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任堡主是谁,今天将见分晓,一大早,双槐堡弟子便忙碌开了,在代庄主郭祥礼的指导下,在庄前广场中央搭设比武擂台。
开始,弟子们对搭设擂台不理解,经代堡主郭祥礼解释,才知道是为了防止比武时发生意外。
上次比武选堡主最后被人捣乱,主要是观看比武的人与比武者相距太近,其次是没有对可能发生的意外进行防范。为了防止再次出现这种意外,所以这次便搭设擂台。
搭设擂台的两大好处:一是方便人们观看比武,直接在广场中央比武,那些相距稍远的人无法看到,便会往前挤,这次比武的消息传出的早,前来观看的人肯定会比上次多,有了擂台,远处的人也能看到,便不会往前挤了。
二是台上的人可以及时掌握台下情况,如果出现意外,台上的人可以及时发现,及时防范,再者,台上有人监视,那些想暗中捣乱的人便会有顾忌。
弟子们释然了,行动起来十分迅速,不到晨饭时分,擂台便按要求搭设完毕。
擂台不高,但台面宽阔,足有四丈见方,靠堡内一方摆有十余张椅子,擂台四角各有一高台,高出台约八尺,擂台周围一丈远处用碗口粗的横木拦着。
凌玉龙等人看过搭设好的擂台,对构想者的心思缜密不得不佩服。如此宽阔的台面,观众距擂台又如此远,即使有人想破坏也很难。
晨饭过后不久,观看比武的人陆续涌向广场,擂台四周很快被围个水泄不通。
巳时正,郭祥礼领着一行人走进广场,南宫云飞赫然位于其中。
待郭祥礼领着这行人走上擂台,广场上顿时寂静下来。开始是一番众所周知的客套话,之后,郭祥礼才给台下观众介绍一同上台的九人。他们多数是双槐堡发函请来的嘉宾,也有闻讯赶来的江湖名人,南宫云飞是代表磨剑山庄出席。
本来凌玉龙与张胜祖也在被邀请之列。晨饭时分,郭祥礼来到郭和森家,请凌玉龙、张胜祖、南宫云飞担任见证比武的嘉宾。凌玉龙委婉拒绝了,原因很简单,自己与紫阳堡的事尚未了结,万一让紫阳堡的人知道,会给双槐堡带来麻烦。
张胜祖见凌玉龙拒绝,自然也不答应。南宫云飞代表磨剑山庄,无法推辞,只有承应。
凌玉龙拒绝的真正原因是,要给郭祥忠等人进一步施加心理压力,如果自己答应当嘉宾,他们便没有了顾虑。
待见证嘉宾在背对堡内方向的椅子上坐下,郭祥礼又介绍了担任本次比武护台督察的四人,他们是参加过上次比武选堡主的郭祥廉、郭祥悌、郭和民、郭和英。
台下观众对护台督察一词十分陌生,郭祥礼声音一落,登时议论开了,更有人大声问:「护台督察是什么东西?」
观众不明白,郭祥礼只有解释。
原来擂台四角的高台是为护台督察设置的,他们的职责是察看广场上的情况、防止发生意外。
护台督察就位后,郭祥礼开始宣读比武规则:
鉴于上次比武选堡主发生的情况,为了保证这次比武选堡主顺利进行,防止意外发生,经商议,对本次比武特作如下规定:一、比武双方需在规定区域内进行,如被对方迫出比武区域,视为落败;二、比武双方不得使用暗器,违者视为落败;三、兵器脱手或被另一方折断,视为落败……
张胜祖听到这一条,对身边的凌玉龙道:「老朋友,这一条对你二哥不利。」
「为什么?」凌玉龙含笑看着张胜祖。
张胜祖道:「你二哥用剑,他用刀,刀重剑轻,万一他的剑被刀砍断,不是输了?」
凌玉龙道:「剑不与刀对砍便是了。」
张胜祖道:「我是说万一。」
凌玉龙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能不能用外边的武功?」张胜祖搔着脑袋,正思忖如何回答,台下有人高声道。
「是的,能不能用外边的武功?」接着有人大声附和。
郭祥礼见台下不少人对此感兴趣,知道不回复,不可能安静下来,迟疑片刻,摆摆手,待台下静下来后,道:「这个没有规定。」
「那便是说用什么武功都可以?」台下有人紧追不放。
「当然可以,双槐堡的武功本是从外边学来。」郭祥礼正在思忖,台下已有人为他解围。
郭祥礼闻言立刻道:「刚才那位朋友说的对,双槐堡的武功是当年安国公、安邦公从外边学来,因为两位前辈天资聪颖,将这些武功发扬光大,才有今天双槐堡的武功,所以本次比武,对武功没有限制。」
「郭三爷,如果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算哪个赢?」郭祥礼刚过一关,台下立刻有人提出了更尖锐的问题。
郭祥礼道:「这次比武设置护台督察,便是为了防止再发生上次那样的意外。」
「万一再发生怎么办?」
「这个──」郭祥礼显然没有想到台下观众会寻根究柢,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台下观众见郭祥礼不能回答,兴趣更浓,跟着起哄道:「是的,万一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算谁赢?」这些人显然目睹了上次比武发生的意外。
张胜祖见郭祥礼脸色尴尬,对凌玉龙道:「老朋友,上次那样的事是什么事?」
凌玉龙道:「上次比武,有人为了让郭七爷取胜,暗算二哥。」
