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纯真的勇者
为了爱我勇往直前一无所惧
安静是我的形象
保护着内心深藏的炙热之光
【徐娟】
身体好轻!……没有冷,也没有热,更没有痛。
诸葛龙醒来时的感觉,有如置身在云絮中,轻飘飘的好舒服,可是脑袋有点晕沉沉的不实在,他想起昏厥前的事:“我死了么?在天堂?”
睁开眼,好亮!迫使他又赶快闭上眼睛:“我死了!这么刺眼,我一定是在天堂。”
人类虽然天性怕死,却也只为了留恋生命,既然死去,就没什么好害怕,诸葛龙心中十分平静,思虑也渐渐恢复灵活,听着耳中传来的细微声响,呼吸中的味道,没多久,他又感到不对劲,便缓缓张开眼睛。
当眼睛稍微适应,光线比较不刺眼时,他已经发现自己仍在甬室内,背脊传来冰凉的触感,却是由平台传来,那么自己不就尚活在人世?
活着,就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他忆起还有四个同伴在等他,现在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是否安全。
心中一动,诸葛龙就想起身,伸手轻按平台,身体就像轻飘的棉絮,浮上半空。
这突来的异变教他吓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重量,心里想着自己还是死了吧?变成没有重量,随处飘浮的灵魂。
幸好这念头只停留一瞬间,在他心一沉之际,身体也缓缓降下,最后踏实地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诸葛龙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眉头皱得紧紧:“我被陈先生抓上平台,然后就……是他做了什么吗?”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反正除了这一点也没什么不对,倒不致于太紧张。
平台上空无一物,电线、老人、与老人身旁那具躯体都不见了,想看看时间,却发觉在飞梭上洗盥时手表留在舱房里忘了带出来,他记挂着同伴,便暂时抛开疑问,打开金属门。
门一开,那台半人高的机器人“写乐”就待在外头,见到他出来,马上迎了上来:“客人醒了,请跟我来,请跟我来。”
诸葛龙正在烦恼该如何走出这像迷宫的通道,“写乐”正好解决了他的困扰,跟着“写乐”又经过好几个隔间,好几道金属门,来到餐厅,午餐已经吃到尾声了。
看到池田书等四人八只眼睛盯着他,诸葛龙讪讪地搔搔头:“我好像又迟到了。”众人一齐笑出声来。
陈定山呵呵笑着起身招呼:“小龙朋友请坐。”
诸葛龙并不认得眼前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点了点头便移向池田书,他想问池田书有没有见到陈定山。
“坐这里。”池田书拍着左手边的空位,先开口招呼他:“你也饿了吧?不过因为你迟到,所以只有剩菜可以吃,呵呵……”
方婷颦着眉,偷偷地又在池田书的大腿捏了一下,池田书痛得呲牙咧嘴,笑声便立即停止了。
诸葛龙坐下,摇摇头:“我不饿,一点也不想吃东西。”
池田书疑惑地瞄着他,低声问:“你吃过了是吧?不然你起床到现在都还没进食,怎么会不饿呢?”
吴毛雄关注的问:“小龙,你还好吗?我看你的气色有些奇怪。”
诸葛龙笑着摇摇头,眼睛移向陈定山,心里想着这人好面熟,好像……躺在平台上的那个身体!
陈定山微微笑着插嘴说:“小龙朋友,刚才真是失礼冒犯,你还喜欢我的回报吧?”
诸葛龙打量着他,迟疑地问:“你……?”还是不敢冒认。
睁大眼睛,吴毛雄疑惑地问:“小龙,你刚才不是去陈先生那儿帮他吗?你没见过他的面?”
“我见过。”诸葛龙四下望望:“陈先生他人呢?”
方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人在面前都不知道,还说见过,小龙,你说谎喔!”
诸葛龙左右看了看,皱皱眉,问方婷:“陈先生在那里?”
“哪!不就在这儿吗?”方婷手一指。
诸葛龙吃惊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想与那个抓着自己的老人联想,却怎么也拼不到一块儿去:“你……?”
