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武林人士们先后在第三天均离开了洛阳金家,尽管金家主极力挽留,但,这些还想活命、还有着幸福理想的人们一刻也不愿在金家多呆了,在这里多呆一分,也许小命就会在这里丢失。
我也是怕死的人,而且,我还怕死得很,在领到属于我青榜第一高手的奖金之后,我几乎是在后一刻就出了金家的大门。出了洛阳,我便已决定下江南,汪藻肯定是眼红我手中的金子,执意要与我同下江南,而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个狼渣,曾经沉默寡言的家伙居然也要求与我们同行。
在与金沙帮众分道扬镳后,我们三人上了下江南的水船。
长江是江南航运要道,从洛阳往东第一站就是岳阳,而后是过南昌入苏州,我突然想起范仲淹写的《岳阳楼记》决定先至岳阳,看看岳阳楼是否如词中所言。当然,我还有另一个意思,我早就听说过岳阳花魁美貌无双,一直想要去“见识”一下。
三人坐船花了五天时间才浩浩荡荡的从洛阳来到了岳阳,待行到岳阳楼附近时已是黄昏时分,现在我内力已是恢复了不少,虽然并未完全像以前那样,至少三五个武林中的小角色还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在刚进城时,我就看到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原因无他,我发现自己被通辑了,确切点说,是我那个采花贼李弃被通缉了。看来这些武林人士还真是办事利落,才这么五天时间,居然我人都没到岳阳,我的通缉榜文就已经高高挂在了这边的城门口。
我看着自己的通缉榜文,这是南海派和金家一同发出的,上面的鼻子眼睛几乎与我那采花贼一模一样,下文写着:采花贼花留香,奸淫妇女、十恶不郝,如能提供行踪者,重金筹谢。
我想不到这些人给我取了个这么风雅的外号,花留香,不过,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盗花留香,也许正是那些人见我采花之后留下的情花香才给我取的这么一个名字的。
看来我成名人了,一进城后我就已经听见不少的武林人士说起我,当然,我的两个身份都是武林人士口中说得最多的对象,一个是得了六十年前就已叱刹风云的剑圣真传的青榜第一排名的年青高手叶梦得,另一个则是另所有正常男人流着口水羡慕的采花贼花留香。
我们找到了一家靠湖的酒楼吃饭,此楼虽然和洛阳城内的天涯阁没得比,但也是此地最大的一家酒楼了,而且,这里是看到洞庭湖的最佳地方,花魁的花船如果经过此地,那么我就能马上看到。
三人找了靠窗的桌子坐下,发现的确能从楼上看到洞庭湖的万里风光,尽管时候已是不早,但现在的湖中仍有无数渔船往返作业着。
点了些酒菜,汪藻郁闷道:“梦得,你不是说过这湖上有很多花船的吗,怎么我一条也没看到。”
我敲了汪藻的头一下道:“你见过白天开门的青楼吗?”
汪藻恍然大悟:“也是。”
三人吃吃喝喝过了近一个时辰,此时外面已是渔灯初上,只见汪藻突然指向窗外,叫道:“看,花船出来了。”
我和狼渣顺着汪藻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一花船在湖中转角处慢慢露了出来。
我大喜,因为看到的花船上清清楚楚的秀了个魁字,这不是岳阳花魁还能是谁呢!
我要感谢我的好运,真是想什么就是什么。
正当我叫上汪藻和狼渣准备去登那花船时,酒楼上来了几个被我认为是最不愿见到的几个人。
来人正是武当白少仁和他那些师兄弟,看样子,他们是一出了金家就准备去江南做什么事的,而松阳道长并没有跟着一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根据江湖上流传的资料,白少仁这个人是很记仇的,他记仇记到你死了为止。如果只有一个白少仁在这就好办了,看他的样子,他并未从我那天那掌下恢复过来,但是,在白少仁旁边还有七个武当弟子,仅仅只是看他们走路的架势,就知道他们的武功不俗。
我忙向汪藻和狼渣小声道:“白少仁来了,看来这次又有得架打了,我现在真气未复,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等下我分一半的钱当路费给你们,到时候我们在杨州见了。
其实,将会合地点定于杨州是有理由的,烟花三月下杨州,那么,杨州的烟花场所必定是非常之多,所以我才对他们两个定于杨州见面。
狐朋狗友毕竟是狐朋狗友,汪藻和狼渣两人,拿了金子就对半分脏,连一句客气话都不说,迅速的一个爬窗户,一个走后门,一溜烟的跑了。
我只能看着两个家伙的背影,狠狠的比了一下中指。
在上了楼后,白少仁便也看见了我,但是,他仍是故作笑脸的向我走了过来,拱手对我道:“叶兄,想不到我们还真有缘啊,洛阳一别,想不到我们又在岳阳见面了。”
尽管我很不想见到白少仁,但我还是讪笑道:“白兄,我也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不会是白兄一直是跟在我后面的吧。”
白少仁打了个哈哈,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只是狠狠的说道:“本来,在金家的时候我就想找叶兄叙叙旧的,只可惜那两天小弟伤重,后来叶兄又早走了,真是不巧啊,不过,还好这次咱们又在岳阳碰上了,这回,我可真是要和叶兄叙叙的。”
听着白少仁这带刺的话,总是觉得那么的别扭,不过,我知道,他想动手了,虽然他也是伤重未愈,但也是元气未复的我还是要考虑一下他后面跟着的七个武当弟子的。
“哪里,哪里…”我仍是讪笑着。
