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聿长胜离开古镇,一路西行,但见古道崎岖,弯弯曲曲地蔓延在低兵矮马之间,显得冷冷清清,鲜有车马与行人,独自一人,四面临地。
心中不禁暗自懊悔,现在追赶陆小凤夫妇也是枉然,追上了又如何,难道还能明目张胆地抢了他老婆不成。以自己这点微弱修为,纵是抢,只怕老婆没抢到,反送了一条小命。
岂不坏了自己这错乱江湖,改写武林血腥恩怨的宏伟计划。
美女人人爱,但为了一个美人挥干金也罢,送江山也好,如是丢了性命,这可是天大的傻瓜,命既丢之,美人又岂会投抱于自己。
一路踽踽而行,胡思乱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黄蓉,虽是半老徐娘,因保养有方,仍是少妇风韵,要是不骗她与周伯通走,一路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又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但一想到与自己有肌肤之缘,床第之欢的四个女人,心中不免有一些空虚与失落之感,除了李娇娇之外,其余三女皆各自有夫。
常言虽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偷来的女人又岂有妻安那般方便?能偷十回八回,绝不可能偷一生一世,更不可能将其形影不离地带在身边,终生斯混了。
脑子里情乱绪麻,不知不觉间行到了一段崎岖之处,山峰高耸入云,道路弯弯曲曲穿校于林木之间。
忽然听到一句清晰的道号声自前面响起:“无量天尊,施主留步,自何处来,请回何处去,前进已无路。”
耶聿长胜乍闻之下不禁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前面一礅巨石上盘坐着一位道貌清癯,灰袍鹤颜的道人,双掌合十,背插拂尘与宝剑的老道土,神貌稀奇,看上去约在七十岁至九十岁之间,使人难看出他的实际年龄。
心中暗禀:“这老儿是谁,全真教,武当派,青城派的牛鼻子我着实知道不少,但眼前这杂毛没有什么印象,又会是谁?”
思绪一转笑道:“老道士,你为何在此拦道,是不是拦路劫财。”
老道土双目凌光一闪道:“施主,贫道跟前,少打诳语,你从何处来,还是回到何处去,免得在红尘中自找罪孽。”
老道语锋合玄理,高深莫测,似是有道之士。耶聿长胜心中暗异:“我本是红尘中人,难道你要我远离红尘,出家做和尚也或道人不成?达可不时髦。”摇头笑道:“老道士,你还是让路,我本是红尘中来,自是回红尘中去,来来去去皆在红尘里。”
老道神色微微一变,右臂一抖,一张银票自怀中飞出,不偏不倚地飘落在耶聿长胜身前尺远处,冷哼道:“康熙银票,明后之人,竟敢借物现身,来找大唐兴风作乱,是不是造孽作恶。”
老道士语气森严,不怒而威。耶聿长胜乍闻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惊惶地注视老道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此事?”
老道士双眸寒芒一闪,冷冷地逼视着耶聿长胜一字一句道:“贫道袁天刚,七日前星空爆炸,无数阴灵破空而来。借物现身,此等奇门玄学,又岂能瞒住贫道。”
语音一顿道:“如你不依贫道,锁你真魂,永难再世为人。”
耶聿长胜一闻“袁天刚”之名,不禁神色为之一变,蓦的想起曾看过的《武则天》电视连续剧,知其道法奇高,能断人吉凶祸福,生死未来,知晓天机地气,奇门玄学。
深吸了口气摇头苦笑道:“原来是大唐玄学奇士,袁天刚袁牛鼻子,倒是失敬,但要想锁我真魂,永远不得转世,你何不试试看。”
心中却是暗自骇然:“听袁天刚的口气,似对一切皆有所了解,他乃是唐代之人,又岂会知道二十一世纪之事?何况江湖之人也是炎黄子孙,除了自己一人衣着有别外,其余之人的衣着与口音,形貌与唐人无一差别,清一色的黄皮肤,他又岂能辩得出来?”
目光一瞥,触及地上的银票,“康熙”二字耀入眼帘,恍然大悟。
袁天刚见耶聿长胜似有恃无恐,胸有成竹,神色候的变得凝重,单掌合十,沉喧道:“无量天尊,冤孽、冤孽,怨不得贫道了。”话一出口,倏的拔出背上宝剑,锵的一声龙吟。
霍然长身而起,足踏七星方位,右手中宝剑斜指,左手反撩头顶,食中二指骈裁成剑,口中念念有词。似巫师祭神捉鬼,念咒文似的,耶聿长胜看在眼里,忍傻不住“噗”一声笑出口:“老杂毛,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来这一套,不然海湾战争,科索沃之乱,又动用什么多国部队,高科技武器,何不请你念念咒语,施施法术就得啦。”话一出口,猛的意识到失言,不禁大笑。
心道:“我虽是二十一世纪之人,但袁天刚这唐人面前说他封建迷信,大谈海湾高科技之战,岂不是对牛弹琴”。
袁天刚却是脸相威严,忽然左手二指疾弹而出,右手中食二指朝天疾刺,厉声唱道:“五方神灵,八方土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巧合[”
晴空蓦“轰隆,轰隆”响起两声惊雷,乌云骤合,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闪电陡起,煞是惊心动魄,刹时天昏地暗。
耶聿长胜看在眼里,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想不到这老牛鼻子倒有夺天造地之能,呼风唤雨之术,看来马上要下暴雨,得找个地方避避。”话一出口,疾步朝前奔去。
“孽障!”袁天刚见风雷制不住耶聿长胜。抓散发鬓,厉喝一声,身体一窜而起,右臂一抖,宝剑横削而出。
耶聿长胜方奔出几步,忽见寒光一闪,袁天刚的宝剑攻至。心中大惊,疾施出凌波微步,足下一滑,奇快地从他左则绕过。
“咦……小于,你乃阳性十足之人。”袁天刚剑一落空,不禁大吃一惊,倏的收式,惊疑地注视着耶聿长胜道:“并非阴灵附物成形?”
