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两天,那三十四名少年,在内力方面,已被提升到高手境界,拳、掌则授予自创的“天衣七式”、“芥子步法”。
工作分组方面,若有情况,则以李忠为首,组成“十精卫”,以李勇为首,组成“二十四铁卫”。若在平时,则又将三十四人按兴趣专长,派入坊内各部门,担负见习性质工作,以吸取实际经验。
其中李仁、李智、李和、李平四人,耐性特佳,则派入习武堂,专任教练。福星又亲去选拔两百名较佳子弟,由四人负责教导“天衣神功”、“天衣七式”及“芥子步法”。其他未入选的,则仍由原聘教习,指导训练奠基功夫。习武堂中子弟多是未满十六少年,过去上午习武,下午习文,有些不喜文事者,则多半投闲在家,无事可做。福星也把这批近百人编组起来,由仁、智、和、平统一指挥,与另外两百名随他等专习武事的弟子,分等列级,组成三十小队,轮流担任夜间全坊的警戒。
只是有几件伤脑筋的事,还待解决:其一是兵器,其二是联络、识别的通讯工具,其三则还是作坊里灯光问题。
兵器方面,本来一般刀、剑、枪、棒…………共十八种都可采用,只是福星觉得都不大适合。
刀、剑太利,动则歼敌伤命,有干天和;棍、棒之类,携带不太方便,遇上真正高手,锐利的刀、剑一砍便折,对自己人也甚不利,所以他想造一种新兵器。
至于通讯联络,一般也有唢呐、响锣、钟鼓之类,但这些制作简单,人人会用,更易被人仿冒,所以非得找一种新的不可。为此,他在第三天下午便找了李智、李和二人,随他一同入城,想找个铁匠铺瞧瞧,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天衣坊近年不停扩建,作坊后面有条小河,早已建起一座码头,一边直通长江,一边直通秦淮河。
三人由后门出去,坐上坊中专用小船,便直往秦淮河荡去。
福星过去很少出门,对金陵的繁华更是所知有限。李智、李平的父亲都在帐务部门工作,过去遇上年节假日,常随大人进城游玩,对城内情况自然熟悉得多。
所以福星这次出门,甚觉新奇,立于船头,见船只愈来愈多,到得城里,画舫楼船更是美轮美奂,其中乘客又多是女人,不禁奇怪询问,李智说道:“这些便是书中所载的船只流莺啊!不过有些卖艺不卖身,格调十分高雅,少爷要不要见识一番?”
福星恍然,随口吟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便是形容这般人吧!何谓卖艺?所卖者为何?知道吗?”李智尴尬一笑,道:“听大人说,艺者多属歌艺,有些歌喉佳妙者,一曲唱起,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听者常觉绕梁三日,不知肉味,正是形容此艺之妙!”
福星往日一魂未合,文事方面,书、画尚通,琴、棋之类,需要体会想像,便欠学了。此时闻言,心中灵动,道:“天下果有这种声音?我倒真想领教一番,只怕遇上尽是俚俗之曲,岂不惹厌?”
撑船的船夫忽然接口道:“少爷,小人每天在河中荡上几回,消息灵通,听说近中有一楼船,像是由洞庭一带下来的,其中有位金凤姑娘,不但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唱的歌让人沉醉,人也长得美如天仙!”
李智、李平少年心性,自然也喜欢看看美貌姑娘,热闹一番。李智忙道:“真的?快带少爷前去听听…………”
那船夫苦笑道:“小人只是听说,可没见过那船,不知停在何处?不过便是知道,只怕也难上去!”
福星奇道:“这是为何?”
那船夫又道:“听说想上船必须合乎三个条件:第一要有钱,第二要那姑娘看得顺眼,第三还要挂号排队。前两项咱们少爷自然不是问题,但挂号排队的据说已有三十多个,那要轮到哪一天哪!”
这番话引起福星兴趣,便笑道:“果真如此!本座倒真要领教一番了。老王好好打听一下,就去先挂号吧!”
船夫一听少爷竟知道他叫“老王”,不由受宠若惊,连道:“好,好!”忍不住问道:“少爷从未坐过小人的船,怎知小人贱姓?”
福星温和笑道:“门上张管事不是称你老王吗?我这人有个长处,凡事过耳不忘、过目不忘,今天咱们坐过你的船,就永远不会忘记你了!”
这话不仅令老王咋舌,连李智、李平也自愧不如,敬佩在心。老王人粗口快,忍不住赞道:“少爷真不愧是小天才,小…………天才!”
他本想说“小怪物”,话到口边又复打住,“嘿嘿”干笑几声,忽的脸色一变,叫声:“少爷小心!”
手中长竹竿忽然向右前方一插,小舟便已向左荡去。
李智、李平与福星都面向后,听老王说话,这时小船陡地横移,都有些重心不稳,不过三人功夫都入上乘,脚下微一用力,人如铁钉入木,仍然站得笔直。尤其福星更不用说,早在风声中察觉有异。这时回头一瞧,船头三尺远,果然冲来一只大楼船,眼看便要撞在自己的小船腰上。
他微一挥袖,大船陡地停住,船头立着的三条蒙古大汉,忽然冲前几步,若非栏杆顶着,便要跌下水去。
三人勃然变色,见船头侧横一舟,也不想情缘由,立即破口大骂道:“妈的皮!想死啊你,拦住官船怎的?”
