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天魔魅相

  “ 驾……”通往竞陵飞马牧场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疾驰而过。在官道上有这样的马车很正常。不过赶车的人的身份可就不一般了。如果有人知道被尊为天下十大年轻高手之二,在整个南方武林都是大大有名的双龙帮帮主竟然替人赶车,而且还干得津津有味,心甘情愿。传出去,绝对是一大猛料。

  “大哥,感觉不错吧。这种四轮马车可是师傅他最新研究出来的。容积大了不少不说,而且开得又平又稳,在市面上很受欢迎呢。不过几个月功夫。鲁记车行就开遍了岭南以外的整个南方。我们的情报工作也拓展了不少……你不知道,虽然师傅他老人家平时和你大吵大闹的,可是暗地里,他可是对你赞赏得不得了,说你是千年难遇的怪胎!还说……”寇仲兴奋地挥了几下鞭子后回头对坐在车辕上的任意道。留下徐子陵单独驾车。

  任意不由想起在飞马牧场那段与鲁妙子天天一小吵,三日一大辩的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为了让鲁妙子改变心意,任意就专门找鲁妙子辩论,为了让其心服口服。任意就以鲁妙子平生最为自豪的渊博学识为突破口。把一大堆现代的各种关于天文地理政治军事经济文学艺术建筑衣食交通工具之类的知识全搬出来与其一一交锋,把鲁妙子是弄得瞠目结舌,自愧不已。不过现在看来,鲁妙子实在是受益非浅,竟然解决了古代马车一直未解决的齿轮转轴问题,把四轮马车这种超时代的东西给发明了出来。

  “看来鲁妙子的智慧还真是非同小可,竟然就凭理论把实物给造了出来。天下第一巧匠的名号还真不是白叫的。不知道他到底吸收了多少知识……要是能把蒸汽机给弄出来那就好了,期待呀!”任意转着心思,一边思考着日后怎样将这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巧匠“利用最大化”,一边和寇仲搭话。

  “你们动作还真快,我离开没几天就拿四大寇开刀。听说他们领头的几个实力也是不弱。老头还真是舍得!”

  寇仲的表情变得诡异,压低声线对任意道。

  “什么舍得,那是四大寇不长眼!竟然打商家女场主的主意。在半途伏击商家场主。结果老头听说后商家的那个女场主受伤后,急得不得了,连夜布置,亲自上阵带我们伏击了那几个家伙。说实话,老头得那些武器还真好用,再加上四大寇的手下也太没用。一见到势头稍不对劲就开始散了……依我看,那个女场主和老头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关系!我还从没见过老头如此着急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个美人场主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美女。我这半年也见过不少美女了,也就刚才那几个女人比得上。嘿嘿,大哥知道不,小陵可是很有女人缘呀,比其我来受欢迎多了!无论是那个美人场主还是那个东溟派的小公主,看来对小陵都是大有情意,大哥知道不,那次双龙帮初建我们去找东溟派买兵器。结果正好遇上宇文家正在暗算偷袭东溟派,大哥知道我们最讨厌这种高门大阀的,于是就帮了东溟派一把,于是和东溟派建立了友好关系……东溟派的小公主那个叫单婉晶的每次都来找小陵的麻烦,依我看就是看上小陵了……可惜她脾气不怎么好,还有婚约在身。不然……”说到这里,语气黯然了下来,显然是想起同样有婚约的李秀宁,发出同病相怜之感。

  “有婚约在身又怎样,只要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一切都没有定论。就是天下还会易主,更何况这种平常的小事情。不要告诉我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任意知机应道。

  “对!”寇仲的眼神焕出神采,全身霸气涌现。“半年前我还只是扬州一个人人厌恶的小混混,但几天我已是掌握万余手下,天下人人景仰的十大青年高手之一。更是南方乃至天下最为年轻的高手,现在提起寇仲这名字,谁不是带几分羡慕。大哥以前说过,将一切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中。我现在就是要作到这一点!”

