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柴、柯两位护剑早已拔出随身佩剑,与正在和白衣少女对峙的陈、钟两位护剑各据一方,将白衣少女围在当中。
柴护剑道:「小魔女,老夫等四人来讨教几招。」听说话语气此老不易激动。
柴护剑话音刚落,与他同时上场的柯护剑道:「小魔女,只要你赢得老夫四人手中长剑,今天便放你一条生路。」
庄彩凤闻言笑了起来,心道:「你们四大护剑是江湖上声名响亮的一流高手,金剑门的顶梁柱,四人联手一击,便是李开济也无法接下,白衣姑娘若是能接下你们手中的剑,挫败你们四人的联手攻击,想不让她走也不行。」只因李开济已经走近,才未笑出声来。
场中,白衣少女冷哼一声,手中长剑一摆,冷傲地瞧着正对自己的柴护剑,寒声道:「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想要本姑娘性命,尽管来,本姑娘在杀刘世杰时,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眼前的情势十分清楚,金剑门今天是非要自己性命不可,想活着离开已不可能,她豁了出去。
四大护剑不再言语,一个个眼中精光暴射,紧紧盯着场中,同时振剑缓缓向场中逼去。
双方相距不足八尺,是发动攻击的最佳距离。剑长二尺八,臂长两尺,一跨步又是四尺,不足八尺的距离只要上步递剑即可将对方刺穿。江湖中人决斗时,只要对方靠近八尺这个距离,通常会立即展开攻击。距离近,虽然得手的把握更大,但危险也更大,一击不中,便很难脱身,容易给对方可乘之机,而八尺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攻防兼备。无论是主攻方,还是被攻方,决斗时,通常不会让对方跨过八尺这个距离,除非有绝对把握战胜对方。
然而,场中双方并没有立刻展开攻击。四大护剑越过八尺距离后,停止了前进,八只眼睛紧盯着白衣少女,似乎在等对方出手。白衣少女似乎知道对方用意,身形没有因对方的逼近做任何移动,静静站着,目视前方,似乎在等候对方发动。
金剑门四大护剑确在等待时机。虽是四人联手,势力上占有优势,但对在三、五招内解决对方并没有十足把握。白衣少女在前面几次决斗中显露的剑术,实在太神奇、诡异了,他们尚未摸清路数,不知对方是否还有更厉害的煞着。在这种情形下,贸然出击只会招来致命的错误,要成功只有等候时机。
他们是江湖上混了数十年的一流高手,深知时机在决斗中的重要性,谁把握了时机谁便掌握了主动,江湖上时常发生武功平平的二流人物打败一流高手的事,便是因为这些武功平平的二流人物把握了出手的最佳时机。等候时机需要耐心和毅力,为了金剑门的声誉,为了四人的声誉,他们深信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
白衣少女通过方才与金剑门两大护剑的交手,对对方势力有了了解,知道自己很难抵挡对方四大高手的联手攻击,即使能侥幸逃出,场外还有一个虎视耽耽的李开济和近百名金剑门弟子,对活着出去已不抱任何希望。她现在只想好好保存势力,以便在适当的时机给对方致命打击,即使命丧山顶,也要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有了这种想法,自然不会主动出击。
双方静静对峙着,场中静得针落可闻。
在四大护剑振剑向白衣少女逼近时,李开济领着十数名未受伤的黄衣剑士来到酒肉和尚等人面前,道:「李兄侠驾临,李某迎候来迟,还望李兄海涵。」
酒肉和尚道:「李门主屈尊相迎,和尚实在担当不起,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李开济道:「几年不见,李兄越来越精神了,想来这些年武功一定又精进了不少。小弟近几年一直未得李兄消息,不知李兄在何处逍遥?」
酒肉和尚笑道:「我是个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野和尚,四海为家,哪谈得上逍遥?只是我们李门主,倒是越活越年轻了,莫非近几年又练成了某种绝世神功?」
李开济道:「李兄说笑了。」顿了顿,又道:「李兄,能否为李某介绍身边的朋友?」
酒肉和尚道:「好说、好说。这三位是京西河南府龙门庄家的庄氏兄妹,想必李门主已有耳闻。」
李开济道:「可是庄晓峰庄老爷子的后人?」
酒肉和尚道:「正是。这位是武──」
「武林后进凌玉龙,初涉江湖,还望李门主多多指教。」酒肉和尚刚说到一个「武」字,凌玉龙便将话接了过来。
酒肉和尚一听便明白,凌玉龙是担心自己将「武林至尊王子」的名号抖出来,对此虽然不解,但佩服凌玉龙的机敏,对他笑了笑。
