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衣仙子迈步缓缓朝刘晖走去,一双妙目隐含着嘲弄的笑意,上下打量着他,“哦,我说什么人的胆子这么大,原来是你啊!”
她的脚步声虽然轻微,可在刘晖听来,声声却都好象千钧重锤敲在他的心里,“哎呀!她……她怎么走过来了?真是糗大了啊……哎呀,她怎么还在朝这边走过来呢?她……她一点都不害臊吗?完了啊完了,刘晖你今天真的完了啊……”万分羞惭的刘晖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怎么脱身?只是背对着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把身子缩成一团。这一次,他也只能扮一回“缩头乌龟”了。
终于,这脚步声在离刘晖不到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咯咯,我从来还没有看到过不穿衣服的小贼呢!恩,我一定要仔细看看!”
这如银铃一般的声音,此刻在刘晖的耳朵里却好似催命魔音。他只觉得一道如针的目光在他赤裸的后背上来回逡巡,使他整个身体阵阵发烫。窘迫之下,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也来不及细想,便把浑身劲力朝脚下运去,想埋身到砂石里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只见一道紫光闪现,飞起了一片尘土。眨眼间,刘晖的身体就消失在空气里。也幸亏这里离水边不远,地上松软,而且下面没有岩石,才使得他顺利实现了藏身地下的企图。
那红衣仙子被突然的行为和精湛的修为吓了一跳,微退了一步,睁大了双眼道:“咦?你的法术还是很高明的哦!有这么高明的法术,你为什么还要做小贼呢?”
百忙中,刘晖还记得把头转向她的那边,一边运功抵抗着砂石的压力,一边苦笑道:“小姐,仙姑,姑奶奶,你就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那红衣仙子的嘴角泻出一丝笑意,负手在他身旁走来走去的,故意用惊讶的语气说道:“我也没有说要把你怎么样啊,你怎么就钻到地下,自己把自己活埋起来了呢?”
刘晖这时觉得土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再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对刚才瞬间的决定大感后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那红衣仙子扫了“洞冥草”一眼,笑吟吟的说道:“这‘洞冥草’也就会发光而已,在我家里也算不上什么贵重东西,你就是真全部拿走了,也没有什么的哦!”
刘晖此刻脸上红中带紫,越发痛恨自己怎么这么笨,当时还不如撒腿就跑呢!
那红衣仙子看他一副难受的模样,便蹲在他面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活埋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要我帮忙啊?”
刘晖把嘴角一咧,挤出了一丝笑容,“姑奶奶,你只要转过身去,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哦?”那红衣仙子听他这样一说,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你真不要我帮忙啊!哎,本来我还以为可以做一点好事,能得到家姐的夸奖呢!可惜啊,可惜!”说着,她站起身来,似乎要转身离开这里。
刘晖心里一喜,准备只要她转过脸去,就不顾一切的拔身而起。可是那红衣仙子偏不转过身,她倒退着走了几步,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他说道:“不行,我不能离开这里!‘洞冥草’虽说不是什么宝贝,可到底是我家的东西,我可不能就这样随便的让人偷走了!恩,我就在这里看着!”说话间,她含着揶揄笑意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刘晖,娇躯慢慢退到了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仿佛不打算走了。
看到她如此一番作为,刘晖心里已经知道她是故意在为难自己。就在他犹豫着是不是拼着“春光外泄”一回,也要逃离这里的时候,忽然来了救星!
“姐姐,你在哪里啊?”从远处传来了一个童音。
“哦,我在这里啊!”那红衣仙子不自觉的扭头答应了一声。
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刘晖哪里还会放过?他趁着她刚转过头去,忙功聚双脚,“嘿!”的一声,把自己象拔萝卜一样从地里拽了出来,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一掠到了湖边,纵身跃入水中。到感到水中的温暖时,他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是落回到了肚子里。
“哼,小丫头!你要是落到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刘晖撩下一句“狠话”,再不敢停留,忙潜入水中,迅速的离开了这使他颜面扫地的地方。
起身看着他离去时水面上带起的涟漪,那红衣仙子的腮边现出两个酒窝,自言自语道:“嘻嘻,真是好玩!这家伙还蛮有意思的,虽然法术高明,可就是人有点笨!嘻嘻,还吓唬我,难道我还真怕了你不成?哼,你这么笨,下次啊,还不知道谁落到谁手里呢!”
