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走进芬芳世界(上)

  说实在的,广州的许多东西令我着迷,许多地方令我好奇,眼前这家装潢独特霓虹隐约的酒吧就令我十分的想一探究竟。

  在家乡,这种纸醉金迷的酒吧PUB之类的东西是无法生存的,因为赚不了钱。我在电视上和网上看到有关的描述就觉得它和我所生活的是完全不同的味道,我知道我一走进去,给人的感觉一定跟刘姥姥差不多。我想进去,因为它完全迥异于我所了解的熟悉的。

  我克制着自己,没有进去,因为我现在每一分钱都很珍贵,不能浪费。

  逛了一整天,夜色已渐渐低沉,大都市虽是不夜城,处处霓虹,但我有十几年的早睡习惯,也不想徘徊在危险度大为增高的市街,于是提起困乏的脚步向招待所方向缓缓行去。

  说起招待所,我就心痛,因为它,我的钱消失的速度很快,不过比起刚来广州遇上的那家黑店不论环境或安全方面可都好多了。

  一辆银白色的BMW从我身边驶过,那流畅的线条和飘逸的速感使它像道银虹般在灯火璀灿的夜色带起一道亮丽的光芒。我目送着它滑向路的转弯处就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莫名地,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消失在这世界里,却不知看着我消失的是谁!

  我追随着它消失的痕迹,想起许美静的都市夜归人,顿时无边的寂寞向我围拢过来,我就像是在无垠的世界里飘荡的游魂一样,无依无靠……

  一阵低喝声唤醒了我,我不觉诧异于自己的多愁善感,以前的自己无论是遭遇到多大的嘲笑和打击也从不让自己脆弱太久的,对未来的幻想才是我疗伤止痛的良药。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立即发觉自己已走到了路的转弯处,这条路没有刚才那条那么宽敞,好像是通向住宅区的,也僻静了许多。前面不远处,那辆吸引人的BMW停在路边,声音好像就是从它旁边的暗处传来。

  我不但胆子变大,好奇心也变得强了(离开家后一直如此,可能压抑太久了),完全没想到有可能是黑社会在打拼什么的(古惑仔看的多了),如果沾上什么麻烦,就真的前途无“亮”了。

  我悄悄地接近,看到在灯光昏暗的死角处,大概有十几个光着胳膊手持棍棒的坏蛋(他们的穿着打扮很符合我对坏蛋的归类)正围着一位……呃,好面熟……啊,是今天电梯上的那个痞子?!那些坏蛋并不如电视上演的混混那样瘦猴或肥胖,反而有着不错的肌肉,好像是训练过的,我咽了咽气,把眼光再度瞄向那俊得过火的男子,猜着,说不定是因为他和黑社会老大的情妇什么的勾引上,所以黑社会老大派人教训他,自己实在不必趟这种浑水。

  坏蛋里有一个看起来是头头的,他眯着眼把剩下的烟狠吸了两口,往地上一扔脚一踏一揉猛地一腿踢向那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地浅笑着的男子。看情形他们的谈话的时间已过,到了动手脚的时刻,我不禁有些扼腕,再放眼看去,却大吃一惊,原来比起那些健壮发达的坏蛋那俊雅帅气的男子身手也是不弱,瞧他一挡手一旋身一踢腿的模样当真身手矫健,颇有跆拳道等现代武学的干脆利落。

  那些围攻他的人也吃了一惊,“妈的,不是说是个嫩子吗,怎么还挺厉害?”

  “少罗嗦,赶快做了就走。”

  一个人挨了一拳,“他奶奶的,回去让那家伙加费。”

  ……

  双拳难敌四手,俊雅的风流公子脸上转眼是鼻青眼肿外加嘴唇破皮,身上也挨了不少拳脚,虽然时有还击,可是受的伤更多,体力也渐渐不支。

  再这样下去也许会出人命。

  我到底要不要救?说不定他是个采花色狼,而且也非常有可能赔上我脆弱的生命或招来绵绵不断的麻烦。

  当个普通人生活比较稳定,工作也能持久……自己被人欺辱了十几年不也没见人拔“刀”相助过吗,犯不着为一个花花公子的逝去良心不安……

  去他的,救就救吧。

  我转身往回跑,自觉有一段安全距离了才拔尖了嗓子叫道:“警察先生,就在前面,有人在械斗,出人命了……”

  我踮了踮脚,从墙后探出脖子,果然看到那群不良分子逃逸远去。

  当真没脑子!

  我舒了口气,走了出来,心想还是看看那人死了没有吧,不然待会儿那些坏蛋思绪一定转身回来就惨了,要是知道是我坏了他们的好事,他们会报复我的。

  打了个冷战,我快步走向那无力瘫倚在墙边的男子,推了推他:“喂,你死了没有?”