听完介绍,李开济心里安定不少。虽然酒肉和尚身手了得,但自己可以抵挡,要插手管闲事很困难。庄家兄妹的武功虽不清楚,但根据他们在江湖上的名气,可以肯定不会很高,至少比庄老爷子要差一筹,庄老爷子最多能与自己打个平手,他们兄妹六名黄衣剑士应该可以阻挡。唯有凌玉龙,他毫无所知,心里尚有些不踏实,不由对凌玉龙多看了几眼,似乎想从外表看出底细。
虽然凌玉龙出道快一个月了,衡州擂台比武之事也已经传遍江湖,但李开济尚未听说。
最近一个月,金剑门在全力以赴寻找杀害副门主刘世杰的凶手,对江湖上其他事很少留意。
凌玉龙外表像个书生,很难看出有高深武功。但是,李开济并不这样认为,从凌玉龙的气质与众人说话的神态上已感觉出,身手要比庄氏兄妹高,虽然高多少看不出,但是暗示了三名黄衣剑士去防备。
尽管如此,但李开济仍希望酒肉和尚等五人不要插手。在作出防止五人插手准备的同时,他准备先探探口气,如果能用言语将对方套住,不插手此事,自然最好,爽朗一笑,道:「原来是庄家兄妹和凌公子,失敬、失敬。」
庄定平道:「李门主客气了。」
李开济道:「世侄,老爷子近来可好?」
庄定平道:「托门主的福,家父身体还很健朗。」
李开济道:「算来有八年未见老爷子了,老爷子的风范和武功李某十分景仰,据说贤兄妹已尽得老爷子真传,并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
庄定平道:「门主过奖了,晚辈兄妹的武功不及家父一半,虽在江湖上有些薄名,但那是家父余荫。倒是李门主的武功,家父非常钦佩,时常与晚辈兄妹提及,以后还望门主多多指教。」
李开济道:「世侄少年老成,虚怀若谷,实为难得,将来成就必在李某之上。」接着目光转向凌玉龙,含笑道:「这位凌公子,老夫虽是初次得见,但自信两眼尚未昏花,公子器宇轩昂,英气逼人,一定是位身手非凡的少年英雄,不知受业于哪位高人?」
凌玉龙道:「在下恩师姓吴,名讳上子下纯。」
李开济道:「可是在江湖上有鬼手神偷之称的吴师傅?」
凌玉龙道:「正是。」
李开济一听,对防止酒肉和尚等人横里插手信心大增,心想:吴子纯虽然手脚快捷,但武功并不十分高明,凌玉龙是他徒弟,武功再高也高不到哪去,三个黄衣剑士对付足足有余,自己只要专心防范眼前这个爱管闲事的酒肉和尚便行了。对凌玉龙他不再担心。
李开济正要说话,紧盯着场中的庄彩凤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原来场中双方已经动手。
其实,凌玉龙与酒肉和尚等人一直留意场中的情形,双方交战的经过看得十分清楚,只是表面上没有庄彩凤投入。
一阵山风吹过,吹乱了白衣少女的乌发。她刚伸手去抹前额处那绺遮盖眼睛的乌丝,一直在等候机会、寻找破绽的四大护剑,乘机发起了攻击。四支长剑犹如四道闪电,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同时向中心射去,将白衣少女完全锁住。
对这种凌厉绝伦的突然发动,不但庄氏兄妹脸现惊容,便是久经风浪的酒肉和尚也脸色顿变。
这种攻势的威力酒肉和尚非常清楚,这不是普通的四人联手攻击,也不是普通的剑阵,而是金剑门的镇门之宝,四绝阵,威力远远超出四人联手,想从这种剑阵中安然脱身基本不可能,除非是同时解除四人手中的剑,否则难逃一剑穿身之劫。白衣少女方才虽然轻松接下了两大护剑的联手攻击,但是现在能否从四大护剑手下逃生,他深表怀疑。
身处剑阵中的白衣少女并不慌乱,手中长剑一抖,幻起一片银芒将自己裹住,仿若一个银团在场中飞速滚动。
红影幢幢,白影翻飞,寒芒闪烁,剑光耀目,急遽的金铁交鸣声登时响彻山顶。
突然,剑阵中那团滚动的银芒冲天而起,银芒外的四支长剑虽紧随而上,但慢了半拍。白衣少女冲出了剑阵。
「啊?!」这结果令场外的金剑门弟子大为震骇,不少人发出惊呼。其中既有对白衣少女绝妙剑术、诡异身法的由衷赞叹,也有对四位红衣护剑联手组成的剑阵不能将对方困住的惊疑。近二十年来,还没有谁在金剑门四大护剑摆下的四绝剑阵中逃脱过,现在年纪轻轻的白衣少女竟逃脱了,他们不能不震惊。
远离斗场的庄彩凤忍不住大声喝采道:「好剑法。」
白衣少女虽然没有解除对方手中的剑,但躲过了对方的致命攻击,非但如此,而且还令两大护剑挂彩。
酒肉和尚对白衣少女的武功又多了一层认识,看情形四大护剑想要掳到她不是易事,悬着的心放下了,扭头对正全神贯注盯着场中的凌玉龙道:「公子,你觉得这姑娘的剑术如何?」
凌玉龙道:「不错。」
酒肉和尚闻言心中一惊,暗忖道:「这么奇妙的剑术只配用『不错』两字形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不错?」
