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宁家大院灯火辉煌,到处挂着贴有大红喜字的灯笼,前院、厢房、乃至花园里,处处点着牛腿巨烛,将整个宁家大院照得如同白昼。
宁家为了招待前来道贺的四方宾客,在前院大摆宴席,酒席从大厅一直摆到厢房。
凌玉龙等人也来了,坐在大厅一张较为偏僻的桌子旁。
庄彩凤本不愿凑这个热闹,认为新娘子进了宁家,铁剑书生不会再来了,没有什么热闹可看。
但凌玉龙坚持要来,说出席这样大的场面,可以认识不少江湖朋友,增加阅历,同时还可以见到名震荆襄的无敌金枪徐延平。
庄彩凤没办法,只有跟来。
庄氏兄弟和张天香倒是很愿意见识这种热闹场面。
宴席已经开始,无敌金枪徐延平由亲家翁宁志清、和王府总管宁志文、以及女婿宁家宝陪着,在正厅上席就座。
新郎宁家宝长相确实令人不敢恭维,特别是那张脸,虽说五官不缺,但配备极差,两只眼睛几乎长到了一起,嘴巴与鼻子不对正,说多猥琐便有多猥琐,无怪乎外面议论纷纷,多数人认为这桩亲事不搭配,徐姑娘嫁给他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凌玉龙虽未见过徐姑娘,但见到宁家大少爷这副德性,心底也为徐姑娘鸣不平。
大厅里一片嘈杂,有的在划拳行令,有的在畅谈江湖中的奇闻趣事,更多的则是在谈论铁剑书生没来抢亲这件事。
从他们的议论可以看出,多数人对没能看到抢亲这场好戏感到遗憾。
庄彩凤平时话语较多,不怕招惹是非,这种场合,却也很少开口,一直静静地听身旁的客人议论,即使与凌玉龙等人说话,声音也很小,唯恐旁人听去,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天香自跟凌玉龙出来后,一直很乖巧、娴静、矜持,众人谈话时,多半是一旁静静听着,很少开口,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这种场合自然更不会多开口。
即便如此,周围仍有不少目光射过来。
庄彩风对这种惊异的目光已经习惯,不以为然,张天香却感到不自在,不敢抬头接触那些惊艳的目光。
这也难怪,大厅里女宾本比较少,而与男子同桌的女宾更少,这桌不但有女宾,而且是两个绝色佳人,自然更引人注目。
好在他们的位置较偏,在大厅一角,才未引起轰动。
在宾客们酒酣耳热之际,内院忽然传来急促的惊呼:「不好啦,不好啦──」宾客们顿时止住谈笑,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通往内院的门洞。
一个神色慌乱的中年妇女,从内院匆匆跑出,来到大厅,扫了一眼,急急向上席走去。
宁志文喝道:「吴妈,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大呼小叫?」
中年妇女喘了口气,道:「回大老爷,二老爷,新娘子不见了。」
「什么?!」新郎宁家宝尖叫一声,急忙起身向内院跑去。
宁志文皱了皱眉,起身道:「兄长,你在此陪亲家翁,待小弟进去看个究竟。」看表情对此事尚不甚相信。
宁志文尚未走出大厅,厅里顿时喧闹开了,不少客人站起身来,似欲往内院一探究竟。
无敌金枪徐延平不愧为久经风浪的大侠,对此反应并不十分强烈,依旧安坐在位子上,只是双眉紧锁,脸色凝重。
亲家翁虽没有出声,但主人宁志清已感到十分尴尬,坐在一旁不知所措,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亲家,请放心,令千金进了我们宁家,绝不会有事,方才可能是下人弄错了。」
接着起身对骚动的宾客道:「诸位,没事,请坐下,继续喝酒。」
待宁志清落坐,徐延平点头道:「是的,小女进了宁家,是宁家的人了,宁家是荆襄有名的大户,小女在宁家一定不会有事,方才可能是下人弄错了。」
宁志清尴尬地笑了笑,正欲开口,新郎宁家宝从内院跑了出来,叫道:「爹,我媳妇儿不见了,被他抢走了,你快叫人去追。」
大厅里登时大乱起来,不少客人起身向大厅前方涌去。
主人宁志清闻言,无法再保持镇定,起身对徐延平道:「亲家,我们进去看看。」
走出宁家,庄彩凤道:「凌大哥,你怎么知道铁剑书生晚上会来抢亲?」
凌玉龙道:「只是猜想,最危险的地方有时最安全。」
庄彩凤道:「你是说等新娘进了洞房再来抢亲,比途中动手容易得手?」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在常人看来,途中抢亲比到宁家抢亲要容易得手,事实并非如此,为防止铁剑书生抢亲,徐宁两家已作好充分准备,铁剑书生若是单枪匹马,想途中抢亲,根本不可能。从宁家迎亲的阵仗便可看出,铁剑书生不是寻常之人,既然如此,在根本没有可能得手的情况下,绝不会贸然行事。」
