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子人肉渣子,血鲜红的血,骨头人骨头,白生生的人骨头,上面还夹带着一些模糊血肉,肚肠子散落的满地都是,人胳膊人大腿,满天飞舞。
惨叫着,咆哮着,大爆炸,连环大爆炸。
被巨响吓惊的战马疯狂的嘶鸣、挣扎、奔跑,将先前坐在身上的主子们抛的老远。火光通天,爆炸四起,那是礼花吗?不是礼花,那是早已被于飞龙派人在北城门外埋下的三千斤烈性火药所发出的威力。
一阵爆炸过后的黑烟弥漫在定州城北门外,苏末查刚才还白生生的面皮上,顿时被黑烟熏的成了包公。
陷入他眼前的不在是一会前生龙活虎的士兵,而是残缺不全的肢体,是契丹士兵被炸成重伤的悲惨号叫。是前方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后,换过精神没命逃跑的溃败。
从刚刚即将踏上定州城头的疯狂,到现在士兵们像躲瘟神一般的溃败,这一切紧紧发生在不到一株香的时间。
一名被刚才的爆炸给造成重伤的契丹步兵,忍着剧痛用双手撑起身子,微微张开嘴巴,向身旁还幸存的伙伴张口叫道:“救我!我受伤了,救我。。。”
忽然他又倒下拉,随后而来的是从更前方溃逃下来的士兵们从他身上践踏而过,他渺小的身躯很快湮没在庞大溃败的人群里。
呆他的同伴过后,一个方方正正的人肉饼子出现了,在他身下是被压扁的肚皮中流出的大肠。。。。。。
一名刚刚被坐骑摔出的骑兵,忍痛站起来望着四周,突然之间号啕大哭,在他身旁全是残枝断臂,全是不完整的死尸,有的没了胳膊,有的没了头颅,更有的四肢头颅全无,仅剩下一个躯干,而未死的躯干还挣扎着跳动了几下。整个战场上弥漫这硝烟和血腥。
苏末查过了好半晌才换过精神,由于他所处位置离爆炸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眼见着自己手下兵士没命的向后溃逃,他想制止,可是没有法子,人太多了,连他身边的护卫也被惊吓的骑马逃了。
苏末查仰天长叹一声:“老天杀我啊!老天杀我啊!”
他抽出身上的弯刀,对着自己脖子猛地一划,颈中鲜血顿时像喷井一般流出,撒在黄土地上,汉人的血是热得,契丹人的血也是热得。
苏末查是回去不能交差违了军令是死,让守城唐军趁乱出击被杀还是一个死。倒不如现在自己动手把自己解决了轻快。
当先前那一万志高奇昂的契丹首批攻城队伍,溃退回来的时候,活着的仅仅是人数不到三千,且相当一部分带伤挂彩的残兵败将。
待契丹军队退却之时,于飞龙立刻调命城中仅有的三百骠骑兵提着麻袋火速出城,像收割稻草一般,将城外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契丹兵士项上人头割下,不肖一刻钟,每人都收割个了满满一麻袋的人头载满而归,每名骑兵都发出了得意的微笑。
于飞龙站在城头,望着下面横七竖八、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契丹士兵丢下的死尸,脸上一阵喜悦,他轻蔑的托口唾沫,扬扬自得的说道:“你妈的契丹蛮子,你他妈不是扬言要屠城吗?老子就让你屠城,奶奶的,也不瞧瞧守城的是谁?是你于爷爷我,操你妈!”
他转身对王蘡球说道:“王大人,去立刻到银库提取全部官银,本官要好好犒劳一下全体守城将士。嘿嘿。。。”
王蘡球拱手说道:“于大人,我看银库可能没钱了。”
于飞龙先是一愣,随说道:“我早两天前翻阅账本,上面不是记载官府银库内不是还有五万两银子吗?”
王蘡球到:“上面是记载了有那么多,可是现实中银库实在是没钱了。”
“他娘的,为什么?”
“回大人话,您的前任赵延寿赵大人在离开定州到徐州赴任以前早已将银库内的官银席卷一空,连一文钱也没留下。”
“娘的,不会吧!”
“这是真的,不瞒大人,就是您刚来的时候发布救济从塞北逃难回来灾民的那三十万两银子还是我王某人仗着老脸向定州各位有钱的士绅员外们借的。”
“他娘的姓赵的,临滚蛋以前,也要把肉吃完,连口汤水也不给老子留。”此时于飞龙对赵氏父子心中更加的不瞒,心中隐约有些杀机浮上心头。从磁县查案子到听闻昔日定州官军倒戈事变,赵德钧、赵延寿父子的阴影在河北是无处不在。每到一地必有赵家作恶的事端在百姓口中流传。
于飞龙骂了一阵,对身边徒弟孙余粮说道:“饭桶,你赶紧回家里,把我那三十万两银票取出,拿着它到城中个大钱庄兑现银两,妈的,完事了把银子全都给我找人抬到城楼上,老子要替朝廷为守城将士们发饷。”
孙余粮应允一声,就带上几名兵士下了城楼。
王蘡球吃惊的望着于飞龙说道:“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拿自己的钱慰军?”
