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鹏见凌玉龙凝神望着自己,接着道:「兄弟,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去你伯父家的情形吧?福伯进去好大一会才出来,原来是你的出现令你伯父他们十分意外,他们不知你来意,在讨论是否接纳你。
「幸好,那天我们穿着不寒酸,否则大门都进不了。他们认下你这位侄子,完全是因为你的外表,以为你父子发达了,可以从你们这里得点好处。因此,刚见面时对你比较热情。」
包大鹏见凌玉龙专心听着,继续道:「见面不久你伯母便离开了大厅,接着你伯父也离开了,那是因为他们已经了解你底细,知道没有油水可捞,怀疑你是回来分财产,急于商议对策。
「中午,他们仍对你热情,那是因为未找到应对办法,为了稳住你,免得你起疑,不得不如此。接下来那几天你伯父没有露面,其实并不是如他所说替你二堂兄看管城里的店铺,而是思忖对策,那几天你大堂兄一直陪着你,是怕你与外边人接触。」
凌玉龙点了点头,但又疑惑道:「既然他们不希望我与外人接触,为何那天晚上又介绍我与乡邻认识?」
包大鹏道:「那是他们已经找到对策,准备实施。那几个相邻是你伯父特意安排的,目的是将你灌醉,好实施他们的计画。你伯父知道你能喝酒,一般人不是对手,如果直接在酒里下药,事后你肯定会怀疑,你武功好,万一发作起来,他们会吃亏。」
凌玉龙道:「那二嫂──」
包大鹏道:「你是说你二嫂怎么会答应他们?那是被迫无奈。你二嫂娘家家境不怎么好,若不是你二嫂生得漂亮,你二堂兄很喜欢,你伯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你伯父母对你二嫂一开始便不喜欢,她到凌家三年没有生养,你伯父母更看不起,只因她聪慧贤淑且又十分能干,你伯父母找不到借口,才未休掉。你二嫂知道,这次如果不答应,等于忤逆公婆,这是七出之一,你伯父母便有了借口,在这种情况下,再不愿意也只有答应。」
包大鹏见凌玉龙皱眉沉思,知道心中疑团仍未解开,继续道:「他们原来的计画是,将你抬到你二嫂床上,待你一有反应,你二嫂便叫唤,来个捉奸在床。」顿了顿,接着又道:「谁知你二嫂十分善良,知道事情原委后,十分同情你,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让你空负乱伦之名,心中不忍,后来没有按他们的吩咐去做。」
凌玉龙道:「可是──」
包大鹏道:「是的,事实上你与二嫂发生了关系。」顿了顿,接着道:「这是你二嫂自愿的,甚至可以说是她主动的。她不敢违背公婆的旨意,又觉得这样对不起你、太亏欠你了,思忖再三,最后决定假戏真做,不让你空负乱伦之名。
「为了达到目的,在你上床不久,便给你喂了壮阳助性的药酒。她是过来人,知道醉酒的人,酒醒后浑身乏力,不可能行事。」
包大鹏见凌玉龙依旧满脸疑惑,接着道:「你也许奇怪,你二嫂房中怎会有壮阳助性的药酒?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你二哥房事有些不举,每次行房前都得喝点这种特别配制的药酒,否则无法行事,因此房里有这种酒。」
包大鹏见凌玉龙已释疑,继续道:「因此,当你药性发作向你二嫂非礼时,她没有叫唤,也没有反抗,直到天亮,你再次醒来,无法再拖延了,她才出声。」
这个长存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了,凌玉龙点了点头。
包大鹏又道:「因此这事我们误会她了。」
凌玉龙点头表示赞成。
包大鹏道:「你二嫂原以为此事外人不会知道,谁知与你一次便蓝田种玉,有了身孕。开始她以为可以隐瞒,但很快便被你二堂兄知道了。」
包大鹏见凌玉龙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解释道:「成亲两年没有小孩,你二堂兄开始怀疑是你二嫂的缘故,但又不敢肯定,毕竟自己也有些问题,不敢明目张胆指责,为了证实,便在城里养了个小妾,谁知一年过去了,没有任何征兆,这才明白问题不在你二嫂。
「因此知道你二嫂怀孕时,惊怒异常,不但否认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而且要你二嫂将腹中的胎儿堕掉。」
包大鹏见凌玉龙神色凝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没有劝慰,继续道:「开始你伯父母不知道这些,见你二嫂终于怀孕了,十分高兴。当他们知道你二嫂怀的并不是你二哥堂兄的骨肉时,也是十分震怒,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怕事情闹大,将丑事传出去,只有附和你二堂兄叫你二嫂将腹中胎儿堕掉。」
