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师徒原是父子引出当年恩怨

  冰墙已碎,那人箫声即停。将箫拿在手上,转过身来。只见他一身黑褐色装束,眉毛粗且长,一双苍茫的眼睛更是吓人。看他的年纪,也只不过五六十岁。他就是当年第二次扯败少林金钢硬气功之人,他也是萧玉箫的师父,普天三大弟子中的大师兄萧开元。

  萧玉箫和书童齐上前道:“师父、老爷。”萧开元见萧玉箫嘴角有斑斑血迹,便问道:“箫儿,你没事吧?”萧玉箫摇了摇头。武雪龙已明白,萧玉箫的武功已是如此厉害,萧开元是他师父,武功更是了得。内功实在深厚,这才能震碎自己的冰墙。

  萧开元撇了地上一眼,见自己亲手为萧玉箫做得箫,已经碎得满地都是。心道:“今是若不换回面子,乞不是煞了弹指箫魂剑的威名。正好就让这小子见识一下弹指箫魂的厉害。”便道:“你小小年纪,功夫就如此了得,果然是后生可畏。怎么,跟我比试一下?”陶悠悠道:“龙哥刚才跟那书生比试了一场,若要再斗,我帮你。”武雪龙拦道:“既然老先生和在下比试,那一定是公平的,我理当一个人。”陶悠悠不服道:“他一个前辈,内功必然比你深厚。”萧开元听了,便道:“好,我就让这位小兄弟三招,免得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武雪龙心道:“刚才老先生只露一小手,就知道内功深厚。他既然有心让三招,如果再推辞的话,还以为瞧不起他。”也就报拳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便一动,攻了上去。

  武雪龙使一招“霹雳连环腿,刚刚使出的时候,萧开元的心中还是得意,心道:”那凭腿就想获胜,嘿嘿,在就等于白白浪费一招。”现下左手收回,只从右手,准备再让他一点,单手接他三招。当武雪龙这一脚踢出的时候,萧开元已是后悔。原来武雪龙那一脚看是简单,其实内含炫机,一脚踢出,数脚将至,一连踢出十来脚,速度越来越快。萧开元的右手只觉震得厉害,见来不及挡,只见他左手寇箫插腰,用上了双手。

  武雪龙这一招道是出了萧开元的意料之外,不但速度惊人,而且每一脚的力道都在渐渐增加。萧开元的双手起初是震得厉害,这时却有断裂的感觉。武雪龙的双脚震得的似有同感,只不过在主动方面,占了优势。

  一会儿功夫,已经几十踢过去了。萧开元越退越远,还好此地空旷,若不然,早被逼到了墙角。萧开无心道:“若是不出手阻止的话,他可能会连续不断的踢下去,自己的双手怎能抵挡。可自己答应过让他三招,旁观的这么些人,何况还有自己的徒弟在,若是食言,乞不是很没面子。”思索间,又几十脚过去了。

  萧开元虽处于被动状态,心思却很丝。他发现武雪龙之所以能连续不断的踢下去,是因为双脚快速不停的摆动。如果他双脚突然停止,哪怕只一秒钟,他必然会下落,不能再踢下去。想到这里,于是心生一计。当武雪龙的双脚踢到时,他双手故意上扬,做出挡的手势,而后手腕一捋,已将武雪龙的双脚捏出,而后马上松手,缩了回来。

  这一招变化极其快速,旁观之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武雪龙一怔,身体只往下掉。见此,顺势一空翻落到了地面。由于自己的双脚也是震得厉害,这时双脚落地,不免有些疼痛,只表现在了丝小的动作上。

  此时,萧开元、武雪龙两人已经离开众人有十几丈外,其余人只赶了许久,才赶到。萧开元的双手更是震得厉害,只放在背后,五指张开不停的抖动。其余的人赶到虽都很想知道双方的情况,可两人正在比试中,所以也就不敢上前打扰。

  萧开元心道:“看不出,这年纪人小小年纪,内功却如此之深。而且似乎和自己所练的有些相似,只不过内功修为善浅。否则,自己绝不是对手,看来不能再让他了,如果再让他使出奇怪的招数,赢了自己,那更是没脸。”