庄彩凤道:「新娘子进了宁家后,怎么会更容易得手?何况宁家还有那么多来看热闹的江湖朋友?」
凌玉龙道:「新娘子进了宁家再抢亲,表面看,似乎根本不可能,事实恰恰相反。新娘子进了宁家,便是宁家的人了,不会再有人去担心铁剑书生来抢亲,大家紧张一天,可以松口气了,防备自然松懈下来,铁剑书生此刻来抢亲,自然容易得手。宁家虽然有不少江湖朋友,但多数是来看热闹,不会操此空心,对铁剑书生根本不存在威胁,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庄彩凤道:「难怪上午你不赞同出城去看,原来早知道铁剑书生不会途中抢亲。」
凌玉龙笑道:「你以为我未卜先知?我是从王府出来,听你们说铁剑书生没有出现,新娘子已进城,才想到这种可能。」
庄彩凤道:「那上午我说铁剑书生没有机会,你怎么说等着瞧?」
凌玉龙道:「那时,我对铁剑书生的情况不清楚,自然不敢肯定。如果他有足够的势力对付无敌金枪和王府的八大侍卫,便可能随时出来抢亲,如果他是单枪匹马,便只有等候机会。等候机会,并不一定没有机会,只要徐姑娘还没成为宁家宝的人,他仍有机会。」
张天香道:「凌大哥,徐姑娘与宁家宝已拜堂,应该是他的人了。」
凌玉龙道:「从礼教上说是这样,但铁剑书生若是真心喜欢徐姑娘,又怎会在乎这些?」
张天香道:「难道铁剑书生不怕宁家去官府告他?」
凌玉龙道:「怎么告?虽然新娘子失了踪,但没有谁看到新娘子是铁剑书生抢走了,除非是宁家将他与新娘子一起抓到。」
庄定平道:「铁剑书生的确不简单,这着棋确实妙到极点。宁家即使知道新娘子是他抢走了,也无法去官府告他。」
张天香道:「但是铁剑书生曾经说过要抢亲的话?」
凌玉龙道:「铁剑书生虽然说过抢亲的话,但不能因此证明新娘子便是他抢走了,即使将他抓来,只要没找到新娘子,也无法将他入罪。」
张天香道:「但是,他们以后不能再露面了。」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定平道:「他们只要不在荆襄露面,不被宁家的人看到,便不会有事。天下如此广大,宁家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去找,他们只要远离荆襄,找个没有熟人的地方居住下来,照样可以自在地过日子。」
庄世平道:「凌兄,今晚我们若不去宁家,而在宁家的后院外等着,说不定能遇上铁剑书生。」
凌玉龙点头道:「不过这样便错过了认识江湖朋友的机会。」
庄世平叹道:「熊掌与鱼不可兼得。」
女儿失踪,无敌金枪徐延平却不是十分担心,在宁家只待上一天,便带着随从离开了襄阳。
不论宁家兄弟如何的挽留,也无法打消他的去意,说嫁出的女,泼出的水,女儿进了宁家门便是宁家的人,生死已交给宁家,她在宁家失踪,宁家一定能找回,自己没有必要留下。
亲家如此说,宁家兄弟不便再挽留,只有殷殷送别。
徐延平在城外辞别宁家兄弟,领着随从,催马扬鞭,直奔宜城而去。
走出十余里,来到一处两旁是树林的山坡前,正要催马过坡,突见前方不远处一棵大树上跃下一人,飘落在官道中央,挡住去路。
这是一个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白衣人,身穿儒装,脸色苍白,目无表情,像是仕途失意的落魄书生。
对方虽未出声,但徐延平明白,是冲自己而来,驻马下鞍,吩咐身后的随从停在原地,手提金枪,迎上前去。
徐延平尚未走近,白衣人扬声道:「徐大侠,怎不待令千金找回再走?」
徐延平在白衣人身前丈远处停下,道:「阁下半途拦截徐某,便是为了此事?」
白衣人道:「正是。在下对此事甚为不解,故此特来向徐大侠请教。据在下所知,徐大侠膝下只有这么一位千金,昨天徐大侠不辞辛劳亲自送令千金来襄阳,足以说明徐大侠爱女之情深。昨晚令千金在宁家失踪,至今尚无消息,徐大侠不但不协助寻找,反而匆匆离去,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顿了顿,又道:「莫非徐大侠已知道令千金的安危和下落?」
徐延平闻言,先是神色一震,接着淡淡一笑,道:「徐某女儿进了宁家,便是宁家的人了,她在宁家失踪,宁家自会找回来。宁家是襄阳大户,名门望族,人手众多,用不着徐某插手。徐某如留在宁家,只会让宁家无法专心寻找,外人也会以为我徐延平不相信宁家。」
