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鹰扬镖局位于城西一条比较偏僻的大街一端，若不是院内旗杆上那迎风飘舞的苍鹰大旗昭示，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名满江湖的鹰扬镖局所在地。
镖局外表并不气派，与京城其他建筑相比甚至显得有些寒碜，但是院内人声喧哗。凌玉龙一行刚跨入大门，便有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迎上前来，道：「三位客官，可需在下效劳？」
凌玉龙道：「在下自偃师而来，有事欲找少镖头，麻烦兄台通传一声。」
青年道：「敢问客官尊姓大名？」
凌玉龙道：「兄台只要告诉少镖头在下自偃师张家而来，少镖头便会知道。」
青年疑惑地看了看凌玉龙，点头道：「请客官稍等片刻。」
青年走后，凌玉龙等人开始打量院内情形。大院一侧停放着数辆坚固马车，不用说是镖局载货的镖车；另一侧是练武场，几位精壮青年正在心无旁骛地对练，招式虽然简单，但实用辛辣，显然经过实战经验丰富的高手指点。
包大鹏道：「他们大概是镖局的趟子手。」
凌玉龙点头道：「保镖全凭势力，如果身手不行，不但镖货保不住，有时甚至还得搭上性命。」
南宫云霞道：「干这一行很辛苦。」
凌玉龙道：「他们过的是刀头争食的日子。」
正说着先前进去的青年领着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大步走来。
凌玉龙急行两步，上前抱拳行礼，道：「敢劳少镖头出迎，实在折煞小弟。」
来人正是鹰扬镖局少镖头宋耀扬。
宋耀扬蹙眉看着眼前的青年，抱拳回礼，道：「兄弟是──」
凌玉龙笑道：「请恕小弟先卖个关子，待会小弟再细细禀报。」
宋耀扬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知道凌玉龙此说必有原由，爽朗一笑，道：「来了便是朋友，进屋再说，三位请。」说罢，陪着三人向前方大厅走去。
厅内空无一人，见正中摆着一张雕龙刻凤下压猛虎的太师椅，椅子后上方墙上嵌着一只刀工精细栩栩如生的木制苍鹰，犀利的目光俯视大厅，那神态似是准备随时出击，两旁摆放有十数张椅子，不用说这是鹰扬镖局的议事大厅，宋耀扬领三人穿过大厅，来到旁边的小厅。
待三人落座，宋耀扬在凌玉龙斜对面坐下，目视凌玉龙，道：「这是本镖局接待托镳客人的密室，不会有外人进来，兄弟可以放心说了。」
其实不用介绍，凌玉龙踏入小厅便知道这是密室，它的布局、设置与其他房间不同，四周是实体墙，窗户不多，只有一门，但还是点了点头，接着道：「小弟凌玉龙，数月前在偃师张大侠处有幸得见少镖头凤仪。」
宋耀扬眉头一扬，惊异道：「你是凌兄弟？」
凌玉龙点了点头。
宋耀扬笑道：「难怪声音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原来易了容。」
凌玉龙道：「所以在外面不敢小弟公开身分。」接着介绍了同行的包大鹏与南宫云霞。
相互见礼完毕，宋耀扬道：「凌兄弟此番进京，莫非是为了数天前在天然居打伤东京三虎的假冒者？」
凌玉龙道：「敢情少镖头知道天然居之事不是小弟所为。」
宋耀扬道：「凭凌兄弟收服酒肉和尚、打败洪金标这身手，何须再借东京三虎来扬名？」
凌玉龙道：「小弟此番来东京正是为了此事。此人假冒小弟在天然居生事，必有用意。小弟对东京不熟悉，所以想到了少镖头，还望少镖头不吝赐教。」
宋耀扬神秘笑了笑，道：「赐教不敢说，不过假冒者宋某已为凌兄弟请来。」
「哦！」凌玉龙惊异地看着宋耀扬，似乎有些不信，过了片刻才道：「是什么人？」
宋耀扬笑了笑，起身道：「凌兄弟稍候，宋某这便去请来。」
待宋耀扬走出密室，包大鹏道：「兄弟，看来假冒者不是我们先前猜测的那些人。」
凌玉龙点头道：「他可能是想将我引出来。」
包大鹏道：「相国寺后菜园那老丈可能是假冒者布置的。」
凌玉龙道：「有可能，否则严森等人早找来了。」
凌玉龙话音刚落，宋耀扬领着二男一女走了进来。凌玉龙与包大鹏见到来人眼睛一亮，脸现异容。
随宋耀扬进来的女子见到室中三人，先是一怔，继而目视凌玉龙惊喜道：「凌大哥，你终于露面了。」
与女子一道进来的两人一怔之后，很快找出了凌玉龙，其中年长的青年冲凌玉龙抱拳道：「凌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凌玉龙惊道：「是天赐兄你们！」
先后出声招呼的是庄彩凤、张天赐，另一个却是双槐堡的郭十八。
郭十八上前道：「十八见过凌大哥。」
见到郭十八，凌玉龙心中暗懔，同时生起不祥的预兆，但此刻又不便相询，只有礼貌性的点头作答。
庄彩凤道：「包大哥你也来了。这位应该是南宫妹妹？」
南宫云霞不认识庄彩凤等人，凌玉龙忙为之介绍。
相互认识后，凌玉龙道：「为了找我，你们便假冒我在天然居生事？」
