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雪龙绕日

  极度恶劣的天气,本该没有人会在这冰天雪地中行走,但想不到,在约莫即将天明的时刻,竟有两人踏雪无痕的向着无涯的一方急行。

  两人一前一后的急奔却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是每每多行一里暴风雪便增强一级,但却见前方一人不以为意的向前迈进,虽说后面跟随的这人颇有微言但却忍着不发,这不禁令人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这……二哥,咱们非得如此的赶路才行么?’紧跟前面那人的男子总算是发言,虽是如此仍是不足影响男子尾随急行的速度。

  ‘事不宜迟!之后再跟你解释。早些将事情办妥,便可以节省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董卓如今势大,各地枭雄迟早群起反之,咱们等趁未揭竿起义之前取得绝对的优势!’前面的这个人并不回头,他因风雪而眯着的双眼仍是十分坚定,且望着遥遥无期的前方、口中低沉的回应男子道。

  后面那人见其如此坚持,仿佛似不愿再多说什么的紧紧跟随,但若注意,就可查觉到他目光中的诡谲,只是不知前面的男人是否有曾发现。

  两人继续面着风雪急行约莫三刻钟,这时前面的那人突是骤然停下脚步的站在一棵于雪地里罕见的古木前,后面的那人没有注意,差点没要撞上他。只见这人忙是翻了个跟斗、弄得自身十分狼狈才避了开来。

  他拍拍身上灰尘待要将其臭骂一顿,却听其喃喃自语般道:‘找着了!花了我数十天的心血终是被我找着了!’

  望着在雪地里的参天古木,这人竟是双目发光的充满神采,浑没有一丝疲惫的模样,然后他随即举起结实的双臂左比右划、尤如猿猴般的一跃上了树干。

  ‘二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随后而来的那人仰头望向近乎爬上树梢的男子,男子似是恍若不闻,且身手矫健的立于树梢。

  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全神贯注的不放过四周一丝一毫的动静,不久,便宛若已欲干渴的旅人般发现绿洲似的喜悦而突然不借力的由树梢一头栽下。下面此人一见大惊,当下不加思考、连忙运起内劲直奔他即将落下的所在地,只见此人十指宛若虎爪、且挥的嘶嘶有形而且随即瞧准那人的双足一接,意欲利用本身强横内劲将落下的男子平稳接住。

  ‘嘿!阿术,你道我的道行不足么?’跃下的那人说话之余,双腿却是有如游龙般的交错飞舞,面对着被称为阿术这人的好意,男子轻哼的一声,竟是在指、腿互触之际将阿术震退,男子更因这反作用力而往东北方跃离十余尺。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术的感受,且依旧是着急异常的说道:‘快!就在前面,终是找着了……哈!哈!哈!’

  话虽是如此说着,离去那男子亦是不理阿术有没有回应,便如狂风般的袭卷而去。而被震退十数步的阿术,望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掌和地面上因自己双足踩下的脚印,却有些嫉妒般的喃喃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苦练“虎爪功”十年有余……竟是一招不如……我不甘心!’

  白雪纷飞、空气中沵漫着冻人的凛冽气温,方圆十数里不见飞禽走兽,更遑论会有人烟。浓厚的喘息断断续续的散布在这苍茫的雪地,不一会儿,远方仿佛依稀可见的小黑点已来到跟前,是适才的那位男子。

  男子略带疲倦的神情却掩不了其内心的激动,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方,更顺而盯着虽不清楚但仍散发光芒的太阳。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类似丝质的纸绢、口吐热气的喃喃而道:‘嗯……上面说到,极北之地、晨暮之光、雪龙绕日、神兵现世。神兵?是就是刘氏所指的最强一着。若是如此,该怎么找出……’‘……这当下纷雪漫天,哪里可以看得到什么雪龙,一场大雪这还说的过去,唉!该是怎么找出神兵。’

  他不畏风雪的来回跺步,似在苦思这纸中意思,只看现下虽是日升三竿,不过这狂乱的暴风雪却仅令当地多显露一些薄弱光芒,见了如此景象,更加长了男子情绪上的不耐。他气闷的凌空击了一掌,像是要将满腹牢骚由此一掌全数发泄。

  浑厚的掌劲转眼就像被风雪吞噬而隐没,男子见状心下更气,口中一声兽吼,以掌化拳、双臂连绵不绝的在瞬间击出数十道拳劲,眼看甚为自负的拳招一一皆被吞噬,男子最后更是愤而运足十成功力击出一道不凡的气劲,且听其吟道:

  兽道无殛

  看似男子极强的一招幻为一个巨大的拳型,挟带着雪花后更像似白玉般的实体拳头、威力十足的将前方正笼罩大地的暴风雪逼开。男子见状满意的望着自己的这招微微笑道:‘嘿!贼老天也敢和我作对,看我这拳不把祢打个七晕八愫才怪!’

  男子自信满满的才把话说完,拳劲却似后继无力貌,竟在向前直击了数里之后如被高手拍中般的溃散,而就在溃散之际,仿佛射出数道光芒,但随即又被风雪覆盖。眼见前面似有异状的一闪即逝,男子顿时生出警讯的立下运足全身功力忙向前跃来,在疾驰之间更感觉有一道无形的拉扯力,逼得自己不得不放慢脚步。男子忙一面使用千斤垂稳住身形,且又是谨慎的摸了摸背上的一物,步步为营的花了约平常两倍的时间才到了发生异象的地方。

  就在此时,真正的奇异发生了!

