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到中午借口有事都回去了，刘承祖和郑广德留了下来。两人等众人走后急切地泡了个温泉澡，出来后大加夸赞。

　　刘承祖说道：“大哥，这个温泉不错，离京城不远，好好开发一下能赚大钱，不如我和大哥一齐开发。”

　　孔斌笑道：“确实不错，我和二弟泡了半个月挺有成效，听二弟讲，那边有政府建的温泉宾馆，设备简陋，可水的浪费很大，几个大池子都是常流水，真是败家子，太可惜了。不过你是不是又有了坏点子？就是开发也是你搞你的，我搞我的，我想把那个宾馆买下来，好好利用一下这温泉资源，一是找专家探探，能不能搞地热发电；二是把放出去的水回收利用起来。你动用一下关系，办齐各种手续。”

　　刘承祖笑道：“那行啊，各种手续我负责办，工程建设大哥负责，如果再用上这个别墅的新技术，一下就火起来了。向红，你不是准备和大嫂新建个学校吗？建在这也不错。”

　　杨向红道：“地方好是好，就是没有名气，招学员的吸引力不够大，我们准备还在京郊选址。”

　　刘承祖道：“大哥，你如果就这样定了，我这两天就约这的市委王书记见一面。”

　　孔斌道：“行，现在我的资金全活起来了，小妹还腾出了大笔资金，这是几千万的小工程，二弟快能干点事了，项目让他总负责。”

　　方明一听几千万的工程，吓得忙道：“不行大哥，我哪能干了这个，你这不是赶着鸭子上架，绝对不行。”

　　孔斌笑道：“别害怕，啥事都有专人负责，你实际上挂个名，主要任务就是协调地方关系。这里你人熟好办事，不给大大加个头衔小心人家不买你的帐。”众人听了都笑了，方明也憨笑着不再反对。

　　郑广德说道：“承祖，你不如现在联系一下，等一会我给那个学弟打个电话，也来见一面，现在地方上的公安局可打硬了，万一有事让他帮一下忙。”

　　刘承祖说行，就拔打了手机，通了，人们隐约听到对方很高兴的声音。刘承祖介绍了自己现在的所在，两人在手机中嗯啊了几句，就听见刘承祖道了声“晚上见”合回手机。

　　刘承祖对众人说：“他今天晚上正好有空，说晚上过来后再联系。”

　　郑广德也给他的学弟打了电话，那人接了电话说一会就过来。果然，半个多小时那人就来了，郑广德介绍给大家互相认识，那人就是郑广德过去提到过的本市公安局政委，叫高宏，四十四五岁。正好中午饭也开了，大家一同下楼进了餐厅。

　　傍晚，市委王书记上来了，随着的几个人方明认识两个，大肚便便的就是县委苟书记，年轻精干的是李县长。进来后，刘承祖给王书记介绍了大家，他非常热情地和大家握了手，有点奇怪地问高宏怎么在这？听了刘承祖的介绍才释然，并连连道好。他这种人，眼光犀利，自然察明孔斌身份特殊，对孔斌更是谦恭有礼，好话连篇。介绍到方明时，刘承祖特意道明他和孔斌的特殊关系，而且是本县人，王书记一听，马上另眼相看，并再三嘱咐有事可直接找他，并给留下电话号码。方明这下可感觉到关系的重要性了，原来甭说这么大的市委书记给他留电话号码了，连说一句话都势比登天，现在他顿感自已身价倍增。

　　王书记招过苟刘二人，向众人介绍了他们的身份，他二人自然上前热情地上去和众人握手，特别是苟书记，和方明握手时特意多握一会，并询问了方明的工作单位、职务之类，并悄声道：“方老弟，等一会给我个手机号码，过后咱们单独聚聚。”这下方明的感受更深了，他在政府院多年了，像他这种小角色，县长、县委书记连正眼也不会看你一眼。现在竟变成了方老弟，还要手机号码想要一聚，换到半年前那还不把方明高兴的彻夜难眠。