  “对,就是要这样。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渴望的一切就要自己去争取!大哥绝对支持你!这次大哥回来就是为了替你谋划一下。放眼整个天下你现在已经是可以影响一方的实力派人物。只要再努力一把,到天下都可以因你的决定而改变时。一切的一切都会如你所愿!”任意继续打气,说得寇仲精神大震,神采飞扬。

  马车内,苦着脸的无争子一边在已然“昏迷”的绾绾身上扎着针,一边输入真气疏通其淤塞的经脉。稳定她的伤势。

  显然,绾绾的情况极不好应付。无争子不一会已经满头大汗。半饷,无争子抱怨道:“好个任意,竟然真把我当免费劳力。让我拼死拼活的,自己在外边逍遥快活。你们魔门的事也要我来忙,不过这次不让你好看,我就不是无争子!”好象想起什么,无争子古朴的脸上出现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得意表情。

  在无争子得意之际,已经“昏迷”的绾绾那紧闭的双眸之上那美丽狭长的睫毛轻轻地难以察觉地微微掇动了一下,不过随即一切恢复平静。在无争子看来绾绾依旧应为“内伤过重”而昏迷不醒!

  深夜、长安,无漏寺。方丈密室。

  一向行踪不测的方丈大师正与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神秘人交谈。

  “阁下说的可是事实!”方丈大师的表情带着几分热切和期待,偏偏声线冰冷,显得极为矛盾。

  “以我暗夜的名号实在没有必要作无稽之谈,夜某保证只要邪王承诺在成功后阻止任意一统魔门,我们的交易就成!”神秘人的声音飘忽不定但又极为入耳,显示出一手极为高明的内功修为和控制火候。

  “好,石某应下此事!东西呢。”以无漏方寺丈大师为隐藏身份的魔门一代绝才邪王石之轩在脸上表情数变后作出了决择。

  夜狂风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递了过去。“我就等邪王的好消息了。暗夜全体会为邪王提供任意的行踪。对了,邪王注意了,根据我暗夜的情报,任意和石青璇交情非浅。所以邪王对他可不要下手太重!”不动声色地抛下一个极具震撼性的消息,注意到石之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无比的夜狂风在狂笑声中刮开密闭的大门,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石之轩就着月色看向手中的秘籍,只见黑色的封皮上著着几个血红大字“佛魔同道”。石之轩趁势翻了翻,一行行血色文字映入眼中。

  “佛道魔道,皆为心道!佛心魔心,缘本一心!……正道注实,循序而进;邪道重果,一日千里;两者相辅,互补裨益;……正邪合一,悟道大成;佛魔同道,万武归宗!……彻悟之刻,碎宇虚空!”

  飞马牧场。安乐居。

  任意顿足在屋后的悬崖之侧。俯首望向那雾气飘渺的深谷。任由那从上涌而至的气流拂动猎猎衣袂。无比享受地仔细品味那种强风覆体的滋味。整个人不断随着风势而在摇摆不定。远远望去,只差一线就要失足坠入那无底深渊,确是凶险无比!不过,从任意那轻松满足的表情来看,这点小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这只是用来磨砺自己武学的一种手段罢了。

  良久,任意停下了舞动。淡淡向身后问道:“她的情况怎样了?”

  悄然来到任意身后的无争子暗暗心惊任意灵觉之强,竟能在一丈之外感到自己的来临。这份敏锐,印象中似乎只有自己那个老鬼师傅才能办道。难道……怀着这样的猜测,无争子的语气不由恭谨了许多,认真答到:“她体内经脉被外侵剑气所制,我的功力不足以打通她闭塞的经脉,所以……她一直还未醒转。”无争子这趟话半真半假,对于绾绾体内的剑气他的确是一时化解不了。不过要是暂时镇压,让绾绾醒来,还不是难事。至于如此说的目的,除了消极怠工外就是成心想给任意点厉害瞧瞧,让任意吃点哑亏!