庄彩凤道：「不用这个办法能这么快找到你？」
凌玉龙道：「你们急着找我有什么紧要事？」
庄彩凤道：「是这位郭兄弟有事找你。」
郭十八道：「十八奉九叔之命来找凌大哥。」
凌玉龙知道郭九爷叫郭十八来找自己必有重要事情，此刻有外人在场，不便细问，点了点头，道：「你出来多久了？」
郭十八道：「快一个月了。我先到洛阳庄老爷子家，他们说你在开封一带，老爷子见我千里迢迢来找凌大哥，便叫庄二哥陪我来开封，我们刚到东京便遇上庄姐姐他们，他们也在找凌大哥。」
凌玉龙道：「庄姑娘，你什么时候来东京的？」
庄彩凤道：「你在京东被紫阳堡的人追杀那个时候，不但我来了，天香与若兰也来了。」
凌玉龙道：「你们听说此事赶来的？」
庄彩凤道：「我们到东京才听说此事。我们出来是因为你离开这么久没有返回，正巧张大哥来找你，便一道出来了。」
凌玉龙将目光转向张天赐，道：「天赐兄找我有事？」
张天赐看了庄彩凤一眼，笑了笑，道：「没事。我是很久没出来走了，想出来走走，顺便看看你们。」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天香她们去哪了？」
庄彩凤道：「与琼瑶姐姐一道去找彭大侠了。」
凌玉龙点了点头，接着目视庄彩凤道：「冒名生事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庄彩凤道：「是大家想出来的。」
「哦？」凌玉龙道：「因为郭兄弟找我？」
庄彩凤道：「虽然是因郭兄弟引起，但事情还得从你受伤离开现场琼瑶姐姐找你说起……」接着详细介绍了假冒凌玉龙生事的经过。
吴琼瑶等人在小庙里发现凌玉龙与南宫云霞歇息的迹象后，在附近找了一天，未发现其他线索，最后只有失望地随彭尚义等人前往东京。来到东京，众人拒绝了彭尚义邀众人寄住他家的好意，落宿天然居。选择天然居，是因为天然居是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往来客人多，消息传播快，只要有凌玉龙的消息，很快便能知道。
但是过了半个月，他们却没听到任何与凌玉龙有关的消息。虽然也没有听到凌玉龙被紫阳堡找到的消息，但还是不放心，觉得坐等消息不是办法，不如分头打听，也许能遇上伤愈来京的凌玉龙。外出数天，虽未得到消息，但是竟意外遇上了陪郭十八东来寻找凌玉龙的庄世平。
庄彩凤不认识郭十八，见到庄世平十分惊异，道：「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庄世平道：「陪十八兄弟来找你凌大哥。你们可有他消息？」
庄彩凤道：「找凌大哥有什么事？」
庄世平道：「十八兄弟从双槐堡赶来，找你凌大哥打听武林王的下落。」
「武林王！」庄彩凤惊异地看着郭十八，道：「你们也知道武林王爷？」
郭十八道：「武林王曾帮双槐堡度过一次危机。」
「哦？」庄彩凤不知双槐堡发生的事，开始以为这个武林王又是凌玉龙假冒，听郭十八这么一说，似乎另有其人，而且与凌玉龙关系密切，不由迷惑道：「凌大哥知道武林王下落？」
郭十八道：「武林王说只要找到凌大哥，便可以找到他。」
郭十八这么一说，庄彩凤心里有底了，这个武林王八成是凌玉龙假冒，只是双槐堡不知道而已，浅笑道：「你们找武林王有什么事？」
郭十八道：「十八奉九叔之命前来，具体有何事不清楚。九叔只说请武林王去趟双槐堡，有事商议。」
庄彩凤道：「如果这样，只有找到他才行。」顿了顿，又道：「遗憾的是现在不知他在何处，我们也在找他。」
凌玉龙被紫阳堡追杀之事已传到洛阳，庄世平知道凌玉龙已逃脱，但不知逃脱后的情况，所以才领郭十八东来，闻言不无担忧道：「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
庄彩凤道：「如果有，你们还能在这里遇上我们？」
郭十八道：「如何才能尽快找到他？」
庄彩凤道：「是不是很急。」
郭十八道：「九叔特意派我来，自然越快越好。」
庄彩凤道：「他失踪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但没有任何消息，好像凭空消失了，现在只有等他伤好后现身。」
庄世平道：「他会来东京？」
庄彩凤道：「他曾经说过要来，现在有二十来天了，他的伤应该好了，这些天我们每天在出进城的街道上转悠，便是希望他一进城便能遇上。」
庄世平道：「他不知道你们在东京等他，万一伤好后不来怎么办？」
「这──」庄彩凤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庄彩凤等人也曾虑及，但没有人出言点破，此刻庄世平说出来，不但庄彩凤无话可回，其他人也不知如何回答。
晚上，众人回到天然居，围绕如何让凌玉龙早日现身议论开了。
最后一直沉默的张天赐道：「如果凌兄弟在附近养伤，有个办法可以让他很快出现。」
庄彩凤道：「什么办法？」