  刚收割完的稻田里站满持着各式武器的男男女女,只见每人皆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带头指挥的人员说明而反覆练习。

  正午的火辣太阳并未因此而令他们退缩,仅管额头冒汗、口干舌燥,但却没人停下的休息,反而是咬紧牙关的硬撑着。

  眼见几乎是所有人皆在稻田上各分数组的勤加练习,却仍有两人拣了个没有阳光的树荫望着稻田中的这些景象正谈天着。

  “小绢,你真决定要留下来加入仙族么?虽说我明白你对汉朝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如果真要择一适合的势力发挥你自身才华的话,倒还不如与我回南海‘桃花仙境’。我爹在南海‘桃花仙境’与王叔叔的势力约莫一万,虽说不如现下各地军阀般的兵强马壮,但人人可具以一挡百的实力。而你瞧这仙族兵不满千、将未足百,若你真决定要以此为你策略天下的起点,说不得第一场战役就给敌方全军覆没呢!”

  “晴姐真觉得华绢选错了势力么?还是因为仙族乃是项族遗孤、与白、王两族为累世死敌的关系呢?”

  听到华绢如此的质疑,白晴忙是挥了挥手、撇清关系的答道:“我才不会这样认为呢!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成为过去,我亦懒得插手淌这浑水,是因为担心你选错主子而白白努力半天。我可是出自一番好意!”

  “那若有一天,咱们两个必须反目相向呢?”

  “怎么可能?!这些日子的同甘共苦,小绢难不成还担心咱们友谊会变……”

  望着白晴毫无做作的神情,华绢仍不禁想到当日那年轻老头的话。若自己误入三国真是阿邦所为,那……平时与自己十分交好的阿邦显然是因为设计程式而接近自己。这样的结果绝不是华绢希望的,只不过当现实状况一一浮现在自己的面前、且澄净思绪的仔细一想,八九不离十的定是这个原因。

  一想到如此,却又听见白晴这般肯定的回答,华绢无力的笑道:“就现在而言,晴姐与我的友谊是不变的……但,或许……我说的是或许,我俩终有一天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反目相向时,那晴姐又会该如何的面对我?”

  似乎试图要给华绢绝对的回应,白晴这时忽是搭着华绢双肩说道:“小绢莫要怀疑,就算将来你做出任何我无法原谅的事情,我白晴也绝不与你……兵刃相对!”

  再一次的回答确实震撼了华绢的心,眼眶中顿觉泛起雾气的生出想哭的感觉。此下想说些什么平缓彼此的情绪之际,忽然有人忙着奔来的大喊道:“有约莫上千的官兵集结在咱们山谷外的来回徘徊!有约莫上千的官兵集结在咱们山谷外的来回徘徊!”

  华绢与白晴两人相对一眼,心中同样泛起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与‘五斗米道’有紧密关联的汉中官兵吧!”

  旋风,该说是混合著泥沙与霜雪的罕见龙卷风。这龙卷风从正面看来宽广无际,男子一时也难以目测到底多大,但可肯定的是这龙卷风的威力绝非人力可及,是故男子豁尽十成功力仍无法撼动其一。

  “我自小以来居于冀州,对这塞外亦下了一番苦功研习,但何时曾闻这极北之境会有如此惊为天人的自然力,这遑论‘兽拳’不是这大自然的对手了。”

  原来这千里迢迢远赴极北之境的男子,便是日前才落脚于幽州、正一步步取回统领之位的袁绍。当时,他自洛阳奉命求助于其“最后一着”,是故在到达幽、冀处理了“归属问题”后,便将州中大小事情交由俞涉、田丰及陈琳三人,独自一人伙同(注:该说是半胁迫。)其弟袁术前往纸上注明的极北之境寻找。

  袁绍此下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他心里不禁暗骂这次的行动有欠考量,只见他小心的环顾一下四周,再抬头往上试图藉着微弱的光芒欲一探究竟。

  只见龙卷风旋绕贯入云霄,由上而下的笔直耸立着,虽是在中段不停的缓缓回绕,但奇妙的是没入云端的宽大尾端、与直入地底的头部竟是不受影响,加上因霜雪而染白的气旋,宛如一雪白神龙悠游于天地间。

  袁绍几乎为此奇景所震摄,但脑海间环绕多日的“雪龙”两字此时骤然浮现,只听他忽是手舞足蹈的狂声大叫道:“雪龙绕日!真的是雪龙绕日,我果真找着了,没错!雪龙绕日、神兵现世……但神兵呢?”

  袁绍看着这鬼斧神工的天然奇景而道:“该不会在这旋风之中!”

  龙卷风如成形白色妖龙般的由地面盘旋至天际肉眼无法直视的地方,而风线内更挟杂着石块、雪晶、树枝等不知名物。四周因为此异象而变的灰澄澄的一片,令人伸出五指亦摸不着边际。明明是阳光普照的大白天,但眼前此景却宛如半夜且狂风大作一般,而这等环境下该是绝无人迹才对,无料在这近接风线之旁,竟有个人影不惧异象而来回跃纵。

  “咦!怎会有这回事?明明那么大个人,就算这天候如此不良,但以我现下的功力、该是不会那么不济寻找不到?且……怎可能就凭空消失呢?”

