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聂香郎正坐在娇妻床前逗着女儿,诸葛小灯匆匆进来,低声道:“门主,何舵主来了。”聂香郎一听心中大喜,笑道:“他来的正是时候,带了多少人来?”
见诸葛小灯神色阴暗不定,他不由狐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何舵主带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耿大侠,还有一个老者,何非的样子很古怪呀,公孙堂主已带人招呼他们去了。”聂香郎沉吟一下,然后起身道:“嗯,来的都是稀客啊,走,咱们去看看。”二人出了草屋快步来到村前,只见十几名灰衣人正把三个人围住,领头的那人便是怒风堂堂主公孙超,他面子上对三个客客气气,有说有笑,却横在当前不放他们过去半步,见聂香郎来了,公孙超松了口气,忙迎上去道:“聂大哥,耿大侠和何兄要见你,还有这位老爷子,他的来头听说可不小啊!”
聂香郎扫一眼那老者,对耿云翔抱拳一笑道:“兄弟,好久没见,可想煞哥哥了。”耿云翔连忙还礼寒暄,然后引见那老者道:“聂大哥,这位是宫月逸老前辈,人称鬼刀,乃是了不起的武林高人!”聂香郎没听说过宫月逸的名头,随口道:“久仰,久仰。”宫月逸冷冷道:“年轻人,老夫三十几年没出江湖了,你久仰我什么?恐怕你连老夫的名讳也从没听人说过吧!”
聂香郎顿时语塞,不由干笑几声,略一躬身道:“晚辈知错,有眼不识泰山。”耿云翔见状忙道:“聂兄,请移步说话。”聂香郎顺势让道:“不错,请两位这边来。”三人走进一间草屋,公孙超等人想跟进来,聂香郎摆手止住,合上了门。
耿云翔道:“听说聂兄这几天遇到大麻烦了?”聂香郎哼一声道:“这话从何说起,些许虾兵蟹将,我还没放在眼里,耿老弟有何见教?”耿云翔笑笑摇头道:“现在五台山外已赶来了各路江湖好汉,连丐帮,青城,崆峒,等名门巨帮也来,单等贵门与北海追日城的高手拼个两败俱伤后,再入山坐收渔人之利,聂兄,看来你想顺顺当当的把耶律德昌埋下的财宝取到手,也不是那么太容易啊。”
聂香郎傲然道:“不见的,追日城算什么,丐帮与中原几大门派又耐我何?我聂某人闯荡江湖多年,大风大浪见的多了,还没被什么事难过!”耿云翔道:“不错,以聂兄的武功机智,任谁想杀你,只怕也难,但你若想把那几百万两黄金一并平安的运出山去,那也是一个难字。”聂香郎被他说到了痛处,眉头一皱,无耐只得苦笑道:“兄弟说的在理,那你看有什么好办法帮帮大哥?”耿云翔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好办法,但这位宫前辈或许能帮上你的忙。”聂香郎看着宫月逸道:“宫前辈有何高见呢?”
宫月逸淡淡道:“高见是有,但老夫先得提个条件。”“什么条件?”“事成之后,财宝分我五成!”“五成?”聂香郎有些恼怒了:“宫先生,你若助我顺利启出宝藏,我聂某人可以用全部藏金的二成相赠,多一分也不行!”
宫月逸嘿嘿冷笑道:“聂门主,依夫夫的性子,这笑巨金我全包了,你一个子也别想拿到!但现在大敌当前,老夫只有与你联手,才能启出宝藏,你我二人,缺一不可,若是聂门主没有诚意,尽管单干好了,老夫不说废话,掉头就走!咱们今后各凭真章,赌一赌看谁的运气好,可以力挫千百绿林英雄,独享宝窑!”
聂香郎阴森森的盯着他看,宫月逸也还以同样颜色,耿云翔站在屋中另一角,仿佛已嗅出了他二人身上透出的阵阵杀气,一个是人称神刀浪子,一个是前辈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鬼刀,神刀对鬼刀!话不投机半句多,二虎相食谁先折?