凌玉龙以为酒肉和尚未听清,解释道:「当然不错。她能瞬刻间接下对方二十四剑,还击九剑,这样的剑术在我看来是相当不错了。何况她是女子,一般说来女子的身体条件比男子差,她能练出这样的剑术,我认为很不错。大和尚,你说?」
酒肉和尚只有点头称是。
凌玉龙接着又道:「不过,她如果功力再高一点,那两位红衣护剑便不只是皮肉受伤了。」
酒肉和尚又是一惊。在他看来,白衣少女的剑术和功力是绝对一流,当今武林中能与之抗衡者寥若晨星,然而凌玉龙却认为尚有不足,他不能不惊。
难道凌玉龙的功力比白衣少女强出很多?酒肉和尚不由睁大虎目盯着凌玉龙,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虽然曾经败在凌玉龙手下,承认凌玉龙的武功比自己高,但他不认为比自己高出很多。他对凌玉龙心悦诚服,甘愿做侍卫,并不是因为对方武功比自己高,而是因为凌玉龙虚怀若谷,在两人比斗时,点到为止,没有令他难堪,心中感激。现在看来对凌玉龙的武功必须重新估量。
凌玉龙的话令对面的李开济也是一惊,不由重新审视凌玉龙,心道:「难道这小子的功力比场中的白衣魔女还高?若如此,本门引以为豪的镇门至宝『四绝阵』岂不一招便可以破解?」想了想,觉得不可能,心想:「鬼手神偷的武功并不比自己高,可见其内功心法并不怎么高明,这小子是鬼手神偷的徒弟,年岁不超过二十,即使生下来便练武,武功也不可能高过师傅,除非是绝世奇才。」
最后认为,凌玉龙说白衣少女功力尚不够高,只是想象,不足为怪,这样的想象,即使不会武功的人也会有,白衣少女没能破解四大护剑的剑阵是事实,说明她功力尚不够高,若是功力再高一点,剑阵便破掉了。
虽然李开济认为凌玉龙功力不可能高过白衣少女,但对凌玉龙的话仍很重视。对方能说出那一瞬间白衣少女接了二十四剑、还了九剑,证明不是寻常之人,至少有过人的目力,而有如此目力之人,武功一般都不会差,至少比在场的黄衣剑士要高,于是用目光示意身旁的黄衣剑士,对凌玉龙多加注意。
这一回合,白衣少女虽使陈、柯两位护剑挂彩,但自己左大腿外侧也中了一剑,这一剑是她冲出剑阵时,身后的钟护剑所刺。此刻,她模样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被划出数道口子,有的地方已帛肉相见。
庄彩凤见了,对白衣少女大生同情。衣服对女子来说相当重要,特别是一个姑娘家,衣服被划破,是极大的侮辱,见四大护剑又将白衣少女围住,对金剑门顿生反感,不平道:「四个人加起来二百多岁了,联手对付一个年岁不到十分之一的姑娘家,像什么话?」
庄定平唯恐庄彩凤惹出是非,急忙斥责道:「凤妹,不要乱说。」
庄彩凤不服气道:「我怎么乱说了?这明摆着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有本事单打独斗,这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根本不理会身前的李开济听后有何感想。
事关金剑门的声誉,李开济自然不能沈默,道:「庄姑娘,可曾听说二十年前京西三剑联手对付采花恶魔西门长庆之事?」
庄彩凤的父亲庄晓峰便是京西三剑之一,京西三剑联手除魔之事自然清楚,反驳道:「西门长庆是江湖上人人切齿的采花恶魔,不知毁了多少良家妇女的贞操,京西三剑联手除去这个恶魔,是为民除害、为江湖除恶的侠义之举。李门主提及此事,难道这姑娘也是无恶不作的恶魔?」
李开济道:「正是。本门与她毫无恩怨,一月前,这魔女无故杀害本门副门主,夺走副门主的断魂金剑,尔后,又伤了本门无数弟子,像这样生性凶残,嗜杀成性的恶魔,你说本门该不该用极端手段对付?」
庄彩凤道:「李门主,金剑门与她没有恩怨,但你不能保证刘副门主与她没有私人恩怨,要不她怎会只杀刘副门主一人,对其他弟子只伤不杀?怎不会是其他弟子的武功比刘副门主还高吧?」
李开济道:「一个人杀人后,若想逃避罪责,总可以编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制造些假象来迷惑人,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李开济话未说完,场中激战又起,众人将目光投了过去,他只有打住。
金剑门的四大护剑经过方才这一回合,对白衣少女的武功有了比较清楚的了解,信心大增,不再等待机会。白衣少女身形刚站稳,四支长剑又同时闪电般攻了上去,阵势与上次完全一样,攻势并未因他们中有三人挂彩而受影响,剑阵上方防守更严密,很明显这次不再让对方有从上部逃脱的机会。
白衣少女手中长剑一抖,幻出一片银芒,接下了对方几乎同时攻到的四剑,接着奇招迭出,展开反击。然而,围攻的四大护剑配合默契,进退相依,白衣少女发出的招式虽然辛绝、诡秘,却无法将四人迫退半步。