陈定山颔首微笑:“嗯,当时没有时间多讲,我说过,我的臭皮囊已不堪再用,所以我离开了它,换了新的躯壳。”
池田书拍拍诸葛龙的肩膀:“小龙,你知道吗?你正跟世界第一个合成人说话。”
“合成人?”诸葛龙虽然没有听说过,但回想起刚才的经过,却有一点颍悟,转头向池田书看去。
“你别希望我了解多少,大体上应该是将人的脑或是意识转移到人造躯壳上。”池田书耸耸肩,扁扁嘴:“我知道军方大约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进行这方面的研究,现在的人口太少,地球又不知道会不会再产生灾变,研究合成人,多少可以保障、减低人口的损失吧!不过军方还有几项尚未解决的问题。”
这么一说,诸葛龙就有些明白过来。
陈定山点头笑着说:“与我所遇到的瓶颈差不多吧?在两百年前的旧世界已经完成过合成实验,不过灾难发生将资料全淹没了,也隔绝网路无数珍贵资讯,我也是凭着保留下来的一点零星内容摸索成功,军方想要靠自己研发,困难度更高。”
“那刚才我见到的……”看着陈定山点头,诸葛龙恍然:“原来如此。”想到那老人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总觉得有些难过。
赞许的哈哈一笑,陈定山摆手说道:“不用这样,我可以算是重获新生,今天可以看做是我的生日,这顿午餐,兼有为我庆生的意思呢!”
吴毛雄也会意地拿起面前的饮料,向陈定山一举:“对!大家一起向寿星庆贺,干杯!”
“干杯!”诸葛龙随着众人举杯,喝了一口饮料,心情便好了一些,随即发觉喝下的饮料进了肚子里,就很快的化成一股暖流,被身体所吸收。
这又是一个奇妙的发现,他咀嚼着菜肴,喝着饮料,不仅能细细的品味其中的味道变化,而且吞到了胃部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胃肠的吸收情形,不,是身体各部份的感觉都更加清晰,五感都有提升。
他细细的体会着,慢慢地吃着,身体的吸收越趋缓慢,于是,他停了下来。
陈定山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光有着赞许、趣味和些许依恋。
“小龙,你的食量好少喔!昨天吃合成食物还不觉得,可是看你今天比我们女孩子吃得还要少,你真的吃饱了吗?”因为诸葛龙来到时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几乎都是在看着他吃,对他反常的仅吃了几口就停筷,方婷忍不住轻轻地说。
“我不饿。”诸葛龙摇摇头,他在醒来之后就不觉得饥饿或疲累,只是随着众人吃一点意思意思罢了。
吴毛雄轻推眼镜,忍不住站了起来:“陈先生,你是否对小龙做了什么?”这么一说,池田书、方婷、徐娟目光也望了过来。
陈定山哈哈大笑,身体舒适地靠着椅背,摇摇手说:“你不用耽心,小龙朋友并没有问题,他只是被我‘喂得太饱’而吃不下东西罢了,他吃下我两百年来辛苦存集的珍宝,恐怕要耗很久的时间才消化得掉吧。”
除了诸葛龙概略听得懂意思,其余的人大约只明白这句话中表明诸葛龙安全无恙,倒是不知那个两百年的珍宝是何物?一个个都好奇地看着诸葛龙打量。
点点头,吴毛雄看看手表,意味深长地说道:“四点多了,我们也该告辞,陈先生,谢谢你的招待,这一次的探索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必须仔细思考一番,后天再来与你讨论,希望你能了解我的难处。”
陈定山笑容略收,直起身子,两手平抚在桌面,沉吟片刻才点头:“是的,我知道你的烦恼,好,这件事后天再详谈,来,我送各位,顺便看看久违的外面世界,这两百年后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该到外面走一走。”
一行人出了洞口,陈定山眼望着荒的大陆,不禁摇头叹息着。
众人开口道别,陈定山说:“我想到别处看一看,后天中午以前我会回来,小龙朋友,各位,再见了。”
话一说完,陈定山斜向右方一跃而起,足足有十公尺高,然后脚底冒出红炙的热气,往右方飞去。
众人都看呆了,直到飞行的人影消失在天际时才回身朝飞梭走去。
回到飞梭的集合厅舱中,大家都沉静下来,都各有好多话不知从何说起的感受。
吴毛雄心事深重地开始缓缓踱着步,池田书与方婷坐在一角轻声的絮絮私语,徐娟一直文静沉默,现在也是坐在一旁看看吴毛雄,又看看池田书那边,有时,也会看看诸葛龙……
诸葛龙坐在靠舱壁的椅子上,双眼微闭,在默察着自己体内的状况,从陈定山那里传输给他的真元似乎使他的感官反应更加敏锐,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等五感都有深切的回应。