一阵哈哈长笑打破了屋子内肃杀气氛,聂香郎爽快的大步走到宫月逸面前拱手道:“宫前辈果然是高人,我聂香郎生平最爱结识英雄人物,这天赐巨富自然是要对半分了,英雄惜英雄,哈哈,高兴,高兴啊!”宫月逸也笑道:“聂门主深明大义,乐施好交,不愧是咱绿林道上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老夫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二人大笑着假惺惺的相互吹捧,好象方才根本就没有过什么敌视,真是好朋友一见投缘,聂香郎又向耿云翔道:“耿兄弟,难得你这么仗义,不辞辛劳的赶来为哥助拳,这财宝么……”
耿云翔见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不由松了一口气,闻言忙摆手打断他话道:“有劳聂兄挂怀,小弟不过是找宫前辈帮聂兄忙而已,现今你们已成交了,自不干我的事,这份财宝,我当初便没不放在心上,难道此时群雄虎视之下,还要心生妄念吗?金银虽好,小弟却消受不得!”
聂香郎与宫月逸都笑了起来,少顷,聂香郎一团和气的试问道:“不知宫先生有何良策可以退敌取宝?”宫月逸冷笑道:“这还不简单,谁敢拦咱们,我就杀了他!”聂香郎不以为然道:“晚辈率千百之众,尚不能驱敌,难道多了宫前辈一人,便能无往不胜,杀退天下豪杰吗?”
宫月逸缓缓道:“老夫一人怎杀得尽前来夺宝的许多好汉!但宫某与聂门主联手,便一定会天下无敌!哼!捉说北海追日城的高手也到五台山了,还和聂门主的兄弟们交了仗,可有此事?”“确有此事。”“为何不再战呢?”“对手人多势众,高手甚多,晚辈没有把握取胜!”“好!,请聂门主约追日城再战,介时就看老夫的手段吧!”
聂香郎见他大言不惭,侃侃而谈的架势,不由的半信半疑,但终是不敢再盘问,心说这老头儿既是耿兄弟推荐来,又胆大包天索要一半藏金为筹,想来也不是浪得虚名,好,我正打算和追日城决一死战,不妨邀他同去,引其挑战敖善,不论胜负,均与我无碍,岂不妙哉?
聂香郎想到此处,不由眉头一挑,笑道:“甚好!介时一切均仰仗宫前辈了,请前辈今天在这里歇息,我已派人去打探追日城敖善等人的行踪了,明天咱们就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宫月逸点头道:“不错,正该如此,我另有歇处,就不叨拢聂门主了,等明天老夫再来此与聂门主会合!”
耿云翔忽然在旁插言道:“宫前辈,我与聂门主多时不见,正要好好聊聊,然后去了结一桩私事,以后的事宜你们二位商量着办吧,我就不参与了,咱们就此话别如何?”宫月逸一怔,随既呵呵笑道:“也罢,等此间诸事一了,咱们再找机会好好相聚,老夫先告辞了。”宫月逸与二人略拱一拱手,转身大步走出茅屋。
聂香郎见他下山去了,忙拉住耿云翔不安的问道:“兄弟,这姓宫的行不行啊,当真有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手段吗?”耿云翔皱眉道:“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啊,不过他武功的确很高,昆仑派的玄灵道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才会找他前来与你联手拒敌。”聂香郎听罢沉思道:“能打败玄灵道人,嗯,这份功夫确实了得,我聂香郎这等武林高人做平分的买卖也算是心甘了。贤弟,不如你也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吧?”耿云翔摇头道:“我在等一个人,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他一定会来的,聂兄,恕小弟不能陪你同行,万勿见怪!”聂香郎闻言面露失望之色,拿眼瞅着他唉声叹气。