  武雪龙报拳道:“前辈的武功果然厉害,若不是让我的话,恐怕……”萧开元接道:“唉,年纪人过谦了,你的武功也不赖,过不得我的徒儿不是你的对手。”他又勉强笑道:“既然我们对彼此的功力已有所了解,好了,就让我们真正的比试一下吧?”说话,虽觉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办法。

  陶悠悠道:“前辈不是说,让我龙哥三招,怎么才过了一招,就怕了。”萧开元脸一沉,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武雪龙道:“前辈有心让我,刚才若是真算起来,已经远不止三招。是我一时兴急,没有顾及到。”萧开元听了,才略微松了口气,心道:“以这年纪人的为人,若没有伤我徒儿,我定要结交他。可是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才行。”于是笑道:“哪里,年纪人过谦了,那萧某就动手了。”

  武雪龙此时才知道他姓萧,于是道:“萧前辈请。”萧开元二话没说,便主动攻了上去,以免到后来,无招架之力。刚才两人都不熟悉对方的功力,都留了一手。这时却全部甩将了出来,不也有半点相让。数招过后,两人是不分上下。两人同时出拳,都被震出数步,拳顶隐隐作痛。

  萧开元左手提箫,右手在箫孔一推。箫有如离弦之箭,攻向武雪龙。萧开元在旁摆了一个吹箫的架式,那箫便左右上下的攻击武雪龙,似有人在把使一样。武雪龙从没见过,箫会主动攻击人,只被吓了一跳。左寿延和孙边两人,也是看得张目结舌,自己被称为十大高手,可在这些江湖,却也是这般的绿绿无名。

  十招过后,武雪龙不能拆挡,右手一握剑柄,刷的一声,抽出了冰水剑。顿时寒光四射,冰气逼人。武雪龙提剑只刺向箫孔,萧开元只是一怔,只怕自己的箫被毁,便右手一伸,顺势收了回来。武雪龙回剑一横扫,眼前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并飞向萧开元。萧开元又是一惊,已来不及躲闪,顺势一个空翻,那剑气便从鼻梁间一划而过。

  萧开元双脚刚一落地,武雪龙剑一刺,眼前便有一碗口粗丝的冰柱,只冲向萧开元。萧开元没想到武雪龙出招如此之快,此时别无他法,只提箫抵向冰柱。只听哗啦啦几声巨响,冰柱一节节的暴裂,萧开元的箫,已指到了武雪龙面前。

  武雪龙提剑一挡,那箫刚好抵在冰水剑上。冰水剑的锋利,若是普通箫的话,箫必然断裂,而且持箫人的手,也可能残废。只不过萧开元的内功深厚,而将内气聚发于箫,所以才能抵挡。以萧开元的功力,若是普通的剑,也必然断裂。这时,箫剑相接,有如矛盾一样,谁也伤不了谁。只被震得飞到旁边,都硬生生的刺入地面数寸,两人也被震得各退出数步。

  萧开元的双脚只一怔,将内气聚于双掌,猛烈的退了出去。武雪龙刚一站稳,见掌气就要近身,只双腿一腾,已腾空跃起几尺。从萧开元发出的掌气上踏了过去。这一招连萧开元也吓了一跳,只觉不可思议,竟然有人顺间跳起,而且从自己的掌气上踏过,竟能如履平地。此人真是不简单。正在惊讶之时,武雪龙只起一脚,就往他的头上猛踢,而后数脚骤至,又是一招霹雳连环腿。

  萧开元笑道:“又来之招,是不是太老套了。”现下双手一扬,抓住了武雪龙的双脚,就准备往地上甩。武雪龙笑道:“我才没那么笨。”说话,只见他顺势一转身,已在萧开元的胸腹部发动猛烈攻击。萧开元捏住武雪龙的双脚,只想抛将出去时,胸腹部突然受到猛烈攻击,不得不放手。萧开元现学现用,提起一脚,只往武雪龙的头部踢去。武雪龙一转身,正准备反攻。可是萧开元却突然收回了左脚,出右手等着他。