虽然无法理解陈定山口中所谓的真元,但他认为这真是奇妙的际遇,现在的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极细微的反应,只要凝神一致,就可以听见心跳如鼓,血液的咕咕流动,感受到肢体伸展时肌肉神经纤维的拉扯收缩,胃肠的蠕动,呼吸时肺叶的扩张,好像他就置身在他自己的身体里,精细的程度越来越清晰。
在身体中,还有一股像是水流般的流体在流动,循着固定的轨道,固定的速度,经过之处隐隐传来舒张的轻松感,诸葛龙好奇地体会,慢慢地沉醉在这快感里。
沉醉中,他恍忽察觉侧面似乎有人正在看他,莫明地被那目光盯得不甚自在,便张开眼偏脸看过去,正好看到徐娟回避转头,脸色微微发红。
“是她在盯着我吗?”诸葛龙打量着眼前这个文静的女孩,恍忽想起昨夜回眸时,眼角余光瞧见的熟悉视线。
徐娟在他的印象中并不深刻,因为她两天来极少说话,而他本来便没有仔细看过她的模样,甚至于也没有打量女孩子的习惯。
现在,由于发现她在偷看他,所以他开始对这个女孩产生好奇。
藉着如今视觉的提升,他的眼睛视物观察好像比以往特别清楚些,短暂的打量中,只见她身着黑色长袖衬衫,外罩一件淡紫色短袖T恤,这是卫星城内女孩流行的穿法,可是能穿得像这样有韵味的也不多,薄绿色牛仔裤,合度的身材配着标准的小蛮腰,使腰上那一条合金制的细练腰带显得多余似地松松系着,两只及踝的咖啡色皮制小旅靴小巧精致地并排微侧在一旁,展现出穿着者文雅的个性……就穿着上,徐娟确实有几分品味。
继续向上看,那一头长度在肩腰之间的长发用草绿色的带子束起,由右肩沿隆起的胸部垂披而下,虽然她转过去的脸只能看到白皙的耳颈,他已印象深刻。
深吸一口气,诸葛龙忽然有些心跳脸热,摇摇头,就起身走出飞梭,让和凉的风吹佛,以使心情平静下来。
看着天际开始西坠的夕阳,橙红的黄昏景色,想起这两天的际遇,真是刺激新鲜,在那甬室平台上,那两百三十岁,看起来枯槁瘦削的老人五指在他的肩膀,居然轻易的把他抓上台面,简直是不可思议,醒来时,竟然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又像羽毛一般轻盈的落地,那种奇妙,这……要如何解释呢?似梦非梦,若虚还真。
耳里传来悄细的脚步声,诸葛龙回头望去,正与由飞梭内走出的徐娟四目相对,两人都同时怔愣住了。
徐娟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似乎意外诸葛龙会站在眼前,细白的牙齿咬咬下唇,片刻后,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般步下了阶梯,直接走到他面前,隔着两尺距离停下,看看他,又低下头去。
诸葛龙心腔在收缩,有些呼吸不畅,尴尬着,他试图打开僵局:“呃……你有事么?”
徐娟点点头,缓缓抬起眼看向他,轻悄的说:“他们在准备晚餐……”
“啊。”诸葛龙搓搓手,点头说道:“谢谢你,我吃不下。”真的是来叫我去吃饭?那为何这般模样?
“我知道。”徐娟低下头,又重覆了一句:“我知道……”
诸葛龙眉稍扬了扬,心里想着:“你知道,又来叫我去,女孩子真奇怪。”想归想,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又沉静下来。
徐娟抿着唇,纤细的手指曲握交揉着,显示她心情的慌乱,夕阳的余晖映在洁润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红光,她的眼帘低垂,长而翘的睫毛几乎不可察觉地颤动,神韵既柔又美。
藉着夕阳余晖,这回真的清楚地看到她的脸,诸葛龙一时看得呆了,不知怎么心腔又是一阵收缩。
两手的手指绞揉得有些泛白,徐娟深吸了口气,稍微半侧过身子,略带点紧张,悄细如蚊呐般的说:“小龙……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啊!可以,大家都这么叫我。”还好诸葛龙现在的听力变强了,听得到她说的话。
半侧着的身子又侧了些,她的表情在秀发的掩饰下遮去大半,只见到她红唇的嚅动:“我也参加了‘无尽星海’。”
徐娟的声音较为清晰了些,但还是很轻悄,贝齿咬咬下唇:“不过我没有方婷那么有技巧,还是方婷的帮忙,我才勉强晋级到‘绿色星系’。”
诸葛龙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倒是立刻想到对方如果像方婷那样说出她的星名,他可不见得记得起来,这可糗大了。
幸好徐娟没有这样做,她只是继续绞着手指,继续轻悄地说:“可……可是我……我……我并不是为了喜欢上网而加入‘无尽星海’,而是……是……”
她五指绞得几乎打结,语句也结巴得厉害,有着轻颤,看得出她是努力着使自己说下去:“我……我是……为了你!”
“我?”诸葛龙的心险些停止跳动,他喃喃的说:“为……为了我?”