  他懒懒地睁开肿得厉害的双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说呢。”

  还挺清醒的嘛,我知道他认出我了,说道:“没死就赶快走,那些人可能会回来。”

  “你没有报警?”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呢?”

  “不要学我说话。”他咧开受伤的嘴,随即疼得眉头直皱,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为自己暂时的“破相”而难过。“扶我到车上去。”

  还真当我是仆人了?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弯下身子,吃力地用肩膀架起他,向车子走去。

  “没想到你力气挺大的。”他说,“我是纳兰白,你呢?”

  一个人大难不死还这么多话可真少见,我抿了抿嘴。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今天早上见过你,在电梯里记得吗?你为什么会到鼎龙大厦,我从没见过你。”

  我一听心情更不好了,用力打开车门,把他推放了进去。

  他倒抽了几口,“我是伤患……”

  “开车。”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睁开他那双快看不见缝的眼,“我是伤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由自主的叹息,“我不会开车。”

  他扔给我一个手机,“打电话给张峻山,让他过来。”

  我瞧他出多入少的份上,接过手机,查找起来。半晌,他问:“你不会用手机?”

  我脸一热,回道:“我很少用手机。”

  “给我。”他伸出手接过手机,吃力地按了一组号码,又递给了我。

  “少白?”手机里浑厚好听的男音低沉传来,我莫名地心房一颤。

  “少白?”提高的声音里仿佛意识到出了事,我清醒过来,紧抓着手机。“张峻山先生吗,你朋友受伤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他?我们在……”

  我应该走了,可是我还是坐在车子里。

  我跟自己说,如果我下车了很可能会碰到掉转头的坏人,而且救人救到西天,我得安全地把他交给他的朋友才行……

  可是当张峻山来的时候,我才承认,我其实是想见他。他的声音很好听,跟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有山的浑厚低沉和冷毅。

  看见他走来的时候,我脑中一阵昏乱,一种可称之为爱恨交织的印象急速地翻卷成一股强烈的冲动,我吓了一大跳,我竟然想投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更想狠狠地捶打他……一时之间,自己好似不再是自己,这种强烈的情绪并非来源于我本人,我没有去在意这种隐隐约约地区别,因为我正忙着控制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冲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检察了正陷入昏迷中的纳兰白,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放下了心,边坐进驾驶座开动车子边向我问道。

  “我看见一群人在围攻他。”我应道,“要去医院吗?顺便送我到XXX招待所吧。”

  “你住那里?你看起来刚到广州不久,叫什么名字?”我从没听一个问话能问得这么冷淡口气这么没起伏的,不禁有点生气。

  “傅采灵,我不是犯人吧。”

  “不好意思,一切等少白醒了再说,你一直住招待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暂时住我和少白处。”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嘛,我瞄了身边一直闭着眼的纳兰白,不知他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张峻山想留下我,不是为了我,就是为了他喽,他对朋友还挺好的。不知为什么,我不太想拂逆他,即使知道他此刻心中对我是戒备与利用多些,但这是人之常情,他和我身边的这个人衣冠楚楚,言行举止也似是有教养的人,又担心朋友,不像是坏人,跟他们一起也没什么,但是……我想到身边这位伤患,想到他不知道惹到什么人才会被揍得这么惨,也许自己会受牵连。

  “如何?你是白少的救命恩人吧,如果他醒来想报答你却找不着人我会倒霉的。”他转头瞅着我又看看依旧昏迷的纳兰白。

  他这是在说笑吗,我愣了愣。

  车子停了下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招待所到了。

  “好吧,不过我白天要去找工作。”看在可以省钱的份上,我答应。“请等一下,我上去拿东西。”

  张峻山道:“仔细收拾吧,这家伙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吗,把需要照顾的病人独自丢在家里。”

  慵懒清亮的男音传来,纳兰白正斜倚在起居室真皮沙发上,自然流畅优雅贵气的姿态配上他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的确像个贵公子,如果不去看他五颜六色的脸的话(肿已经消了)。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爱现,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展示他的男性魅力,区区一点小伤,就不愿意上班,连门也不出。他说如果他就这样出去的话会不仅影响市容,还会令许多女性伤心难过。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当时回以看白痴的眼光。

  然后我马上发觉他还是一个爱记仇的小人,从那天起,他就把懒人哲学发挥到极致,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当然,许多时候我当他不在,也不理他。

  看在张峻上的面子上和他让我住免费房间的份,我扔给他一个袋子。“你四肢又没断,干么不自己做饭吃。”