张胜祖道:「是这样,那应该算你二哥胜。」
凌玉龙道:「为什么?」
张胜祖道:「如果他能打赢你二哥,要人帮忙干什么?」
凌玉龙道:「照你这么说,郭七爷要取胜也很容易。」
张胜祖道:「怎么容易?」
凌玉龙道:「只要有人暗助二哥,他便胜了。」
张胜祖想想也对,道:「那怎么办?」
凌玉龙见台上的郭祥礼脸色尴尬,头上汗如豆滴,而台下观众情绪越发激扬,一个劲地催促回答,朗声道:「万一再发生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重新比武。」
凌玉龙等人正对擂台,距擂台不远,尽管凌玉龙声音不大,但台上的郭祥礼听得清清楚楚,感激地看了凌玉龙一眼,道:「万一发生再发生这种情况,比武重新进行。」
「这么说,万一再发生这种事,堡主今天又选不出来?」台下的人却不放过,郭祥礼声音刚落,立刻有人大声道。
郭祥礼已镇定下来,道:「今天我们已作好充分准备,相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除非有人故意向双槐堡挑衅。好,时候不早了,下面请两位候选人上台。」
为了避免被台下的人继续纠缠,郭祥礼及时转变话题。
张胜祖道:「老朋友刚才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凌玉龙知道张胜祖是说自己刚才提醒郭祥礼之事,笑道:「他不下台怎么比武?」
张胜祖道:「你不是要他们紧张、难堪?」
凌玉龙看了看周围,见众人注意力都放在台上,小声道:「如果他们要紧张,这个回答同样可以令他们紧张。」顿了顿又道:「郭七爷已做好充分准备,从他们制定的规定来看,已视堡主之位为囊中之物,肯定不希望今天的比武没有结果,现在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被迫加上这条规定,他们便得担心二哥不敌时会不会有人冒险捣乱,如果到时有人捣乱,他的目的便无法实现。」
张胜祖笑道:「原来老朋友算计好了才告诉他。」得意笑了笑,突然神秘道:「老朋友,我有办法让你二哥今天不输。」
凌玉龙含笑看着张胜祖,道:「你想到时暗助二哥?」
张胜祖嘿嘿一笑,道:「如果他不行,难道看着他输。」
凌玉龙笑道:「他们防范这么严,你怎么帮?」
张胜祖道:「他们防范再严,我也有办法。」
凌玉龙道:「老朋友,今天你不能插手。」
张胜祖道:「你二哥输了怎么办?」
凌玉龙道:「相信二哥不会输。」
张胜祖道:「我是说万一。」
凌玉龙道:「万一二哥输了,是天意。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插手。」
这时,台下议论声降了下来,原来郭祥忠与郭和森已登上擂台。
郭祥忠一身玄色劲装,手持钢刀,郭和森是白色长衫,腰间束着同色腰带,手中持剑。
两人黑白分明,分站于擂台两侧。这一战将决出双槐堡第四任堡主,所有目光很快集中在两人身上,那些议论得正起兴的人也停了下来,屏息静气地看着台上。
正准备回话的张胜祖也被周围气氛感染,将目光投向台上,专心关注。
台上两人并没有立刻动手,相反郭祥礼来到擂台前。台下众人不知他要说什么,只有静静听着。
郭祥礼扫视台下一眼,道:「在比武正式开始之前,祥礼还要宣布一件事。」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鉴于比武选堡主在本堡是第一次,两位堡主候选人又是堡中弟子推选出来的,在堡内都有相当的支持者,为了防止新堡主选出后堡内出现派别纷争、影响本堡弟子团结,经本堡长辈弟子一致讨论决议:新堡主选出后,凡本堡弟子,必须捐弃个人喜爱,团结一心,尊奉新堡主,无条件接受新堡主调遣、指挥,在新堡主的领导下让双槐堡再度辉煌。凡不服从新堡主调遣、指挥者,将剥夺双槐堡弟子身分,驱逐出双槐堡……」
「这与比武选堡主有什么关系?」郭祥礼尚未宣读完,台下又开始发出不满的声音。
「凌大哥,他宣读这个干什么?」一旁的南宫云霞也发出了疑问。
凌玉龙开始对此刻宣读这个与比武没有多少关系的决议,也感到迷惑,但是很快明白过来,笑了笑,道:「这个意义深远。」
张胜祖道:「有什么意义?」
凌玉龙道:「现在双槐堡已明显分成两派,他们担心新堡主选出后落选那一派的弟子不听新堡主调遣、指挥,现在新堡主尚未选出,宣布这个决议,两边支持者都不会反对,如果新堡主选出后再宣布,落选那一派的支持者不一定会──」
「我明白了。」凌玉龙尚未说完,南宫云霞突然道。
张胜祖:「你明白什么?」
南宫云霞道:「这个是为郭七爷写的。」
张胜祖依旧不明白,道:「怎么是为他写的?」
南宫云霞道:「他们认为这次郭七爷一定会赢,所以趁现在大家不知新堡主是谁,不会反对,宣读这个规定。」
凌玉龙道:「不错。这是为郭七爷出任堡主作准备。」
张胜祖道:「他怎么能肯定他一定会赢?」
凌玉龙道:「原因你早知道了。」