徐娟仰起头,看着天空:“你不知道……是的……你不知道,我早在四年前就认识你……那时你正开始读中级课程,经常往学习区跑,我就坐在你对面的学习区,常常望着你,但你不知道,你一直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诸葛龙喉咙里像噎了把沙,手心也开始渗汗。
有那个青涩男孩子在听到女孩子的告白而不震撼?诸葛龙一下子想起了那熟悉的眼神,原来就是在学习区累积的印象,但,几年下来却都没注意到?他暗自感到讶异而皱眉。
最难开口的话已经说过,背对着他,徐娟的声音逐渐地由轻悄而提高到正常的音调,语调也渐渐恢复正常:“在虚拟战演习中,我很喜欢听着别人叙述着你们小组的得胜经过,尤其是你开启敌人的大门,帮助你们小组成功进占的部份,终于有一次,轮到你们和我的小组较量,我守卫的基地大门被你打开,就像我听说的那样……但是你并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我的脸上涂了掩饰用的油彩……不过,我想即使是素净的脸,你也认不出来是我,因为你从来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说到最后,徐娟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来。
诸葛龙脸上一阵发烫,今天他确实是遇上太多令他茫然失措的事情,但这次却最严重,他混沌的脑子里正浮现着一个讯息,但总弄不清讯息的内容。
“后来,我从方婷那里知道‘无尽星海’,于是我申请加入,慢慢从红色到绿色,然后我放弃了,因为我发现要爬升到黑色对于我的技术来说是不可能的事,还不如在学习区里看着你。”
徐娟举起手撩拨散拂在脸颊的几络发丝,那个动作好诱人心弦:“前天,方婷告诉我老猫要来探索墟的事,她说你也会来,我就说我想来,请她带我来参加,其实,我是来看你,我……”
她忽然转正身子,晶亮清澈的眸子闪映着湿润的泪光,蕴含着一丝丝期待。
到了这时候,所有词汇都无用了,刹那间,诸葛龙脑子里混沌的讯息全集中成一点,他蓦然上前伸出双手,将她拥在怀里,使她的话语戈然而止。
两道人影合并成一道,两个心跳却像在竞赛般跳得好快,两个人都是呼吸急促、脸红耳热,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脸红、心跳……心跳、脸更红……
怀里抱着柔软的躯体,丝丝发香随风飘入鼻端,诸葛龙静静的抱着,徐娟也没有挣扎,不,缓缓地,她把双臂也紧揽着他的腰,贴得扎实。
天,就在拥抱中暗了下来,然后,一轮明月挂在天际。
诸葛龙忽然松开双臂,退了两步,急促又略带尴尬的说:“有人来了。”
这突然的动作,使徐娟在沉醉中几乎跌倒,诸葛龙伸手赶紧一托她的手臂,才分开站稳了。
“徐娟。”方婷的声音传来,从飞梭门内走出,看到两人怔了一怔,便笑了:“唷!原来……”底下的话代之以轻笑。
诸葛龙急忙咳了两声,问:“方婷,你有事吗?”
“没事,只是晚餐准备好……”方婷话声窒了窒,惊讶的轻声说:“咦?小龙,你……的眼睛……!”
徐娟闻言转头,也发觉了,她双手轻着嘴,讶异地低呼:“好亮,在发光……!”
发光?诸葛龙迷惑地看着两人,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方婷惊异地怔了一会,半转身躯对着门内叫着:“田书,老猫,你们快来!田书,老猫!”她的叫声又尖又亮,引得池田书和吴毛雄急急赶了过来。
抓着方婷的手臂,池田书急慌慌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小龙他……”方婷指着诸葛龙结结巴巴地说。
池田书和吴毛雄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都吓了一跳:“小龙,你……!”他们都怔住了。
诸葛龙皱着眉,不高兴地埋怨:“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在恶作剧?”
吴毛雄见的事多,比较镇静,他匆匆走下阶梯,趋到诸葛龙的面前仔细看了看,才说:“小龙,早先我就发觉不对劲了,你是不是在陈先生那里遇到什么事?你的眼睛好像照明棒一样在发光。”
照明棒?诸葛龙扬扬眉,讶笑:“老猫,你在开玩笑吧?”
像照明棒一样发光,那不成了怪物?又是怎么样的情况?他看着吴毛雄严肃的表情,再转头看看方婷、池田书,连徐娟也是受到惊吓的样子,于是,他的笑容僵住了:“这是真的?”
吴毛雄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进去里面再说。”拉着便往阶梯上走,众人一齐进入飞梭内。
回到集合厅舱,吴毛雄仔细的观察诸葛龙,点头说:“进厅舱中就不很明显,小龙,你知道原因吗?”
诸葛龙摇摇头,究竟自已发光时是什么模样都还不清楚,那会知道原因,他狐疑的望着吴毛雄。
一旁池田书关心的问:“小龙,你真的没有感觉那里不对劲?”