耿云翔哈哈一笑道:“聂兄何必如此,小弟要去找的人亦是兄台取宝途中必将碰上的一个劲敌,若我暗中寻到他,将他杀了,岂不是更加的令兄台开怀吗?”聂香郎惊疑道:“不知贤弟要寻的是哪一个?”耿云翔恨恨道:“那人便是华山派掌门人林宇廷!我与他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聂香郎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道:“生死有命,富贵由人,贤弟此去可要多加小心,找准了机会,出手一定要狠,切不可大意轻敌那厮了。”耿云翔连声称是,二人拱手话别,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聂香郎陷入沉思之中。
何非走了进来,施礼道:“聂大哥,小弟失职,没有在山外堵住进山的北海追日城群敌,又让耿云翔和那怪老头胁迫来到咱们这处机密窑点,真是无能之极,请大哥重重责罚。”聂香郎听了和颜悦色道:“何兄弟,这不是你的错,至于耿云翔二人,你领来的正是时候,我很需要他们帮助。
这些天来你和你手下的弟兄们也着实辛苦了,大哥都记在心里,明天咱们就去找北海追日城的家伙们开战,等摆平了他们,我再派武堂主率大队人马与你联手绕到五台东峰去大造声势,把那些杀不尽的江湖客们都吸引到那里,来个瞒天过海之计,然后我就会秘密的率精干人手前往真正的藏金地点寻金藏,事成之后,那几百万两的黄金,咱们人人有份。“何非闻听此言心里不由的乐开了花。
他知道凭自己那点能耐,如果不是倚仗聂香郎及天星门群豪,那是说什么也不会沾到金藏边的,现在聂香郎急需借助自己的力量夺取金藏,然后称霸江湖,自然事后会分出一些金子来拢络自己及手下。
几百万两黄金啊!天星门得大半,自己这彪人马最不济也能分个十几万两,那还是往少里估算的呢,想到这里,何非一拍胸脯道:“想我何某一介庸材,聂大哥却这般看的起我,知遇之恩,永世难报!我追随聂大哥左右。瞧的就是义气二字,别提什么钱不钱的,咱们江湖儿女,不谈这个!”
“好兄弟呀!”聂香郎也笑了起来,拍拍他肩膀道:“我聂香郎能交上你这么个好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人生得一知已,足矣!”何非受宠若惊,当下双手抱拳,连连向聂香郎诉说感激之情,这时武青青推门进来道::聂大哥,嫂子有事找你相商。“聂香郎点了点头,不看武青青,仍旧微笑着面对何非,眼中满是赞许激励之色,何非见话已说到了火候,便向聂香郎告辞,出门向来路奔去。
五台山下十里有条小街井,地方不大,乃是左近山野乡夫逢秋过春赶集才来的去处,也有几家店铺,客栈并几十户人家在此聚居,非年非节,今天这里却突然来了不少的人,大都是虎彪彪的汉子。阡陌小巷中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可当地的人家却户户关门上栓,不敢召呼这些‘客人’,因为这些人并非是来赶集,而是赶着前来杀人与被杀的。
不多时,街西房后的小巷里已集结了数百携刀持剑的汉子,北海追日城和天星门这两大帮派既将火拼的讯息早已传扬了开去,前来夺宝的江湖各路豪杰纷纷暂退避让,躲在暗处,兴灾乐祸的窥探着,专等二虎俱伤之时,再来捡现成便宜收拾。聂香郎与敖氏兄弟自也看出其中奥妙,但双方均已是骑虎难下,明知开战凶多吉少,奈何也不得不出场了。
随着一声胡哨,几通鼓响,街井大道上杀气弥漫,阴风阵阵,街东头黑压压涌过来无数的灰衣汉子,一名大汉手提单刀,雄纠纠气昂昂走在队列当彰,这人正是天星门门主聂香郎!紧跟着敖善,敖损并追日城数百勇猛死士从街西边蜂涌迎上,双方杀气腾腾向一处汇去,隔着约有七八丈距离停了下来。
聂香郎一摆手中刀喝道:“敖善,我看你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若肯与我休战,这份天大的富贵聂某情愿分你一份,大家一笑泯恩仇,又何必闹的两败俱伤,让旁人渔利耻笑呢?”敖善用剑一指对面聂香郎,忿然道:“姓聂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是男儿汉的,便上前与我决一死战,休送口舌之利!”