大元建国之后,蒙人位列第一等,对汉人生杀予夺,任意侮辱宰割,已然司空见惯。汉人为了保命,多半避道而行,更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哪知今天遇上三个初生之犊,哪能忍受得了?
福星施个眼色,李智双肩轻摇,平空拔起丈余,掠上大船船头,举手就是一巴掌,口中道:“谁对谁错,还没弄清,你敢开口骂人?…………”
话音未落,那大汉右颊已着一掌,另两个“锵”声抽出腰中大砍刀,怒吼一声,“涮”的劈向李智顶门,另一个挽个刀花,横斩李智腰腹。以李智练武十余年,最近功力大进,学了新招,哪惧两个只懂得胡杀乱砍的蒙古武士?当即叫声“来得好!”双臂一分,使出“追云拿月”式,分毫不差,四指夹住两刀刀刃。
紧接着运功傅力,一震一挥,那两人虎口一麻,握刀不住,两柄大砍刀,已落在别人手里。
那两人神色一惊,不由退后两步。另一挨打者,也已拉出腰刀,正面直刺过来而船后又有五名蒙古武士,亦同时抽兵刃向前扑来。
李智一招得手,胆气更壮,一见一刀又来,双手一舞,指中夹着的长刀全敲在日刀刀背上,只听“呛、噗”二响,那刀插入船板,入木半尺。此时福星觉得再打下去没啥意思,一抬腿飞上大船,立在栏杆之上,清叱道:“住手!”
他显身喝止,楼船上巧也掠出一名长衫白衣少女,发出银铃般声音,也正叫出“住手!”
大船上八名蒙人齐齐躬身低头,李智自然不会暗袭。
福星耳灵目聪,双眸如电,注视发话女子,因两人不约而同觉得好笑,唇角也不由漾出笑意。
及至四目一接,却不由同时都觉得心头大跳,除暗赞“好美!”“好俊!”之外,更有种似曾相识感觉。
尤其是福星,忍不住暗呼:“玉凤…………”
那奇美少女心头虽觉异样,态度却落落大方,颇有威仪,特别是一双丹凤眼,冷焰闪烁,直视着福星,道:“阁下何人?拦住本宫座船,意欲何为?”
福星如一片枯叶飘下栏杆,拱手说道:“在下李福星,并非有意拦阻姑娘座船,实乃在下小船船夫不慎,几乎吃贵船撞翻,情非得已,敬请见谅!”
美少女忽然绽出笑颜,船上众人直觉如百花齐放,美得难以形容,而福星心头更是暗赞:“笑得好媚好艳!这笑容不更像煞玉凤?”
美少女声如银铃,道:“原来你叫李福星。是天衣坊的李福星?李福星不是不大说话的吗?”福星敞声笑道:“传言是虚,眼见是实,在下如假包换,正是天衣坊中李福星。但不知姑娘来自何处?怎知贱名?”
此时河上船只多已停航,许多人站在船上指点遥望,美艳少女凤目一转,玉靥上笑容又现,道:“船头非谈话之所,你若真是天衣坊中李福星,就请入内一叙?”
李福星“哈哈”一笑,心中充满了欣喜好奇,拱手欣然道:“敢不从命?姑娘先请!”
美艳少女凤眼一转,威煞又显,冷冷扫了几个蒙人一眼,凛然道:“不问皂白,开口就骂,拔刀就杀,尔等太无规矩,回去向鲁花儿报到,入牢自囚半月,好好反省反省!”
八名蒙古武士早已胆颤心惊,但听了这话,却不由都现喜色,轰声恭喏,美艳少女这才转身步入中舱。
福星心中暗暗惊奇,这少女自称“本宫”,所称“鲁花儿”不正是“江浙行省”的蒙人“节使”吗?那她…………
心念电转之顷,便传音李智道:“这少女来头不少,李智你两人先回去吧!”李智微微抱拳躬身,表示领命,挺胸之顷,人已拔空三丈,轻飘飘落上小船,那船竟无一丝波动。
在旁看热闹的,不由高声喝采,大鼓其掌。
福星举步入舱,只见美少女已落落大方的坐在主位,舱内美轮美奂,非金即玉,一旁还俏立着四名健美劲装女婢,各用一双惊喜难住的眼光注视着他。
他微微露齿一笑,拱拱手道:“各位姑娘好!…………”
说着,目光与美艳少女双眸一接,见她也注视自己,似有所思,纤纤玉手已做出让客姿势。
他不再客气,大方坐向客位,旁立女婢捧上香茗,并道:“公子请用茶!”
福星接过放在一旁,对美艳少女笑道:“敢问姑娘,可是来自京内宫中?”
美艳少女嫣然放笑,舱内一时竟像是增了光彩,她凤目轻转发出极其清脆,如银铃鸣震的声音,说:“久闻‘小天才’‘小怪物’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不虚。不遇依你目前表现,既不‘小’也不‘怪’,似乎传言也算不实…………你既猜知本宫来历,可知本宫来意?”
福星玉面微泛着红,心中无端泛起渴想倾慕,春情荡意。他盯住少女双眸,灵机震动,反问笑道:“难道是专诚来看怪物的吗?”