包大鹏看了看凌玉龙,见他在皱眉沉思,停顿片刻,接着道:「你二嫂当时很苦闷,也很矛盾。她很想有个孩子,这些年因为没有生养,自己受尽委屈,看尽脸色,现在怀孕了,可以证明自己不是『不能生蛋』的母鸡,却又无法向外人表白。」
包大鹏见凌玉龙聚精会神,继续道:「你二嫂知道,有了此事,你伯父母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现在没有发作,是怕自己道出真相,以后自己在凌家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思之再三,她最后决定将孩子留下来。现今社会,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孩子,日子很难过,即使家人不说什么,老了也没有依靠。」
包大鹏顿了顿,接着道:「她也知道,只要在凌家,不要说留下孩子,便是自己性命也很难保证,要留下孩子,只有离开凌家,于是趁你伯父不注意时,偷偷跑了出来。」
凌玉龙道:「她现在哪里?」
包大鹏道:「在大哥家。」
凌玉龙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惊疑地望着包大鹏。
包大鹏没有解释,接着道:「兄弟,你还记得望岳居那位少东家吗?」
凌玉龙疑惑看着包大鹏,点了点头。
包大鹏道:「如果不是他,大哥不可能找到你二嫂,也不可能知道这一切。我到潭州第二天,无意中听人说起你二嫂离家出走之事,当时十分奇怪,难道上次的事被外人知道了?细听之下,发现并非如此,外人并不清楚她出走的原因,都在纷纷猜测。」
包大鹏见凌玉龙专注地望着自己,继续道:「你二嫂一个弱女子,怎会无故离家出走?多数人认为她跟人私奔了,我不相信,私奔必须有对象,你二嫂平时大门不出,不可能认识外人。我想这消息可能是你伯父他们传出来的,怀疑是他们担心上次的阴谋败露,将她害了,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散布此消息。
「暗中打听才知道你二嫂确实离家出走了,你伯父他们也很着急,也在明察暗访。他们找你二嫂自然是怕她将计算你的事公开来。」顿了顿,接着道:「当时我不知道内情,但可以肯定你二嫂离家出走绝对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决定弄个明白。」
包大鹏停顿片刻,接着道:「要弄明白,只有找到你二嫂,而且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通过打听知道你二嫂外地没有亲人,估计不会离开潭州,便在潭州附近寻找。但打听了近两天,未得到任何消息,当我准备放弃时,遇上望岳居的少东家柳青。因他为人侠义、正直,又是当地人,便与他说起此事,希望他能帮忙。谁知,他竟是你二嫂的远亲。」
顿了顿,继续道:「你二嫂逃出来后,知道你伯父他们为了保住秘密不会放过自己,不敢去亲戚家,也不敢露面,想远离潭州,外边又没有熟人,万般无奈之下想起了这位为人侠义的远亲,托人找到他,希望他能帮忙。
「柳青知道内情后,大为同情,为她在河西找了处房子,给了些粮米和生活用品,让她有了栖身之处。」
包大鹏见凌玉龙目光仍充满疑惑,又道:「她住的地方虽然比较僻静,平常少有外人去,但毕竟在潭州附近,很难保证不被你伯父他们发现,因此大哥将她接到了岳州。」
包大鹏见凌玉龙神色凝重,安慰道:「兄弟,这事你不用担心,尽管你二嫂怀了你的孩子,但对你并没有任何企求,也不需要你负责,她知道当时你是受害者。」
包大鹏顿了顿,见凌玉龙脸色未开朗,道:「兄弟,说实话,来找你之前,是否将此事告诉你,大哥思量了很久,告诉你,担心你因此背上包袱,影响斗志,不告诉你,你是孩子的父亲,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思之再三,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她现在还好吗?」
包大鹏道:「很好。也因为有她陪伴你大嫂,大哥才能出来找你。兄弟,大哥可不喜欢这个消息给你带来任何影响。」
凌玉龙道:「大哥,你放心,小弟知道如何处理。」话虽如此,但神色仍很沉重。
包大鹏知道凌玉龙此刻的复杂心情,道:「这样大哥便放心了。」顿了顿,又道:「兄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天然居位于卞河旁,倚卞河,临大街。
天然居虽然名冠京城,但建造并不宏伟,主楼只有三层,严格地说只有两层半,第三层只能算半层。
京城有规定,民宅不能高出皇宫。皇宫三层,为了避讳,天然居只有矮半层,但与周围其他高不过两层的楼宇相比仍显得鹤立鸡群。
天然居令人注目的首先是悬挂在三楼飞檐下的黑底金字招牌,很远便能看到「天然居」三个金光熠熠的大字,其次是主楼正门前两边立柱上挂着的嵌名回环联,右侧是「客上天然居」,左侧是「居然天上客」,这副京城家喻户晓的嵌名联,据说是一位发迹前寄居此处的状元撰写。