白衣人轻笑一声,道:「你女儿进了宁家的门便是宁家的人,此话不假。不过,不管怎样,她仍是你徐大侠的女儿。女儿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作父亲的撒手不管,放心离去,怎么说也有些不合情理。假如徐大侠怕人误会,可以待在宁家不出面,让宁家人去找,等女儿找到了或是有了消息再走,外人绝不敢胡说什么。不知徐大侠认为在下说的可有道理?」
徐延平冷哼一声,道:「阁下对此事倒是挺热心。」
白衣人道:「徐大侠是名震荆襄的武林大豪,令千金于归之喜亦是轰动江湖的大事,现在发生这种事,作为江湖中人怎能不过问?」
徐延平道:「那徐某多谢了。如果阁下没有别的事,徐某告辞。」
白衣人淡淡一笑,徐徐说道:「徐大侠何必这样急着回家?难道怕人将家抄了?在下想,在荆襄一带,除了铁剑书生外,恐怕还没有谁有这个胆量,敢去徐大侠府上撒野。铁剑书生昨晚已将令千金抢去,现在应该是徐大侠的女婿了,做女婿的岂敢去泰山府上撒野?」
徐延平脸带愠色,寒声道:「阁下还有何事?」
白衣人不以为然,继续轻笑道:「在下还有件事想向徐大侠求证。在下曾听人说,徐大侠本来也不愿与宁家结亲,在宁家提亲之前,已有将令嫒许配给铁剑书生的想法。怎奈宁家是荆襄大户,襄阳首富,而且还有襄阳王这个靠山,徐大侠虽是名震荆襄的大侠,却也不敢公然开罪。偏偏铁剑书生对令嫒痴心不改,志在必得,而徐大侠又不想与这位文武双全的少年英雄为敌。虽然徐大侠曾与铁剑书生交过手,但在下听人说,那次徐大侠取胜,是铁剑书生看在令嫒的情面上,有意相让。」
「一派胡言。」徐延平忿然道。
白衣人道:「徐大侠,别发火,听在下将话说完。徐大侠为了做到双方都不得罪,并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于是明里答应宁家,暗里却串通铁剑书生上演这出宁家抢亲的好戏。」
徐延平已无法克制心中的愤怒,厉声道:「阁下究竟是何来路?」
白衣人道:「徐大侠放心,在下与宁家毫无瓜葛。只是江湖上的无名小辈,名号说出来徐大侠也不一定知道,不说也罢。」
徐延平道:「阁下半途拦截徐某,信口雌黄,究竟有何用意?」
白衣人道:「在下此来,只是有几件事想找徐大侠证实一下,同时顺便给徐大侠提个醒,别无他意。」
徐延平道:「徐某却认为阁下是有意找事!?」
白衣人道:「岂敢。徐大侠名震江湖,金枪无敌,在下岂敢找徐大侠麻烦。在下只是想提醒徐大侠,这个计谋看似很好,但要骗过宁家恐怕很难。宁家能成为襄阳首富,绝不是等闲之辈,何况还有王府这个后台,你徐大侠虽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但若开罪宁家,日后恐怕也很难在荆襄立足。」
徐延平冷笑道:「阁下想象力很丰富,嘴巴也很厉害,但不知手上功夫如何?」
白衣人道:「徐大侠要赐教?那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能够得到无敌金枪徐大侠指点,相信在下功夫一定会日进千里。」白衣人对徐延平的愤怒和威胁并不在乎。
徐延平道:「徐某没工夫与你耍嘴皮,如果有胆,便去那边树林,否则,让开道路。」
白衣人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徐大侠带路。」
徐延平对身后不远处的随从说声:「你们在这里等着。」提着金枪往左首树林走去。
来到林中一处树林稀疏、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徐延平收住脚步,道:「阁下用何种兵刃?」
白衣人道:「在下没带。」
徐延平道:「阁下应该知道徐某的规矩。」
白衣人道:「知道,徐大侠枪不离手,与人对阵,不论对方有无兵刃,均是金枪侍候。」
徐延平道:「知道便好。」说着手中金枪一抖,准备发起攻击。
白衣人摆手道:「别急,徐大侠号称无敌金枪,在下岂敢赤手相对?在下也得找样家伙。」
目光在树林中一扫,突然腾身而起,从旁边一棵大树上,折下一根粗若儿臂的树枝,以掌代刀,将主枝上的小枝桠削掉,不一会,树枝变成了一根长约五尺的木棍。
白衣人掂了掂手中的木棍,道:「在下便用这根木棍讨教徐大侠的无敌枪法。」
白衣人方才那看似寻常的举动,徐延平看了却暗暗心惊。
他知道要不露痕迹地做到这一点,没有高深的内功绝不可能。但是他徐延平也非浪得虚名之辈,「无敌金枪」的招牌不是吹出来的,对方这一手并未将他镇住。轻笑一声,道:「那阁下小心了。」话音未落,手中金枪已抖开来,金芒飞射,向白衣人上中两路闪电攻去。
无敌金枪果然名不虚传,威猛、凌厉的金枪一展开,顿时将白衣人圈在金芒中,逼得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看架式三招两式便会落败。