说话间锵的还剑入鞘,顿时天清日现,风息沙定。
耶聿长胜暗松了口气笑道:“牛鼻子,怎么不作法了,本人乃是堂堂七尺男儿,一不是阴萎,二不是性无能,正当年富力强,自是阳性十足了。”
袁天刚对什么“阳萎”,“性无能”二十一世纪的医学用语全然不知。但对“堂堂七尺男儿”,“年富力强却是再明白不过,将信将疑地注视着耶聿长胜道:“但你的装束,措词用语似不同朝人。”耶聿长胜明白不少,诡秘笑道:“什么不同?难道我的衣服似人皮制的,也或是血染的不成?我看你的衣服敢有些古里古怪,与女人的裙子相比,简直是大大的特别哩。”
耶聿长胜强词夺理,心中暗笑,“如是牛鼻子穿超短裙修道,岂不笑坏天下人。”袁天刚料不到他竟不答反问,一时为之语塞。
良久始点头道:“的确如此,装束乃是人做,这有你怪异之处。看来是贫道多疑,小施主就此别过”。话一出口,双拳一抱,迈步而行。
耶聿长胜料不到袁天刚竟会轻易放过自己,为之一楞,忙追上去道:“牛鼻子慢走,你方才所施的乃是什么法术。”
“施主问这干什么?”袁天刚刹住脚步道:“这乃是通玄奇术。”
“通玄奇术”。耶聿长胜不解地注视着袁天刚道:“这是什么奇术,一声厉喝雷动风涌,天昏地暗,不知比如来佛,观音菩萨的法术如何。”
“不能比”。袁天刚摇头道:“佛祖佛法无边,观音大慈大悲,贫道这等修为岂能与之相比,施主见笑了。”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佛祖如来,观音大慈大悲,三岁小孩皆知,但有谁见过,什么佛法无边,神通广大,若真如此,何不一施法力,解除众生劳碌之苦。但这袁老儿能呼风唤雨又是何事?”思绪一转,暗村:“我对唐代不熟,地理陌生,何不趁机与之套近乎。”
主意一定,走上前几步道;“道长,你的法力奇高,神妙无比,你我一见如故,不打不相识,何不传给我。”
袁天刚神色一正,凝视着耶聿长胜良久道:“施主情孽极深,并非释道中人,贫道不会收你为徒,好自为之吧,免得多情反受多情苦,贫道告辞了。”
话一出口。迈开步子,疾行而去。耶聿长胜看在眼里,暗暗叫苦,本欲从袁天刚的口中熟悉大唐地域风情,也便适应生活,料不到他竞不上当,又不好意思软缠硬磨,只得死了心。
迈步跟在其身后,灵智蓦的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暗呼:“不好,袁老儿不是说能用通天玄术,呼风唤语,锁人真魂嘛。他既发觉了各朝各代江湖人物,魂离地狱,潜入唐代借物还身之事,定有所图谋,得阻止他,否则江湖中的人格会大受其苦,武林中又有何事好玩。”
主意一定,加快步伐,紧钉袁天刚,不急不徐地跟在其五丈后。
二人一前一后,徐徐而行,定天刚似来发觉,耶聿长胜在后面盯梢他的行踪,并不刻意加快步伐摆脱他。
黄昏时分,二人穿过连绵起伏的群山区,走到了丘塑纵横、水泊交错的水乡地带,耶聿长胜不禁腹中饥肠遑辘辘,口干舌渴。
心中暗自叫苦,“这老杂毛不知会不会武功,行走起来显得十分轻松快捷。丝毫不显吃力似的。不知他要到何处方打尖息脚。”
正思付间忽然听到一个曼妙的歌声袅袅飘来:“一粒红豆寄相思,相思无寄莲子苦,荷叶浮水枉自缘,美女自古伴英雄……”
歌声婉转悠扬,吐词清楚,入耳动听,耶聿长胜乍闻之下一惊,循声望去,艳艳水波中一叶小舟轻轻荡漾,舟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子迎着夕阳。划桨而行,放喉清歌。
“绿叶自古托鲜花,男叶女花遭天嫉,红颜焉能主浮沉……”
随着歌声响起,小舟越来越近。袁天刚也不禁“咦”的一声,停在湖畔,疑目视去,淡谈夕阳里,一荡舟少女,星目泛煞,娇颜带俏,抚媚中渗着一股英气。
耶聿长胜见袁天刚刹住步子,暗松了口气,走到小湖边,一屁股坐下,与之相距五丈,心道:“这老杂毛,又要捣什么鬼,且看看。”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袁天刚凝视荡舟轻歌的少女良久道:“过来道爷有话跟你说。”“我叫武媚娘。”耶聿长胜窥眼视去,荡舟女子嫣然一笑,轻声脆语道:“道爷问人家女孩的芳名,居心何在?”一边说着,一边将小舟荡了过来。
耶聿长胜忽闻“武媚娘”之名,不禁悚然动容,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耳,一时为之惊得呆了,心道:“天啦,武媚娘不是李世民的才女加情人,李治老婆,唐朝第四代皇帝吗?怎么会在这里荡舟清歌,连宫女都未带。”
耶聿长胜思忖之间,武媚娘荡舟近岸,满脸天真与诡谲似地也视着袁天刚道;“道爷,你没见过女人吗?古怪地注视着人家,又不害臊。”话一出口,嘻嘻地笑了起来。
耶聿长胜一震,猛的回过神来,心中暗道:“这位未来的女皇候选人,倒显得落落大方,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职业女性。”
袁天刚利刀般地凝视着武媚娘良久道:“姑娘煞泛双目,英气外露,才气过人怕非众生之福,尚望敛之。”说出一句莫测高深的话,迈步而去。
“喂,道爷,你把话说清楚呀,怎么说走就走啦。”武媚娘见袁天刚转身而去,满脸不悦道:“神秘兮兮的捣什么鬼。”
耶聿长胜在一旁见了不禁心震神荡暗道:“武则天自有一股慑人的媚力,并非蓉姐的高雅,莎莎的惊艳,娇娇的清纯,方怡的幽怨所能比,而是有一股逼人的气质,令任何男人见之都会无法反抗,恨不得将之征服。”
“喂,臭小子,你呆呆地坐在这里干什么。”武媚娘瞥见耶聿长胜,心中一股怨气正无处可泄,不禁愤愤道:“是不是想偷窥姑娘的花容月貌,心生非份之想,哼……”
冷哼一声,荡转小舟,就欲划船离去。
耶聿长胜猛的回过神,忙轻笑道:“小妹,难道你还不明白袁天刚的话中含有无限天机,自恃才气过人,未免……”
语音至此,哽然而止,心中暗道:“对付武则天这种女人,不能采用温柔战术,你越柔,她越轻视你,只能……”
“喂,你胡说什么?”耶聿长胜话音甫落,武媚娘果然冷哼一声,荡舟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嘻嘻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原来你比那杂毛老道还古怪,腰带系在脖子上。”
原本有心说“裤带系在脖子上”。但觉得一个女孩子说“裤带”不雅临时改成了腰带,耶聿长胜遇到这种情形已多,将领带当着裤带,腰带、吊颈带早不是第一次了。
不恼不愠,诡谲一笑道:“你知不知道那个老杂毛是谁?”