  男子满腹的疑虑但却无人可解,他全力施展类似千斤鼎的武学试图穏住身形、但龙卷风乃大自然的天象,饶是他鼓尽所有力气想要不被狂风牵引,无奈在硬撑一刻之后仍不支的向后退了数丈。

  “这的天气如此败坏,想必二哥亦不可能留在此地太久……咦!”

  才要决定转身离开,男子蓦然瞥见自己脚下的坚硬岩地似乎有异,他小心奕奕的低下了身,用着双手抚摸着觉得奇怪的地方并随时注意周遭的状况。

  他手指紧贴着地面,沿着地上人为的痕迹缓缓推敲,口中更是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明明是其‘兽拳’的必杀所遗留下来的脚印……嗯!还夹杂一些井然有序的踏痕……难不成,堂哥他已遭了暗算。”

  虽是口里说著有血缘关系的“堂哥”二字,但这男子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惋惜与不舍,换来的,反而是一抺的诡谲微笑。

  男子的微笑声在狂风大作的风线内当然无法听闻,而在他回身急踪之际,似已在脑中想像着如何重夺幽、冀两地的统治权,以及……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第一门阀少阀主之位。

  发觉到雪龙出现在此并不寻常的袁绍,强忍着利风刮体的痛处而来回在这龙卷风四周游走。

  原本袁绍打算沿着这风势的向不明周围搜索确认是否有异样之处,但在左右各是花了十数刻仍一无所获之下,他终是有些丧气的停了下来。

  由于风势真的过大,而袁绍打从入了旋风范围便一直鼓足内劲与之抗衡,现下难免有些气力不足,他微微思虑半刻,提气决定向后退出十数丈。

  心中有了计较,袁绍右脚一点的往后以背对的方式跃了数尺,而在左脚接触地面的同时续而施劲依样画葫芦的再往后退出。

  不过,不知道是否因为待在风雪中过于长久的缘故,袁绍原是固定于头上长发的饰巾竟是被强风扯下。袁绍反应不及的要它抓住,却见它反而随着旋风向内且往上盘旋。此物虽不过是一只头巾,但却是仅有下任阀主才可佩带的随身物,故对于下任阀主袁绍的重要可想而知。

  “糟!此物可丢不得!”

  袁绍见头巾越飘越高且越往内行,当下也不管自己的体力是否不支,双足一拍的反身向头巾方向跃了数尺,欲要迎头将此物取回。

  不料,头巾这时竟仿佛活了起来的越飘越急且高,每每袁绍伸出五指、全力施展轻功之际,头巾已近在咫尺。只不过袁绍五指一扣的同时竟又给它溜了出去,活像是一只调皮的宠物般。

  久久无法取回头巾,眼看着自己的体力不继以及头巾越是依循着旋风而飘,袁绍当下更是急了起来、再也不管这雪龙是否有无凶险的随着大自然所产生的气旋一跃入内。

  自山中隐密之处往下察看,一派仙风道骨的涅槃挥着羽扇的摇摇头道:“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军队,但该不是汉中的正规军!”

  一旁的黑鹰闻言问道:“喔!涅先生何以如此说?”

  涅槃为仙族族中有数的谋士,黑鹰对其看重的程度与华绢可谓不相上下。故现下听闻黑鹰如此问到,瞧不出端倪的众人、包括华绢,都很想知道远在半里外的官军,涅槃是如何得知并非是来自汉中的正规军,且若真非汉中的正规军,又是哪支官军会来此。

  涅槃轻摇羽扇、偏头想了一想的道:“若真是汉中的正规军,那请各位想想,那夜‘师君’张鲁被两位公主联手击败,心中该是怀恨在心。这精锐尽出、意欲攻城掠地的劲旅,岂会如现下模样的毫无肃杀之气,何况各位再看看那军队中的阵形、旗帜皆是参差不一、杂乱无章,说不得是一支才刚败仗的散兵队……所以,我才会肯定此官兵并非汉中的正规军。”

  同意涅槃的说法,华绢点头称是的聚目远观道:“这支部队确实如涅先生所言般毫无军纪可言,我甚至还见到有人将枪当作拐杖般拄在地上蹒跚的行走,而且旗子……旗子写了个‘卢’,会否……会否是卢植卢元帅的军队呢?”

  众人这时闻言心中一震,若真是卢植的军队,那代表洛阳城中显然发生了难以预测的剧变,更有可能卢植军是与董卓的兵力互有磨擦才会退至现下的荒郊野地、意外的来到仙族隐藏的根据地。

  华绢与白晴在前些日子和卢植还算交善,当下向黑鹰请示一探究竟,两人各自策马往部队那方急驰。黑鹰原地的伫留一会儿,思量之际仍是觉得由两人单枪四马前去十分不妥,亦是担心华绢俩有失的着御冰剑、涅槃等高手跟了上去。十数骑仙族主要的干部便如此接近这来路不明的部队中。

  原本仙族用来掩饰的小村现下四处皆是汉朝官兵,只见人人脱盔卸甲、席地而坐的正在用膳,看了众兵狼吞虎咽的吃相,好似已经多天未曾好好的进食。由于将兵数量在千人上下,小村实在是没有足够的休息地点,故村中的居民紧急的搭设临时帐蓬让士兵休息,而负责供应餐点的牛老爹干脆也不在店里烹煮、直接在空旷的场上架了简易的炉灶,并料理些可饱足的米食。

  “绢公主,若不是你与仙族伸出援手,卢元帅的这支军队说不定就会陈尸荒野了,樊一夫真是感激不尽!”