“光纾姐姐,你笑什么呢?”那黄衫小童循声破空而来,望着她不解的问道。
光纾转身牵住了他,笑吟吟的说道:“哦,刚才我啊,正逗一个傻瓜玩呢!不说他了,我们回去吧!”
在漫天彩霞的映照下,两人拖得长长的身影转眼就消失不见。
找了好一阵都没有找到仙丹,毕方大感丧气。见刘晖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无聊之余,它便无精打采的飞到一旁的树枝上打起盹来。直到一阵水声把它吵醒,它偷眼看去见是刘晖,忙又重新把眼睛闭上,心跳不由的变得急促起来。
“毕方,毕方!哼,这鬼东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玩了!”刘晖穿好衣服,还没有见到毕方的影子,便气哼哼的说道。
“我在这里呢!”感到他已经穿戴整齐,毕方听他语气不善,忙振翅飞落到他的肩头。
刘晖扭头过来,一脸怒气的说道:“哼,我叫你看着我的衣物的,你又躲到哪里去了?”
毕方有求于他,此刻哪敢与他争辩?于是缩着小圆脑袋小声嘟囔道:“我明明在这看着的嘛!”
刘晖见它一副可怜模样,知道它也确实没有乱跑,再不好继续责怪它,可一时心里怒气难平,便粗声粗气的问道:“鹰翔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哼,这只老雕,也这么贪玩!”
毕方偷看他一眼,实在不明白去洗澡以后他的脾气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大,心里暗自嘀咕之余,嘴里小声帮鹰翔解脱道:“老雕又没有千里眼,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到这里来了?”
“哼!”刘晖心知他说的有理,便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后说道:“走吧,我们回去!”话音还没有落,他便脚尖点地,飘身而起,如电般离开了这里。
他的身形一动,毕方忙飞到了空中,跟在他身后悄声道:“真不知道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变得喜欢乱发脾气了。”
到了刘晖闭关的洞口附近,他们刚拐过山脚,就看到鹰翔那正四处张望的身影。
一见到他们,鹰翔就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呵呵,恭喜公子神功大成!呵呵,我回来不见公子,就知道公子一定是功成开关了!呵呵,恭喜恭喜!”
这一路行来,刘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此刻见鹰翔好象比他自己度过了大劫还要开心,刘晖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呵呵,总算是没有浪费这么多天的时间,也没有辜负桂夫人的一番好意!”
鹰翔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肌肤下隐隐流动着晶莹的宝光;他的双目开合之间没有了往日犹如实质般摄人的精光,而反朴归真,显得柔和透亮;他一举手一投足,仿佛嵌入到他背后的青山绿水之中,与自然融合在一起,更显自在从容。鹰翔心头大喜,“呵呵,公子这二十多日闭关收益很大啊!呵呵,恭喜公子啊!”
鹰翔到底也有数百年的道行,虽说奉刘晖为主人,可在他的内心深处,往往把只有二十余岁的刘晖当作自己的子侄。现在见刘晖神功大进,他打心眼里为他高兴。当然,闪念间,他也转过“刘晖的修为越深厚,那我安全度劫就更会有保证”的念头。
见他如此,刘晖心里更加得意,展容笑道:“呵呵,我如今修成了‘驭剑诀’,以后啊,即使远隔千里,只要我驭剑而行,片刻就可以到达。呵呵,这样到哪里就方便多了!”
鹰翔闻言又惊又喜的说道:“啊,这样啊!那公子不就与各路仙长一样了吗?视距离如无物,来去自如啊!”
“嘿嘿!”刘晖这时早把先前的不快扔到了脑后,开怀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笑过一阵后,刘晖忽然记起到这里来的正事,便问道:“鹰翔,你找到千年睡莲了吗?”
听他提起这个,鹰翔的眉头一皱,“我遇到过几个参客,听他们说,这天池的冰每年都要到五六月才会解冻。”
“这样啊!”刘晖心里一沉,可随即他摇了摇头,抛开了这恼人的现实,嘴角含笑道,“那我们就暂时先把这个事情放一放吧!听说,‘车马芝’在这长白山里出现了,是吗?”
