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龙关上门,上床准备打坐练功,可心神始终无法集中。方才的事出乎意外,令他震惊异常,虽然当时表面上很镇静,其实心中是惊涛骇浪。他没想到庄彩凤会喜欢上自己,更没想到会大胆地向自己表白,虽然在此之前知道庄彩凤对自己很好,但未往其他方面想,始终将庄彩凤当成妹妹。
现在问题似乎已经解决,但他心里仍无法平静,庄彩凤方才说的一些话仍在脑子里回荡着,觉得有必要认真考虑。
「咚、咚、咚……」凌玉龙正在思忖庄彩凤方才说的话以及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突然传来敲门声。
凌玉龙道:「谁?」
「是我。」门外传来赵若兰的声音。
凌玉龙道:「什么事?」
赵若兰道:「你先打开门。」
凌玉龙只有下床开门。赵若兰走进房间,神秘地掩上门。
凌玉龙道:「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赵若兰道:「凌大哥,方才庄姑娘将你叫出去,说了些什么?」
凌玉龙道:「方才我不是已经回答?」
赵若兰道:「她是不是喜欢你?」
凌玉龙神色一震,惊异地盯着赵若兰,见她神秘地望着自己,斥道:「你胡说什么?」
赵若兰道:「看你的表情便知道,我没说错。其实你不必隐瞒,我们早看出来了,方才她肯定是问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凌玉龙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赵若兰道:「我们早猜到了你不会承认。」
凌玉龙道:「方才你们回去便是议论这件事?」
赵若兰道:「这事本就很奇怪,如果不是问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凌玉龙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难道你的秘密可以向所有人说?」
赵若兰呆了呆,接着笑道:「如果是这样的秘密当然不能向所有人说。不过她这个秘密天香早看出来了。」
凌玉龙道:「她看出了什么?」
赵若兰道:「天香发现,这两天她神色有些不对,像是满腹心事。天香曾经问她,可她不愿说。」
凌玉龙道:「你们就会胡思乱想。」
赵若兰道:「凌大哥,你喜不喜欢她?」
凌玉龙道:「你问这些干什么?回去睡觉吧。对了,那招剑法你练得怎么样了?十天期限已到。」
赵若兰道:「我被你打伤了,现在这──(说到这里脸儿一红)现在还很痛。」
凌玉龙避开赵若兰那如嗔似怨的目光,道:「好,多给你五天时间,如果十五天之内练不好那招剑法,你自己回去。」
赵若兰道:「你是不是讨厌我?」
凌玉龙道:「这是我们以前说好的,不是讨厌你。」
赵若兰道:「现在我不想做你徒弟了。」
凌玉龙道:「你本就不是我徒弟。」
赵若兰兴奋道:「好,那我做你妹妹。」
「妹妹?」凌玉龙怔了怔,道:「你一直在叫我大哥,难道不是小妹?」
赵若兰道:「不是那种小妹。」
凌玉龙心中一惊,故作疑惑道:「那是什么小妹?」
赵若兰歪头想了想,道:「比那种小妹亲,你知道的。」
凌玉龙不想再在此问题上纠缠,免得到时陷入尴尬的境地,道:「既然你想做妹妹,那便得听哥哥的。」
赵若兰兴奋道:「好,以后我听你的。」
凌玉龙道:「那现在你回房,我要休息了。」
赵若兰走后,凌玉龙心情更加无法平静。庄彩凤说得对,张天香和赵若兰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了,有些事自己必须认真考虑。晚上,他失眠了。
心中的话说出来后,第二天,庄彩凤神色好了许多。相反,凌玉龙没有了以往洒脱,似乎满腹心事,神色显得凝重。
凌玉龙的变化庄氏兄弟看了出来,但又不便说什么,知道与自家小妹有关,说出来只会令双方尴尬,干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路上仍有说有笑。
龙门庄家位于洛阳城南三十里处的伊河旁,距龙门石窟只有数里之遥,是一个独立大院。
中午时分,众人来到龙门庄家。庄老爷子见到久别方归的儿女,脸上没有欣喜的表情,庄氏兄弟介绍同来的凌玉龙等人时,也没有特别留心,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
庄氏兄妹深感奇怪,父亲平时最好客,今天怎会这样?庄定平试探道:「爹,我们外出这段期间,家里一切还好吧?」
庄老爷子道:「家里一切都好,但你张三叔有事。」