张胜祖道:「你是说他们从外面学了刀法?」
凌玉龙点了点头。
张胜祖道:「可是──」
「要开始了。」张胜祖才说出两个字,便被凌玉龙打断了。
张胜祖往台上一看,郭祥礼已宣读完毕,退到台后,郭祥忠与郭和森也客套完毕,摆开架式。
站在擂台四角高台上的郭祥廉、郭祥悌等人见比武即将开始,纷纷将注意力转向台下,凌玉龙等四人是郭祥悌等人注意的重点。
凌玉龙见郭祥悌等人主要留意自己等人,继而发现附近也有不少双槐堡弟子在注意,很快明白过来今天的防范措施主要是针对自己等人。这一发现,让他暗暗高兴,预期目的已经达到。
台下观众见台上两人摆开架式对峙好一会没有动手,有些不耐了,有人忍不住大声道:「怎么还不动手?」
「是喔,怎么还不开始。」有人带头不少心急者跟着叫嚷起来。
郭和森本希望郭祥忠先出手,以便知道他开始使用何招术,见郭祥忠好整以暇,没有先出手之意,只有道:「七叔,请恕和森无礼。」振剑攻了过去。
郭祥忠没有抢先出手,其实是对郭和森这段期间外出研究双槐堡武学的情况不很清楚,在思忖是否一开始便使用从契丹学来的刀法,见郭和森已忍耐不住挥剑刺来,立刻挥刀迎上。
「哧──」的一声,刀剑轻触,两人旋即分开,斗在一处。
两人交过手,相互知道对方底细,为了不让对方抢去先机,占据上风,双方没有谦让,一开始便是激烈的争斗。
郭祥忠没使出从契丹学来的刀法,但一招一式都是双槐堡武学的精粹,招式威猛、凶绝,希冀凭双槐堡武学取得上风后,再用凤仪堡刀法发起致命攻击,这样本堡弟子见了也不会有太多怀疑。
怎奈今天的郭和森已不是上次的郭和森,短短三个月已脱胎换骨,不管他的招式如何凶绝,攻势如何凌厉,总能洞悉先机及时予以破解,仿佛这些招式早已烂熟于胸。不出十招,郭和森便控制局势,掌握主动。
十招不到,郭祥忠便落入下风,而且处处受制,令一旁观看的郭祥礼大吃一惊,没想到仅时隔三个月,郭和森武功便精进如斯,将双槐堡武功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禁不住为郭祥忠担心起来。郭和森举止从容,对付郭祥忠似乎游刃有余,他担心如此下去,郭祥忠是否有机会使出杀手绝招。
那些支持郭祥忠的弟子见不到十招郭祥忠便落入下风,同样惊疑不已,甚至怀疑郭和森是否在使外来武功,待看清郭和森使的都是自己熟悉的武功招式后,更是震惊异常,也开始为郭祥忠担忧起来。
台上见证的嘉宾有几位参加过上次的比武见证,对今天郭和森在短短十几招内便将经验老到、刀法娴熟的郭祥忠逼入下风,也感到奇怪,不由惊异地睁大了双眼。
台下那些闻讯赶来的江湖朋友,见郭和森将双槐堡第三代有名的高手逼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同样惊骇不已。
只有知道内情的凌玉龙等人对此没有表示意外,相反频频点头。
南宫云霞见郭和森已掌握主动,小声道:「看来三公子不用使出后面所学的招式,便可将郭七爷打败。」
比武一开始,台下便热闹起来。凌玉龙见身边其他人将注意力放在台上,没有人注意自己,小声道:「虽然二哥现在已占据上风,控制局势,但两人功力相当,而且相互熟悉底细,只要郭七爷能沉住气,二哥一时想打败他也很难。」
吴琼瑶道:「郭七爷虽然落入下风,但神色沉静。」
凌玉龙道:「不错,他还有杀手绝招没有使出来。」
南宫云霞道:「他现在都有点应付不暇了,如此下去,恐怕没机会使用杀手绝招了。」
凌玉龙道:「也许他有意如此,让二哥产生轻敌的想法,到时再伺机使出绝招。」
张胜祖道:「要不要提醒他?」
凌玉龙道:「不要,相信二哥应该能看出来。」
吴琼瑶道:「相公,如果郭二哥一直占据上风,我们得防备他的人捣鬼。」
「哦?」吴琼瑶这一提醒,凌玉龙很快想到自己刚才与张胜祖谈及的话题,点头道:「不错,我们必须准备,防止他们到时捣乱。」
南宫云霞道:「如果郭七爷没有机会使出杀手绝招,他的人肯定会捣乱。」
张胜祖道:「怎么准备?」
凌玉龙道:「我们四个人分开来,一人一方,防止他的人突然捣乱。」
张胜祖道:「你是说防止他们偷袭你二哥?」
凌玉龙道:「不管是针对谁,我们都得防止。从现在的情况看,二哥取胜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到时如果有人捣乱,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比武便得重新进行。」
张胜祖连连点头,道:「不错,如果有人捣乱,你二哥胜了也不算。」
凌玉龙道:「云霞负责正面,琼瑶与老朋友负责两侧,我负责后面。」
南宫云霞道:「擂台后面坐着那么多高手,应该不会吧?」
凌玉龙道:「虽然有那么多高手,但他们都是背对那边,而且是专心关注台上。」
吴琼瑶道:「后面捣乱可能性最大。」
凌玉龙道:「任何一个方向都不能大意。」
三人点了点头,很快分散开来。
待四人分四方站定,台上两人已相斗上百招。