然而,十余招过去后,白衣人仍未落败。
白衣人以棒当枪,虽然招式简单,一开始便落入下风,有时甚至被对方逼得手忙脚乱,但是身法矫健,反应敏捷,总能在关键时候及时化解或避开对方的致命杀着。
无敌金枪虽然枪术高超,一时半刻却也无可奈何。
两人激战十余个回合,徐延平渐渐紧张起来。
对方虽然仍处于下风,但始终未露败迹,避招化式总是恰到好处,棍上发出的劲力更是浑厚无比,几次枪棍相碰,手中金枪均被震开。
在发现对方有为而来时,他心中已动杀机,因此出手便是狠招,希望三招两式将对方打发。
谁知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自己虽然占据上风,却未完全占据主动,相反对方武功似乎越来越高,刚开始时还只有招架之功,现在却能在躲闪之余不时还击一两招,令他不能不紧张。
徐延平在紧张的同时,心中除去对方的念头更加炽烈。对方来路不明,身手非凡,知道许多不该知道的事,如不除掉,后患无穷。
他奋起神威,使出了平生最凶绝的招式,枪若流星,疾如闪电,枪枪直刺对方要穴。登时金蛇狂舞,金芒暴炽,仿若万道金光在场中交会,将白衣人紧裹其中。
白衣人似已渐渐熟悉对方的枪法和招式,接招、躲闪间没有先前那般仓皇了,不论对方攻势如何威猛、招式如何凶绝,总能在关键时候化险为夷,并且适时地还击一两招,迫得徐延平不得不撤招防守。
徐延平越战越心惊,自己最凶绝的招式快使完了,对方依旧安然无恙,非但如此,而且还能在关键时候发出凌厉绝伦的反击,心道:「看来只有使出最后的杀着了,否则今天可能会栽在这里。」
虚晃一枪,喝道:「身手果然不差,来,再接徐某一枪试试。」手中金枪向白衣人中盘闪电刺去,势若奔龙,凌厉至极。
这一枪没有任何花俏,只有一个「快」字,是真正的杀人招式,两人相距极近,金光一闪,枪头便到白衣人胸前。
对徐延平的枪术已基本了解的白衣人一声大喝:「来得好。」便不慌不忙的举棍,迎了上去。
在枪尖距白衣人胸前五寸处,木棍遇上了金枪,「咚」的一声,木棍震飞了金枪,也震断了金枪。
但是,与枪杆分开来的枪头依旧笔直向白衣人射来,速度比先前更快。
如此迅不及防,尽管白衣人反应神速,急忙缩身躲闪,但为时已晚,枪头飞射的速度太快了,闪电般扎进了肩头。
好在他反应敏捷,顺手丢出手中木棍,及时抓住枪头的尾部,才使肩胛未被枪头扎穿、震碎。
无敌金枪似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未能躲开白衣人随手甩来的木棍,木棍击中右臂,震退数步。
白衣人看了看枪头,冷笑道:「徐大侠金枪无敌,果然不假,在这种金枪下,武林中有几人能不落败?」
将枪头往徐延平身前一丢,道:「枪头还给你。徐大侠,希望下次将枪头装牢些。」说完,身形一纵,没入树林中。
凌玉龙走进客房,庄彩凤急忙站起身来,道:「凌大哥,你去哪儿?这时候才回来。」
凌玉龙道:「去找徐延平了。」
庄彩凤道:「他不是离开襄阳回宜城了?」
凌玉龙道:「我在路上等他。」
庄彩凤道:「等到没有?」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彩凤又道:「你与他比试了?」
凌玉龙道:「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百余招。」
庄彩凤讶道:「你们斗了百余招,徐延平武功这么好?」
凌玉龙道:「他的枪术不错,但是金枪更厉害?」
庄彩凤疑惑道:「他的金枪更厉害?」
凌玉龙解开衣襟,露出左肩,道:「这便是他金枪留下的。」
庄彩凤惊疑地瞪大双眼,盯着凌玉龙左肩上已敷过药的伤口,关切道:「你受伤了?」
张天香急忙起身上前观看,也是满脸关切。
凌玉龙放下衣襟,抬了抬左手,道:「不要紧,只是皮肉之伤。」
庄彩凤道:「徐延平怎么样?」
凌玉龙道:「他未受伤。」
「他未受伤?」庄彩凤又是一惊,接着道:「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
在她心目中,凌玉龙武功已是颠峰造极,今天竟输给徐延平,无法不震惊。
凌玉龙道:「徐延平虽称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但天下无敌还说不上,倒是他的金枪可以称得上天下无敌。」
庄彩凤道:「凌大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被金枪所伤,他的枪术应该相当厉害,怎么又说他的武功不是很好,而金枪更好?难道他的金枪是无坚不摧的宝刃?」