此言颇显轻薄,幸好未称自身,却以“怪物”替代,七分玩笑三分真,无伤大雅。
哪知四女婢却又面显惊讶,美少女陡然纵声畅笑,声如串串银铃骤响,起伏高低,扬抑有致,听在福星耳中,心灵受到影响,不仅欢畅如饮甘泉,且更加春心动荡起来。
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美少女凤目灵动,秀眉微皱,陡然住笑,娇问道:“公子何事叹息?是怨本宫不该…………”
福星忙摇手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适才听属下言歌艺能令人产生绕梁三日之感,正在疑信之间,今闻姑娘笑声,大珠小珠落玉盘,令人心神为之一畅,与唱歌何异?故而生叹,乃叹造物之奇也!”
美少女纵声又笑,半晌方才忍住,娇声道:“传言不虚,你果然怪得很,连这赞人的话都说得七转八弯,还能不怪?”这时船只忽又停住,舱外传来洪声,道:“启禀公主,天衣坊已到,敬请定夺!”
美少女挥一挥玉手,一婢出去传话,美少女却转对福星道:“阁下猜得不错,本宫玉凤,在京闻知大名,专程南下拜望有事相商,不知公子肯接纳否?”
客人已到门口,能不接纳?福星想起前几天老爹提过的话,果是傅言不虚,不由也有惊喜,忙站起躬身拱手,道:“原来是公主玉驾亲临,福星无德无望,竟然劳动玉趾,实在愧不敢当!既然已抵寒舍码头,且容福星通知家父…………”
玉凤公主摇玉手止住他的话头,笑道:“休惊动老人家!我这次禀明父皇,以微服出游拜访,实有苦衷、灵动,只盼阁下能容我主仆五人,在你住处先打扰数日,尊大人处容后拜见如何?”
福星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惊是喜,忙道:“公主咐吩,敢不遵从?请…………”
玉凤公主似早已安排好了,她昂首先自出舱,莲步姗姗的踏过跳板,福星随后下船,另四女婢则已各提着一个包袱,鱼贯跟纵而下。
那大船上的蒙古人,不声不响的抽回跳板,便自开船离去。码头上自然有许多船人,正忙着上货下货,望见这边情形,都做未见,只不过心里如何想,便不知了。
码头边后门上亦有门楼,上下各有两名带刀守卫,下边两人只是躬身向福星行常礼,也不多话。
福星跨前带路,招手唤来一辆无篷小马车,道:“寒舍地方颇大,请公主以车代步如何?”
说着挥手示意叫车夫下去,一举步便已跨上车辕,执缰以待。
玉凤公主凤目打闪,见那车红漆锦椅,十分华丽,竟是见所未见之形状。而门内屋舍连绵,巷道纵横,幅员果然十分广大,不由芳心暗赞:“天衣坊盛名无虚!”同时一晃肩,跃上福星身旁,回头对四女婢,道:“你们也上来吧!看样子真还有段路呢!”
车后有两排锦座,四女上去刚好坐满。
福星轻提缰绳,驱马前行,一边指着两旁建筑,略做介绍:那是栈房,那是织坊,那是绣坊…………
美艳的玉凤公主巧笑倩兮的道:“我听鲁花儿说过,这儿原是他的府衙,想不到被你家买下,扩充得这大,工人一定不少吧?”
福星鼻中嗅得并肩而坐的公主身上传来一股异味,心中一跳,却说:“工作人员共计五千六百一十五人,若连家眷算上,则有一万六千七百三十二人。若再算上外面的农户,不下二十万人!”
玉凤公主咋舌一叹,道:“人说天衣坊乃金陵一霸,果然是实!…………”
福星忙接口道:“哎啊啊!公主你说这话,天衣坊怎受得了!家父是正经生意人,做的是生产事业,并无称霸称雄之心,盼公主明察!”
玉凤公主“噗”的又笑出一串银铃声,道:“霸主之称,又非罪名,阁下何必紧张?再说我也不会去节使府告状,担什么心嘛!”
谈话间,篷车已入幽径,到了“灵凤居”前,院门已开,小梅、小兰、小菊、小竹打扮得整整齐齐,和李智、李平分两列,已在等候。
原来福星在后门口已以传音告知李智两人,迅速前来通知了小梅四人。
小梅等躬身相迎,一齐娇声道:“恭迎少爷!”福星口唇微动。六人又道:“参见公主千岁!”
玉凤公主芳心惊奇,表面上声色不动一跃下车,笑道:“别多礼,别多礼!本宫微服出游,就是怕了俗礼拘束!”
她举步走进院内,凤目打闪,又笑道:“好美好雅的所在,难怪会养出你这天才…………”
她莲步如飞的走向巨松,长长吸几口气,又道:“清新可口,挺拔孤立,若在这树上筑巢而居,多美好啊!”
福星匆匆吩咐李平两人驾回车辆,小梅等安置四婢于楼上便也过去,仰望树顶,笑道:“公主慧心灵思,启人心智,福星在此生长一十六载,还不曾想到这一招呢!”
玉凤公主娇笑连连,振臂施出轻功,一拔五丈,向上攀去,姿势竟也十分美妙。
她立一横枝上,人如凌波仙子,游目四射,又长长吸口气,向下招手,道:“你也上来好吗?”
福星道:“好!”未见作势耸跃,人已直拔而起,声音未落,人已立在枝头,全身蓝衫,被风吹着,微微随松枝而动,直似图画中仙佛之流。
玉凤公主轻“啊!”一声,双目平视,道:“看来你功力已入化境,我真找对人了。…………”
她凤目一转,指着脚下又道:“现在不说这些,你瞧,若在这两枝之间,以原木搭建一座木屋,该有多美!”