  这支来路不明的军队,竟是与华绢当日携手重创黄巾军的卢植部将,而领头的更是卢植麾下的前锋将军樊一夫。

  黑鹰处事圆滑,忙是接着道:“樊将军客气了,这些小事何足挂齿。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只是仙族的力量有限,要委屈众将士就地解决饮食问题,黑鹰才感到招待不周的地方。”

  双方一来一往的客套话语之后,华绢这才将内容转往正题的道:“朝中发生了何事?樊将军为何会带着部队流浪在外……且卢元帅呢?为何卢元帅没与樊将军一道?”

  听到华绢一问,樊一夫顿时恨恨的说道:“还不是董卓那匹夫干的好事,若不是他一意将朝中权势掌握在手,现下怎会是如此的情势。”

  华绢一头雾水,黑鹰见状解释道:“洛阳前些阵子已在董卓的完全掌握中,且更胁迫献帝封其为‘太师’,自此开始剑履及殿、完全没有将献帝放在眼里……”

  樊一夫异口同声道:“没错!而事情发生的导火线在于十数日前,董卓要求皇上加封其弟董旻、其侄董威璜官阶起。议事殿上卢元帅为此痛斥董卓夜郎自大,没有将皇上放在眼底,且反讥哪有臣子要求受封的道理。由于卢元帅在朝中德高望重,董卓当下倒也奈何不了元帅,只得悻悻然的离开。而本以为这事就此不了了之,却没料到董卓竟私下调动重兵且谎称卢元帅意欲造反的出兵伐之……”

  与御冰剑同侧于黑鹰身旁、闻言叹了口气的涅槃道:“董卓厉害高招的地方,便是从不显露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令对方防不胜防,然后以诡道将对方个个击破。加上听说目下更收纳有第一高手之称的吕布等人,这次的交手可想而之……卢元帅该是败的无力回天!”

  樊一夫点点头道:“没错,本来卢元帅底下仍有数万兵力可做最后一拚,谁料遇上以吕布为首的凉州军硬撼之下,根本没有能力与之交锋……”

  仰头作回忆貌,樊一夫心有余悸道:“……那男子手持十天神兵‘银天双戟’宛若战神降世,无人是其一回之手,我军顿时哀爹哭娘的横尸遍野。而他麾下部将亦是锐不可挡、所向披靡,而卢元帅也因此更在这次战役中与我失散。唉……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劲旅!”

  想着将自己视为女儿的卢植生死未卜,华绢亦是感慨的问道:“那……樊将军将来何去何从?目下洛阳已在董卓的势力范围之下,相信他定不会同意这支军队存活。”

  “我也十分明白,这亦是我来寻绢公主的原因!”

  “啊?!樊将军的意思是……”

  “樊一夫一直将卢元帅视为主子,但现下卢元帅下落不明,樊一夫四下打探而得之绢公主在此附近,所以闻风前来投靠。希望绢公主与黑鹰族长可以收留樊一夫与这余下的千名官兵,望诸位应允?”

  华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仙族的出处与汉朝有极大的冲突,故她寻求帮助的望向黑鹰。

  没料到黑鹰第一时间便上前握住樊一夫的手,喜道:“若樊将军不弃嫌咱们江湖人的生活,黑鹰当然十分乐意贵军的加入!”

  华绢豁然明白黑鹰欣喜的原因,虽说黑鹰乃是项家后代、与刘氏有不共戴天之仇,但这其实与官兵毫无关连。且得这千名官兵的加入,仙族瞬间增强了一倍的兵力,对未来争霸之路可算得上是一大好事。一来官兵皆有接受过战事上的训练,若要即时发动战事亦不困难;二者,有这些在场上经验丰富的士兵存在,将可令仙族原本的军力更快了解平时不足的地方。

  了解了此点,华绢再没表示意见的任凭黑鹰与众仙族干部商讨这支军队的编配事宜,自然的,黑鹰更当下决定樊一夫为仙族中的主要干部之一。

  仙族因为这批官兵的加入将快速的茁壮成长,这是可期之事。

  “快报!快报!陈留有军情来报!”

  黑鹰与仙族众干部正在商讨之际,“疾风”组长廖添丁急忙手持竹简奔了进来。

  由于为了将来的后续发展为目的,故在华绢加入仙族之后,便与黑鹰等人规划组织更为完整的架构。

  在众人初步商讨的结果,将仙族分为六大区域由六位担任组长负责此区域之事。六大区域以风、林、火、山、农、夜为区分,组组各司其职,分工合作的为壮大仙族为主要目标。

  风,“疾风”,组长“廖添丁”。疾风组的主要任务为场上的斥候,负责收集敌方的情报及势力分配,古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疾风组对于整个仙族而言便如眼睛耳朵般的重要,所有外界的事情与讯息,目下皆由疾风组负责收集、汇整、分析,然后再制成书册的呈给所有小组洞悉。