白衣少女也许知道不用奇招,绝难破阵突围,倏地剑式一变,人剑合一,犹如一个银盘在地上飞速旋转起来,四大护剑被迫后退半步,便在这瞬间,飞速旋转的银盘突然向白发苍苍的钟护剑飞去。
钟护剑脸色一变,急忙舞动手中长剑,在身前布下剑幕,其他三位护剑随影附形紧追过来,三支长剑闪电般向银盘刺去。也许是钟护剑在上一个回合中右臂中剑,发出的剑式没有先前那般凌厉,身前的剑幕没能挡住飞来的银盘,银盘穿过剑幕,从头顶飞越过去,三支紧追而来的长剑落了空。
白衣少女又一次冲出了剑阵,仍是从上部冲出。
四大护剑未能将白衣少女留在剑阵中,相反有三人挂彩,与白衣少女正面相冲的钟护剑身中三剑,胸前两处,背部一处,背部那一剑是白衣少女从他头顶飞过时,反剑下撩所留,这一剑比较重,伤口长约五寸,周围的衣服很快被鲜血染透,幸好穿的是红衣,显得不那么醒目。
场外观战的李开济脸上却是愁容尽去。场中,白衣少女的情形比四大护剑更惨,这一回合她身中四剑,身上的衣服被划成鱼网,已不足裹体,有数处可见肌肤,脸上更是香汗淋淋,显然尽了全力才逃出剑阵。
李开济心里明白,虽然四大护剑均已负伤,但除钟护剑外,其他三人均只是皮肉之伤,对功力和剑术发挥不会有影响,钟护剑虽然伤势较重,但与白衣少女相比又要轻得多,除了背部那一剑可能伤及筋骨外,其余三剑只是皮肉之伤,再支持一会不会有问题。场上局势基本被金剑门控制,白衣少女想从四大护剑手下逃脱已不可能。凭她身上的伤势,即使四大护剑不再主动进攻,只要将她困住,不用多久,便会血竭倒下。现在只要防止酒肉和尚等人突然出手干涉便行了。
李开济不再担心场中的情形,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酒肉和尚等人身上,并用目光提醒身旁的黄衣剑士,全力注意凌玉龙等人。
原本比较乐观的酒肉和尚双眉又皱了起来,脸上明显表露出心中的紧张和忧患。庄彩凤更是紧张得脸色苍白,粉拳紧握。庄氏兄弟惊异地瞪着双眼,紧盯着场中,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凌玉龙神色虽比庄氏兄妹镇定,但也双眉轻蹙,脸色凝重,只是旁人很难看出他此刻在想什么。他的神情十分专注,既像是为场中的双方担忧,又像是在研究双方的武功、招式。
两次全力攻击未将对方撂倒,相反自己四人均为对方所伤,四大护剑恼怒异常,不待白衣少女站稳身形,又同时挥剑攻上。
白衣少女虽然身中五剑,而且有三剑伤得很重,但没有丝毫慌乱,似料定对方会如此,身形甫一着地,手中长剑便挥了开来,只是身法没有先前那般灵巧了,但招式依旧辛辣无比,四大护剑的攻势虽然凌厉,一时却也无法将她奈何。
十几个回合过后,白衣少女成了彩衣少女,缠斗中,身上又增添了数道伤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被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没有几处可见本色。尽管如此,她仍在顽强抵抗、还击。
四大护剑的情形比白衣少女好得多,虽然四人身上均增添了伤口,但不严重,血流得不多。即便如此,四大护剑仍感到十分羞恼,四人联手可以说天下无敌,可今天缠斗数十招未能将一个小姑娘攻下,传出去怎么在江湖上混?四人似乎心意相随,一对目光后加紧了攻势,使出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打法,对对方的攻击基本不去理会,那架式是拼着受创也要将对方撂倒。
如此一来,白衣少女更穷于应付,刚接下柴护剑和柯护剑刺来的两剑,另一支剑已快捷无比从背后横撩过来,虽然立刻回剑反击,在持剑的陈护剑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但大腿外侧还是被陈护剑划了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这一剑令她脸色顿变,冷汗直冒,同时身法也为之一滞,步伐明显凌乱起来。
受伤最重的钟护剑见状精神大振,怒吼一声,叱道:「小魔女,今天是你的末日,受死吧。」形同疯虎,率先攻上,其他三人受到钟护剑的启示,三支长剑同时以最凌厉、最威猛的招式攻了上去,准备作最后一搏。
白衣少女此刻已呈脱力之状,不但身法迟缓,手中剑也没有先前那般灵巧了,欲接下如此威猛、凌厉的攻击已不可能。
「住手。」眼看白衣少女将命丧山顶,突然场外传来一声大喝,同时一条高大的身影腾空而起,向场中扑去。
这条高大的身影尚未到达场中,被另一条几乎同时跃起的身影截住了,拦截之人在腾身而起的同时,亦是一声大喝:「野和尚,回去。」声音未落,空中传出「砰」的一声闷响,接着两条飞速相碰的身影分弹开来。