那地方离地七丈,两枝并出,粗约尺余,平平斜伸,也有丈五,若在其上,横排原木、木板,确可搭出两丈见方空间,其上丈余处,繁枝仍多,亭亭如伞似盖,便是不搭顶篷,也可以挡些风雨。
福星也甚中意,便笑道:“公主慧眼不凡,这里确实可用,异日有暇,容福星为公主建一玉凤居如何?”
玉凤公主眸闪异采,注视着他,脸上忽有红霞,但仍落落大方的道:“你,你真的肯让我住在这里?你喜欢我住在这里吗?”
福星心神一荡,接口道:“公主千金之躯,尊…………”
玉凤公主摇摇玉手,正容道:“你别提我身分,光我这人,你觉得如何?”
福星心神一震,正色回道:“公主人比花娇,如仙子临尘,美仪端庄,足可母仪天下,自然让人景仰爱慕…………”
哪知玉凤公主目盈泪光,忽然一叹,低声道:“我生有隐疾,群医束手,此次来访,便是抱万一之想。若是你也医不了…………那我只有隐遁深山,永绝人世了!”
福星一惊,忍不住凝神望去,双眸中电光一闪,隐约中望见玉凤公主两胁、下腹处生着一片银色毫毛,那异味也似由其中散发出来。
他心中因之大大震动,暗呼:“天哪!难道真是凤儿投胎?”
忍不住热泪已然盈眶,上前拉起玉凤公主玉手,道:“凤儿,凤儿,真的是你?”
玉凤公主听不懂话中意,却感受得言中情,尤其觉得这称呼似在梦里,已被人叫过千百遍,熟悉异常,不由得也偎身过去,喃喃回应:“哥哥,哥哥!”
福星心中乐透,几似炸开,搂住她欢呼一声,双脚猛蹬。哪知忘情忘形下,更忘了身在何处,一蹬之下,两人已似脱弦之箭,“嗖”的掠空飞出,直上青云。
玉凤公主只觉得风声刮颊生痛,脚下虚无一物,凝神一瞧,已升空数十丈,不由惊叫着紧抱福星,道:“哥哥,怎会如此?”
福星“哈哈”大笑,一手抱紧,衣袖轻挥,两人便似凌波飞仙般,盘空回旋近百丈,落回灵凤居内,连一片枯叶都未惊起。
玉凤公主惊魂未定,眨眨眼、踏踏地,尚疑仍在梦中,柔荑仍紧抱福星不放。福星拍拍她的后腰,笑道:“对不起,一时忘情,吓着公主了!”
玉凤公主玉颜泛红,赶紧放手,退后两步,确证不在梦里,方才长吁一声,满眼充满崇敬之色,道:“哥哥已达神仙境界,凤儿自愧远甚,只盼哥哥能用些手段,治好凤儿身上怪疾,凤儿愿以身相许,侍奉哥哥一世!”
福星握住柔荑,庄容正色道:“我与公主虽是初遇却有宿缘,身上之病不足为忧,只要听我安排保证痊愈,现在先随我进去,有些东西你瞧瞧还记得否?”两人像一阵风直入地下,来到福星房内大衣橱前。福星指指那些衣服,又取出一个皮袋,将里面的东西一古脑儿倒在床上,才问道:“妹妹,你还记得这些吗?”
公主望着十余件晶莹如新的各色女衫,又望向床中首饰,脸上一片茫然,不过当扫过一对乌金打造的龙凤戒指之时,却又忽显惊容,神情也有些恍惚,道:“这对戒指、戒指…………好像在梦中常常见到…………怎么你这儿当真有一对…………”
那戒指乃当年两人欲结同心之时,李福星特以九天玄铁冶炼七七四十九天,精雕细琢而成,看上去虽不起眼,确有许多妙用,当年…………
他坠入回忆之中,拿起龙戒,交在玉凤左手握着;拿起凤戒,缓缓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玉凤如被催眠,也把龙戒套入福星左手无名指,接着两人紧紧拥抱,四片唇也立刻紧紧的吻在一起。
霎时间,电流般恋情通过两人每寸肌肤,迸出无数灿烂火花,已使之忘却身在何世,身在何处!
是刹那,也是永恒!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双唇方始分开,玉凤公主微微呻吟般道:“梦里寻你千百度,千百度,哥,终于让凤儿找到你了!…………”
福星大喜急问道:“你记起了吗?真的!”
玉凤公主闭目俯在他胸前,双手紧抓着,似乎怕他消失,喃喃道:“我当然记得!刚才一幕,梦里不知出现过多少回,你我交换了龙凤戒,一吻定情,可是我连你面目都看不清,啊!…………哥…………只一睁眼,你便隐去…………我好怕…………好怕…………”
福星深受感动,不由热泪滚落,滴沾在玉凤额头,心知她并未记起前生,但今世仍这般情意殷切,总留着当年那一吻印象,不是更难得更可贵更感人吗?
