的警察说:“你不要以貌取人,刚才你说你不相信这小姑娘可以徒手夺刀,你不信,我信,不信你看好手里的警棍,她也照样可以给你拿过来!小姑娘,把他的警棍给他夺下来,别让他在那瞎比划!”
她的话刚说完,那警察就先抡起警棍朝小姑娘打去,小姑娘身子一动,啪唧一声,那警察已经倒在了地上,警棍也拿在了小姑娘的手里,正得意地把警棍扔给了雨萌。
那警察气得大喊大叫道:“你敢袭警?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来了:“是我让她给你夺下来的!你可真是够丢人的了,一个大警察,让个小姑娘给摔倒在地上,警棍还丢了,还叫什么?羞也羞死了!你不是不相信她能制服那无赖吗?其实我也不信,我让她试一把,她还真的挺厉害!全是特种兵的招数,你这样的,十个也白给呀!好,小姑娘,不愧为将门之后啊!给你父亲带个好,有机会,我也得跟你学几手呐!”随着话音,一位警官走了上来,接过雨萌递给他的警棍:“田中信,你是故意包庇坏人啊,还是脑子不够用啊?调查研究有你这么做的吗?为富不仁的有,但穷凶极恶的不是更多吗?你看看他的一脸横肉,一看不就像个地痞无赖吗?成天讲调查,说事情的特殊性,我看你已经偏激的出了奇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他说着走到小摊前,闻了闻羊肉:“你闻闻,他这肉都已经臭气冲天了,你还瞪着眼睛包庇,你是不是有问题啊,看来你和他肯定有关系!把他带走,查出你和他有关系,我就开了你!”
这都说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的?有这么处理问题的吗?我糊涂了!
警察都走了,小姑娘拿面巾纸擦擦手,朝警察的方向轻啐了一声,袅袅婷婷地也走了。倒是我站在那里看着警察远去的方向愣住了,半天才说:“是你把警官叫来的?”
“不叫来怎么办,他们在有意包庇那人,这地方根本不让摆小摊,他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大喊大叫地叫卖,能和警察没关系吗?你听听那警官说的话,也是蛇鼠一窝,回去也是大事小事连化都不用化就没事了,那人换个地方还得继续卖!”雨萌叹了口气说:“唉,养肥的猫是不会捉老鼠的,他们的工资不应该这么给,应该跟社会治安的好坏和群众的评议挂钩!”
“那他怎么会听你的?”我奇怪地问。
“前不久雨宁陪他大舅,噢,就是那位警察部队副司令员,到我们这里来过,这位当时负责保卫,跟我套关系说了,有事找他,今天我就把他提了来!”
“刚才多悬,小丫头幸亏会点,要不就完了,你拽我干什么?”我埋怨道。
“她是我侄女,我能不知道她那两下子吗?在家里那是三百多小疯丫头的大姐大,他爸爸是军区中将司令员,她家旁边就是女特种兵训练营地,她从八岁就跟那些当兵的滚在一起,到她当大姐大时,连一般的兵都打不过她了,你说那个三角毛能把她怎么样啊?就是你,大概也得败在她的手底下!要不我能就带她一个小丫头满世界跑啊?”
丫的,还是个大有来头的小姑娘,这个雨萌,藏龙卧虎啊!
到工地看了半天,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看来雨萌抓基本建设确实有经验,而且她已经自己有一套稳定的班子,这些人的素质相当好,干起来让人放心。
我现在手里有五支工程队,南方市里墨颖一支,卡塔尔那里老罗一支,上海市内云燕一支、北京市区雨宁那一支,再就是雨萌这一支了,他这支管理水平本来就过硬,过去差在技术上,现在QH大学把她这支队伍也给纳进去了,短腿没了,当然就强大起来了。
从工地走回来,刚进院,一位小丫头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看见雨萌急忙扯着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们头儿和菜市的老板打起来了,把菜摊给掀了!”
哎呀呀,我的大小姐,这不纯粹是个惹祸精啊?这才屁大一会儿,怎么又去惹事儿了?
我跟着雨萌跑到菜市场,见几个工商人员正在拉扯着两个欲扑向小姑娘的农民。一个大胡子的农民骂道:“你家的菜才上农药了呢,我们这是绿色食品,你看看,这有我们县卫生检疫局的证明,你不认字啊,赔,我这都是特级绿色食品,小白菜都是二十元一斤的,这是三十斤,六百元!名誉损失费,四百元,给一千元!”
我笑了,感情这农民也有会讹人的,他这菜是天价菜啊!
小姑娘在那里脸不变色心不跳,仍然平静说:“好,让你们卫生食品检验的检验完了再说,我们的小姐妹昨天吃的就是你的小白菜,现在全家住院,农药中毒,今天我特意在这等你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再毒害别人了。你把菜拉回去埋了吧,这菜会出人命的!”
她这一说,买菜的顾客不干了:“你们工商局怎么搞的,有毒的菜也放进来卖呀?是不是拿我们不当人啊?”
偏有好事的,片刻就把卫生检疫的给请来了,那人为难地说:“检验一次很费事的,我也没带设备啊?”
“你们不是有流动检验车吗?打电话让它过来,总不能看着卖毒菜还不管吧?”
“就是,要不然打市长接待电话,让市长来看看!”
那人急了,忙给家里挂了电话,片刻检验车就过来了,车里下来位老同志,拿起那菜闻了闻就说:“严重超标,不用化验就能闻到了,说过多少次了,这种农药不能用在蔬菜上,你们怎么就是不听?想杀人啊?”
那农民傻眼了,吭吭吃吃地说:“大绿虫子太厚了,不打不行啊,临来前我已经洗了,应该没问题了!”
来的人忙着化验,老同志气愤地说:“洗一遍两遍就没了,农药都吸收进菜里了,你能洗掉吗?钱是好东西,可你挣钱却不能把心黑了呀,你也别恨这小姑娘,不是她,今天你这祸惹大了,你超标这么大,很可能会吃死几口子,到时候你就傻了!”
化验出来了,农药严重超标,人吃了肯定要中毒。老同志说:“今天大家得谢谢这位小姑娘,咦,她人呐?”
那农民被带走了,无非是教育和罚款,可真要吃死了人怎么办呢?他承担得起责任吗?法律意识的淡薄和知识的贫乏,是他一个人的悲哀吗?那开出绿色食品的证明的人就没责任吗?
我和雨萌走回家里,见小丫头坐在大游泳池的台阶上,手托着腮在呆呆地想着什么,我走过去,看着她,见这泼辣的小姑娘眼角竟挂着一颗大滴的泪珠,看见我,她抽泣地说:“我不想把他送进去,他们也不易,我只是让他别卖了,他不干,还骂我,打我,我都没还手,我不想闹这么大呀!我就是想别药死人了,人活着都不易!可他就怎么不听劝啊?难道非得把自己送进去才甘心吗?”
我回答不出来,好心,得到的不一定是好报!是他愚昧吗?不,是他心存侥幸,他想靠耍赖混过去,小姑娘不想送进他去,他却想在小姑娘身上大大地讹上一笔。人性的可悲啊!
小姑娘突然抬起头来,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地话:“华董,我不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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