  他打开袋子吃起点心,还不忘回上一句:“美人的饭比较香。”

  没的救了!真想不通为什么张峻山那样严谨的人会和他成为好友,而且还合伙开公司。

  “对了,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沮丧地叹了口气,“我本来还以为在广州很容易找得到工作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听妈妈在谈论镇上的哪家儿子或女儿在广州或深圳做什么工作,多有前途,赚了多少钱等等,让我觉得这些大城市简直像个金窝,来这里的人就是淘金者。我明知道她的话多多少少是讲给我听的,我们家兄妹四人,就我一个没什么出息,注定得窝在家乡一辈子。

  我对广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结。

  “你学的是什么?”他问。

  我说了一遍,末了道,“这样的学历太没专业性了是不,我从来不知道跟我一样学历或学历比我高的在街上随便抓都一大把。”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不如到我们公司上班吧。”

  我怀疑地瞅了他一眼,顿了许久才在他的凝望下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这几天只听过张峻山淡淡说过他和眼前这个痞子合伙开公司,具体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清楚。

  “芬芳世界有限公司,有关香精香料的。”

  香精香料?做什么的,我只知道香水。

  似是看出我的疑问,他进一步解释,“香料是香精的原料,分天然的和人造的;香精是香料的产品,可用在不同的加香产品中,分食用香精、日化香精和工业用香精、医药卫生用香等。”

  他这样一说我开始有点明白,原来一些糖果或食品有香味是这样来的,说穿了会让人对食物的美感消去不少。日化我明白,就是化妆品、香波、浴液或洗涤用品等日用化工产品,原来它们的香气是这样来的,真怀疑它们所标榜的什么纯天然植物精华是不是骗人的。

  “我们公司除了代理国际一些名牌香精外,本身也开发新的香型,主要是服务于国内一些日化产品、食用产品及香水类,你知道市上卖的KIKI糖吗?”

  “我吃过。”一推出就很受青少年欢迎的一种糖果,香味清甜不腻嚼劲很棒而且越吃越有一丝丝的火辣,标榜的是恋爱的味道。

  “它是我们公司成功推出的第一款香:爱.芬芳。”

  没想到家喻户晓的KIKI糖的香味竟是芬芳公司推出的。我明白道:“这样的公司需要的是一些具有专业知识的工作人员,我想我并不适合。”

  他挑了下眉睨了我一眼,乌眸里闪着了然的光芒。“你以为我在可怜你吗?其实一个公司是没办法也用不着全都是专业技术人员的,那样的话太浪费人才浪费公司资金,什么的工作岗位就该用什么的员工,才不会出现大材小用小材大用的事,我给你工作当然不会把你放在一些需要用到专业技术知识的位置。而且,很多东西只有在工作后才能够学习的到,你可以边工作边学习相关的知识,事实上,在这个行业的许多专精人士甚至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他们在从事这个行业以前也全都是门外汉。”

  ……

  “我考虑看看。”

  “不用考虑了,你如果做得不好的话,我们也会把你开除掉,这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张峻山打开门走了进来。

  “下班了?”我问,他点头,走到纳兰对面坐下。他和纳兰俩人住的是对门对面,常常是下了班就往这里跑,狼狈为奸。

  我一想也是,公司是他们的,他们都不怕了,我怕什么。

  “那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小妹,还会是什么?”纳兰白笑得不怀好意,“我那里刚好缺个小妹使唤。”

  我没理他,“我去做饭。”

  “把你的证件档案都拿来看看。”

  “在袋子里。”我说,这两天到处找工作,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着。

  半个时辰后我把饭菜端上餐桌,他们马上走了过来大老爷似地坐下,没等我盛好米饭已开始拿起筷子秋风扫落叶式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纳兰白泡起了茶,说道:“采灵,你要是再多笑一点、温柔一点就更好了。”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谁好?”不就便宜了个色狼嘛,我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早已养成木头般的性情,就怕笑起来也是邯郸学步。

  张峻山看着我毕业照上的相片,再看看我讶道:“这是你吗?”

  “就算不上相也太离谱了点。”纳兰白端起茶杯转悠着喝了一口,眼神竟出奇地锐利。

  “那的确是我,只是,已不再是过去的我。”我恍惚一笑,我到底是谁,在别人眼中我又该是怎么一副模样?谁又能说得清自己有多少个模样与性情?人的一生,从小到大,谁的容颜不是无时无刻在变化着?扯回自己飘忽的神智,我试着问道,“能不能帮我办一个新的户口?我想重新开始。”

  他们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只是纳兰白的一句话总叫我一想起来就寒毛直竖:你准备把一辈子卖给芬芳吧!