聂香郎仰天狂笑,眼中杀气暴闪道:“好哇,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你要战,今日便与你决一死战!天星门的众弟兄,一齐上啊,宰了这帮虾兵蟹将,扔回北海喂王八去吧!”
敖善气的挥剑亦喊道:“大伙冲啊,杀了聂香郎为老城主报仇哇!”双方乱纷纷的叫骂着,挥刃杀在了一处,敖善剑似流星,连斩了三名上前接战的天星门好手,直奔聂香郎而来,忽的斜刺里人影一闪,一个恻恻的声音传来:“敖家小子,先陪爷爷玩两招罢!”
声到人到,敖善略吃一惊:“这人好生得呀,不知是什么人?”他一剑不中,连舞了六七朵剑花护住身前,向后退开几步,,只见一个长须白衣老者正怪笑着站在自己面前,敖善头也不回,陡的反手出剑刺倒一名自后偷袭的天星门帮众,眼望面前那老者,怒喝道:“阁下什么人?”
“老夫宫月逸!”“宫月逸?”敖善迟疑了一下,想不起他是武林中哪一位高人。“昔年与你爹并列南仙北圣之之一的花月星便是宫某的师兄。”敖善一惊,脱口道:“原来你是明教的前辈高手!”宫月逸得意的哈哈大笑,转而脸色倏变,咬牙恨恨道:“老子这么厉害的人物,居然无人识得,还需提死人的名字来壮声威,真是气煞我也!臭小子,我今天非杀了你,好让天下人晓得我宫月逸的威名!”不等敖善开口,宫月逸已身形暴起,似恶鹰搏兔般扑了过来,呼呼拍出三掌,敖善凝神运气反击,砰砰砰三声大响,激的尘烟四起,枯叶漫飞,敖善连退出五六步才化解了对手的强劲掌力,不由惊怖异常,心说这老头儿武功之高,生平罕见,自己竟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当下不敢再硬拼掌力,转而施展开家传魔天十三剑的绝技,运剑如飞,向宫月逸猛攻!宫月逸只是空着双手迎战,但见掌影翻飞,身形飘忽,与利剑空隙中强行突入对攻,战了八十余合,敖善虽利剑在手,却渐渐落了下风。
正在这关头,敖损杀出一条血胡同,舞剑赶来援手,这才稍稍挽回颓势,宫月逸以一敌二丝毫不惧,每出一拳一掌,均是招快力沉,虎虎生风,竟似比敖氏兄弟的两枝长剑还要厉害许多。
聂香郎去了最强的两个对手,应付其他敌人便轻而易举,战到此时,追日城的好手已被他抡刀劈翻了二十多人,刚刚伤愈的谭如瞬和唐异沙,蒋孤咒三个一齐上,才堪堪止住聂香郎的狂砍滥杀。另一边凌妙云,甘妙烟率手下拼命抵挡天星门四大堂主的猛攻,长街上顿时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宫月逸与敖氏兄弟正斗到紧要关头,那敖损倒还罢了,敖善的武功却又要高出其甚多,一把剑上下翻飞,使到奇幻处,只见一团白光罩住身形,一剑比一剑快,一招比一招狠,直如水银泻地,暴雨倾盆!
“哧”的声,宫月逸的左袖已被敖善长剑刺穿,险些削中小臂,宫月逸怪叫道:“好厉害的魔天十三剑,不愧为血手飞龙的嫡传!”敖善其实心中更加惊骇,他已使出了全身本领,尤其是刚才那一招“山崩海啸”乃是魔天十三剑中最厉害的一记杀手剑,多少海外异域的高人奇士都死在这一剑下,可是用在对面这魔头身上,才只是刺破他一片衣袖而已,这怎能不让自己感到惊骇万分!