  “她的来历相当重要,既如此,我就亲自替她疗伤。无争,你就在门外守着为我护法,不要让外人打扰。”沉吟了一会,任意决定亲自出手救治绾绾。至于目的吗,任意现在的身份可是魔门的邪帝,而且还有意一统魔门。于情于理于利,都有这个必要和价值。

  “好的。”无争子俯首应道。一副乖顺诚服的样子。不过在低头以后,他的表情变得得意起来。“就是老鬼师傅也没法叫我做东跑西,你竟然……嘿嘿这次有你好受的。最好你就此走火入魔,就此完蛋。我们的诺言就到此为止。”带着诡异的心思,无争子牢牢地把住门口。看那目光如炬的架势,除非任意主动从里面出来,否则一只蚂蚁也休想进去!更况论是其他的任何人了。

  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任意缓步迈入了二楼。赶回牧场后,为了保险起见,发觉鲁妙子不在的任意就毫不客气地将绾绾的住处安排在安乐居。而寇徐两人因为要回帮内处理事物也就先告辞了。所以一时间任意身边就剩下一个无争子。

  帷帐之中,美丽依旧的绾绾脸色苍白地侧卧在铺上。长披亮丽的秀发像瀑布般往四方倾泻,衬着她在阳光映照下美艳无伦的玉脸朱唇,在罗衣紧里下更显现出来那无可比拟的优美线条,实在是予人惊心动魄的美感。尽管已经过了数日水米未进,但她地靓丽身段仍然无损半分,反而添了更几分入柔弱美态,让人顿生呵护之感。

  感受到绾绾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任意皱了皱眉。对于任何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物任意向来的态度是:一则敬而远之,使自己不受困饶。二则,既然避无可避那么就直面而上,将自己不能把握的东西彻底摧毁,不留后患!

  在刚才的瞬间,任意敏锐的神识微微觉察到了绾绾施展的天魔魅相。不过由于绾绾是在这种近乎无为的状态下施展,所以天魔魅相最为接近自然,达到无迹可循之地步。再者任意刚开启神识不久,还未达到圆通如意,控制自如之境界。因此虽然有一闪而逝的不快但是并没有觉察到更多。而绾绾近乎无为状态的天魔魅相在未奏其功后早已自发收敛,不再重复。

  否则以任意的脾气,一旦发现绾绾的“不轨企图”哪管什么怜香惜玉、绝色妖娆,早就一拳轰了过去!

  任意走到床边,缓缓将沉睡的绾绾扶起。感受到那一份滑润温软,芳香袭人。纵是任意的心境足以比如无波古井,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下也是微微一荡。不过任意此时的心境已不是能被外物所破,稍微一顿之后,心境再复清明,并且更为沉凝朴实,不再为五感所羁。然后一掌印在绾绾的后背之上,将体内的真元度入。

  自从那次异变之后,任意体内的真气已经完全转化为介于固液之态的形式。在无争子的“权威论证”下,命名为真元,乃是真气的进一步压缩形式。

  真元显然无论密集与精纯远比真气来得浑厚,师妃暄留在绾绾经脉内的剑气一遇上任意缓慢推进的真元就如阳光下的白雪一样被消融于无间。不过让任意有点疑惑的就是绾绾体内本身的真气少得可怜,完全不符合她表现出来的实力!

  在绾绾的体内打了几转,顺便为她拓展了部分经脉后任意就要抽离体内真元的输出之际。奇变顿起!

  一道道虚无缥缈但又实实在在的如同轻烟般的真气从绾绾的奇经八脉中狂永而出。在刹那间聚拢成型,一个巨大的真气气旋在绾绾体内形成!

  在意不及防下任意留在绾绾体内未能撤出的真元被卷了进去,待到任意反应过来已经损失了不下一成功力!

  岂有此理!任意心头火起,一反常态继续摧动功力狂涌而出,誓要夺回损失的真元!一时间绾绾体内经脉有如经受狂流冲刷的河道,体内形式激烈无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隐藏实力,将隐藏在丹田生死窍穴中的大部分功力带出,一起投入到遏至任意的行列中。

  无争子先前布下的真气本不足以抗衡任意的真元有如狂涛怒海般的攻击,但一旦加上绾绾的本源真气支持,立刻实力大涨,一时间两者相持不下。不过,作为交锋的战场绾绾显然是最为不利者,片刻功夫已是痛呼出声,显然受到的折磨不少。

  而任意在立刻清醒过来后,联想到自己以前切身体验的刮骨之痛,心头难得地出现一丝愧意。于是主意一定之下,真元狂泻而归,正要退出纷争。

  不料战势本就在紧要关头,任意这一退,已然吸蚀了任意近两成功力的联合真气更是威势暴涨。而绾绾体内经脉在度过最初的危机后,自护的本能涌现。不断抽取天地元气化为真气补充己用!一时间任意的真元反而被压制了下来。

  任意本就有心帮助绾绾渡过此次危机,好为自己不久后入主魔门拉得阴癸派这一大助力,最不济自己也能借机在魔门立足。一番权衡利弊后,任意咬牙作出了决定。

  也罢,任意苦笑一声。硬生生地截断体外真元。将其弃于绾绾经脉之内。任其被吞灭、吸噬。

  仔细盘算一下自己的损失,任意不由摇头:至少五成真元被自己损耗了!