他轻抚着玉凤秀发,哽咽安慰道:“凤儿别怕,哥哥真的已回到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玉凤公主早也流泪满面,听了这话,情切切伤感之至,忍不住抬脸睁眼,见他果然也流着热泪,并未消失,不由喜极爱极,大叫:“哥哥…………”又自动将香唇送了过去。两人激情拥吻,任爱情火花爆裂交流…………直到一阵极轻脚步声,将福星惊醒。
他抬起头望向门外,果见远处小竹、小梅在探头探脑的偷瞧。
他不由尴尬脸红,扶起玉凤公主,传音问道:“有事吗?”
小竹干咳一声,清清喉咙,低头道:“请示爷,晚餐早已备齐,爷和公主在哪儿用饭?”
福星指指外厅道:“拿下来吧!大家都不是外人!”
小竹两人应是退去,福星则牵了玉凤公主玉手,一同出去。
玉凤公主镇定下来,这才发现许多异处。但她一者对福星全心热爱,二者更因在宫廷皇室长大,早养成处变不惊功夫,所以并未表现太大惊奇,只落落大方的随福星落坐,看着小梅等四人,提带着食盒下来。
而她带来的四个健美婢女,也随同一起走下,四人显然已与小梅等人沟通过了,竟帮着一同布置杯盘,如在自己家中。
福星见状也颇欣喜,便道:“你们想也饿了,分两桌吧!拿坛酒来,今天我与凤儿重逢,真要好好庆祝一番!”
小竹去上面拿下一坛“竹叶青”,伺候两人坐定,福星才一一为小梅四人介绍。
玉凤公主含笑点头,银铃玉振般笑道:“好,好,个个秀外慧中,都是难得的小美人儿,本宫身上未备礼物,等会找出来再分给你们吧!”
小梅四人连称:“不敢!”退在一边。
玉凤公主则召唤四名女侍,也向福星介绍道:“她四人名唤春花、秋月、夏荷、冬冬,与我名为主仆,情同姊妹,当年陪我在大漠神尼门下习艺九年,功力和我不差上下,日后盼哥哥多加爱顾!”
福星见四侍身材健美,年纪约在十八、二十之间,虽一式浅红劲装,却仍各有千秋,自具特色,比之玉凤公主,姿色器度虽大逊色,但与小梅四人确也不差上下。
他爱乌及屋,笑道:“公主妹子的心腹,福星岂敢薄待?等会自有灵药为赏,为她们提升数培功力,如何?”春花等都是玲珑心肝,从两人称呼变化上,已知公主对这天衣坊少主倾心之程度,更何况像福星这般人物,世所罕见,芳心里早已将他爱煞了也!
春花四人,喜上眉梢,一同跪叩拜谢。在福星坚持下,十人分成两桌,中有盆景绿树为界,一同举杯共饮。
玉凤公主酒量甚豪,心情又极畅快,连干几杯,双颊微染晕红。
福星却甚差劲,三杯下肚,白玉也似肌肤泛起桃红,已有醉意。
玉凤公主见状,奇怪道:“哥哥神功已入仙家境界,怎会抵不住几杯酒呢?你不曾运功排除吗?”
福星听了,心中动念:“对啊!”神功已自发动,众人只见他全身紫霞一闪,肤色立即转变正常。
他微微一愣,笑道:“这法子不错,只是醉去脑清,有何情趣?饮酒目的,便是取其晕乎乎如腾云、似驾雾一般的妙感。这般都排了出去,岂不大杀风景,辜负了古人造酒原意?”
玉凤公主等人初闻其言,觉得甚怪,细一品味,确实如此。几个丫头只能在心底赞赏,玉凤公主却道:“哥哥一语道尽饮者真髓,真乃酒之知己,小妹佩服!来,小妹敬你,咱们比比真酒量!”
福星一饮而尽,朗笑道:“痛快、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凤儿最是知心人,干…………”
一连三杯下肚,肌肤又现桃红。而玉凤公主也一般脸晕耳热,有了八分醉意。小竹怕他旧事重演,忙添饭奉上,劝道:“少爷,先吃点饭吧!空腹暴饮,多饮伤身,善饮者所不取也!”
福星大笑,连连称赞,留着这六分醉意,举筷邀玉凤就食。
饭后饮过香茗,福星咐吩,将玉凤用器安置在他隔壁石室之内。稍一沉思,又执着玉凤手腕,细细品察脉象,半晌方道:“凤儿生有六阴绝脉,阴阳大是不调,虽习得沙门神功,却也难以矫治。若不用非常手段,只怕活不过三、七之数,是吗?”
玉凤公主毫不惊讶,淡然一笑,道:“家师与御医都是这般说法,尤其是家师,九年来不惜损耗真元,为妹子打通经脉,但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妹子今年才十八岁,还有两、三年好活,并不为此担心,实乃…………实乃身有兽毛,一日不洗它几回,便有令人难忍异味。哥哥若能为妹子除去,能得两三年时光,以侍君子,于愿足矣!”
福星沉思笑道:“这些我也知道,要治便得一起根治,不过初初你要能忍得住热痛才行!”
玉凤公主有些不信,却宁可相信,道:“全凭哥哥安排!”
福星去房中取了四只小瓶,拉她一同去后面浴室,取出两粒“天机丸”,一粒“青凤丸”、两粒“梅精玉露丸”,自服一粒“赤龙丸”,这才说道:“凤儿你脱去衣物,下水烫洗,哥哥再为你洗毛伐髓,炼筋凝骨,此举不但能将病痛完全拔除,而且可增加功力十倍不止!”