这时宫月逸大喝一声,猛然双掌左右分劈,两道极强的掌力分袭敖氏双雄。敖氏兄弟避之不及,忙气运丹田,齐齐将剑横在胸前,另一掌抵在剑刃上向前推去迎击,只听砰砰两声巨响,敖善身形摇晃,向后退出一步,敖损功力不济,手中长剑被掌力摧断,连退出六七步远,面色苍白,“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宫月逸向前迈出一步,又是双掌劈向二人,敖善见他大袖扬起,露出的双掌掌心现出一片紫青,不由的暗暗吃惊,这魔头练的是什么掌法,竟然如此霸道邪门?不容他多想,宫月逸的掌力又已到身前,敖善觉出对方掌力道奇大,如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他不敢硬接,百忙中一个铁板桥后仰,避开了宫月逸的掌力,敖损先前那一下受伤不轻,见宫月逸再次出掌,忙一矮身斜刺里蹿了出去,这股强劲内力呼啸着从他身侧冲过,将天星门与追日城两名正在拼杀的帮众打的骨断筋折,惨叫着飞出老远。
敖善见状怒吼一声,人剑合一向宫月逸猛扑过去,敖损好不容易躲过宫月逸那一掌,踉踉跄跄的刚站稳脚跟,突然背上一痛,已被人自后砍了一切,敖损反身摆腿将偷袭之敌踹了出去,几平同时又有四名天星门好手攻到,敖善手舞断剑乱砍,杀翻了两人,自己肩头,小腹也被敌人刀剑刺伤,鲜血溅了一身,敖损大叫着刷刷两剑又杀了一名敌人,他重伤之下,疏于防范,杀敌的同时,前胸,左肋连中两刀,敖损再也支撑不住,抛了断剑跌翻在尘埃之中,十几名追日城悍将奋力扑前相救,将围攻敖损的天星门好手纷纷砍倒,敖损摇摇晃晃竟爬了起来,众人架着他边打撤,敖善听到三弟痛呼声,偷眼去看,周围几百人混战撕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中,那里还能找见敖损在何处?
他这一分神,宫月逸是当世绝顶高手,顿时看出破绽,立刻闪电般侵近他身前,敖善又惊又怒,急急出手一剑刺空,只听喀喇一声,肩颈已被强敌挥掌斩中,别说是人,就是头熊也挨不得宫月逸这一记神掌,只看敖善鲜血狂喷,直挺挺的飞栽倒地,扑了几扑,立时气绝身亡。
宫月逸哈哈大笑,顺手抄起敖善丢下的长剑,走上前提着他发根,一剑削去!
谭如瞬等正在和聂香郎苦斗,忽听的前方战团中惊雷般的呐喊,均惶惶然不知出了何事,随即见人人丛中翻开一道缺口,宫月逸一手持剑,另一手劈面将敖善的首级扔了过来,口中大叫:“敖善已死,还有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谭如瞬等人悲愤难当,齐舞兵刃杀了上去,聂香郎趁势闪在一旁,宫月逸一剑砍下,唐异沙横雷公铛去栏,铛重剑薄,“镗”的一声长剑断为三截,宫月逸抛了剑柄,双掌一并,忽的拍向身前,蒋孤咒自恃了得,上前两步,也是抬双掌向前拍出,两股内力相激,蒋孤咒大叫一声仰面跌了出去,唐异沙抡雷公挡急砸,宫月逸一翻腕抓住档杆,另一手五指箕张,摁向他的前胸,谭如瞬见他这一掌自掌心至小臂已全是紫青之色,知他掌法怪异,唐异沙定不是对手,刹那间计较利害,反手抓住一名追日城下属向宫月逸推去,另听“扑”的一声响,那大汉惨叫着顿时被打的五脏俱裂,魂飞魄散。
唐异沙趁这个空当赶忙弃了兵刃向后纵出,宫月逸挥舞夺来的雷公铛,捣蒜般又打倒了十几名追日城好手,这时只见街后尘烟起处,无数人马杀了过来,却是何非率关东群盗抄了追日城的后路,天星门上下欢声番动,谭如瞬面如死灰,眼见敖善斩首,敖损重伤殒命,其余人等死伤惨重。如何再能与天星门后援大队相拼?他一咬牙,高呼道:“风紧,扯呼呀!”率先向街南突去。
余人也看出大势已去。跟着谭如瞬纷纷向南边小巷里溃去,也有跳墙翻屋而走的,反正人人没了战意,均想尽快逃出此地。
何非的手下都是马贼,百多条大汉,百余骑健马,如龙卷风似的呼啸驰来,追日城众人均是步战,兼之新败,无心恋战,立刻被杀的七凌八落,四散溃逃。
谭如瞬,唐异纱等人收拾了四五十名残部,奋力杀出重围,逃之夭夭。
聂香郎叫过何草仙道:“何堂主,你缀下去,看他们在何处落脚,回来告诉我,我自有计较。”何草仙答应一声,施展轻功追了去,聂香郎转身高声道:“大家不可恋战,抬上受伤弟兄,快快撤走!”天星门众将从得意中警醒过来,意识到此时身在险地,江湖豪杰们若知道两帮血战完毕。定会以逸待劳大举来围攻,若撤的迟了,怕是会有全军覆灭之灾!