  看了一眼正努力消化新得真元的绾绾,任意郝然叹道。“便宜了你,希望以后你不要令我失望!”

  其实任意还是不太清楚此事对自己的重要性。在无争子的那一次气血大法的最后关头,任意原先修炼北冥神功时体内累积的元精——这种直接关乎生命的能量救了自己一命。将当时体内各种驳杂的力量熔为一体形成比真气更高层次的真元。也就是说任意体内的真元乃是由最为根本的生命物质——元精转化而来。所以他体内的真元直接烙上了他的生命气息!可是这一次竟然被绾绾无意间得了大半!以后两人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就……难以预测,不过对于不愿受任何牵累的任意来说,估计不是好事的成分居多。

  至于绾绾,得到了远比本身能量高级的任意的本命真元相助,实力再度突飞猛进是肯定了的事实。以她目前接近天魔功极境的实力来看,最后一关也是近在眼前了。

  良久,当月色降临,星华漫天之刻。

  绾绾自深沉的入定中醒来。闪着迷离光泽的白玉凝脂上更是涌现了一种捉摸不定的亮色。整个人的气质也由先前的瑰丽妖艳变得再无法形容,就如一团可以变幻成任意形态得迷雾再不受先天限制,无与伦比的光泽更是隐隐照亮四周的空间。如同女神降临般引人注目,但那随之隐现的高华气质却又令人升起膜拜、尊崇之心。

  “多谢圣帝成全!”飘忽不定,带着再无法形容的无比美好韵味的甜美声线将一时间有些失神的任意唤醒。

  醒悟到自己失态的任意暗暗心惊,以自己此时的定力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心境竟然有迷失之态!却不知此次绾绾得任意之助,不但晋入天魔功至高境界——无相天魔!之境。天魔魅相更是真正达到无相无形之境界,从此圆转如意,再无陷隙!已然能在无形之中影响到精神层次这一微妙无比的领域。任意在毫无防备之下受到震撼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任意的表现本来不会如此不济,凭其已然入道,初步领悟到‘道心’境界的修为本来足以和‘无相天魔’一较高低,只是绾绾得以成就天魔之身本就与任意大有干系。任意的本命真元上烙有来自其生命本源的独特气息。而绾绾身上已经留下这种气息!在这种气息的影响下,任意的神识并没有作出排斥反应,所以绾绾才得以如此轻易地影响到任意的心志。不过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从来都是同时存在的,虽然任意此时看来处于下风,但真要论及失利,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心境的修为上,任意已经遭遇了一大难题。

  “没什么,同为圣门中人理应互助!这也是你的机缘。”反应过来后,任意苦笑着道。“我长年深究武学,对圣门的现在的形势不是很清楚,麻烦你代为讲解一下!”

  既然一切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任意就绝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懊悔上。绾绾此次欠下他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自然不会对自己有太多威胁。虽然对于魔门中人的无情无义任意不是没有了解,但任意现在的身份可是微妙得很,魔门中人再怎么绝情绝义,也不可能对任意妄起杀机。毕竟魔门中人最重利益之分,而不受世俗道德约束的他们更是表现得自私自利,更是非常容易为外物所动,几乎没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任意。

  而且出于对自己的信心任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事实上此时的任意的实力已绝对是进入超凡入圣的境界。要向对他造成真正的威胁,就现在的魔门来说,就是八大高手齐出也只能让任意受伤而遁!要想威胁到任意的生命安全这是目前的魔门无法作到的。

  天魔功得以突破极至,绾绾的心情大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更由于莫名的原因对任意已是戒心大解,在无形中已经默认任意的“圣帝”身份。当即详尽解说起来:“自当年上一代圣帝归隐后,我圣门……”

  静斋慈航。

  师妃暄低头对自己的恩师梵青惠陈诉此次下山行走的经历:“……弟子无能未能追回和氏璧,使之流落至魔门之手,请恩师责罚!”