郭和森虽然早已掌握主动,但是没有将情势往前推进。他始终谨记昨晚与凌玉龙等人商定的对策,抢得先机后,不急于求胜,先凭自己年轻体力好的优势与对方缠斗,消耗对方体力,然后再一举打败对方。
郭祥忠开始没有使出从契丹学来的刀法,主要是想试探郭和森底细,看他最近外出后对双槐堡武学有什么新的认识,谁知才交手几招便落入下风,此后一直处于被动局面。
开始,郭祥忠因自己有杀手绝招尚未使出,尚不是很急,认为是郭和森沉不住气,急于求胜,心想只要自己沉住气,待对方血气之勇过去,便可挽回局势。谁知相斗上百招,对方依旧应对从容,牢牢控制局势、掌握主动,他开始着急了,心想: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很可能无法使出杀手绝招,不行,必须尽快想办法突破这种局面……
郭祥忠开在思忖突破之法,突然瞥见擂台前方的凌玉龙等人分散开来,心中不由一乱,被郭和森逼得连连后退数步。眼见要被逼下擂台,突然灵机一动,奋力使出一招「沧海横流」,向郭和森猛攻过去。
这是双槐堡刀法,郭和森自然熟悉,立刻以「南山搏虎」相迎。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两人旋即分开来。
「贤侄果然了得。」在两人分开的同时,郭祥忠一声大喝,同时藉后退之力腾身而起,掠向身后擂台一角的高台。
郭和森不知道郭祥忠此举何意,连忙凝神戒备。
掠向台角高台的郭祥忠,没有登上高台,在双足与台柱相触那一瞬间,用力一蹬,身刀合一向郭和森迅疾扑来,同时出声喝道:「也接七叔几招试试。」仿佛前面只是试探对方深浅,没有使出真功夫。
这一退一进,快如闪电,前后两句话几乎连在一起,郭和森刚反应过来,凌厉绝伦的钢刀已到身前。
手中剑断便算落败,郭和森知道这招的威力,不敢硬接,急闪身形,避其锋芒。
郭和森避过对方凶猛攻击正准备回击,对方手中刀如影附形又到身前,逼得他只有继续闪避。
郭祥礼见郭祥忠终于使出杀手绝招挽回劣势,并且将郭和森逼得连连后退,心神大定,知道不用多久,郭和森不是剑断,便是被逼下擂台,除非在此之前弃剑认输。
台下那些支持郭祥忠的弟子见郭祥忠挽回劣势、抢得主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暗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郭和森的支持者见顷刻之间主客易位,郭和森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一个个脸色大变,惊异地看着台上,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
在台下戒备的张胜祖等人见状,也不由脸现异容。
「这不是双槐堡刀法。」人群中有熟悉双槐堡刀法特点的人,很快对台上的变异作出解释。
两种刀法风格迥异,双槐堡弟子也看了出来,只是不敢大声说出来,见有人出声道破,禁不住点头默认。
「难怪!」双槐堡弟子也认同,人群中有人跟着发出感慨。
在众人均为台上的变化惊异时,台上情势突然又发生变化,连连后退的郭和森竟在避过对方第四刀后,稳住了身形。
其实在郭祥忠挥出第一刀时,郭和森便看出不是双槐堡刀法,由于当时郭祥忠是藉力从高处攻来,刀势威猛凌厉,担心刀剑相碰,剑被折断,不敢正面迎接,才被对方抢去先机。
郭和森连连后退,一是避其锋芒,二是寻找突破机会,所谓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只要自己阵脚不乱,肯定能找到机会。
当避过第四刀时,郭和森知道机会来了。因为这一招只有四刀,虽然凤仪堡刀法是连环不断的凶绝攻击,但是变招过程中还是有些许空隙,有这些许空隙便够了。
郭祥忠第二招使出时,他毫不犹豫挥剑迎上,阻住了郭祥忠的攻势。
郭祥忠对郭和森能接下自己从契丹学来的刀法,十分惊异,但是又不相信,因为对方使的仍是双槐堡剑法,认为刚才只是凑巧而已。他从双槐堡回来后,用这套刀法与郭祥悌试过一次,不出十招,郭祥悌便弃刀认输。
然而,当郭祥忠将第二招使完第三招使出时,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郭和森似乎熟悉自己的刀法,刀刚挥出,便知道是攻向何处,并且有自己不得不防备的剑式等着,逼得他只有撤招变式。
高台上督察的郭祥廉见郭和森能在处于劣势的情形下很快稳住阵脚,扳回劣势,心里踏实了,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台上。
另一高台上的郭祥悌见郭祥忠使出从契丹学来的刀法竟不能占据上风,同样惊疑不已。
再仔细观察郭和森的招式,发现基本是自己熟悉的双槐堡武功,只是有些做了少许改变,更加震骇。难道这次堡主之位与七哥无缘?本来应该注意台下的目光转到了台上。