张天赐道：「便怕凌兄弟到时不高兴。」
吴琼瑶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张天赐道：「以凌兄弟的名义在城里露面，做几件有影响的事。每天各地都有人来京城，消息很快便可以传出去，如果凌兄弟听说东京城里又出了凌玉龙，一定会赶来探个究竟。」
「不错。」庄彩凤一听立刻拍手叫好，道：「这个办法很好。」
庄世平道：「虽然每天来京城的人很多，但是这里每天发生的事也有很多，如果不是轰动的事，恐怕很难引人注意。」
赵若兰道：「那我们就以凌大哥的名义制造几件轰动的事。」
庄世平道：「怎么制造？总不能破坏他声名吧？」
庄彩凤道：「我们以他的名义做几件侠义的事。」
庄世平道：「好事不出名，恶事传千里。这里每天发生很多事，一般的侠义之举，人们不会有很大兴趣。」
郭十八道：「如果能找一个人人痛恨而又无法奈何的人──」
「你的意思是以凌大哥的名义，将这人狠狠教训一顿？」郭十八话音未落，庄彩凤接腔道。
郭十八点了点头。
庄世平道：「若能这样那是最好，只是这种人人痛恨又无可奈何的人一般不好对付，而且一时也无法找到。」
张天香道：「东京城里便有。」
庄彩凤道：「谁？」
张天香道：「东京三虎。」
张天赐道：「东京三虎在京城确是人人痛恨。」
庄世平道：「他们身手如何？」
张天赐道：「身手一般。只是后台比较硬，据说有亲戚在禁军当教头。」
庄世平道：「如果仅是禁军教头倒没什么可怕，我们不常在东京，即使想找麻烦也找不到。再说，凌兄行走江湖最大的愿望便是挑战天下高手名宿，事后他们找来更好。」
张天赐道：「其中有一个好像是枢密副使的亲戚。」
庄世平道：「枢密副使虽然官不小，在京城威风八面，但出了城还不如普通江湖人。」
庄彩凤道：「那我们便拿他们三人开刀。」
庄世平点头道：「不过，凌兄身手了得，一般人很难冒充，虽说对付这种地头蛇，不用很高明的手段，但是也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张天香道：「琼瑶姐姐便可以。」
「我？」吴琼瑶惊异地看着张天香。
庄彩凤道：「不错，这里数你武功最高，你出手外人绝对无法看出破绽。」
庄世平点头道：「就身手而言，只有吴姑娘能担当此任。」顿了顿，又道：「但是吴姑娘是女子，即使女扮男装，外貌声音也会让人生疑。」
庄彩凤道：「这个没关系。世上男生女相的不是没有，凌大哥出道不久，没来过东京，只要不让外人知道身分，露面后不再出现，外人便不会怀疑。至于声音也好办，尽量少说话，非说不可时，将声音变粗便行了。」
庄世平道：「万一现场有对你凌大哥熟悉的人？」
庄彩凤道：「不会那么巧。虽然现在江湖上不少人知道凌大哥的名字，但是认识的不多，熟悉的更少，而且他们不一定会来东京啊。」
张天赐见大家似都认可了这个办法，道：「要想消息传得快，最好是选择人多的地方。」顿了顿，又担心道：「只是人多的地方很难保证没有熟悉凌兄弟的人。」
庄彩凤道：「有也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是引凌大哥出来，只要不让外人知道真实身分便行，也许这样更能引人注意。凌大哥听到消息，只要不知道是谁假冒，一定会来探过究竟。」
众人均觉得庄彩凤所言有理，纷纷点头赞成。
张天香道：「我看这里很适合。这里人多，消息传得很快，而且东京三虎常来这里。」
张天赐道：「如果在天然居，我们得先搬出去，否则，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庄世平点头道：「张兄之言有理。」
第二天一早，众人搬出了天然居，为了监视，在天然居附近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栈，每天轮流在天然居附近观察查看。
数天后，东京三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这是三个年岁不大的青年，大的不到三十，小的二十出头，虽然高矮胖瘦不一，但举止形态如出一辙，举止轻狂，形态骄恣，十足纨裤子弟模样。
为了炫耀，三人张扬着向天然居走来。来到天然居前，将近中午时分。里面虽然比较忙碌，但三人一进门立刻有眼尖的小二上前招呼：「三位公子可是用餐？」
当先那位年岁最小的矮胖青年看了看即将客满的大厅，道：「楼上有座吗？」
小二道：「对不起，王公子，楼上被人包了。」
「被人包了？」王公子圆瞪不大的眼睛盯着小二，道：「谁？」
小二道：「一位姓庄的公子。」
王公子道：「是哪里人？」
小二道：「庄公子是哪里人小的不清楚。」
王公子道：「他包下来干什么？」
小二道：「说是请客。」
王公子道：「都有哪些客人？」
小二道：「客人尚未到齐，小的不清楚。」
王公子身旁那位个子稍高的单瘦青年道：「他在上面吗？」
小二道：「在。」