“杂毛就是杂毛,难道还会变成驴子么?”武媚娘小嘴一撇,秀眉一挑,不以为然道:“总不可能是你外公或爷爷,不然有你这么一个外甥或孙子,那才稀奇哩。”
武媚娘牙尖嘴利,言语尖酸。耶聿长胜心中叫苦不迭。摇头苦笑道:“不告诉你也罢,免得你日后做了九五之尊,万民受苦。”
说着起身,迈步而行,武媚娘心中大愕,忙弃舟上岸道:“喂,臭小于,把话说明白再走。”追了上去。
耶聿长胜的心中暗笑:“女人就是如此,如不是尝到甜头的少妇、纯情少女,你对她越好,她就躲得越远,你给狠狠给他一巴掌,她会反而扑在你怀里呜呜埋怨你心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思忖间并不理会武媚娘的呼唤,迈步急行。
武媚娘心中又气又急,又不甘心,小鸟似的奔过去拉着他的手愤然道:“喂,你是不是双耳没有孔,听不到人家的话啊。”
耶聿长胜摇头道:“我干吗要理你,你将来做不成女皇关我何事,大不了历史上没你的名字罢了。”
“做女皇?”武媚娘乍闻之下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耳,一时为之惊愕了,良久始变色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你说我将来要做皇帝,这可是要杀头的大事,你怎么知道?”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我对你以后的一切了如指掌,又岂会不知。”故作神秘道:“难道你忘了那个古怪的杂毛道,他就是袁天刚,通天晓地,能断人生祸福,国运兴哀,他不是暗中告诉你了。”
“呀……他就是名震天下,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袁天师。”武媚娘乍闻袁天刚之名,不禁悚然动容,惊呼道;“他说我什么来着,你却胡说,如是皇帝知道定会定你一个妖言惑众,企图谋反,诛连九族的大罪。”
耶聿长胜惊的一惊,摇头轻笑道:“你不想做女皇就拉倒,我干吗帮助你,你做了女皇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话一出口,迈步而行。“喂,你有什么本事,胡说这些。”
武媚娘见耶聿长胜要走,慌忙拉着他低语道:“如你真有这等本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话一出口,螓首不语,玉颊上泛出了红晕,在谈谈的晚风中荡漾,凌人的气质中透出一股少女的温柔,显得魅力无穷。
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心为之一颤,暗道:“这妞儿年纪轻轻就表现出非凡智慧与气质,无怪乎他将来能做皇帝。”
不禁心旌为之一荡,放肆地捏了捏她的柔夷,方欲开言。忽然两声“轰隆”巨响,乌云狂卷,闪电疾驰,狂风大作,差点连身子都站立不住,不禁心中大惊,“又是袁天刚在施通天玄术,不知他又找上了什么江湖人物,不好,得阻止他。”
武媚娘被狂风一卷,“呀”的惊呼一声,站立不稳,倒在耶聿长胜的怀里,不禁娇颜失色,心惊道:“喂,怎么如此怪,始才天气好好的,一会儿就狂风大作,天昏地暗,似要下大雨。
耶聿长胜点头道:“是袁天刚那牛鼻子在作法害人,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强站稳身,拉着武媚娘困难地朝前缓行。
二人冒着风沙,方行出一二里许,乌云层中几道电闪,“咳——”的一声惊雷暴鸣,哗啦啦地下起了倾盆暴雨,飘打在人身上隐隐作痛。武媚娘不禁双眉一蹙,紧握着耶聿长胜的手道:“还是回我的舟中去避雨吧,淋成了落汤鸡怪不舒服的。”
耶聿长胜情不自禁地理了蹙眉,心中暗自震惊:“袁天刚号称神算,能呼风唤雨,镇人真魂,不知是与江湖中什么人作对?”
更不知道人的真魂被镇又将会变成什么熊样?摇了摇头道:“如连这点自然风雨都经受不了,又岂能承受宫庭风雨的倾扎,我看你将来是做不成第一个女皇帝了,还是找个老实的老公嫁了吧。”
武媚娘是天生有一股叛逆精神,耶聿长胜出言一激,冷哼道;“谁怕了,你口口声声地说人家将来要做女皇帝,是不是绕着弯子挖苦人。”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一代女皇武则天,乃是中国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唯一一位女中豪杰,可惜她自己并不知道。”诡秘一笑,摇头低声道:“你可不得把我的话说出去,否则李世民知道了那可是诛灭九族,万死不赦之罪。”
武媚娘花容微微一变道:“你当人家是傻瓜,快走吧。”
二人说话间已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雨水成流,自发问四处流淌,滑入口中,带着谈谈的汗水,有一丝咸味。耶聿长胜心中暗暗叫苦,与一代女皇水中同行倒是一件十分欣慰之事,但不知袁天刚到底在捣什么鬼?如是借物现身的江湖人物皆被其锁住了真魂,整个江湖武林还有什么戏可看?”