毕方一听这个兴头大起,立刻兴致勃勃的接口道:“鹰翔鹰翔,你快与他说说,‘车马芝’到这里来了吧,它是什么样子呢?”
既然天池还得几个月才解冻,鹰翔也就只得把这个先放在一边,含笑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我的确听说‘车马芝’在这长白山里现过踪迹!有人遇到过它,还差点抓到它呢!”
“哦?”毕方忙振翅飞到他的肩头,连声催促道:“它长得什么模样,快说说,快说说!”
鹰翔当然心知它的心情为什么这么急迫,不过他也不说破,依然不紧不慢的说道:“听他们说啊,这‘车马芝’应该还只是属于中品的,作一个小孩打扮,而不是车马形的……”
“小孩?”刘晖听得心里一喜,热切的插口问道,“是一个不到十岁,头上用红绸扎着冲天辫,穿着黄色绸衫的小孩吗?”
鹰翔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车马芝’的确是扮做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模样。不过,我听说,它穿的是红色衣衫,而不是黄色的。”
“是红色而不是黄色啊!”听他这么说,刘晖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毕方一见大急,忙追问道:“鹰翔,你没有记错吗?那‘小孩’穿的是红色衣服,而不是黄色的?或者说,是你自己听错了呢?”
看刘晖的神情,鹰翔可以猜到他应该见过一个这样的小孩。鹰翔沉思了片刻,还是令毕方大感失望的摇头说道:“我是听就在这长白山里修炼的‘桓烈’说的。他想拉我与他一起寻找车马芝时,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嘿嘿,公子你知道,獾子这东西,鼻子最灵的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这‘桓烈’应该是由獾修成的灵异。可此刻毕方根本没有心思想到这个,它又飞回到刘晖的肩头,情绪低落的垂下了小圆脑袋,“哎,怎么大的长白山里,找一个‘来去如风’的小孩,还不象大海捞针一样啊!”
刘晖可不象它那样垂头丧气的。他心念一动,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嘿嘿,虽然说我遇到的不是‘车马芝’,不过……”话说到这里,他拖长了尾音,斜睨向毕方。
果不其然,毕方立即被他逗起了兴致,抬头接口催道:“不过什么啊?刘晖你快说嘛!”
刘晖吊足了它的胃口,才开口说道:“不过,我估计啊,我遇到的一定是‘参王’!”
他的话音一落,毕方一楞后马上凑了过去,用长嘴摩擦着他的脸颊,腻声央求道:“刘晖啊,没有车马芝,你去捉参王给我吃,好不好嘛!”
“吃?”刘晖故意睁大了双眼,惊讶的扭头望着它,“那可是‘小孩’呢!你,你还要吃‘人’吗?”
“这——”毕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愣神后又接着横蛮的说道,“哼,它明明是‘参王’嘛!哪里是人呢?刘晖啊,你帮我抓它,好不好嘛!哼,我就知道你拿这个来故意刁难我,赖皮鬼!哼,不理你了!”说着,它赌气似的蹦到一边,扭过小圆脑袋不理他了。
“好好好!”刘晖虽然老是故意逗它,甚至欺负它,可内心里还是非常喜欢它的,这时忙告饶似的答应道,“我们一起去抓‘参王’,给我们的神鸟毕方吃,让它早日修成人形!好不好?‘神鸟毕方’,这样你就不生气了吧!”
毕方马上回嗔作喜,蹦回到刘晖的脸颊旁,边与他亲热着,边讨好他道,“咯咯,我就知道刘晖是最好的了!”
“扑哧!”一旁看着的鹰翔这时忍俊不禁,含笑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吧!不然,参王被别人抓去了,那又没有吃的了!”
毕方一听,立刻飞到了空中,连声催促道,“刘晖刘晖,我们快走吧,快走吧!”