  武雪龙刚转过身来,就中了萧开元猛烈的一掌,这一掌早有准备,又是由地面而发,劲力二足,比刚才武雪龙的数拳,还要重,不要厉害。武雪龙一受重击,便向地上倒去。萧开元在一旁,没有加紧进攻。因为他觉得,没有人出了他这一掌,还能站起来的。即使他武功再厉害,没有几个时辰,也是恢复不过来。

  武雪龙就在落在的一顺间,左手只往地上一撑,马上向后一翻,半躬着腰,只慢慢的站了起来。萧开元吓坏了,既然有人能站起来,而且倒地都没有。难道自己老了,还是……”思索间,唰的一声,一滴冷汗滑落背心。武雪龙嘴里不住的喘着气,看来受伤不轻。

  萧开元不敢想信,到底这年纪的内功有多深。心道:“若不趋他此时受伤未愈,出奇制胜,恐怕再难有取胜的机会。”现双手一扬,四周草木微动,然后翻转掌心向下,四周尘土飞扬,稍小一点的石头,也顺风摆动。周围的人更是抖得厉害,似有拦腰折断的感觉。旁观之人无不用手遮着脸,双脚只钉在地上。连他的徒弟萧玉箫也是一样。武雪龙却镇定自若,呼吸急促之声略减。

  这个时候,插入几寸之深的箫,也开始左右摇晃起来,而后风传过箫孔,呼呼声响。只听嗤的一声,箫便从地上,自动飞将出来,飞到萧开元的手中。萧开元接过箫,慢条丝理的吹了起来。风声骤至,扬起的尘土,也慢慢的落到了地面。草木也停止的吵闹。众人拿开遮脸的手,寻思着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温柔和顺的箫声进入耳帘。武雪龙只在旁喘着气,气血也渐好转。萧玉箫直言直语道:“师父要使弹指箫魂剑了。”脸上只拉出一种恐怖的表情。陶悠悠望了萧玉箫一眼,见他也害怕成这样,不由的担心起武雪龙来。

  只听箫声越来越强,使人难以忍受。大家纷纷塞住了耳朵。这一招比萧玉箫要厉害上几倍。箫声逐渐对向武雪龙一人,其余似乎听不见了箫声,但还是不敢把手放下来。萧开元的手指节奏越来越快,武雪龙只觉心慌意乱,渐渐退后。弹指箫魂剑在他的身后暴动。

  武雪龙猛一挥手,插在地上的冰水剑,便回到了手中。武雪龙拼尽全力的挥舞着冰水剑抵挡着。可是萧开元的速度实在太快,武雪龙只能守不能攻,落在了下风。看来,只能采取冰墙战术了。

  武雪龙挥剑在胸前挥舞,眼前的空气马上便形成了一道冰墙。一层薄薄的冰墙,在弹指箫魂剑的强大指力的攻击下,竟然哗啦一下,破碎了。武雪龙身上一时受了几处重弹,只退后几步。可箫声未断,弹指箫魂剑就不能停。武雪龙只有再起冰墙,可冰墙刚起,又马上破烈了。武雪龙身上又受了几处伤,但看上去不中,看来萧开元还未尽全力。

  武雪龙只能守不能攻,萧开元正想破他的冰墙。只听萧玉箫喊道:“师父,别伤他性命!”萧开元只望了一眼萧玉箫,众人也不由的望着他。其实,萧开元从头到尾,都无心伤武雪龙的性命,只不过今天不打败他,自己的弹指箫魂剑,怎能在江湖上立足。想到这,又继续吹着。由于经萧玉箫这么一搭搁,武雪龙已有足够的时间,立起了一座厚的冰墙。

  萧开元的弹指箫魂剑,不停的打在冰墙之上,剥落阵阵冰块,并四处飞散。冰墙越积越厚,又一层一层的被剥落,双方陷入了相持阶断。武雪龙身受重伤,若只这样僵持下去,那也不是办法。现下冰墙已有足够厚,暂时能抵挡一阵。武雪龙还剑入鞘,缚在背上。双掌推着冰墙,只逼萧开元。