单瘦青年道：「你上去跟他说，我们叫他让一桌出来。」
小二为难道：「严公子，楼下还有席位，三位公子委屈一下吧。」
严公子道：「我们只喜欢楼上。」
王公子不耐烦地道：「是不是要我们上去跟他说？」
小二见多识广，知道三人只要上去肯定会与楼上的客人吵起来，为了不让三人登楼，道：「既然三位公子只喜欢楼座，小的这便上去与那位公子商议。」
东京三虎见小二急忙跑上楼去，得意地笑着，并用同样的目光扫视楼下大厅里的客人。
大厅里多数客人认识东京三虎，那些不认识的一见三人神态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儿，三人目光一转过来，不少先前关注的客人赶忙将目光避开。
三人见众人对自己心存畏惧，越发得意，王公子更是得意道：「我不相信他敢不给我们三人面子。」
王公子话音未落，小二垂头丧气从楼上走了下来，三人一见小二神色，脸上得意的笑容登时僵住了。
小二行至三人面前，小心道：「三位公子，对不起，楼上的公子不同意。」
「什么？」王公子一听登时吼起来，道：「敢不给我们面子？」
严公子见周围不少客人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脸上挂不住，道：「走，上去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三人正准备往楼上行去，早已跑出柜台的掌柜急忙上前，满脸堆笑，作揖打躬道：「三位公子，今天请给老头一个面子，后边还有一间静室──」
掌柜很清楚，三人只要上楼，肯定会与对方发生冲突，冲突一起，酒店便会遭殃，尽管三人不好说话，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出来劝谕。
「不行。」一直沉默不言的精壮青年喝断了掌柜的话，接着道：「本公子今天便要楼座。」
「好大的口气，他们是什么人，如此张狂、强横？」精壮青年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声音不大，似乎是说给同伴听。
此刻，大厅的客人早被这边的争吵吸引，停住了闲话，纷纷将目光投过来，想看看事态下一步如何发展，使得厅内十分寂静。因此，这声询问尽管声音不大，但清晰传到了三人耳中。
「他们是东京三虎。」东京三虎刚转过身来，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
东京三虎已看清说话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二十左右。二十出头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二十左右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两人对坐在一张桌旁，看情形进来不久，桌上只有一壶酒，菜尚未送上。
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吴琼瑶与稍稍易容的张天赐。他们发现东京三虎准备上天然居时，抢先一步赶了过来。
两人知道东京三虎已转过身来，没有理会，并且装作不知道三人正盯着自己。
吴琼瑶道：「东京三虎？我看是三个泼皮无赖。」
大庭广众下受此羞辱，一贯张狂的东京三虎如何受得了，身材矮胖的王公子闻言脸色顿变，大步冲到吴琼瑶身前，喝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
吴琼瑶乜斜眼睛看了矮胖青年一眼，道：「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个子稍高的严公子上前冷声道：「小子，有种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吴琼瑶冷冷一笑，道：「我说有三个泼皮依仗身后有点势力到处耍无赖。」
严公子闻言勃然大怒，道：「小子你找死。」挥拳向美少年攻击。
「不知谁找死。」吴琼瑶一声轻叱，也不见出手，急速冲来的严公子却突然从身边窜了过去。待声音落下时，严公子已扑倒在地。
当严公子突然发难时，厅里多数客人以为纤弱的吴琼瑶会吃亏，谁知尚未交手，严公子便倒下了，这一变故出乎众人意外，厅内登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与严公子同来的王公子与精壮青年脸色顿变，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尽管厅中不乏明眼人，但是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严公子倒地的原因。表面上吴琼瑶未出手，实际在严公子冲过来时，他的脚闪电般伸了一下，由于众人当时只注意上部，未留意下部，所以多数人未注意到。