思村间只得拉着武媚娘冒雨疾行,走过一座小丘,行了十余里,隐隐听到一阵兵器交击声传人耳内,暗松了口气道:“不知袁杂毛是在与谁打架,我们先过去看看。”武媚娘点了点头,二人直朝打斗的方向而去,走出百余丈里,赫然见三四个人围着一个老道士在雨中苦战,旁边有一女孩撑着雨伞,不停地指点:“誉哥,拿住老杂毛的云泉,用六脉神剑毁去他的双目。”
“咦?”耶聿长胜乍闻之下暗惊:“原来是段誉带着一群老婆在这里与袁老儿打架,他的凌波微步与六脉神剑乃是武林绝学,只怕衰老儿是自讨苦吃,锁不住他的魂,反断了自己的魂了。”
思付间舒手抹去额前的雨水,凝目视去,撑伞指点的人赫然是江湖奇女,虽身无半点武功,对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皆了如指掌上的王语嫣,玉唇翕动。吐词清晰悦耳,眼角凝忧,似对段誉等人久战袁天刚不分上下暗暗焦急,娇额含愁,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感。
看上去约莫二八年华,玉鬠高挽,身着谈绿裙装,少妇装束,裹不住玉体的苗条与诱人的风韵,耶聿长胜乍见之下不禁双目为之一亮。
心中“喷喷”暗赞:“江湖儿女,真是各有各的风韵,各有各的美丽,无怪乎昔年段誉缠王语嫣会缠得如此痴迷。纵是为其死都心甘情愿,她与李娇娇、黄蓉、方怡、漫莎莎,甚至武媚娘诸女相比,在惹人生爱的同时更有一种惹人生惜的娇弱,正是……”
“喂,是不是看上那妞儿啦。”耶聿长胜思付间,武媚娘忽然候的揪住他的耳朵低唆道:“何不趁她老公在跟人拼命的当儿过去把她给勾住。”
耶聿长胜心中一震,摇头苦笑,低言道:“你不可胡闹,不要以为她站在那儿,她却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不用动手,只开口就可打败袁老儿,你信不信?
“孽障,还不伏诛,更待何时。”耶聿长胜话方出口,二人忽然听到一个怒喝声响起,凝目视去,袁天刚被段誉,钟灵,木婉贞之人困在核心,神威大发,雪发飘飘,怒目切齿,左指右剑,将三人的攻势一一封住,足踏八封方位,似又准备施展什么法力。
一旁的王语嫣看在眼里,大急道:“灵儿,放豹儿咬他的脚,老杂毛就不敢用邪法害人,快!”
叭——叭!王语嫣话方出口,两点白影自钟灵的怀里一闪而出,两声尖啸,直扑入袁天刚的双裤管之中,一闪而没。
“呀!”耶聿长胜乍见之下心中暗惊“闪电豹!”忽见袁天刚惨叫一声,身形踉跄后退,似被奇毒无比的闪电豹咬伤。
脸色苍白,招式迟缓凌乱,顿时被三人迫得险象环生,左支右拙。
钟灵一见闪电豹得手,心中大喜,弹出战圈,拍手道:“木妹妹,段哥哥,我们还不如豹儿,先别斗啦,让豹儿咬杂毛老道。”话一出口,轻啸数声,似对闪电豹发出攻敌的命今。
段誉与木婉贞双双跃开,袁天刚却被闪电豹在身上又抓又咬,弄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用手在身上四处乱抓,却无可奈何。
木婉贞与玉语嫣了忍不住“噗”一声,格格娇笑不已。
灵钟更是拍手欢笑,一副天真少女神态,装神弄鬼连连下令道:“豹儿,咬他大腿,抓他胡子,叫他脱下衣服裤子,看他还敢不敢捉弄人。”
武媚娘见袁不刚一副狼狈不堪之态,忍不住嗤嗤暗笑。芳心悚然:“好可怕的畜牲,竟会让神算袁天刚丑态百出。”
耶聿长胜暗松了口气,连连摇头,心道:“袁老儿虽然妙算如神,但是法力修为尚浅,似难奈何江湖中人,更不可能破坏错乱实验,弄得不好,反要丧命于段誉等人手中。”
灵智蓦的一闪,暗道:“不好,袁天刚乃是唐代之人。段誉乃是宋代之人,若他长妻害死了袁天刚,岂不改变了历史?但没法阻止。”
耶聿长胜思村间,袁天刚已被抓烂了上衣,精瘦的身上被闪电豹抓下了一条条血痕,显得十分的耀眼眩目,双手乱抓,闪电豹疾如闪电,在他胸前抓一下,叭的一声光啸,自他腋下钻到了背后,他的双手后抓,闪电豹一抓即闪,自衣内窜到了他的档下。
直笑得钟灵,木婉贞,王语嫣三女连气都喘不起来。段誉在一旁也忍俊不住笑了。耶聿长胜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拉着武媚娘疾步走过双手抱拳道:“段王爷,得饶人处便饶人,又何必跟一个老道士一般见识,请段王妃收回闪电豹吧。”
段誉夫妻四人乍见耶聿长胜与武媚娘尽皆一震,齐忍住笑。仔细打量二人,男的衣着“古怪”,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衣衫尽湿,紧裹身上,更显现出其男性的雄健与魁梧。
女的却是天生质丽,目若秋水,俏颜生媚,虽年纪尚幼,湿衣裹体,酥胸隆起,曲线分明,十七八岁少女特有的山水尽现。
段誉不禁为之一震,抱拳:“兄台何人,竞为杂毛老道求情。”
“在下耶聿长胜。”耶聿长胜抱拳还礼道:“段王爷乃大慈大悲之人,仁德远播江湖,又何必跟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牛鼻子过不去。”
二人的谈话传人袁天刚的耳内,直气得他老牙咬得格格真叫,老脸瞬息千变,咬牙厉声喝道:“臭小于,你们胡言乱语,枉自称王称爷,欺君犯上,难道就不怕诛灭九族。”