「张三叔怎么啦?」庄定平惊道。
庄老爷子道:「你张三叔数天前被人重伤,现生命垂危。」
庄世平道:「凶手是谁?为何要害张三叔?」
庄老爷子道:「你张三叔一直昏迷不醒,凶手是谁尚不清楚,正在调查。你们回来了正好,明天协助你陈二叔一起调查。」
庄世平道:「难怪张三叔没去南召堡。」
庄定平道:「爹,有没有线索?」
庄老爷子摇头道:「只知道凶手有两人,不像是中原人。」
庄世平道:「不是中原人?」
庄老爷子道:「目击者根据两人的服饰判断。目击者不会武功,离得远,不敢靠近,直到两人走后,见有人受伤倒地才上前观看。他以前见过你三叔,发现受伤的是你三叔,昏迷不醒,这才急忙赶来报信。」
庄定平道:「他未看清凶手面目?」
庄老爷子摇头道:「未看清。」
庄世平道:「对方用什么兵刃?」
庄老爷子道:「你三叔不是兵刃所伤。」
庄定平道:「是内伤?」
庄老爷子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三叔没带剑?」
庄老爷子道:「带了。」
庄世平道:「能在三叔带剑的情形下重创三叔,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人物。」
庄定平道:「三叔被什么功夫所伤?」
庄老爷子道:「尚未查明,看症状像是七煞掌,但这种毒掌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了,当今武林的成名人物,也未听说谁会这种毒掌,因此不敢贸然施药,只有用内功为他疗伤,稳住伤势。」
「七煞掌?」凌玉龙一旁皱眉道。
庄老爷子道:「公子知道这种掌法?」
凌玉龙道:「晚辈在鄂州听酒肉和尚说过。」
庄老爷道:「可是李无疾?」
凌玉龙道:「只知道他姓李,没有问名字。」
庄世平道:「他长得很魁梧。」
庄老爷子点头道:「那是他。」
凌玉龙道:「据他说七煞掌专破内家气功,中者,轻则经脉俱废、武功尽失,重则经脉寸断、当场毙命,是一种极其霸道的掌法,即使是功力相当的高手也会被其所伤。」
庄老爷子点头道:「正是经脉俱损,所以才怀疑是七煞掌。」
庄世平道:「江夏车行的武世仁似乎会这种掌法。」
凌玉龙道:「只是推测,究竟是不是不能肯定。不过听酒肉和尚说大漠七星堂有高手会这种掌法。」
庄世平皱眉道:「难道是大漠七星堂的人?」
庄老爷子亦皱眉道:「大漠离此虽不是很远,但七星堂的人很少来中原。」
庄世平道:「目击者不是说那两人不像中原人?」
庄老爷子道:「这是目击者的判断,究竟是不是,不能肯定。」
凌玉龙道:「晚辈北上途中,曾遇上磨剑山庄的南宫云鹏,他也是伤在两名七星堂的高手手下。」
庄老爷子道:「是苏州磨剑山庄的南宫云鹏?」
凌玉龙道:「正是。前辈认识他?」
庄老爷子道:「五年前见过一面,天分高,潜质好,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弟子。七星堂的人怎会去江南,找上南宫世家?」
凌玉龙道:「他们从大理返转,绕道经过江南。南宫云鹏途中遇上他们。」
庄老爷子道:「五年前,南宫云鹏的剑术便有了小成,想不到竟也伤在七星堂的人手上。」
凌玉龙道:「他中毒在先。」
庄老爷子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难道张三叔是这两人所伤?」
凌玉龙道:「据说这两人往中原来了,如果中途不耽搁,应该早到了。」
庄老爷子道:「南宫云鹏是不是被七煞掌所伤?」
凌玉龙道:「不清楚。我们在他临终时才遇上,具体情况来不及细问,他当时经脉诸损、五脏离位。」
庄老爷子思忖道:「他三叔五脏也受到损伤,但没有离位。」
庄定平道:「难道真是这两人?」
庄老爷子道:「七星堂的人转道中原有什么目的?」
凌玉龙道:「据南宫云鹏说是想了解大宋武林的情势。」
庄老爷子沉吟道:「了解大宋武林的情势?难道他们有什么企图?」
凌玉龙摇头道:「不清楚。」
庄老爷子道:「他们为何会找上他三叔?他三叔没去过大漠,与七星堂并无恩怨。」
凌玉龙道:「京西三剑是中原武林声望极隆的名家高手,找京西三剑自然不难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了解了中原武林的情势,大宋武林的情势便基本掌握了。」
庄老爷子道:「老夫三人在京西一带虽有些薄名,但在中原武林算不上什么,他们如果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应该找名气和势力较大的帮派或世家。」
凌玉龙道:「也许他们人手不够,势力不强。再说,在中原一带,也很难找出名气、影响,比京西三剑三位前辈更大的帮派或世家。」