玉凤公主初入已被蒸得汗出如浆,异味大作,甚觉丢脸难过,闻言凤目一转,咬牙狠心道:“妹子形体奇丑,哥哥暂时闭上眼睛!”
福星依言闭目,玉凤公主快速脱去衣服,“噗通”一声跳入水中,烫得她“哎啊”尖叫,却仍咬牙强忍,硬是不肯起身。福星也快速脱衣下水,转到她的背后,一手按住胸口“膻中”穴,透出真元,护住她的心脉,另一手由顶心百汇穴灌入真气,引导着各种灵药所化气流,循脉穿穴,渗入五脏、六腑,为她脱胎换骨,洗毛伐髓。
同时更以传音叮咛,凝神熟悉真气运行方法路线,以便日后自行锻炼。
起初之时,玉凤公主周身热痛难当,不多会福星真元灌入,外热稍减,内热却更加强,全身的毛孔因之一齐张开,身体内外的杂质秽物,不停的排泄出去,弄得水质亦为之混浊,异味更是难闻。
渐渐地,热燥渐消,由动生静,由静生明,由明入定,由定生慧。池中热泉滚滚换转更新,秽水渐也流去,异臭自然消除,代之而起的,却变成淡淡梅花清香。
她自然也体会得种种转变,正自暗泛欣喜、如卸重负之顷,耳中忽闻蚊鸣一般的传声,道:“妹妹真愿以身相许,请点点头!”
玉凤公主当然点头。随又听得福星传音:“如此哥哥要与你合籍双修,将功力再提一层可好?”玉凤公主刚点点头,便觉得福星收去胸口、头顶双手,缓缓将她转成面对面,耳中又听福星传音:“妹妹双臂抱我头颈,双腿盘在哥哥腰上!”
依言施为,刚刚坐好,福星又传音道:“等会两舌交叠之际,鼻孔闭气,改以龟息,全身放松,神随气转,万不可以神役气,知道吗?”
玉凤公主只有点头,便觉福星双臂一紧,两人胸、腹相贴,樱唇同时被福星咬住,一只大舌头顶开牙关,闯入口腔,与她丁香小舌紧紧缠贴,两人身形也缓缓沉入水底,头顶已入水下三尺。
玉凤公主赶快闭住鼻息,只觉得福星舌上立时传来一股真气,缓缓下沉,烫贴心肺,一入丹田,忽转旋动,而自己“甘泉子宫”被扰得奇痒难挨,滴滴阴液精气,已不由自主的向下流去。
她心中一惊,正不知如何是好,玉户之下,突然闯进个小鬼头,吸吮不已,那阴水阴精竟全被它吸去。
这还不算,小鬼头渐吸渐长,不一会已变成擎天玉柱,塞满玉户,涨裂玉门,使她忍不住想要呻吟挣扎。哪知想归想,全身却已无半分力气,软绵绵只有任凭宰割份儿。
幸亏是口中真气如泉,不断送入,阴精去得虽快,真气来得也一般疾,“上灌下吸”,不久便构成一个圆满循环。至此玉凤公主痛、麻、痒、酥诸般现象一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空灵与舒爽,已分不清哪是你来哪是我,两人已混成阴阳太极。
他两人不自觉已然失去重量,不断浮升,再浮升,不但已升出水面,而且已浮向空中。
这时若有人看见,一定吓一大跳,因为由外面望去,沸沸腾腾的蒸气中,哪里有人?有的只是一团紫色光体,随着那翻动的蒸气不停飘动,哪里还有人呢?
几个时辰过去,福星主动收功回醒,又带着玉凤落回水中。
玉凤公主受到热水刺激,也即醒来。福星移去口舌,展颜而笑,问道:“感觉如何?”
玉凤公主立即亲亲他,道:“美死了!我该全好了吧!”说着,摸摸胁下,肌肤光滑如玉;看看胸口,双峰挺耸坚实,两颗樱桃鲜红。要摸腹下,这才惊觉,两人尚合在一起呢!
她“嗤”的一笑,拍打着福星如玉胸膛,叱道:“坏哥哥,还不拿开那小东西,妹子胀得痛呢!”
福星大笑问道:“你不喜欢它吗?”
玉凤公主用编贝也似玉齿,咬咬下唇,不解道:“哥哥身上的东西,妹子都喜欢啊!为什么单单喜欢它?”
福星缓缓收去“小东西”,叹道:“看来你真不记得了!百年前,不为了它,你哪会兵解转世?”
玉凤公主惊奇道:“真的?哥哥快说来听听,看妹子可有印象?”
福星坐在水池边,缓缓道出前世之事。玉凤公主裸体依在一旁听完,默然半晌,方道:“抱歉!这些一点也记不起了。不过妹子不解,前世怎这般糊涂?两人相爱相恋,贵在知情知己,为对方设想才是正理,怎会…………怎会为了…………肉欲难填,愤而自杀?”
福星笑道:“你或许还未开窍,未受过肉欲煎熬,或是饱人不知饿人饥吧!一般而言,灵肉一致,方得圆满,反之便是遗憾!而食、色又是动物天性,若硬加压制,往往便生变态反弹。别的不说,像你宫里的太监,能娶个老婆,过圆满幸福生活吗?”
玉凤公主摇摇头,道:“或许我太年轻,许多道理还弄不懂,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哥哥无论变成什么样,妹子都一样爱你,相信吗?”
