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小护士身后走进来的人,依旧是那一身白色唐装,红润的脸膛,那一双眼睛奇亮无比的眼睛正含笑望着。正是我和海涛在小酒店里遇到的那个神秘的算命老者。
“怎么会是你?”我诧异地看着老者。
白须老人哈哈一笑,“有缘千里来相会,人生何处不相逢。年轻人,你我在此相遇,那也是一种缘分啊!”
“莫师兄,很久不见了,” 张老头哈哈笑着对唐装老者伸出手来,“一别九年了,你一切可好?”
唐装老者走近张老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沉声说,“张老弟,哥哥是特意赶来见你一面。”
张老头洒脱地一笑,“哈哈,我能在临死前再见莫师兄一面,我也就死而无憾了。别板着脸啊,生老病死是每个人必经之路。我活了六十八岁了,也该知足了。”
我敬佩地望着张老头,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嘴里都会说自己不在乎生死,可到真正面对死亡时,能像张老头这样如此洒脱地谈笑面对生死者能有几人?这才叫真正的看破红尘的智者!
姓莫的唐装老者点点头,“只可惜你那龙凤呈祥的功法了!”
张老头得意地嘿嘿笑了,“莫师兄,我怎么能让那功法在我手里泯灭呢?我早就找到了传人了。”
“哦?”莫老人看着张老头,“那要恭喜师弟了。不知这传人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张老头指指我,一脸得意之情。
莫老者转头看看我,点点头,“这孩子心地很好,而且也是艳遇不断,兼且根骨上佳,真是绝好人选。恭喜师弟找到这么好的传人,可喜,可贺啊!”
张老头摇着头不无得意地说,“这也是我和他的机缘啊,嘿嘿,他开始还不肯学呢。不过,我只用了一个小手段,就让他乖乖地投降了。”
莫老人哈哈笑了,“以师弟手段,区区小事当然不会难住你。恭喜师弟后继有人啊!”
我忙恭敬地对莫老人说,“老人家,在下姓方名觉晓。上次匆匆而别,还未曾请问您的高姓大名,可否告之?”
“STOP!”张老头举手喊到,“小子,你不要学莫师兄那样咬文嚼字,酸死人了。他有那架势,说出来还不让人感到太别扭。可让你这一学,听得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再这样下去,我牙都要倒了。你小子就别在这里装斯文了。你呀,还是原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吧。”
婉儿在一边扑哧笑出声来,“是啊,好肉麻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嘿嘿,我还以为,我和老人家学得很像呢,没想到自己抢着来了窝头翻身——现大眼了。”
莫老人微微一笑,“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叫什么并不重要。你可以叫我老莫,或者莫老头。我猜师弟也一定让你叫他老头,对不对?”
张老头哈哈笑了,“高人!猜对了,我才不想听谁叫我老人家,老先生什么的。也许嘴里说得和客气,可心里却在骂你老不死,老东西呢。看事物要看内里,表面的东西只是虚幻。”
我明白,眼前的这两个老人都是世外高人,早就已经看破了红尘,世俗的一切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莫老人看着我,微笑着说,“尊敬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的。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明白吗?”
“一个男子汉就该率性而为,太拘泥于小节,简直就不像男人了。而是一个女人!”张老头在一旁附和着。
我知道,两位老人这是借机在指点我不可拘泥于程式。是啊,一个男人就该表现自己的真性情。
“好吧,”我笑了,“可对长辈的尊重还是要的,我叫您莫老了。怎么样?”
莫老人点头一笑,“很好,孺子可教也。”
“俗气啊!”张老头不屑地一瞥嘴,“莫师兄,你还是不能免俗啊!还是喜欢他叫你莫老啊。”
莫老人淡淡一笑,“你不一样俗吗?口口声声说我等俗气,那你为什么不叫我老莫,而称呼我莫师兄呢?”
张老头一下就被莫老人问住了,支吾着回答不出来。我和婉儿看他那副想争辩可又无话可说的恼火样子都笑了。
我现在知道,这个莫老人绝对不会是个街头算命的老头,而是一个世外高人。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向他请教,让他为我解开自己心里的疑惑。想让他告诉我一条解决我和宋静、婉儿之间僵局的办法。
“莫老,您既然精通卜卦相面,我心里有个事,想请您给我占算一下,为我指点一条明路。”
莫老人淡然一笑,“情由心生,缘由天定。你想知道眼前这个局如何解开,要什么办法,可对?”