“我很好。”诸葛龙摇头:“一点也事也没有。”看着众人的紧张表情,他又补上一句:“我觉得从来身体都没有现在这么好过。”
徐娟表情紧张,一只手抓着方婷,问着:“他……他会不会有事?”
方婷轻抚着她的手背,对吴毛雄说:“老猫,你说要不要检查一下,这个飞梭有诊疗器具,我可以替小龙检查一下。”
池田书关心地点头赞同:“我同意!方婷是军护高级生,老猫,让她来。”
吴毛雄还未回答,诸葛龙便嚷起来:“喂喂喂!你们不要玩得太过火喔!”
“闭嘴。”方婷在他的后脑上轻拍了一巴掌,却反而自己痛得直皱眉,直甩手:“啊!好痛……病人不要多话啦,哎!你的头真硬。”
吴毛雄拍拍诸葛龙的肩膀,沉静的说:“小龙,大家都是关心你……”说到这里,想到是自己要他来,万一害了他,那真是一辈子的痛悔,不禁叹了一口气。
诸葛龙看着八只眼睛盯着他,四张关心的脸,尤其是那张洁润的素颜,他便无力抗拒,沉默地被拖扯着走向诊疗室。
经过一连串扫描、心电图、血压、生体能量探测,结果是一切正常,但是大家反而更耽心了。
“奇怪,一点也查不出来。”方婷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诸葛龙从躺椅上坐起来,笑笑:“所以我说没事嘛!”事实上他一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不曾紧张。
池田书看着他那付彷佛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禁气得直耸眉:“你这呆子,没事会眼睛发光?你当那是用灯炮做的啊!你还要不要命?”
“不是啦!我知道你们是为我耽心。”诸葛龙急忙摇头:“检查结果很正常不是吗?我认为陈先生没有必要害我,否则我早就没命了。”他想把在甬室中的事情说出来,但不知如何启齿,最后还是忍住。
吴毛雄叹了口气:“看样子只有等陈先生回来,再问他了。”令他心里烦的事情太多,想想一时之间诸葛龙也应该没有大碍,要大家早点休息,便先回卧舱去了。
池田书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话,却突然被方婷硬拉着一块离开,整个诊疗室里就剩下徐娟和诸葛龙两个人。
徐娟站在诸葛龙的身旁,看着他关心地问:“小龙,你真的没什么?”
“嗯。”诸葛龙点点头,伸手将徐娟的纤手握住:“你害怕?”
徐娟脸颊微泛红霞,但没有挣扎,轻浅的摇头:“不,我怕你有事。”
诸葛龙两手捧着她的手掌,看着她,这个十八年来第一个对他表示欣赏之情的娟丽少女,想着刚才的拥抱,心头便加速跳动,这是他首次的恋爱经验,开启了他的男性自觉,以往只知道面对艾娜这个女性电脑人像伴读,从未想过异性的问题,面对池田书和方婷也不觉得羡慕,幸好醒悟的早,他更感激徐娟有告白的勇气。
“我是个呆子……”他暗想着骂自己,随即低声的问:“徐娟,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他想自己是个男孩子,已经让徐娟先开口告白了,这句话也该由自己说出来,才不会太对不起她。
徐娟一下子抬起头,意外地看着他,睁大了双眼:“呃?”
诸葛龙将她拉到面前,然后很正经的,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稳定的说:“你和我,我想作你的男朋友,你愿意作我的女朋友吗?”
徐娟猛地抱住他,不料双份的体重加上扑下的力量使得躺椅往后一仰,两人从椅背上滚落到地板上,就这一滚,诸葛龙的后脑勺就撞在地板上,发出“巾”的一声响,将两人都吓了一跳,手一松,两人急急的从地上站起,迷乱的心绪立即清醒下来。
徐娟吃惊地问:“小龙!你……有没有怎样?痛吗?”
“真是激烈啊……”摸摸后脑勺,既没肿也没痛,诸葛龙苦笑着说:“不会!没事。”
“我看看。”徐娟伸手去翻他的头发,又急又想笑,脸上的红晕未褪:“那么响,你别安慰我,哎!怎会这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急忙捂住嘴。
诸葛龙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胸口,笑着说:“别管了,这一下,我就当作你同意我是你的男朋友的证明,明天没事要做,我正式的请你和我约会。”
徐娟脸又绽起更深的晕红,咬着唇儿嗔嗔的白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偏着头看向旁边。
诸葛龙笑着坐起来,大着胆子靠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声问:“还是……要我明天早上去邀请你呢?”