  张峻山嘲笑地睨着他,眼里闪着的了然竟让纳兰白不自在在转过了头,我则看得莫名其妙。

  越来越觉得纳兰白莫测高深,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个花花公子呢,我盘算着自己最好以后少得罪他,更是保持距离,谁叫自己既不聪明又不机灵的,张峻山也是,不过他的冷毅精明还是有些形于外的,对付起人来有时还会直接了当地让人知道,可恶虽然有,但不会让人提心吊胆。

  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看?又给我工作又给我重新办户口的,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值得投资,干脆盘坐在床上,吐纳调息。

  我已经决定学习脑中存储着的技能和知识,不管会变成怎样,变强和充实自己才是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自保或帮助他人才能在这世上轻松过活,人生短几十年,我不想再畏首畏尾,只想痛痛快快。

  我知道自己智力有限,俗话说笨鸟先飞,刻苦努力一向是我的座右铭,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再出去找作作,每天除了做饭做家事之外就是看一些纳兰白丢给我的有关香精香料的基本资料,晚上则是打坐调息,脑子一有空就想一些相关的武术资料,并有脑海中演练着。

  我想搬出去找个地方租下来自己住,老是住纳兰白这里也不好,他和张峻山都是一个人住,单身贵族,仅管一个严谨自制一个风流潇洒,但几天相处下来我还是发现,他们都是非常亨受一个人在家里的悠闲生活,极少有朋友(连女朋友都没有)上门打扰。由此可见,我的存在一定会给他们带来相当的困扰,只是可惜了这些书。

  合上早已看完的《香水鉴赏》,我对着一屋子排列得比书店还整齐光洁的书架书籍,感到非常不舍,听说张峻山也有一间藏书不比这里少的书房耶,搬出去以后可能就再没机会看到了。

  “小书呆,看够了吗,煮饭的时间到了。”纳兰白斜倚在门口,可恶地微讽道。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了,我瞅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把书放在书架上,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我做的饭也许是张峻山和纳兰白愿意留我下来的原因,对于他们不遗余力的捧场我并未感到持别的高兴。我的饭会做得这么好,是我从小练来的,我的书读得不出色,于是我的妈妈拼命的让我在其他方面表现出色,家事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比较成功的。

  他跟在我身后,打量着我忙碌的样子,“你很喜欢看书?”

  我一顿,“不是很喜欢。”以前看书,看课本,都是勉强自己的多。

  “不像啊。”

  我这两天整天都捧着书,不然他不会叫我书呆,我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一笑。“不知怎地,这两天看书总觉得头脑清晰,没了以前那种胀痛昏沉的感觉,很是轻松愉快,容易吸收。”

  “是吗?”他的语气轻轻的,但有点奇怪,也许是不相信我的话吧,我没再说什么,是啊,就算感觉再好,也不会五花八门的书都容易接收的,何况我看的还大多数是枯燥无味的化工类的书。

  “我想搬出去住。”我说。

  过了好久,他才问:“为什么?”

  “你已经好了,我总不能厚颜无耻地一直住这里,这对你不太方便吧?”其实我知道他受伤刚清醒过来的时候知道张峻山把我安顿在他这里的时候是不太高兴的,他以为他对张峻山的埋怨我不知道,其实我很敏感,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生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说的不方便是指什么?”

  “嗯,你不怕你的女朋友误会吗?”他要我说我便直说。

  “我没有女朋友,你可以一直住下去。”

  骗鬼。

  “你和张先生给我工作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一再地麻烦你们。”我转过身盯着他。

  “没见过你这么不可爱的女人。”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定定地看着我,“你知道广州的房子有多难找房租有多贵吗?光凭你的工资至少就得用去三分之一,其他的还有水电费生活费上下班的车费,你也需要有一些治装费,你的服装根本不适合上班时穿,还有──”

  我呆了呆,自己的确从来没深入地考虑过这些,总以为找到了工作,赚了钱,一切便逢刃而解。“我可以跟别人合租……”

  “找谁合租,住这里除了我是个男的有什么不一样?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施舍你的话,你就负责打理家事好了,拖地扫地煮饭洗衣服随便你。”

  我好奇地瞅着他,从来没想过他还会是个热心的人呢。

  意识到我的沉默,他停了下了,过了一会儿才低咒了一声,“好了,你就安心住下吧,其实大多数的公司有提供员工住宿或是一部份住房资金,我这里或是峻山那里房间多的是,你随便找一间住就是了,不要考虑那么多事,我可说过要把你训练成芬芳世界的一员大将的。”

  哎,我好像看到他白玉雕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可疑的红光呢,我低下头忍住笑意转回身继续煮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