段誉本是受佛道思想影响极深之人,天性和善,昔年其父段正淳逼其练武,他搬出一大堆“知乎者也”,“阿弥陀佛”的儒家理论,佛家经典与之论理,偷偷溜走。”
经耶聿长胜一提醒,收起了捉弄袁天刚的童心,点头道:“耶聿兄言之有理,否则本王爷又岂能以德服人。”转身对钟灵道:“灵爱妃,招回豹儿,我们赶路吧。别跟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杂毛一般见识。”
钟灵撇了撇嘴,轻啸一声,叽的一声尖啸,黑影一闪,闪电豹窜回了她的怀里。袁天刚如获大赦,长长地吁了口气,一身衣衫已被抓得凌乱不堪。冷哼一声,还剑入鞘,愤愤地掉头离去。
段誉摇头苦笑道:“想不到此道士如此无礼放肆,在联跟前也敢捣鬼。”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你虽是大理国的皇帝,但到了这唐代,世人认的是李世民,谁又会将你这个落后的皇帝当真,还摆什么皇帝的臭架子。”
武媚娘见段誉自称联,忍不住格格笑道:“你真是皇帝呀,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要不然我也可以自称皇后啦。”
武媚娘乃是唐朝之人,又岂会知道唐后宋乱之事。此言一出,玉语婿与木婉贞忍俊不住“噗嗤”一声娇笑起来,钟灵拉着段誉的手格格笑道:“相公,眼前这位小妹怀疑你皇帝身份是假冒的呢。”
段誉不禁被武媚娘天真无邪的话语逗得心中大喜,摇头道;“联早有皇后啦,如姑娘愿意,联可封你为宫妃。”心中却道:“如再有这么一位活泼可爱的女孩陪伴在身边,岂不是乐趣无穷。”
耶聿长胜深知段誉乃是情痴情圣,昔年为了把王语嫣追到手,装痴弄傻,甘陪她冒生死之危,四处寻找其表兄慕容复。其对女人的腻功简直可以与韦小宝的“缠功”相比,甚至尤胜三分。
(注:“腻功”指男孩腻女孩,明知名花有主,却处处关心,帮助人家,向其暗示柔情爱意,表现出男人的超凡气质与宽宏气度,段誉无疑是深谙此道的高手,既爱女方,又能使女方死心踏地的爱自己。至于韦小宝则是“缠功”,他缠女孩子的手段,近乎于现代人的脸皮厚加勇敢,明知对方对自己毫无好感,也会死皮赖脸,厚颜讨好,甚至使用心计将女孩弄到手,其手段固然高妙,但较段誉的痴迷却庸俗,低级了三分,这就是腻功与缠功的区别所在。
耶聿长胜意念至此,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辛辛苦苦地把一个武媚娘钓在身边,如再被段誉这风流鬼勾了去,那还得了。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男人被一个宋代的小子夺了女人,传人江湖,我哪还有何脸见人?”
王语嫣见段誉出言封武媚娘为纪。深知皇帝口上无戏言,花容微微一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冷哼一声。
木婉贞看在眼里“噗嗤”一笑道:“相公,你别乱招纪,当心王娘娘恼了,夜里不让你睡床下才怪。还是赶路要紧,时候不早啦。”
段誉见王语嫣满脸不悦,心中暗暗叫苦,尚未开言。武媚娘格格娇笑道:“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假宫妃,如有朝一日,我带了几个人,封你个七品芝麻小官得啦。”言下之意犹是不信。
话方出口,拉着耶聿长胜的手道:“耶聿大哥,我们走,天黑啦。”耶聿长胜点了点头,心中虽对玉语嫣与钟灵木婉贞三女心慕三分。深知三人乃是段誉的刻骨之爱,非轻易就得手,点了点头,抱拳与四人告别,拉着武媚娘转身而行。
此时云散风息,雨止天晴,黄昏已逝,晚风习习,江南水乡在雨水洗礼之后益加显得秀丽迷人,天高山遥,碧蓝一片,草青水绿,树影婆婆,一副优美之境。
远处晚风中升起一缕缕青烟,似有村庄小镇,偶尔传来一两声鸡鸣鸭噪,一副田园风光之韵,钟灵不禁心喜道:“相公,这地方真清幽,比大理好玩多啦,我们先寻一个人家住上十天八天再走,好不好。”
段誉目送武媚娘和耶聿长胜牵手而去,心中不禁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之感,点头道:“好吧,我也正想浏览一下江雨风光,何况发生了这许多怪异之事,也得弄清楚哩。”显然是对错乱江湖之事毫无所知。
心中却道:“但愿能再见那个小姑娘一眼,纵是大理万民不认我这个皇帝,只要有一个仁德之人能爱惜万民,我自甘退位,携妻带妾,从此遨游江湖,也不枉此一生,免得整天为国事所烦,浪费了时间。”
意念疾转,灵智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心中大为懊悔,暗骂:“真该死,怎么连她的芳名与住址也不问问,不然可以登门拜访。”
王语嫣见段誉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儿,冷哼一声,拉着木婉贞的手道:“我们走,段王爷遇上了新纪子,又岂会将我们放在心中。”
话一出口,带着木婉贞与钟灵转身而行。段誉猛的回过神来,心中大急,忙堆笑追上去拉着王语嫣的手陪礼道:“王妹妹,别误会,我有你们三人已心满意足了,心中又岂会装得下别的女人。”