  萧开元使劲的吹着箫,眼见冰墙越来越近,只不住的往后退。弹指箫魂剑更加猛烈的剥落冰墙,可冰墙已有一定的厚度,一时间难以攻破。萧开元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后身体跃出数步,双脚一立定,全身一扬,加快速度吹了起来。

  此时,冰墙立在空中,不能前进。武雪龙在后面推着,只听着杂乱的箫声。众人此时也开始心慌意乱起来,又重新堵住了耳朵。乾隆功力最弱,顶不住箫声的刺激,只在地上打滚,惨叫着。而后孙边两人和书童也相继倒下。最后左寿延和陶悠悠两人也倒下去了。保剩下萧玉箫一人。也见他也顶不住了,狂甩着身体大喊:“师父,徒儿支持不住了。”接着,便跪倒在了地上。

  萧开元和武雪龙听到喊声,一齐斜眼一看,顿时惊呆。原来,两人只顾对抗,竟忘了身旁还有他人,见自己亲人朋友倒在地上,两人的心都为之一酸。此时,正斗到酣处,若是谁突然收手,必然会中内伤而死。两人也不顾一切的拼了全力。

  萧开元猛得吹出一口气,武雪龙气运双掌,同时打在了冰墙之上。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整块冰墙顿时暴烈,暴烈产生的震动波,将武雪龙只震飞出去,萧开元只退后数步,箫只脱手而去,飞到了一边。武雪龙只飞出丈许,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马上站了起来,只喷出一口血来。刹那间,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劲风拔动着花草树木,剥落的冰块,掉落一地,已经成了水。在地上挣扎的众人,也渐渐苏醒过来,只觉全身泛力。

  武雪龙只微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不然,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前辈的武功果然厉害,晚辈服了。”萧开元心道:“虽然自己起初有心相让,可到后来,已经使出了全力。这小子受伤如此之重,竟然还能笑出声来,他的内功也不简单。若是再过几年,自己未必再是他对手。想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江湖已经人才辈出。”现下道:“年轻人承让了,若是下次有缘,咱们再见。”而后手一挥,箫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只走到萧玉箫的身边,道:“箫儿,你没事吧?”此时,萧玉箫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扶起书童道:“师父,我们没事。”萧开元道:“那好,我们走。”三人便腾空而去。

  武雪龙蹒跚的走到众人身边。他们此时已经好许多。陶悠悠见武雪龙脸色憔悴,嘴角和衣服上还留有血迹,心中非常紧张。便道:“龙哥,你怎么样了?”武雪龙摇了摇头,而后盘膝坐定,打坐疗伤起来。

  刚才惊天动地的大战,把众人都吓坏了。左寿延也算得满清第一高手,可在这些人面前,却只有看戏的份。此时心中仍是惊恐未定,也都坐在地上休息。乾隆身为大清的皇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也和其余人一起,坐在了地上。

  大约一柱时间,武雪龙的内伤便已恢复过来。陶悠悠见了,刚才担心的哀容,马上转喜过来。乾隆此时已知道武雪龙的身份,也是自己的隐患,可他三番两处的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几人来到山里一座普通的厅中休息,这厅看来已经建立很久,又没有人修理,此时已经破料不堪。

  乾隆道:“承蒙少侠多次相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武雪龙道:“哪里的话,大哥真是见外了。”乾隆一怔,道:“你叫我大哥?”武雪龙笑道:“上次在客栈见到你以后,武某就有意要与你结误为朋友。奈何你有什么不方便,自己有幸再见,那也是一种缘份。不如趋此,我们就结义为金兰,以后已兄弟相称。”乾隆又是一怔,眉头皱到了一块。左寿延在直在旁向他行眼色,可乾隆好像视之不理,转尔笑道:“二弟三番两次救我,今日更是身中重伤,险些送了性命,看来我们确实有缘。”

  武雪龙听他已二弟称呼自己,便已知他已经答应。现下叫道:“大哥。”乾隆道:“我们既已结义为兄弟,大哥也无需瞒你大哥的真正身份。”左寿延听了,惊慌不已,正想出言阻拦。可乾隆已说道:“我姓黄,名国龙。是个生意人,这三人是我的家仆。平日保护我的完全,只不过他们的功夫比起二弟来,差远了,不提也罢。”