刘晖装模做样的沉吟了片刻,才展开了身形。其实,他的心里此去哪里是完全为了参王?是为了那红衣仙子还差不多!她的美丽动人还在其次,关键是刘晖被她捉弄惨了,他怎么样也要想办法找回这个场子。可是他怕自己提出去找她,会惹来他们两个的非议,于是这才有了他前面的那一番做派。如此一来,以后就是他们知道了真相,他也有了合理的说辞。
待他们又来到那温泉湖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皎洁的月光,毕方看着这熟悉的景致,不禁犹豫着问道:“这不是我们下午来过的地方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呢?难道说,参王藏在这里吗?”
“嘘,别多嘴!你再说话,要是把参王吓跑了,我可不负责的哦!”刘晖小声警告了它,打量了一番周围的地形,又展开了身形,“跟我来!”
虽说“驭剑诀”可以带着他们一起破空飞行,可这功夫使出来时,精光闪闪,过于惊世骇俗,加上这长白山里如今藏龙卧虎,刘晖可不想把那些人都带到这里来。于是他运起绝顶轻功,带同他们悄无声息的顺着山势,绕到了他上次来过地方的山背后。
站在峰顶,往下望着同样的林海,听着阵阵松涛声,刘晖犹豫一阵后,自言自语道:“恩,我还是别忙着摸过去,先远远的查探一番为好!”说完,他盘膝坐地,运起功来。
鹰翔和毕方不待他吩咐,自然警戒着四周,为他护法。
忽然,刘晖弹身而起,朝着另外一方掠去,“那边有人打斗,快随我来!”
他的话音未落,人就失去了踪影。鹰翔和毕方面面相觑了片刻,赶忙跟了上去。
等他们奔到发出“轰隆隆”声响的空旷谷地一看,见刘晖正与一个火光缠绕、吼声如雷的巨大身影战成了一团,远处倒卧着一位生死不知的红衣女子。
他们看了一阵后发现,那巨大而看不出形象的身影实力的确超强,以刘晖现在的功力修为都只能勘勘敌住,特别当它发出橘红色的火焰时,刘晖就只得忙不迭的避开。
见又是一个以“火”作武器的,身为“火之神鸟”的毕方见猎心喜,叫了一声:“刘晖,你让开,让我来对付它!”话音未落,它便振翅过去加入了战团。
刘晖好象如释重负一般,闻声忙退出了拼斗,到一旁一边抹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关注着战局。
毕方飞在空中,来去如电,灵活异常,而且根本不惧怕那团怪影的火焰攻势。渐渐的,那团怪影的吼声里显出了焦躁和不耐。
可能是因为他们来的人多,而且个个都难以对付,也可能是认为再继续斗下去意义不大,那团怪影忽然发出一声震天厉吼,喷出一大团火焰,身影却朝后急速退去。
“哪里走!”毕方好象打得还不过瘾,高叫了一声后,便追了上去。
“公子,我跟去看看!”鹰翔不放心它独自追敌,忙招呼了一声,跟了过去。
随着那吼声速度极快的远去,本来热闹非凡的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刘晖定了定神,飘身朝那红衣女子掠去。
原来,当刘晖循声赶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到戏弄过他的红衣女子被那团怪影击得倒飞而去。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答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与那团怪影干上了。
此刻来到她身旁,见她面色潮红,汗出如浆,昏迷不醒,刘晖知道她应该是中了火毒。看着她,刘晖一阵为难。他身上最后的仙丹已经都用完了,手里一时又没有合适的药物。按说中了火毒,应该马上解开衣衫散热。可在这荒郊野岭,又是孤男寡女的,他又怎么好解开人家的衣衫呢?更何况他们之间刚刚结过梁子。
时间慢慢的推移,她的嘴唇干裂得厉害,呼吸也越发的急促。刘晖终于把心一横,伸出战抖的双手,缓缓为她解开了衣带。紧张的同时,他还暗感大仇得报的快意,“嘿嘿,小丫头,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落到我的手里了吧!……小丫头,没有想到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呢!咦,是什么这么香?味道真好闻!”
随着她露出贴身的小衣,现出山峦起伏的美好眮体,一大股浓郁的花香飘散了出来,让刘晖掀动鼻翼一阵猛闻。
“大胆淫贼,敢欺负我妹妹!招打!”就在刘晖不错眼珠的欣赏眼前美景,品味沁人心脾的香味时,忽然传来一声满含怒意的娇叱。同时,一股绝大的劲力直扑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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