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墙全部由岩石与木头砌成，高高耸立看上去坚不可摧。小六端祥着四周险要的山势，点了点头说：“你别说，这个矿区要是没有内应，就是有几千人的军队也攻不进去。”青盈哼了一声，道：“几千人？只要两架战斗机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将这里夷为平地。”

　　小六淡淡地道：“青大小姐，这里可是非洲内陆，还有很多部落在用长矛弓箭呢……战斗机，你当这是在龙国还美国？打个响指就可以飞来一队F-117？”青盈瞪了她一眼，突然有个大发现似的低声说：“喂，小六，我脸上也像你一样脏吗？”小六看了她一眼，道：“可能好不到哪里去……”

　　青盈“哎呀”一声，情急于色地道：“那怎么办？我这个丑样子，怎么可以让他看见。”小六淡淡地说：“你着什么急，他就算要见我们也会等我们打扮好以后。”

　　青盈将信将疑之际，在洛布的长久交涉之下，矿区的大门终于打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迎接出来，保护着一干人等走进大门。瞧这架势，青盈不由满腹怀疑地道：“他们这是欢迎我们吗？”洛布低声说：“普脱斯对雇佣兵一向是小心翼翼的。”青盈问：“是因为你们曾经想占领普脱斯并杀害所有的武装矿工吧？”

　　洛布道：“不错，因此雇佣兵一般是进不了普脱斯的，今天要不是有你们，再加上真的有紧急战况，我也进不了普脱斯……虽然进来了，但是他们还是不放心。”在洛布絮絮叨叨的时候，小六东张西望打量着这片夜色下的建筑──与其说它是一座矿井，还不如说是一座防备森严的要寨。小六在灯光下辨别出那些高高的炮楼和重机枪射击口，显然这个地方经多代占领军苦心经营才达到此成果，而绝非一朝一夕就打造出这座易守难攻的要寨来。

　　青盈和小六被单独送到了一幢灯光明亮的小楼门口，护送的士兵就退了开去。两人站在门口正在愕然间，一位白衣白裙相貌甜甜的龙裔少女，站在门口正对着两人行礼微笑说：“两位小姐好。”青盈瞪着她看了良久，冷冷问道：“你是谁？”少女笑道：“我叫白云，是月先生派来侍候两位的侍女。”

　　青盈微诧道：“月先生？你们是这样称呼亲王阁下的吗？”白云笑道：“月先生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亲王阁下，他说这又不是在中东。普脱斯的所有人都称他为月先生。”小六已道：“白云，可以让我们清洗一下自己吗？”白云甜甜地笑道：“水与衣物早就为两位准备好了，浴室在里面……请跟我来。”

　　青盈微蹙眉头，说：“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洗吗？”白云怔了一下，方道：“里面是个大浴池啊，两位要分开洗吗？”小六乜着青盈，似笑非笑地说：“青大小姐，这里可是非洲，水资源是很宝贵的。怎么，玲珑浮凸是假的啊，不敢见人？”青盈冷哼了一声，道：“我怕一会儿在浴室里有人要自卑。”

　　※※※

　　小六躺在浴池边上，满脸懒慵地端祥着青盈，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姣好身段，问道：“喂，你跟经理睡了多少回了？”青盈脸上不由一红，沉吟了一下才低声地回答：“记不清了，怎么？”小六微笑：“我看你身材还没有怎么变形，所以问一下。”

　　青盈有些骄傲地说：“和他在一起之前，我还是个处女。”小六叹了一口气说：“我可不是，我早就有过男人了。”青盈好奇地看着她，犹豫着问：“他不介意吗？”小六愣了一下，说：“你说什么……”

　　突然醒悟过来，道：“你是说我不是处女这件事吗？经理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小事，他要的只是心灵上对他的忠诚，对于身体上，他是不在意的。更何况，他也明知我作了他属下后，就和原来的一切断绝了关系。”