  林,“厄夜诡林”,组长“白晴”。诡林组的主要任务为场上耗损敌方兵力、扰乱敌手精神力的诡道高手。由于白晴出自杀手,在潜行、埋伏等偷袭计俩上无人能出其左右,且更能凭借着地形上的异同而发挥最高的效果,有谓:“兵者,诡道也!”,所以没有人怀疑白晴是否有能力担任如此重任。

  火,“祝融之火”,组长“炜”。炜的来历无人知晓,但据闻乃黑鹰重金聘任的无敌统帅,其领兵实力无懈可击,故火组组员仍是仙族对外的正面部队,所有骁勇善战的好手全都聚集于此组。此组的主要功能便是与敌方在场中交锋,所以组中的人力编配亦是最多,副组长便是前不久才加入的汉朝名将樊一夫。山,“不动如山”,组长“亡羊补牢”。山组诚如不动如山四字之意,主要的任务在于修复建造营地及城市或是设计生产攻守所需的器具。亡羊补牢的本名无人得知,但其乃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建造大师鲁班之后,且亡羊补牢四字隐有因错再改、犹时未晚之意,故自命之。

  亡羊补牢得建造大师鲁班真传,所设计出的东西尽管现下可能仍未用的上,但却无人对此小组有轻忽之意。

  农,“神农再世”,组长“牛老爹”。自称神农再世,可知在烹饪及药物使用上有独到之处。仙族中的老酒店所产美酒、佳肴无庸置疑其高明手法,所以牛老爹当之无愧。组中除供应全族的饮食,更不停研发制造解毒、剧毒的药品,以期将来在战场上贡献心力。

  夜,“不羁夜”,组长“御冰剑”。名如小组,此组并无特定任务,不羁夜成立的目的是为了支援其他五组人力不足时所创,而特别的一点,此组是集合没有任务的高手群而成,人数最少但实力最强,目下由御冰剑统领、女侠紫灵儿为辅。

  六大小组形成,黑鹰为最高统帅,另有以华绢、涅槃为主的“神机堂”提供黑鹰攻守之间的策略意见。

  众人见到疾风组长廖添丁面带兴奋的狂奔到此,想必定有喜讯,黑鹰问道:“廖组长有何军机呈报,看你表情该是有好无坏!”

  廖添丁身材壮硕,黑衣加身,且身体上下背负着潜行所用的器具无不俱备。只见他头带乌亮发箍、别有一种男子气概的走至黑鹰跟前将手上竹简递给黑鹰道:“真是喜讯!且是咱们仙族等待许久的喜讯!”

  黑鹰将竹简打开,原来是陈留第二门阀少阀主曹孟德着人撰写的檄文,他缓缓就着竹简中的文字念道:“操(注:曹孟德之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注:原文出自三国演义,明·罗贯中。)”

  望向在场的众人,黑鹰合上竹简道:“各位但觉如何?”

  这便是黑鹰不凡的地方。黑鹰拥有魅力之处,并不在于其显赫的家世,或者是高强的武艺,而是在他凡事皆可商量、对方意见必倾心聆听的举止。这亦是为何以一亡国遗孤后代仍会有如此多人真心拥戴的原因。

  仙族目下以华绢与涅槃两人的意见马首是瞻,听到黑鹰族长如此开口,众干部皆是不约而同的望向两人。

  涅槃不发一语、神态自若的举着茶杯细细啜饮,看来不愿针对此事发表任何的意见。大伙见到他这样的反应,只好将焦点全都放在一旁毫无准备的华绢身上。

  华绢显然有些错愕,但自个儿既然为仙族神机堂首席幕僚之一,且又不像涅槃一样可以无视于人的完全不理;何况,若没有做些令仙族人折服的事,自已未来不但无法奠定于仙族中的地位,更遑论仙族对自己将会言听计从。

  回想记忆中的东汉末年,曹操此次的讨伐举动将会使得天下重新划分势力,不仅各个兵阀将逐一洗牌、连带的会影响三国未来的发展,而仙族若能趁此际赶上这末班列车,将很有机会与魏、蜀、吴争这块大饼。

  不需多加的解释,华绢决定性的开口道:“自是非参与不可!”

  尽管如此笃定回答,对华绢十分信任的黑鹰仍不禁狐疑道:“何解?虽说天下诸雄无不想见董卓垮台,但若在未知各地势力态度之前,若贸然就附和夏侯阀,说不定反成为众矢之的。”

  华绢微笑了一下,心里想到:你自然不知道将会有十八个势力的兵阀将会与夏侯阀集结兵力对抗董卓。为了说服黑鹰莫要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华绢续道:“原因有三。”

  “愿闻其详!”

  缓缓起身的走到会议堂的中央,华绢慢慢开口道:“一者,董卓现下虽是挟天子于洛阳,兵力超过三十余万,猛将不可计数,但以董卓外族人之血统,自是无法短期内控制全国,且董卓兵力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在其根基仍未穏固前攻之,此为原因之一……”

  “……二者,朝中大臣仍有许多反对的势力,虽然作用不太,却足以令董卓与联军交锋之际瞻前望后,无法专注心神。不但可以令他需留下部份兵力镇守,更会令董卓疑神疑鬼、破绽尽出。”

  渐渐的理出了个头绪,本是无视众人言语的涅槃竟开口问道:“绢公主分析的确有道理,只是不知第三个原因为何?”