庄定平道:「如果他们真是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况,现在应该还在京西或中原。」
凌玉龙点头道:「如果此来带有目的,应该没有这么快离开。」
庄老爷子亦点头道:「只要他们还在京西一带,应该可以找出来。你们兄弟明天去协助陈二叔调查,只要找到他们,便可以查出你张三叔是不是他们所伤,被什么功夫所伤。」
凌玉龙道:「庄前辈,张三叔现在哪里?」
庄老爷子:「在家里养伤。」
凌玉龙道:「离这里多远?」
庄老爷子道:「在偃师,离这里不到百里,骑马半天可到。」
庄世平道:「对了,凌兄,你清楚南宫云鹏的伤情,你去看看,便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人所伤。」
凌玉龙道:「不一定能看出来,即使看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功夫所伤,也很难救治。」
庄世平道:「你曾在鄂州中了武世仁一掌,是不是七煞掌应该能看出来。」
庄老爷子惊道:「公子曾经中过七煞掌?」
凌玉龙道:「是否是七煞掌不敢肯定,晚辈也是听酒肉和尚说起才知道。」
庄老爷子道:「酒肉和尚见多识广,他这么说,肯定不会错。这么说大宋武林仍有人会七煞掌。对了,你是如何治愈的?」
凌玉龙道:「晚辈未受伤。」
庄老爷惊道:「你未受伤?」
「爹,你大概还不清楚凌大哥的武功吧。」一直沉默的庄彩凤终于开口了,道:「没出十招,酒肉和尚便败在凌大哥手下,长江帮帮主杨开泰也是一样,还有那个三十年前便纵横江湖的老魔头洪金标也败在凌大哥手下。凭武世仁那点道行怎能伤得了凌大哥,当时若不是凌大哥分心,他在凌大哥手下三招都走不了。」
「哦!」庄老爷子十分诧异,同时惊疑打量眼前这位年仅弱冠的少年。
庄氏兄妹乘机介绍此次南行的所见所闻,以及一路上凌玉龙的英雄事迹。此前他们只简单地介绍了凌玉龙等人。
神色忧悒的庄老爷子听后眉头大展,对凌玉龙更是刮目相看,道:「杨开泰、酒肉和尚、徐延平、李开济等无一不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洪金标三十年前已纵横江湖,想不到公子年岁轻轻便有这等修为,假以时日,武林第一人非公子莫属。」
凌玉龙道:「庄老爷子谬誉了。晚辈出道不久,见识尚很浅薄,江湖上高手如云,晚辈尚未能一一拜会、领教,凭晚辈这等技能,如遇上真正的高手名家,也许三、五十招便会一败涂地。」
庄老爷子道:「公子虚怀若谷,实在难得。」
凌玉龙道:「晚辈初履江湖,对江湖中的人事尚不很了解,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庄老爷子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接着又道:「当今武林,真正称得上一流高手的不多。像老夫等三人,只是江湖朋友抬爱而已,论真才实学武林中比我们强的人多的是,便是公子也比我们强,以后他们兄弟还望公子多多关照。」
凌玉龙道:「庄老爷子客气了。」
庄老爷子道:「公子了解南宫云鹏的伤情,又见识过七煞掌,公子去看看应该可以看出端倪,这样,便烦公子午后随老夫去趟偃师。」
凌玉龙道:「晚辈自当遵命。希望张三叔不是七煞掌所伤,如果是七煞掌,恐怕要义父他老人家来才行。」
庄老爷子道:「你义父是──」
庄世平道:「凌兄的义父是当世神医『医痴』前辈。」
庄老爷子道:「医痴是你义父?十几年未听到他的消息了,原来还健在,他现在何处?」
凌玉龙道:「晚辈出来时,他老人家准备去夔州、梓州、大理等地,现在何处,晚辈也不清楚。」
庄老爷子道:「不管怎样,先去看看再说,只要能查出原因,应该可以找到解救的办法。」
偃师是当年武王伐纣息偃戎师之处,距洛阳不到百里。傍晚时分,五匹快马冲进偃师城,直奔位于城东的京西三剑老三张震云家。
京西三剑不但在京西一带声誉极隆,在中原武林亦名声赫赫,「追风剑」张震云受伤的消息一传出,便陆续有武林人士闻讯赶来看望。张震云重伤在床,招呼武林朋友的事落在京西三剑老二陈树声身上。
陈树声中等身材,体格健壮,看外表是个忠厚长者,凌玉龙等人到来时,正在招待客人。来访的是东京鹰扬镖局的少镖头宋耀扬与两名镖师。
宋耀扬四十余岁,仪表堂堂,一看便知是久走江湖的高手,凌玉龙虽未听说过名字,但鹰扬镖局的大名早已耳闻。
鹰扬镖局宋家父子与张震云交情甚厚,听闻张震云受伤,特意送来一株老山参。
武林中人见面少不了一番客套。当宋耀扬等人得知眼前的弱冠少年竟是在衡州一掌惊走岭南瘟神的少年英雄时,更加亲热,年近六十的陈树声也格外兴奋,不由仔细审视凌玉龙。