天然居前面的大街,原本不怎么热闹,但自天然居出名后,很快繁华起来,每天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每天自清晨开始直到深夜,天然居宾客不断,每到用餐时分更是车马云集,宾客盈门,便是后边也同样是人客如潮,为了方便那些喜欢乘舟船的达官显贵和文人雅士,后院专门修建了一个停靠舟船的码头。
这天,未到中午时分,两男一女循着熙熙攘攘的大街说笑着向天然居走来。他们正是前来打探消息的凌玉龙等人。
为了不让外人起疑,同时也为了说话方便,凌玉龙与南宫云霞不再是昨天的模样,凌玉龙易容成二十八九的青年,外表看去比包大鹏小,南宫云霞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妇,包大鹏未易容,仍是昨天的装束,只是未带刀。包大鹏不易容是为了引出假冒者,他身分昨天已暴露,如果假冒者知道,今天见到应该会找上门来。为此,三人特意在繁华的街道上走了大半个上午。
时候尚早,前来用餐的客人不多,三人一进门,立刻有小二迎上前来,道:「三位客倌可订席?」
凌玉龙道:「未曾订席。」
小二道:「若这样便只有楼座与大厅了。」
凌玉龙道:「有楼座便行。」
小二道:「那三位请。」
三人随小二登上二楼,发现楼上与楼下相比迥然不同,楼上明亮宽敞,桌椅不多,且相隔较远,同桌说话如果不是大声或是有意让外人知道,临桌很难听真。此刻,客人不多,只有三桌有客人,三人拣了张临窗的桌子。
待三人落座,小二道:「三位要点什么?」
包大鹏道:「来一坛你们这里的好酒。」
小二笑道:「客倌,天然居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各种好酒都有,不知客倌需要哪种?」
凌玉龙道:「小二哥,你在这多久了?」
小二奇怪地看着凌玉龙,道:「快三年了。」
凌玉龙点头道:「是老伙计了。」顿了顿,接着道:「小二哥,来这里用过餐的客人你可记得?」
小二闻言得意道:「一般客人只要来过几次小的便记得,如果是相貌特殊的客人,只要来一次,小的便记得。」
凌玉龙道:「三年,小二哥招待过的客人应该有好几千了吧。」
小二道:「一天至少十来个,一年便有好几千。」
凌玉龙道:「有位五十余岁的吴姓客人每年要来这里几次,每次都要住上些时日,喜欢喝好酒,外貌有些怪异,小二哥可熟悉?」
小二道:「你是说那位有着山羊胡子的吴大爷?」
凌玉龙道:「正是。」
小二道:「这位爷只要到东京便会来天然居,小的怎不认识?」
凌玉龙道:「这位吴大爷最近来喝的什么酒?」
小二道:「剑兰烧春。」
凌玉龙道:「那我们便来这种。」
小二点头道:「好的,不知三位客倌需要些什么菜?」
凌玉龙道:「来几个你们这里的拿手菜。」
小二道声好走了。
待小二走远,包大鹏道:「方才兄弟说的可是你师父?」
凌玉龙道:「正是。」
包大鹏道:「兄弟想找他?」
凌玉龙道:「只是顺便问问。他老人家曾说,如果想找他可来东京天然居。每年他要来这里几次。」
南宫云霞突然道:「他老人家最近若是来过,应该知道东京三虎之事。」
凌玉龙道:「事发时,他老人家应该不在,否则,假冒者不可能得逞。」
包大鹏点头道:「他老人家精通易容术,假冒者只要出现便能识破。」
南宫云霞道:「也许当时他老人家不在场。」
凌玉龙道:「只要他老人家当时在东京,肯定会赶过来看个究竟。」
南宫云霞道:「他老人家最近是不是来了,等会问小二便知道。」
凌玉龙点了点头,举目游顾楼上,打量那些在自己三人后面陆续上来的客人,但未发现可疑之处。
小二很快送上酒来,将酒放在桌上,道:「客倌菜马上便送来。」说完准备离去。
凌玉龙道:「不急,时候还早。小二哥,刚才说的那位吴大爷,最近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小二看了看凌玉龙道:「客倌找他?」
凌玉龙道:「这位大爷曾告诉在下,如果到了东京,可来这里找他。」
小二点头道:「这位大爷每次来东京都住在这里,有时三五天,有时十天半个月,客倌如果早来几天,便可以遇上。」
凌玉龙眉头一扬,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二道:「有七八天了。」
凌玉龙点头道:「可知他去了何处?」
小二道:「吴大爷没说。本酒楼有规矩,小的不得打听客人来路去处。」
凌玉龙点了点头。
小二见凌玉龙不再发问,道:「客倌,小的走了。」
凌玉龙道:「小二哥,先别走,在下还有几件事想请教。」
小二扫视楼上一眼,见客人还不是很多,点头道:「好的,不知客倌想知道什么?」
凌玉龙道:「小二哥,未到用餐时分便有这么多客人,生意是不是天天这么好?」
小二道:「天天这么好,今天客倌来得早,现在客人不多,小的才有空陪客倌说话,等会小的便不能奉陪了。」
凌玉龙道:「这儿生意这么好,平常有没有人生事打秋风?」