“真的吗。”王语嫣诡秘一笑道:“你以前对木妹妹,钟妹妹怎么说的,现在却多出了我,是不是我该离开你。”木婉贞与钟灵皆是江湖儿女,读书不多,心思不及王语嫣,皆是敢爱敢恨的豪爽性质,一听她说要走,忙拉住她的手道:“王妹妹,别生气,相公如敢朝三暮四,我们绝不会饶他。”展颜一笑。
段誉也是心中大急,连连陪礼道礼,直哄到王语嫣开言。一行三人始说说笑笑地朝吹烟袅绕的山庄走去。
AAAAAAAAA耶聿长胜与武媚娘牵手而行,不知不觉行到了小舟旁,心中暗道:“我这是干什么?为何跟着她走,如是到其家中,不被卷入唐代的政治漩涡中才怪。我可对这一切毫无兴趣。”
武媚娘见耶聿长胜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禁“噗嗤”笑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起了那个自称是联的臭男人的三个老婆,他虽假冒,但他的三个老婆的美貌却非常人所能假冒得来。”
二人相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但经雨中同行,心中皆有一种风雨不弃,同甘共苦的亲切之感。说话也显得随便了许多,耶聿长胜心中暗笑道:“段誉虽非唐皇,乃是宋时大理之君半点不假,又岂是假冒。”
“至于他的三个老婆皆是江湖中一代奇女。纵是有人能冒充其貌,但她们的武学修为绝非人所能冒充。”摇了摇头道:“喂,你带我去你的家中呀,我可不想去,不然一些客套俗礼,定会叫我大为出丑,难堪窘迫。”
武媚娘嘻嘻笑道:“去我家中,你别想得美。我是逃出来的,如给爹爹捉了回去,还会挨骂受罚哩,还是上船吧。”话一出口,小心翼冀地踏上小舟。
耶聿长胜料不到媚娘也会从家中述出来,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如他与我相伴半年,将二十一世纪的高明手段传给她,对她日后进宫,周旋于官场宫庭大有裨益,对她成为一代不可一世的女皇减少不少的麻烦与坎坷。”
思付间跟着上了船,暮色渐浓,晓星明月,湖光清幽,景美夜宁,泛舟湖内,顿有一种超然出尘之感。
“你来划舟,我们到我住的地方去。”武媚娘见耶聿长胜上船,将木浆塞到他手中莺声燕语道:“不然给我爹爹知道了我溜到江浙一带,又会派人来捉我回去学女红针线,可腻死人啦。”语含天真童雅盎然。
耶聿长胜心中亦喜亦愁,喜的是武媚娘的天真与坦率,愁的却是不知如何荡舟。二十一世纪的优秀男人,开车玩电脑,唱欧跳舞,样样精通,大多还能玩上两句英语日文。以示自己有学识教养。但如是谈到荡舟骑马却是风毛麟角,除了蒙古草原一带的男人会骑马之外,城里之人除了在荧屏上也或有所见,十有八九皆末见过马匹,荡舟更是梦想之事,纵是居住在大江大河边,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飞艇巨轮,豪华旅游船,坐过见过不少,除了渔民,谁又会划浆?
耶聿长胜拿着双浆在水中药了两荡,水声哗哗作响,小舟却在湖畔打圈圈,丝毫不前行半寸,武媚娘一旁见之,不禁笑得前扑后仰,直笑皱了一波湖水,月映水中,星烁湖心,颤抖不已。
耶聿长胜无可奈何地放下双浆苦笑道:“不成。不成,我不会荡舟,还是你来吧,免得再出丑啦。”
武媚娘良久始止住笑道:“原来你是白黄瓜,好看不好吃。”接过双浆,在湖畔一顶,小舟借着反弹之力,向前疾划而出,随即玉臂轻摇,双浆向后划水,波波一阵水声响,荡出一窜窜水花,小舟平稳前行,穿梭于荷叶之间,显得十分的消闲悠然。
耶聿长胜乃是二十一世纪知识型的优秀男人,武媚娘划出十来丈,已然明白荡舟之理,双浆后划赶水,水却反涌,推着小船前行,划得越快,小舟行驶越急,这乃是物理学上最浅显的力的相互作用原理,不禁轻笑道:“我明白啦,让我来划划。”
“你会划浆?”武媚娘不信地正视着耶聿长胜道:“你一见就会,岂不是天下奇闻,皇帝老儿都怕你三分啦。”说着将双浆塞在其手中。耶聿长胜心中暗笑:“我由二十一世纪跑到唐代来岂止是奇人简直比登月球还神啊,如是把武媚娘带到二十一世纪,众人不怀疑是太空飞人才怪。”心中如此想,却不明言,知道武媚娘虽然聪明绝世,但对二十一世纪相隔千多年繁华世界毫不理解,懒得给他解释。
微微一笑,双臂用力一划,小舟哗的划出两丈,又快又稳。武媚娘见了芳心又喜又奇,拍手欢笑道:“你真聪明,一看就会,我可学了一天哩。”
耶聿长胜得意道:“如我不聪明,全世界人都变成了傻瓜了。”
“胡吹大气。”武媚娘料不到耶聿长胜如此自负,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难道连女孩做女红。针线都一见就会不成。”
武媚娘此言一出,耶聿长胜心中暗暗苦笑:“这倒难住我了,对女红针线别说我不会,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只怕十有八九都不会,真不知是女性的进步,也或是人类的倒退。”思绪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你怎么一个人逃出来了,难道不怕有人欺负你?”