两人正是一旁观战的酒肉和尚与李开济。
酒肉和尚始终觉得场中的白衣少女不像暴戾恣睢的魔女,金剑门今天的举动有些轻率,若是往常,他早出面干涉了,虽然不一定能救得白衣少女,但不能这样坐视白衣少女命丧山顶。
今天有凌玉龙在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有不时用目光观察凌玉龙的反应。谁知凌玉龙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中,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有强自忍耐、尽力克制。眼看白衣少女将要命丧山顶,他忍耐不住了,不管凌玉龙是否赞同,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酒肉和尚的一举一动早被一旁监视的李开济瞧在眼中,大功即将告成,岂容他人破坏?酒肉和尚身形刚起,李开济随之腾身而上,及时将他拦截下来。
李开济心里明白,自己虽能挡住对方本人,但无法挡住他的声音,故此在腾身而起的同时,出言大喝,提醒场中四大护剑,不要停止攻击。
李开济及时截住了酒肉和尚,却放过了一个比酒肉和尚更厉害的劲敌。在他飞身拦截酒肉和尚的同时,一条白色的身影闪电般从他身旁掠过,向场中射去。恰巧此时,场中四大护剑因酒肉和尚那声大喝攻势为之一缓,白衣人乘机鬼魅般穿入剑阵,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白衣少女。
四大护剑均是久经战场的老江湖,眼前白影一晃,便知道情况不妙,不待李开济声音传到,四支长剑同时急攻而上。但是,白衣人比他们更快,在扶住白衣少女的同时,已取下白衣少女手中的长剑,四支长剑尚未攻到,手中长剑已挥舞开来。在一片叮当叮当的金铁交鸣声中,白衣人挟着白衣少女腾空而起,向场外射去。
场外围观的金剑门弟子刚发觉事有蹊跷,白衣人已惊鸿般地从他们头顶越过。
四大护剑反应虽然快捷,但当他们从金剑门弟子的包围中冲出来时,白衣人已挟着白衣少女消失在草坪边缘的树林中。四人心里明白,凭对方这份轻功,即使自己四人没有负伤也无法追上,只有放弃追踪。
山顶登时大乱,四大护剑虽然留在山顶,但有不少金剑门弟子不等门主下令,拨剑朝白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去,追在最前面的,是原来准备阻挡庄氏兄妹和凌玉龙插手的黄衣剑士。留在山顶的人纷纷拔剑出鞘,向酒肉和尚等人包围过来。他们发现救走白衣少女的白衣人,正是与酒肉和尚一道的凌玉龙。凌玉龙走了,自然不能再放过酒肉和尚等人。
酒肉和尚见凌玉龙不露声色轻而易举地救走白衣少女,心中大喜,暗道:「没想到你管闲事、救人的本事比我还强。早知你可以毫不费力地救出小妞,我和尚便不必操此闲心了。」
酒肉和尚又怎会知道,如果不是他及时发动,引开李开济,凌玉龙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及时救下白衣少女。
也许是高手难觅、英雄相惜,凌玉龙对白衣少女早已产生好感,酒肉和尚那忧虑的神情他注意到了,迟迟没有出手,也不给酒肉和尚任何暗示,有几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时机未到。出山前一天晚上,吴子纯给他讲了不少江湖典故和江湖知识,其中便提到危难时出手救人之事,特别告诫,不到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不要轻易出手救人。
江湖上,是非恩怨有时很难分辨清楚,过早出手很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有时即使做对了,最后还是费力不讨好。在被救者尚可应付时,你出手相救,被救者不一定领情,心高气傲者,甚至可能认为你看不起他,认为他无能,从而与你结怨。
其二,李开济虎视耽耽站在身前,给酒肉和尚任何暗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成功的重要因素,李开济现在主要防范的是酒肉和尚,他不想过早将注意力引过来。虽然不清楚李开济的武功,但是从他谈笑自若地面对名震江湖的酒肉和尚这一点不难看出,武功可能不在酒肉和尚之下,根据四大护剑的身手也可以看出,武功绝非等闲。过早引起对方注意,届时自己想出手救人,不一定能够如愿。
而凭酒肉和尚的武功,要从金剑门四大护剑所组成的剑阵中将人救出基本不可能,要救人只有自己动手。如果酒肉和尚能将李开济引开,届时自己出手便方便了,虽然身前有数名黄衣剑士,但不足构成威胁。