聂得郎事先已布置好了撤退事宜,几百名好汉忙而不乱,井然有序的出了镇子,骑上何非带的百余匹快慢马,大都是二人一骑,向东北角飞奔而去,宫、聂二人并马前行,聂香郎笑道道:“宫老爷子武功盖世,天下第一,我聂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摆不平的强敌,宫老爷子一到,挥手即除,真让人佩服万分啊!”
宫月逸傲然道:“聂门主谬赞了,我武功虽高,不过孤身一人,若无门主上下这许多人马相助,又怎杀得了敖氏双雄?咱这是合伙做买卖,到时候聂门主可别忘了你我二人的盟约!”
聂香郎郎声大笑:“宫老爷放心吧,我聂某好歹也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怎会自食其言?”宫月逸冷笑不语,聂香郎见状干笑几声,搭话道:“听耿兄弟说,宫前辈人称鬼刀,想来刀法精绝,怎么方才激斗,不见前辈使刀呢?”宫月逸冷冷一笑:“我年青时用过刀,其实也不怎样,后来在少室山后面壁三十五年,早把刀法忘了,这鬼刀二字休要再提。”
聂香郎沉呤不语,暗忖这老怪既与明教教主燕月仙并称鬼刀邪剑,那么刀法一定极为了得,成名的绝技,又怎会忘记了?方才他不用兵刃,空手便杀了敖善,想来这些年他武功又是大进,自己武功虽也称得上顶尖,但又怎能和此人相提并论,他心下踌躇,不由对宫月逸又多了一分戒惧。
宫月逸此时开口问道:“聂门主,追日城已垮了,不值一提,此外还有那些厉害帮派敢来阻我等取宝?”聂香郎忧虑道:“来夺宝江湖中人虽多,但大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唯丐帮与崆峒,青城,黄山等名门正派最是难斗,还得有劳前辈再展神威为妙!”宫月逸想了想道:“少林,昆仑,华山等派好手没来吗?”聂香郎摇头道:“我已派手下人四处打探布线,尚没发现这三派人物出现在五台山附近,”宫月逸点点头,默然不语。
大伙行了一程,七转八拐,已到了天星门新设的一处舵口,伊梦清抱着女儿率留守帮众迎了出来,聂香郎热情向她引见宫月逸,她是个乖觉的人,见丈夫神情便知这老头大有来历,当下笑脸寒暄,连请宫月逸入屋用饭休息,宫月逸一驳马头道:“多谢贤伉俪盛情,老夫素喜寡居,自有居处歇息,等事成之后,再与二位痛饮欢叙不迟,老夫先行告辞了。”聂、伊二人挽留不住,只得任他去了。
伊梦清见丈夫血战归来安然无羔,不由的心中欢喜挽着他手回到屋内,聂香郎换了干净衣服,讨好的与妻子一同生火做饭,嬉逗女儿,夫妻两个你疼我爱,有说不完的贴心话要讲诉。
渐渐天晚,何草仙满身灰土的回来,聂香郎把他叫到一旁低声询问,连连点头,送出何草仙,聂香郎沉思良久,忽的抓起棉袍道:“我去办件事,今晚可能赶不回来,你自歇息吧。”
伊梦清忙道:“你可要多带些人去。”聂香郎一摆手出了草棚,翻身上马,没入夜色之中。
伊梦清嘴上不问,心中却知他定有机密危险事去做,一阵担心一阵茫然,出了半天神,方才幽幽的叹息一声,无耐的哄着女儿上床,辗转反侧,这一夜牵肠挂肚,却是怎么也合不拢眼了。
聂香郎策马急驰了五十余里,然后弃马,施展轻身提纵术向前方奔去,不久便见黑夜中一片房舍集镇,原来此处已是雁门县所在,何草仙一直跟随到这里,见追日城众人进了县镇后,忽拉拉四散隐与百姓群中,知道他们是怕人多惹眼,要分头住下,他只得盯住其中二人,记了她们住处,赶紧回来禀报,被他盯住的两个人正是甘妙云与凌妙烟妯娌兼师姐妹俩。