台上见证的嘉宾,在先前郭祥忠使出凤仪堡刀法向郭和森发起攻击时,无不为他捏一把汗。虽然他们不知道郭祥忠使的凤仪堡刀法,但他们都是高手行家,知道刀法的威力。
现见郭和森能很快在郭祥忠凶猛无比的攻击下扳回劣势,他们除了震惊,又不由为郭和森暗暗高兴。尽管他们多数是应郭祥礼之邀而来,内心却渐渐偏向郭和森了,希望他能取胜。
那些支持郭和森的弟子见郭和森转危为安,又兴奋起来,一个个笑逐颜开。相反,那些郭祥忠的支持者则忧心忡忡。
张胜祖等人见郭和森已稳住阵脚,并开始抢占主动,心中暗暗高兴,同时更加留意周围情况。
在众人惊异感叹的当儿,郭和森已掌握主动,占据上风,此后不管郭祥忠的攻击如何凌厉,均能轻松自如地给予破解。
与之对阵的郭祥忠越战越心惊,见自己从契丹学来的刀法即将使完,不但没有取得主动,反被对方逼入下风,知道今天取胜已不可能,堡主之位很可能要落入对方手中,同时开始后悔,如果不是太自信,叫郭祥悌等人在台上监视其他人,他们还可以暗中施为想办法中止比武,这样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心念至此,恼意顿生,歹念遽起: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与我争,堡主之位早就到手。既然你要与我过不去,那怪不得我,我当不成,你也别想如愿!
心中作出决定的同时,郭祥忠奋力使出最后一招。
尽管他知道郭和森对自己的每一招似乎都很熟悉,每次都能洞悉先机,这一招不一定能得逞,但还是要做最后一搏。他不再理会郭和森的剑,明知自己可能会先中剑,依旧毫无顾忌地挥出最后一刀。
郭和森未想到郭祥忠会不顾一切的迎上,当发觉时为时已晚,这一刀凶绝无比,如果自己撤剑,势必丢下一条手臂,如果不撤剑,郭祥忠无疑会倒在自己剑下。
「住手!」便在这时台下传来一声暴喝,声起的同时,两点寒星闪电射入台中。
这声暴喝,犹如七月焦雷、青天霹雳,震得台上众人脸现异色,台下观众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两耳仍在嗡嗡作响。
「三公子……」
「七弟……」
「和森……」
「七哥……」
暴喝声未落,惊呼声随之响起,同时几条人影闪电掠向台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南宫云飞与郭祥礼,接着是高台上的郭祥廉与郭祥悌,惊呼着率先冲向台中的正是他们四人。
此刻,台中的郭祥忠与郭和森犹如木刻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更令人惊异的是,郭和森的剑指在郭祥忠咽喉处,只要再进一分便要破皮见血,郭祥忠的刀停在郭和森右肩上方,只要落下,执剑的手便会齐肩去掉。
台下众人尚未从暴喝声中回过神来,又被台上的情形惊呆了。
南宫云飞最先抢入台中,见两人依然不动,这才知道被点了穴道。
郭祥悌飞身从高台跃下挥剑直扑台中,似欲架开两人,但剑指的是郭和森,幸得抢先入台的南宫云飞及时架住,同时出声阻止,才未造成伤害。
郭祥礼来到台中试图解开郭和森、郭祥忠两人穴道,被随后跟上的郭祥廉阻止了,道:「三哥,且慢,还是请凌贤侄来。」
郭祥廉这么一说,台上众人这才知道方才阻止悲剧发生的是凌玉龙,不由纷纷转头寻找。
「怎么会这样?」台下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见到台上情形忍不住发出惊呼。
「好险!」
「刚才那人是谁?」有人出声提醒,其他人跟着省悟过来,很快议论起来。
郭祥廉见台上见证比武的嘉宾均围集过来,凌玉龙却未现身,扬声道:「凌贤侄,请上来。」
郭祥廉话音一落,一条人影落入台中。
郭祥廉见到来人立刻拱手道谢:「多谢贤侄及时出手。」
来人正是凌玉龙。
「是的,应该感谢老朋友,要不是老朋友,他们两个便完了。」凌玉龙正欲出言,张胜祖已飞身上台,人未到,声音先行飘至。
凌玉龙道:「九叔客气了,晚辈只是不愿悲剧发生。」说着走向郭祥忠与郭和森,在两人身上一拍,解开穴道。
被凌玉龙从死亡线上救回的郭祥忠对凌玉龙并不感激,相反刚获得自由,便挥刀向凌玉龙砍去。
恢复过来的郭和森正准备向郭祥忠赔罪,忽见郭祥忠挥刀向凌玉龙砍去,立刻挥剑拦阻,道:「七叔,不要──」
「相公注意──」
「凌大哥小心──」郭和森声音未落,台下同时传来急促的呼声。
凌玉龙未想到郭祥忠会恩将仇报,没有防备,两人相距极近,待发觉已无暇应变。
「当──」刀剑在凌玉龙身旁五寸处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异响。
郭和森是仓促出剑,手中剑没能挡住郭祥忠迅疾劈来的钢刀,刀剑相交,剑被震断,钢刀依旧向凌玉龙立足处迅疾劈来。
郭和森这一剑尽管没有阻住郭祥忠的刀,但是为凌玉龙赢得了时间。在刀剑相交的当儿,他已挪开身形,当郭祥忠的刀劈到时,已然作好防备,轻舒猿臂,闪电抓住迅疾劈来的刀锋,道:「郭七爷,何必。」