其三,金剑门的四绝剑阵很霸道。四人攻防严谨,配合默契、进退有据,很难找到破绽。他想对阵势多些了解再出手,反正白衣少女尚能应付,未到非救不可的地步,能对阵势多一分了解,出手便多一分胜算。
其四,想利用白衣少女尚能勉强应付的机会,仔细究竟一下她的剑术。自上山到现在,未见白衣少女用过重复招式,仿佛有用之不完的奇招异式,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些奇异的招式,才挡住四大护剑一次又一次凌厉的攻击。
因此,凌玉龙专心盯着场中,仿佛对场中的激斗入了迷。旁边的金剑门门主见他如此痴迷,果然没有特别注意。
当凌玉龙看到白衣少女腿部中剑,身法变得迟钝,步伐开始凌乱时,知道白衣少女已是强弩之末,即使还有更怪异的招式,也抵挡不了几下了,自己如果再不出手,她很可能命丧山顶。当他准备出手时,一旁的酒肉和尚已先发动,将金剑门门主引了过去。这正是他希冀的,于是毫不迟疑地展开身形,从身前的黄衣剑士身边掠过,向场中扑去。
那些试图阻挡凌玉龙插手的黄衣剑士,作梦也没有想到对方身形如此快捷。待他们醒悟过来,凌玉龙已将白衣少女从剑阵中救出,挟着她从金剑门剑士的头顶飞越出来,向山顶边缘的树林冲去,想阻挡已来不及,只有匆匆拨剑追踪。
凌玉龙冲出剑阵时,李开济刚与酒肉和尚对掌落地,想拦截鞭长莫及,只有望影兴叹。
白衣少女被安全救走,酒肉和尚心里轻松了。虽有数十名金剑门剑士朝凌玉龙消失的方向追去,但他心里不紧张,李开济与四大护剑没有追去,凭那些追去的金剑门剑士不可能追上凌玉龙。
白衣少女意外被救,李开济惊怒异常。惊的是鬼手神偷的徒弟竟有如此精绝的武功,能在四大护剑组成的剑阵中轻而易举将魔女救走,怒的是酒肉和尚在关键时刻出手捣乱,将自己吸引过来,让凌玉龙及时救走魔女。
见酒肉和尚嬉笑地望着自己,心里更为恼怒,心想:「今天的事便是坏在你这野和尚身上,若不是你在紧要关头出手捣乱,姓凌的小子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及时救下魔女。」
酒肉和尚见金剑门门主两眼喷火,忿愠地盯着自己,揉揉双掌,笑道:「本家大门主,没想到你的掌功也这么厉害,和尚这双手差点被你废了。」
金剑门门主冷哼一声,道:「野和尚,你的化骨绵掌虽然中人无救,但李某还没放在眼里。」
酒肉和尚道:「那是当然。要不我酒肉和尚也可以开山立派了。」
李开济怒道:「野和尚,李某现在不想与你讨论武功,你少给我打哈哈,只希望你对今天的事作个交代。」凌玉龙早没了影儿,只有将满腔忿愠发泄到酒肉和尚头上。
酒肉和尚笑道:「不知李门主要和尚如何交代?」
李开济愤然道:「野和尚,你不要装疯卖傻,这魔女杀害本门副门主,你不是不清楚。本门是江湖名门正派,魔女无故杀害本门副门主,实际便是与武林正道作对。今天本门为刘副门主报仇,为江湖除害,作为武林侠义之士,理应给予襄助。可你这和尚不但不匡扶正义,除魔卫道,反而助桀为虐,串通几个武林后辈与本门作对,救走魔女。今天之事你和尚若不作个交代,后果不说你也清楚。」
金剑门的剑士已将四人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手执利刃、怒目圆睁,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这情形谁看了都知道,更不用说酒肉和尚这种老江湖了。
可庄彩凤偏不信邪,道:「李门主,莫非想将我们留下?」
李开济冷哼一声,没有理睬,目光仍盯着身前的酒肉和尚。
庄彩凤见李开济不理睬自己,芳心大恼,亦冷哼一声,道:「我道金剑门真是什么名门正派,原来与那些不讲道义的江湖帮会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比他们善于欺世盗名罢了。你们口口声声说白衣姑娘是魔女,有什么证据?难道因为她杀了你们副门主?如果这姑娘是任性妄为嗜杀成性的邪魔歪道,又怎会只杀你们刘副门主一人?如果某个人杀了人便是邪魔歪道,那你李门主呢?难道你李门主这几十年从未杀过人?哼,你们这样不顾一切欲置这姑娘于死地,我怀疑是你们刘副门主以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恰好被这姑娘知道了,你们怕姑娘外传,急于杀之灭口。」
庄彩凤这番话,不但引起了李开济重视,便是酒肉和尚和庄氏兄弟也惊异地睁大了双眼。
李开济气得脸色发紫,只是碍于一门之主的身份才未即刻发作,气极而笑道:「庄姑娘,好一张利嘴,李某佩服至极。李某想向庄姑娘请教一个问题,假若你们庄家有人遭遇不测,你会不会为他报仇?」
