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了拳经之后,于庆元几欲忘乎所以,兴奋的天天拿熊大能开涮,整日叫他 “熊大熊”.以为自己早晚功力会赶上他.
每次练武时,他都会全身心投入达到忘我之镜,这<<大佛拳>>乃是少林寺外加拳的总诀,共二十招包含了 “六合拳” “大小洪拳” “罗汉拳”的精华,功夫要练上七八年才能有所小成,但于庆元基本功扎实,拳头特硬两块花岗石拴在一块,扔到空中能一拳打的粉碎,所以他练起来很快,仅过四个月,前十三着便能倒打如流.
一日,于庆元在柴房前练功,忽闻房里有男人在哭,哭声还很凄惨似曾相闻,他想道:难道是大师兄在哭吗?
跑到房内看到果然熊大能蹲在地上痛苦流涕,便问道: “大熊啊!发生什么事情拉?”
他不说话只是拿出一封信,让于庆元看,他虽识字不多,但还是看懂了上面的内容.原来这信是洛阳寄来熊大能他大哥托人代写的,信上写道:余弟数十年未见现今可好,兄在洛阳甚思.今余在丐帮门下过日,年初娶妻上月得子,然兄现得伤寒,怕命不久矣,唯想再见弟一面.
熊大能哭的是一口一个 “我的亲哥哥哟,苦命的哥哟.”哭声悲惨之极,等他哭完后,于庆元问他: “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熊大能道: “下山去洛阳,我现在就走,师弟你帮我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越快越好.”
“你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我在这里待了将近十年,这世上最亲我的除了师父,就是我大哥,他更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得赶紧下山,哪怕再见他一面我也就知足了,师父那里我就不去拉!以免他老人家伤心,师弟,我走了,呜……呜……”说着又忍不住哭了.
于庆元帮他收拾完东西,将他送到山口的那棵老松树下,只见从树后站出一人,正是了静和尚,他口中道: “缘自心起,又自心灭.有缘自相见,无缘自不见.’二人一惊,没想到了静竟会知道兄大能要走.
其实他早就知道,因为那封信在未入熊大能之手前,便已被他偷看过.没等他俩人说话,他就又道: “这是为师潜心十载编的 “内加经心法”收好,这可是集了 “易筋经”跟 “榆珈功”的精髓,是为师以少林寺的内功为蓝本编出来的,你若练好,便克在江湖中呼风唤雨啦,呵……呵,说笑,大能一路保重,我回寺拉.”了静把书交给熊大能后,转身就走,于庆元发现他的眼圈已经红了,他的背影仿佛比以前沉重许多.
熊大能突然跪在地上向空相寺的方向深深的磕了个头,高声喊道: “师-----父-----“
起身后他又像以前那样用手拍于庆元的头,勉强笑道: “师弟保重,以后有什么事要找我,就来洛阳关林来找.”说完以后,他不时回头看看熊儿山的树草花鸟,待他走远时,于庆元禁不住大喊道: “保重,后会有期.”这时他的眼睛已被泪水所充满……
三个月后的一天.
“吗哒,吗哒,吗哒!.”
于庆元在山下一块空地上练功,正入神时忽闻 “救命”之声,他停手向远处望去,只见有一年轻书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着叫着,后面是十五六个壮汉,手上拿把单刀像恶犬一样追.
这些日子他常听寺里的和尚对他说现在熊耳山山下来了一帮强人,在山涧小道上打家劫舍,使得空相寺来的香客越来越少,靠香火钱为生的空相寺都快撑不下去了.当时他就想:我这一年的功夫,也该有小试身手了,干脆拿这几个强盗开张吧!
想到这里,他一越跳到强盗们面前,大喝一声道: “停手,光天化日之下,歹人劫道还有王法吗?”
“王法,哈哈,那里来的野小子.哎!谁家的孩子啊?”一个留小胡子的强道看到有个毛孩子出来拦截他们,觉得很搞笑,就半开玩笑道.他又冷笑道: “你他奶奶的还跟大爷讲王法,这年月还有王法可讲吗?小崽子大爷见你是个毛孩子小蛋子,今天放过你赶快滚,不然把你宰了当包子馅.”于庆元看他的架势像这伙强人的头头.
他很不服气的对骂道: “娘的,想当年老子进死囚牢的时候,你们还在家跟媳妇快活呢,按出道儿的年月算,你才是小蛋子儿.”
“好,小崽子,硬上啦!兄弟们给我砍了他.”八字胡喝道.
话音未落,众强盗便一起挥刀砍向于庆元,此时的于庆元再不是以前那个人见人欺的放羊倌了,他先敏捷的躲过,接着便开始施展 “大佛拳”,先一个 “轮回转世”竟把周围的强盗全打倒了,紧跟着 “单凤朝阳” “佛生西天”……
连出一十二招一气喝成,招招如飞,犹如飞火流星, “呀!” “妈呀!”强盗一个个中招倒地,他们在于庆元眼中的反应如同木偶一般,那八字胡见他如此身手大惊道; “少…林…拳,兄弟们快跑.”众贼立刻四下散去.