徐娟红着脸,突然起身跑去,跨出诊疗室舱门时停了下来,背对着他说了一句:“随便你。”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随便你?”诸葛龙呆呆地笑着,徐娟离去时的模样仍留在眼底,他重覆着那句话,笑容越来越深:“随便你……随便你,哈,哈哈,成功了。”他兴奋地跳了起来,这次没有像在平台上那样飘浮起来,只像平常人一般地跳着。
“对了!”他停止跳动,搔搔后脑,心想:“我在干什么?应该快点上网处理好‘无尽星海’的事务,早睡早起才对呀,明天有约会耶!约会……”
“卓加、漠。”诸葛龙愉快的和两个助手打招呼。
也许是心情太好了,他的黑洞影像也跟着起了变化,循行的外围黑流有了规律的波动。
“领主,你的心情真好。”卓加迎上前来,他的黑暗星体积大小是黑洞的四分之一,不敢太靠近:“你昨天交待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水绿星’升级完成,不过要他本人去设定‘紫色星系’的新星名,哦,对了,那个被电子流破坏的空间壁还没有修补,还有电子流的感应,我想问你之后再去补它。”
诸葛龙忆起昨天的事,那丰富的影像、知识,还有差点被比特流塞昏的体验,便说道:“不要紧,我想暂时保留它,卓加、漠,我想这两天‘无尽星海’诸事要请你们多偏劳了,使用特殊规制吧!目前我可能没有时间处理‘无尽星海’的问题,就交给你们。”
漠开口问:“领主,你要去昨天那个电子流吗?”
“是的。”诸葛龙顿了顿说:“漠,我知道你对它也有兴趣,也关心我,不过它的主人我认识,我不能让你去。”
“领主,你要小心。”两个助手同声说。
和昨天一样的方式,诸葛龙进入了电子防护力场中,但这一次他在进入时发出了拜访的讯号。
果然,蓝色人形的电子意识流很快的迎了上来,声音已不再苍老:“小龙小友,呵呵,我猜想你今天会来的。”电子流比昨天较为稳定得多,看来藉着充足能量的变化使电路更加平稳。
“是的,我来了。”诸葛龙说道:“当我知道电子流仍在,我就想到你在等我,陈先生,你已经回来了吗?”
蓝色人影摇摇头,做了个盘坐的姿势:“没有,我在距离你们大约六百公里的地方,我正享受着夜间垂钓的乐趣,这是我想了两百年的事,呵呵,我很惊讶,海里仍然有鱼,这是一件喜事。”
虽然地壳有极大的变动,但连地表上的动场物也并未完全灭绝,海中生物自然留存更多。
诸葛龙尝试着将意识形成的黑洞外形缩小,外围的黑流转化成近似实体的人形,虽然在“无尽星海”曾有人做过,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做。
在“能量网路”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对个人立体形象的控制方面比较困难,因为能量是直接与意志相连通的,影像外形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产生形变波动,“无尽星海”之所以能领先另外的三个网域,就因为“无尽星海”采用星球为会员的形象,而一般星球的圆形模样做起来既美观又容易。
有趣的观望着,陈定山看着他逐渐的改变,像是在看一场好戏一样的津津有味。
“我有事想问你。”诸葛龙好不容易以自己拥有的庞大能量完成人形化,学着以盘坐的姿式保持隐定,吁了口气:“告诉我,陈先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定山的蓝色人形发出响亮的大笑:“你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吗?哈哈哈,哈哈,这是除了完成合成人之外,我最得意的事,不,比完成合成人更令我有成就感。”
“难道……”诸葛龙骇栗的问:“你对我……”
陈定山哈哈笑着插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唯一的合成人,放心,你的身体还是原来的肉体,不同的,是从我使用传元术,从我原来的身体传给你的真元,我修练了两百年的真元,哈哈哈哈。”
诸葛龙听得有些迷糊,喃喃念着:“两百年……的……真元?”
陈定山笑声渐渐低弱,他微微喟叹一声,说:“你有感觉到吗?身体变轻,体力更好,视力、听力都比以往好,对不对?”
回想了片刻,诸葛龙凝成的黑色人形点了点头:“是的,当我在平台上醒来时,我的身体飘上半空,眼睛可以看清十公尺外人的眼睫毛,被人打巴掌也不觉得痛,头撞到地板也不红肿,还有夜暗中我的眼睛会发光,把我的朋友都吓到了,还拉着我去检查……”
陈定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蓝色的人形手指指着他:“你知道吗?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回报,两百年的真元,回报你给我无尽自由的能量。”
诸葛龙好奇地问:“到底什么是‘真元’?”