　　留下一堆好烟好酒之类的东西后，晚饭王书记把大家请到县委小餐厅，女眷们都推辞了。席上，刘承祖一提开发恒温泉之设想，王书记当时就说：“啊呀，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我市经济发展的主思路就是外引资金，有孔董这样实力雄厚的公司来投资，我们想也不敢想。凤城是贫困县，正急需一些大项目，照你们的规划，这是几年来凤城最大的外引资金，别说苟书记，就是我们市里也会全力支持。”

　　苟书记一见王书记说完，腆着大肚子想站没站起，就赶紧坐着表态：“你们真是救命菩萨，这对我们是个天大的喜事，打着灯笼也难找。现在我就表态，县政府的温泉宾馆我们无偿奉送，而且包括一切地矿开采、经营手续。”

　　孔斌反对道：“你们是穷县，我们不能白要，我看还是评估一下，该付多少就是多少。”

　　苟书记又忙道：“孔董，你不要以为这是送人情，实际我们也是推包袱，宾馆经营不好，每年县政府还往进贴不少钱，想推还推不出去呢，对吧，李县长？”

　　李县长答道：“每年至少补贴二十万元。”

　　王书记笑道：“老苟说的对，这个宾馆老苟求市里也没少补贴，说是奉送，倒不如说是帮忙。孔董，我看就这样吧，你们开发好以后的税收就让县里喜欢不尽了。”

　　方明嘴上不说，可心里清楚，那个宾馆只收普通老百姓点钱，县委、政府有头有脸的人自己白洗不说，连家人也跟着白洗，不赔才怪呢。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人们开始推杯换盏盘起交情来。快要结束的时候，王书记和刘承祖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进来，特别是王书记满面的春风，坐下高兴地和孔斌他们这边人连喝三杯，并再三邀请他们到市里作客。

　　方明一直惦记两个姐夫的事，趁着王书记和他亲热碰杯之际向他提出来，

　　王书记一听，满脸笑容道：“是这么点事，好办。”他扭过头对旁边的市委秘书长说：“老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就在这几天办。”

　　周秘书长马上点头称是，方明也连忙忙称谢。

　　王书记却说道：“小方，这算点啥事，还用谢。不是告你电话号码了吗？有事随时说，老苟，你给小方好好安排一下，这么能干的人才得好好利用利用。”

　　苟书记忙堆起笑脸道：“这个哪能劳您费神，我能让小方屈了才？”

　　方明心里奇怪，怎么自己一下成人才了。

　　回去方明对刘承祖说：“刘哥，我这是托你的福，原以为挺难的事不想到这么容易。”

　　刘承祖嘿嘿笑道：“方明，那真是太小的事了。你知道我们出去说甚么？说出来吓你睡不着觉，那才叫大事。你想当官吗？想当，好了以后哥先给你弄个县长、县委书记当当。”

　　方明连忙摇头笑道：“不是那块料，没那想法。”

　　“哼”，刘承祖撇撇嘴道：“现在当官最不要好料了，是人就能当，再说的不好听的话，拉出一条狗也能当。对不起广德，不是说你哦。”

　　郑广德笑笑道：“一样，我这小官官更是谁都能当。方明，明天高宏带过猎枪，咱们去哪能打点野味。”

　　方明道：“我们村野兔就挺多，别的地方就不清楚了。”

　　杨向红插话道：“大哥，咱们明天也去吧，让他们打猎，咱们参观参观这的农村。”

　　孔斌笑道：“行，顺便去大姐家吃顿饭，上次在二弟家吃的挺入口。”

　　方明欣喜道：“那太好了，我还怕你们嫌我们的家乡饭不好吃，明天大姐她们见咱们去，肯定要高兴坏了。”

　　晓敏也喜欢地说：“我明天帮大姐做，让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

　　后来回到房间，晓敏还兴奋地和方明商量明天编排点啥特色，让众人吃的顺口。方明道：“快先扶进我泡泡，明天上午还不愁思谋。”

　　晓敏忙道：“对对，大哥主动一提吃饭，把我高兴的啥也不知道了。”

　　在热气腾腾的浴缸中，晓敏坐在方明身后，一边搓他的脊梁一边说：“方明，你看，现在三个姐姐的事一解决，咱们真的再没啥事了。你赶紧好，帮大哥把温泉建好，我帮大嫂和向红姐把学校的财务弄好，总不能让人说拜了一对废物。你说呢？”