　　青盈轻声说：“但是，不能将自己完美地献给所爱的人，对女人来说是一种遗憾吧，是吗？”小六叹了一口长气，坦然回答：“是。”

　　看着青盈说：“马上我们就要见到经理了，这一路上的明争暗斗马上就会有结果了，你害怕吗？”青盈奇道：“我害怕什么？”小六道：“害怕经理要我不要你啊……”

　　青盈笑了起来，美丽的脸上光彩流动，轻声地，她说：“是你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吧，我只想着能见到他就好了，至于他要谁和不要谁，我从来没有想过。”小六睨着她：“你真的不担心？”青盈笑：“我担心有用吗？何况……”小六皱眉道：“何况什么？”

　　青盈在水中翻了一个身，露出像雪一样白的脊背来，她叹了一口气说：“小六，政府军的实力我们都看过了，坦白讲你觉得这座矿井能抵挡得住军队真正的进攻？”小六一怔，道：“如果对方没有制空权，还是不容易攻进来的。”青盈道：“是啊，但你不是说过你来非洲之前仔细准备过的吗？你应该很清楚那非政府军有没有空军对吗？”

　　小六低声说：“有。”青盈幽幽道：“那我们还争什么呢？”小六盯着青盈看了良久，方道：“我明白经理为什么会喜欢你了，青盈，你其实并不像看上去这样柔弱……经理喜欢聪明坚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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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上高高台阶的一刹那，青盈不由自主地伸手紧握住了身边小六的手。所有的卫兵都已退下，诺大的房屋之中，好像只剩下了她们俩个身穿薄袍的女子。一级级的台阶走完，青盈眼中不禁已涌出了泪水，她已看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静静坐在一张雪白的长椅上，穿着一件雪白的长袍，衬着一张同样雪白的脸，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满含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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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越看着两个哭得一塌糊涂的美丽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坐在我身边来，好吗？”他的声音虽轻，话音方落青盈与小六却已同时抢到了他身边。卓越不由笑了起来：“好了，我这椅子宽得很，一边坐一个吧，免得厚此薄彼。”

　　他轻轻地握住了青盈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找我来到非洲，这里动荡不安，战火连年，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啊……盈盈，你不害怕吗？”青盈低声说：“害怕。但我还是要来。”卓越轻抚她淌泪的面颊，柔声说：“真是个傻丫头。”俯头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小六，凝视着她良久方道：“你长大了。”小六泪眼滂沱，轻声说：“是变老了……经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变得苍白了。”

　　卓越淡淡一笑，说：“可能是我一直戴面纱的原因吧。”站起身来，他走了两步，轻声问：“你们知道这里随时都要打仗了吗？”青盈点点头说：“知道。一路上我们已经经历过许多次战争了。”卓越柔声问：“感觉怎么样？”青盈咬了咬唇，低声说：“只要能见到你，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不在乎。”卓越又问：“小六，你呢？”小六平静地道：“相对以前在龙国所做的事而言，战争有着与阴谋不同的魅力，说句心里话，我觉得很刺激。”卓越笑了，“不愧是‘阿修罗’的队长啊。”

　　小六微笑道：“经理曾经说过，阿修罗是征服环境，而不是适应环境。我记得很清楚。”

　　卓越沉吟道：“据我所知，那非政府军这次出动了几千人的部队，已将普脱斯从外围重重包围。亚梅亚散布的其它部落与反政府军队的小股据点，都遭到了与政府军的攻击，像洛布的雇佣兵一样，都被歼灭了。那非政府军这次大举行动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普脱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在两天之内，那非政府军就会对普脱斯展开猛烈的进攻。”

　　小六道：“能抵挡得住吗？”卓越摇了摇头说：“整个普脱斯的武装力量不过五百人左右，而且都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纵然有险可据，但在政府军坦克与火炮的攻击之下，守不了多久的。如果出动空军，普脱斯沦陷得就更快。”