“这是古代人类的智慧,沿自中国数千年前的瑰宝。”陈定山向往地回答:“人类的身体,是一个独立的系统,像是一个小小的宇宙,蕴藏着能量,我们一生中,吃、喝、睡、呼吸,无时无刻都在产生能量,但是我们却只用到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其余的都白白浪费掉了,而古代中国却已经发现了方法来储存这些能量,更有效率的运用这些能量,把它浓缩、凝聚,成为身体的动力,这就是‘真元’。”
“身体的……能量?”诸葛龙喃喃的念着,他想起在平台上那股热流和冷流,那就是“真元”的体会吧?
陈定山却不管他胡思乱想,继续说着:“人类的身体其实没有想像中那么脆弱,也许你曾听说过,人的脑只使用不到十分之一,而人的身体能量也是一样,不,甚至百分之一,万分之一吧?这全是因为我们出生之后不曾学习使用能量的方法,无知的平白浪费掉,你说可不可惜?……两百年前,我原本热衷于生命能量的理论,总想获得证明理论的证据,就这样,有一天我寻到了中国内陆,前往探访一个近两百岁的老人,结果,我幸运地从那老人学到了‘养生练气’、‘培元承丹’的心法,在多年研究习练之后,我找到了答案,发现生命能量的秘密,就是‘真元’,古代的中国则称之为‘内力’。”
诸葛龙呆呆地听着,他确实是听傻了。
陈定山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发出点点火花爆响,好一会儿,才止歇说:“你的样子,看来是听不太懂罗?哈哈,算了,我初接触它时也像你这样,以后你慢慢就能体会。”
“啊……啊?嗯。”诸葛龙回过神来,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总之……那是身体本来就有的东西,所以检查结果正常,这个我能理解,对我的身体没有害处吧?但是为什么会眼睛发光呢?你以前也常这样?”
他想到徐娟吃惊的样子,不免要耽心以后相处的时候,若是经常晚上眼睛像照明棒,那什么情趣都没了,扫兴透顶。
“怎么可能。”陈定山摇手说:“这只是因为你还不会将‘真元’收纳管理的缘故,所以使‘真元’能量外溢在身体表面,放心,你只需要学会控制并化炼我传输到你身体里的‘真元’,让它与你的体内的能量同化,再收容起来,就再也不会发生异常了。”
诸葛龙稍微安心了些,好奇地问:“那方法会不会很难学?”
“因人而异罗。”陈定山呵呵轻笑地说,心想:“总算引起这小子的兴趣,想收个传人还真难,呵呵……”
心里想着,但嘴上毫不迟疑的继续说:“毕竟你身体内已经有凝炼的‘真元’,也许你肯用点心思去学,会比我初学时较快一些。”
“好嘛!”诸葛龙无力地叹了口气,耸耸肩说:“请你赶快教我,唉!我好像有被设计的感觉耶。”他望望蓝色的电子人形,心想说不定真的被这个两百多岁的人精算计了。
陈定山不否认的笑笑:“别这样说嘛!以后你会明白它的优点,若不是我的身体已经报,我也舍不得将苦练两百年的‘真元’传人,来,先听我叙述口诀,背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诸葛龙才把仅仅五十多个字的口诀给记住,直让他背得快昏倒,想到了昨天早上那三个小时的生态科学课程,还比较轻松吧?他只有苦笑,但是为了徐娟,也为了往后的岁月,他不得不勉强打起精神聆听。
又花两个小时的时间,陈定山详细的解释口诀和方法,并利用网路制作出虚拟的人像展示运行的情形,并且要诸葛龙用虚拟人像练习几次,确定无误为止。
陈定山点头称许:“能够在四个小时理解这初步的吐纳口诀,小龙朋友的领悟力颇高,将来的成就当在我之上,也许……可以做到……”
做到什么,陈定山没有说,诸葛龙的下巴却快要掉下来了,心想:“我的妈呀!初步?才这样我就被搞得七荤八素的,后面的还得了,哎唷,我苦了……”
两个人一时都陷入自己的思维里,沉默片刻,陈定山吁了口气,说:“小龙朋友,我今天有个要求。”
“嗯?啊!请说。”诸葛龙若有所思的漫应。
“如果可以的话……”陈定山略微停顿,接着说道:“我想请你在你的网域中保留一个空间给我,不是平常你们在用的那一种,而是私密的,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只有你和我能进入的空间。”
诸葛龙听得皱眉,搔搔头:“这!这个……”
陈定山叹口气,略带失望的问:“不行吗?”