台上众人均被眼前的突然变故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此刻郭祥忠会对凌玉龙挥刀相向,待他们反应过来,凌玉龙已抓住钢刀。其实,从郭祥忠出刀到凌玉龙抓刀,这一连串变故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多人尚未反应过来,变故已经结束。
在凌玉龙抓住郭祥忠钢刀的同时,先前出言提醒的吴琼瑶与南宫云霞也已飘落台中。
郭祥礼疾步上前,夺过郭祥忠手中刀,寒声道:「七弟,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郭祥忠一阵得意的大笑后,对郭祥礼道:「三哥,不是说手中兵器折断算落败?我是不是赢了?」郭祥礼没想到郭祥忠此刻竟会说出此话,闻言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郭祥忠的追随者郭祥悌也觉得郭祥忠有些过分,见台下此刻人声鼎沸,上前道:「七哥,先下去休息吧。」
郭祥忠没有动,相反看着郭祥礼,道:「怎么还不宣布?」
张胜祖道:「你赢了?刚才要不是老朋友及时出手,你早就没命了,还好意思说你赢了?」
郭祥忠豹眼一瞪,道:「我们双槐堡的事要你管?」
张胜祖道:「你们双槐堡的事我才懒得管,但是刚才你暗算我老朋友,我要管。」
郭祥忠道:「谁暗算他?分明是他故意捣乱。」
张胜祖一听几乎跳了起来,手指郭祥忠道:「你说我老朋友故意捣乱?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放你娘的大臭屁。」
「老朋友,不要计较。」凌玉龙见张胜祖激动起来,惟恐说出更过分的话,立刻出言提醒。
郭祥礼见郭祥忠似乎失去理智,道:「七弟,先下去休息吧,比武之事等会自有说法。」并示意旁边的郭祥悌扶郭祥忠下去。
郭祥忠道:「好,那我下去等着。」
郭祥忠走后,郭祥礼满脸尴尬地对凌玉龙道:「凌公子,对不起。」
凌玉龙淡淡一笑,道:「没什么。」
张胜祖道:「老朋友,要早知道这样,当时你不要出手。」
凌玉龙笑道:「你愿意看到悲剧发生?希望二哥失去一只手?」
张胜祖道:「要让你二哥不受伤,很容易,制住他便行了。」
凌玉龙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只制住郭七爷,只要二哥收手不及,悲剧同样不能避免,而且到时我们也说不清。」
张胜祖想想也对,如果郭祥忠死在郭和森剑下,郭和森与凌玉龙便会成为谋杀郭祥忠的凶手,点了点头,接着道:「那现在怎么办?堡主没有选出来。」
凌玉龙瞪了张胜祖一眼,道:「老朋友不要操心太多了,这是双槐堡内部的事。」
张胜祖见凌玉龙不让自己过问,只有打住。
台下满怀希望赶来观看比武的观众,见第二次比武选堡主又以闹剧收场,十分失望,不满之声充盈广场,尽管比武已结束,一些人失望离去,但仍有不少观众围在擂台四周,似在等候结果。
郭祥廉见郭祥礼手足无措,见证的嘉宾满腹疑虑地站在台上,上前道:「三哥,我们回去吧,你对他们说一声,比武结束,结果择日宣布。」郭祥礼想了想,觉得眼下只有这样,点点头,走向擂台前方。
郭和森乘郭祥礼向台下宣布之际,对凌玉龙道:「兄弟,多谢。」他早想找机会向凌玉龙道谢,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凌玉龙道:「二哥,我们是兄弟,客气什么。」
郭和森点头道:「好,那二哥便不客气了。」
郭祥廉道:「凌贤侄,走吧。你们兄弟有话回去再说。」
比武选堡主,最后闹成这样,不论是双槐堡弟子,还是前来见证的嘉宾,心中都不是滋味。凌玉龙本不想去郭祥礼家,但郭祥礼相邀,不好驳面子,只有与见证的嘉宾一道前往。
走到郭祥礼家,众人都不知说什么好,只有相互默默看着,等着主人发话。
郭祥礼邀众人来自己家,原是想商议下一步的事,见众人一个个神色凝重,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最后是张胜祖打破沉寂,道:「代堡主,有什么你快说,要不,我们回去了。」
郭祥礼道:「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请诸位来本是见证比武选堡主之事,谁知事情最后闹成这样。」停下来看看众人,接着又道:「现在比武已经结束,但是结果没有出来,祥礼将大家请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道:「郭三爷,比武选堡主是双槐堡内务,我们作为外人,只能见证,不可参与。」此人姓秦,河北人,是上次比武选堡主的见证嘉宾之一。