小二道:「这是京城,天子脚下,来这里用餐的也多半是有根有底有身分的人,没人敢生事。」
凌玉龙道:「可方才我们在外边听人说,数天前有人在这里生事,而且打伤了人,是怎么回事?生事的是什么人?」
小二道:「你是说东京三虎被人打伤这事?」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无人注意,才小声道:「这是他们平常骄横无忌的报应。」这位小二对东京三虎似乎也没有好感。
凌玉龙道:「打伤他们的是什么人?」
小二道:「叫凌玉龙,绰号叫武林至尊王子。」
凌玉龙道:「他是哪里人,多大年岁?」
小二看了看凌玉龙,道:「听口音是南边人,二十左右。」
凌玉龙道:「生得什么模样?」
小二道:「生得十分俊秀,眼若朗星,面如冠玉,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若不是看他出手,三招两式便将身手不弱的东京三虎打翻在地,谁也不会相信是身怀绝技的少年高手,绝对会认为是游学京城的世家公子。」
凌玉龙道:「据说那东京三虎很有来头,他当众打伤东京三虎,难道不怕东京三虎的人找麻烦?」
小二道:「这个我们也有些奇怪。」
凌玉龙道:「会不会是他更有来头?」
小二道:「看仪表像是世家公子,是不是更有来头不清楚。不过有知道底细的人说,他没有来头,打伤东京三虎是为了在京城扬名。」
「为了扬名?」凌玉龙故作疑惑地看着小二。
小二道:「东京三虎在东京城无人不知,他打伤东京三虎,名字自然很快传遍京城。」
凌玉龙道:「打伤东京三虎固然可以出名,但是东京三虎的人会放过他吗?」
小二道:「尚未听说他们找他麻烦。」
「哦!」凌玉龙故作惊异道:「他是不是离开京城了?」
小二道:「不清楚。他走时对同伴说,寄居在相国寺,后来有人去相国寺打听,却说那里没有此人。」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小二哥,谢谢了,你去忙吧。」
小二走后,包大鹏道:「兄弟看来你师傅事发之前便离开了。」
凌玉龙点头道:「如果他老人家听到消息返回便好了。」顿了顿,接着道:「他老人家见识广博,经验丰富,有他老人家帮助,也许很快便能查出假冒者。」
南宫云霞道:「他老人家听到消息肯定会返回的。」
凌玉龙笑着摇头道:「未必。他老人家听到消息,也许会以为是我想找通臂拳王比试,故意制造借口。」
包大鹏点头道:「通臂拳王无论是东京城,还是在江湖上都是声名响亮的角色,你师父知道你有心挑战天下高手名宿,听到消息,很难说不会认为是你想借此引出通臂拳王,毕竟通臂拳王是官家身分,你主动去找他,很可能惹上官府。」
南宫云霞道:「依你们这么说,他老人家便是听到消息也不会返回。」
凌玉龙点头道:「除非知道是他人假冒。」
包大鹏道:「你师父会不会去京东了?」
凌玉龙点头道:「有可能。」
南宫云霞道:「你们是说他老人家听到凌大哥受伤失踪的消息,赶了过去?」
包大鹏道:「这个消息只要到东京便能听到,京东距这里只有这么远,而事情又与紫阳堡这个江湖有名的武林世家有关,人们不可能很快淡忘。如果是其他消息,他老人家不一定会赶去,这个消息只要听到,肯定会赶去探个究竟,除非是有更重要的事。」
南宫云霞道:「他老人家既是因凌大哥受伤失踪而去京东,那么听到凌大哥伤好露面的消息应该会赶回来。」
凌玉龙道:「我露面,说明已经康复,他老人家不用担心了,不一定会再返回。」
包大鹏道:「老人家能返回最好,但是我们不能等,必须尽快查找。」
凌玉龙点了点头。
南宫云霞道:「大哥,方才小二说假冒者是南边口音,会不会是假武世仁或者徐延平派来的?」
凌玉龙道:「仅凭口音很难断定。如果假冒者会变声,完全可以不让人知道出身来历。」
包大鹏点头道:「你是南边人,江湖上只要听说过你的人都知道,他假冒你,自然会用南边口音,否则会被外人识破。」
南宫云霞道:「你们认为紫阳堡的可能性最大?」
凌玉龙道:「现在无法肯定,除非是找到假冒者。」
南宫云霞道:「怎么找?方才小二说,已有人去相国寺打听过,没有此人。」
凌玉龙道:「如果他是想引我现身,他人去打听肯定不会露面。」
南宫云霞道:「大哥的意思是此人仍在相国寺?」
凌玉龙道:「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无法肯定。如果他是想假通臂拳王等人之手,将我除去或是令我在江湖上无法立足,也许已经离开京城。」
南宫云霞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凌玉龙道:「饭后去相国寺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包大鹏点头道:「有必要去一趟。如果只是嫁祸于你,没有必要说寄居相国寺。」
这时小二送菜上来,三人只有打住。
小二走后,南宫云霞道:「大哥,这会不会是圈套?」
「圈套?」凌玉龙疑惑地看着南宫云霞,道:「小妹认为会是什么圈套?」