这时聂香郎依何草仙所指径直摸入县城内,去找二女落脚的太白客栈,镇内不过四五家客栈,聂香郎从街口寻起,随便找了一家,抬头望去,门口鱼笼灯照映下的店面上,正写着太白客栈四个金字,得来全不费功夫!
聂香郎心中大喜,轻轻翻过墙头,此时夜已深了,唯见一处客房亮着烛光,当下蹑足潜踪来到窗下,用舌间舔破窗户纸,偷眼向内窥去,但见两个标致美妇对坐在床前桌边,正是妙氏姐妹,聂香郎蹲下身,又侧耳细听一遍,店内鸦雀无声,看来寻常客人均已酣睡了,并无其他异样动静,他放下心来,慢慢回望窗内,心说只需擒住这二人,便可找到其他人等,只是二女武功不弱,若是大意让她们惊动起来,便有些棘手了,聂香郎摸着怀中薰香,耐心等候二人睡去。
良久,妙氏姐妹仍坐在桌前闲闲磕着瓜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聂香郎有些焦急,正寻思要不要强行入内动手,忽听的屋内甘妙云轻声道:“来呀?”凌妙烟嚅嚅道:“再等等吧,莫要被别人晓得。”聂香郎心下大奇:这二人莫名其妙在说些什么?再看甘妙云星眸似水,面带桃花,一付跃跃欲试态,站起来催促道:“来嘛,这么晚了,店内余人早该睡下了。”凌妙烟却是甚是扭捏,仍旧低头不语,甘妙云索性绕过桌来,抓住了师妹的手,将她拽起,向床边走去,凌妙烟半推半就的任她拖到床前。
聂香郎呆呆的看着,一只眼看累了,忙移过另一只眼往窗纸洞内瞧去,只见甘妙云从后搂着凌妙烟,在她白腻的颈上亲了一口,然后柔柔的将师妹摁下去,凌妙烟顺从的依势弯下腰,将手扶在床沿上,甘妙云悉悉索索的解开了她的衣襟,把她上衣褪在了腰部,露出了一团堆玉砌雪般白嫩的好肉。
聂香郎恍然大悟,险些笑出声来,这两个娘们定是素的狠了,另僻奇径倒也有趣,这时甘妙云把手自后向前摸去,放在了师妹的胸脯上,凌妙烟轻叫一声,不由自主的身子微微颤动,往床上瘫去,甘妙云见状把她用胳膊圈紧,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柔嫩肥绵的双乳,凌妙烟蛾眉微促,星眸半张,把自己温润白腻的裸背贴在师姐怀中,微张着樱唇,呻吟着将一头乌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半张含春娇颜。
甘妙云一边搂抱着不让师妹软倒,一边用尖尖笋指插进她的罗裙中,在凌妙烟浑圆而又充满弹性的臀部上摸挲着,凌妙烟被抚摸的心魂皆酥,摇摇欲倾,她哀求的轻叫起来,甘妙云终于放开手,把她放躺在床上,凌妙烟仰面娇喘吁吁,眼神渐渐变的迷乱亢奋。甘妙云把两人的衣裤全褪去了,忘情的开始亲热起来……
看着二女一丝不挂在床上打滚,听着她们发出的阵阵淫声浪语,聂香郎不由的脸热心跳,他深吸一口气,强抑住浑身翻腾的气血,悄悄走到房门口,双手按门发力一撬,门栓已自内断为两截,随即房门洞开,聂香郎闪身入内,又悄悄带上了门。
妙氏姐妹拥在一起正是心神激荡之时,一时竟不得闻,直到有人在床边出声窃笑,甘妙云才本能的扭头看去,凌妙烟也睁开醉眼,二女一看来人不由大惊失色,“聂,聂香郎?”凌妙烟失声惊呼,吓的险些昏死过去,伏在她身上的甘妙云羞怒交加,又不敢高声,猛的十指成爪,跳下床来直扑强敌!