凌玉龙摇摇头,正欲回答,张天香道:「凌大哥,你是说徐延平的金枪有鬼?」
凌玉龙点头道:「天香小妹果然剔透玲珑。不错,他的金枪外表看来与普通枪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枪杆是铁的,实际是特别制作的,枪头与枪杆可以分开,枪杆里装有弹簧,关键时候枪头可以当暗器射出。」
庄彩凤明白了,道:「原来你是伤在他的暗箭下。」
凌玉龙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庄世平道:「无敌金枪原来如此,难怪江湖传言,徐延平出道以来从未败过。在这样的金枪下,谁能取胜?即使是武功高出他数倍的人,也难免不被所趁。」
庄彩凤道:「他枪上有鬼,为何江湖上一直没人提起?他在江湖上的声名仍这般好?」
凌玉龙道:「知道他枪上有鬼的人,可能多数不在世上了。」
庄定平点头道:「凌兄所言不错,曾有不少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找过他,但活着回来的很少。他有个习惯,与人决斗,不允许外人在旁,因此这些人如何落败、如何丧命,鲜有外人知晓。」
庄彩凤道:「可也有活着回来的?」
庄世平道:「那些活着回来的也许不需他用这一招。」
庄彩凤道:「铁剑书生也曾找他比试过,照你这么说,铁剑书生的武功也不怎样,不需他使用这一招?若是这样,为何外面人说,那次是铁剑书生看在徐姑娘的份上有意相让?还有,宁家为何要从王府请八名侍卫高手去防止他抢亲?」
庄世平道:「铁剑书生与其他人不同,他是徐姑娘的心上人,即使知道金枪的秘密,也不会说出去。」
庄彩凤道:「你的意思是徐延平与铁剑书生决斗时,用过这一招?」
庄世平道:「很有可能。」
庄彩凤道:「若这样,铁剑书生的武功岂不是天下无敌?」
庄世平无言以对。
庄彩凤说得不错,如果铁剑书生能避开徐延平这一招,武功自然在凌玉龙之上。
张天香道:「也许铁剑书生在比斗前知道金枪的秘密?」
庄世平闻言眉头一扬,道:「张姑娘说得对。铁剑书生是徐姑娘的心上人,徐姑娘是徐延平的女儿,肯定知道父亲金枪的秘密,比斗前一定会告诉铁剑书生。铁剑书生知道金枪的秘密,比斗时会有所防范,徐延平即便使出这一招,也伤不到他。同样,铁剑书生虽然知道金枪的秘密,但看在徐姑娘的情分上不会外泄。」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知道金枪的秘密,而且当时又受了伤,徐延平怎会放过你?难道不怕你将秘密说出去?」
凌玉龙道:「当时他似乎很震惊,一时可能未反应过来。其次,我中枪时反击了一下,那一下应该够他受的。还有,当时我伤得并不重,再斗下去,他不一定能奈何我,说不定还会弄个灰头土脸。」
庄世平道:「徐延平依仗的是手中金枪,金枪已断,想不让凌兄走也不行。」
庄定平感叹道:「徐延平能与凌兄斗上百余招,功夫也算很不错了,如此身手,即使不在枪上做文章,凭他自身的真才实学,完全可以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说完后摇了摇头。
凌玉龙亦有同感,点头道:「凭真才实学,他完全可以与长江帮杨帮主他们一争雌雄。」
庄彩凤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在枪上做文章?」
凌玉龙道:「可能是好胜心太强,输不起。」
庄世平道:「他这一招平常应该很少使用。」
凌玉龙道:「不遇强敌应该不会使用。」
庄定平道:「他若随便使用,金枪的秘密便不成秘密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杨帮主只在你手下走了十招,而徐延平在你手下走了百余招,怎么说他们可以一争高下?」
凌玉龙笑了笑,道:「我以前对枪术了解不多,总共才学过两套枪术。徐延平在江湖上有无敌金枪之称,枪术上的造诣自然非同一般,我正好藉此机会对枪术进行了解,以便日后遇上枪术高手,知道怎么应付。」
庄彩凤道:「原来你在研究枪术,所以与他游斗,逼他将所有招式使出来?」
凌玉龙道:「不,应该说是我在向他学习。」
庄彩凤道:「现在我明白了,徐延平为什么会使出最后这一招,肯定是所有的厉害招式都用完,没有别的招式可使了。」
庄世平道:「所以最后只有眼睁睁看着凌兄离去。」
凌玉龙道:「枪术方面的招式他应该全部使完了。不过,他使出最后这一招,并不是为了赢我,而是想要我的命。」