南宫云霞道:「具体什么圈套我未想到,但是其中肯定有原因,他假冒你,按理说应该隐匿,现在公开住处,不能不怀疑。」
包大鹏道:「如果有圈套,不外乎是设下陷阱等你前去。」
凌玉龙笑道:「我不以真面目前往,即使有圈套也莫奈我何。」
南宫云霞道:「如果你不以真面目前往,他可能不会露面。」
凌玉龙道:「只要他在那里,应该不难找到蛛丝马迹。」
包大鹏道:「他们不露面好办,我们一明一暗前去便是了。」
「一明一暗?」南宫云霞似乎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包大鹏。
包大鹏道:「我光明正大以大哥的名义去找『凌玉龙』,你们暗中跟随,只要他仍在那里,知道我身分应该会有行动,你们便可以追踪调查。」
凌玉龙点了点头,对包大鹏的建议表示赞成。
这顿饭,三人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但一直没有人前来打探,也未见可疑人物出现,显然昨天十里亭附近没有对方的人,要不便是今天未见到包大鹏。
对方未找来,正好实施计画,走出天然居,三人分开前往相国寺。包大鹏率先前行,凌玉龙与南宫云霞在半里后跟随着。
相国寺位于东京城内,不大一会便到了。
包大鹏虽然无心欣赏名震天下的相国寺,但仍为「大相国寺天下雄,天梯飘渺凌虚空」的壮观景象惊叹不已,在寺前却步观望了好一会,才开始向附近民众打听「凌玉龙」。
先在寺外打听有两个目的,一是引对方露面,对方如果想引凌玉龙露面,肯定会在寺外安置耳目,掌握前来打探消息者的情况,其次是看能否找到线索。
可能之前有不少人打探过,听说是找凌玉龙,多数人不耐烦地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少数人极不情愿地出言作答,令包大鹏没有表白身分的机会。
绕寺打听一圈,未得到任何消息,对方的人也未出现,包大鹏只有将目标转向寺内,对方留言是相国寺,也许寺内能找到线索。
当包大鹏准备向寺内行去时,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走过来,道:「阁下可是找在天然居打伤东京三虎的凌玉龙?」
包大鹏闻言心中暗喜,心道:「终于现身了。」但是脸上未表现出来,相反故作疑惑道:「正是。兄台知其下落?」
青年道:「阁下是他什么人?」
包大鹏道:「我是他大哥。」
青年点了点头,接着摇头道:「很遗憾,在下也想认识他。」
敢情是慕名前来的好奇者,包大鹏心中的欢喜顿时化为乌有,但心中舒坦了很多,终于有人知道自己身分了。
走进香烟缭绕、庭院深深的大相国寺,听着随风飘来的梵音,包大鹏仿佛置身庄严肃穆的佛国天堂,心境登时变得虔诚起来,同时放慢了步伐。
前行不远,迎面遇上一个和尚,包大鹏这次改变询问方式,道:「请问师傅,数天前在天然居打伤东京三虎的凌玉龙可仍在宝寺?在下包大鹏,是他结义兄长,找他有要事。」
和尚狐疑地看了包大鹏一眼,道声「阿弥陀佛」后,摇头道:「这位施主未寄居本寺。」
包大鹏却不相信,道谢后依旧向内行去,心想相国寺很大,这个和尚也许不知道,接着又问了几个和尚,但结果均是摇头。
「难道他未来过?」包大鹏开始怀疑起来,联想到此前有不少人来打探过,更加肯定心中的怀疑,转身准备离去。
继而想到寺院大小事物均得经过主持方丈,此事也许只有主持方丈知道,先前那些打听的人可能与自己一样,未向方丈打听,所以未得到消息。心念至此,包大鹏收回脚步,转身径直去找主持方丈。
方丈听明来意,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施主确未寄居本寺。」顿了顿,又道:「施主如找他,不妨去本寺后边菜园问问,那里常有外人出入,也许会有消息。」
虽未得到消息,但包大鹏十分高兴,仿佛看到了希望,道谢后,问明去后菜园的路径,大步前往。
后菜园位于相国寺后,四周围墙围着,一门与寺内相通,一侧围墙处有两排屋舍,数十间房子。
包大鹏走进后菜园,举目看了看,见正有数人在地里忙碌,略略停驻后,向相距较近的老者走去。
行至老者身旁,包大鹏抱拳道:「打扰老丈。」待老者抬头看着自己,接着道:「有个叫凌玉龙的青年可寄居此处?在下是他大哥,有要事找他,望老丈赐告。」
「凌玉龙?」老者看了看包大鹏,道:「莫非是在天然居打伤东京三虎的年轻哥儿?」
包大鹏道:「正是。」
老者道:「他数天前来过。」
包大鹏双眉齐扬,心中暗喜,道:「他去了何处?」
老者道:「说是要去鹰扬镖局,是不是去了那儿,不清楚。」
包大鹏点头道谢后,走出菜园,遇上在门外不远处信步游览的凌玉龙与南宫云霞,见附近有人,用目光提示一下,大步走了过去,没有招呼。
凌玉龙与南宫云霞装作不认识包大鹏,待他走远,才徐徐跟上。
前行不出一里,一人大步追上包大鹏,道:「兄台留步。」
包大鹏见来人三十左右,十分面生,道:「阁下有何指教?」
青年道:「兄台可是至尊王子凌玉龙的义兄包大鹏?」