　　青盈皱了皱眉头，问：“那明灯先生的雇佣军团呢？还有亚伦大酋长呢？他和你均分普脱斯的矿产，难道他们对政府军的攻击坐视不理？”

　　卓越微微一笑，说：“明灯先生派来那非的雇佣军只有一千人，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只剩下五百多人，被亚伦大酋长分成了七个小队，洛布的一队是其中最大的，有三百人，已经全军覆没了……亚伦大酋长是不会派他的军队与其他雇佣军来普脱斯的，因为那样就是明明白白地送死。政府军如此大规模的出动，在那非实属罕见！”

　　青盈沉吟说：“你的意思是说在政府军攻击中普脱斯不会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援助？”卓越点了点头说：“可能是这样。”

　　小六柔声说：“担什么心呢，我们不是还有时间么……现在操再多的心也是徒劳的啊。”卓越走到她面前，微蹲下身来，看着她俏丽动人的脸庞，轻声问：“你在监狱中受苦了吗？”小六微微一笑，说：“没有人敢给我苦受。”

　　卓越叹惜了一声，将她拉进怀里，低声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到非洲来找我……”小六仰望着他苍白的脸，突然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卓越一愣，问：“什么怎么办？”小六缓缓地道：“我问你选谁？我和青盈都出现了……”卓越淡淡一笑，轻声反问：“你希望我怎么选？”

　　小六一怔，说：“我怎么知道，但是从来不同时和两个女人在一起，是你的原则啊。”卓越平静地说：“我们分开已经六年了，难道我的这个‘原则’就不可能改变吗？”小六凝视着他看了良久，摇了摇头说：“你不会变的。”卓越微笑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小六道：“不知道……”望着卓越，她问道：“你变了么？”卓越平和地说：“没有。”小六笑了起来，眼中含着盈盈的泪花，轻声地，她说：“你还是我的经理啊，跟六年前一样，是阿修罗王啊……”

　　在一旁的青盈神色怪异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俩人，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是不是我该退出了。”卓越抬起头来看着她，柔声问：“你在吃醋吗？盈盈？”

　　青盈脸上一红，坦白地说：“是。”顿了一下，她问：“小六不是叫你选吗……你会选谁？”

　　卓越平静地说：“我会选她。”

　　青盈脸上倏地变得惨白，声音微微颤抖着问：“为什么？”

　　卓越静静地回答说：“因为我和她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和你，我们相隔着太多的不同。”青盈咬着唇，问：“那你以前又要我？”

　　卓越淡淡地说：“以前我要你时，我是月影亲王，现在，我只是一个亡命天涯的无能之辈。”

　　青盈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卓越叹了一口气，说：“那非政府军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出动如此庞大的军队来攻打普脱斯，你知道原因吗？”

　　青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卓越垂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六，问：“你知道吗？小六。”

　　小六一怔，轻声说：“能给一点提示吗？”卓越淡淡地说：“他们不是要钻石矿，而是要我。”小六醒悟过来，惊道：“你是说……是秦政在背后指使那非政府军？”

　　卓越点了点头说：“不错。秦政是不会允许我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生活的，她使尽千方百计都要将我赶回到她身边。”青盈这时也明白了，她缓缓地走了过来，靠在卓越膝上，轻声地说：“你是为了怕连累我，才不和我在一起的是吗？”

　　卓越轻声说：“小六和我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无论与秦政怎样周旋我们都不会在乎……可是你……在台岛有着好大一个集团公司啊。盈盈，这个游戏，你不应该玩下去的……”

　　青盈流泪道：“我不怕！”卓越摇了摇头，说：“你从来没有和秦政接触过，不知道她有多可怕……秦政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她的独占欲非常地强烈……你可以不怕她，但你的家人呢？你的在政府中供职的哥哥呢？你的公司呢？他们也不怕么？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啊，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让你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受到牵连……这样，即使你留在我身边，你能安心吗？我能安心吗？”