郭祥礼道:「祥礼也知道,此刻向诸位讨教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此事必须尽快有个结果,现在祥礼心中很乱,所以很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张胜祖道:「事实明摆着,谁武功高,谁适合当堡主,你比我们更清楚。」
郭祥礼点头道:「是,张兄说的是。但是,比武前宣读的规定上有『谁手中兵器折断便算落败』之说,如果宣布和森取胜,与规定不符,堡中弟子不会服气。」
张胜祖道:「你的意思是郭老七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还问我们干什么?」
郭祥礼道:「张兄不要误会,我们绝对没有定下,刚才是与张兄探讨,看怎么样的结果,能让堡中弟子都接受。」
张胜祖道:「我问你,你那个谁手中兵器折断便算输的规定是指什么时候?是比武前,还是比武后?」
郭祥礼疑惑地看了张胜祖一眼,道:「是比武时。」
张胜祖道:「既然是比武时,那三公子的剑折断便不算,那个时候比武已经结束。」
郭祥礼迟疑道:「可是尚未宣布。」
张胜祖道:「他们已经分出输赢,还要宣布什么?」
郭祥礼道:「按惯例,要宣布才算结束。」
张胜祖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宣布?」
「这──」郭祥礼看了看众人,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郭三爷,从现在的情况看,宣布哪个取胜都无法让堡中弟子信服,不如重新进行比武,因先前有发生意外比武重新进行之说,这样堡中弟子应该都能够接受。」有嘉宾建议道。
郭祥廉道:「三哥,结果现在确实不宜宣布,不如征求一下弟子们的意见再作决定,反正新堡主要到下个月才能就任。」
凌玉龙道:「这样最好。毕竟是双槐堡内部的事,应该征求他们的意见。」
其他见证嘉宾也纷纷点头赞成。郭祥礼见众人赞成郭祥廉的建议,只有点头。
从郭祥礼处出来,张胜祖道:「这个家伙到现在还要为那混蛋说话,而且还想把我们拉进去,真不是东西,依老子脾气真想骂他个狗血淋头。」
南宫云飞见附近有人,道:「张前辈,小声点,最好等会再说。」
张胜祖道:「怕什么?他们听到也没关系。」
凌玉龙道:「你没关系,但是有人有关系。」
张胜祖似乎明白过来,道:「你是说你二哥?」
凌玉龙笑了笑,道:「你知道还问。」
张胜祖笑了笑,道:「好,等会再说。」
三人来到郭和森家,吴琼瑶等人正在议论刚才的事。
众人见到凌玉龙等人进来,忍不住道:「怎么样?」
南宫云飞道:「可能还得比一次。」
南宫云霞道:「还得比一次?」
南宫云飞道:「这次比武因你凌大哥出手制止悲剧发生而中止,按照比武前宣布的规定,只有重新进行。」
南宫云霞道:「比武结果都很明白了,还比什么?」
吴琼瑶道:「他们希望郭七爷当堡主。」
南宫云霞道:「再比他能赢?」
凌玉龙道:「是否再进行比武现在很难说。」
张胜祖道:「为什么?刚才你不是也赞成?」
凌玉龙道:「我赞成现在不宣布结果,如果堡中弟子多数支持二哥,便没必要再进行比武。」
吴琼瑶道:「经过今天这次比武,支持郭二哥的人肯定要比以前多了。」
南宫云飞点头道:「今天郭七爷的表现太令人失望了。」
南宫云霞道:「对了,郭七爷今天怎么会这样?」
南宫云飞道:「因为希望破灭。他从契丹学了近两个月刀法,最后还是不能奈何三公子,他已经五十多岁,体力各方面都在走下坡,而三公子才二十多岁,潜力无穷,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强,他不可能再有希望。」
凌玉龙点头道:「不错。推选,明摆着他与二哥不相上下,所以才提出比武选堡主,可以说将当堡主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比武上,为了这次比武,他们进行了精心策画,从他们制定比武规则、搭设擂台等便可以看出来,现在比武当选堡主的希望也破灭,他能不方寸大乱?」
吴琼瑶道:「他最后那一招似乎想与郭二哥同归于尽?」
凌玉龙道:「不错。因为希望破灭,所以他孤注一掷,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出手制止。」
南宫云飞道:「幸得你及时发现、及时出手,否则吃亏的很可能是三公子。」
张胜祖道:「为什么?」
南宫云飞道:「如果三公子因为对方是长辈,而心慈手软、撤招换式,你说吃亏的是谁?」
张胜祖道:「不错,这家伙确实很狡猾。」
南宫云霞道:「我看他最后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可能便是想利用三公子不忍心伤他这一点,好乘机对付三公子。」
凌玉龙道:「不能排除。」
张胜祖道:「三公子,幸好你没有上他的当。」
郭和森笑了笑,没有言语。