福星把她横抱起来,掠出水面,轻轻咬咬红樱桃。玉凤公主陡觉如触电流,呻吟道:“哥,别这样,妹子受不了这般挑逗…………”
福星放她下地,笑道:“这就是肉欲作怪,懂了吧!”
玉凤公主白他一眼,佯叱道:“你不会正经些,不逗弄人家吗?”
福星“哈哈”笑道:“我也忍不住啊!不过,说真的,今晚哥哥已代你洗毛伐髓,脱胎换骨,赶快回去自行调运一会,试试效果如何!”
玉凤公主摸着自己腹胁下,晶莹如玉肌肤,玲珑的曲线,同时又偎过去与福星比较一番,才笑如银铃般,道:“不用试,光凭表相,已和哥哥差不多远,妹子已心满意足矣!”福星在石壁石架上,拿起一件棉布浴袍,为她披上,自己也穿上一件,这才一同出去。
大厅中只有小梅、春花坐着闲聊等候,见两人出来,便一同趋前伺候,奉上香茗毛巾。
福星指指隔壁,问道:“都收拾好了吗?凤儿你睡那间好吗?”
哪知玉凤公主竟摇摇头,指指他的房间,道:“不好,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在春花、小梅面前,福星还有些不好意思,闻言玉颊泛红,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玉凤公主“嗤”笑道:“怎么?还害羞啊!她们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说着,又举起右手戒指给春花、小梅观看,说道:“我和少爷乃累世宿缘,如今虽尚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过天地,但实已结为夫妻,你们就是见证…………”
说着,她忽然想起一事,又转对福星,道:“父母累世不同,媒妁可有可无,这天地却不能不拜,小梅快去设法找香烛来,我要和少爷祭拜天地!”小梅对这位美艳公主,也是天生投缘,更爱她美若天仙,觉得正是少爷理想对象。闻言虽觉奇兀,却也喜欢,立即叫好,如飞而去。
福星想想她的话也对,两人刚才虽非逞其肉欲,却也合为一体,进行了双修大法,婚礼举不举行,倒无所谓,补拜个天地确是应该。
于是,两人入室,把橱中前世衣衫穿着起来,竟然十分合体。春花更去叫来秋月、小兰等一同过来帮忙,梳头的梳头,着鞋的着鞋。
不多会,小梅提来一大篮香烛供品,在东边桌子上摆好。
两人手拉手上前,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拜完天地,夫妻交拜。小竹、小菊前导,送入洞房。小兰、冬冬拿了玉杯酒坛,夫妻互敬,干了三杯。八个丫头一同跪下,为少爷、少夫人道喜。
福星大笑,连连叫:“好!”摸出“夜明珠”,一人赏赐一颗。
同时又补赏玉凤驾前四侍一人一粒“天机丸”,八人又加赏一粒“梅精玉露丸”,道:“这梅精玉露丸乃是我搜集梅花精气合玉髓灵乳炼成,十分稀少珍贵,女人服了,若能化炼吸收,终身肌肤散放梅花香气。你们服后,记着最少要运功半个时辰!”
八女大喜,叩谢退出。
玉凤公主起身,真像个小妻子,为福星脱鞋解衣,先伺候他上床。
接着她也脱个光溜溜,钻进被窝,纤纤玉手,在福星光滑的小腹上摸弄滑动,低声笑道:“现在咱们已算是正式夫妻了,少爷要不要合籍双修!”
福星“噗”的笑起来,道:“你以为合籍双修是容易的吗?若无天时、地利、人和,哪修得成?刚刚为你洗毛伐髓,才咬牙忍住冲动,如今怎做得到?”
玉凤公主不解,道:“一般夫妻是怎么做的?”
福星笑道:“一般人顶多能做到阴阳交泰已不错了,否则,世上夫妻对对合美,哪有怨偶?”
玉凤公主还是不懂,福星只得进一步道:“所谓阴阳交泰,便是夫妻二人能同时达到高潮快感。在此同时,阴气阳精完成交换,两人感情自然和美,身体自然健康。若不能达此境界,或是男方体弱多病,不能令女方产生高潮,日久阴气郁结,便生怨气,男方自惭无能,便生惧内之心,那母老虎便是这般形成的。另一种情形是男强女弱,男方得不到满足,日久便生外心,常宿花街柳巷,或置三妻四妾,元配的老婆,便被冷落一边了。当然,也有些男人喜新厌旧,仗着财势,广收妻妾,这情形在皇室王府最是常见,但不一定表示那男子真是强者!”
玉凤公主恍然,笑道:“夫妻之道原来还有这多学问,为妻的少学,相公还须多多教诲才好!”
接着,她凤目连转,又道:“宫里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依理推论,我父皇当是强者,否则怎会有三百多个儿子呢!”
这话令福星吃惊,道:“真的?那你排行第几?你妈妈有多少哇?”
玉凤公主道:“妈妈当然只有一个,其他嫔妃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我妈只生妹子一人,大排行是第四百二十五名,小排行是两百二十四名,不过由于我妈年轻貌美,甚得父皇宠爱。而妹子自小机伶,也很受父皇爱护,若非生有绝症,父皇绝不会任我拜在大漠神尼门下习艺,又出来游逛的,还特准便宜行事呢!”
福星心中一动,问道:“何为便宜行事?”玉凤公主凤目一转,拍拍他的肚皮,娇笑道:“现在就是哇!”