武媚娘摇头轻笑道:“谁敢欺负我,我定叫他家破人亡。”语音一顿道:“我爹爹官很大,谁敢不知好歹与他作对。”
耶聿长胜一震,隐隐记得武媚娘的父亲是武承翮,隋朝降将,归顺李渊,具体事情却不甚明白,也懒得再问。
武媚娘顿了顿道:“我娘要我做针线,女红,我一点都不喜欢,女孩家为何要学这些待候男人的下贱手艺,难道就不能念书考举,仕途为官,治理天下不成。”
耶聿长胜心中暗震:“封建社会讲究三从四德,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克守妇道,女红针线做得好,就是奇女子,武媚娘年纪轻轻就思想返逆,志气不小,这大概是几千年封建社会男尊女卑所导致”。情不自禁地点头道;“男女平等,各自半边天,将来有一天你做了皇帝,就可以改变这此不合理的死规教条。”
“我做皇帝?”武媚娘娇躯一展,吃惊地注视着耶聿长胜道:“你真会胡说,如是让唐皇听去,不砍下你的脑袋才怪。”
“胡说?”耶聿长胜见武媚娘竞不相信自己的话,神秘一笑道:“本人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说出的话就似铁钉钉的,绝对会实现。”
“呀。你以为你是诸葛孔明,也或是神算袁天刚。”武媚娘忍俊不住“噗嗤”笑道:“天上的事情知道一半,地上的事情全知。”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我乃是时空返回之人,对唐、宋、元、明清皆有所了解,纵是孔明复出,也不敢在我眼前自诩学识过人。”所以不以为然地点头道:“袁天刚算得了什么,他虽是称神算,却被一只小小的畜牲弄得灰头土脸,若非我出马,只怕他性命都有危险。”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地划近湖心一小岛,武媚娘芳心满腹疑云,耶聿长胜似对围攻袁天刚的几人有所了解,可对方却对他极为陌生,这其中之谜又如何解释?对他的话也不禁将信将疑。
借着月色打量他,面容清俊,剑眉星眸,芳心不禁为之一震,方欲开言,一缕潆潆的琴声和着清悦的箫音袅袅传来,婉转悠扬,舒缓有致,似天簌之音,清淡高雅,清神舒心。
二人不禁一震,耶幸长胜放缓船速道:“是什么人在岛上吹箫弹琴?”
武媚娘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呀,岛上只有个湖心阉,住着的是几位道姑,半月前我跟一位叫素心的道姑来到这里,并没有听过庙里的人会吹箫弹琴,何况岛上向来不留香客过夜。”
耶聿长胜的心中疑惑不已,循着琴声望去,但见岛上怪石磷峋,绿树成荫,花草掩映,清幽绝伦,岛中一小山上隐隐有楼阁隐现,似是武媚娘所说的湖心庵。
琴音箫声自小岛两侧的浓荫中袅袅传出,回荡于沏面,余韵悠悠,似小溪清唱,又犹如少女轻笑,平添了无限神秘与静谧,思绪一转道:“我们将舟靠近小岛,悄悄地走过去看看是谁在吹箫弹琴。”
武媚娘芳心大喜,点头道:“好呀,你自以为聪明天下第一,如你见了二人吹箫弹琴,你也会,我就真服了你啦。”
耶聿长胜心中叫苦:“如是唱歌跳舞,弹吉它,吹箫吹笛倒难不了我,但讲到弹琴,我就是对牛弹琴啦。”思忖间将小船划靠了小岛,跳到岸上,将揽绳系在一棵小树上。
武媚娘一声不响地跟着上岸,低语道:“我们可得当心点,如给庙里的道姑发觉,定会赶你离岛,她们对天下男人皆恨哩。”话一出口,嘻嘻轻笑起来,诡秘地正视着耶聿长胜。
耶聿长胜知道江湖中的和尚、道士,尼姑皆有一些不近情理的臭规矩,并不以为意,点了点头,牵着武媚娘的玉手径直朝两则行去。
二人小心翼的行出二十余丈,箫音琴韵嘎然而止,一个幽叹之声忽然传入耳内:“冲哥,仪琳妹子,想必不会见你了,她为你而甘居空门,其内心之苦,又岂是常人所能感悟,你己尽了心,我们走吧,免得再此打扰她清修。”
耶聿长胜乍闻“冲哥”二字,不禁暗震,惊忖:“原来是令孤冲与任盈盈在此吹弹《笑傲江湖曲》,无怪乎琴韵清雅,箫音平和,给人一种飘飘出尘之感,二人怎会在此现身。”
武媚娘一震,靠近耶聿长胜低语道:“原来是一对狗男女在此勾引尼姑,真是可笑。”
耶聿长胜心中暗惊,忙拉武媚娘的手低语道:“不可乱说,他们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听力奇强,如给他们……”话未说完,忽然传来一个怒喝声:“是谁在胡说,给我滚出来。”
耶聿长胜乍闻之下叫苦不迭,尚未开言,武媚娘花容微微一变冷哼道:“你们才胡说,分明在这里躲着勾引小尼姑,却偏偏不承认。”说着拉着耶聿长胜疾步走了过去。
耶聿长胜心中叫苦不迭,深知令狐冲武功奇高,任盈盈刁钻古怪,心狼手辣,被二人发觉约难轻易脱身,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走出二丈来远,果见二人并肩盘坐在湖畔的一礅巨石上。
任盈盈怀抱古琴,一席淡绿裙装,秀发如云,俏额如花,看上去约摸二十三四左右,自有一股成熟风韵,双目泛煞,给人一种望而生寒之感,令孤冲怀抱玉箫。一席清衫,剑眉星目,冷俊中隐透一股威慑,眼角隐有一丝淡淡的隐忧。
只得抱拳苦笑道:“原来是冷狐大侠,任女侠夫妇在此合奏《笑做江湖曲》,在下与武姑娘被琴韵箫音感动冒昧打扰,得罪之处尚请多多海涵。”
任盈盈见是一个英俊少年与妙龄少女现身,神色为之一缓,冷冷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偷听我们吹箫弹琴,背后胡言乱语。
武媚娘见二人眉语问自有一股威慑,不禁花容微变,不敢过份放肆,但其自幼不喜针线却恋琴韵诗书。反应极快,才思过人,婿然一笑道:“姐姐,你的琴弹得真好,犹如高山流水,白云悠悠,引人心灵震荡,非普通之人所能领略。”
“咦……”武媚娘言出论琴道,虽不得要领,任盈盈也不禁为之暗震,惊“咳”道:“小妹妹,你多大年纪了,对琴道也有所涉猎。”
“十六岁”,武媚娘娇声笑道:“可惜我对琴棋书画知之有限,不得要领,爹爹又不让与我学,贻笑大方,尚请姐姐勿见笑哩。”
耶聿长胜见任盈盈与武媚娘有说有笑,暗松了口气,心道:“看来任盈盈嫁给令孤冲后性子随和了不少,若其少女时代,就凭武媚娘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狗男女”,定会遭杀身之祸,她如死在任盈盈之手,历史岂不会改变,谁又来做第一位女皇呢?”