酒肉和尚唯恐庄彩凤与李开济闹翻,插言道:「李门主,此事由和尚引起,还是我和尚来交代吧。李门主,今天之事要说和尚不对,那是大错特错。和尚今天此举,表面上是救小妞,实际上是维护你们金剑门数十年的声誉。」
李开济冷笑道:「如此说来,本门还得感谢李大侠及时相助?」
酒肉和尚道:「谢倒不必,你先听和尚将原由道出。」
李开济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酒肉和尚道:「李门主,这小妞为什么杀害你们副门主,个中原因鲜有人知,如果你们今天将她杀了,事情传出去,江湖中人会怎么想?那些对你们金剑门有宿怨的人,可能会乘机拨弄是非,捣毁金剑门的声誉。他们要说:金剑门之所以派四大护剑不顾一切地围歼这小妞,是因为她掌握了金剑门不愿为外人知道的秘密,或者说:是你们金剑门为了掩盖刘副门主被杀的真相,甚至说:是你们金剑门某个重要人物看上了这小妞,想抢去做老婆,小妞不答应等等,你们也无可奈何,反正小妞已死,即使事实证明你们今天所为是正确的,也有很多人不会相信,这样贵门的清誉将大大受损。」
李开济反诘道:「依你这么说,刘副门主死得好,本门应该放了这魔女?」
酒肉和尚道:「李门主,不要误解和尚的意思。我和尚是说,这小妞的恶行尚未昭彰,不如暂且放过她,假以时日,待天下武林同道明白事情真相后,再将她缉拿惩办,那时不但没有人敢说你们金剑门不是,而且还会帮你们报仇除害。这样,你们既可以为刘副门主报仇,又可以使金剑门数十年的清誉分毫无损,岂不是一举两得?因此,我和尚今天之举,实际上是为你们金剑门考虑。」
李开济道:「李大侠说得倒轻巧,刘副门主已死,真相还不是凭这魔女一面之词?即使天下武林同道知道了事情真相,到时本门又去何处找她?这次本门费了近一个月时间,伤了无数弟子,才将她找到,难道到时李大侠能将这魔女擒来?」
酒肉和尚道:「我和尚虽不能将这小妞擒来,但可以向李门主保证,假若小妞真是十恶不赦的魔女,届时和尚一定将她送回李门主手中。」
李开济道:「李大侠名震江湖、一言九鼎,李某本应该相信李大侠的话,但是李大侠又说自己不能制住这魔女,对李大侠这种保证李某又不得不怀疑。」
酒肉和尚道:「方才之事李门主已经目睹,我想至尊王子的武功应该不比那小妞低,即使他们旗鼓相当,加上我和尚,应该可以制伏。」
李开济皱眉道:「姓凌的小子是至尊王子?」显然对至尊王子这个名号很陌生。
酒肉和尚道:「不错。武林的至尊王子。」
李开济道:「他不是鬼手神偷的徒弟?」
酒肉和尚道:「他是鬼手神偷的徒弟。」
李开济道:「那你──」
酒肉和尚笑道:「你的意思是鬼手神偷的徒弟不能成为武林的至尊王子?若这样认为,那你大错特错了。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历史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事例多得很。比如屡试不中的落第书生,可以教出名扬天下的状元学生一样,武功不怎么高明的师傅,同样可以教出武功盖世、啸傲江湖的徒弟来。练武、学文,同出一理,师傅只起引导作用,关键在于徒弟本身。如果徒弟资质好、天赋高,又肯下苦功,只要师傅善于引导,其成就完全可以超过师傅。否则,天下便不会有朝代变更、家族兴衰之类的事情发生了。」
李开济道:「不知李大侠与至尊王子又是什么关系?」
酒肉和尚道:「和尚是至尊王子的侍卫。」
李开济惊道:「你是他的侍卫?」
酒肉和尚点头道:「正是。」
李开济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李某便卖李大侠一次面子,只希望李大侠届时不要毁诺。如果李大侠在真相大白后三个月内不能将魔女交予本门,本门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李大侠。」
酒肉和尚道:「好,只要证实这小妞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女,我和尚保证在三个月内送一颗人头到金剑门,不是她的便是我和尚的。」
李开济道:「李某告辞。」手一挥,领着手下向山下走去。
目送金剑门的人在树林边缘消失后,庄彩凤道:「大和尚,没想到你将至尊王子的名号一亮出,便将怒发冲冠的李开济震住了,早知如此,一开始亮出名号,凌大哥便不用冒生命危险去救人了。」
酒肉和尚道:「你以为名号响便可以吓住人?」
庄彩凤道:「事实是这样。」
酒肉和尚道:「若是这样,取个武林皇帝或武林至尊的名号岂不更好?皇帝天下至尊,至高无上。」
庄彩凤道:「为何你说出至尊王子的名号后,李开济突然来个大转弯?」