“有点困难,但可以想想办法。”诸葛龙好奇地问:“可不可以告诉我原因?”他想若非绝对必要,还是别这样做,毕竟这有违统制局的规定。
陈定山的蓝色人形外围电子流起了轻微的颤动,他低声的说:“你年纪还轻,也许不能明白现实社会的险恶是很复杂的,你知道你那位戴眼镜的朋友为什么在烦恼吗?因为他最后终究必须将这里的一切报告上去,而他也了解报告上去之后的结果,我与这个地方,主政的领导阶层绝对不会放过。”
叹了一口气,陈定山看着诸葛龙接着说:“中国人有句成语,叫做‘有备无患’,不但领导层……就是你说的统制局有兴趣,连军方也会想要我的合成人研究成果,甚至更害怕我的合成人能力,为了怕我的反抗引发危机,将来势必免不了对我进行监控,总之,想要平安无事是没有那么容易,所以我需要预先准备,将我的意识和知识存放起来,这样,当未来真的发生事情之际,我才有办法逃过一劫。”
诸葛龙搔搔头:“我确实有点不明白,算了,反正就是要一个空间嘛,既不能让军方的人查觉,又不能教统制局知道是吧?那样的话就只有使用独立的空间了,在‘无尽星海’上是无法做到的,我来想想办法。”
陈定山点点头,说:“这件事后天再谈吧,时间不早了,你记得离开网路之后立即调息,将体内的‘真元’尽量归入‘丹田气海’,持续几天,就可以完成初步的吐纳了。”
点点头,诸葛龙挥手道声再见,便转变回黑洞的外形,光流轮转,他没有回到“黑色星系”,只送出一个离开的讯息,直接离开网路,从床上坐起。
“哎唷~”坐起来张口就是哀叫一声,诸葛龙拍着后脑勺:“有够奇怪的一天,几点了?”他关闭网路能量方盒,床头的时钟上显示一点三十九分二十二秒。
诸葛龙重新躺倒,他想:“明天要早起,和徐娟约会可不能迟到,调习吐纳明天晚上再做吧,得有充足的睡眠,对!睡吧。”
其实他极富好奇心,否则也不会耐得住两个小时背诵口诀的无聊,若不是因为与徐娟约会的事,他早就开始进行吐纳;然而自从陈定山传入两百年苦修的真元之后,诸葛龙的体能已经起了变化,瞪着天花板,睡意却一点也没有,兀自躺在床上翻过来又侧过去,最后便气得坐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诸葛龙手抚着额际,苦恼地喃喃自问。
既然精神充沛,他只好放弃睡眠,看看时钟,凌晨一点五十三分二十七秒,离天亮还早得很呢!
叹口气,诸葛龙心中盘算:“到天亮大约有五个小时,该怎么打发呢?
唔,刚才和陈先生那里练习吐纳口诀,在虚拟人形上做过,大周天太繁锁了,先从小周天做起比较好,一个小周天是二十分钟,不,算半个小时吧!五个小时就是十个周天,若是凑成十二周天,也就刚好是起床的时候,嗯,就这么办。”
主意既定,他按照陈定山所教的姿式盘腿坐正,使呼吸规律,意识集中在体内。
吐纳需要集中精神,这对他来说倒不困难,能量网路就是使用精神思想来控制,亦是要专心,长久下来诸葛龙已习惯了,所以一宁心,很快的便沉静凝神,不过练习归练习,终究是第一次做,对气机的掌控没有丝毫经验,即使身体内有陈定山两百年苦修的真元,一时之间却也无法正确掌握,接连试了几次,才捉摸到身体内的气脉状态。
传入他身体中的真气,本来是自行在经脉中缓缓流布,现在施以控制,却意外的受到抗拒,折腾许久,始终凝聚不散,毕竟是陈定山苦修两百年的真元,像诸葛龙一般的初学者与之相论,差别太大了,有如蜻蜓撼石柱,莫可奈何。
很快的,他就领悟到这个道理,于是不再试图硬要控制真元,改采用化整为零的方法,像刀削冰块,像舔冰棒一般,能动得了多少算多少,他先在真元的外围收集弥散薄弱的一点零散气机,依着口诀以意识催动这微乎其微的气运行一个周天,然后纳入丹田蕴养,化成自已的真气,然后提出来,以这一点真气为基础,沿着凝炼的真元外围又刮下极淡薄的一层零星气机,运行一个周天之后,纳入丹田蕴养。
这种作法当然是很吃力的,因为在经脉被真元充塞的情况下,要使微弱的气机挤在其中通过,几乎是寸步难行,必须费去相当久的时间,才回到丹田。
一次接一次的运行,做完第七个周天,只在真元的外围刮下了淡弱得比面纸还薄的一层,经过七次蕴养后他发觉自己的真气力道每做一周天便增加一倍,每次气纳丹田时的瞬间会有些微饱满充实的感觉,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似乎到了第七周天时经络的气机运行有快了那么一点点。
于是他继续完成后面未完的五个周天,气纳丹田,蕴养化炼之后,就留在丹田中,吁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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