　　方明享受着晓敏手下的舒畅，也同时搓摸着晓敏伸在自己两边的玉腿，听了晓敏的话道：“嗯，你说的对，尽力干吧。齐宇他们去省城也有几天了，还不回来。等和那小子商量商量，他点子多。”

　　晓敏有点累了，就双手环着方明的脖子，揽到怀中说：“就是，有事多跟齐宇说，那是个好帮手。哎，有机会帮齐宇弄个官，肯定是好官。”

　　方明舒服地靠在晓敏软滑的怀中道：“我先和他们熟一阵，瞅见机会就说。”

　　第二天一早，高宏就带了三杆猎枪来了，今天孔斌和方明早一点结束了锻炼，正准备出发。苟书记和李县长上来了，带了一堆东西，没等孔斌推让，他就道：“这是本地的一点小特产，不成敬意。看你们的样子象是要出去？”听到他们是出去打猎，忙对身边的一个人道：“吴主任，你陪着去，村里乡里的事安排好。对了，给张局长打电话，黄政委来了他也不陪着，不像话。”吴主任忙点头称是。

　　县委办吴主任早就电话通知了村支书侯生财，侯生财迎候在村口，并给找好了打猎的领路人。到了村里，孔斌让刘承祖他们赶紧玩去，好赶中午饭。他们先进了方明大姐家，孔斌盘腿坐在火炕上道：“多少年没坐过火炕了，我家过去也是火炕，没有煤，也没有火炉，冬天全凭它烧柴取暖。你俩坐的不对，应该把腿盘起来才对。”原来他看到李玉珠和杨向红的腿都伸到了炕中央。

　　李杨二人试着象孔斌那样，可没一会就坚持不住了。杨向红“咯咯”笑道：“太不舒服了，我下地坐冷板凳呀。”说完跳下了地。

　　众人笑过之后，方明道：“向红姐，这是现代了，古代你这样子跟本算不上淑女。你看大嫂坐的多标准，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

　　李玉珠听了也“咯咯”笑道：“不当大家闺秀了，我也下去坐冷板凳，这么不舒服。”说完也“咚”地跳下地，大家更是大乐。

　　孔斌道：“既然坐不惯咱们到二弟家的老屋看看，晓敏你就好好露露手艺，让小玲也学两招。”

　　晓敏笑盈盈道：“行，正好有苟书记给的土特产，平常我们想买也买不到。”

　　下了车，村里人都围上来，侯生财吆五喝六驱赶着人们，方明高声地制止了他。他们从围观的村人中间穿过，方明不停地问候乡亲，也不停地回答着乡亲们稀罕的提问。进了老屋院子，孔斌四下看了看道：“现在这个条件确实太差了，二弟这次做对了，让两位老人也享受一下现代生活。我小时候住的连这也不如，二弟你比我强多了。”

　　秦露怕打枪没跟着去打猎，她现在还气恼志忠为了打猎竟扔下了她，男孩子怎么这样？一听打呀杀呀激动的眼珠都发红。她和杨向红新奇地到猪圈、羊圈四处看，还“咩咩”学逗圈里的羊叫，惹得人们都笑着看她。被侯生财堵在门外的村人更是哈哈大笑，搞的秦露不好意思起来，也老实地和李玉珠并排站在院中，越过屋顶看着后面的大山。

　　方明道：“你们看到了山上横着一条的黄土楞吗？那是土长城。”

　　李玉珠道：“看见了，—点都不像，和八达岭的连着吗？”

　　方明道：“年代久都坍塌了，大概连着吧。”

　　孔斌也看了看道：“塌的太厉害了，已没有旅游价值。二弟，你们村为啥叫风窑口？”

　　方明笑道：“这可问住了我，我也弄不清。”

　　旁边县委办吴主任答道：“可能与后山有个大风口有关。”他见众人看着他又道：“后山有个长十几公里，西北至东南走向的大沟，那里几乎常年刮大风，平均在６-７级以上，山沟里除了草啥也不长。文革有几年动员植树，没一棵能成活。”

　　孔斌又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吴主任笑着说：“可能与地形有关，我也只去过两次。侯书记，你应该知道吧？”