其他两虎，一怔之后，很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声怒吼，同时发难，向吴琼瑶扑了过来。那位摔倒在地的严公子也很快从地上爬起，从腰间拔出小刀，疯狂扑上。
「不知死活。」吴琼瑶起身冷叱，待王公子与精壮青年攻到近前，双手齐出，同时扬声道：「凌某今天便要捋捋虎须。」
声音未落，三人回合一处，但是乍合即分，随着两声轻响传出，迅疾攻上的两人很快向两侧飞去。
那位从地上爬起的严公子见吴琼瑶起身对付前面两人，以为自己可以得逞，心中暗喜，毫无顾忌地刺向对方后背。
谁知手中刀尚未触及对方衣服，突然手腕一麻，随之传来一阵钻骨的疼痛，接着便听「卡嚓」一声，手中刀随之掉落在地。
同桌的张天赐故作惊叹道：「好身手，不愧是武林至尊王子。」
不少客人似乎听过武林至尊王子之名，闻言纷纷惊异地看着眼前的美少年。
吴琼瑶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向两个倒在地上、一个跪在身前的东京三虎，道：「不服可以再来，我凌玉龙平生最喜欢打虎。」
东京三虎怎敢再来？精壮青年与王公子倒在地上好一会没有起来，看脸上表情便知，受伤不轻，严公子左手紧握着右臂，脸上汗滴如豆，不用说手臂在刚才那一瞬间被折断了。三人只有用惊恐又怨毒的目光盯着吴琼瑶。
吴琼瑶冷冷一笑，没有理会三人的怨毒目光，转头对张天赐道：「大哥，我们兄弟难得见面，今天本想好好大哥你聚聚，但这么一闹，小弟没有兴趣了，不如下次找机会再聚，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张天赐起身点头道：「喝酒，须有心情，既然如此，我们下次再喝。」
吴琼瑶道：「小弟先行告辞。」
张天赐道：「大哥我也没心情喝了，正好下午还有点事，我们一道走。对了，兄弟住在哪？」
吴琼瑶道：「现寄宿大相国寺，这几天不会离开。」
张天赐道：「方向不一致，那大哥便不陪同去了。」
「小二，这是刚才的酒菜钱。」吴琼瑶掏出一小锭银子丢在桌上，与张天赐一道大步出了天然居。
待庄彩凤说完，包大鹏道：「你们没寄居相国寺，怎么告诉他人住在那里？」
庄彩凤道：「主要是不想给其他人带来麻烦。琼瑶姐姐以你的名义教训东京三虎，肯定会有不少好奇者来打听，说不定紫阳堡的人得到消息也会赶来，如果说住在某家客栈，那些前来打探的人如果得不到消息很可能会为难客栈主人。相国寺不同，那里经常有人寄居，说住在那里不会有人怀疑，相国寺是京城第一寺，朝廷也很重视，那些来打探消息的人即使打探不到也不敢轻易生事。」
包大鹏点了点头，道：「相国寺后菜园那个老丈是你们安排的？」
庄彩凤道：「正是。不过是宋少镖头的主意。」
「哦？」凌玉龙疑惑地看着庄彩凤。
庄彩凤道：「为了及时发现凌大哥行踪，第二天我们搬到了相国寺附近。我们原来住的地方离相国寺比较远，监视不方便，住在相国寺附近可以日夜监视，不论凌大哥什么时候出现，都能及时发现。但第二天我们发现东京三虎的人也来了，开始没有在意，后来见他们在相国寺没有得到消息又在附近打探起来，才感到情势不妙。那天张大哥与琼瑶姐姐一起出现天然居，虽然易了容，但是仔细仍能看出来，如果让他们发现张大哥，肯定会从张大哥这里打听你的消息，这样很可能会被他们看出破绽。」
包大鹏道：「这个完全有可能。」
庄彩凤道：「为了避免他们发现，我们准备搬离那里，仔细一想觉得也不妥，东京三虎的人如果在相国寺附近打听不到消息，肯定会全城打听，搬到其他客栈同样无法避免被他们发现，而且这样我们无法监视相国寺附近的情况，你来了我们也不能及时发现。正在我们为难之时，少镖头来了，我们将情况与少镖头一说，少镖头便叫我们搬来镖局，并且安排人在相国寺后菜园等待你到来。」
包大鹏笑道：「你怎知你凌大哥来了会去后菜园打听？」
庄彩凤道：「相国寺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寄居。一个是寺内，一个是寺后的菜园，凌大哥如果在寺内打听不到消息，肯定会去寺后菜园。」
包大鹏点了点头，接着苦笑道：「你们用这个办法将我兄弟引出来，目的是达到了，但是也将他害了。」
庄彩凤闻言一惊，正欲说话，在她述说假冒凌玉龙生事经过时，出去的宋耀扬领着吴琼瑶等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赵若兰进门便道：「师傅，你来了。」待看到屋中人又很快怔住了。
屋中只有包大鹏与凌玉龙两个男子，凌玉龙已易容，包大鹏虽未易容，但赵若兰不认识，一时无法判断谁是凌玉龙，只有疑惑地看着两人。