一连攻出十几式凌厉杀招,却碰不到对手半点衣襟,聂香郎东摇西晃闪开这几招,大步退出三尺,背手而立,甘妙云正要再攻,狂怒中突然意识到聂香郎只躲不还手,乃是因为他功夫高出自己太多,现在不过是有意相让,有心戏弄自己罢了,她明白此节后,立时没了斗志,臊的连忙双臂抱乳,长发掩面跪在了地上。
聂香郎大摇大摆的走到她身边,笑着道:“你方才打拳的样子真美。”甘妙云听了又羞又气,颤危危跪在地上,再也不肯动弹半分。
聂香郎走到床前坐下,凌妙烟用被裹住身子,羞怯的缩在床角,聂香郎连人带被一把揽入怀中,凌妙烟光着身子,打又打不过,逃又不能逃,反抗只能象甘妙云那样自取其辱,无耐只得忍气吞声的乖乖任他搂了。
聂香郎轻笑道:“不好意思,扰了你们姐妹的好事了,真想不到北海追日城的门下,竟有如此风流雅趣的人物,呵呵,真是好有意思啊。”甘妙云蹲在地上抬头颤声道:“你,你想怎样?”聂香郎淡淡道:“也不怎样,你们姐妹俩一般的貌美如花,杀了太可惜了,我倒有个好主意,不如把二位夫人就这般模样绑了,吊在客栈外面树上,让雁门县的百姓们都来观看,饱饱眼福,当然了,我会事先在你俩白白的屁股上写明北海追日城妙氏二女侠的字样,否则岂不埋没了二位的芳名?哈哈,妙极,真是妙极!”凌妙烟被他搂在怀中动弹不得,闻听此言已吓的哭泣起来,甘妙云也是又臊又恨,百般无耐之下,只得含羞抬头,低声央求道:“聂门主,咱姐妹早年守寡,困在追日岛上也是久了,又没个知心人可交,这才相互安慰体贴,打熬寂寞罢了,但凡有个机会也不至如此,你是个好汉子,大英雄,好歹放俺娘们一马吧,可别……”
聂香郎见她梨花带雨,言语娇涩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换了口气,温声道:“算了,我只问你一件事,敖家兄弟死后,你们这伙人中是谁做主?”甘妙云垂头丧气,老实答道:“是谭大管家料理一切。”聂香郎点点头道:“好,把衣服穿上,带我去找他!”凌妙烟一直哭泣,这时仰面求道:“不要啊,不要让他们知道……”聂香郎弯指弹她面颊,笑道:“我找他有要事相商,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今晚的事我会守口如瓶。”说罢将床头的衣物扔到甘妙云面前。
甘妙云羞颤着站起,背对着他匆匆穿好衣裤,回身正见聂香郎一指戳在凌妙烟麻穴上,凌妙烟哼了声歪倒在床上,聂香郎起身走到惊愕慌恐的甘妙云前抓住她手道:“咱们走吧,我这点穴的手法可有些古怪,等闲人破解不开,若找到谭如瞬把事情办成了,我自会回来为她解穴,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见师妹瘫在床上昏迷不醒,甘妙云心疼不已,却无法可施,只好任聂香郎抓着出了门,二人纵身上房,甘妙云引着他向镇东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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