酒肉和尚道:「那是因为公子方才显露的身手超出他想象,而我又只是公子的侍卫,他不清楚至尊王子的势力,不知道手下有多少我和尚这样的侍卫。其次,他一开始便没有打算与我们动手。」
庄彩凤道:「既然没有打算与我们动手,方才为何那样凶神恶煞,仿佛要将我们生吃了一般?」
酒肉和尚道:「那是发泄心中的愤怒,找个台阶下。」
庄世平道:「李大侠,你说金剑门门主不想与我们动手?」对酒肉和尚的推测似乎感到怀疑。
酒肉和尚道:「臭小子,以后不准再叫什么大侠、大侠,我和尚最烦听这个。」
庄世平道:「好,我以后不叫你李大侠,叫大和尚,可以吧?」
酒肉和尚道:「李开济不想与我们动手,道理很简单。公子已经离开,动手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只要动手,便会得罪京西三剑。一个白衣小妞已够他头痛了,现在又多了个至尊王子,如果再加上你们庄家,三家万一连起手来,他们金剑门便只有兜着走,这样的事他李开济会干?」
庄彩凤道:「难怪我方才那样说,他也能忍受。」
酒肉和尚道:「你还说,方才还真担心打起来。」
庄彩凤道:「你不是说他不想动手?」
酒肉和尚道:「他不想动手,并不表示不动手。『狗急跳墙、人急杀人』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如果逼急了,他不一定会顾虑这么多。」
庄彩凤道:「打起来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
酒肉和尚道:「你不怕,我怕。」
庄彩凤道:「有什么可怕的?他们虽然人多,但除了李开济和四大护剑,其余武功都不怎么样,何况那些黄衣剑士都受了伤。难道你名震江湖的酒肉和尚还打不过李开济?」
酒肉和尚笑道:「你们兄妹三人能吃下四大护剑与其他数十名剑士?」
庄世平道:「不错,如果动起手来,吃亏的会是我们。」
庄彩凤撅着嘴道:「我便不信。」
酒肉和尚道:「庄二少说得很对,若是真动起手来,吃亏的肯定是我们。我和尚只能与李开济打个平手,你兄妹即使能吃下负伤的四大护剑,但旁边还有数十名剑士,虽然他们武功不是很高,但好汉敌不住人多。既然公子已将小妞救走,我们没有必要再逼他动手。」
庄世平道:「大和尚,金剑门为何要如此不顾一切地置白衣姑娘于死地?难道真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被白衣姑娘知道了,怕她公开?」
酒肉和尚道:「有这可能。方才我故意说他们想杀人灭口,也许说中了,所以李开济不得不暂时放弃,免得留人口舌。」
庄世平道:「那会是什么秘密?」
酒肉和尚道:「等会见到公子便知道。」
一直沈默在旁的庄定平道:「大和尚,你说金剑门门主突然来个大转弯,匆匆离去,会不会有其他阴谋?」
「这个?」酒肉和尚迟疑片刻,摇头道:「我和尚一时想不出。」
庄世平道:「会不会是去找凌兄和白衣姑娘?」
庄彩凤道:「肯定是这样。他们不顾一切要置白衣姑娘于死地,一定是白衣姑娘掌握了他们见不得人的重要秘密。现在凌大哥将白衣姑娘救走了,如果不赶快找到他们,秘密便会泄漏出去,到时他们即使将白衣姑娘处死,也于事无补。他们匆匆离去,肯定是急着去找凌大哥他们。」
酒肉和尚点头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庄彩凤道:「若是这样,我们得赶快去找凌大哥他们,如果让金剑门的人先找到,凌大哥会很危险。」
酒肉和尚笑道:「鄂州城这么大,你去哪儿找?」
庄彩凤道:「你说他们会去哪儿?」
酒肉和尚道:「肯定不会是人多的地方。」
庄彩凤道:「你的意思是城外?」
酒肉和尚点了点头。
庄彩凤道:「那我们去城外找。」
酒肉和尚道:「城外这么宽,怎么找?」
庄彩凤道:「难道我们不管?」
酒肉和尚笑道:「你这么急,是不是怕他们一去不回?」
庄彩凤满脸通红,骂道:「死和尚,瘟和尚。凌大哥现在很危险,你不但不急,反而取笑我。」
酒肉和尚笑道:「好啊,你咒我死,我若死了,一定变为月老,找一个比你更恶的男人,用红线将你们系在一块。」
说闹着四人来到树林边缘,庄世平道:「大和尚,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酒肉和尚道:「回客栈。」
庄世平道:「回客栈?」
酒肉和尚道:「金剑门的人一时三刻应该找不到公子他们,既然找不到,便没有危险,我们不如回客栈等他,免得他回来见不到我们,为我们担心。」
庄定平道:「大师说的有理。」
庄彩凤虽不乐意,却也没办法,只有跟随众人下山,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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