张天香一时也未看出谁是凌玉龙易容，目光在凌玉龙、包大鹏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吴琼瑶见过包大鹏，一眼认出了凌玉龙，欣喜之情登时充盈眉宇，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直到凌玉龙的目光投过来，才粉脸微红地将目光移开。
凌玉龙早知吴琼瑶在此，心里也有准备，但此刻见面仍觉得突兀，心里仍不免有些慌乱，似乎不知该如何面对。
宋耀扬见张天香与赵若兰狐疑地站在屋中，笑道：「哪个是你们凌大哥认不出来？」
张天香很快从身材上分辨出来，含笑对凌玉龙道：「凌大哥，如果你们不是身材有区别，小妹一时还真分辨不出。」
赵若兰兴奋道：「师傅，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凌玉龙道：「昨天刚到。」
赵若兰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去过相国寺了？」
凌玉龙道：「不去相国寺怎么知道你们在这里。」
赵若兰忽然盯着凌玉龙身边的绝色女子道：「师傅，这位大姐姐是谁？」
凌玉龙道：「对了，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是包大哥，这是上次在京东带我逃离虎口的云霞小妹──」
「你便是云霞？」不待凌玉龙介绍完，赵若兰讶道。
包大鹏与南宫云霞未见过赵若兰、张天香，凌玉龙忙为之介绍：「这是若兰，姓赵；这是天香，张大哥的妹妹；这是琼瑶，你们认识。」
凌玉龙本已平静下来，但介绍吴琼瑶时，遇着吴琼瑶那关爱思念的目光，心里仍有些慌乱，只有赶紧避开，好在其他人忙着相互见礼，无人注意。
待南宫云霞起身与三人见礼完毕，赵若兰对南宫云霞道：「原来你也易了容，如果你不易容我一定能认出来，琼瑶姐姐与我们说过你。对了，你与师傅离开树林去了哪里？一直没有消息，我们好担心。」
南宫云霞道：「我们在离这里百多里的地方养伤。」
赵若兰道：「你们怎么不捎个信来？琼瑶姐姐担心你们，有时饭都吃不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若兰这一说，本来脸上带有几分羞涩的吴琼瑶登时粉脸通红。
凌玉龙发现吴琼瑶确比上次君山见面瘦了些，而且神色有些憔悴，心中很感动，同时也有些愧疚。自己拒绝亲事，未将她当作未婚妻，她却将自己当亲人，千里迢迢来寻找，当不知自己安危时更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自是觉得对不起她。
为了不让吴琼瑶尴尬，凌玉龙笑道：「你又没告诉我们你们在东京。」
赵若兰本想回话，想了想觉得凌玉龙说的有理，当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等人在何处，笑了笑，打住了。
其他人闻言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凌玉龙见气氛已经缓和，道：「你们怎么都站着？坐下来说吧。」
待众人落座后，凌玉龙未见庄世平，道：「世平兄去哪了？」
庄彩凤道：「二哥回洛阳了。」
凌玉龙点点头后道：「对了，张三叔的事怎样了？」
庄彩凤道：「你走后第二天张三叔便清醒过来，伤张三叔的两人，果然是西夏七星堂的高手。」
凌玉龙点了点头，道：「可找到他们？」
庄彩凤道：「没有。有人说他们回西夏了，反正中原一带没有他们的消息。」
凌玉龙点了点头。
张天赐见众人已寒暄完毕，道：「包大哥，刚才你说我们将凌兄弟害了，是不是东京三虎的人找来了？」
包大鹏道：「正是。」
庄彩凤道：「他们怎么找到你们了？」
包大鹏道：「因为不知道假名打伤东京三虎的是你们，下午我们去相国寺附近打探情况……」接着简单介绍了午后发生的事。
庄彩凤道：「我们见他们这几天未在城里寻找，还以为他们放弃了，原来他们由明查改为暗探了。」
包大鹏道：「打伤东京三虎等于是向他们挑战，不挽回面子，他们会轻易放弃？」
张天赐道：「当时我们只想怎么尽快找到你，这一点确实没有考虑。」
赵若兰道：「他们要你们半个月内交出假冒者，怎么办？」
包大鹏道：「这正是我们现在头痛的。原以为只要找出假冒者事情便可以解决，谁知现在找到假冒者，事情反而更麻烦了。」
宋耀扬沉吟道：「是比较麻烦，我当时听到消息也是担心他们找上门来。」
庄彩凤道：「我认为关系不大，不承认便是了，反正凌大哥没有打伤东京三虎。」
「不承认？」包大鹏笑了笑，道：「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打伤东京三虎的是武林至尊王子凌玉龙，而且当时现场有那么多人见证，不承认有用吗？」
庄彩凤道：「凌大哥的样貌与那天的凌玉龙不一样，很多人可以证明。」
包大鹏道：「你凌大哥会易容已不是秘密，除了我们这些人，谁能肯定那天的凌玉龙不是你凌大哥易容的？」
庄彩凤道：「如果他们不讲道理，大不了打一场。」