  见到涅槃开口,华绢十分明白他是为了要考考自己的实力,且华绢亦非常清楚,在自己仍未到仙族之前,涅槃乃是仙族的首席军师,若要仙族接受亦要以能力先将这自负的幕僚折服,故她扬起嘴角笑道:“没错,第一第二不过是足以影响战事的可能因素,但实际上决定胜负的便是这第三个原因……”

  环顾众人,华绢再道:“……因目下所有兵阀在董卓坐大之际而损伤到自个儿的利益,故将会十分团结的欲联手将这影响自己肥水的阻碍除去。但如果,董卓发现这点的开始展开笼赂手段,得到各自所需的天下兵阀将再无共同目标,而董卓则可逐个击破的坐收渔翁之利。不知涅先生认为?”

  清脆的掌声,涅槃起身的拍手数下道:“绢公主果不愧‘绝美梦幻军师’之名,如你所言,若董卓假以时日施展先秦宰相张仪的‘连横’高招,那咱们‘合纵’联军将会被各个击破,而天下可真都成为董卓的私人土地了。……族长!绢公主所言句句珠玑,联军讨逆实是势在必行、刻不容缓的。”

  有自个儿神机堂的两位首席智囊背书,黑鹰再无怀疑的唤廖添丁道:“好!尽速与陈留夏侯阀连系,待会儿我就书信一封由你们‘疾风’转交予夏侯阀。便言仙族将倾所有力量支持,暨日便汇整兵力前往与夏侯阀会合。”廖添丁得到指示,点头称是的离开会议堂去准备相关事宜。

  黑鹰此际再向华绢道:“此次战役便让世人更加明白,咱们‘绝美梦幻军师’非是浪得虚名。”

  一派从容、华绢再也不像适才般感到头痛的笑回道:“华绢定让仙族于此战会声名大躁,且会实现仙族旗帜高挂洛阳之愿。”

  蔡僻老脸涨红的喝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么?”

  “无错!我们在洛阳城的情报人员确认吕少主目下平安无事,且还是董卓麾下的头号猛将。日前更压倒性的将有不败元帅之称的卢植,打的落花流水、抱头鼠窜!”

  堂下恭敬的半跪着的,正是发誓为吕布终生效命的何卓,日前因为蔡瑁返回荆州告知吕布怒斩丁原、生死未卜之后,蔡僻与张仇便忙派遣何卓确认吕布这吕氏遗孤的下落。

  由于董卓占领洛阳、挟天子颇有占地为王之意,在加上各地兵阀戒备森严的以防董卓突然发难的找人开刀,是故就算以情报自诩的“漕栈双联”,在此次的情报收集亦十分困难。

  所幸这忠仆何卓毫不气馁,动用了关系与花上大把的金钱,终是买通了洛阳的地方黑帮暗线,得知了现下吕布的情况。

  “真的,太好了!张仇,原来少主没有死,而且还声名大躁呢!咱们该为了这个原因上酒楼喝一盅才对。”

  听到吕氏后代的表现不俗,蔡僻感叹后继有人,难得十数年滴酒不沾的他竟开口要与酒鬼张仇喝上一杯。

  两人正欣喜的准备大肆庆祝,却见半跪在地上的何卓吞吞吐吐的道:“禀两位帮主,另外还有一事……”

  以着人吩咐杀鸡宰羊的蔡僻奇道:“还有什么事么?”

  “何卓除了探到吕少主的消息,这次更听说陈留第二门阀的曹孟德有些异常的举动,且这举动将会与吕少主有关。”

  “喔!何卓你莫要吞吞吐吐,快将话说完!”

  何卓知蔡僻的个性急躁,故忙是称是的道:“第二门阀遣人发了讨伐董卓的檄文,要求各地的兵阀组成联军的出兵洛阳。何卓目下虽还未得知是否有兵阀支持,但若联军成立,吕少主又为董卓部下,未来的一场恶战将无可避免。”

  “真有此事!曹孟德可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张仇,你认为现下该怎么办?”

  一旁张仇想了想向何卓道:“事不宜迟,何卓先再北上确认目下的情势,我与蔡帮主商讨该要如何处理?对了!将张允与蔡瑁两位少帮主叫进来,便说我俩有事情找他们商议。”

  何卓应允,急忙离开了大堂,蔡僻望向何卓的背影道:“少主现下虽是没事,但若联军成立,对董卓的威胁将不可忽视。虽我不怎么喜欢董卓这外族人,但既然少主在其麾下,这个忙……咱们不得不帮!”

  张仇拉了拉自己的两撇胡子道:“嗯!咱们汇齐荆州军力北上如何?”

  蔡僻正要点头称是,却听得大堂外传入一声道:“不行!千万不可!”

  两人一望见是张允与蔡瑁,而适才开口的正是蔡瑁,蔡僻闻言大斥道:“吕少主是咱们的主子,主子有难,部下怎可置身事外!传令下去,要刘表明天汇整三军,先调出精兵二万,我与你张叔要亲自北上助吕少主一臂之力。”

  蔡瑁见蔡僻对自己所言毫不理会,怒道:“吕布算什么东西?咱们不是已决定要奉姐夫为荆州之主么?何况,各地兵阀所组联军岂能小觑,以我们二万兵力不过是螳螂挡车、又能有何作为呢?”