庄老爷子心念义弟伤势,没有详细介绍凌玉龙的情况,衡州之事已传遍江湖,而衡州以后的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尚不多,如果说出来,免不了要解释一番,因此只介绍了衡州之事。
寒暄过后,庄老爷子说起了此行目的,陈树声得知凌玉龙是来为张震云诊断伤情,忙领他走入内室。
张震云躺在床上,脸色灰白,人事不省,似乎大病已久,气息十分虚弱。
凌玉龙检查完伤势,道:「情形与南宫云鹏有些相似,但没那么严重。」
一旁静候的庄世平道:「这么说是他两人所伤?」
陈树声道:「谁?」
庄世平道:「七星堂的高手。」
「七星堂?」陈树声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怀疑。
凌玉龙道:「只能说是被同一种武功所伤,是否是那两人不敢肯定。」
庄老爷子道:「可是七煞掌?」
凌玉龙道:「这个晚辈说不准。」
「哦?」庄老爷子颇感失望。
凌玉龙知道庄老爷子此刻的心情,但自己心中无底,无法给予安慰,道:「根据张三叔的伤势,要完全复原很难。」
庄老爷子似乎看到了希望,道:「只要身体复原便行,武功能否恢复以后再说。」
凌玉龙想起酒肉和尚曾说道家的干元罡气是七煞掌的克星,自己练的正是干元罡气,如果张三爷是被七煞掌所伤,也许运功疗伤会有效果,道:「晚辈尽力试试。」
庄定平道:「凌兄有何良方?」
凌玉龙道:「想先试试用内力给张三叔疗伤,如果能将错乱的经络疏通,恢复正常便有希望。」
庄定平道:「那便辛苦凌兄。」
凌玉龙道:「定平兄客气了。」
庄老爷子道:「经脉诸损,特别是奇经八脉已经错乱,用内力疏通很难,在此之前老夫与二弟试过多次,作用不大。」
凌玉龙道:「晚辈所学为道家心法,或许会有作用。」
庄老爷子见凌玉龙这么说,虽然有些怀疑,但仍点头道:「那便麻烦公子。」
凌玉龙道:「晚辈自当尽力。」说罢,跨上床,将人事不省的张震云翻转过来,盘坐于床上,开始运功为对方治疗。
众人一旁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
片刻工夫,凌玉龙周身冒出似雾似烟的白气,但不散开来,始终在身旁缠绕。接着,只见他舞动双掌在张震云背部推按起来,时而飞速拍打身体各处,时而慢慢推按。约莫一盏茶工夫,又将张震云翻转过来,众人发现原来脸色灰白的张震云,此刻脸色竟开始红润了。
此刻凌玉龙身上已热气腾腾,但没有停顿,仍心无旁鹜地在张震云身前继续拍打、推按。
突然,双唇紧闭的张震云张开嘴来,一口浓稠的污血喷射而出,喷得凌玉龙浑身都是。
一旁的庄彩凤紧张道:「凌大哥,怎么啦?」
非但庄彩凤紧张,庄氏兄弟等人亦神情紧张,便是庄老爷子也不禁神色一变。
凌玉龙没有回答,依旧专注拍打、推拿,直到张震云又喷出几口污血,最后血变成正常颜色,才停下来。
庄定平道:「凌兄,怎么样?」
凌玉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幸不辱命,奇经八脉基本归位。」
庄彩凤道:「那张三叔很快便可以复原?」
凌玉龙摇头道:「张三叔卧床太久,需继续运功推拿才能渐渐恢复。」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道:「这里有颗药丸,定平兄你拿去研碎,给张三叔服下。」
庄定平正欲起身,庄老爷子道:「公子,他三叔可以用药?」
凌玉龙明白庄老爷子的意思,想到自己用干元罡气已将错乱的经脉疏通,即便中的是七煞毒掌也应该没事,道:「张三叔的伤对药物应该不会有忌讳。」
凌玉龙能将张震云错乱的经脉疏通,庄老爷子只有相信。
凌玉龙又道:「前辈,近几天要麻烦您与陈二叔,每天早晚运功给张三叔疗伤一次。」
庄老爷子道:「这个公子放心,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该注意的事项?」
凌玉龙道:「张三叔身体较虚,如能找到百年以上的老山参,每天让张三叔食服少许,复原可能快些。」
陈树声道:「今天宋老弟正好送来一支。」
庄彩凤道:「凌大哥,你身上尽是血,先去洗浴一下吧。」
庄彩凤一提醒,庄老爷子呵呵一笑,道:「老夫真是老糊涂了,公子辛苦这么久,而且满身是污血,还在没完地纠缠。彩凤,你赶快通知下人准备。公子,先去洗浴一下,等会我们再好好聊。」
张震云康复有望,凌玉龙成了张府上宾。席间,不但庄老爷子与陈树声殷勤敬酒,其他人亦不停举杯相敬。酒酣耳热之际众人又谈起了缉凶之事。