「打一场？」包大鹏笑了笑，道：「如果打一场能解决问题便好了。」
宋耀扬点头道：「除非是凌兄弟败在他们手下，否则很难。」
庄彩凤道：「那怎么办？难道告诉他们是琼瑶姐姐假冒？」
包大鹏道：「这个自然不能。再说，便是告诉他们是琼瑶姑娘假冒，你凌大哥也脱不了干系，琼瑶是你凌大哥的未婚妻，也许他们更会认为是有意戏弄、挑衅。」
庄彩凤正欲说话，一个家人走了进来，宋耀扬道：「什么事？」
家人道：「回少镖头，可以开餐了。」
宋耀扬呵呵一笑，道：「我进来天色便不早了，准备请诸位去用餐，谁知这一说，便忘记了。」顿了顿，又道：「我们先用餐，大家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思忖一下，饭后再商讨。」
用过晚餐，众人在宋耀扬的引导下，来到镖局会客小厅商讨如何解决东京三虎之事，因事情涉及禁军与官府，总镖头宋老爷子也来了。
宋老爷子体格魁梧、敦实，尽管六十有五，身体却是十分健朗，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外表看去不像是六十开外之人。
听包大鹏介绍完下午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担心，宋老爷子道：「这事确实比较麻烦，你们已经朝过面，而且答应他们在半个月内交出假冒者。到时如果交不出，你们便只有认了。」
包大鹏道：「如果知道假冒者是自己人，下午便不会答应他们。」
凌玉龙道：「不答应，只要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的生事者，我们同样脱不了干系。」
庄彩凤道：「能不能找人去说说？」
宋老爷子道：「如果是他人，未尝不可一试。通臂拳王袁焕武自视甚高，刚愎自用，能在他面前说话的人不多，当众打伤徒弟，对他来说很失面子，找人说项很难。」
包大鹏道：「这么说冲突已无法避免。」
宋老爷子道：「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答复，很难。」见众人脸上充满忧郁，顿了顿，又道：「明天老夫找人去探探口气，看是否有回旋余地。」
凌玉龙不愿鹰扬镖局转入此事，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这次事件虽不是晚辈所为，但是晚辈认为没错，像东京三虎这种横行街市、鱼肉百姓的泼皮无赖，便是晚辈遇上也会给予教训。晚辈行道江湖，除了检验一身所学，也想利用自己所学为黎民百姓作点事，我们练武之人如果只知斗狠好勇，不能锄强扶弱、替天行道，与江湖匪类没有差别。过几天晚辈去找他们，如果讲理便罢了，如果不讲理，来好了。」
这番话令厅上众人脸现异容，纷纷惊异地看着凌玉龙。
包大鹏道：「如果冲突无法避免，也只有这样。不过在冲突之前，最好还是主动找他们说说，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表明我们不是有意向他们挑战，这样冲突起来，情理上也能站住脚。」
宋老爷子不无担忧道：「如果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虽然袁焕武人缘不是很好，禁军教头中与他关系好的不多，但是严森人缘好，如果冲突起来他们难免参与，凭我们势力，与他们冲突很难讨得好处。」
包大鹏点头道：「如果只是袁焕武与严森，我们兄弟可以对付，如果其他人也参与──」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对了，宋前辈，禁军有多少位教头？」
宋老爷子道：「具体数目不清楚，年年有增减，现在大概有四、五十位。」
包大鹏道：「如果这样，还真不好对付。」
宋耀扬道：「禁军教头多半是各地有一技之长的名家好手，在江湖上声名不薄，来上十来位，我们这些人便无法对付。」
凌玉龙道：「此事诸位不宜参与，尽管他们人多，而且身手不弱，但是他们多数曾在江湖混过，而且声名不差，应该会遵守江湖道义。小弟单独出面好些，至少不会让他们误会，如果诸位参与进来，事情可能更麻烦。」
包大鹏知道凌玉龙用意，不想让鹰扬镖局参与进来，鹰扬镖局在京城，如果参与进来，以后便只有关门一途。附和道：「我兄弟说的对，此事大家最好不要出面，免得他们认为我们有意挑衅，禁军教头由我们兄弟俩来应付，我与他们朝过面，他们知道我与兄弟的关系。」
南宫云霞道：「今天我与你们在一起。」
包大鹏笑道：「你易了容，只要恢复原来样貌，没人能认出你。」
凌玉龙道：「有大哥作伴便行了。」
众人觉得两人所言有理，只有点头赞成。
但宋老爷子仍表示担心，道：「如果只是禁军教头还好办，小兄弟方才说的对，禁军教头原来在地方上声名都不差，为了这种私人恩怨，不会太过分，关键是还有官府，如果官府出面，那小兄弟便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