  “啪”的一声,五指手印己在蔡瑁脸上,蔡僻指着其鼻骂道:“你给我住嘴,我意己决,现在就给我去准备兵力,明早我与你张叔便要北上洛阳。”

  看着蔡瑁完全不理自己的命令,蔡僻一掌又是要拍下,五指即将接触到他的脸颊之际,蔡瑁突然发难的将整个人往蔡僻一撞,蔡僻腹部当下感到疼痛异常的忙疾退数步,确认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之下,他低头一看发现一把明晃晃的短刃已刺入腹中。

  “小畜生,你……”

  没想到是这样的变化,张仇愕然的开口道:“蔡瑁,你怎能对自个儿的父亲动手!”

  得手了的蔡瑁一反常态、露出喜悦的表情道:“蔡僻、张仇,你们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头脑不灵光才会要将这辛苦打下的地盘给个什么少主的。这该要将‘漕栈双联’帮主之位交到我与张允的手上才对么!别老是占着毛坑不拉屎,我蔡瑁可是等了许久了。”

  没料到是这样的局面,一面顾及旁边遭到暗算的蔡僻,张仇一面开口向自大堂就不发一语的张允问道:“你也有份?!”

  默然的张允寂静不语的回答了这问题,张仇一脸漠然的道:“原来你们早就想要我与蔡僻这帮主之位许久,看来吕少主斩杀丁原是被你嫁祸……好!我张仇就算拚得这条老命,也要拉你们俩与我们老的一起!”

  张仇愤怒之际已挥出铁拳轰向两人。虽说张仇的功力不及蔡僻,但仍也练就一身硬气功,铁拳一出、拳风便已直逼蔡瑁与张允两人。

  蔡瑁与张允的功夫得自蔡僻与张仇真传,且以二敌一占了上风,仅管张仇的功力比较起来高过他们一筹,但十数招过后乃无法取得优势。

  拳拳虎虎生风、气势不凡,关切好友蔡僻伤势的他早已打红了眼,出招之际宛若一头疯虎般的令人生惧,且再不将张允视为自个儿的孩儿,招招毫不留情。或者是作贼心虚,张允好不容易挡开了张仇来击的一记拳劲,却冷不防的被他以另一拳击中腹腰的震出十数步,立下咳出鲜血,顷刻难再出招。

  没有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只余下一人的蔡瑁便感到张仇雷霆万钧的拳劲迎面而来。

  少了张允的连击,以蔡瑁目下修为自是难敌其手,不过是二招之数,张仇的致命一拳便避无可避的要印上蔡瑁的膻中穴。

  蔡瑁暗呼我命休矣之时,却感到一道气劲后发先至的将张仇震开。

  张仇仍来不及喝问:来者何人之际,却听“碰……”的十数声便往后就倒。

  面露惊愕的张仇此时如蔡僻般,成了滩烂泥的坐卧在地上、嘴角涎着血丝道:“你……好可怕……的修为!”

  现下比蔡僻还要严重的狂吐鲜血,张仇赫然发现大堂中间不知为何的多了一个人,一个面戴国剧脸谱的男子。

  这人便是现下武林中最为神秘的两人之一的武论尊。原来,当日蔡瑁与张允两人的话语被路过的武论尊听见,本是另有要事的他,改变主意的脚步与两人见了一面。

  口若悬河的武论尊马上就说服了两人配合他的计划要将蔡僻、张仇除去。一意坐上漕帮之位的蔡瑁早对蔡僻十分不满,而有如此高人相助,自是满口答应的要设计坑杀蔡僻、强夺漕帮帮主之位。

  而犹豫不决的张允终亦被其说服的赞同如此作法,故才会有今时蔡瑁偷伤蔡僻的状况发生。

  “哈!哈!哈!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敬旧人,你与蔡僻食古不化,怪不得他们想要将你俩除去。老夫只不过替他们做个人情,解决他们的问题。”

  伤了命门的蔡僻得知此乃蔡瑁处心机虑的毒计,命将旦夕的他,吃力斥道:“畜牲……枉费我……我!”

  武论尊也不等他说完,脚尖一点的至蔡僻、张仇两人跟前,一人一掌了结了他们的性命,没想到两位一代黑帮枭雄竟死的如此冤枉。

  杀人仿佛家常便饭般,武论尊淡淡的向两人道:“今日起,漕栈双联帮主之位非两人莫属,而老夫已完成了承诺你俩之事。之前咱们商议交换的条件,两位可别要忘却?”

  陈留,乃汉氏皇朝第二门阀夏侯氏的根据地,虽说目下此地为太守张邈的所属领地,但却因为第二门阀地缘关系、加上夏侯阀于当地实力雄厚,故太守张邈尽管想要集权于一身,但不得不以夏侯阀为马首是瞻。

  自先前曹孟德刺杀董卓未果的逃回陈留后,这不甘于现状的年轻少阀主便与阀主,也就是曹孟德的父亲、之前曾任中常侍的曹嵩商讨宏远大计。

  讨伐董卓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因之前刺杀董卓之事必令其心生仇念,若在董卓穏定洛阳局势后,想必会将除去第二门阀视为第一要务,故曹孟德必须在董卓阵势未穏前、想尽可能办法将董卓除去。