庄世平道:「只要张三叔醒过来,便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为何要伤三叔?」
庄老爷子道:「你三叔被伤这么多日,只怕凶手已经远离,不在中原了。」
庄世平道:「只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即使不在中原也可以找到。」
陈树声道:「这两人若是想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中原。」
宋耀扬道:「他们会不会去东京?东京有不少江湖上声名极高的武林高手,在那里更容易了解中原武林的情势。」
陈树声道:「应该不会。东京是大宋帝都,京畿附近有数十万禁军,如果闹出事来,想跑也跑不掉。」
宋耀扬道:「很难说,虽说京畿附近有数十万禁军,但这些禁军多数是纨裤子弟,对付江湖中人作用不大,何况动用禁军十分麻烦,除非是危及圣上安全,否则便是闹翻天,禁军也不一定能出动。」
庄老爷子道:「这倒是事实。现在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握兵权者无发兵之权,有调兵权者手中无兵,要动用禁军十分困难。」
陈树声道:「大哥的意思这两人可能会去东京?」
庄老爷子道:「他们如果真是想了解大宋武林的情况,可能会去东京,而且还可能会生出事来。现在东京外族人不少,生事只要不被当场发现,一时三刻很难找到。」
陈树声道:「耀扬老弟,如此说来你们鹰扬镖局得提防点。」
宋耀扬道:「鹰扬镖局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声,但在武林中没什么名气,在东京,名气影响比鹰扬镖局大的有不少,他们即使想找事,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
庄老爷子道:「你们鹰扬镖局在江湖上影响大,武林中朋友多。如果他们想找事,你们鹰扬镖局恐怕首当其冲。」
老爷子这一说,宋耀扬神色顿时显得有些紧张。
陈树声道:「话说回来,这些只是猜测,耀扬老弟也不必太过担心。再说鹰扬镖局高手如云,他们即使想闹事,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庄老爷子道:「在弄清楚他们的来意和去向前,最好是提防点。」
宋耀扬道:「老爷子所言极是。」
陈树声道:「耀扬老弟,如果你们发现这两人的行踪或是有他们的消息,请即时通知我们。」
宋耀扬道:「这个自然。」
众人边吃边聊,直到深夜才散席。
散席后,凌玉龙没有再陪众人聊天,下午马不停蹄从洛阳赶来,自己以前未骑过马,初次骑马,十分吃力,到了偃师没有休息便给张震云疗伤,又损耗不少内力,没有及时调理,身体有些疲惫,想休息一会。庄老爷子等人知道原因,没有挽留。
凌玉龙走进客房,关上门,上床正准备调理,突然有人敲门。
「谁?」凌玉龙道。
「是我,凌大哥,你还没休息吧?」门外传来庄彩凤的声音。
「是她?此刻找来有什么事?」凌玉龙皱了皱眉,一边思忖,一边下床开门。
庄彩凤进房后,神色有些忸怩。
招呼庄彩凤落座后,凌玉龙道:「庄姑娘,有事?」
庄彩凤道:「凌大哥,听天香说你们明天便离开?」
凌玉龙道:「是的。很快便是六月了,到河北沧州还有好一段路,再耽搁会误事。」
庄彩凤道:「大哥,你原不是说要在洛阳待一两天?」
凌玉龙道:「我想早点将信送到,了却这桩心事。」
庄彩凤道:「没有其他原因?」
凌玉龙知道庄彩凤所指,笑道:「小妹认为还有什么原因?」
凌玉龙这么一说,庄彩凤粉脸通红,过了片刻,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凌玉龙道:「具体时间说不准,不过一定会来,至少这里有你们兄妹,不愁吃饭没去处。」轻松地笑了笑,似乎想活跃一下气氛。
庄彩凤没有笑,低头思索片刻后,道:「明天你们是准备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凌玉龙道:「走水路可能快些。」
庄彩凤道:「如果骑马走旱路会比水路快。」
凌玉龙道:「单就行程而言应该快些,但是走旱路,难免不遇上其他事情,这样反会耽误时间。」
庄彩凤点了点头,垂下头去,过了一会,抬头盯着凌玉龙道:「凌大哥,你不能再留一天?」
凌玉龙望着庄彩凤那幽幽的眼神,心中一震:「难道……」联想到她方才说话停停续续的神态,心中更觉紧张。其实自庄彩凤进门起,他便发现神色有些不自然,当时以为是昨晚之事,没有在意,此刻却又不能不在意了,试探道:「庄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没有。」庄彩凤连忙摇头。