包大鹏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道:「正是。」
青年道:「兄台要找至尊王子?」
包大鹏知道对方是为凌玉龙而来,但不知来意,无法判定对方身分,为了摸清对方底细,同时不让对方看出,只是点点头,没有出声。
青年道:「请跟在下来。」
包大鹏闻言暗喜,心道:「终于露面了。」回头对正走近的凌玉龙与南宫云霞点点头,大步跟了上去。
不一会,来到城门附近,包大鹏见青年准备往城外走,故作惊异道:「我兄弟在城外?」
青年似乎怕路人知道,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点点头,继续往城外走。
出城前行一会,包大鹏见附近无人,又忍不住道:「我兄弟究竟在何处?」
青年道:「在前边庄子里。」
包大鹏顺对方手指方向看去,前边不远处绿树掩映中果有房屋,不仔细很难发现,点了点头,同时忖道:「看来那是他们的据点。」回头见凌玉龙与南宫云霞已出城,继续跟随对方轻松前行。
来到庄院附近,包大鹏感觉气氛有些异常,偌大的庄院无人出进,而且不闻人语声,不由暗暗警觉。
警觉很快得到证实。包大鹏踏进院子,便见前中站着三人,一个个神光内敛,面无表情,冷冷看着自己,似乎早已得到消息,专等自己到来。
包大鹏见当中没有二十左右的青年,不能肯定对方是否是假冒者的同伴,为了摸清对方路数,故作不知,对领自己进来的青年道:「我兄弟在哪?」
对面左首那位年近四十的中年道:「你兄弟在哪,我们正在找,不过你现在来了,他应该很快也会来,除非他不是你兄弟。」
包大鹏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你们冒充我兄弟在天然居生事。」
对面三人闻言眉目耸动,左首中年道:「我们假冒你兄弟?」
「难道不是?」包大鹏冷笑一声,接着道:「你们找人假冒我兄弟,想引我兄弟露面。」看了看三人表情,又道:「遗憾的是你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我兄弟识破了你们的阴谋,没有露面,你们找不到我兄弟便将我引来。不知你们这样急于找我兄弟,究竟有什么企图?」
左首中年道:「休要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接着手指当中负手站立的壮实中年道:「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包大鹏乜斜着眼睛看了当中的壮实中年一眼,道:「很遗憾,包某刚到东京,京都的英雄朋友尚未来得及拜会。」
左首中年道:「这位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阎王棒严森教头。」
原来是东京三虎的人,包大鹏心中暗凛,没想到假冒者没引出,反将他们引来了,但是脸上没有表露出来,相反朗笑道:「敢情是名震天下的禁军教头,失敬!失敬!」
左首中年道:「被你兄弟打伤的严英正是严教头的侄子。」
包大鹏道:「敢情你们想找我兄弟报仇。」
严森道:「你兄弟在天然居打伤我侄子,然后逃之夭夭,以为这样便可以逍遥法外,谁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自动送上门来,现在你兄弟不愿露面,我们只有将你请来。」
包大鹏道:「你们认为是我兄弟打伤了东京三虎?」
严森道:「凌玉龙不是你兄弟?」
包大鹏道:「是我兄弟。」
严森道:「既然是,还有什么可说?」
包大鹏哈哈一笑,道:「我说你们也是混了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这么粗浅的计谋也看不出来?真为你们感到遗憾。」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我兄弟真的打伤了东京三虎,有必要藏起来吗?这分别是有心嫉妒我兄弟,想借刀杀人。」
严森道:「先前为了扬名,持技逞英雄,出事后,怕死装狗熊藏起来不露面,这样的事严某见多了。」
包大鹏道:「为了扬名?严教头,你错了,我兄弟现在江湖上的声名绝不比你严教头低,特别是在江南一带,只要江湖上走动的人,没有不知道武林至尊王子的。」
严森道:「喜欢生事、说大话的人自然会出名。」
包大鹏道:「严教头认定此事是我兄弟所为?」
严森道:「如果不是他所为,便会出来求证,不会当缩头乌龟。」
包大鹏道:「严教头,你怎知我兄弟没有出来求证?只是目前尚未找到假冒者,怕被你们这些人误会,耽误了寻找假冒者之事,才未露面。」
严森道:「在你兄弟现身之前,再说也没用。」
包大鹏笑道:「看来包某是非留下来不可。」
严森道:「你清楚便好。」
包大鹏道:「要包某留下未尝不可,只不知你们是否有这能耐。」
严森闻言脸色微变,接着眉头一沉,冷声道:「既然如此,严某便来讨教。」