　　青盈哭道：“可小六在大陆也有亲人啊……”卓越摇了摇头说：“她是一个孤儿……能进入阿修罗的人，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无所牵挂的人。”青盈一时间无言以对，跪在那里啜吸良久，方抬起泪眼道：“你是爱我的，对吗？”

　　卓越轻声说：“如果我不喜欢你，怎么会让你做我的女人。”青盈流着泪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天一亮，我就叫吐尼拉送我回台岛。”卓越伸手拥住她，轻轻地用脸偎依她的面孔，低声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青盈拭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只要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在玩我，就行了。”卓越轻轻抚着她绝美的脸，柔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相信东方集团，会在你的领导之下日益壮大蒸蒸日上的……”

　　俯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低声说：“盈盈，答应我……”青盈凝望着他，问：“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卓越低声说：“不要妄想用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去推翻秦政……她不是一个坏女人，她也许会是龙国有史以来最好的领导人之一，她和我之间的事，你并不明白，这纯粹只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人感情恩怨，与整个龙国无关的……你不要因为我和她之间的矛盾而去害了整个的龙国，知道吗？盈盈，不要去动秦政……你只会飞蛾扑火，将你的家人，你的公司带进永远的万劫不复……你答应我，不要做蠢事，好吗？盈盈……”

　　青盈苍白脸上的坚定在卓越的话语中又渐渐融化，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连连摇头，她哭喊：“卓越，卓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卓越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好地在台岛活下去，好好地将东方发展壮大……别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去做。把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都珍藏进美好的回忆里……知道吗？盈盈……”

　　青盈流着泪问：“那你呢？”

　　卓越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好了，秦政不会让我就这样死去的，我会一直和她这样耗下去，直到有最后答案的那一天来临。”青盈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和她这样斗来斗去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是尽头呢？”

　　卓越缓缓说：“我不知道。”看着她迷惘无助的眼睛，卓越道：“好好地在台岛赚钱，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来台岛让你帮忙的。”青盈眼中顿时又多了一丝光彩，她盯着卓越看了很久，轻声而坚定地说：“说定了。我在台岛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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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青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小六轻声地说：“你不会到台岛去找她的，对吗？”卓越淡淡一笑，道：“何以见得？”小六叹了一口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和一个女人分手分得这样的温柔缠绵……经理，说句心里话，我觉得你简直有点像是在留遗言似的。”

　　卓越笑了起来，伸手抚着小六美丽的脸，轻声说：“必竟还是你了解我。”小六一惊，仰起头来看着卓越：“你是真的……”卓越淡淡地笑道：“如果要你和我一块死，你愿意吗？小六？”小六浑身轻轻一颤，低声说：“愿意。”随即道：“但是，为什么要死呢？”

　　卓越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很厌倦了。也因为我知道在这颗星球上找不到一个秦政找不到的净土……还因为，我想让秦政在杀了我之后很伤心，她虽然绝对不会命令那非政府军这么做，但在战火中，炮弹怎么会长眼睛呢……”小六端祥着他神情自若的脸，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伏在他怀里说：“那我们……在一起不会超过二十个小时了，是吗？”卓越点了点头，说：“在战火中死去，是我的梦想。”小六拿起他的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低声说：“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的经理……我们已分开了足足的六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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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卓越怀里的小六睁着一双大大亮亮的眼睛，倏地轻声笑了起来。卓越有些好奇地问：“你笑什么？”小六低声说：“没想到我真的能找到你，还和你睡在了一起亲热……我觉得很幸福，很满足……真的。”

　　卓越静静地问：“即使一会儿在炮击中死去？”小六吻他的胸口，轻声说：“是的。虽死无憾。”卓越抚摸着她赤裸的肌肤，叹了一口气说：“小六，你这样年青漂亮，陪我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吗？”小六低语：“是有点可惜了。”卓越平淡地道：“你也可以不死啊。”

　　小六将手伸向他腿间轻轻蹭动，低声说：“我不是说死可惜了，我是说分开了这么久才只亲热了一次，未免有点太不上算了……经理，在非洲八个月了，尝过非洲美女的味道吗？”