庄彩凤的紧张神态证实了凌玉龙猜测,但此刻又不宜言明,于是干脆装作不知,洒脱道:「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凌大哥效劳,尽管说出来。」
庄彩凤道:「只是我们兄妹还未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凌大哥。」
凌玉龙道:「原来是这样,没关系。我方才不是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你们兄妹到时不厌烦便行了。」
庄彩凤道:「怎么会?」
凌玉龙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开玩笑。」
在凌玉龙的感染下,庄彩凤渐渐开朗了些,神情不再显得忧悒,道:「凌大哥,天香与郡主是不是与你一块走?」
凌玉龙点了点头。
庄彩凤道:「凌大哥,如果让她们两个留在洛阳,你单身上路可能更方便,也许不用一个月便可赶到沧州。」
凌玉龙闻言眉毛一扬,心想:「对。带着她们两个,行动不方便,如果将她们留在洛阳,一个人前往河北快多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庄彩凤见凌玉龙不言语,浅笑道:「凌大哥是舍不得她们,还是不放心将她们交给我们兄妹?」
凌玉龙道:「有你们兄妹相伴,我怎会不放心?你方才说的很对,她们如果留在洛阳,可能路上要快些,只是这样给你们兄妹添麻烦了。」
庄彩凤道:「凌大哥,这你便见外了,怎么会添麻烦?我正愁没伴,如果她们能留下,我高兴都来不及。」
凌玉龙道:「只要你们兄妹不怕麻烦,明天我叫她们两人留下来。」
「将谁留下来?」门口传来赵若兰的声音。接着赵若兰与张天香走了进来。
凌玉龙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们说。」
张天香道:「彩凤姐,你在这里?」
庄彩凤脸儿一红,起身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张天香道:「彩凤姐,怎么我们一来你便走,再坐一会吧?」
庄彩凤道:「我还有点事。」说着出了房间。
赵若兰道:「凌大哥,方才你说有事与我们说,是什么事?」
凌玉龙道:「你们留在洛阳,不要随我去河北了。」
赵若兰道:「你要撇下我们?」
张天香笑道:「凌大哥嫌我们武功低,带在身边是个累赘。」
凌玉龙道:「你们不要瞎想。现在是五月底了,到沧州还有近两千里,时间紧迫,如果你们跟着我日夜赶路,会吃不消。」
赵若兰道:「坐船有什么吃不消?便是走路也没什么了不得,不就两千里,一天一百里,不用一个月便到了。」
凌玉龙道:「你说的轻巧,真叫你一天走一百里,你不叫苦?」
赵若兰道:「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师傅,我要跟你走。」
凌玉龙道:「昨天你说不做我徒弟了,怎么现在又叫师傅?」
赵若兰笑道:「叫惯了,一时改不过来,既然你是大哥,那我更要跟你走。」
凌玉龙道:「天香你?」
张天香笑道:「如果大哥非要我留下不可,小妹有什么办法?父母早有交代,要我听大哥的。」
张天香这么一说,凌玉龙反而不知怎么回答了,想起张家两老的嘱托,觉得中途将张天香撇下有些不妥。
赵若兰见凌玉龙不言语,道:「凌大哥,是不是庄姐姐提出要我们留下?」
凌玉龙点头道:「你们留在洛阳至少可以免受旅途劳顿之苦。」
赵若兰看了张天香一眼,道:「我便知道是她。」
凌玉龙道:「难道她这个提议不对?」
赵若兰道:「对,对她来说很对。」
凌玉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若兰道:「不说了,你今天辛苦了,要早点休息。」
凌玉龙道:「对了,你们有事?」
赵若兰道:「没事,我们顺便看看你休息没有。天香姐,我们走,明天还要赶路。」
赵若兰与张天香走后,凌玉龙脑海里原本清晰的思路又变得混乱了。该不该将张天香与赵若兰留下,这个问题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滚。
他不是不相信庄家兄妹,同行一个多月,对他们已比较了解,张天香与赵若兰托付给他们,不会有问题,何况两人已不是小孩。但是,张家两老亲自将张天香托付给了自己,中途将她丢下,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便无法向两老交代。若是带张天香上路,赵若兰也不便丢下,尽管她是偷偷跑出来的,但也是因自己之故,如果她有什么事,自己同样脱不了干系。可带着她们上路,行动很不方便,即使坐船,一个月能否赶到沧州还是未知数……