南宫云霞道:「对了,凌大哥,我一直没有想通,你解开他穴道后,他为什么要袭击你?」
凌玉龙道:「可能是我破坏了他的计画,使他的堡主梦破灭,还有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制住,让他在堡中弟子面前大失面子,所以对我恨之入骨,要置我于死地。」
南宫云霞道:「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当时我真是大吃一惊,幸好三公子及时出手。」
郭和森道:「主要还是兄弟反应快。」
凌玉龙道:「二哥,若不是你那一挡,小弟很可能无法避过。」
张胜祖道:「老朋友,你当时没有想到?」
凌玉龙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那个时候他会偷袭?」
张胜祖嘿嘿笑道:「你以后一定要注意。」
凌玉龙一见张胜祖的神态,便知道他笑什么,道:「那是当然。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吃过两堑了,以后肯定会注意。」
南宫云霞迷惑道:「你吃过两堑了?」
张胜祖忙道:「不能说。」
凌玉龙笑道:「我不说。」
南宫云霞笑道:「我知道了。」
张胜祖道:「你知道什么?」
南宫云霞道:「你曾经偷袭过凌大哥。」
南宫云霞一说,吴琼瑶记起了张胜祖曾经在君山偷袭凌玉龙之事,笑道:「张前辈,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否则别人便会知道你的秘密。」张胜祖嘿嘿笑了笑,不再言语。
南宫云霞道:「对了,郭七爷偷袭凌大哥失败后,要郭三爷宣布他取胜,是什么意思?」
南宫云飞道:「这是他狡猾之处,他逼郭三爷宣布他取胜,是为了掩盖袭击凌兄弟失败这件事,让外人认为他没有恩将仇报,不是袭击凌玉龙,而是用计引三公子出手。」
凌玉龙道:「不错。当时他偷袭击我的过程,台下的人未必看到了,他这么一说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自然会按他的思路走,不会往袭击我的这方面想,误以为他真是想引三公子出手。这样,还可以落个他没有输的印象。」
张胜祖道:「不错,那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台下的人肯定没看到。」
南宫云霞道:「他实在太狡猾、太可怕了,如果他当上堡主,双槐堡真的完了。」
众人深有同感,纷纷点头。
张胜祖道:「他当上堡主双槐堡便完了,所以他没当上。」
南宫云飞笑道:「这叫做冥冥中自有天意。」
南宫云霞道:「他们恐怕作梦也没想到,今天最后是这个结果。」
凌玉龙道:「如果他们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便不会采取如此严密的防范措施。」
吴琼瑶道:「如果他们防范不这么严密,郭七爷完全可以体面下台。」
凌玉龙道:「今天出现最后这样尴尬的局面,主要是他太自信了,打一开始便没有想到可能会落败,根本没有作这方面的准备。他考虑的是如何防止二哥落败时二哥的支持者捣乱,使比武无法继续,从而破坏他今天取胜当选堡主的计画。因此让观看比武的人远离擂台,这样即使有人捣乱也很难得逞,并且在擂台的四角专门搭设高台,派高手监视广场上的情况,让那些想捣乱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云霞道:「不错,如果他今天不作这些准备,当他不敌或者落入下风时,只要有人向擂台中央发射暗器,不管是针对谁,比武便得中止,他便可以乘机下台。」
南宫云飞道:「这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在如此周详的防范下,支持他的双槐堡弟子即使想帮忙也不敢轻举妄动,其他支持者事先没有得到指示也不会冒险。」
张胜祖道:「既然没有人帮忙,老朋友,你怎么还要我们防备他们?」
凌玉龙道:「当时你能肯定不会有人冒险出手?」
南宫云飞道:「你们防备很有必要。当时三公子一直处于上风,如果你们不防备,难保他的支持者不会冒险捣乱。」
张胜祖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防备?」
南宫云飞道:「你们支持三公子谁不知道?你们的举动他们会不留意?」
张胜祖道:「你是说因为我们防备他们才没捣乱?那刚才你怎么说他们不会捣乱?」
南宫云飞笑道:「张前辈,我没有说他们一定不会捣乱。」
南宫云飞这么一说,张胜祖闻言不再言语。
请继续期待《至尊狂龙》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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