  武雪龙道:“大哥真是嘲笑了。”左寿延这才松了口气,乾隆对着陶悠悠道:“这位姑娘,我看已后得叫他弟妹了吧?”说完笑了笑。陶悠悠脸一晕红,嘴角却略有喜意。武雪龙沉着个脸,似有什么心事。

  萧开元他们回到了平日居住的小屋时,已经是深夜了。在此,萧开元重重的吐出一口血来。原来刚才与武雪龙交战之时,已经受了重伤,只是用内功强烈恶制住,顶到了现在。萧玉箫见了,紧张的道:“师父,你受伤了?”萧开无笑道:“这点小伤,难不倒为师的。”连萧开元都受了如此重伤,萧玉箫的情况就更不妙。一坐一就开始打坐疗伤。

  过了一会儿,只见脸色越来越苍白,伤势不见好转,却越发的重了。”萧开元见,忙收功准备替萧玉箫疗伤。萧玉箫道:“师父,算了。你的伤刚痊愈,不要再为我,再耗太多的功力了。”萧开元笑道:“傻小子,师父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对师父这么没信心啊?”虽然这么说,但必竟受了伤,内气有损。只是替萧玉箫疗伤,额头上的汗水,只不住的流着。

  萧玉箫的脸色,渐渐的有所好转。萧开元猛一用力,萧玉箫便吐出一口黑血,趴在床边。只听咣当一声,一个瓶子从萧玉箫身上掉落了下来,那瓶子便是阴阳双绝走时留下的解药。萧开元伸袖一擦汗,听到声音,便寻声望去。由于天色灰暗,看不太清楚。只瞪大了眼睛,愣在那儿。

  萧玉箫回过神来,道:“师父,这怎么了?”萧开元不答话,从床上走了下来,俯身捡起那小瓶子。顿时神色变得紧张不已,好像想到了什么。萧玉箫从床上走下,望着萧开元。萧开元心道:“这金创药是专治阴毒脚的,只有好才有,难道……”想到这,不由的抓紧了瓶子。

  萧玉箫见萧开元见到这个瓶子,神色如此紧张,便问道:“师你,你没事吧?”萧开元只一惊,全身抖了一下,而后忙问道:“这药是哪里来的?”萧玉箫只宁神一想,才想起了前几天在山头的事。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开元。萧开元听了,脸色渐渐变得不知所措,只退后几步,坐在了床边。

  萧玉箫见萧开元听了此事,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心道:“难道其中有什么源缘?”便问道:“师你认识他,怪不得,当我说你是我师父的时候,那女的神色跟你现在一样,而且大失常性,伸手就要来扯我的衣服,还留下了这瓶药,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萧开元心道:“这事反正早晚都得告诉他,今天既然有了开头,不如趋此就全说了吧。”于是狠了狠心,道:“箫儿,其实我……我不是你的师父,我是……我是你的爹啊。”

  萧玉箫一惊,只觉茫然。二十几年来,自己一直以为是师父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爹。如今突然知道,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萧开元便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他。道:“那个女的名叫殷凤水,也就是你的娘。”萧玉箫一怔,对那天殷凤水的大失常性,有了些了解。“他定是察觉到,自己是她儿子,才会那样。”于是欲知之心更烈。

  萧开元接着道:“二十几年前,我、你娘、杨承彬,同是少林寺普天师父的三大弟子,我排行第一,你娘为第三。我和你娘在一起学武,慢慢的日久生情,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情。只是我们当中隔了一层窗户纸,谁也不愿意去捅破它。师父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于是就当中间人,为我们主持婚礼。”在于此同时,二师弟,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男的。他对你娘一直很喜欢,只不过,他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自从我们结婚以后,他便没有再纠缠。并且祝福我们幸福。很快,阿殷有了你,并十月怀胎,生下了你。”

  萧开元想起以前的往事,眼角不知不觉就露出了喜悦之情可一想起后来,便都突然沉了下来,不忍再说。萧玉箫道:“后来怎么样了?”