赵若兰道：「官府怎么出面？东京三虎本不是好东西。」
宋老爷子笑道：「赵姑娘，你不要忘记了，东京三虎有一个是现任枢密副使的远亲。」
宋耀扬道：「不错，如果通臂拳王等人能挽回面子，官府不一定会出面，如果通臂拳王等人不能挽回面子，或者凌兄弟不理不睬甚至远走他乡，官府肯定会出面。」
赵若兰道：「没闹出人命，官府出面又能怎样？」
宋耀扬道：「赵姑娘，如果是其他地方，这样的事官府不一定会出面，即使出面作用也不大，但这是京城，在京城小事可以变成大事，随便安个罪名，便可以让你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此事如果官府出面，凌兄弟以后便很难再在江湖上行走。」
赵若兰道：「官府还能管到江湖上？」
宋耀扬道：「如果是地方官府，这样的事只要出了境，便无法过问，但这是开封府，开封府的文告到哪里都管用。」
张天赐道：「是否有办法让官府不出面？」
宋老爷子沉吟道：「办法只有一个──」
张天赐道：「什么办法？」
宋老爷子道：「出钱消灾。」
宋耀扬道：「不错。枢密副使最好黄白之物，如果能让他不找官府，官府不会主动出面。」
张天赐道：「如果出点钱能让官府不过问，出点钱倒无所谓。」
宋耀扬摇头道：「他胃口很大，这次受伤的是他远亲，我们恐怕很难满足他胃口。」
张天赐道：「少镖头估计要多少？」
宋耀扬道：「不好说，我们只是听说，未接触过。」
凌玉龙道：「出钱消灾，等于承认我们错了，小弟不赞成。」
包大鹏道：「兄弟，说实在大哥也不赞成出钱消灾，但是为了以后，我认为有必要暂时委曲求全。」
凌玉龙道：「大哥，出钱消灾等于助长他们以势欺人的嚣张气焰，这违背了小弟行道江湖的宗旨。小弟作为江湖人无法改变这种现象，但不能助长。」
张天香道：「那官府出面怎么办？」
凌玉龙道：「如果官府真的助纣为虐，出面找麻烦，让他们来好了，便是亡命天涯，我也不会低头。」
宋老爷子见凌玉龙如此坚决，知道此刻再劝说也没用，道：「小兄弟，此事暂不用急，方才这些只是猜测，事实是不是这样，现在还不能肯定，反正还有十几天，再看看，也许能找到较好的解决办法。」
众人没想到商讨最后是这个结果，但此刻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有分别回房。包大鹏陪凌玉龙走进客房，道：「兄弟，方才大哥想到了一个不用出钱便能让官府不出面的办法。」
凌玉龙道：「什么办法？」
包大鹏道：「贪财的人一般都怕死。现在官府尚未出面，说明这位枢密副使尚未找官府，我们直接去他，必要时露两手给他看看，警告他，如果想通过官府找麻烦，叫他当心身家性命。我想他再贪财，也应该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凌玉龙思忖着点头道：「对付这种人也只有这个办法。小弟明天便去找他。」
「明天？」包大鹏惊异地看着凌玉龙，道：「我们尚未摸清他底细。」
凌玉龙道：「这个小弟也知道，现在尚不清楚他底细，明天去找他是有点冒险，但是时间不允许。」
包大鹏道：「现在袁焕武尚未出面，在袁焕武找来前，他应该不会去找官府。」
凌玉龙道：「小弟得尽快赶去双槐堡。」
包大鹏道：「双槐堡的郭兄弟找你？」顿了顿，又道：「他找你，会有什么重要事？」
凌玉龙道：「郭九爷叫他千里迢迢赶来，绝不会是一般的事。对了，有个事小弟忘记给大哥说了。」
包大鹏道：「什么事？」
凌玉龙道：「双槐堡的郭七爷欲将玉莲姑娘许给契丹王子的真正目的。」
包大鹏道：「不是为了刀谱？」
凌玉龙道：「刀谱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想当契丹的南院大王。」
「哦？」包大鹏惊疑地看着凌玉龙。
凌玉龙道：「因为耶律重元父子想篡位……」于是详细介绍了郭祥忠等与耶律涅鲁古的勾结情况。
包大鹏道：「郭兄弟找你难道与此事有关？」
凌玉龙道：「很难说。」
包大鹏道：「要不要将郭兄弟叫过来问问？」
凌玉龙道：「他等会应该会来。不过，他知道的可能没我多，便是郭七爷勾结契丹王子之事，也不一定清楚。」
包大鹏点头道：「此事关系到双槐堡存亡，稍有不慎，便会给双槐堡带来灭门之祸，为了双槐堡的存亡，郭九爷不一定会告诉他。」
「咚、咚、咚……」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包大鹏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应该是他。」说着起身去开门。
谁知门开后，走进来的并不是郭十八，而是凌玉龙的未婚妻吴琼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