  由于曹嵩的威望与第二门阀的声誉,很快便得到当地首富卫弘的全力支持,曹孟德忙与门下谋士商议广发讨逆檄文一事,然后凭着足够的金援招集义兵,以作将来与董卓一决死战的准备。

  募名而来的如许褚、典袆、乐进、李典之流,莫不是于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全因第二门阀之故而投入麾下。

  今日是第二门阀招集义兵告一段落的时刻,而曹孟德亦陆续的得到各地兵阀的回应,眼前兵强马壮、钱多粮足,如今正是适合出发的好时机。

  正值英年的曹孟德俨然已成为夏侯阀阀主,身穿连环甲、头戴朱盔的他,一派从容的正巡视着义兵营中的训练状况,而跟着后面的,还有其胞弟等被唤为“夏侯五英”的另外四人。

  “大哥,现下已有十七路的正规部队赶往洛阳近郊咱们当初约定会合地的途中,咱们是否也该准备出发?否则,将会延误会合的时间,这会对伐董十分不利。”

  说话的曹仁,乃曹孟德的直系胞弟,虽说武艺并非顶尖,但是曹孟德除另一堂弟夏侯惇之外最信赖的一人。

  曹孟德没有将目光放回曹仁身上,只见他悠闲的望着正在练习刺枪技能的义军士兵,然后答道:“喔!十七路,比我想像的多了许多。对了,是哪十七路?”

  显然清楚曹孟德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一旁年纪最小的曹洪自怀中取出竹简念道:“有……南阳太守袁术,冀州的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最后是第一门阀少阀主目下任渤海太守的袁绍,共十七路。除此正规部队之外,地方上的一些黑帮势力亦有参与。像是马帮的瞿破天,仙族的黑鹰……”

  “袁术……何时成了南阳太守,他本来不是在冀、幽两地十分吃香么?”

  曹仁上前答道:“听闻是被袁绍给半强迫的逼出冀、幽,要求他到南阳就任的。”

  曹孟德一听,哈哈大笑道:“……本初真是的,不但将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夺走,还将对方贬到南阳这烂地方,真是……”

  闻曹孟德如此言,夏侯惇奇道:“不会吧!南阳乃是洛阳以南、荆州以北的军事大城,第一门阀在此亦厚植兵力许久,那里的武器防具制造技术乃是全国属一属二,第一门阀引以为傲的无双骑队所用防甲皆出自于此,且南阳城中兵力目下更在五万之间,怎会是个烂地方呢?大哥有否说错?”

  不知是否因夏侯惇一语,曹孟德终是回头望向四位堂兄弟道:“没错!无疑的,南阳在军事上的确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城池,但现今的情况却是易攻难守、孤掌难鸣。”

  “怎会……”

  伸手制止了对方的发问,曹孟德续道:“南阳便如惇弟所言为洛阳以南、荆州以北的军事大城。就地理上而言是具非常的军事价值,但也因为如此的军事价值,成为了所有势力共同贪觎的目标……”

  “……交通发达,南北东西皆有官道接驳,若它有其余诸城做为腹地,则此城易守难攻。不过现下洛阳有董卓虎视耽耽,南方的各阀亦希望将之纳为自己前方的军事重镇,成为众矢之的的南阳算是个好地方么?本初这招可真是毒啊!坦白说,若我现下没将讨伐董卓放在第一顺位,南阳将是我欲先得之的地盘。”

  听了这第二门阀少阀主的解说,众人才知袁绍的真正用意。虽说明着好似补偿袁术失却冀、幽两地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袁绍要逼其走上绝路的另一捷径。由此可知,第一门阀这少阀主亦是不简单的角色。

  像想起什么的,曹孟德又开口道:“洪弟刚才是否有提到一帮派叫做仙族的?”

  “是的,他们的头头称作黑鹰,来历不明,但兵力约莫上千人。可算是个名不见传的地方小势力啦!”

  “我瞧未必?”

  听到曹孟德又似想要发表什么高见,一旁都没开口的夏侯渊答道:“不会吧!大哥该不会又觉得这个小帮派是个十分了不起的潜在力量吧!”

  点了点头,曹孟德问道:“大家有否听过‘绝美的梦幻军师’?”

  这名字好像出现在什么地方过,曹仁仔细的想了一想接口道:“大哥说的是之前突然出现在卢植军中,不但扭转呈现劣势的汉军大败黄巾贼,且更击杀大贤良师张角的奇女子华绢么?之后,先帝更御封为‘护国公主’……但这与仙族有何关连?……难道,华绢目下在仙族当中?”

  曹孟德表示赞许的再次点了点头道:“能以弱胜强、以寡敌众……我曹孟德虽有容人之量,但也没料到一名女子竟有如此的奇才。何况,她竟能在大贤良师张角这等一级高手击杀下全身而退、甚至令其败死……像这样的瑰宝却在仙族这等小帮会内做事,岂不奇哉?若不是这黑鹰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便是有什么原因让她愿意留在哪里?总而言之,这次的联军会战将会因为这些人的加入而变得更加有趣,且……我曹孟德便是需要这样的奇才!”

  天际扬起微风,半空中的气象缓缓有变幻的形态,曹孟德闭上双眼的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开口的道:“干戈四起、风云变色,是我曹孟德时代来临的一刻了!传令下去,明日三军收营备武、直达洛阳!教天下人知道我第二夏侯阀并非真正的第二!”