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阳,你给我下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楼下响起。虽然语带愤怒,话音却依然悦耳,男生宿含楼的窗户上立即多出了许多个朝下探视的脑袋。楼外的树上此时仍然是光秃秃的,正好方便了他们的视线。
秦漠阳正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出神,听到声音,知道是蓝月,立即下了床,以常人能接受的速度迅速下了楼。
“蓝大姐,能不能不要在楼下这样喊我?”
“不能!”
“拜托,声音小一点行不行?”
“不行!”
秦漠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幸亏你是个美女。”
蓝月闻言脸上一红,说:“你什么意思?不是美女你就不搭理了?”这一回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秦漠阳指了指两边的宿舍楼,说:“大姐,现在可是午休时间。如果你不是美女,我保证上面会飞下来许多脸盆、暖瓶之类的东西。”
蓝月看了一下两侧的楼,几乎每个窗户后面都有数个脑袋在看着这边,哼了一声,说:“你跟我来!”
秦漠阳瞥见自己宿舍的窗前,六个脑袋都看向这边,人人脸上都摆出一副知情者模样。他晚上基本上没在宿舍呆过,想必那些人都认为他们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不怪这些人想歪,只因当下这种事太过先过稀松平常。
可又不能解释,一解释只有越抹越黑,秦漠阳摇了摇头,跟着蓝月走去。
一路走到宿舍区外,秦漠阳见路上没什么人了,便问道: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要到我楼下去喊呢?”
蓝月停下来,瞪了秦漠阳一眼,说:“电话里?电话里您的架子太大,我可说不起啊。”
秦漠阳被她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我怎么架子大了?这两天好像没跟你通电话吧?”
蓝月寒着脸说:“昨天晚上梁晓雅和你通电话时,你是个什么态度?”
秦漠阳若有所悟,说:“原来昨天梁晓雅给我打电话时你和她在一起啊。”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和梁晓雅通电话时也没说什么,什么架子大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便道,“昨天晚上也没怎么啊。”
蓝月非常不悦地说:“梁晓雅说请你吃饭,你为什么一口回绝,一点情面都不给呢?”
秦漠阳笑着说:“她请我吃饭?我算弄明白了,是你教唆的。她的经济情况你该不会不清楚吧?你答应借她钱了是不是?你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还不了解她?你这是给她增添压力啊!”
蓝月骂道:“真是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秦漠阳翻了个白眼,说:“在说你自己么?”
蓝月瞪了秦漠阳一眼,说:“你怎么不想想她请你吃饭的时间呢?”
秦漠阳随口说:“时间?嗯,她说是今天晚上十点。我说,今天虽然是周末,可晚上十点出来吃饭,你们不回宿舍了?”
蓝月简直有些没脾气了,说:“真是不可救药。你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又扯到明天了?”秦漠阳愣了一下,说,“明天是周末,所以你们想出来玩玩?”
蓝月气得在秦漠阳胸口捣了一拳,骂道:“笨蛋,明天是你的生日!”
“啊!”秦漠阳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夏历二月初二了。小时候一直是他爷爷为他牢记生日,渐渐地他自己也重视起了这一天。可他做了先极宗主后,事情颇多,竟然忘了这回事。过去经常见到父母忘了自己的生日,那时觉得非常奇怪,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蓝月哼了一声,说:“梁晓雅一直说想好好谢谢你。她想第一个带给你这个生日的祝福,也是为了不影响你和别人的聚会。你以为她要请你吃饭的钱是我借给她的么?你大概不知道她在宿舍里为别人洗衣服吧?你大概不知道她每天晚自习下了都去打扫教室吧?你真是个笨蛋,你不知道的太多啦!”
“我……”秦漠阳怔了一下,“我的确是个笨蛋。”又盯着蓝月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呢?”
蓝月不吱声,只是直直的盯着秦漠阳。
秦漠阳和她对视了一会,居然有点受不了那凌厉的目光,说:“好,我认输。”
蓝月得意地点了点头,说:“这还差不多。那今天晚上准时出来哦!”
“不行,今天晚上我有事。很重要的事。”
蓝月急了,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人情呢?”