　　卓越平静地道：“你以为我尝过没有呢？”小六的手愈加放肆地挑逗着他，轻笑：“不知道。但我想是男人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普脱斯的居民里面，想必有不少主动向你献身的美女吧。”

　　卓越摇了摇头，说：“地球的美女还是比较会‘计划生育’的，美女还没有沦落到一毛钱一捆到处都是的地步。”小六吻着他的肌肤，喘息着说：“你的意思是说在普脱斯向你献身的女人还是有的，只不过你看不上眼罢了？”

　　卓越阻止她进一步的吞噬，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要了。”小六微微一怔，俏丽的脸上有些困惑。卓越轻声说：“我已经老了。”小六停止了自己的放肆举动，伏在他身上轻声说：“六年前那场车祸让你受了很重的伤是吗？”卓越淡淡地回答：“是的。”

　　小六轻抚着他瘦削的身体，低声说：“受伤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是吗？”卓越平静地说：“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小六低声道：“江浅儿告诉我，如果你不是在六年前的庭审自辩上攻击政府，秦政早就是龙国的最高领导人了……而你，也会成为她的丈夫，龙国的第一先生。而不是现在流落在这里。是因为小丽的死让你觉得内疚是吗？”

　　卓越摇了摇头说：“不是，只是我天生不是一个享福的人。我是一个坏人，你应该很明白的。”

　　小六笑了起来：“说到坏人，经理，一个月前那根‘萝卜’带领他的雇佣军冲进普脱斯时，你到底布置了一些什么样的人间地狱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雇佣军啊……”

　　卓越轻声问：“为什么问这个？”小六扬声道：“好奇啊……我可不想和经理差太远的距离呢，有六年没有在一起了啊。”

　　卓越平静地说：“雇佣兵凶残狠暴，但他们和世上所有的凶人一样，都是从外表上施恶，摧残的，只是人的生命与身体……”

　　小六有些恍然，但又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卓越，眼中充满了疑问。卓越淡淡地说：“比如说人吃人那个游戏，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上演，但如果不是让吃人的人心甘情愿地去吃人而是拿着枪逼着他们去，也会有同样的结果。但是他们在吃人时就不会有那种慑人的恐怖出现，让人看着只会觉得恶心而不害怕。你懂吗？”

　　小六似懂非懂地说：“所以你先要让他们饿着时看着别人大吃‘人肉’，因而产生那种‘你可以吃人，我也可以吃你’的念头？”

　　卓越点了点头，说：“你说对了一半，我是要他们在吃人之前产生你所说的念头，但最主要的是，我是要他们吃完那个他们认为‘该吃’的人后，才把那些让他们上当的‘假人肉’给他们看明白。”小六浑身一颤，惊问：“为什么要这样？”

　　卓越平静地说：“只有在他们醒悟吃了一个无辜的人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战栗才能转换为真正无尽的邪恶，这种邪恶在表露时才会让旁观的人都为之心惊胆寒，才会感觉到那种藏在人类灵魂深处的地狱。活生生的地狱！”

　　小六怔了良久，方道：“洛布的雇佣军冲进普脱斯时，看到的就是这种地狱吗？”

　　卓越微笑道：“是的，许许多多这样的‘地狱’……足以让任何人看到后都会夜夜恶梦。”小六轻声问：“你哪来的这么多人布置‘地狱’？”卓越平静地说：“自由那非军的俘虏。”

　　小六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那些俘虏有这么坏吗？”卓越淡淡地说：“不存在坏不坏，在我看来，他们都只是一些工具而已。”小六叹了一口长气，低语：“工具……我也是你的工具吗？”

　　卓越睨她一眼，淡淡地说：“你是不是认为因为自愿陪我死，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起来了？”小六轻轻颤抖着回答：“不是。”卓越冷道：“不是最好。我不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小六轻声说：“我没有忘记。”轻轻地，搂紧了男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