福星亦伸出魔手,在她身上乱摸,笑道:“这才是吧!不过咱们日下成婚,你父皇肯承认吗?”
玉凤公主凝目沉思,忽然得计,道:“明日我写份表章,着人送回京去,就说怪疾发作,不得已为了治病救命,非与哥哥成亲不可,想来必蒙恩准,不过这样一来,咱们得公开做个样子才行!”
福星也是大喜,笑道:“我正愁不明不白,难对家人交代,若行此计,明日禀明老爹、亲娘,举行公开仪式,你正式成为少坊主夫人,岂不免去许多尴尬!”
玉凤公主亦觉此计大妙,乐得“咯咯”直笑,被中抓住那只怪手,道:“别胡闹啦!早些睡吧!明儿一大早起来,先分头办好这事正经!”
福星虽有些心猿意马,按捺不住这如玉美人的刺激,但到底功已入玄,又未真正尝过“甜头”,不知那蚀骨销魂滋味,便也欣然同意,稍一运功,熄去“心火”,便抱着“美人”睡去。玉凤公主经过这半天巨变,芳心中波涛起伏,仍在疑真疑幻,如在梦中,哪能睡着?
只见她听得福星鼻息悠长稳定之后,悄悄抓被坐起,仔细检查又检查每一寸肌肤,又咬咬玉手中指,感到疼痛连心,才真正相信此乃真实。
于是便结趺正坐,依记忆中福星为她通经走脉方法,凝神缓运真气,眨眼间,汇集一股巨大热流,随心意开合运转,内达五脏六腑,外至肤末毛孔,竟然无不如意。
这情况更让她喜上加喜,勉力镇定心神,加意运用内功,不片刻,便至物我两忘之境。
晨间,福星醒来,睁开眼便见玉凤公主赤裸着身子端坐,仍在锻炼内功。如花玉颜,一片肃穆宁静,手挽莲花诀,竖立胸前,双峰挺耸,隐在两肘,一身光洁肌肤,隐现淡红宝光,衬着那一头披散黑发,如观音庄严,似妖女娇艳,不由心情激荡,烈火熊熊欲燃。
玉凤公主似有所觉,渐次收功,缓缓张开凤目,立即对上了一双深情荡漾、灼灼欲燃的眸子。她羞中带喜,展颜送笑,道:“哥哥早哇!真谢谢你啦!凤儿一身怪病不仅痊愈,功力更突飞猛晋十倍有余,凤儿真不知要如何报答这番厚恩?”
福星拉她卧倒,轻吻双目、樱唇,笑道:“只要你温顺体贴,永为我妻,一切恩情都可抵过,还谈什么报答!…………”
玉凤公主想起昨晚商量的事,忙道:“哥哥快起来,先去双亲处报备,妹子也要赶快写份奏章才成…………”
要想名正言顺,这事最急,福星不敢再享温柔滋味,一跃下床,匆匆穿上短衣服,洗了把脸,便即去找亲娘。
李镇远、胡燕娘听说大元忽必烈大汗的女儿要嫁给儿子,既惊又喜,哪会有不同意见,立即没口答应,一切行礼事宜,即刻进行。
三人先翻看黄历,发现吉日良辰便是大后天午时。胡燕娘立即发出一连串命令,传令绣衣坊赶工制作新人的礼服。李镇远则去前面议事厅召开紧急部属会议,动员所有人员,立即筹备三日之后的婚礼。
福星则去习武堂逛了一圈,看看那边子弟兵练武情形,这才轻轻松松回来。
玉凤公主已打扮整齐,穿着一套雪白晶莹的衫裙,脚蹬同色同质便鞋,衣衫鞋面上各绣只同色凤鸟,更显得人如谪降凡间的凌波仙子。
福星入室猛然瞧见,不由看傻了眼,半晌才道:“现在更像以前啦!你知道吗?”
玉凤公主嫣然送笑,微摇着螓首,翡翠耳坠子跟着摇荡,道:“妹子不知以前什么样子,哥哥怀念从前的她吗?以后妹子就常穿这些衣服好不好?”
福星摇摇头,笑道:“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们同是一人,有什么先后之分?这些衣服包括男装,都是她精心以天蚕晶丝染织而成,别看它轻薄,却是冬暖夏凉,寻常刀剑都刺不破呢!”
玉凤公主递给他一份奏章,同时笑道:“刚才妹子穿时还在奇怪,一百多年前的衣服怎还这般新?原来是用天蚕晶丝制的。过去听家师说,这衣服很珍贵呢!”
福星看那奏章,文字灵动秀美,文笔亦极流利,除向她父皇说明必先成婚的理由,请求恩准承认之外,并将他家世人品详加介绍,最后还留下伏笔说:“病痊之日,当即率同夫婿,同赴宫中拜叩”等语。
福星阅毕笑道:“理由正当,情非得已,即准所请,勿须回宫。钦此!”
玉凤公主也笑声如铃,问道:“哥哥这一关也过了吗?”
福星一拍胸膛,笑道:“那是当然!少坊主要娶老婆,谁不高兴?三日之后午时,妹子等着拜堂就是!”
玉凤公主大喜,将手中奏章交予春花,道:“请少坊主派人送春花去节使府一趟,让鲁花儿以八百里快马传送进宫!”
福星道:“小梅陪着去吧!叫前门派车,即刻启程!”
二女当即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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