那书生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对于庆元道: “恩公,多谢救命之恩.”说着便要下拜, 于庆元忙拦住他道: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这一幕,使他想起三年前在官道口,熊大能救他的一幕,心中不免有一丝感慨……
他打量那书生一凡,见其穿的净劫华丽,腰间还挂个玉佩,心想;弄不好是个大户,说不好以后还能帮自己忙.就忙问道: “敢问这位兄台,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书生答道: “在下姓牛名安之,青州博昌人氏,家父乃四镇节度使朱温的大将牛存节是也.”
于庆元听后差点当场没给这叫牛安之的书生拜上一拜叫他爷爷.心道:我于庆元今天可真是走大运烧高香拉!救了这么一位活财神,老子的运道来了.他忙上前拱手作礼道: “公子原是名门之后呀!怪不得我远见公子时你仪表不凡,虽逃命时慌张,但乃不失大体,你可真有大气魄,不愧是牛爷的儿子呀!”说这些话时, 于庆元直说的眉飞色舞,奉承牛安之,乐得他屁颠屁颠的,笑的合不笼嘴,刚才逃命时的那种惊魂落魄一扫光.
他挺了挺腰,说道: “恩公过奖了,我此次是奉家母之命去京城长安服侍父亲,怎奈路过熊耳山遇到强人,随我来得仆从弃我而去,只剩下在下被强盗追杀,最后得遇恩公相救,唉……”
于庆元看了以下天色道; “牛公子天已不早赶路要紧,我就护送您一程吧!”
听罢此言,牛安之心下甚是感激,心中道:能在这荒山野岭遇到这样一位好人,真乃祖上积德呀!他道: “那就不在劳烦恩人啦!”
他将牛安之送到一个较安全的地方后,便要告辞,牛安之忙上前拦住道: “恩公,半天还不知你大名?
“在下于庆元,乃一介草民,不足公子挂齿,告辞.”
“于恩公留步,这是在下的玉佩,望你收下,他日若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净可到长安城找我.”牛安之把身上的玉佩拽下,送到于庆元手里.二人就此别过.
“朱温牛存节节度使.哈哈……”
走在回空相寺的路上,他一边拍手,一边春风得意的自语道,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似的.
回到寺里于庆元将此事告知了静和尚,他原以为了静会对他大加赞赏,可是了静不仅不表扬还把他臭骂一顿,说只要是官家之子弟,没一个好东西,杀了活该.了静的神色也变了,便的很忧愁,虾米似的眼睛流露出一丝不安.
熊大能走后不过四个月便托人捎信到熊儿山,信上面尽写些好事,信上说他入了丐帮,因自己会武艺很快升到了八袋长老的位置,信上他还自我夸耀道自己现在在洛阳丐帮总坛最拽,用不了多久他可能还会升到十袋长老的位置,更主要的是他还在信上说,他一个人收拾了横行洛阳黑道十几年的 “白虎帮”一人挑他们八十多人,自此他已在江湖上颇有名声了,将来他彻底发达了一定会把了静接到洛阳养老.
了静看过信后激动的差点没落泪,可当他想起当日于庆元的事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信反倒使他更忧虑.
于庆元在信上看到熊大能这么短时间竟混的人五人六,不禁让他眼馋的要死.以后的日子里那封信就像勾魂绳一样,将他又勾到了名利上,他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他心道:我功夫练的也差不多了,该是我去闯的时候了.
当天他便把自己的包裹装好,扛在身上刚要出门,便撞上了了静,但见他脸上苦笑道: “事情果然发生了,你真的要走.”这段时间了静所担忧的便是于庆元下山去闯世界,他知道于庆元的功夫有多深,虽然他现在的那套拳法打的很精妙,但才学会了十六招,若下山去早晚必会吃亏.
“师父,徒儿想下山去闯闯,我在这儿已三年有余.”
“熊大能在这九念.”
“师父……”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走,你是见熊大能混出了人样,自己心里急.你以前拜我为师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因为你不想再过苦日子,你走吧!我不留你了,我还是那句话,要做个好人,不要让名利把你给毁了.’
于庆元刚想开口辩解,只见了静一招 “燕子落巢”就飞的无影无踪,只是幽静的山林中传出了静喝醉十经常唱的<<醉僧歌>>:和尚疯,和尚颠,和尚歪眼看人间,世态炎凉全看尽一句话人心隔肚皮,富在深山有人拜,穷在亲家无人问.亲人不叫亲,恩人不叫恩,兄弟三年不来往,就是再亲也不亲,一斤酒,两斤酒,闭上眼念佛经,阿米托佛……”
于庆元离开了熊儿山,离开了空相寺,他去了长安,路上他一直问自己: “我为了功名,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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