可能是私下行动,不便招摇,严森未着官服,外面是普通长衫,上套短褂,话音一落,严森撩起长衫下襬,徐徐走向包大鹏。
包大鹏道:「能见识八十万禁军教头的绝技,包某也不虚此行。」
包大鹏轻松说着,似乎面对的是普通江湖高手,但是心里明白,对方位列禁军教头,身手绝非等闲,不待严森走近,亮出架式,凝神戒备。
严森见包大鹏谈笑自如,也不敢小觑,缓缓行至包大鹏身前五尺处,收住脚步,注视蓄势相待的包大鹏。
默视片刻,严森一声吆喝:「看拳。」双拳齐发,向包大鹏闪电攻去。
招式虽然普通,但是力道千钧,快若流星,拳未到,暗劲已涌,声未落,拳已到。
包大鹏不敢硬接,身形微闪,错过对方拳头,左拳迅疾挥出,攻向对方右肋。
严森不愧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料定对方不会硬接,招式未老,顺势收拳,右拳旋臂挡格,左拳闪电跟进,变招换式快逾常伦,逼得包大鹏只有赶紧收招换式。
刚开始严森不敢盲目冒进,直到交手数招,渐渐摸清了对方底细,才展开猛烈攻击,出拳如电,飞腿似箭,似欲数招内将对方拿下。
很快,包大鹏被逼得连连后退,似乎没有了还手之力。但是,他退而不慌,忙而不乱,任凭对方招式如何凌厉,凶绝,始终能紧守门户。
处入上风的严森原以为十数招便可令对方俯首称臣,谁知数十招过去了,对方仍不露败迹,似乎先前有所保留,未尽全力,心中不由暗暗惊异,同时也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大意,弃长用短,赤手空拳与对方对阵。
一旁观战的三人渐渐脸现异色,似乎未想到包大鹏能在严森的凶猛攻击下紧守门户不失。先前站在严森右侧的青年见严森久战不克,而包大鹏的斗志似乎越来越强,惟恐严森有失,急忙跑到一旁,取来一根木棒,道:「严教头,对这等在天子脚下持技行凶之人,不必客气,让他见识见识教头的阎王棒法。」
严森也不推辞,飞身接过木棒,道声:「看棒。」声音未落,手中木棒已挟着刺耳的呼啸向包大鹏当头劈来。
严森不愧有「阎王棒」之称,手中棒有如夺命阎罗,挥开来,力道万钧,凶猛绝伦,出棒更是迅疾诡异,神鬼难测。
为了避免麻烦,包大鹏进城前将刀寄放在荆家,此刻赤手空拳饶是了得也无法抵挡对方的猛攻,不出十招,已险象环生。
「阎王棒不愧是阎王棒,果然了得!」眼看包大鹏将败在阎王棒下,突然院内传出一声清朗的喝采。
声音不大,然而对一旁喜笑颜开的围观者有如七月焦雷,闻声一个个脸色大变,纷纷转头往大厅方向看去。
一个年近三十的青年飘逸地从厅内行出,脸带浅笑地向院中行来。
看清来人,三人眉头紧锁,脸上讶容更剧。与包大鹏对阵的严森闻声也是眉头一沉,待看清来人更是眉头紧蹙,但是手中棒并未因此停下,相反更加威猛、凶绝,似欲在一两招内将对方降伏。
虽然不清楚来人身分,但他知道对方此刻出现必定与姓包的有关,如果不在来人出手前将姓包的拿下,很可能失去机会。
岌岌可危的包大鹏见到来人,眉头一扬,急退数步,脱出严森的攻击圈,纵身一跃,跳将开来,道:「严教头棒法果然了得,包某甘拜下风。」
「严教头,不要再为难在下大哥了。」严森正欲追击,已步入院中的青年扬声道。
严森收棒惊疑看着徐徐走近的青年,道:「阁下何人?」
青年道:「在下正是严教头要找的凌玉龙。」
众人虽已怀疑,但闻言仍是一惊,未想到对方竟主动现身,而且是从厅内出来,先前递棒给严森的青年一怔之后,急忙向厅内跑去。
严森道:「你便是在天然居打伤严某侄子的凌玉龙?」顿了顿,不待凌玉龙回答,又道:「那再好不过。」
凌玉龙见严森欲对自己挥棒,止步道:「严教头,凌某今天来,不是领教教头的阎王棒法。」
严森冷声道:「你是想告诉严某,天然居之事不是你所为?」
凌玉龙道:「正是。严教头也许不会相信,但是凌某还是得说。数天前在天然居打伤令侄的虽也叫凌玉龙,但不是区区在下,在下两天前才听闻此事,昨天赶来东京,便是为了探个究竟。」
严森道:「你的意思是你昨天才到京城?」
凌玉龙道:「正是。」
严森道:「不知谁能证明?」
凌玉龙道:「『玉麒麟』彭大侠可以证明。」
先前出言的中年道:「即使彭尚义能证明又怎样,安知你不是生事后离开京城再返回?」
凌玉龙道:「阁下此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你们便因此断定在下在天然居生事,未免太武断了。如果在下有意向严教头等人挑衅,事后便不会离开京城,如果怕严教头等人找麻烦,离开京城后,便不会再返回。」
严森冷笑道:「正因为你认为这样我们便不会怀疑,所以返了回来。」
凌玉龙未想到严森会如此想,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道:「那要如何严教头才相信天然居之事不是在下所为?」
严森道:「你要我们相信那天在天然居生事的不是你,将假冒者找出来。」
「好。」凌玉龙点头道:「在下闻讯进京,便是想找出假冒者。」
严森道:「但是,在找出假冒者前,你大哥得留下来。」