  萧开元心道:“事情既然挑明,就不能讲到一半。虽然不想再想以前的事,可为了让萧玉箫明白,又不得不讲。便讲着道:“后来有了你,我们的生活便过得更加美满。可是没过一周,就发现你的身体就像豆腐一样,一捏就碎,一碰就烂。骨格脆如麦杆,一折就断。后来,你的身体便一天一天的虚弱下来,生命然在旦夕。”

  讲到这,萧开元的眼角已经泪光闪闪,萧玉箫见了,也觉伤心,便不想打扰。

  萧开无道:“师父知道你的事后,就对我们说:‘徒儿,你们不用担心。师父的斩魔剑神弓,能治好箫儿的病。’我们听了,高兴不已。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若师父用斩魔剑神弓治好了你,他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即使能活下命来,武功也会全费,成为一个废人。当时江湖上和师父结仇的人很多,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定会找上门来,要了师父的命。后来,我经过考虑,便决定放弃你。”

  萧玉箫心道:“自己好好的活在世上,后来定发生了什么突变。”便一语不发的继续听着。萧开元接着道:“可是你娘不肯,她道:‘箫儿才来到世界一周,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他呢?’你娘是泪流满面,你也是蹄哭不停。随着你的病越来越糟,我和你娘之间的隔膜,也就越来越大。师父在中间只觉为难,终于忍不住道:‘徒儿,你就让为师,用斩魔剑神弓,救箫儿吧。’

  “为了不让师父冒险,我道:‘既然要救,也要我自己来。’师父道:‘开元,你的斩魔剑神功未臻化境地,不但救不了箫儿,连你自己的命,也会有危险。’我听了心道:‘即使自己不能救你,也不会让师父冒险。’便高举起你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了结了他。’说着,就要把你往地上扔。”

  萧开元偷偷的望了一眼萧玉箫,看他是何表情。只见他两眼泪光只盯着自己,看来迫切想知道。于是便接着:“正在此时,你娘突然跪了下来,求道:”开元,饶了箫儿吧,你们不救,那让我来,我是他娘,我不怕。’我听了,只愣在那儿,犹豫不决。他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眼色突然变了,站起身来,指着我道:‘萧开元,若是箫儿有什么事,我就跟你恩断意决。’你娘说到做到,我便更加犹豫。师父见我们夫妻两反目成仇,于是不忍,便道:‘开元,把箫儿给我。’说完,便走过身来要拿。当时,我痛彻心脾,心力交悴,不忍见师父为我们而……可我又不想剥夺你生存的权利,于是,我便带着你腾空而去了。临走时,我还听你娘喊,‘萧开元,我恨你!’我听了,更是悲伤不已。”

  萧开元的泪水,已经滑落脸宠,和他在一起二十几年的萧玉箫,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掉眼泪,不用说,他抱走自己时,也是多么的痛苦啊。

  萧开元忍住悲伤,继续讲着:“我把你放在一个完全的地方,而后回去找你娘。你娘以为我伤了你,更是痛苦不已,哭着跟我断绝关系。我不敢说真话,又怕你有危险,便又离开了。这一次,我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只在周围默默的看着她。你娘痛不欲生,有想死的念头,还好二师弟给了你无畏不至的照顾,阿殷才活了下来。不久,他们也结成了夫妻,并离开了师父。”说到这,心情也略微有了些好转。

  萧开元接着道:“后来,师父一个人孤苦无丁,觉得我和你娘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内疚不已,想想一生做出了很多错事,后来放下屠刀,去少林寺自首。听说自尽而死,我听到这个消息,悲痛不已。只不过师父自己那么做,别人也无话可说。

  萧玉箫道:“后来你是怎么救活我的?”萧开元道:“我带走你以后,也没把握能救你。又不忍下心杀你,可又看不得你受苦,皮肤一日日的溃烂。我觉定用斩魔剑神功替你疗伤。可是,我的功夫善浅,根本无济于是。我以为你活不了,心道:‘若是救不了你,自己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也打算随你而去。’可是天意弄人,你的身体竟然渐渐的好转起来,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到了十岁,我便教你斩魔剑神功。我一直不敢自称你爹,都已师父自称,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你的病渐渐的,随斩魔剑神功而化解,如今长大成人,弹指箫魂剑也有所成,爹也感到欣慰了。”