庄彩凤道:「你与他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而那时你尚不知金枪的秘密,外人也不知你去找他比武,怎会要你的命?」
凌玉龙道:「我说出了他另一个秘密,想杀我灭口。」
「另一个秘密?」庄彩凤奇道:「他还有什么秘密?」
凌玉龙道:「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瞎猜胡扯,目的是激怒他,逼他与我动手,谁知竟说中了。」
庄彩凤道:「什么秘密?」
凌玉龙道:「抢亲这件事的秘密。」
庄彩凤道:「抢亲这件事还有什么秘密?」
凌玉龙道:「我说抢亲这场戏是他与铁剑书生串谋上演的。」
庄彩凤惊异道:「抢亲这件事是他与铁剑书生串谋好的?」似乎有些迷惑不解。
凌玉龙道:「我说他既不想将女儿嫁给宁家,又不敢得罪宁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便与铁剑书生合谋,上演这出抢亲的好戏。」
庄世平道:「凌兄,你的推测很正确,抢亲这场戏肯定是他与铁剑书生串谋的。」
庄彩凤道:「你怎能肯定?」
庄世平道:「做父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宿?徐延平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更会如此。宁家的宝贝儿子那个模样,他能忍心将女儿嫁过去。虽然宁家有钱,女儿嫁给宁家不用为衣食操心,可他徐家也不缺衣少食,不要说养一个女儿,便是十个也养得起,女儿将来的衣食问题根本不用操心。铁剑书生人品武功都很好,又喜欢自己的女儿,在他心里肯定是比较理想的女婿。但是,宁家势大,又有王府这个靠山,如果将女儿许配给铁剑书生,势必得罪宁家,得罪宁家,他无敌金枪徐延平便无法在荆襄立足。」
凌玉龙点了点头,对庄世平的解说表示赞同。
庄世平继续道:「徐延平既不愿得罪宁家,又想让女儿有个好归宿,于是明里答应宁家,暗里却将女儿许配给铁剑书生,并与铁剑书生串谋上演抢亲这场戏。抢亲之事发生在宁家,不论结果怎样,都与他徐延平无关。」
庄彩凤道:「虽然不管抢亲成功与否,他徐延平都可置身事外,两边不得罪。但是,铁剑书生若抢亲不成功,岂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对庄世平的推断仍表示怀疑。
庄世平道:「他们的计画天衣无缝,不成功的机会很少。」
庄彩凤道:「事情没有绝对,万一不成功?」
庄世平道:「万一不成功,只能说徐姑娘命该如此。」
庄定平道:「如果事实真如此,这个计画应该是徐延平想出来的。」
凌玉龙点头道:「从徐延平的反应看,抢亲这出戏应该是他的主意。」
庄定平道:「只是计画中他考虑自己太多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当时你怎么想到了这些?」
凌玉龙道:「听闻徐延平今天离开襄阳,感到有些不可理解,女儿失踪,下落不明,做父亲能放心离去?尽管有可能是铁剑书生掳走了,但这只是猜测,没有人亲眼看到,不能排除其他可能。唯有他已经知道女儿的安危和下落,即事先已与铁剑书生串谋好,这种举动才好解释。」
庄彩凤道:「如果徐延平今天不离开襄阳,这个秘密恐怕无人知晓。」
张天香突然神情紧张道:「哦,凌大哥,徐延平知不知道你的名字?」
凌玉龙知道张天香担心什么,道:「没有,我不但未告诉他名字,真实外貌也未让他见到。」
庄彩凤道:「天香,你不知道?凌大哥的易容术可好啦,他易容后,你肯定认不出来。」
张天香道:「如此便好。」
凌玉龙笑道:「你怕他暗中找我们麻烦?」
张天香道:「如果知道是你,很难说。」
凌玉龙道:「这个秘密迟早会有人知道,既然我想到了,别人也会想到。」
在襄阳停留的目的除铁剑书生未见到外,其他基本达到,铁剑书生已远离,留下来也是徒然,凌玉龙准备午后离开。
吃过中饭,众人尚未走出客栈,外边传来无敌金枪徐延平在回宜城途中遭伏击的消息。
开始众人相视一笑,不觉惊异,上午凌玉龙找徐延平决斗是事实,徐延平为掩盖失败的真相有可能散布假消息,只是未想到消息传得如此快。
但是,接着听到的令众人十分意外。
昨晚宁家抢亲的不是铁剑书生,伏击无敌金枪徐大侠的是昨晚的抢亲者。徐大侠离开襄阳并不是真的回宜城,而是寻找昨晚抢亲者,谁知被抢亲者知道了,他们怕暴露身份,便中途设伏。
对方人多,身手极高,尽管徐大侠金枪无敌,但寡不敌众,虽然最后杀出重围,但身负重伤,四名随从被对方杀死……
四人几乎同时将目光转向凌玉龙。
当时的情形他最清楚,消息是否可信自然只有他清楚。
凌玉龙也觉得奇怪,难道自己离开后,徐延平又遇上劲敌?