“是的。”我这才真正敬服眼前的这位老人,我还没有说出自己想问什么,他就已经猜出来了,“请莫老指点一条明路。”
莫老人微笑着轻抚着雪白的长须,“情既由心生,心知有情即可。以心换心,始知真情。”
婉儿也看出莫老人是一个世外高人,洞悉天机。她似乎比我更加着急,想要知道怎么来解决眼前这个,让我和她都痛苦的局面。
“老人家,请您再说明白点可以吗?我求您了。请指点我们一条路吧。”
莫老人笑了摇头,“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婉儿忽然跪到在地,“老人家,我求求您了。您就指点我们一条路吧,告诉我们该怎办才好。我求您了……”
“不可如此!”莫老人抢上一步,伸手一托,婉儿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婉儿急得就要哭了。她红着眼睛说,“老人家,我不能失去觉晓,我不能没有他。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让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求您告诉我吧。”
我过去感动地把婉儿抱在怀中,我现在才知道她说过的那句,为了求宋静答应让我和她在一起,她不惜给宋静下跪哀求并不是玩笑。她是真会那么做的。现在她就为了求莫老人指点解决之道而不惜给老人下跪了。要知道她也是一个骄傲的女人,怎么肯轻易给人下跪呢?她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她爱我,伸爱着我。她对我的深情,我拿什么来回报啊!
莫老人轻叹一声,“非是我不肯。实在是命运如同雾里看花,水中之月。虚幻无常,变化万端,谁能说得真切啊。请恕老朽无力做到。”
他转头看着我,“需知命运并非一成不变的,一切皆由你心而生。心中有情则情自在。你记住一句话,唯有真情可感天地。切记,切记。”
张老头不等婉儿再问就生硬地说,“好了,小子,带着你这老婆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和莫师兄单独谈。”
我虽然还想再问问莫老人,但知道他是绝对不肯说的,所以只得点头告辞了。
“这老人到底想说什么?”婉儿在往外走的时候,边走边皱着眉毛自言自语着。因为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她有点失落和焦急。
我搂过她,在她那绝美的脸蛋上吻了一下,“好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事情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让莫老人告诉我一个解决的办法,可惜啊!最后还是没有能得到一个答案。
“我想快点知道该怎么解决。我很着急啊!”婉儿抓住我的手,“不如,我们在这里等等那个莫老,等他出来了,我们再去求求他,指点我们一下,你说好不好?”
“我想是没有用的。他是个看破红尘的高人,你的哀求根本不能打动他,还是不要了。”我摇摇头,对婉儿笑着顾做轻松地说,“你先把心放宽点,我都不着急,你这是着急什么呢?哪有皇上不急太监急的道理。放心,天塌下来,我个子高,由我先顶着,你别怕!”
婉儿没有笑,一脸的担心,“我是为你着急啊!”
“为我着急?”我不解地看着她。
婉儿神情地望着我,轻声说,“我知道,这事一天不解决,你的心就一天不能安宁。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整天装出很高兴的样子,其实你心里在痛苦,你在自己折磨自己。看到你这样痛苦,我的心里怎么会不难过呢?我想为你分担啊!”
我感动地抱紧她,“婉儿!”
”婉儿也紧紧地抱住我,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无比坚决,“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谁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当我和婉儿来到停车场,意外地发现楚婷竟然只能在我们的车边。今天听同事闲谈时说,楚婷每天来公司,都只是到业务部转一圈就走,似乎根本就不肯在公司停留。大家都在猜测踏出了什么事。其实我知道,她来公司,就是为了找我。她现在一定不是对我有点意思那么简单了。
虽然那天和楚婷闹得很不愉快,但婉儿还是大方地走过去和楚婷打了一声招呼,“楚小姐,你好。”
楚婷脸色绷着脸,神色冰冷,“我有事要和你说,现在就要。”
“很急吗?”
楚婷的语气带着强硬的意味,“是!必须现在就谈。”
婉儿转头看看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
我问楚婷,“楚总,有什么急事吗?”
“我要和她谈判!”
楚婷的话让我和婉儿都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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