令孤冲淡谈地瞥了耶聿长胜与武媚娘一眼,二人均无身怀武功的半点迹象,缓缓起身道:“盈盈,我们走,他们只是一对私奔的少男少女,还是赶去华山吧,江湖传得轰轰烈烈,一个快刀手要在那儿挑战。天下英雄,又岂会错过如此机会。”令狐冲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暗自吃惊,心中暗道:“傅红雪挑战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的事传得如此之快,连令狐冲等人都知道了,到时历代江湖南手齐聚华山,定会热闹非凡。”
任盈盈见令狐冲起身,点了点头道:“好,免得我们在此打扰你的仪琳师妹清修。”语音一顿注视着武媚娘道:“你这个小丫头,虽然活泼可爱,却不该背后损人,赏你一个耳刮子,留个教训吧。”
话一出口,弹身而起,玉臂一扬,啪的一声消响,武媚娘尚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已踏踏实实地挨了个耳刮于,惊呼一声,踉跄后退。
耶聿长胜心中大惊,忙舒手扶住武媚娘。任盈盈一击得手,银铃般地一笑,抛下一句话:“小丫头,尝排骨的滋味不好受吧,以后可得记住,千万别背后损人。否则我割下你舌头。”牵着令狐冲的手疾步而去。
武媚娘脸上火辣辣的灼痛,心中怒愤交集,却不敢发作。耶聿长胜喟然一叹,轻柔着她的玉颊道:“幸好任女侠对你另眼相看,高抬贵手,不然冒犯了她你焉有命在。”
武媚娘目送任盈盈与令狐冲并肩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冷哼一声:“这个贼婆娘,终有一天我要报这一掌之仇。”愤愤地推开耶聿长胜的手道:“滚,你这个孬种王八蛋,连人家欺负我,都不敢放半个屁,还自吹自擂,别弄脏了我。”
耶聿长胜弄巧成拙,窘迫不堪,摇头苦笑道:“不听本人言,吃亏在眼前,你怨得了谁。
他们夫妇二人武功奇高,我纵是出手只会是自讨苦吃,弄不好反而会送了你的性命。”
心中却道:“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男人,到了这错乱的江湖中,如练不成旷古绝今的奇功。定会吃苦受累,遭人白眼。”
武媚娘冷哼一声,连看也不看耶聿长胜一眼,扭头疾步而去。
耶聿长胜见了心中苦笑无言,只得无可奈何地坐在一礅巨石上。
夜已渐深,岛上清幽绝伦。想起连日来的遭遇除了尝尽温柔滋味,对改变江湖武林血腥恩仇史的计划半点也末施展,而且迄今为此,江湖中到底出现了那些人物也尚不清楚。
不禁暗自感觉到任务的繁重,如今又卷入了袁天刚与武媚娘,如一个不好,弄得江湖中人与官府作对,岂不造成生灵涂炭之苦。
思付间武媚娘渐渐远去,正自犯难发愁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清朗的道号声自身后响起:“无量天尊,耶聿施主,别来无恙。”
“袁天刚”。耶聿长胜心中一惊,暗付一声,转身望去,袁天刚缓步而来,怀抱拂尘,背负宝剑,脸上隐隐有血痕,似白天被钟灵的闪电豹所抓伤留下的。眉宇间隐透着浓浓的忧耶。
不禁为之一震摇头苦笑道:“老道士,不是又要对我施展什么通天玄术,锁我真魂,叫我永世不得超生吧。”
袁天刚神色微微一变,盘坐在耶聿长胜对面一礅巨石上摇头苦笑道:“耶聿施主见笑,贫道这点微末之术,又岂会敢在你跟前现丑。”
语音一顿道:“贫道自认卜封极灵,也查出世间群邪作怪,但却无法收摄,而且现身之人全是武功高手,不知施主可知他们的来历,尚请不吝指教,此乃万民之幸也。”
耶聿长胜不禁心中大惊,暗道:“神算袁天刚果然名不虚传,如和江湖中人纠缠不休,那岂不会引起江湖大乱。”
袁天刚见耶聿长胜沉吟无语。深吸一气正色道:“耶聿施主,贫道深知你虽是血肉之躯,却明白这一切之因,尚望你替唐朝万民作想,以实相告,免得生灵涂炭。”
耶聿长胜知道难瞒袁天刚这种能算天机之人,沉吟良久道:“袁道长,请你不要深究此事,我想江湖中人绝不会滥杀无辜,跟朝廷作对,如是他们敢胡作非为,我自会设法治他们。”
“好!”袁天刚面色凝重地凝视着耶聿长胜良久道:“有耶聿……”
话方出口,忽然听到一个桀桀地冷笑声传来:“好狂的口气,嘴边无毛,居然敢大言不惭,敢跟天下英雄作对。”
二人乍闻之下不禁神色为之一变,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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