  梵青惠静静地听完爱徒的诉说,神色平静地开了口。

  “妃暄,此事你也不必太给自责,须知正道艰途本就是处处荆轲,唯有一心向道才可破虚妄达致心中的圣境!此事你就不必管了,交给月影吧!你的剑心通明虽然有成,但还须时日磨练,这段日子就留在这里进一步增进实力,为将来的正邪之战作准备!”

  “可是师姐她……”师妃暄那不染一尘的秀脸上难得出现了不确定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师姐虽然行事独立,对本门的教义也颇有些不同见解,而且不愿听命于人,但对于静斋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我这个师傅的面子她还是会给几分。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件事交给她再好不过。一转眼就是三年了,三年前她的成就就超过了为师,转而去了他那里。不知道今天的她又去到何等境界!”巍巍长叹中,一只洁白的信鸽自静斋中长冲而起,直向南方飞去。

  踏着微现的晨曦,在无争子的惊讶目光中任意走出安乐居,一直步到危崖之侧,这次任意并没有如无争子意料般随风而动、磨砺身法。反而一反常态地沉思起来。其神情之专注,表情之沉凝让心怀鬼胎的无争子一时间也为之惴惴不安!深怕 东窗事发,任意来找自己算账!

  不过,显然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在一阵沉默后,无争子分明听到任意的带着几分无法置信的疑惑叹息:“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可是为什么我的感觉又是如此的……真实!”莫名其妙的语言让无争子大为不解。最后只好下了个结论:任意这家伙的一切绝不能以常理来解释。

  九天之上,蔼蔼云海之间。一座巍峨高耸的黑色宫殿坐落在一片沉凝厚实的白色云团之上。白色的底座,全黑的华宫,确实蔚为奇观!

  如果有人看到此景。只怕更是惊讶万分!因为黑色宫殿的大殿之上一块大匾道尽了玄虚:暗夜。名震天下的暗夜竟然处于九天之上,云海之间!怪不得天下竟无人知道暗夜的一点出处!既然暗夜已是如此神通广大,那创立这一切的主人岂不是更加神秘莫测!

  在暗夜之宫的主殿内,一座巨大的圆形塔台正闪动着神秘的符文和图象。一个巨大的直径不下三尺的水晶球正闪现着影象。而任意在崖边沉思自语的身影正在其中!连那带着微微疑惑和不解语气的话语也是清晰无比地在整个大殿中传扬!

  大殿之内,依旧一身黑袍的夜狂风微笑着看着任意的自疑自问。以一种了然于胸、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语气道:“终于有些感觉了么,任意!真是期待你知道真相时的反映!不过,在那之前你就继续疑惑下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此前就让我们来好好地较一场力。让我感受一下你的与众不同吧!……”

  岭南,宋家山城,磨刀堂。

  绑在信鸽身上的字条被取了下来,随后字条被舒展开来。现出“狙杀任意,屠魔取璧!”八个娟秀的字迹。

  一声幽幽叹息自磨刀堂里传出。随后,字条上多了两个字苍劲有力的字“收到!”。即刻信鸽再度顺原路返回。

  然后,无比反常的现象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一团黑影突兀显现,随后越来越见清晰。不久一条丰盈高挑的身影逐渐显形!一把清冷的声线随之响起:“这一天终于来了,此事了后。我就要回大草原了。”

  另一个带着点欣慰与赞赏意味的浑厚的男声自磨刀堂内传来:“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的影月刀法论成就足以胜过我的天刀!走吧!回到你自己的那一片天地去,有你这样的传人,我宋缺此生再无遗憾!”

  在阳光的映照下,身影再度不可思议地消失,犹如隐身一般再不见半点痕迹。

  良久,一声带着无尽唏嘘语意的叹息自磨刀堂内传来:“阑珊月影,影月无踪!青惠啊,能有这样的传人,我们还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世间竟有如此天才,造化之妙果然出人意表啊!这天下还有谁能挡她无影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