思之再三,最后他决定将两人留在洛阳。张天香比较懂事,不会招惹是非,赵若兰与张天香关系最好,听张天香的,有张天香在旁应该不会惹事。何况京西三剑在中原一带德高望重,即使有什么事,只要庄老爷子出面调停,对方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会给点面子。自己独自上路,也许一个月便可返回洛阳,即使路上有什么事,六月底七月初也应该能赶到沧州。 第二天,凌玉龙告别众人,离开偃师,只身前往河北。张天香与赵若兰十分不情愿留下,见凌玉龙态度坚决,却也没办法,只有依依送别,并殷殷嘱咐务必尽快赶回。
只身一人,凌玉龙没有乘船,乘船行动受限制,不如陆路自由、方便。
北方平原不同于南方丘陵,土地平阔,人们居住比较集中,往往数十里见不到人烟,有人烟处便是村镇,路上行人很少,有时半天见不到人影。初次独自闯荡的凌玉龙刚开始有些不适,感到孤寂,但是很快发现这样速度极快,也许是心无旁羁,一天竟能走上近两百里。
这天,凌玉龙到了大名府境内,距大名府只有数十里路程了,预计天黑前可以轻松赶到,于是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走着。
也许是雨后不久之故,官道虽是通往大名府,路上行人却很少,走了近半个时辰未见到一个人影,正在纳闷之际,突然身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凌玉龙回头一看,只见一匹怒马狂奔而来。刚下过雨,路面泥水未干,马蹄落处泥水激溅,为了不让泥水上身,他急忙闪到道旁,待怒马过去后才又回到道上。
在怒马狂奔而过的瞬间,凌玉龙发现马上之人身上有伤,而且被伤不久,伤口流出的鲜血尚未凝固,看那坐骑却又似经历了长时间狂奔,心中不由纳闷:此人莫非被人追杀?不知是什么人?为何被追杀?
正思忖间,后边又传来急遽的马蹄声,凌玉龙急忙闪身回头,只见三匹快马急驰而来,前边是一个三十余岁的骑士,腰间挎剑,紧跟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年岁稍小,身上同样挂着兵器,三人身上均是劲装。
经过凌玉龙身边时,前边的青年道:「看踢印在前边不远,很快便可以追上。」
中间的青年道:「也许杨坛主他们在前边截住了。」
三骑过去后,凌玉龙回到道上,心道:「前边那人果然是被追杀。看四马的速度很快会追上。」心念至此,不由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不出数里,便听前边传来打斗声,凌玉龙展开身形向前掠去。很快见到方才经过的三个青年男女与另一老者在前边岔道处围着两人厮杀,被围住的是一对中年男女,男子正是先前骑马经过的伤者。
看情形六人已厮杀好一会,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围攻的四人身手了得,配合默契,将中年男女围得如铁桶一般,让对方没有逃脱之隙。
然而被困的中年男女更不含糊,虽是以二对四,却未落入下风。中年男子手中的齐头短刀犹如出海蛟龙,神出鬼没,招式威猛凌厉,令与之对敌的老者与青年男子无法逼进半步。
中年妇人身材娇美,面若芙蓉,美艳脱尘,动手的风姿也十分优美,但手中长剑十分辛辣,招招直指对方要害,围攻的青年男女虽然身手了得,却无法令对方后退半步。
双方斗了近百招,依旧难分高下。这时,岔道一端奔来两匹快马,来到岔道附近马上之人收缰勒马,其中一人扬声道:「姓韩的,何必再作困兽之斗,你夫妇再是了得,今天也插翅难逃,如果交出刀谱,杨某可以看在过去的情谊上放你一马。」
姓杨的中年汉子声音一落,场中六人停住了打斗。
中年汉子哈哈一笑,道:「只要韩某夫妇尚有一口气在,绝不会交出刀谱,你们也休想得到刀谱。」
姓杨的中年汉子飞身下马,道:「既然如此,那休怪杨某不顾旧日情谊。」
韩姓中年汉子道:「如果你们还有情谊,便不会在尊主升天后谋夺刀谱。」
与杨姓中年汉子同来的瘦高中年人道:「分明是你乘尊主西去之际谋夺刀谱,反过来血口喷人,简直无耻至极。坛主,不必再与他啰嗦,先废了他再说,免得他污言秽语蛊惑人心。」
杨坛主轻轻点头,不再言语,拔出随身配刀,缓缓向场中的中年汉子逼近,其他五人见状紧随而上将韩姓中年夫妇再次围住。