「你竟不相信我兄弟?」凌玉龙闻言双眉未蹙,正欲出言,包大鹏已抢先开口,显然对严森不相信凌玉龙十分恼火,接着道:「我兄弟乃江湖奇男子,人间伟丈夫,一言九鼎,最讲信义,应诺的事没有不兑现的。你们一再怀疑他,现在包某不得不怀疑你们找我兄弟是别有用心了,也许天然居之事是你们搞的鬼。」
「什么?」严森一听,脸色顿变,道:「你说严某别有用心,故意设计天然居事件,计算你兄弟?」
包大鹏道:「如果不是,便不会一再怀疑我兄弟,为难我兄弟,而是想方设法协助我兄弟尽快找出真正的生事者。」
严森冷笑道:「姓包的,你不要不知好歹,生事者叫凌玉龙,东京城里人人知道,如果严某不讲道理,为难你兄弟,现在便可以将他拿下。」
「将他拿下?」包大鹏轻轻一笑,道:「严教头,你虽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但要拿下我兄弟恐怕还不行。」
严森气得脸色发青,但又不敢发作,只有干瞪眼看着包大鹏。
包大鹏接着又道:「一个月前,在京东,我兄弟身负重伤,紫阳堡的灭性、玉真子等十来名高手都未能将他拿下,他们身手如何严教头应该知道。」
这时跑进内室的青年急急跑出来,道:「严教头,他们遭姓凌的暗算了。」
严森脸色又是一变,道:「阁下先前打伤严某侄子,今天又暗算严某手下,严某若不领教阁下神技,怎能向天下朋友交代。」挥棒向凌玉龙攻去。
凌玉龙身形微闪,避过严森迅疾攻来的木棒,道:「严教头,凌某早已声明,今天来不是领教阎王棒法。」
严森并不理会,手中棒一落空,旋即转棒横扫。
这次,凌玉龙没有再躲避,待木棒将要上身时,鬼魅般地伸出右手,抓住闪电扫来的木棒,道:「严教头,不要激动,在下只是点了他们昏睡穴,两个时辰后会自动醒来。」说完松开手中木棒。
严森未想到自己一招受制,持棒呆立当场,尴尬至极。
包大鹏道:「严教头,现在你应该相信包某说的不假了。」扫视旁边三人一眼,又道:「如果我兄弟真是天然居的生事者,你们今天都难逃一劫。」
严森回过神来,道:「姓凌的,尽管你身手了得,但要在京城称雄却还不够,如果半个月内不能交出假冒者,你再了得日后也难在江湖上立足。」虽然一招受制,不是对手,但话语仍十分强硬。
凌玉龙道:「严教头放心,此事在下会有交代。」
院门外不远处守候的南宫云霞见凌玉龙与包大鹏大步从院内出来,匆匆迎上,道:「大哥,他们不是假冒你的人?」
凌玉龙笑道:「不是。是东京三虎的人。」
南宫云霞惊道:「通臂拳王来了?」
凌玉龙道:「通臂拳王没来,来的是阎王棒严森。」
南宫云霞道:「这是严森的庄院?」
凌玉龙道:「不是,主人姓陈,大概是严森的朋友。」
南宫云霞道:「现在与东京三虎的人照了面,不用再担心他们,可以专心查找假冒者了。」
凌玉龙道:「可他们只给了十五天时间。」
南宫云霞道:「我想十五天内应该可以找到。」
凌玉龙道:「希望能找到。」
包大鹏道:「兄弟,没想到你竟跑到院子后面去了。」
凌玉龙道:「情势复杂,当时不知他们是不是假冒者,不敢大意。」
包大鹏道:「里面埋伏有多少人?」
凌玉龙道:「六个,身手只是一般。」
包大鹏道:「没有妇孺?」
凌玉龙道:「前天便搬进城了。」
包大鹏道:「看来他们找你非止一日了,而且准备私下了结。」
凌玉龙点头道:「东京三虎声名毕竟不怎么好,这次又只是受伤,如果公然找我麻烦,对他们声名有损。」
南宫云霞道:「通臂拳王十分护短,只怕未必会在乎。」
凌玉龙点头道:「现在只有希望尽快找出假冒者。」
南宫云霞道:「假冒者的人今天一直没出现,会不会已经离开京城?」
凌玉龙道:「很难说。如果此人是想嫁祸于我,可能已经离开,如果是想引我出来,应该还在京城附近。」
南宫云霞道:「此人若在附近,凭东京三虎的势力应该不难找出,今天包大哥公开身分不一会,他们便找来了。」
凌玉龙道:「此人假冒我,不论是何种目的,事后都不会再以原来面目和身分示人,他们耳目再多,一时也不可能找到。」
南宫云霞道:「他们是东京人、地头蛇,耳目众多,他们都不能找到,我们怎么办?」
包大鹏道:「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去鹰扬镖局碰碰运气。」
南宫云霞道:「假冒者去了鹰扬镖局?」
包大鹏道:「我在相国寺打听到,假冒者曾说要去鹰扬镖局。」
南宫云霞道:「会不会又是骗人?」
包大鹏道:「这个不敢肯定。但此人去过相国寺。」
南宫云霞仍有些怀疑,道:「如果他在鹰扬镖局,东京三虎的人应该早找到了。」
凌玉龙道:「现在任何一条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不管他是否去了鹰扬镖局,既然说过此话,去一趟也无妨。」
略作停顿,又道:「我与宋少镖头有一面之缘,他手下人多,消息灵通,也许能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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