但是,我是奉行先下手为强的人,尤其是这种场面对我极其不利的情况下。正当白少仁专心听我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暗暗运气于掌上向他击去。
虽然我元气并未完全恢复,但至少现在已有三四成功力,如果这掌被我击实,重伤未愈的白少仁很可能还是会一命呜呼的。
但是,就在当我快要击中反应不及的白少仁时,一把剑向着我的手砍了过来。那是一把迅猛的长剑,剑未到,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剑风临体。
如果我还想要一掌拍死白少仁,那么我的那只手也别想要了。我忙抽手而回,一双眼睛记恨着刚才向我出剑的那名武当弟子。
此时,反应过来了的白少仁得意的笑道:“叶兄,想不到你也是这么阴险的人啊,只可惜哟,啧、啧、啧。”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说了三个啧字。
阴险,我从来不否认我是这种人,因为阴险有时候会救我一条命。
我一击未成后,毫不理会白少仁的话语,用上我只有三成功力的轻功,翻窗而逃。
如果是平常的我,武当派弟子中根本没有一个人能追得上我,但是,现在的我,却是怎么也甩不了跟在后面急追的那群人。
一路跑到湖边,但后面的七个武当弟子却是紧追不放的跟到了湖边。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不一会我就被众人围在中心。
其中年龄最长的一名武当弟子大喝一声道:“布剑阵。”
只见这七名武当弟子排成一个北斗星阵,每人手持长剑,严阵以待。
我一看这个剑阵,心里就凉了半截,这回可是踢到铁板上了,我早就听说过武当七星,传言,此七人练就的正是北斗七星剑阵。
北斗七星剑阵是武当派专门用来对付高手的,七人合击,功法叠加,几乎无人能破,就算是天境高手也畏惧三分。北斗七星剑阵是武当的镇山之宝,这是武当开山祖师利用北斗七星之间关联设想到的一个剑阵,在江湖上,北斗七星剑阵几乎与太极拳齐名。
这时,白少仁也假惜惜的跑了过来,对我拱手道:“叶兄,想不到我还有此招吧,这次我看你可是插翅难飞了。”
我看着七个武当弟子围着我直转,不时把手中长剑换一个更适合刺穿我的角度,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从这七个人手里逃跑。
正当我思考破阵之法之时,为首道士喝道:“射剑式。”
剑阵中七剑齐发,像飞剑一样向我射来。射剑术,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的剑像暗器一样射出去,而七人分不同方位而立,所以一旦射不中,又可以把前方射来的飞剑接手再射,看来,当年武当开山先祖能想出这个剑阵倒也废了他不少脑筋。
本来我要强行破阵是完全不可能的,如今对方也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就在我左避右闪时,还是不停的被飞剑割伤。
这样困在阵中是不行的,看着白少仁在外面那笑得贫血的脸,我边躲闪边慢慢往水边移去。
我这次可能要进行一次最狼狈的逃跑了,看着围着我的武当七星,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借水遁走了。
为首之人这时突然又喝道:“晃剑式。”
七人收剑,并立于地,同时打出七朵剑花,分别从各方向我逼了过来。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我,那就是“惨”,如果用两个字,那就是“很惨”,三个字“太惨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武当七星的射剑式就让我应付狼狈,那么,这晃剑式就等于是专门像是割我身上的肉来着,才那么一招的功夫,我全身上下就跟个血人似的。
“拼了。”我暗叫道。
也不管我还有多少内力,又或是元气恢复了多少,我双手竖起食中二指,看着武当七星的长剑就是一阵胡乱的气剑指。只见一道道黄茫像五雷神机(唐门研制出的类似于机关枪的暗器)似的不停的击在武当七星的剑尖之上。
武当七星被我这一招可是吓了一大跳,那天我击败秋若水的那指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气剑指的厉害可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武当七星忙将长剑收回。
只可惜,元气未复的我连带气剑指也是使得有气势无威力,只听得见武当七星的七把长剑被我打得叮噹直响,等他们收回长剑时,发现没有一处破损。
武当七星这下可傻眼了,他们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个什么药。
当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药,在当我决定豁出去之时,仅有的三成内力也被我用来发那毫无实用价值的气剑指,如今体内这些可真的是空空如也。
不过,这样做也有一点好处,在武当七星还在看着自己的剑是不是完好而傻愣之时,我丹田处又升起一小道热流。我喜出望外,忙提气轻身,向着水面飞去,留下了在岸上破口大骂的白少仁和仍是傻愣着的武当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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