韩姓中年汉子知道今天已难幸免,对身边的妻子道:「娘子,看来咱们夫妻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中年美妇道:「能与相公死在一起,如雪死而无憾。」
韩姓中年汉子大笑道:「我韩傲天有妻如此,死亦何憾。」
杨坛主道:「好一对恩爱夫妻。说实在,若不是为了刀谱,杨某真不愿动手。特别是嫂子,虽然已是中年,却仍是这般美艳,真是我见犹怜,实在叫人难以下手。」
韩傲天道:「杨克武,你少猫哭耗子,你的狼子野心韩某早已清楚,非但如此,尊主也已觉察,叫韩某小心提防,韩某自接受尊主遗命之日起,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要动手尽管来好了。」
杨克武冷笑一声,道:「杨某很久未见识你日曜使的断魂刀法了,今天倒要好好领教一下。」说着缓缓举起了手中钢刀。
杨克武的武功似在众人之上,韩傲天不敢轻视,也缓缓擎起了手中齐头怪刀,其他五人却未作出攻击状,只将中年夫妇二人围住,目光紧盯着场中。
一道寒光闪过天空,杨克武手中的钢刀如闪电般向韩傲天劈了过去,速度之快捷,刀势之凌厉,令人匪夷所思。然而韩傲天手中的刀也不慢,杨克武的刀刚挥出,手中的刀已快捷无比地迎了上来。
凌玉龙一见两人出刀,便知是真正的用刀高手。
杨克武刀法简洁、明了,没有任何花俏,只有快、猛,加之刀比较长,相比之下显得格外威猛、凌厉。但韩傲天身法灵巧,反应快捷,手中刀有如神龙出海,变幻莫测,时刻出没在对方要害部位,使得对方不得不小心提防。
刀光闪烁,人影翻飞,转眼两人斗了百来招,不分高下,令远处观战的凌玉龙大开眼界。两人刀法精湛,内力惊人,是难得一见的刀术高手。现在他清楚为什么出山前师傅会一再告诫自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上确不乏能人异士。
与杨克武同来的高瘦汉子似乎耐不住了,道:「对付叛徒,不用讲什么道义,大家上。」挥剑向一旁的中年美妇攻去,其余四人见状纷纷挥动手中兵器攻入场中。
以二对六,中年夫妇顿时落入下风。围攻者见韩傲天不时分心关照妻子,更是全力攻击中年美妇。如此一来,使得原本骁勇无比的韩傲天反应没有先前勇猛快捷了,不出十招,身上便增添数处伤痕,身旁的妻子也是多处挂彩。
杨克武见对方已是强弩之末,停止攻击,冷笑道:「韩傲天,你现在交出昊天刀法还来得及,否则,这里便是你夫妇葬身之处。」
韩傲天道:「韩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杨克武道:「你将生死置之度外,难道不为嫂子考虑?她愿意随你死,难道你也希望她死。」
韩傲天脸色一变,看了看身上多处挂彩的妻子,一咬牙,道:「娘子,傲天只有对不起你了。」随之脸红若火,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视身旁的围攻者一眼,一声长啸,蓦然一掌将惊愕中的妻子震倒在地,同时挥开手中齐头怪刀,道:「日月同辉。」声音未落,刀上银光暴长,炽烈的光芒遮云盖日,壅蔽斗场。
杨克武等人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啸声一起便知有异,立刻挥开手中兵刃以防不测。
谁知,暴长的寒芒迅疾无比无孔不入,六人身前的刀网剑幕无法阻止寒芒的侵入,寒芒所及,刀断剑折、血雨飞洒。
耀眼的刀光犹如天际流星一闪而过,喧嚣的斗场很快寂静下来,地上出现四具尸体。
韩傲天以刀支地静立场中,神色肃然,目光如刀,对眼前的景象视若无睹,冷冷盯着苟且逃生的杨克武与另一位老者。杨克武与那位先前围攻韩傲天的老者此刻犹如中邪一般,呆呆站立当场,两眼发直,面无人色。
天下竟有如此威猛霸道的刀法,顷刻便令四位江湖一流高手毙命,远处观望的凌玉龙亦是目瞪口呆。
「傲天,怎么样?」中年美妇从地上爬起,来到满身是血的韩傲天身边,关切地道。
韩傲天看着脸色苍白的娘子,摇摇头,笑道:「你放心,你相公尚可一战。」
杨克武回过神来,道:「韩傲天,方才你使的是昊天刀法?」
韩傲天笑了笑,道:「正是。」
杨克武讶道:「你学会了昊天刀法?」
韩傲天道,「不错。是不是想再见识一下。」
杨克武闻言后退数步,道:「韩傲天,你虽然学会了昊天刀法,但你狂不了多久,本教教众一定会从你手里将刀谱夺回。」接着对身上数处挂彩的老者道:「我们走。」
目送两人扬鞭催马离去后,韩傲天突然栽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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