  萧玉箫只愣在那儿,却没多大反应。其实,在萧玉箫的心中,萧开元把他扶养长大,又对他照顾倍至,早已把他当成了亲生爹爹。萧开元问道:“箫儿,你不会怪爹吧?”萧玉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终于叫出了第一声爹。萧开元顿时热泪盈眶,道:“你叫我爹,这是你第一次叫我。你知道,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你叫我爹。”萧玉箫道:“爹,你受苦了。”听萧玉箫此时说了,萧开元原本的担心,已是多余的,这时只觉轻松了不少。

  萧开元道:“爹从小赔养你读书,让你学文化,只是不想你整日活在打打杀杀的江湖恩怨之中,这一点,你没让我失望,你从小酷爱读书,整日书不离身,可是读了书,你整日想着要杀乾隆,跟前明反清覆明的人搞在一块,这不是白费了我的一翻好意。要知道,我们江湖中人,是不于朝廷对抗。”

  萧玉箫道:“乾隆大兴‘文字狱’,还逐杀我们读书之人,陷害忠臣良士。爹不是教过我,要不屈服于权势吗?”萧开元叹道:“即使这样又如何,只凭你一人之人,又能做什么?就算你杀了乾隆,又能怎样?新得国君继位,也一样会兴文字狱,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是不能改变得。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整日的去冒险。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也是不想你用生命开玩笑。”堂堂的一个前辈大侠,在亲情面前,也不免私心一下,几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的不肯流下来。

  萧玉箫望着萧开元,他从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在萧玉箫心目中,萧开元始终是一个有威言的偶象,此时,竟然流下泪来,看来萧开元为了儿子,也费了不少心思。其实,萧玉箫也不是十分想制乾隆于死地不可,只不过,从小接受封建教育。乾隆大兴文字狱,残害天下读书之人,内阁大学士胡中藻满门抄斩之事,更是对他的鼓动很大。如今事情过去,为了不让萧开元担心,萧玉箫也打算放弃杀乾隆的念头。

  乾隆回宫之后,命城中最有的兵器和乐器铸造师,以纯金打造了一柄金箫。左寿延身为他的心腹,也知道乾隆的用意是,想把此金箫送给萧玉箫,可就是不明白,乾隆为什么要这么做?”乾隆心里想的是:“想收拢萧玉箫为己用。”在这些日子里,武雪龙和萧玉箫经常出现在乾隆面前,乾隆对他们两也非常赏识。如今武雪龙已和自己结为兄弟,只差萧玉箫,所以他花心思铸造此箫,也是为了此目的。

  一天,乾隆又在街上遇见萧玉箫,左寿延又忙带着乾隆离去,可萧玉箫似乎已经看见乾隆,又好像视之不理。只跟在身后,又好像在赶自己的路。乾隆每一转头,见萧玉箫都在身后,已在吓坏,便快步跑起来。本来,乾隆打造好金箫之后,特定在路上等他,可是如今等到了,又害怕极了,只不住的逃。

  突然回头,见萧玉箫突然不见了,又有些空虚,见眼前有一间客栈,便想上去吃点东西,歇会儿郐。可一到楼上,又把他们吓了一跳,萧玉箫早已在上面悠闲的喝着酒。他身旁的书童,还不时的敝着自己。乾隆一惊,又匆匆赶下楼去,只往人少的小路走去。左寿延道:“那书生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又不出手,只那么跟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乾隆道:“那人武功高强,还是小心点为妙。”一时间,又跑出数里,几人也都有些乏力,见不远处有一间小的茶馆,便想到那吃点馒头,喝点茶,充充饥,解解渴。刚坐下来没吃几口馒头。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道:“小二,来两碗茶。”众人一回头看,不由的是一惊。只见喝叫之人,竟是萧玉箫和那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