秦漠阳笑了:
“急什么。要过生日,有一天好过。我哪有那么多应酬。等我办完了事,明天咱们一道出去玩。”
蓝月还想再劝,见秦漠阳非常坚决,只得作罢。她虽然脾气上来能压秦漠阳一头,可也知道,秦漠阳要是认定的事,自己怎么说都是没用的。于是只好把时间改在明天,气鼓鼓地走了。
“女生为什么都这么奇怪呢?第一个给我生日祝福?想想得出来啊。”秦漠阳看着蓝月走远,不由摇了摇头。想起刚才蓝月的那些话,心中对梁晓雅那种复杂情绪又涌上心头。
下午秦漠阳下了课后,立即返回先极别院。进门先到东跨院去看了看,见院门大开,轩辕雪松正靠在院中的躺椅上。将军在他肩头,见到秦漠阳吱吱叫了两声,却没有飞过来。
秦漠阳跨进了院子。没等他说话,轩辕雪松道:“你该给他喂东西吃了。”秦漠阳摇了摇头,取出五颗火元丹,拿到轩辕雪松面前。
轩辕雪松不接,道:“这一次你来。”
秦漠阳只当轩辕雪松考教自己的功夫,淡淡一笑,先招来一张躺椅,舒舒服服地在上面躺了下来,而后手掌中真元涌出,五颗火元丹随之盘旋环绕,不多时便粹炼成一颗。熟练程度和轩辕雪松不相上下。他刚收了真元,将军已经跳到他手上,一口把焊炼的火元丹吞了下去。
“若没事就带他出去吧。”轩辕雪松说道。
“老兄,好几天没见,你就不能问候我一下?”秦漠阳没好气地说道。
轩辕雪松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仍道:“没事就出去吧。”
“喂,搞清楚,谁才是这里的主人!”秦漠阳不忿地说道,大叫:“凌空,拿几坛酒到东跨院来。”
轩辕雪松看了秦漠阳一眼,说:“今日我不会和你论功谈道,日后再说。”
“知道。我也没打算听你说那个。”秦漠阳不在意的说。
四天前,轩辕雪松最后一次给秦漠阳讲混沌化两仪的功法,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住了,之后便呆在这个院子里足不出户。以往秦漠阳并不知道轩辕雪松的踪迹,可这一回却知道他哪里都没有去,便想进来问个究竟。于最关键处停住不讲,实在太不道德。
可秦漠阳用尽了一切方法,就是进不了这个小院子。小院的四周被轩辕雪松下了禁制,却不是秦漠阳所熟悉的阵法,而是轩辕雪松真元幻化的屏障。秦漠阳自知真元修为和轩辕雪松相差太远,根本突破不了,只得作罢。
今天轩辕雪松虽然开了院门,秦漠阳却也不会问了。今年的正月只有二十九天,从秦漠阳和轩辕雪松上次共探天山困龙阵到今天恰满三十天。过了今夜子时,也就是二月二初丑时左右,将是困龙阵最为薄弱的时候。
秦漠阳一直算着时间,科准这几天轩辕雪松闭门不出,一定是在思考破阵的事。这于轩辕雪松无疑是头等大事。事到临头,秦漠阳也不会去败别人的心思,准备晚上和轩辕雪松同去,好能帮上一把。至于他自己的生日,反倒忽略了。
不一会凌空拿着四五坛酒过来了,秦漠阳说:“来,一起坐下喝上一会。嗯,对了,让我师兄也来吧,人多热闹。”
轩辕雪松说:“我不喜欢热闹。”说着取过一坛酒,虹吸起来。
秦漠阳去凌空摆摆手,说:“去请我师兄。这是咱们的地盘,他说话不算。”
凌空点点头去了。秦漠阳对轩辕雪松说:“现在你最好什么都不要想,做大事之前呢,要放松,一定要放松。”
“你觉得我会紧张么?”轩辕雪松白了秦漠阳一眼,不屑地说道。
秦漠阳嘿嘿一笑,说:“我没说你紧张,只是觉得你不够放松。你要是晚上发挥不好,我不是也很没面子么?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晚上要大开眼界。”
“你也要去?”轩辕雪松突然直起了身子,盯着秦漠阳问道。
“当然要去。”秦漠阳对轩辕雪松的目光视若。
轩辕雪松又在椅子上躺了下来,说:“好吧,由得你。到时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没提醒。”
不一会娄聃岳和凌空都到了这个小院中。三人边喝边聊,好似这里变成了先极别院的正厅。轩辕雪松却只是喝酒,不发一言,却也不再说什么要别人出去的话。或许他已经觉得秦漠阳的话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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