于飞龙苦笑一声,到:“我这钱也来路不正,是本官从澶州太守朱老爷那里骗来的。”
王蘡球再次吃惊的看着于飞龙,说道:“澶州太守朱宏昭,于大人那可是宋王李从厚殿下的老师啊!您从他手中骗钱岂不是将宋王殿下也给得罪了?”
“王大人啊,我于某人不会做人,我只会得罪人,我也不瞒你,本人得罪的畜生多了,我在给朝廷的加急求救信中,也上了弹劾定州、幽州、云州一带官居四品以上官员三十八人的千言折子,里面就包括赵氏父子、还有他朱大人,呵呵。”
“于大人,您这是拿自己前程和性命开玩笑啊,虽说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更是潞王殿下的把兄弟,可是您得罪的这些人当中也有很多是皇上想动也不敢动的大人物,万一折腾起来,恐怕连圣上也保不了您。”王蘡球皱褶眉头说道。
“老子发奏折是为了良心,不弹劾那帮搜刮民膏,欺压百姓,伤天害理的畜生姓于的良心难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良心,只是我的良心还有那么一点人味罢了,王大人不用为我担心,放心我死不了,妈了个把子的,走到定州的翠贤阁喝酒去,妈的我做东呵呵。”
。。。。。。
回来啦!高傲的契丹士兵从前线回来啦,此时的他们垂头丧气一个个都拉着驴脸回来的,背着部分受伤的同伴回来的。
迭刺铁勒领着手下重将等来的是如此惨淡的场景,不是他想象的那种饮酒高歌、醉卧沙场的美景。心中一股没名寒意涌来,铁勒额上青筋暴起高声大叫:“汉人,该死的汉人,你们又欠我契丹一笔血债!”
卜卜颜著者拐杖跟在迭刺铁勒后头,本就瘦小的身躯在一帮壮汉的簇拥下显得更加渺小。他口中默默念叨着古老的萨满经文,两行浊泪从三角眼中夺眶而下。两名契丹士兵浑身沾满血渍抬着一副担架缓缓走到卜卜颜跟前,担架上躺着一名奄奄一息气弱游丝,面容苍白,浑身沾满鲜血、断了一条大腿的契丹士兵,从他的面容来看还不到成年,唇上一簇容貌还显得很淡。
他的同伴满含悲伤之情,对卜卜颜说道:“大人,这是我的同乡,今年才十四岁,这小子从小就喜欢听您在草原上唱的萨满经,现在他浑身的血都快流尽了,他快要死了,他临死前就想听您亲口唱的萨满经。。。”
那兵士话还没说完,便已泣不成声,斗大的泪珠子顺着脸颊落向地面。
卜卜颜哽咽着瞧着眼前的这名小兵,含着泪水张开嘴巴颤声唱起那在草原上流传了上百年的古老民谣。
“大河从草原流过,带去了多少悲歌,吹起胡笳伴着微风,我想起了我得家,我远在北方的家,我慈祥的阿妈已经白发苍苍,我和蔼的阿爸已经劳累一生,我要回到的我的家,要为父母孝敬一生,我的家,我的家,我在北方绿色的家,还有那姑娘美丽的姑娘,那是我的新娘。。。。。。”
卜卜颜满含背情的唱出了歌谣,伴随着的是周围刚刚打完败仗垂头丧气闻听歌声顿时双眼含泪的契丹兵士们的哭声。
小兵张开已是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声说道:“国师大人,请问如果我死了,我的灵魂真的能够进入萨满天堂得到萨满大神的庇护,受到契丹子民的万世景仰吗?过了一百年后契丹族人还会记得我们这些为了契丹战死在异国的灵魂吗?”
卜卜颜双眼模糊,哽咽着说到:“会的,会的,大神与你们同在,先辈的英灵与你们同在,契丹国的民众会记得你们的。。。会的。。。”
小兵微笑着慢慢合起了双眼,再无任何气息。。。。。。
迭刺铁勒没有下令禁止士兵们的哭泣,相反他还亲自走到一名溃逃回来的士兵身边,向他行礼,当他从逃兵口中得知部将苏末查已经自杀的消息后,陡然间双眉紧皱,口中牙齿咬的格格直响,心中暗自发誓道:南朝的汉人们!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到苦头!老子今天就让你们不得消停。
迭刺铁勒迅速召集起全军所有将官,命令他们在傍晚时分,统领手下全部出动,到定州城下叫阵,准备同定州唐军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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