　　侯生财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一年没完没了刮大风，是鸡不下蛋兔不屙屎的鬼地方，谁知道它因为啥。”

　　孔斌很感兴趣又问：“一年到底能刮几个月大风？”

　　侯生财道：“夏天能停几天，春天、秋天风最大，因为嫌风大羊倌还不赶羊去来。”

　　孔斌笑道：“你们守着宝地当鬼地方。小叶，通知靳总，尽快派风能专家实地考察一下。”在院边站的叶秘书上前应了—声，又退回了院边。

　　那吴主任恍然了，忙道：“真的，咋我们没想过利用风能发电呢？”

　　孔斌又道：“如果真象你们所说，那利用价值大了。十几公里，常年在６-７级大风，全部利用不亚于一个大型热电厂的效能，这穷山沟一下子就变成了聚宝盆。”所有在场的人听了都很激动，特别是方明他们，如果真是这样，家乡不就发生巨变了吗？他急切地期待着。

　　中午一点多钟打猎的才回来，也有所收获，打了五只野兔。可那几个人一回来就成了软蛋，累的快爬不起来了。秦露还噘嘴和志忠恼着呢，一个是不看不理，一个是屁股后面不停地说好话，大人们看见笑笑也装作没看见。不过中午晓敏她们的家乡饭，什么山鸡炖野蘑、地菜烩土豆丝、凉拌豆油皮等满满一大桌，让大家大饱口福，赞不绝口。特别是李玉珠和杨向红对那猪肉炖粉条，浓香爽滑更是情有独钟，乐得晓敏喜滋滋的，方明也觉脸上的很有光彩。

　　第二天上午，苟书记他们又来问候，并特意恳请孔斌把那个风能项目弄成，于己于人孔斌当然是满口答应了。苟书记他们殷勤询问他们还想到那转，县里绝对照顾周到。

　　杨向红早就想看方明说的南部农村土窑，提出后大家一拍即合，公安局张局长和县委办吴主任带路，浩浩荡荡出发了。方明因被苟书记说是有事留下，就没有同去。

　　方明再次被请进了县委小餐厅，而且还是单独专请，作陪的除了李县长外还有其他县常委，两个副县长，还有方明单位的黄局长，这样的阵容方明真该受宠若惊了。

　　苟书记靠住方明坐着，握着他的手道：“小方啊，县里真该好好感谢你，你给咱县引进了大财神，光温泉和风能这两项弄成的话，就非常不简单了，真的要多谢你了。”其他人都齐声附和，搞的方明浑身不自在。

　　苟书记又道：“我们商量了一下，两个项目搞成后对你要重奖，一发奖金二升职务，这也是我们县里的大政策嘛。我们还决定，先任命你为审计局副局长，由你们黄局长负责在你们单位一楼装修两间办公室，再腾个车库。原想给你弄部车，可你的车虽旧点也比我们在座的高级嘛。”众人笑了，他等众人笑罢又道：“所以你暂时还用你的车，油费、修理费由单位负责，再每月给你一千元的司机补贴，我们也不给你另派司机了。还有，当时县里财政紧张，先给你把县一医院看病的费用解决了，条件好转以后，连你康复的费用也都给报销。怎么样？你还有啥要求尽管提，县里能解决绝对解决。”

　　换到过去这是对方明天大的恩情了，就这他也慌忙道：“够好了，够好了，啥要求都没有了，这是县领导对我最大的照顾了。”众领导都客气了几句，然后开始了欢快的宴席。

　　方明这个舒畅啊，真可说美到天上了。

　　可席散后，苟书记留他到书记室坐了一阵，和他兄弟长兄弟短，甭说有多亲热了。最后他拿出一个手提皮包递给方明道：“兄弟，这个你收下，回去再看。老兄拜托你一件事，私下帮老兄引见一下那个姓刘的。哎？叫刘啥？…刘承祖？对，就这个人，我有点事想让他帮帮忙，事成我对你还有重谢。”方明思谋就引见一下，太好办了，就爽快地答应了。

　　等方明回到车上，打开皮包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瞪着包里十捆人民币发呆。呆了一会，取出车中保险柜的钥匙，打开柜，只把那十捆人民币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