庄世平思忖片刻,见凌玉龙皱眉沉思,道:「凌兄,会不会是徐延平为了掩盖铁剑书生抢亲的真相,故意放出消息?」
庄彩风道:「肯定是这样。他怕宁家找到铁剑书生,给自己带来麻烦,便藉此机会放出消息,转移宁家注意力,而且还可以掩盖金枪的秘密。」
凌玉龙目视两人,反问道:「如果他没有受伤,四名随从还在,放出消息谁会相信?」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过了片刻,庄世平道:「凌兄认为消息是真的?」
张天香道:「若消息不假,那昨晚抢亲的便不是铁剑书生了?」
庄彩风道:「可是未听说还有谁钟情徐姑娘。」
庄世平道:「抢亲可以有很多目的,不一定是因为对徐姑娘钟情。」
庄彩凤道:「还有什么目的?」
庄世平道:「如果铁剑书生的仇家想嫁祸他,这是好机会。铁剑书生曾经说过此话,现在新娘神秘失踪,谁都会认为是他。」
庄彩风道:「你说的有道理。」
接着转头问凌玉龙:「凌大哥,你说昨晚抢亲的会不会是铁剑书生的仇家?」
凌玉龙道:「在弄清消息的真伪前很难说。如果徐延平遭伏击的消息是真的,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庄世平道:「只要找到徐延平便知道真伪。」
凌玉龙摇头道:「未必,伤可以装出来。」
庄定平道:「伤可以装出来,但死假不了,人死了有尸体,只要找到那四名随从或他们的尸体便可以断定真伪。」
凌玉龙点头道:「要断定真伪,只有找到那四名随从或他们的尸体。」
庄世平道:「凌兄准备探个究竟?」
庄彩凤唯恐凌玉龙不赞成,不待他开口,立刻表示赞成。
庄定平明白乃妹真正心意,点头道:「此事有些奇怪,正好是发生在你与徐延平比斗之后,应该查清楚。如果消息是真的,昨晚抢亲的不是铁剑书生,我们应该协助铁剑书生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庄彩凤道:「铁剑书生会来?」
庄定平道:「如果昨晚抢亲的不是他,听到消息肯定会赶来,除非是身在外地,未听到消息。」
凌玉龙笑着点头,表示赞成。
其实他心中早有决定,认为此事与自己有关,有必要查清楚,见众人对此感兴趣,乐得附和。
庄彩凤见凌玉龙不急于离开,十分高兴,道:「那我们现在便去找他们。」
凌玉龙道:「去哪找?他们在哪里遭伏击?徐延平现在哪?」
庄彩凤道:「遭伏击是在回宜城途中,只要沿途找去便行了。找到他们遭伏击的地方,便不难知道徐延平的去向。」
凌玉龙笑道:「你可以当女捕快了。」
庄彩凤见凌玉龙赞成自己的观点,十分高兴,娇笑道:「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也应该学聪明一点嘛。」
庄世平道:「徐延平身负重伤,会不会返回襄阳?」
凌玉龙道:「他如果返回襄阳,只要一打听便知道。」
众人一边南行,一边打听,很快便得到答案,徐延平受伤后未返回襄阳。
出城后,庄彩凤发现不少江湖朋友也往宜城方向赶,道:「他们大概也是为此事。」
庄世平道:「江湖朋友爱的便是热闹,无敌金枪徐延平遭袭击受伤,可以说是轰动江湖的大事,江湖朋友听到能不赶去探个究竟?」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顺着大道南行。
来到上午凌玉龙拦截徐延平的地方,众人要求去比斗处看看,凌玉龙只有领众人走进树林。
众人在树林转悠一会,未见到任何异常,地上的枪头被拾走,只有凌玉龙曾经用来与徐延平比斗的树枝仍留在原地。
走出树林,庄世平道:「徐延平应该不是在这里遭袭击。」
凌玉龙点头道:「应该在这之后。」
庄定平道:「这里离襄阳不远,如果在这附近遭袭击,徐延平受伤后应该会返回襄阳。」
庄彩凤道:「那很难说,如果他伤得太重,便不可能返城。」
庄定平道:「既然有人将消息带回城里,肯定有人知道出事地点,至少出事点附近的人会知道,只要注意打听便不难知道。」
众人均觉有理,不再争论。南行数里,便打听到了比较确切的消息。
徐延平与四名随从在前面十数里的小镇附近遭到袭击,四名随从被杀死,徐延平身负重伤,现在附近的朋友家里养伤。
徐延平遭袭击的消息得到证实,众人又围绕昨晚究竟是谁抢亲、抢亲究竟有何目的议论开了。
庄彩凤肯定抢亲者是想嫁祸铁剑书生,庄世平却对自己先前提出的这种可能表示怀疑,认为铁剑书生出道不久,江湖上仇人不多,不会有人冒风险抢亲嫁祸于他。庄定平与凌玉龙模棱两可,认为可能性有很多,须了解详情后才能下结论。
大道穿镇而过,出镇不久一分为二,一条是大道,一条是小径。
小径两旁树木稠密,没有人烟。众人踏上小径,前行两三里便见不少江湖朋友在前方不远处徘徊、议论。
众人知道已到徐延平遇袭处,打住话语,徐徐上前。
地上没有尸首,附近也没有新的坟丘,打斗痕迹已被闻讯赶来的江湖朋友破坏,地上只留下已近干涸的血迹。
查看一会,凌玉龙以一个好奇者的身份向先到的江湖朋友打听。
打听得知,徐延平杀出重围巧遇断魂剑孙文生才逃得性命,随从的尸首是孙文生的表弟派人收拾的,徐延平现在孙文生表弟家养伤。至于袭击者是什么人,有多少人,是否有伤亡,无人知道。
离开现场,庄世平感叹道:「这里偏僻、隐秘,两旁树木茂盛,确是伏击的好地方。」
庄彩凤对徐延平撇开大道走小道不理解,道:「大道平阔,骑马方便,他为何要走小道?」
庄世平道:「小道便直。」
庄彩凤道:「但是大道安全。」
庄世平道:「凭无敌金枪四个字,还怕有人找事?」
庄彩凤道:「可袭击者正是抓住这一点。」
庄世平道:「说明袭击者对他很了解。」
庄彩凤道:「袭击者大概是昨晚抢亲的人。」
张天香道:「如果昨晚抢亲的是他们,那应该赶快离开才是,为何还要袭击徐大侠?」
庄彩凤道:「你认为袭击的与昨晚抢亲的不是同一帮人?」
张天香笑着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庄彩凤道:「如果徐延平知道抢亲者是谁,便不奇怪了。」
张天香道:「彩凤姐是说他们怕逃不掉,便先下手?」
庄彩凤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徐延平遭袭与昨晚宁家抢亲也许是巧合,袭击者可能是徐延平的仇家,他们知道徐延平返回宜城会经过此地,便先在此处设伏。」
庄彩凤道:「那外面怎么传言袭击者便是抢亲者?」
庄世平道:「传言未必完全是实。也许徐延平不知道袭击者是谁,便藉此机会将他们说成是昨晚的抢亲者,转移众人视线,让铁剑书生顺利逃脱。」
庄彩凤道:「你认为昨晚宁家抢亲的是铁剑书生?」
庄世平道:「我是说也许。」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说?」
凌玉龙道:「现在我们只能肯定徐延平在回宜城途中遇到袭击,至于昨晚的抢亲者是不是铁剑书生,今天的袭击者是否是昨晚的抢亲者,要见到徐延平才知道。」
庄世平道:「如果不是铁剑书生,今天听到消息肯定会赶来,而且首先是找徐延平。」
庄彩凤笑道:「那你们昨天怎么说抢亲的是铁剑书生?」
众人听罢,均是一怔。
最后,凌玉龙笑道:「此一时,彼一时。」
庄彩凤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发生这桩事,即使不是铁剑书生,他也得背这黑锅?」
凌玉龙道:「现在还不能肯定昨晚抢亲的不是他。」
庄彩凤道:「除他之外,你认为还有那些可能?」
凌玉龙道:「如果不是铁剑书生,便是他的仇家,总之抢亲的绝对与他有关。」
庄彩凤道:「没有其他可能?」
凌玉龙道:「其他可能的理由都不充分。」
庄彩凤道:「不会是今天袭击徐延平的人?」
凌玉龙道:「他们为什么要抢亲?」
庄彩凤想了想,无话可答。
庄定平道:「凌兄,袭击者能令四名随从丧命、徐延平重伤,势力非等闲之辈。」
凌玉龙点头道:「如果袭击者没有伤亡,他们在江湖上应是一流高手。」
庄定平道:「若袭击者没有伤亡,恐怕只有几大武林世家与武林中比较有名的帮会门派才能做到。」
庄世平道:「未听说徐延平与当今武林几大世家结怨,也未听说他与其他帮派有冲突。」
凌玉龙道:「这只是猜测,现在并不知道袭击者人数与他们的伤亡情况。既然徐延平能带伤逃出,估计他们伤亡也不会轻。」
庄世平点了点头,道:「凌兄,下一步我们是否去找徐延平?」
凌玉龙道:「既然来了,应该去见见。何况他指点过我枪术,也算半个师傅。」
庄定平点头道:「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庄彩凤道:「大哥,你说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庄定平道:「比如袭击者是什么人,抢亲者是什么人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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